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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字闺中-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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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杨花白了他一眼,转过头来安慰文竹道:“段青烟英明一世,也许会糊涂一时呢。

文竹默然,终道:“事若不可为,  放弃即可,孩子在段青烟手里,应该没什么危险。  ”

杨木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交代了一句:“过几日,你跟我上课,学习辨察之术。

杨花一怔,心道,这么快就得到老大的认可了么?他见文竹穿的单薄,进到里屋去寻了两件大麾来,递给文竹一件,轻声道:“走罢,都安排好了。 ”

文竹点点头,披上大麾,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她跟在杨花身后,七拐八拐出了桑林,眼前一个角门,门外停了辆马车。

上了马车,安静的夜里只有车轱辘压在泥土路上的声音,文竹身靠车壁之上,合上双眼,似乎睡了过去。

杨花支着头看着她,病容未消,而今又是满脸倦容,真是一点姿色都无,叹口气,闭目养神去了。

车停下时,杨花立刻睁开双眼,却见文竹歪倒在他膝头,竟然真的睡死过去。他伸出手,轻推文竹,唤了几声,文竹便惊醒过来。

二人下了车,却是到了文府的一个角门处,文竹把大麾的帽子戴上,挡住脸,杨花上前叩门,轻重各三声,门应声而开,文富家的手提灯笼,照了照,认出杨花,也不言语,便在前头引路,文竹和杨花无声地跟在她后面。

行的片刻,到了一座院落前,见里面黑灯瞎火,文竹有些担心地拽了拽杨花的衣襟,杨花拍了拍她的手,纸声道:“文富家的把下人们暂时支走了,无需担心。 ”

进了门,文富家的点了盏灯,识趣地退了出去,杨花对文竹点了点头,浅笑道:“我去门外给你守着。”话罢,亦出了房门。

文竹端起灯,进了里面的寝房,掀开床慢,见文章在床上睡的正香,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薄唇上挑,似做了什么美梦。

文竹放下心来,伸出于去拍了拍丈章,唤道:“爹爹,爹爹。”

却见眼前的俊脸瞬间变彤,口歪眼斜,文竹一惊,手里的烛台差点落到了文章身上,她忙把烛台放到了床头柜上,回过身,文章已然认出她。抽动着手脚,一张嘴使劲的撇着,含含糊糊,反复地念着一个字,文竹凝神去听,“竹,竹……”

她抓住文章的手,贴近了自己的脸,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道:“爹爹,你放心,大姐已经带回来了,医生说,慢慢调养就会好起来的。

文章眼中流露出了欣慰之意,他费劲地蠕动双唇,依依呀呀地说个不停,文竹难辨其意,急的文章满头大汗。文竹抽出绣帕,轻轻为他擦起汗,却见他的眼晴努力地向下瞥着。

文竹顺着文章的视线望去,见他胸前挂了一个小小的锦囊,文竹取下后,文章明显松了一口气,安静下来,只一双眼睛一直看向文竹。

文竹心痛莫名,不忍再呆下去,为文章盖好被子,低声道:“我得走了,日后若有机会再来探望爹爹。

文章合上双眼,眼角缓缓滑出两行清泪,文竹紧紧咬住下唇,强忍住泪水,端起烛台,毅然地出了寝房。

坐上马车,文竹和杨花一路无言,大色微明时,回到了一品堂之中,杨光灰头土脸地先他们一步回来了,文竹见状,已知事情无望,叹口气道:“人都回来了吧?”

杨光黯淡的眼晴一亮,沉声道:“二十二个人,全部安然回返。

文竹点了点头,叮嘱道:“好生抚慰,打赏多少就请二哥决定了。

话罢,实在是精疲力竭,她摇摇晃晃地向自己的寝房行去,在房中静坐片刻,想到文章昔日里丰神俊朗,而今却成了这副模祥,便是一阵心酸。

她摊开手掌,对着手心里的锦囊凝视半晌,终是精不到文章的心思,轻叹一口气,文竹缓缓打开锦囊,见里面是个信笺,拿出来展开:“……吾怜吾儿,不忍见其饱受折磨,欲以商路制衡天下,北行至鞑靼,南至大理,中间贯以大宁北楚

