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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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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正是臣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但是不管是谁纵的火，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整件事看来，宫亦凤都是一个受害者！”朱翼天朗笑起来：“真是妙啊，太妙了！”
“皇上，莫非您已猜透其中的玄机？”顾清华望着朱翼天，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你不觉得，有时候，所谓的受害者，也很可能就是有最大嫌疑的那个人！”眼眸里藏着阴狠，朱翼天笑着看向顾清华，浅浅的笑着说道。
“皇上，您怀疑凤妃娘娘？”顾清华大吃一惊，再也想不到，皇帝居然会怀疑到她身上，连忙说道：“可是，从头到尾，这件事凤妃娘娘都是一个受害者！况且，凤妃娘娘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杀得了人呢？她又如何跳出落英居高高的院墙呢？皇上，臣以为，这件事决不是凤妃娘娘做的！”
不管怎样，他都不相信凤妃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更下定决心，如果皇帝是因为昨天凤妃和桀王的事而想入亦妆这样的罪的话，他就算一死也不能让皇帝这样做！
“是她不会这样做，还是你不愿意相信是她做的？”朱翼天眯起眼睛，看着顾清华，淡淡的笑着说道。
宫亦凤真是好本事啊，竟然能让他最信任的臣子也这样护着她！
一双黑眸渐渐的冷起来！
“臣不敢有这样的想法，臣只是据实回答而已！”顾清华面对朱翼天那样又冷又狠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寒，却仍然固执己见！
“哼，到底是不是她干的，审问一番不就清楚了！”朱翼天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吩咐一边的太监：“传凤妃！”
“皇上！不可！”顾清华闻言一急，不由得向前一步说道。
“哦？顾爱卿啊，你还有什么意见？”朱翼天意外的抬起了头看向顾清华！
他从来都没有试过这样失态！
可是，为了宫亦凤，他竟然一再失态！
顾清华抬头看见朱翼天眼神里充满了杀气，心知如果强逆圣意，只怕不但不能救凤妃，最后连自己也吃不完兜着走！于是说道：“臣以为，断案之事，刑部的赵藉大人经验丰富，不如就请赵大人来主审此案！”
谁都知道，赵籍不但断案如神，更是公正严明，绝不会冤枉一个人的！
他不是不相信皇帝啊，只是皇帝对凤妃有多大的偏见了，断案时，难免会有偏颇之处！
似乎看透了顾清华的内心，朱翼天脸上笑了起来：“好，来人，传赵籍进宫！”
顾清华竟然不相信他！但是不要紧，他会让他心服口服的，因为对于宫亦凤，他可比他了解她多了！
对于宫中的各种阴谋诡计，他见得也比他多多了！
PPS：不好意思啊，各位亲们，今天更新得这么晚，让你们久等了，这一章是今晚最后的一章了！
还有刚才又修改了一下三十六章，多加了一些内容，本来是放在这个章节，只是后来发现比较贴近上一章，所以就放上去了！
第三十八章、关闭心门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凤仪殿的了！
也不知道段若尘何时处理了自己的脚！
肿得比粽子还大的脚，处理起来一点很疼的吧，但是奇怪的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连记忆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经历过的痛，让身子对这一点点小痛生了免疫力，干脆的，连反应都没有了？
不知道！也不想计较了！也没有办法计较了！
没有哭泣，没有流泪！
神色广漠，眼睛所望之处，全是虚空！
就像心一样，空荡荡的一片，如同荒漠，巨大的风吹过，只听得到风呼啸的声音，在久久的回荡！
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时间就像是顿住了一样！
坐着，望着窗，外面阳光一点一点的褪去，黑夜又一丝一缕的缝补上来，月色一点一点的漏下来，在窗台上流转，安静的，又走了！
外面的树也沉默了，挺立在那里，不言不语！
