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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阕亭-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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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晾心中窃笑,脸上却不得不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道:“谢谢老大!”
不过,殷士赋毕竟是殷士赋,处事的谨慎周密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稍微一想,又迟疑起来,生怕小种蝶万一不是杜受的私生女,那么公开鉴定岂不是反而错失良机?沉吟了会儿,抓起电话拨通步德斯的手机,严肃地问:“步老弟啊,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那小种蝶真的是杜小子的私生女吗?”
这一回殷士赋可真的失算了,像步德斯这种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回答问题?这时他明明已经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却毫不犹豫地回答说:“真的,真的,绝对真的!”还生怕殷士赋不信,紧接着补充说,“事实已经证明——小种蝶是穆葩的女儿。那这个播种人是杜小子绝对错不了。您也知道穆葩跟杜小子的关系。再说,以穆葩的脾气和个性,除了杜小子,谁还上得了她?”
殷士赋一想也是,暗笑自己太过谨慎太过小心了,总不至于连穆葩自己都搞不清楚是谁下的种吧?她说是杜小子,就必定是杜小子无疑。高兴地跟步德斯道了声:“谢谢!”挂断电话,然后拨通副省长费醉的手机,把公开鉴定杜受DNA的事跟他说了。费醉当即给易依竹打了电话,要他公开对杜受进行DNA鉴定。理所当然,又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无可辩驳的理由。
落实好这一切,殷士赋还不放心,拨了易依竹办公室的电话,道,“易市长,您现在有空吗?有些事想向您反映反映。”
易依竹道:“好啊,你来吧。”
殷士赋行动快捷,只花了十分钟时间便到了易依竹的办公室。
易依竹起身相迎,客气地请殷士赋在沙发上坐下。
斥责(3)
万贾为殷士赋泡了杯绿茶,然后偷偷冲易依竹眨了下眼睛,悄然退出了办公室。
易依竹看着万贾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转头对殷士赋道:“殷士赋同志,有什么事你说吧。”
殷士赋一本正经地道:“易市长,虽然我对杜受同志的意见很大,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死对头,不过,我觉得,在事实真相没有确定之前,就把他双规,对他有些不公平,我们不该把他一棒子打死,一切的结论,应该源自于可靠的证据!”
易依竹笑道:“看来,殷士赋同志一定有什么好的建议。”
“好建议没有,”殷士赋道,“不过,实在的建议倒有一个。”
“请说。”易依竹道。
殷士赋道:“外面不是风传小种蝶是穆葩和杜受同志的私生女吗?公安局提交的小种蝶、穆葩和风瑶月的DNA鉴定书已经证实了小种蝶的确是穆葩的女儿,既然如此,何不由组织出面,公开对杜受同志进行DNA测试呢?这是弄清事实真相最好最直接的办法!”
易依竹也不点破殷士赋的真实诡计,抚掌道:“好办法,好办法!我完全同意!”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开门闯了进来。
易依竹殷士赋一起转头去看,见来人居然是销声匿迹好长一段时间的岳昭惠,不由得都有些变了脸色。
不过,两人变色的原因不同。易依竹是担心岳昭惠不知轻重地胡搅蛮缠,破坏了他苦心安排的计划,以至把本就混乱的局面搅得更加混乱,那样反而会害了杜受。而殷士赋则是心虚,生怕岳昭惠找他麻烦,就算他再有道理,也总不能跟一个女人在市政府大吵大闹吧?而且也未必吵得过岳昭惠。
“岳大姐,请问你有什么事?”易依竹微笑着问。
“也没什么,就是有两件事想跟您说一下。”岳昭惠语气平和地道,完全不是从前蛮横无理的架势。这段时间来,岳昭惠一直在美国休养。本来,岳昭惠是怎么也不肯抛下杜受去美国的,但杜受一来怕她待在江壑市会触景伤情、引发旧患,二来担心自己处境艰难,连累岳昭惠担惊受怕,便苦苦劝说她去美国照顾女儿杜点点,岳昭惠无奈之下,只好从命。但她一直关注着江壑市的局势,前天从网上看到杜受被双规的消息,心急火燎往回赶。今天早上回到江壑市,又听说到诗杀了单思楚畏罪潜逃,半点也不相信,直觉认为到诗是被冤枉的,也不及休息,便即直奔市政府来找易依竹……
易依竹见岳昭惠态度温和,松了口气,高兴地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能办的一定办。”
岳昭惠道:“第一,我认为单思楚绝不可能是到诗杀死的,到诗绝对不是凶手,请易市长阻止公安局继续追捕到诗,尽快查明真相,以免凭空制造一桩千古冤案!第二,我请求对小种蝶、穆葩,还有我爱人杜受进行DNA测试,以查明真相!”
