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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阕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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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回头。回到宿舍后,烦躁不安,便用冷水一遍又一遍地冲澡,原以为因此会清醒些,然而适得其反,冰冷的生水反而刺激得他更加脆弱,当晚便病倒了,而且发高烧发到了四十度。总算他还有些机警,知道自己看似强健的体魄其实是外强中干,虚弱得很,在昏迷之前给盛笙打了个电话,这才使得盛笙能在关键时刻找上门来,及时把他送到了医院急救,否则的话说不定就此命归黄泉。
不过到诗这一次病得还真厉害,一直昏迷了三天三夜才回过魂来。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躺在病房里,忙问盛笙怎么回事。也不待盛笙回答,自己便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或许是劫后余生的缘故吧,此时想来已不复先前的伤痛,平静无比,仿佛那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当晚,到诗精神大好,觉得老躺着很是无聊,遂让盛笙打开电视,哪知恰巧看到人大主任周尚友在信海现场调研的专题报道。
盛笙开玩笑道:“道士啊道士,这下你可就天下闻名,成了大明星大人物了!”
到诗摇头苦笑道:“真是祸不单行啊,我想方设法掩藏自己,保持低调,免得招惹麻烦,哪知现在……咳,这下可要骚扰不断、祸事连篇了!”
盛笙安慰道:“你也别太紧张。人家周主任说的在理啊。”
到诗叹道:“你不知道,以前我虽然没策划过大奖赛什么的,但确如周主任所说,内中充满着暗箱操作、财色并贿等等龌龊的事。如今我的身份被公开,很多女孩为了一夜成名,便会想方设法找上门来投怀送抱,甚至不择手段,让人防不胜防。依我看,这一定是殷士赋挖了火坑逼着我往下跳啊!”
正如到诗所担心的那样,接下来便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也不知到诗生病住院的消息是怎么流传出去的,第二天一大早,病房门前便接连不断地有青春靓丽的女孩来给到诗送花,个个都对到诗亲热无比,好似都是到诗的女友,弄得到诗面红耳赤,心慌意乱,更别说什么安心养病了。
不堪忍受轮番骚扰之下,到诗只得让盛笙提前办了出院手续,偷偷潜回宿舍。

病好了(1)

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到诗的病就差不多全好了。
盛笙这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诗不想让盛笙担心,只说是跟单思楚吵架分了手,又洗了冷水澡,不小心就病倒了。
盛笙虽有疑惑,却不好追问,默默地坐了会儿,叮嘱到诗好好休息,自己照顾好自己,便出门回家。盛笙刚走没多久,敲门声便响了起来。到诗以为是盛笙回来了,开门笑道:“是不是忘了拿什么东西?”哪知定睛一看,来人却是步德斯,大为诧异,问:“你来干什么?”
步德斯一见到诗便即堆起笑脸,道:“哎哟,我的到兄弟,你的住所可真隐蔽,害得我找得半死才找到这里。”接着装作亲密无间的样子埋怨道,“怎么病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跟公司里的人都以为你被哪个漂亮的女孩拐卖了,担心得不得了。刚刚才得知你病愈出了院,就立马赶了过来。”说着,献宝似的提了提手中的一大袋补品。
到诗冷冷地道:“谢了,不劳挂怀,你走吧。”
步德斯把头一摆:“唉,我怎么能走?作为兄长,你生病了没去医院照顾你已经过意不去,现在怎么也要关心关心啊,要不然我步德斯还是人吗?”两眼闪烁着狡诈的笑意,“怎么,不请我进门?”
到诗心想:“也罢,且看看他折腾些什么名堂。”退后一步道,“进来吧。”请步德斯在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矿泉水,自己坐在他的对面,两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步德斯看出到诗暗藏敌意的眼神,心想:“怎么回事?以前他见了自己亲热无比,现在却……会不会是他看破了自己的用心?”不敢多想,爽朗一笑,提起礼品递给到诗,“一点小意思,补补身子!”
到诗手抬也不抬,漠然道:“不必了,我不需要!”