那里种栽的夜来香，在暗夜里悄然盛放，浓烈的花香穿过窗子流进来，像河流汇进大海，慢慢沾染在每一刻尘土上，弥漫了整个屋子，悄然入鼻，可是渗不进她的心里！
她的心是空空的！
她的心是冷冷的！
就这样，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一任时间逝去！
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杜拉斯笔下的副领事，坐在面朝大海的长凳上，仿佛一生就这样过去了！
但是天色还是慢慢的亮了起来，当第一缕天光悄然落在她的窗台上的时候，她终于醒过来了！
动了动眼睛，缓缓的，站起来。
长久保持一个姿态，身子开始变得僵硬了，她一动，差点跌倒。
旁边伸过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扶住。
连忙立稳，深深呼吸！
一点一点的动起来！
先是手指，慢慢的抬起食指，然后是中指，待得血液开始循环了，没有哪么僵硬了，然后是整个手，再慢慢的，是整条手臂！
哪么安静的，哪么专注的，哪么有耐心的！
做着！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刻，终于感觉血液在身体里暖暖的流动了，肢体也没有哪么僵硬了，亦妆静静的呼了一口气，迈步出去！
“咦？”终于感觉到自己是被人扶着的了，亦妆转过头来，就看到段若尘，一看到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看他！
站在她面前的，是她认识的段若尘吗？
一向白净无须，清秀绝俗的脸上，竟然生出了短短的胡须，一向明亮清澈的眼里竟然布满了血丝，还有他那一身白衣，沾满了灰尘，脏脏的，却没有换！
但是最让她心惊的是，他眼里那深深的悲伤和痛楚！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悲伤？
为什么他这样憔悴？
“段大人，你，没事吧？”小心翼翼的，生怕触动他的伤口，亦妆轻轻的问道。
“嗯？”一怔，又回过神来！看着她那样天真的表情，似乎昨天的事都如尘埃一样飞去了，他不知道是喜是忧，唯有微微一笑，温声问道：“我没有事！你呢？你好吗？”
“我？我很好啊！”亦妆微微的笑起来，使得她美丽的脸开始亮起来：“对了，你吃早餐了吗？一定没有是吧？你等一等，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吃的，不知道春田起来了没有，那丫头向来有点躲懒！”
她放开他，迈步向前走，却触痛了脚上的伤，没有痛叫出声，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低下头看去，那脚肿得真是吓人，一个好大的粽子呢！
唉，一定很难消！
怎么就伤成这样呢？一会春田看到了，一定又要抱怨了！
“亦妆！”
心魂一震，好痛好痛！眼泪猛地涌上来，迅速的湿了他的目，要好用力好用力，才能够压制得住，不让它流下来！
亦妆啊，为何你的心这样真，为何你的情这样深？
春田已经死了啊，为何你还不肯承认？
难道这样，你的心才会好过一点吗？
已经一整夜了，他在她身边一整夜，可是她就像雕像一样坐在那里，不吃不喝不说话，就连他唤她，她都听不到！
可是没有想到，终于清醒过来了，她却把自己缩在一个壳子里，逃避接受现实！
亦妆啊，我该怎么安慰你，我明知道你这样难过，可是我连拥抱你的勇气都没有！
“段大人，你怎么了？”亦妆闻声回头。
阳光落在他的眼里，闪闪发亮，那，是你的眼泪吗？为什么？你难过得流泪？是谁，让你这样伤心这样难过？
心情也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他不应该有这样的悲伤的，他是超尘出俗的男子，不喜不惊！
不要他有这样的悲伤，觉得，那样对他太过残忍！
“我没有事！”从她的晶眸里看到了自己悲伤的影子，他倏然惊觉，瞬间收敛起那些痛苦担忧，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一如往日，“你呢？脚很痛是吗？”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会肿成这样子！”虽然他掩藏得很好，但是亦妆岂有不知的道理，只是，不想说破罢了，笑道：“待会给春田看到了，又不知道要怎么教训我了！”
低下头去，又看自己的脚，撩了撩裙摆要将伤脚全部掩藏在里面，抬起头来笑：“这样，她就看不到了！”
“亦妆！”忍不住的，还是那样带着忧伤的，轻声唤她！
“好像走路的时候还是会被看出来的，但是也没有关系，只要我忍一忍，她肯定看不出来了！”亦妆笑容灿烂。
心一寸一寸的碎！
如果这样的逃避能够让你心里舒服一点，如果这样能够让你快乐一点，亦妆，我真的宁愿你就这样逃避下去，但是亦妆，这里是皇宫啊，皇宫里，到处都是伤害，到处都是明枪暗箭，谁人能容许你躲在自己的幻觉里快乐的生活？
