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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神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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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负重而行
    成月再次看到三叔公,是她的父亲走后满七天。三叔公特意上门找她,商讨办一场为她父亲超度亡灵的法事。
操办法事那天,和三叔公一起来的,还有一位老女人,她是成月最害怕见的女人,这里的人都叫她老庆婆,成月私下里却叫她巫婆。
她专门靠为人算命占卦和卖些香烛冥币等为生。
看上去,她六十多岁,一副干瘦矮小的身子,套在一件黑色的衣襟中,长满些深浅不一雀斑的花脸,增添她几分诡秘的色彩。
她的眼睛浑浊和暗淡,但灵活得会说话,特别是为人算卦的时候,她的眼珠子就上下左右地转动着,一会儿斜乜着人,一会儿上翻着天,一会儿紧盯着来人的脸,一会儿露出邪恶的眼神,一会儿又装扮出可怜无助的死人样子,再经过她两片干瘪的嘴唇上下相碰后,吐出一串串的话来,把来人想知道的事情算得七七八八,心甘情愿地把口袋里那点钱,全掏给她,才肯离去。
所以,附近一带村子里的许多人认为,她有通天通神鬼的本事,每当有人家要办丧事法事,都喜欢请她到现场装神弄鬼表演一番。
成家曾经请过她,那是在成母病逝办丧事那年,成月看见这个巫婆表演过。
那一幕至今历历在目:巫婆面对着死者的牌位,闭着眼睛念念有词,然后,突然象鬼神附身一样,她上窜下跳地扭动着身子,嘴里还不时地发出一两声令人惊恐的呻吟声和凄厉的鬼叫声。
成月躲在围观的人后面,从缝隙中观看她的表演,觉得这个女人很邪恶,是个可怕神秘的女人,像童话中的巫婆,从此,她害怕见到她,就像害怕村后荒地上的白屋一样。
几年没见到这个女人,再次这么近距离面对她,成月不敢直视她的脸,她的样子更加可怖,脸上的黑斑,深藏在那深密的皱纹里,全身仍旧裹在一套深黑色的衣服里,一头花白的头发,则一丝不乱地盘结在脑后,这是她身上唯一让成月感到顺眼的地方。
法事是在一场锣鼓的敲击声中开始的。
成月和成磊的身上披着两片麻布,头上戴着白带子,成磊手捧着一块写着他父亲名字的木牌位,走在队伍最前面,成月跟随其后。
在他们后面,是一队敲锣吹喇叭的人,还请来一些会哭会闹的女人,一边走,一边哭唱。
他们从白沙洲的家出发,一直走到成村,绕着附近的山岭走上一圈后,大队人马才在一块空旷的地方停下,这地方已经布置好,摆着一个供台,上面放着点燃的香和香烛,还有一些米饭和包子类的供品。
在一侧,一面宽幅条红色布条子绑在一根很长的竹竿上,随风飘动着,据说这布条子是巫婆请神灵下凡的神幡。
大家围成一圈,轮到巫婆上场装神弄鬼地表演,随后,是几名道士打扮的人出场,在供台前唱念,谁也听不清的词句。
成磊和成月就像两尊没有感觉的木偶,幕后扯线操纵他俩的人是三叔公,他俩机械地任由三叔公摆布。
夜幕降临的时候,这场法事到了最后一道程序,成月和成磊要赤脚走过木炭铺成的路,一块块点燃的木炭,带着火星冒着青烟,被摊开铺成两米长。
成月首先脱下鞋,她从烫脚的炭上一步步地走了过去,成磊紧跟她的后面。
当在场围观的人,欢声笑语地开始拿起碗碟大聚餐时,这场冗长沉闷的法事结束。
成月没参加最后的会餐,她拖着疲倦的身子,躲到一个无人的僻静角落里。
远远地,她注视着那些喧闹的人群,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实在不清楚,她和弟弟像个小丑一样被人来回折腾一整天,给死去的父亲魂灵,带去多少安宁?以这种折磨活人慰藉已不知人间尘烟事故去的父亲,可以让他的灵魂升到天堂,觅到宁静福地吗?她善良的父亲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为他遭罪,安心地升天?
只是一天的时间,成磊从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变成一个任人玩弄摆布的木头人,她和成磊小丑般的表演,实际上,是表演给围观的活人看。
三叔公这么积极地操办是为了她的父亲吗?那丑陋的巫婆在场上卖力地表演真的想帮她父亲避鬼驱邪吗?那几个道士是真心为她父亲超度亡灵吗?还有那帮又哭又唱的女人的眼泪,真的是为父亲而流吗?他们为了什么,这其中的道道成月心中能不明白?