殷士赋忍不住插嘴道:“到诗杀死单思楚是沈市长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岳昭惠自进门开始一直对殷士赋视而不见,此时闻言,缓缓转头,乜斜着眼睛盯着他,冷冷地道:“你放屁!我已经问过沈市长了,他说他只是看见到诗从一楼楼梯冲下来,然后向大门口跑出去,并没有亲眼看见楚楚被害的过程。既然如此,凭什么断定凶手就是到诗?哼!”扭过头不理殷士赋,两眼直视着易依竹的眼睛,诚恳地道,“易市长,我了解到诗的为人,他不可能那么凶残。我这并不是为他开脱,我只是不愿意公安局一时疏忽大意制造了冤假错案!请您记住,到诗可是当初诬陷事件彻底曝光的重要角色!”说完,深深地看了易依竹一眼,转身出门走了。
殷士赋冲着岳昭惠的背影暗暗呸了一声,忽然觉得很是没趣,跟易依竹说了声:“易市长,您忙吧!”便也出门走了。
易依竹下意识地挥了挥手。
他被岳昭惠的话触动了,隐隐然想起了一件似乎很是重要的事,急切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禁懊恼地敲打着额头,蓦地,脑中灵光一闪,潜伏的记忆瞬间浮现了出来:“前不久自己不是收到一个短信吗?那短信说单思楚是失足摔死的,到诗根本不是凶手,可狄路垂却不肯录取目击者的口供。当时自己已经听信了沈市长和狄路垂的话,以为是有人存心捣蛋,也就没有在意,如今想来,到诗已经跟单思楚分了手,要说他就因为单思楚答应跟沈先楚结婚而起的杀心,似乎太过牵强,难道岳大姐的怀疑是真的……”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寻思:“该把这个线索告诉谁呢?方霏?她正在率领秘密专案小组争分夺秒调查殷士赋犯罪团伙,根本没有时间。那么狄路垂?找他还不如不找!对,还是找乌萌浩吧,为了迷惑敌人,特意把他排除在秘密专案小组之外,此时他一定空闲得很!”不再犹豫,抓起电话,拨了乌萌浩的手机号码。
手机号码(1)
乌萌浩没想到来电话的居然是市长易依竹,惊喜地道:“易市长,您好!”
“乌队长,你听着,”易依竹严肃地道,“我有一个重要的线索需要你立即去查证,但你必须向我保证公事公办,能做到吗?”
“能!”乌萌浩想也不想,响亮回答。
“那好,你听着!”易依竹道,“前不久我收到一个短信,说单思楚是自己失足摔死的,到诗根本不是凶手,可狄路垂却不肯给目击者录取口供,你立即去查一下。”
乌萌浩闻言心猛地一跳,紧张地道:“请您告诉我手机号码。”
易依竹掏出手机,调出短信,读道,“13606062343。”
乌萌浩如获至宝,生怕手机号码会突然消失似的,一连在纸上重复记录了三遍,这才跟易依竹说:“好了,市长,我记下了。请您放心,我一定秉公执法,以最快的速度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易依竹心怀大定,道:“那好,你赶快去忙吧。”说完,挂断了电话。
乌萌浩感激地亲了一口手机,不敢迟疑,立即拨了“13606062343”这个手机号码,心里祈祷:“通吧,通吧,一定要通啊!”
片刻之后,手机果然接通了,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喂,是哪一位?”光听声音便知道是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孩。
乌萌浩大喜,单刀直入道:“我是市刑警大队副队长乌萌浩,易市长将您发给他的短信告诉了我,严令我秉公执法,查明真相,因此我打手机给您,能不能请您告诉我您的名字,工作单位,还有目击者是谁,有几位,工作单位和联络方法……”
“啊,乌萌浩!”那女孩却一声惊呼,“我怎么没想起你?真是笨死了!”
乌萌浩闻声大为惊讶,忙问:“怎么,您认识我?”