与其让别人来撕碎你的梦，还不如，就让我亲手打碎它，起码，这一刻你伤心了，我还在你身边！
“春田已经死了！”用力的控制着自己，双眼牢牢的看着她，艰难的说了出来！
亦妆猛地抬头，看定他，他清秀的脸上，是那样痛苦忧伤的神色！
那忧伤像一把尖利的刀一样锋利的插入她的心里，让她的心生生的痛！
记忆一点一点的回来！
笑颜如花的春田，天真可爱的春田，嘴里叫着她主子却把她当作姐姐一样撒娇的春田，总是抱怨自己抢了她的活儿的春田，明知道危险却还要跳进火海里救她的春田！
最后只化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不再有温度，不再有呼吸，不再有心跳，也不再娇笑着向她撒娇，抱怨！
心好痛好痛，水雾渐渐的升上了她的眼，藏住她本来明亮的眸！
凝成水珠，悬在眼里，却始终都没有掉下来。
她依旧记得他说过，不论受了什么样的伤，不管是怎样的痛，都不可以哭出声来，都不可以流泪！
眼泪是属于弱者的，她是杀手，不是弱者！
仰高了脸，瞪大了眼睛，用力的呼吸，用力的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不让自己流出泪来！
“亦妆，我知道你很难过，你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一点的！”段若尘觉得自己都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伤悲了！看着她这样子克忍，他的心痛得，连呼吸都不能够了！
“我没事！我去弄点吃的！好饿啊！”眼泪终于还是凝在眼里了，亦妆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轻而带着距离。“段大人，麻烦你太久了，真的很抱歉！此处寒陋，请恕我不能招待你了！你慢走！”
她不会哭泣，也不会流泪的！
这样的痛，就像是往贝壳里塞进沙子一样，要慢慢的磨着肉，一次一次的痛，直到最后，形成一刻光彩夺目的珍珠！
是她害死了春田！
她永远都会记得！
她更加记得，失去春田那一刻，心是怎样的痛楚！
从今而后，她不能够再让那些关心自己的人受到伤害了！
因为，她怕自己再承受不起那样的痛！
既然要不起，干脆，就什么都不要了！
“亦妆！”无力的叫她，却唤不住她坚决离去的身影。
他感觉这一刻，她曾经开启过的心，悄然关闭了！
亦妆，亦妆，难道，你就要这样关闭着自己吗？
第三十九章、自取其辱
赶走了段若尘，走出去，只见几个太监丫头在外面忙碌，清洗宫室，见了她，低着头，转过身行礼，完毕，又继续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那一张张脸，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对待她，欢笑或冷漠，都不肯定，只有躲开！
她本是皇帝下令送入冷宫永不许出的妃子，但是最后皇帝却让人把她送回了这座她以前居住的宫殿，这是否说明，皇帝会改变心意，重新宠幸她？
谁也不知道，她的命运到底如何？
因为谁也猜不透圣意，圣意是永远都猜不透的！
她不理他们，径自寻找厨房，但是厨房里布满尘灰，锅脏灶冷，空空荡荡的，除了几只忙着织网的蜘蛛，什么都没有！
那些宠妃们那里欢喜在自己的宫室里煮饭烧菜，厨艺比不上御膳厨房的师傅，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宫室熏得满是油腻味。
她早该想到的，那些千娇百媚的妃子们那里会下厨的！
走出来，她叫住一个正在擦洗地板的宫女！
“请问那里有吃的东西？”
那宫女吃了一惊，抬起头，看着亦妆，一时间怔住了，不太习惯别人这样客气的问话！
特别是眼前的女子，自自然然的站在你面前，安安静静的问，轻而有礼，又不像那些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那样，礼貌之中终究是气势逼人的，让人不由得低下了头。
好一会回过神来，说道：“娘娘您要吃东西了吗？您请到屋里坐一会，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
那自然的若兰气质，让她不敢亵渎。
“谢谢！”亦妆淡淡的点头道谢，回身到屋里坐着等待。
她的脚很痛的，还是要注意一点！
吃过东西，亦妆也不愿意动了，只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忙碌。
没有人上前来与她说话，她也不介意！
躺着，闭着眼睛，不一会就睡过去了！