商队组建中,不日即可出发,若富可敌国不能让吾儿得偿心愿,吾愿一搏,直至富可敌天下

若吾生遭不幸,则无论吾家几女看到此信,必须放弃此计划,收缩商铺,韬光养晦,姐妹友爱,吾只求吾女一世安稳。

文竹颤抖着手,昔日文章所为,一幕幕地在她脑海里回放,第一眼

惊艳的美男子,装着可怜的爹爹,为了绝食的女儿不惜舍弃生命的爹爹,而今卧倒塌上,口眼歪钭的模样

一时之间,伤心欲绝,她撕心裂肺地喊了句:“爹爹!”,哭倒床头,泣不成声。

又一个丫鬟提着食盒,战战兢兢地进了孙慕白的书房,孙夫人忧心忡忡地候在门外。片刻后,砰砰,咣当,咔嚓,丫鬟提着空空如也的食盒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

孙夫人大恨,对着身边的孙老爷劈头盖脸一阵骂:“你个老不死的,逼走了我乖乖的亲儿媳,又想话话饿死我乖儿,是不是想把家业都留给你那庶出的小混蛋?!”

一边说着,一边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孙老爷躲闪不及,脸上被划出十条血痕。他心中亦是憋了一肚子火,文晓梅在的时候,这个儿媳一向乖巧,静静的没有甚么存在感,她回了娘家后,府里没几日就被十二个大小老婆搅得永无宁时。

他见孙夫人得理不饶人,越发泼辣,正要逃之天天暂避风头,书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孙慕白胡子拉碴地站一在门口,对孙老爷的惨状忧若未见,声音沙哑地问道:“退亲了吗?”

见孙慕白终于出了书房门,孙夫人立刻止了手,闻言,同仇敌忾地瞪视着孙老爷,这个老不死的,自己娶了那么多老婆,还非要儿子和他一样。

孙老爷咳了一声,极力挽回父亲的尊严,他沉声道:“胡闹,婚期都定了,怎能说退就退!”

孙慕白闻言,自收到文晓梅离书以来积累的怨气猛地爆发了,他怒吼道:“那就让别人去娶,叫老二老五或者最小的孙宝贝,谁爱娶谁娶!’

孙老爷吃硬不吃软,见素来听话的儿予面色狰狞,也不禁骇了一

跳,他小声说道:“他们又不是太子太傅。

看着面露悔意的老爹,一脸焦急的老娘,孙慕白心生疲意,他甩了甩头,向外走去,孙夫人追了几步,抓住他的袖子,惶惶地问道:“儿啊,你去哪里?

孙慕白头也不回,抱着他老娘一起住前走:“入宫。

孙老爷傻傻地问了一句:“入宫作甚么?”

孙慕白眉毛一挑,斩钉截铁地道:“当太监!”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入宫

严十六手持衣鞭,顶着严惧行的下巴强迫他转头看向窗外,从二楼看下去,严记钱庄总店大门处,一溜十个兵痞七歪八倒地横成一排,将钱庄大门堵的严严实实。

门外滞留了一群客商,敢怒不敢言地瞪着那群乓痞,门里的掌柜急的跳脚,送钱也收了,这帮兵痞就是嬉皮笑脸地赖着不走。

严十六平淡地道:“你不与我商议,擅自动用钱庄的护卫力量,做事火拖泥带水,留下马脚让人家追上门来,你有甚么解释么?”

严慎行坐立难安,从那天晚上开始就失去了文兰的下落,早知道就不去燕府抢人了,如今他心急如焚,哪里还有心思应对严十六,他头一偏,恼道:“我家娘子不见了,老子哪里还有心情管那许多。

严十六咧嘴笑了,突地想起文竹说他牙长的不好,忙又敛了笑,疼着嘴巴道:“你要是把这群兵痞打发走,我就告诉你嫂夫人的下落。  ”

严慎行闻言眼晴一亮,他一把抓住严十六肩膀,急切地道:“你知道她的下落?她在哪里?”

严十六却不回答他,一双眼睛向着楼下瞄去,严惧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群兵痞叫了酒菜,划起了拳,还有人大声问道:“接班的兄弟怎么还不来?”

严慎行冷哼一声,嗤笑道:“你处心积虑不就想见识下我的本事么?  ”

话罢,单手撑着窗沿,竟然从二楼飞跃而下,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兵痞们满口流油,吃的酒足饭饱,仰面躺在了地上, 呼声如雷。

睡的正香的时候,头上一片清凉,睁眼看见一群顽童正脱了裤子小解,气的从地上蹦起来去抓这群小免崽子。

偏偏涌来了一群贩夫走卒,恰好挡了一挡,顽童们随即闪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兵痞们骂骂咧咧地回到钱庄门口,不禁一愣,钱庄门口居然被一