那女孩道:“我是不认识你,可到诗和楚楚认识你,我经常听他们说起你的事……”继而急声道,“我是楚楚的好朋友武琪薇,楚楚是失足摔死的,我们四个人看得清清楚楚,到诗他不是凶手,我们主动向警察反应,可那个叫狄路垂的队长却说是沈市长亲眼所见,不可能有错,警告我们不要胡说八道,否则的话就要拘留我们……”
乌萌浩听得怒火中烧,勉强按捺住愤怒的情绪,道:“您现在在哪里?请告诉我,我立即赶过去。”
武琪薇道:“我们在市歌舞团1号宿舍楼504室。”
乌萌浩叮嘱了句:“我马上过去,无论如何,你们都一定要等着我!”启动车子往市歌舞团冲去。路上给黄浑仔拨了电话命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市歌舞团1号宿舍楼504室录取口供。
十二分钟后,乌萌浩赶到了目的地,进门便见屋里坐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孩。
那四个女孩显然等得心急了,看见乌萌浩来了,惊喜地把他围在中间,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地说着。
乌萌浩头都晕了,一句也没听清楚,只得连连挥手大声制止道:“停,停,停!”
四个女孩静了下来,一起扑闪着美丽而又哀怨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乌萌浩。
就在这时,黄浑仔也风风火火赶了来,冲着乌萌浩急切地解释道:“队长,凶案发生的时候我一直打你手机的,可你的手机老是关机,可不能怪我没告诉你……”
乌萌浩一摆手,打断黄浑仔的话道:“案情有重大发现,现在先录取目击者的口供。”
黄浑仔赶忙掏出纸笔准备记录。
乌萌浩一一看了四个女孩一眼,温言问:“请问,哪一位是武琪薇?”
一个高挑个儿的靓丽女孩向前一步,道:“我就是。”
乌萌浩道:“请您如实将当时的情况详细地说一遍。记住,千万不得有半分虚假,否则你们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武琪薇毫不迟疑地道:“我明白!”接着便把如何看见到诗去找单思楚,如何看见到诗急匆匆跑出房间,跑下楼梯,又如何看见单思楚追了出来,然后突然在楼梯那边失去了身影的经过一一说了。最后道:“我们看见楚楚突然向下冲了下去,一时也没多想,仅以为她是进了卫生间,就没在意,而这时到诗已经跑到了一楼底下,后来,后来……”不忍心说将下去,伤心地掉起了眼泪。
乌萌浩拍了一下武琪薇的肩头,以示安慰,然后转头看着其他三个女孩,问:“她说的是事实吗?你们有需要补充的没有?”
那三个女孩纷纷说:“是这样的,是这样的!没有补充的了!没有了!”
乌萌浩向黄浑仔一挥手。
黄浑仔会意,拿着口供让武琪薇等四个女孩分别摁上了指印,又看了一遍,小心收好,然后转头对乌萌浩道:“队长,好了。”
乌萌浩微微点了点头,前后左右扫视了宿舍一圈,冲武琪薇问:“你们在哪儿看见的?”
武琪薇指了指窗户:“就在那儿。”
乌萌浩大踏步走到窗口,倚着窗台看向对面楼房,但见房间、走廊、楼梯口一览无遗,遂问:“单思楚住哪一间?”
武琪薇道:“四楼楼梯口左边第三间403室”
黄浑仔手抓窗棂,探头出窗认真看了看,回头道:“队长,在这里确实可以看清楚对面的动静。”随即看着武琪薇问,“怎么会以为单思楚是上厕所?”
武琪薇道:“每两个楼层之间的楼梯转弯处都有个卫生间。不过,在这里看不见的。”
黄浑仔踮起脚跟看了一下,果然看不见卫生间,遂征询乌萌浩道:“队长,要不我去勘查一下现场?”
乌萌浩想了想,道:“我们一起去。”
于是一行六人便一起出门下楼往2号楼而去,不一会儿,便到了三四楼之间的楼梯拐角平台。单思楚的尸体早已经移走,地上的血迹也基本上洗刷得干干净净,但水泥地板上标示尸体位置的白线则依然清清楚楚,若是细心些,还可发现卫生间门槛的棱角上下残留着若隐若现的斑斑血迹。
武琪薇等四个女孩看着地上的人形白线,似乎看到了单思楚的尸体,回想着从前一起嬉笑玩耍的情景,都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手机号码(2)
乌萌浩、黄浑仔没空安慰她们,跑上跑下仔细查看每一个值得注意的痕迹,间或伫立着用心推想事件的发生过程,忙了大约十几分钟,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看到了肯定的意味。生怕推测有误,又一起跑上跑下推演了一遍,这才相对点头道:“看来的确是失足摔死的,而不是什么被到诗推下摔死!”停顿片刻,黄浑仔问:“现在该怎么办?”
