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天有多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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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门，快速坐了进去。车门关上了，很快便在庄晓贤的视线里消失了。
庄晓贤看着刘莹塞给她的那个电话，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会，看来什么东西都有厌倦的那天，这个手机刚买时，刘莹是多么的喜欢，连碰都不让自己碰，以前有一次她放在寝室里充电，有个同学因为着急给家里回电话，便私自用了一下，被刘莹看到还跟她大吵了一架。现在却像破烂似的唯恐扔不出去。
庄晓贤还想起了一件旧事。
从前在学校里有一个很有名的富家子弟叫冯思敏，他老爸是做房地产的，母亲是某文体局的局长，他人长得高高胖胖的，模样挺憨，学习不好不坏，不喝酒也不打架，倒也没什么不良爱好，名声还不错，追求他的女生也不少，不过，那都是在那件事之前，自从大家知道冯思敏对刘莹的心意后，就多少影响了他在诸多女生心目中的形象。
那次事件说来算得上是十分不光彩。
有一次体育课，刘莹突然来了月经，肚子很痛，庄晓贤帮忙请了假，她便回寝室了。当天下午，就传来了一个惊天动地消息。据说冯思敏闯进了女寝，企图袭击一个卧病在床、衣冠不整的女同学，当然，由于那女生呼救及时，被打扫卫生的阿姨制止了。据刘莹交待，冯思敏只是强行抱住她摸了几下而已，没有过激行为。刘莹后来跟我讲时，也一直是支支吾吾，不愿多提。学校很重视这件事，虽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但是行为是恶劣的。结果一调查，又有了意外的收获，在冯思敏的电脑里发现了很多关于刘莹在寝室的视频，包括画妆、换衣服等等，最多的是刘莹穿着比较暴露的几个画面。原来他贿赂我们寝室的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就是偷用刘莹手机跟她大吵一架的人），竟然在刘莹的床头安放了一个微型摄像头。那些东西后来都被学校毁掉了。不过从那开始，刘莹的绝好身材便在学校里被添油加醋地传开了，每个人都知道那个名声很好的富家子弟因为抵挡不住刘莹魅力，险些铸成大错，加上刘莹的自爱，清高，她成了众多男生心中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冯思敏得到的教训是记过一次。庄晓贤觉得有点轻，因为刘莹为那件事躲在寝室里哭了三天三夜。
现在想来，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刘莹如果能够预知未来，她一定肠子都悔青了，用她现在看人的标准，像冯思敏有那么厚的家底的同龄人，也不是随处可见的，她还用煞费苦心靠装扮去取悦别人，人的追求与现实可能拥有的总是不匹配。大学生活，她四年如一日，走向社会，她一日如四年，是社会环境改变了她？还是她根本读不懂社会这本教科书？庄晓贤很怀疑，许多年后，物是人非，她和她会是怎样的身份悬殊，她们是否还会是朋友，是否还能无所忌讳的想笑就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得太近，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熟悉的电话声又响了起来，对了，她终于想起来是谁也在用这个铃声。
身后，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一手搭在身边的女孩肩上，一手接起电话不耐烦的声音，“妈，你别打了，我跟同学吃口饭马上就回去，烦不烦哪……”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手里拨弄着刘莹给她的手机，见鬼，都是怎么了，流星花园火了，满大街都是这种手机铃声，能不能换点别的……
第十章　和他一起爬楼