步德斯又是哈哈一笑,装模作样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到诗一番,道:“的确是不需要,你看你精神焕发,两只眼睛明亮有神,比以前英俊多了,非迷倒一大片女孩不可,哈哈!”把礼物往茶几底下一塞,摆出一副忠厚朴实的样子,诚恳地道,“到兄弟啊,你病倒的这几天,可把我给累死了,没有你在场亲自指挥,我根本控制不住大局啊,一不小心就搞出了许多麻烦事,弄得公司非常被动,愁得我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更为严重的是,因为我不明白大奖赛的游戏规则,傻乎乎的弄出了很多误会,现在可说是谣言满天,都说我是暗箱操作,财色兼收哇,说不定你在医院里都听到了,可天知道哪有这回事!不错,我这个人或许算不上什么好人,而且这样那样的毛病也不少,但我从不虚伪,对人绝对坦诚,特别是对到兄弟你,更是没有丝毫的坏心,要不也不会把跟苏婉的糗事都跟你说了……到兄弟,我相信你是明白我的。你说,我会那么糊涂,连事情的轻重缓急都分不清吗?”见到诗的脸色似乎有所缓和,赶忙加把劲道,“前天市人大主任来我们公司视察,突然问起你和大奖赛、国际论坛的事,还问大奖赛和国际论坛的总策划和总指挥是谁。我心想,以前到兄弟是为了尊重我,才坚持要我担任总策划总指挥,自己谦虚地挂了个副总策划,而事实上我根本没资格担任什么总策划总指挥啊。私底下我可以接受到兄弟你的好意,但面对市人大周主任,面对在场采访的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我就是再好名再虚荣也不愿意利用到兄弟来抬高自己,于是在未取得你同意的情况下就跟主任和记者们说,这一次的大奖赛和国际论坛的总策划和总指挥是你到兄弟,我自己呢,只是你的助手。”说着,满是歉意地看着到诗,“到兄弟,实在是对不起,当时情况实在紧急,我根本没时间去征询你的意见,再说,当时我也不知道你生病住了院,打你手机又打不通,就是想商量也没办法跟你取得联系啊……”
步德斯的这一番话声情并茂、合情合理,听得到诗再也板不起脸,忍不住想:“难道自己错怪了步德斯?是啊,自跟他合作以来,他对自己都是信任有加,没有半点的虚伪做作,要不然他何必任命自己为常务副总?何必投资两三百万支持自己搞什么大奖赛和国际论坛?以他的聪明才智难道看不出自己的私心?可他依然毫不犹豫地支持自己,还把统筹运作的大权交给了自己,在赢得名利的最佳时刻又慷慨大度地说自己是总策划总指挥,这需要何等的胸怀和魄力!他一切都是为了支持自己啊!可是,可是,难道盛笙、师青沉会欺骗自己吗?不,绝不可能!”到诗看着步德斯真诚恳切的脸庞,完全迷惑了,他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明白哪里出了差错,只觉得面临的一切比以前最难缠的案件还错综复杂一百倍一万倍。
步德斯眼见到诗被自己说动了,心里得意非常,脸上却依旧一副真诚的神色。
他掏出大中华,递一根给到诗,殷勤为到诗点上,自己也叼了一根,点上火,轻松惬意地吞云吐雾起来。舒舒服服地抽完一根烟,目光炯炯地看着沉吟不决的到诗继续道:“到兄弟,其实你不用多想,如果你怕我任命你为总策划、总指挥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我们可以定下白纸黑字的君子协议,把一切的责、权、利等问题都写得清清楚楚,这样你就可以放手去做,我也可以避开那些谣言,你呢,有了我这前车之鉴,只需稍加防范,再加上你自己过人的智慧,绝对可以把大奖赛和论坛运作得圆满成功,不,是空前成功!对此,我深信不疑!”
到诗依旧迟疑不决。
步德斯索性道:“到兄弟,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或者有什么看法?刚才我都说了,我承认自己算不上什么好人,你完全不必把我当好人看待,也可以像提防坏人那样提防我。不过,照我看来,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我们之间的合作是项目的合作,是事业的合作,只要所做的事情是合理合法的,是对社会对民众有利的,只要你有条件地把事情做好,又何必管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私呢?我只问你,旅游天使大奖赛和国际论坛是不是合法的项目?”
对此到诗无法否认,只好回答:“是!”
“是不是你的心血?”步德斯又问。
到诗当然只能回答:“是!”
“是不是一直都是你在策划指挥?”步德斯继续逼问。
到诗抬头看了步德斯一眼,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回答:“是!”