乌萌浩道:“立即去复查尸检报告,如果后背衣物没有到诗的指纹,那就说明我们的推断完全无误!”说着,锁起了眉头,“反之……”却不说下去。
“反之什么?”黄浑仔道,“我敢断定,衣服背后绝对不可能有到诗的指纹!”
乌萌浩心道:“但愿如此,怕只怕已经被那些人做了手脚。”也不跟黄浑仔说明心中的担忧,转头吩咐武琪薇等人道:“你们四人立即分别回家,或者去朋友那儿躲起来,不要跟外界联系,每隔一个小时互相发短信报个平安,如果有谁没有按时报平安,其他三人就立即打手机给我,听清楚了没有?”
武琪薇敏感地意识到有什么危险,颤抖着声音问:“为什么?是不是……”
乌萌浩柔声道:“别担心,我只是不想让记者骚扰你们而已。”
武琪薇等人将信将疑,却不敢多问。
乌萌浩又郑重叮嘱了一遍,带着黄浑仔火速赶回刑警大队,调阅了现场勘查报告和尸检报告,庆幸的是,报告显然并没有被人做过手脚,上面清楚地记录着单思楚的衣物后背没有到诗的任何指纹。
乌萌浩和黄浑仔大喜,相互击掌相庆!
黄浑仔欢天喜地嚷了起来:“队长,我们立即去跟局长汇报!这下我们可立下大功了……”
乌萌浩心想:“此事越快越好,到诗此时此刻正被当作杀人凶手全面追捕,分分秒秒都有因为拒捕而被击毙的危险,方局最近对自己似乎颇有意见,什么重要行动都不安排自己,找她恐怕会多费口舌,只有直接跟易市长汇报才能争分夺秒!”不敢多想,拉着黄浑仔迈步便走,心急火燎地赶到易依竹办公室,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大声把案情真相跟易依竹汇报了一遍,请求易依竹立即下令收回追捕到诗的命令,以免铸成大错。
易依竹什么话也没说,要过证词看了一遍,冲乌萌浩黄浑仔说了一句:“你们跟我来。”便起身出了办公室,匆匆往沈先楚办公室而去。
片刻之后,三人来到沈先楚的办公室。
易依竹依旧一句话也不说,冷峻着脸,把口供摊开摆在沈先楚面前。
沈先楚认真看了一遍,额头上的冷汗颗颗冒了出来,惊疑不定地看看易依竹,看看乌萌浩。
易依竹冲乌萌浩一点头,示意他把案情向沈先楚汇报一遍。
乌萌浩会意,把侦破过程快速说了一遍。
沈先楚听后不得不信了,又是自责又是懊悔,一时间乱了分寸,求助地看着易依竹问:“现在该怎么办?”
易依竹严肃地道:“事情因你而起,因此当务之急就是请你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澄清真相,命令方霏同志立即撤回所有追捕到诗的警员,越快越好,否则的话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另一出惨剧!”
沈先楚哪敢迟疑,当即抓起电话拨通方霏的手机告知一切。
方霏一听顿然色变,暗叫庆幸,在悲剧尚未发生之前查明真相,不敢迟疑,立即拨通指挥中心的电话下达了命令。片刻之后,指挥中心便以各种方式发出“现已查明,单思楚是失足摔死,到诗并非凶手,所有追捕警员终止追捕任务,立即撤回!立即撤回!!”的指令。
应该说,指挥中心发出的这一指令是及时有效的,几乎所有的警员在二十分钟内都做了回应,就近的纷纷回到局里,已追至市外的则表示即刻返回复命,但有一个人例外。
这个人便是刑警队长狄路垂。
此时此刻,他正在百里之外的紫云山单枪匹马追捕到诗。
那么,到诗怎么逃到紫云山里去的呢?
要赶赴海南三亚,最便捷的方法当然是乘飞机,江壑市没有直飞三亚的班机,省城才有。这一点到诗清楚得很,因此他冲出歌舞团大门后,便即叫了辆的士直奔省城江山国际机场。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车到半路的时候,司机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谈完事情,那朋友扯着嗓门对司机说:小心啊,可别让公安局把你当杀人犯抓了起来。司机奇怪地问:怎么?又通缉谁了?那朋友幸灾乐祸地大声说:就是那个大搞性交易的妓女大奖赛总策划到诗呗,他杀了沈市长的未婚妻,畏罪潜逃了,现在全市干警都在追捕他呢,呵呵……这些话到诗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不管三七二十一,抢过司机的手机厉声道:“你说什么?这种事可不能胡说八道!”