　　　　电梯门口排了很长的队，程子浩站在最前面，他知道每天早上这个时候都会很拥挤，所以故意每天早出五分钟。他注意到指示灯显示为5时，所有人都开始不自觉地向前拥。左婷宇站在倒数第二排，她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这一梯自己到底能不能上去，她数了两遍，这个电梯正常容纳20人，到了她这里是19，可是前面有两个人身形较胖，可能相当四个人的体重，这样，自己好像有点悬。虽是夏天，大家挨得还较近，推推搡搡间，她看到了程子浩的身影。
她想叫他，又怕引来大家的烦感，在这种时刻夹塞，无疑是要引起公愤的。
坐在大厅里的胖保安又感觉眼前一花，一个身影飞快一闪而过。
电梯这时开了门，程子浩第一个走进了电梯，他回过头用手按住开关按钮时，还是看到了左婷宇。
不一会儿，电梯里挤满了人，接着走进来的人开始越来越小心翼翼了。左婷雨拍了拍前胸，又到了收腹提臀不敢喘气的时刻了。“挑战一下吧，你这么瘦。”电梯里有人笑着开着玩笑。左婷雨前脚踏进里面，咦，没响。心存侥幸，刚想小心翼翼的迈进后脚，身后突然有人用力的冲了进来，她几乎是被人冲进了电梯间，扑到了前面的人群，毫无疑问后面那人也一定扑倒了。“哎呀，干嘛啊，”人群里发出了一阵阵的抱怨声，“挤啥啊，上不去就下去！”左婷雨抬头一看，自己竟扑到一个满脸横肉、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身上，那男人的肚子将她顶起，她又急又气，站稳之后，回过头骂那个撞她的人，“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左婷宇这一惊非同小可，她这才看到，在被撞倒的一瞬间，那个人也跌进电梯，而且是那么的好命，竟然跌到程子浩的怀抱，程子浩的身体纹丝不动，将她紧紧的扶住，那个女人竟然，竟然是庄晓贤！左婷宇不由得竖起眉毛，心头冒火。
电梯在这里刺耳的响了起来。“超载了，超载了，自觉点下去，别耽误别人！”
庄晓贤待她发现一双极有力的大手不偏不倚地扶起她，而且那人竟是程子浩时，呼吸都快停止，险些又要摔倒，幸好听到她听到了电梯超载的信号，把她拉回了现实中。
她向外走了几步，心里偷笑，虽没赶上，被人抱了一下总算也值得了，只是他别误会我是故意的就好。
庄晓贤美滋滋的下去之后，电梯的报警声还在响，左婷雨恨死庄晓贤了，不是她这一撞，没准自己已经上去了。左婷雨已恢复常态，故意装作无可奈何的往外走。
这时，程子浩拦住了她，“左婷雨，我下去。”说完快步走了出来。“哎，不用……”左婷雨心花怒放，她可不是这个意思。程子浩却走出去伸手按钮，关了电梯门。门外剩下了程子浩和庄晓贤还有一些等在后面姗姗来迟的人。
程子浩将电脑包向上背了背，然后从电梯的入口走出来。“哎，”庄晓贤在后面叫他，“你不等电梯了。”
程子浩不回头，脚下不停，而是拐到一个缓台，上了几层台阶推开了楼道的大门。庄晓贤尾随其后。他该不是要爬楼吧。程子浩也不回答。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庄晓贤飞快的几步便赶在程子浩的前面，心情突然有点开朗起来，原来他想找机会跟我单独在一起。
楼道里很空，说话都有回音。
“你没看过制度吧，咱们公司规定新员工在实习期间是不许乘电梯的。”程子浩边走边说。楼道里还有回音。
庄晓贤又吃了一惊，脚下停了下来，回过头，“不让乘电梯，难道天天爬楼啊？”
“对啊。”
“那可是二十七层啊。”
“是啊，这是最起码的要求，你应该清楚我们是什么性质的公司，无论你做哪个岗位，首先你的体力得达标。”
“我体力绝对达标，可是没有必要天天都爬。你们每个人都这么过来的？”庄晓贤又开始轻快的走了起来，其实爬楼对她来说是小事，只不过，有点费鞋，上次报废了条裙子，可实在可惜。“要爬多久？”
“实习期满，两个月吧。”
庄晓贤“蹭”的一下连着跳上三层，挡在了程子浩的身前，“爬两个月是不是就能被正式录用了？”
程子浩点了点头，吸了口气，其实他已经感到小腿有点麻，怎么才到十五层。“啊，是啊。”
太好了，庄晓贤高兴极了，如果只是爬楼这么简单，那我早就能找到工作了，太好了，老天对我太好了！脚下的步阀更是如飞般的轻快。一步迈三四个台阶，扶手梯一个接一个的旋转擦过，渐渐跟程子浩拉开了距离。十八楼，十九楼，多轻松的事情啊，“程教练，你快点啊。”
程子浩一提气，绝不能让小丫头看不起，脚下已然快了许多。
庄晓贤已经不见了踪影，程子浩的汗在额头已经开始显现。过了一会儿，听见，光光的脚步声，楼道里响起了庄晓贤的回声，“程教练，你在几楼，我下来找你了。”接着听见隔几秒，“咣”的一声，跳下来，隔几秒，又“咣”的一声，跳下来，整个楼似乎都在跟着一颤一颤。
这个笨蛋，不会又把裤子磨破了吧，我可不想再去给她借裤子了。程子浩暗道。