步德斯笑道:“这不结了!现在全江壑市的人都知道是你在策划指挥,你总不能在关键时刻甩手不干吧?那不是存心害我吗?害我也没关系,但你总不能存心跟支持你的人作对吧?”

病好了(2)

步德斯这几句话非常厉害,刚柔并济,无坚不摧,到诗再也找不到理由拒绝了,心想:“说的也是,事情归事情,私事归私事,不能夹杂在一起。”又想:“再说,风瑶月不知怎么的没了声息,也要回信海找找才知道。至于谁是谁非,事情与事情之间有什么误会,也只有在步德斯身边才看得清啊。”遂点头道:“那好吧,明天我就回公司上班。”
第二天早上八点,到诗准时来到信海文化。
步德斯早已经恭候多时,见到诗来了,大喜,立即让苏婉通知中层以上干部到会议厅开会。
十分钟后,公司骨干全都到了会议厅。
步德斯威严地看了众人一圈,咳咳嗓子,语气铿锵地道:“首先,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到总康复归来!”
众人鼓起掌来。
等掌声停下,步德斯继续道:“前些天市主要领导来我们公司视察,是对我们信海文化的重视,我们应该打起精神,齐心协力,创造出辉煌的业绩,才能不辜负领导的期望……为了以后公司的发展,为了明确各个项目的责权利,我将公司的业务分为两大块,一块是影视、演出,由我负责,一块是大奖赛、论坛、出版、会展,由到总全权负责。任何员工,都必须像支持我一样支持到总,不许阳奉阴违,否则,别怪我步德斯不讲人情……而且,大家必须记住,现在我们公司是市人大唯一的民营企业法制建设试点单位,我决不容许任何人有任何违规违纪的行为来玷污这个珍贵的荣誉!听到了没有?”
众人响亮地回答说听到了。
步德斯见大家态度良好,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提高声音道:“现在,我宣布,从即日起任命到诗为信海文化总经理,旅游天使大奖赛暨旅游经济发展国际论坛组委会总策划、总指挥!”
大家都没想到董事长会突然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先是一怔,随即醒悟过来,或妒忌或真心,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温?却是完全呆住了。刚刚认识到诗的时候,她确实是十分鄙夷到诗的无知和天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彼此接触的增多,对到诗的才华和人品越来越是佩服,越来越是尊敬,到得后来,几次三番想好好跟到诗谈谈,说说心里话,把步德斯的阴谋诡计告诉他,可每每话到嘴边,就失去了勇气,一则害怕殷士赋、毕剑、步德斯的淫威,二是不敢面对到诗真诚晶莹的眼神,那眼神让她觉得自己无比的卑劣丑陋,根本没有资格跟到诗交朋友。此时见到诗浑然不觉、一步一步进入步德斯精心设计的陷阱,大是焦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劝慰自己暗中寻找时机帮助到诗。
苏婉则是另外一种想法。此时此刻,她对到诗是满腔的怨恨,怨恨到诗不该不明所以就用他无与伦比的口才说服她留在信海,结果原本可以避免发生的事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就在前不久,她终于经不住步德斯金钱的诱惑而失身于他,成了步德斯突破自卑,放开怀抱享受性欲的玩物,虽然这一切的责任都在于她自己,但若不是到诗多事,她又怎么会留在信海?不留在信海又怎么会鬼迷心窍?又怎么会一失足成千古恨?步入歧途的苏婉已经失去了正常的理智,蛮不讲理地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到诗的头上,暗暗发誓找机会让到诗尝尝自以为是的后果。
到诗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看看步德斯认真严肃的神色,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心想:“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顾虑的?纵然是火坑,也只得奋勇地往下跳。再说,世上又有这么信任真挚、可遇不可求的火坑吗?”一时间又把乌萌浩和盛笙、师青沉的警告抛在了脑后,感激地看了步德斯一眼,拱手对众人道:“谢谢,谢谢,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经此一事,到诗的工作再无丝毫阻碍,各个环节配合紧密,流畅无比。
对此,到诗满意极了,做起事情来如痴如醉,马不停蹄地率领着近百号人马激情飞跃。他想以工作来麻木自己被单思楚深深伤害的心。经过一场大病的消磨,再经过数天工作的冷却,他还真觉得心灵的创伤弥合了些,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脑海里总是挣扎着单思楚的影子。他多想就这样继续下去啊,努力工作,然后彻底忘掉不知廉耻的单思楚。
然而现实总要跟他作对,偏偏要他忘不了单思楚。
第三天上午,盛笙得知到诗又回到了信海,简直气疯了,想不明白到诗怎么这么糊涂,明明知道是火坑还要往里跳,明明知道是与虎谋皮还要羊入虎口。再也无法顾忌些什么,怒气冲冲地冲到到诗的办公室,砰地关上门,抓住到诗的衣领两眼冒火地狠狠责问道:“你是不是想找死?既然想找死干吗不早些死,非得害得楚楚担惊受怕寸步不离地照顾了你三天三夜?你这不是存心折磨人么!我看你根本就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到诗听得一愣,不敢相信地问:“你是说,我昏迷的那些天是楚、单思楚照顾我的?”