司机朋友问:“你是谁?”
到诗道:“我是乘客。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慌什么?难道你就是那个杀人犯?哈哈!”司机朋友笑道,顿了口气,接着道,“告诉你好了,是公安局通报的,说那个到诗杀了歌舞团头号明星单思楚,也就是沈市长的未婚妻,要求全市出租车协助抓捕逃犯。”
到诗听得脑中嗡嗡作响,挂断电话,飞快地拨了乌萌浩的手机,却是“您拨的用户已关机”的回复,转而拨了盛笙的手机号码,可响了半天都没人接听,心有不甘,重拨了一遍,依旧没人接听。他哪知道盛笙此时还在他宿舍里呼呼酣睡,手机设置的又是震动,根本听不见,还以为盛笙也碰到了莫名其妙的麻烦,急得浑身直冒汗。慌乱地想了一会儿,总算想到了量知律师事务所上班时的助手魏晴,赶紧拨了她的手机号码,这下通了,迫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手机号码(3)
其时魏晴正跟律师事务所里的同事议论到诗杀人的事,一听是到诗的声音,惊叫道:“到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到诗喝道。
魏晴感觉有些不对劲,惊讶地问:“你不是……”忽地转口道,“单思楚被人杀了,公安局说是你干的,现在正全面追捕你,到老师,你到底……”
就在这时,的士忽然嘎吱一声在紧急车道刹车停住,到诗猝不及防,身子猛地向前一冲,脑门咕咚撞在挡风玻璃上。还没等到诗反应过来,司机心惊胆战地道:“你,你就是到诗……请,请,请你赶快下车,要不然……要不然……”害怕地看着到诗,不敢说将下去,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给司机这么一折腾,到诗倒稍稍冷静了下来,明白自己已经身不由己地背上了不白之冤,任何的辩白都是无益而且可笑的,冲司机道了声:“谢谢!”开门下车,迈步便走。
司机大叫:“手机,我的手机!”
到诗举手一看,自己的手中还拿着司机的手机,赶忙回身递给司机,又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越过公路护栏,跳下斜坡,冲进路旁的树林里,跌跌撞撞地跑了许久,忽地停下,抱住一棵白杨树,眼泪奔腾而出,悲怆地叫道:“楚楚,楚楚……是谁杀了你?是谁杀了你?是谁?是谁……”声音凄厉怨恨,四处回荡,惊得树上的鸟儿哗啦飞起,慌张离去。
到诗拍打着树干呜呜恸哭着,心中却不停对自己说:“到诗,不许哭,不许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要坚强,楚楚已经被坏人害死了,月儿还等着你去救,你不能再软弱了!你一定要坚强!你一定不能向邪恶和命运妥协!”可是纷乱伤痛的心又哪能那么容易平息?花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总算稍稍平静下来,遂咬咬牙关,举手抹干了眼泪,寻思:如今乘飞机去三亚是行不通的了,非但坐飞机行不通,恐怕连乘火车、长途汽车都不行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翻过眼前的这座紫云山,步行到邻城江海市租一辆的士,赶赴三亚……对,就这么办!主意一定,不敢停留,拔脚就走,可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心想:不如叫盛笙开车到江海市会合,然后送自己去三亚。伸手进裤兜想掏出手机打电话,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有,以为在其他口袋,可摸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也一无所获,嘀咕道:“奇怪了,手机呢?”明白一定是什么时候丢了,无可奈何,只得放弃,先赶到江海市再说。
平日里看紫云山,总觉得又矮又小,但到真要翻越它的时候,才知道它是多么的巍峨多么的高大,到诗手脚并用都翻了五六个山头了,可抬头看看居然还在山脚之下。
到诗没有泄气,鼓足勇气继续向前爬行,快到最高峰白玉峰的时候,忽然看见上面有一个人,惊喜地想:肯定是登山游览的人。张嘴便要大叫,随即紧张地掩住自己的嘴巴,恐惧地想:如果是警察那可就糟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山上那人一声断喝:“到诗,你给我站住!否则我就开枪了!”喝声当中,身形已经飞蹿下了好几十米。
到诗看清了,来人是刑警队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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