群老儿牢牢霸占了,老头老太太,俱都白发苍苍,脸上的皱纹堆起来几千层,相互搀扶着,疼着嘴巴唠着闲嗑。

这群大兵平时也是被人唤作一声兵爷的主儿,一个个气势汹汹地上前就要把老儿们轰走,离那些老儿仅有三尺之遥时,有半数老儿齐齐跌坐地上,另外半数嘴中立刻大喊:“杀人了,杀人了啊,有当兵的杀人了。”

中气十足,丝毫不像是行将就木的主儿。

这严家钱庄本就在闹市街头,一个上午被大兵们堵住门口,早已经传遍了整个街区,专程跑来看热闹的人不少,马上就有一堆路人来指指点点,又有好事的喊来了城中捕快。

这群老兵油子眼见事不可为,对着那群老儿挥了挥拳头,恨恨地离去了。

老头老太太们身子敏捷地从地上爬起,矫健地闪进了人群,片刻功夫,踪影全无。

严惧行和那群贩夫走卒凑到了一起,远远地看着,见状,拱了拱手道:“多谢各位兄弟支持了。

仔细看来,那群贩夫走啐一个个面生横肉,长相凶很,绝非善类,对着严惧行闹哄哄的乱叫道:“大哥见外了。”“ 应该的,应该的。” “多亏了大哥才养活的了一家老小。

卫燎身体站的笔直,一丝不苟地向燕凌云禀告了兵痞们祸害严家钱庄的事情经过,燕凌云一双眼晴微微眯起,射出几许寒光,冷哼一声:“算了,此事应与严家无关,师姐来信说有人去枪孩子,哼,肯定是文家所为了。

他眼晴一转,斜瞥着卫燎,厉声质问道:“那日晚上,你为何故意搅乱府中防卫?!”

文梅这几日身体渐好,府中文富家的偷偷传了信来,四小姐和五小姐的身体也稳定下来了,文竹放下心事,随杨家大郎学起了侦测之术。

杨木令文竹净了三次手,直到手被热手泡的起了皱,才勉为其难地递了一本账册给她,又再三叮嘱文竹一定要垫着手帕翻阅。

文竹趁着他转身的功夫,伸手在账册上狠狠地抹了两把,方斯文地拈起帕子,轻轻翻阅着账册。

见那账册条目分明,却也没甚么稀奇,不过是一个大户的多年累积记录,她想起了刚入书斋时,文晓梅曾告诉妃,大笔买入卖出的是大户,会另外造册的,之后却一直未见,竟然是在杨木这里。

文竹三两下翻完,满面疑惑地望向杨木,这个有什么看头?

杨木倒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他指示文竹翻开账册,遂一解释道:“这里,新做女子袍祆,四季各三套,看出来什么了么?”

文竹一头雾水,很诚实地摇了摇头,杨木拿起手中折扇狠狠地敲了敲她的头,沉声道:“这家的家主娶了一个小妾。”

文竹瞬间睁大眼晴,把那账册翻了又翻,仔细地看了看,有些明白地道:“这新衣服一下就做够了四季,可见是增了新主子,又没有做下人的衣服,说明新主子地位不高,”她抬起头来,眼睛晶壳,问道:“可是如此?”

杨木见她有些得意,迎头便是一盆冷水泼上:“那为什么是家主娶妾,不是他的儿子?这纳的又是第几房小妾,受宠不受宠?”

文竹默然,收起了轻忽之心,突地站起,深深一揖,言辞恳切地道:“还请先生赐教。”

杨木离她边远地坐了下去,喝了一口茶水,方道:“从每个大户家中订制的应季的衣服的数量可以制断出人口增减,从衣服的材质可以看出各房的地位,从下人们的衣服中可以辨别这家的近况,是蒸蒸日上还是日落西山。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过去,终于结束了今天的课程,文竹活动了下僵硬的颈肩,杨木从袖中抽出手帕,擦了擦手,看了一眼文竹,指着那桌上账册道:“今天晚上你把这本账册给我重新抄一遍。

文竹一怔,问道:“为什么?”

杨木瞥了她一眼,道:“脏了,我不要了。  对了,你抄的时候一

定要先净手,再垫上帕子,若是你碰了一下,就给我重新抄。”

话罢,杨木丢下郁卒的文竹,将要推门而出时,头也不回地又补充道:“明天检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文竹夜夜抄账本到三更,上床的时候累的话都不想说了,白天又听杨木讲课,一旦分神,头上便被折扇敲上一记,也不知道杨木扔掉了多少把折扇了。

文竹每日里如同海绵吸水般学习着杨木所教的各种知识,她有一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文家,不能就这么倒了,文章的计划一定要实施,孙家,徐家,燕凌云,汝等今日加诸我,他日十倍奉还。

文晓菊端坐花厅主位,徐夫人陪坐一旁,听她井井有条的安排各项杂事,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待一众管事回禀完毕,悄然退下后,徐夫人安静地看着她半晌,轻叹口气道:“若是你六姐七姐入了宫,你觉得会怎样?!