盛笙恼怒地道:“除了她这个傻瓜还有谁?!”
到诗颓然坐下,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是她,怎么可能是她?”无法接受盛笙所说的事实。
盛笙眼见到诗痛苦不堪的样子,心肠一软,不忍再责备他,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放松语气道:“到诗,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一点点都不明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不但伤害了楚楚,也伤害了你自己……”回头看了一眼关紧了的门,压低声音接着道,“还有风瑶月,甚至穆葩!就算你不为楚楚,总要留点良心想想风瑶月和穆葩的处境吧?”
到诗猛一激灵,心想:“是啊,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呢?光想着自己的事业前程,却把风瑶月和穆葩的安危给忘了!”抬头看着盛笙沉声道:“你放心,我不会不知轻重的。我回信海,其中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查找风瑶月的下落,找机会跟她好好谈谈。至于穆葩,她对我有误会,始终不肯见我,我是无计可施。不如我把她的手机号码给你,你帮我跟她联系联系看看?!”
盛笙一听原来如此,展颜道:“行,没问题!”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就是嘛,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没心肝没头脑。不过,一切都怪你自己不说清楚,要不然我也不会骂你,呵呵!”
到诗淡淡一笑,掏出手机,调出穆葩的手机号码,转发到盛笙的手机上,道:“你看看收到了没。”
盛笙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信息,点头道:“收到了。”想了一下,道,“这样吧,穆葩这边我来,风瑶月就由你负责。”
到诗道:“好。”
盛笙心头之石彻底落地,轻松地扩张着双臂,就地旋转着身子。转了几圈,想起了什么,遂定住身形,关切地问:“到诗,你跟楚楚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诗幽幽叹了口气,却不回答。

病好了(3)

盛笙道:“不管怎么说,楚楚都是真心爱你的。本来你生病的那几天歌舞团要出国表演,楚楚作为歌舞团的招牌演员,非去不可,可她为了要照顾你,坚决要请假,团长不准,说如果楚楚恣意妄为的话就自动辞职,楚楚为了照顾你,毫不犹豫地递交了辞职报告……”
到诗惊问:“你说真的?”
盛笙不满地道:“我有必要骗你吗?”
这下到诗被感动得冒出了眼泪,拔脚就想去找单思楚,可刚刚跨出一步,电梯门口所见的那幕场景如箭一般射进心窝,刺激得他再也迈不动脚步。
盛笙见到诗走了一步又不动了,不满地推了他一下,催促道:“走啊,怎么不走?你还想楚楚为你的绝情伤心吗?!”
到诗痛苦地摇了摇头,艰难地道:“我,我,我……”
盛笙见状,心想:“看来,一定是楚楚做了什么对不起到诗的事,要不然……算了,让他自己冷静冷静,还是先顾及其他的事吧。”遂道:“这样吧,我先回去帮你找穆葩,你呢,一定要想方设法尽快找到风瑶月!”
到诗点头应了。
盛笙不再逗留,拍了一下到诗的肩膀,开门走了。
到诗也不送他,抱着脑袋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可想了许久也没个决定,不禁烦躁地拍打自己的脑袋。
温?恰巧推门进来,见状惊讶地问:“到诗,你怎么啦,怎么自己打自己?”