突然间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尖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凤妃娘娘！”
她警觉的张开了眼睛，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白白胖胖的太监。
“皇上宣娘娘去一趟御书房，请您跟奴才走吧！”还是那样尖尖的声音，他脸上更带了几分不耐烦的神色！
在皇帝身边的人，自然是知道皇帝对她的态度了！
哪里还会有好脸色给她看！
不过亦妆也不在乎这些，慢慢的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
她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那些被烧焦的头发也被她剪去了！
不管在什么样处境下，她都要认真的对待自己！
即使天下人都鄙视践踏自己，自己也要尊重自己！
“快点，皇上在等着呢！”看她哪么慢条斯理的，那太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客气的催促道。
亦妆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理他，待自己整理好了，方才迈步出去！
一步一拐，步步痛心！
脸上却风轻云淡，明眸如水清澈，见底却不知底！
此去生死难料，但是她却从容奔赴！
她生她死，都不要紧的，反正她也死过一回了，不在乎多死一回！
只要不要祸及其他的人，特别是朱鹫天！
昨天他被带走，不知道皇帝会对他如何？
会不会宽恕他？
会不会惩罚他？
应该不会吧！
那样冷酷残暴的皇帝，对敢当众拥抱自己的妃子的男人，哪怕是自己的弟弟，哪怕那只是一个弃妃，恐怕也一口气难下！
可是，她不要鹫天有事！
穿过无数的宫殿，终于来到那个被称为御书房的地方！
虽然不是哪么富丽堂皇，但也气势压人！
低着头，慢慢的走进去！
一道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知道，那一道如刀剑一般要穿透她的身体的目光，一定就是那皇帝的！
只有他恨自己得这样深！
“启禀皇上，凤妃娘娘带到！”又是那尖尖的嗓音，真是刺耳！
亦妆低着头，看着大理石铺就的地板！
“大胆凤妃，看到皇上还不下跪！”
跪？对啊，这些人最是喜欢别人跪在他面前的了，以为这样就可以将他人的尊严践踏在地上，可惜啊，她亦妆的尊严不在这一跪，而是在心里！
当初连皇后那样的人都跪了，眼前的人，又如何跪不得？
跪！跪你早日去见阎罗王吧！
无声无息，亦妆缓缓的跪了下去！
“抬起头来！”又是那个冷漠无情的声音！
亦妆抬起头来，看到还是高高在上的他，将一张脸藏住书桌后面，只露出一双尖利残忍的眼，看着她，仿佛看着案桌上的鱼肉，想着要怎么切割才痛快！
“宫亦凤，你可知罪？”他高高在上的俯视她！
真是可笑，都已经定了她的死罪了，却还虚伪的问她可知罪，难道这样就会显得你的英明神武吗？
亦妆嘴角泛起浅浅的笑花，从容不迫的说道：“这一切不关鹫天的事，他是无辜的，是我引诱了他！有罪的人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好了！”
有些意外，料想不到她竟然会说出这些话来！
他问的，本不是这件事！
但是，她以为这样，他就会放过她吗？
该死的女人，竟然当众承认自己勾引男人，这不是在羞辱他吗？
他的目光森冷！冷哼一声，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朕一定会好好跟你算的！朕问你——”
“皇上！”没有想到亦妆一来就将她和桀王的事全部揽上身，这下皇帝对她的偏见更加大了！眼看着他要自己亲自审问亦妆，顾清华连忙站了出来，说道：“既然凤妃娘娘已经来了，不如就请赵大人开始审问吧！”
狠狠的剐了一眼顾清华，看来他这个臣子，也是中毒很深啊！
看他以后怎么收拾他！
不情不愿的，朱翼天点点头，说道：“那就请赵卿家审案吧！”
“臣遵旨！”这时候走出来身材高大，一脸正气的赵籍，领命之后走到亦妆面前，说道：“娘娘，臣奉命审查落英居命案，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娘娘包涵！”
什么？落英居命案？他们找她来不是为了她与朱鹫天之间的事吗？
但是又那里来的命案呢？关于春田？难道他们竟然以为是她放火杀死的春田？
不对，他们一定是找到卧室中云妃的尸体，所以以为有什么命案，但是，又是谁这么天才，竟然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找到的证据，根本就不会有一样是指向自己的！