这些都是冲着她和陈耀的腰包来。
她和陈耀从城里回到岛上办农庄,村民们以为他们是有钱人,所以,个个都想借这场法事,从他们身上尽可能地捞些油水。
虽然明白这场法事对死去的父亲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但是成月还是答应了三叔公的所有要求。
即使她和陈耀的农庄刚遭受一场台风的摧残,损失惨重,负债累累,她仍然要为父亲举办这场无聊的法事。
她并不是为了表演给活人看,为自己的脸贴上孝子的好名声,而是因为她内心愧对父亲。
他生前,没有享过一天的福,她没有给他带去快乐,没尽到一份孝心,让老人家操劳操心至死,他死后,她要按照这里的风俗习惯,不惜钱财地挥洒,让她的良心好受些!
是的,说到底,她这样做还是为了她自己,为了排解心中那份对父亲的愧疚感。
她揉着起水泡的脚板,她不想面对三叔公,不想再看见那个巫婆,不想看到那些像来赶墟的众人,只等着那些兴高采烈正在会餐的人群散去,等着陈耀用钱把请来的人一一地打发走。
“成月—”在众人散尽后,陈耀看到从远处回来的成月,“你去哪了?”
“我累了,找个地方歇会,结束了?我们回岛吧!成磊呢?”
“他搭顺风的货车回白沙洲去了!我们走吧!”
他俩找到成根,搭船回到岛上。
这一晚,白月神岛像个侧卧的女子,恬静地睡着,深蓝色的天空,月儿像弯弯的镰刀,恰似缺损一角的银盘子。
陈耀望了一眼天空那轮月亮。
“再美的风景,在悲伤的眼睛里,也感觉不出它的美来,月亮那张惨白的脸好刺眼,它凄凉孤寂,好像在哭泣。”
成月叹息道:“我明白,乡下的生活艰难,但是,没想到,比我当初想象的还要艰难许多!本想寻一块清静的地方,建个安乐园,远离喧嚣拥挤的大都市,但是,同样在,也远离了先进现代的文明生活,离封闭、落后、封建迷信和愚昧却是近了!”成月感到身子疲惫不堪,而且,心很累!
“你后悔了?”他问她时,心头也涌上一丝沮丧。
当初,他认为自己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而乐于和老天爷土地爷打交道,但是,一场天灾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他鼻青脸肿地败下阵来。
“没有!既然我们选择了这条路,就得坚持下去!”
成月的倔强脾气上来了,“我打算,一年后,把父亲和母亲的坟墓迁到岛上,让他们安息在这岛上,陪伴着我们。我要把岛上的农庄重新建得更好,让老人家看到农庄丰收的那一天,这样,他们在九泉之下才会安息!”
“这几天,我在想办法筹措资金,原来那个合伙人,听到农庄损失惨重的消息后,决定撤资散伙,雪上加霜啊。但是,我不会放弃!明天,我回镇上,想办法向银行或者信用社贷款,重建农庄,需要很大一笔资金,你和我一块去吗?”
“不用了!我得留下,处理岛上的许多事,你自己去吧,看到你父母,代我向他们问好!”成月连忙回答。
她从城里回到乡下,每次陈耀到镇上看望父母,成月都找出不去的理由。
她不愿意回到那个石楼,不想面对陈叔!
尤其是现在,当她心中的那个猜测,得到一些印证后,她对陈叔就更加厌恨!
陈耀没有说话,他实在不明白,回来这么久了,成月一次都没有和他一起回镇上父母的家。
他俩回到那间茅草屋里。陈耀打算筹到资金后,拆除这些屋子,重新建一栋两层高的楼房。
这一晚,陈耀满脑子想着如何建一栋生态楼。
成月也没睡好,辗转反侧,那个困扰她的问题,总是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成磊竟然不是爸爸的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迷糊中,她回到了从前的记忆。
那年,她七岁,最小的妹妹成婷只有两岁,正好农忙,父母下地干活,她要带着两个妹妹,哄她们睡觉。
陈叔刚好来到白沙洲下乡劳动,他每天吃住在成家,成家隔壁有一间屋子,打扫清理后,专门给下乡的干部住。
陈叔在成家里吃饭,成月很高兴,因为这样,她在饭桌上,偶尔可尝到肉香味,在那一段日子,陈叔和成爹结下了一段交情,老实善良的成爹对陈叔热情周到,陈叔也亲切地对待成家每一个人,整日笑呵呵。
有一天,陈叔对成爹说:“老成,你真有福气啊!娶了一个贤惠的妻子,生养了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你就别寒碜我了!都是妹仔,就缺个带把的!”成爹苦笑地摇头。
“说实话,我老婆一连为我生了三个儿子,我倒希望有一个女儿,瞧你这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水灵,惹人爱!”