“教练，你在这儿，啊，你好注重形像啊。”庄晓贤站在上面傻傻的笑道，连爬楼的姿势都是那么帅，瞧，一只手插进裤兜，一只扶着扶手，还时不时的提提电脑包。对了，我怎么能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呢，没看见领导背着电脑吗，该表现的时候了，我也不笨嘛，早就说了，是因为一直没人给我机会嘛。
想到这儿，她几步跑下楼。伸手抢过程子浩肩上的电脑。“给我，我背。”
此时已是二十四楼，程子浩向来不喜欢别人动他的电脑，但这时他倒是很感激庄晓贤能有此觉悟。庄晓贤又跑掉了。
一分钟之后，当她再次出现在程子浩面前时，程子浩发现她的肩上的电脑没了。
他张口想问，感到嗓子有点干，庄晓贤会意，抢先告诉他，包已经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了。
她的意思是她又上了一个来回？？？程子浩问自己。今天好像有那么点丢人。他故意大声咳嗽起来，其实是想喘口粗气。
终于到了二十七层，总也不爬也不行了。程子浩心想。他看见庄晓贤还在那笑意连连的，一点没有感到累的样子，她可是比自己多上了好几层啊，连喘都不喘，更加坚信自己的眼光了。
“教练身体真好。”
“是吗。”程子浩咳嗽了一声。
“是啊，走得那么轻松，爬了二十七层，一点都不喘啊。”庄晓贤推开楼道的门，让程子浩先走，自己则跟在后面，两人同时进了办公大厅。
在门口，程子浩转向自己的办公室，随手带上门。庄晓贤兴奋的哼着歌走到自己的座位，两个月，两个月。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坐在她对面的左婷宇，正试图努力平息她的愤怒，本来应该很高兴的她，看见庄晓贤刚刚竟然背了程子浩的电脑进了屋还大大方方的进了他的办公室，又见她跑了出去，没多一会，又跟程子浩同进同出。
两个人一起爬楼，很浪漫嘛。左婷雨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安朵朵迅速窜到潘菲的身前，潘菲还在抢时间画妆。安朵朵小声说，庄晓贤已经跟左婷雨彻底划界线了。“你怎么知道？”“因为她向程子浩示好，已经把左婷雨给激怒了，接下来就看好戏吧，嘿嘿。”
程子浩的办公室里，漫不经心的关上门以后，他突然跌坐在椅子上，用力的松开脖子上的领带，一只手不行，两只手同时上，把领带扯变了形，扣子解开两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个家伙，体力还真好！
第十一章　有心责难
　　　　左婷雨收集了所有业务员手中的客户资料，这些东西一直要求存入电脑进行统一管理，但因为大家都忙着找客户签单，没人愿意做这么锁碎的事，而且大家都认为这些应该由专门客服人员或是办公室人员来完成，不应占用业务人员太多时间，毕竟，业务人员的价值是体现在谈判桌上，而不是做这些很难见成效的事情。不过今天，左婷雨决定把这个闲置很久的工作进行到底，现在不是来一个能干活的吗，体育系专业，好，太好了！你不是很能跑吗，不是很会爬楼吗，会用电脑不，会打字不，会制表格不，不会？太好了！那你就慢慢弄好了，拼音总会吧，鼠标总会用吧，汉字认识吧，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我可不是难为你，你爱做到时候都可以，对了，加班是没有工资的，打车费也是不会给报销的，这你要清楚，其他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好了，这样才能进步，你来不就是学习的吗。左婷雨想着，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
关佩也来了办公室，他看见左婷雨忙忙碌碌的身影，眼神透露出欣赏的神情，这个建议是他提出来的，早就让她们业务部门做个资料整理备案，她们就是成天推三阻四的，不是找这个借口就是有那个理由的。只有左婷雨是真正记在心里，主动去执行的人，左婷雨不仅能力很强，工作的态度也很好，总是积极主动去承担一些事情，不像安朵朵之流纯粹是混日子，得过且过。这一上午，关佩的电话此起彼伏，每次庄晓贤听到电话铃声都有种很异样的感觉。
左婷雨坐在座位上，她看见面前的桌子上堆得如山似的客户登记表，堆得越高，心里越是欢喜。庄晓贤一直坐在那里，今天是一周的最后一天，左婷雨一直没有吩咐她做什么，她只好一直呆在那里，她不明白为什么左婷雨的脸一会阴一会晴。左婷雨决定在恰当的时候吓她一下，本来这些东西现在就可以让她做了，不过她不急，她想拖到中午再交给她。