亦妆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个人，顾清华是不会的了，这个赵籍一脸正气，一看就知道是刚正不阿的人，当然也不会妄下判断了，只有上面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的！
这个天才的人，一定就是他了！
但是，要入她的罪，又谈何容易呢！
亦妆看着赵籍，淡然点头：“大人不必客气，现在我是一个疑犯了！大人要怎么样审问，自然可以的了！不过大人，在你审问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控告我什么罪呢？”
“多谢娘娘体谅！”赵籍很惊讶亦妆的淡然镇定！
“啰嗦什么，还不快点审问？”朱翼天坐在御书桌上，冷冷的说道。
真是气死他了！他叫他来是要他审案的，不是要他对她客气的！
搞清楚状况没有啊！
“是，皇上！”赵籍也看到朱翼天眼眸里熊熊的怒火，不敢再怠慢，在堂下一桌前坐好，说道：“顾将军在落英居中发现——”
“慢着，大人，我有话说！”亦妆打断他的话说道。
“娘娘请讲！”
“大人，你也看到了，我的脚扭伤了，这样跪着，难免会影响我的思考，能否让我坐着回答问题呢！”
“宫亦凤，你给朕跪好了！休得再打岔，不然朕就先打你三十大板！赵爱卿，不必理她，继续审问！”
真是火起！
她竟然敢要求座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还能够让她跪在这里接受审问，而不是直接拉出去砍头，她就应该知足了！
“是！”赵籍本来也觉得应该给她一张椅子的，但是看到皇帝那样，也不敢多说了，站起来向皇帝一礼后又坐下来，一拍惊堂木，喝问道：“凤妃，你谋杀宫女，然后放火将之毁尸灭迹，你可认罪？”
“很抱歉，大人，我不知道要认什么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而且，大人，我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你又让我如何认罪呢？”亦妆从从容容的说道。“我想最起码，你审问之前，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赵籍被亦妆辩驳得哑口无言！其实他也不赞成就这样审问她的，毕竟什么证据都没有，但是皇帝坚持，他也没有办法。
“请问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是因为春田的事吗？你们认为是我杀死了春田的吗？”说到春田，亦妆脸上不由得露出悲伤的神色！
“不！是顾将军在清理落英居火场的时候，发现了一具被烧焦了的尸体！”赵籍说道。
“什么？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怎么可能呢？”亦妆面露惊讶的神色，说道：“所以你们就怀疑是我杀的人，放的火？”
赵籍点点头！“你可认罪？”
“大人，我何罪之有？”亦妆笑着看赵籍。
“哼！你以为你不认罪就可以逃脱了吗？来人，拉出去痛打三十大板，朕倒是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看来皇上是要屈打成招了！”亦妆抬起头看向朱翼天，微笑着说道：“原来皇上就是这样治国的啊，我真是好生佩服啊！”
既然她已经放下一切了，哪么她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即使她再怎么躲闪怎么忍让，他还是想要置她于死地，哪么她又何必再忍？
朱翼天闻言脸色不由得一阴，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讽刺他无能？
找死是不是？
一拍案桌，站了起来，喝道：“宫亦凤，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讽刺朕！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我怎么敢讽刺皇上呢？谁不知道天沧国的皇帝是最英明神武的王呢！难道我有说错吗？”亦妆笑得天真无辜！
惹了她，她也是有毒的！
看你现在怎么消受吧！
“你——”朱翼天被她气得七窍生烟。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气得恨得失去了理智，只有她，只有眼前的她，让自己对事情失去了判断，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时候，她的话像一根一根针一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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