听陈叔这么说,成月和妹妹们都害羞地躲开来。
成月还发现,陈叔的目光常停在妈妈身上。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着,一头短发的弯曲发角,常汗湿地垂落在她秀丽的脸边,妈妈丰满结实的身材,罩在朴素的衣衫里,仍然透出几分性感来,特别是妈妈对人一笑时,嘴角边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窝,让她那张脸生色迷人。
一个中午,成月背着睡着的成婷从外面回到家里。
她要把妹妹放到床上去,刚想进家门,就给一边的成香拦住,并把她扯到屋后,神色紧张地抓住成月的手不放。
“怎么啦?成婷睡着了,我要把她放下……”
成月不高兴地甩开姐姐的手,姐姐把她的手拽疼了。
“嘘—别出声!妈妈在屋子里…”成香不让成月大声说话。
“妈妈回来了,刚好,我把妹妹给她,我背着成婷大半天,累了!”成月奇怪姐姐脸上的表情,“你到底怎么了?”
“不是,妈妈她…她不舒服,正在床上……躺着,她不喜欢我们进去打搅,你知道,妈妈生气时会怎样了。”成香结结巴巴地说着。
“妈妈病了?真的?她不愿意我们进去烦她?”成月似乎明白了,成香拼命地朝她点头。
“那我只好背着成婷,让妈妈好好休息一下。姐,你今天怎么不用到地里干活呀?”
“我刚从地里回来,想把午饭捎上,给地里的爸爸送去。”成香的眼睛仍然不安地望着家门口,回答成月。
“陈叔不在地里吗?”
“陈叔他…”成香支支吾吾地没有回答。
这时,成月看到陈叔从她家的屋子走了出来,感到纳闷,问:“是不是妈妈不舒服,陈叔送妈回到家里?”
“是的…”成香看到陈叔匆匆离去的身影,涨红小脸的她才缓过一口气来。年幼的成月也没当回事,把这事丢在脑后。
现在,从前那一幕,隐约地,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在成月的记忆屏幕上,她理出了一点头绪,难怪陈叔会匆忙地离开了白沙洲,几个月后,妈妈的肚子隆起,第二年就生下成磊。
她爸爸看到生了个儿子,高兴坏了,而妈妈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而且时常对着成磊发呆,很忧郁的样子。
后来,她妈妈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是不是妈妈因为心事太重而拖垮身子?她的心事只能独自默默地承受,她的心病无法用药治愈,她被这个心病折磨着。
成月又想起了一件事,难怪那年她到镇上读书,要住在陈叔的石楼里。
她妈妈一听到她要住在陈叔家里,便强烈地反对成月出去读书,后来经不住成月和成香两姐妹的苦苦哀求,才勉强默许。
有一次,唯一的一次,妈妈到镇医院看病,顺道到学校给成月送伙食费和自家腌的菜干。
在校门口,成月看到母亲喜出望外,看到天色不早了,她想和母亲多呆一些时间,好久没见面,想和妈妈说说话,便劝道:“妈,你今晚就别回去了,在陈叔家住一晚,明早再走吧!”
“不行!”妈妈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得赶回去!家里还有许多事要忙,你在这里读书,要爱护自己……身体,住在别人家里,有什么委屈得忍着,千万不能使性子遭人嫌,懂吗?”
听妈妈这么说,成月只想哭,她拼命忍着,冲妈妈点头。
成月回到石楼,把妈妈带来的东西拿出来,请大家吃,陈叔在家,当他听到成月的妈妈到过镇上,傻地看着成月出神,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回过头想,成月明白妈妈为什么不肯到石楼,她怕见到陈叔,肯定是陈叔曾经欺负过妈妈,而且,姐姐成香肯定看到陈叔欺负妈妈,要不然,那天她也不会阻止她进屋子。
虽然她妈妈病逝多年,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那个衣冠禽兽的陈叔外,就只有她和成香知道。
她爸爸肯定蒙在鼓里,他不知道成磊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这样也许更好,对他,只要有个儿子,传宗接代延续成家香火,他就知足了。
现在他撒手而去,成月不再担心这件事会让他知道,让他伤心痛苦。但是,陈耀和成磊并不知道这事,当成磊得知一直宠他爱他辛苦养育他的爸爸,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会怎样想?