时间指向十一点二十八分，还有两分钟就要午休了。左婷雨准时给庄晓贤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过来。庄晓贤看到左婷雨终于有事吩咐她做，倒是喜形于色，很快走到了她的身前。左婷雨故意把语速放得很慢，待她全部说完后，用手指了指她桌上的资料，没想到庄晓贤很爽快的答应了，并没有看到她预想到的表情。
就在庄晓贤准备抱着那摞厚厚的资料去电脑桌前时，程子浩从办公室里推门走了出来，“庄晓贤，收拾一下东西，一会跟我们一起走。”
“去哪？”庄晓贤愣了。
“不是明天才开始培训吗，让她这么早去干嘛。”左婷雨对这突如其来的安排有点不认可。
“陆小炮请假了，她这么有劲，帮忙干点活啊。”程子浩笑着说。
“可是我这儿还有工作呢，”左婷雨尽量让自己面带微笑，语气不太僵硬，当然不想和程子浩发生冲突。
“叫朵朵或是潘菲她们帮你干吧，”就看见安朵朵吓得忙摇头摆手，恨不得马上钻进桌子底下。“庄晓贤，你抓紧点时间，三分钟后跟我一起下楼。”程子浩说完转身回了办公室。
左婷宇皱起眉，一只掐着腰靠后面的桌子上，回过头看见安朵朵把身体缩成一团，头垂得低低的，用文件夹挡住了脸。坐在一旁的潘菲则不避不闪，还是轻闲的照着小镜子，梳着流海，她暗哼了一声，活该！真是自作自受，少看我，敢让我帮你干活，我就敢骂你！庄晓贤抱着资料还在原地未动，她看着左婷雨，还在等待她的指示。左婷雨没有吭声，脸上布满阴云。
“这样吧，你要是不急的话，我回来后再帮你做。”庄晓贤试探着问。
“只能这样了。”左婷雨很快接道。庄晓贤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台阶，这些东西非但不急，而且是可做可不做，不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法结束了，她当然不可能自己全做，除非她疯了，她当然也不能把这些资料原封不动的退给业务们，那样她不但会被唾沫淹死，还会在关佩的心里连降三级，回来做最好了，工作还是她的，功劳还是自己的。
安朵朵可松了一口气，她没有潘菲那么果敢，当然如果万一左婷雨真甩手给她，她只能是接着的份，还好庄晓贤愿意承担。真是个笨猪，难怪被人家呼来唤去，这样的人即使站到我们这一队，也无非是又多了一个废物而已。
程子浩已经从他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了，他换了一身迷彩服，军帽，拎着教练专用背包，帅气十足的冲着庄晓贤打了个手势，走出门口。庄晓贤有点呆了，这身打扮曾是她孩提时的梦想，她无数次期待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一名女兵，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环境的变化，这个梦想渐渐成了泡影，她已经记不起自己曾经偷偷流过多少眼泪，如今她突然发现这身衣服离自己那么近，她一直认为这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服装，尤其是最让她心动的他穿上了这身军装，与生俱来的帅气，无法抵御的魅力，对他的倾心像洪水一样的义无返顾，根本不需任何言语，单单一个眼神便可将她完全击溃，足够了，她的心在此刻已经被他牢牢的攥紧。
于是她手上的资料掉了一地，关佩正好出门接水，那些被他视为最重要的资料像废纸一样洒满整个地面，有几张乱七八糟的飘到他的鞋上，他看到的那一张上，单位名称的后面连画了三个重点符号。
他想发火，左婷雨已经眼明手快的开始蹲在地上捡。庄晓贤刚慌忙说了声对不起，便拿起她的包追随到了门口，她绝不会让门口那个人久等，她根本没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甚至没有问问程子浩要带她去哪里，去接受怎样的培训，她的大脑在那时已经停止工作了，像是被人催了眠，只要程子浩肯开口，让她死也无怨言。
“你们俩一起去啊。”关佩装作不在意走至门口，问了一句，他看了一眼傻呵呵的庄晓贤，心中有点烦感。
“是。”程子浩没有多说。