文晓菊想了片刻,毫不犹豫地答道:“为非作歹,祸及全家。”

徐夫人直视文晓菊双眼,缓缓道:“若是你替她们入宫呢?”

文晓菊沉默半晌,一双眼直直地回视着徐夫人,坚定地道:“我去。

文竹得到消息的时候,木己战舟,徐祈元要把双胞胎搞进宫的事情只有文家姐妹和徐夫人知晓,文晓菊要进宫选秀的消息却是闹了个天下皆知。

文竹被搞了个措于不及,她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双手抓着桌上的账册,不知不觉间蹂躏成团。

杨木双手背在身后,面向窗外,似乎陶醉在了夕阳暮色之中。平淡地道:“先皇有遗诏,为防后宫结党,一户人家只许一个女儿入宫为妃。如此一来,六小姐和七小姐却是不用入宫了。

文竹猛地抬头,问道:“那徐祈元为何可以一次安排寂两个妹妹入宫?’

杨木转过身来,凝视着地,一双眸子深沉似海, “ 皇后私迭的婢女是不被内廷登记在案的,徐祈元果真厉害,这遗诏中唯一的漏洞也被他抓住了。如今徐祈元已经升任正二品祭酒,圣眷正浓。

文竹咬牙切齿地念叨:“徐祈元,徐祈元……”一遍又一遍,这个人的名宇,一定要牢牢的记住,将来索债时,莫我错了仇人。

恨之入骨!

木已成舟,文晓菊入宫总比双胞胎省心的多,文竹接受了事实后,立刻开始谋划起来,文家为宫中供应布科衣褂已有多年,和各殿各宫的首领太监以及诸位女官关系良好,为了幺妹,文竹不惜动用了文家多年累积下来的所有资源。

凡是在宫里当差的送遂上了红包,各宫娘娘那里也都走了门路进了份子,事先都打好了招呼,只要文晓菊落个晕低级的宫女称号,再找个轻省的冷门差事,最好是皇上永远不会涉足的地方,呆个几年,二十岁出宫,依然青来正好。

文竹甚至在文晓菊入宫前冒险与她见了一面,晓菊不知道文竹已经死了一次,只当她可以下床了,见她形容憔悴,还连连要文竹回去静养。

第一百二十章 选秀

文竹心静地只想落泪,宫门一入深如海,  再见这个妹妹不知何日了,她握住晓菊的手,发了狠誓:“八排,你进去只当是修心养性,莫要与人起争执,姐姐保证,在你二十岁之时,一定姐你出来。

可惜,她千算万算,却忘了收买当今天子,后宫真正的主人,可以一锤定音的赵治。

中宗八年夏初,六月初二,文晓菊一身浅粉叠袖长裙,坐着宫中特有的青木马车缓缓地离开了文家,行到宣武门时,下了马车,见入门的小广场处已经累积了数百秀女,环肥燕瘦,望去一片姹紫嫣红,文晓菊默默地行到人群深处,悄然而立。

又等了半晌,有主事的姑姑出来领了她们去休息,两人一间青舍,文晓菊家中银子送的足,虽然也是两人一间,却比旁人的都大上一些,光线又好,被子也是簇新的。

那个主事的姑姑还特意来看了看她,言谈之间不敢丝毫看低,和蔼可亲,倒是把她同屋的少女搞的惊疑不定,秀女中开始有流言传出,文家的幺女这次是内定中选了。

文晚菊被彻底的孤立了,到了吃饭的点也没有人喊她一声,正当秀女们等着看笑话时,却见卸膳房总管亲自提着食盒送了饭菜来。

一张老脸上皱出一朵菊花,巴巴地陪着笑:“这是今天晚上皇后娘娘的膳食,多做了一份给姑娘尝尝鲜。”

皇后娘娘的膳食?!

这是什么待遇,如今后宫四妃尚空了两席,  难道说,文家幺女要一跃成为四妃之一了?