可怜的成磊!不,可怜的爸爸,说到底,还是可怜的妈妈!
天啊!成月的思绪又搅成一团,她搞不清谁更可怜,只希望这一切只是胡思乱想,是她一个不真实的梦而已!她感到头好疼,不愿再想这件事。
她翻转身,正对着陈耀那张熟睡的脸。
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朦胧月光,她仔细打量着陈耀的脸,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猜测是对的!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滚落耳边,凉凉的。
这个秘密曾经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她妈妈的心中,一个藏着沉重秘密的女人又怎能活得轻松呢?妈妈郁郁而终。
但是,她没有把这个秘密带走,这个秘密现在开始压在成月的心里,一想到那个对妈妈兽行的家伙,她恨不得杀了那个伪君子!
如果陈耀知道他的父亲是这样的人,他会怎样?
他和她都处在一个困难重重的窘境中,摆在他俩面前的事太多,果园要重建,鸡场要重建,房子要重建,还有……
成月想,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让陈耀知道这件事,最好,永远也不要让他知道,还有成磊,不能让他知道。
成月希望,这个秘密永远地藏在她的内心深处,这份沉重只由她来承担,虽然她并不想像母亲那样沉重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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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深埋隐忧
    这年,成磊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法律系。
一下子,在白沙洲,成磊引人注目。他一洗昔日坏小子的名声,让成家人扬眉吐气了一回,告慰了他九泉之下的父母。
成月拿着弟弟成磊的录取通知书,心里宽慰了不少。
但是,一丝愁云笼罩在她心头。成磊读大学需要一笔不菲的学费。而她的农庄刚刚遭受台风,正在重建,同样需要投入资金。
可以借贷的都已经借贷过了,那些有钱人不敢把钱借给她,担心又遇到什么天灾人祸,担心借出的钱成了肉包子打狗。
正在成月犯难的时候,出城打工两三年没回乡下的成凤来信了。
成凤很少写信,特别是父亲病逝后,她更是音信全无。
成月对此一直感到郁闷。成月只从成婷的来信中,才得知成凤的一些音信。知道她在外面还算顺利。
成月迫不及待地撕开成凤的来信,这是一封长信。在信中,成凤尽情地发泄了积郁在她心中的不快和苦闷。
亲爱的姐姐:
你好!好久没有写信和打电话给你了,我这样做,聪明的你心里也许已经明白,我是在和你怄气!是的,我很生你的气!
在爸爸生病住院时,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和妹妹?他老人家为我们辛苦操劳了大半辈子,在离开人世时,我和妹妹却不能在他身边,看他最后一眼,不能在他的葬礼上,送他一程,你说我能不悲痛吗?
是不是我和妹妹都是女儿,按那套陈年老黄历,我们没资格回来参加父亲的丧事葬礼?你给成婷的来信我已经看了,在信中,你三言两语地告诉我们父亲走了,你知道,当时我俩抱头痛哭了一场,除了悲伤,就是悲哀,为自己生为女人而感到悲哀!
倒是要问,虽然我们是女儿,但是,我们身上不同样流着成家的血脉吗?我们不都是爸爸辛苦养育大的吗?作为他的孩子,不管是男的女的,都应该尽一份孝心,不对吗?
你怎能听从那三叔公的话,让他倚老卖老地搬出那些什么老规矩来管我们家里的事?
我就是气不过,看不惯!我就是不管他们那些陈规陋习!讨厌三叔公那虚伪的一套!过去,爸爸在的时候,家里困难时,他什么时候上门来看望过一次呢?
那时,他怎么不看在同是成姓家族的份上,帮我们家一把?
什么狗屁叔公叔伯,全是见钱眼开的势利眼!谁家有钱有势富贵了,他就踏破谁家的门槛;谁家贫穷困难的,他就躲得远远的,他这次乐意把爸爸的丧事积极地揽到他的身上,十有八九是冲着你和姐夫来的,你俩从城里回来承包了白月神岛,他以为你俩有钱,想从中捞一把。
我一直不能原谅你!最近,我从成磊给成婷的一封信中得知你的真实处境,才知道自己错怪了你!