到诗抬头见是温?,忙收拾心情,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头有点晕。”说着掩饰性地揉着太阳穴。
“头晕?是不是太累了?”温?关切地道,“这些天你也确实太累了,早就该好好休息休息。”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匆匆走了回来,拉着到诗要他坐好,道,“我给你擦点百花油,这样会好受些。”也不管到诗同不同意,点了百花油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涂在到诗太阳穴两边,然后轻轻地揉搓着。
到诗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温?道:“别动,别动!小心进了眼睛!”随即忍不住埋怨说,“你呀你,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害得人家老为你担心!”
到诗没听清楚,问:“你说什么?”
温?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倏地红了,闭紧了嘴巴不敢说话,等了一会儿,见到诗没有追问,松了口气,张嘴想告诉到诗步德斯、毕剑等人设计他的事,可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心想:“这一说不是等于告诉到诗自己是个坏女人吗?不,不行,那样他肯定会看不起自己的。还是,还是暗地里帮他好了……”
到诗当然不知道温?在想些什么,他忽然想:“何不问问温?风羞竹去了哪里,或许她知道也不一定。”装作随口说说的样子,道:“这些天怎么不见步夫人?”故意笑了笑,“我听说步董和步夫人吵架了……”
温?笑道:“他们吵架?不可能。步董哪敢跟步夫人吵架啊。”
到诗故意压着嗓子问:“是不是步夫人很凶?老河东狮吼?”
温?扑哧笑了:“怎么可能呢?步夫人呀,她是天底下最善良最美丽最温柔的女人,我们公司里的人都非常尊敬她。”
到诗道:“我还以为他们夫妻吵架了,心里一直替步董着急呢。”
温?叹了口气,颇为担忧地道:“步夫人出差去了武汉,可一不小心,就生病了,步董前天刚派人赶过去照料她呢。”
到诗闻言脸色剧变:“去武汉?生病了?!”
温?奇怪地道:“是啊,怎么了?”
到诗摇头不语,脑中嗡嗡作响,转瞬之间注满风瑶月的影子,那影子忽大忽小,忽明忽暗,飘摇不定,宛如即将淡去的浮云,又似骄阳之下的晨露,紧接着单思楚的笑脸荡漾着浮现出来,渐渐地竟与风瑶月的影子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而后风瑶月的影子慢慢消失了,只剩下单思楚在微微地笑……
于是,到诗心里再无半点怨恨,全然充满了对单思楚的思念,他喃喃问道:“楚楚,你好吗?”

内外夹攻(1)

单思楚一点也不好!
一连三天不眠不休地照顾到诗,再加上心中那份无休无止的愧疚的煎熬,内外夹攻之下,她身心俱疲,体力、精力严重透支,一回到宿舍便瘫倒在床上。
以往,她每每生病的时候总有到诗嘘寒问暖、全心照料,病也病得舒心。即使到诗出差去了,也还有情如姐妹的武琪薇照顾。可如今,到诗伤透了心,再也不可能理会她、关心她了。武琪薇呢,又随团出国演出去了,单思楚一个人躺在宿舍里,向来被人捧在手心宠爱呵护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孤苦无依、寂寞凄凉的滋味。她自暴自弃地躲在被窝里,以泪洗面,茶饭不思,这样才过了两天,原本青春靓丽的容颜便如枯萎的花,死气沉沉,行将就木。
总算她命不该绝,就在这危急时刻,一直担心到诗打击报复的沈先楚恰巧派他的秘书池馨谷来询问她是否已跟到诗和解,哪知进门便见单思楚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模样,大惊失色,赶忙打电话向沈先楚汇报。沈先楚一听暗叫不好,要出大事了,怒道:“汇报个屁!还不赶紧送医院?!”
其实,单思楚并没什么大病,主要就是饿坏了而已。
送到医院后,医生只是给她输了瓶葡萄糖,喂了点鲜牛奶,便渐渐苏醒了过来,脱离了险境。再精心调养两天,第三天下午,便又恢复了以往飞扬的神采。
护士小姐恭喜道:“单小姐,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经过一番生死的考验,单思楚似乎什么都看开了,原先对到诗的那份愧疚已经荡然无存,反而增添了一股理直气壮的怨恨——对到诗的怨恨。此时听了护士的话,喜滋滋地踮着脚尖转着身子照着镜子,只见镜子里边的人儿脸蛋白里透红、光洁细腻,全身的曲线一波三折、凹凸玲珑,在宽大洁白的病服的掩映下,端的是婀娜多姿,窈窕动人。不用说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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