秀女们惴惴不安,纷纷来讨好于她,,文晓菊荣辱不惊,来者不拒,无论何人找她,最后都自惭形秽,讪讪而去…… 文家幺女,果然有做妃主的气派。

第二日,秀女们穿上宫里统一订制的水蓝绸钞长裙,发髻也挽成了同一样式,只在鬓角处别了一朵蓝色细绢花,一个个亭亭玉立,青春可人。

五人一排,轮流进入乾宁宫,供帝后阅看。

太皇太后坐了正中的主位,皇太后陪在她身旁,赵治和徐祈宁陪尘下首。  太皇太后和赵治不时亲热地交谈两句,  皇太后和徐祈宁俱都面带微笑,偶尔应上一两声,两个一人的笑容看上去如出一辙,若非一个年长,一个年轻,真要以为是一个人了。

每次进来一批秀女,赵治快速的扫上一哏,随即不感兴趣地撇过头去,一门心思地哄着祖母开心。  倒是太皇太后兴致甚高,不时对着秀女们指指点点,询问着皇太后和徐祈宁的意见。

容貌秀丽,仪态端庄大方的秀女是首选,凡是太皇太后中意的,立刻便有宫女上前,摘了那秀女发上的蓝色绢花,绢花上竟然绣了这秀女的名字和身世。

如是半晌,已经积了半盘绢花,还没有到文晓菊,赵治心浮气躁起来,  颇有些不耐烦的频繁抬头向外张望。

这三个能成为皇后的女子哪一个不是七窍玲珑心,见赵治的样子便知道这次的秀女里,怕是有他中意的女子,不禁也都起了几分好奇心,跟着一起向外望去。

文晓菊年纪在这次的秀女中偏小,个子比她身边的几人矮了足有半头,却是越发显眼,赵治一眼就扫到她,立时松了口气,掉转头来,举起茶杯轻啜一口,脸上笑意满满,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两人对视一眼,皇太后咳了一声,道:“你们抬起头来。

五个少女缓缓抬起了头,众人皆知文晓菊是内定为妃的了,故此,容色不佳者不敢与她为伍,身世显赫者远远避开,一水的小家碧玉、中,文晓菊的大家气派犹如鹤立鸡群,丝毫没有见了帝后的局促,脸上一片淡然。

太皇太后见她落落大方,心中甚喜,问道:  “你是哪家的孩子,今年多大了?”

文晓菊唇角微微扬起,笑的极为含蓄,又不会让人觉得失礼,稳着性子答道:  “小女是文家第八女,今年十一岁了。

太皇太后瞧了瞧徐祈宁,问道:  “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你弟弟娶的就是文家的女儿吧?”

徐祈宁娴雅地笑道:  “皇祖母记性真好,弟弟娶的是文家的四

女。

太皇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旁的宫女看她脸色,簌簌的向前,准备去取文晓菊发上的绢花。

赵治还在窃喜小妞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见状,一时情急,吼道:“她这么小,叫朕做奶娘吗?!”

殿中一片寂静,文晓菊垂下眼帘,任由众人打量,心中默念,被狗咬了不能还口,被狗咬了不能还口

太皇太后狐疑地打量起另外四个秀女,心道,难道孙子喜欢的另有其炫?看来看去,却还是文晚菊明显胜出一筹。

话说回来,  这个孙子自幼顽劣,喜好与常人不同,千挑万选的皇后也未见他多宠爱,徐祈宁端庄贤淑,容貌秀丽,这后宫几十妃子。还真没一个比得上的。

罢了,太皇太后谈了个眼色,索性把除了文晓菊外的四个秀女的绢花都留下了。

初选的结果宣了出来,文家幺女居然落榜,这意味着,她注定只能是一个宫女了。

中选了的秀女们依然是两人一间青舍,落选的却只能去住那大通铺了。  文晓菊默默地跟在主事女官春姑姑身后,听她絮絮叼叨:“未选中宫女必须搬出青舍,这是宫里的规矩了,还请姑娘先委屈几天,过得几天,差事就分下来了。  ”

通铺的条件自煞是差了许多,十几个少女挤到了一张大床上,那床也不过是木板拼凑而成,文晓菊和了一眼,见角落处还有一个空位,她径直行了过去,默默地放下自己的包袱,  立刻便有人过来搭茬:“你也是初选被刷下来的么?可见到了皇上?”

文晓菊颇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点了点头,那个少女的嗓门甚为豪放:  “啊,这个妹妹见到了皇上。  ”听到她的喊叫,屋予里的少女们马上呼啦啦的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

“皇上长什么样子?”

“是不是十分年轻,十分俊美?”

“皇后呢?皇后可是是个美人儿?”

文晓菊被她们身上的各种香气熏的头昏昏沉沉,微微蹙眉,不解地问道:  “难道你们没有见到皇上么?”

大嗓门的那个少女不无遗憾地道:  “哎,哪敢抬头呢,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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