你真不容易!一场台风刮走了你两年多的心血,你和姐夫的农庄只得从头来过。
姐,如果你的农庄梦破灭了,在乡下那地方熬不下去,就回到城里来吧!反正父母都不在了,我们和那无根无依的浮萍有什么区别?随便飘吧,到城里生活会更好些。
说真的,出来外面生活两三年,我才感觉到,虽然在城市里生活工作紧迫压力大些,环境拥挤喧闹些,但是,我还是喜欢城里的生活。
这里的人来自四面八方五湖四海,人们大多为自己的事忙碌着,很少去理会别人的事,不像乡下三姑六婆,整日东家长西家短的,有闲情兴趣去谈论或干涉别人的私事。
我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很自由,无拘无束,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挺好的。
因为这两三年换了几个打工的地方,没有个确切的地址,我知道你一直很挂念我,为我担心。
你从成婷的信中,多少了解我的一些情况。我早已经不在那家服装厂干了,对于同乡花子的死,我也是从你最近给成婷的信中才知道的。
你听人说花子在厂里加班时突然昏迷倒地,送到医院后不治身亡。当她的尸体运回乡下的家时,你感到很震惊,很为我担心!
怪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现在已经重新找到一份轻松的活了,没那么辛苦,而且工资很高,老板是个好心人,当他听说我们家里的情况后,已答应借一笔钱给我,帮成磊把第一年的学费交了,以后,我相信可以帮助成磊读完大学,你就不用再为成磊的学费操心了。
另外,成婷今年七八月份毕业,凭着她学到手的厨艺,在这城里的酒店可以谋得一份工作,这事你也可以放心!谁让我们是姐妹呢?在困难的时候,我们能不相互扶助支持吗?
对了,成磊来信说,你已经让人把父亲和母亲的坟迁到岛上,把他们合葬在一起,这样挺好。
你时常上坟扫墓,别忘了替我和成婷为他们多烧些纸钱多上两柱香。明年春节,我不一定回去,我想赚到更多的钱后,才回去好好拜祭两位老人。
好了,好久不动笔,一动笔就写了这么多废话,因为我的通信地址不固定,你有什么事可以写信告诉成婷,我和她常见面。
祝一切如意!
成凤
成月阅完信后,为成磊的学费有着落而大大地舒了一口气,但是,成凤在信中,仍然没说清楚在干些什么,只说又换了一份工作,老板好,工资高,还轻松,从这来看,成凤不像在工厂里打工,难道是当推销员?
成凤外表秀丽,人机灵,又伶牙俐嘴的,还有一股泼劲和韧性,如果对她好好培训,倒可以成为优秀的推销员。
但是,推销员的工作并不轻松,表面上看是靠一张嘴皮和脚力,实际上,考验人的却是心理素质,在察言观色中还得忍受顾客的冷淡和拒绝,成凤的自尊心强,又要面子,她不一定做得来推销员。
可能是在一家私人企业里,干一些杂事吧,为什么她在信中不明说呢?连经常和她见面的成婷也不清楚她在干些什么。
成月把信又读了一遍,心里有些隐隐不安。
但是,担心归担心,她现在要操心的事太多。
刚把成凤的信收起,又想起大姐成香来。
成香又怀孕了,而且,就在这几天生产。因为这一胎是超生,成香这大半年的日子东躲西藏,成月想见她一面都难,也不知她的身体是否吃得消?
最令成月担忧的是,成香的精神处于一种边缘状态,如果这一胎还是女儿,大姐不仅会完全垮掉,而且,还有可能要了她的性命,所以,成月能不为她担忧吗?
成月结婚这么多年,始终不敢怀上孩子,她不愿意像母亲和姐姐那样,成为生孩子的机器。
她要过一种和她们截然不同的生活,寻求一种更精彩独立的活法,有自由的天空,有自己喜欢的事业,还有一个爱自己的丈夫,过着无牵无挂没有孩子拖累的快乐日子,像城里的女人那样。
即使她重新回到乡下生活,她也要和乡下的女人不同。
成月到果园里去找成磊。他高考完后,就搬到岛上住,帮忙清理鸡场和种果树。
远远地,成月看见成磊正和阿根一起为一米多高的橙树剪枝。
“成磊—”成月走到他的身边说,“你读大学的学费解决了!我刚收到成凤的信,她已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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