关佩也没再说什么，感觉好像浪费了什么东西似的，这个新员工的录用，他完全是给程子浩面子，关佩一直认为，用人的第一标准首先得“能养眼”，这是个服务行业，外表要求是很重要的，所以无论庄晓贤能力如何，第一个条件她就不符合，而且听左婷雨讲，她脑子转得也不是很快，做事也笨拙，要想培养她独立工作，可能不容易，没准是另一个安朵朵。他和程子浩在很多问题上都有分歧，但在用人方面，他还是相信程子浩的眼光的，这一次，程子浩出于什么目的，他不愿多想，程子浩坚持留她，他也不能为这么件小事，过于坚持，反正迟早找个借口就能处理掉她。
第十二章　看走眼
　　　　“哎，你还要站那多久。”程子浩站在下边问道。
庄晓贤傻掉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什么是拓展了。站在二十五米高的铁柱子上，双手没有任何可供抓住的东西，她的腿在抖，而且抖得厉害。她看见那么粗壮的大树尖都在自己的脚下，而且不停的晃动，晃得树叶都纷纷坠落，她就更无法不让自己的腿跟着抖。下面围了很多人，那是她的队友，可是现在她根本不敢低头，她怕她稍稍一低头，脚下就会一软，然后可能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被倒挂在上面。她发现自己想错了，早课上得好好的，她正为自己可以分到程子浩那一组而感到幸运呢，现在想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自己的懦弱胆小的丑态在程子浩面前暴露得一览无疑。早上起床时，程子浩破天给了她一个微笑，告诉她，一定要好好表现。她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她想程子浩对她可真的没说，昨天中午说是为了让她干体力活才来的，可是来了之后，却只让她在房间里休息。她透过窗子看见程子浩、张文采他们忙里忙外的抬些床垫子，铁水桶之类的东西，忙得不可开交，她几次要出去帮忙，却都被程子浩拦住了。程子浩说，那是男人们干的活，你别管了。
当时庄晓贤的心别提多激动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用对待女生的口气对她说话。从前无论是学校打扫卫生还是回家下地里干活，她自己几乎都要忘记自己的性别，脏活累活一定是她抢先上，地里扛粪施肥好像天经地义就该她干，第一次得到如此的尊重，是从程子浩的嘴里说出来的，她真的累了，想着这些天紧绷的神经，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晚上吃饭时程子浩来叫她，饭桌上的她有点拘束，张文采连吃四大碗，差点把菜全吃光了，也是程子浩及时制止了他，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让他失望了。
爬上这根铁柱子没有花费她任何力气，但是从上面站起来却不那么容易，学体育是不假，但是恐高症是她多年的心病。上学时，她从不敢站在五楼以上擦玻璃，无论同学怎么笑她，她都不敢，她只要一踏在上面，就会眩晕的感觉，有向下跳的冲动。
庄晓贤的心很不安，她听到程子浩严厉的声音，“不要再犹豫！看着前面的目标，跳上去！”
庄晓贤的觉得全世界都在乱晃，她已经分不清程子浩这句话说了多少遍，可能是很多遍，也可能只说了一遍，他可能是站在前面，也可能是站在后面，她不知道了，脑海里全是程子浩严厉的训斥，她突然觉得有点恶心，想把昨天饭也吐出来，她觉得从来都没有如此难受过。所有的队友都在给她打气，都在说，“你是最棒的！”“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每个人头系着一条蓝色的带子，上面画着太阳的标志，像征着他们队伍的名字，“太阳星”，在风中飞舞。
可是她不想听，因为声音越大，她的压力就越大，她真希望所有人都不要注意她……
持续一个小时零四十二分钟之后。
庄晓贤晕了过去，她终于以倒挂的姿势吊在了上面。这个情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尤其是程子浩，在大家的惊呼中，程子浩推开放线的安全员，亲自跑过去快速熟练的放线，把庄晓贤从空中解救下来。
张文采接到通知火速赶来，“把她带到房间让她休息，有事随时通知我，其他人继续！”程子浩看着张文采背起了庄晓贤，皱起了眉头，我怎么这么大意，怎么会没有察觉到她的不适应呢，是我对她太过相信吗，像她这么好的身体素质竟然第一环节就没有通过，难道我真的看错了？
第十三章　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