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妆-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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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目中蕴着怒火的桂嬷嬷笔直的站在那里，看到只穿着白色单衣的亦妆，目光不由得怔了怔！

眼前的女子不但长得极美，那白色单衣下的身子若隐若现的，竟是无比的魅惑，就连女人都忍不住为之心动了！

“嬷嬷！请进！”亦妆一侧身，淡淡的说道！

“你不会穿衣服？”一眼看到摆放在一边的宫衣，不再是折叠整齐，二是有些凌乱，桂嬷嬷一下子猜到亦妆的难处！

“是！”亦妆坦然承认！

“夏菊！”桂嬷嬷皱了眉头，看了一眼亦妆，不再多说，只是转过脸，吩咐伺候一边的夏菊！

“是！”夏菊意领神会，连忙走过去，拿起那套衣服，一件一件的替亦妆穿上！

待得穿戴整齐，桂嬷嬷面上露出满意的表情，亦妆却浑身不舒服，只感到说不出的别扭！

或许是她向来都是穿宽大的衣服，骤然间穿着如此束缚，难眠就有种手脚受束，浑身不自在的感觉了！

但是，那里容得她多想这许多，穿好衣服，桂嬷嬷一点头，夏菊便将她按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就替她梳理头发！

“作为一个宫女，第一要注意的，便是自己的仪表！衣着，妆容，都要收拾得整整齐齐，妥妥当当的，万不可失了体面！”夏菊在一边给她梳头，桂嬷嬷就坐在一边，缓缓的给她讲解这穿衣打扮的道理！

夏菊手脚伶俐，不多一会功夫就给亦妆梳了一个宫鬓，放下梳子，又要给亦妆化妆！

亦妆刚想阻止她的动作，坐在一旁的桂嬷嬷严厉的说道：“化妆打扮是一种礼仪，也是对别人的一种的尊重！我朝乃礼仪之邦，身处皇宫，身为宫女，更要将这些礼仪时刻谨记在心，时时刻刻注意，万不可以失了体统，给朝廷蒙羞！”

闻言亦妆再也不作第二声，坐得像个木偶似的，任夏菊在她脸上涂脂抹粉！

与这个刻板的老嬷嬷论理无疑是不明智的，太过为难她也没有必要！毕竟她也只是按照规矩办事而已！

夏菊给亦妆梳妆打扮完毕，亦妆朝镜子里看了一眼，但是镜中人眉如春山，眼如流波，肤若凝脂，脸颊两朵淡淡的红晕让她看起来无比的娇媚，与先前的清新自然全然不同，更像一颗明珠一样，有一种明艳照人的光彩，美得倾国倾城！

亦妆呆呆的看着镜中人，不敢相信里面的人就是自己，更没有想到原来自己也可以有这样的一面！

“嗯，很好！”桂嬷嬷眼中露出满意，点头说道：“刚才你都看清楚了！”

“是！”亦妆应道！

“好！夏菊，替她把头发打散，把脸洗干净！”桂嬷嬷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什么？”亦妆惊讶的转过头来看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费了哪么一番功夫给自己弄好，为何又要打乱？

“我要看看你梳头化妆的功夫如何！”桂嬷嬷面无表情的说道：“作为一个宫女，必须学会自己梳妆打扮，而且速度要快，要不然的话，如何能成为一个及格的宫女？”

梳头？化妆？这些，她可全部都不会啊，她从来都不梳云鬓，也不化妆的，现在让她像这古人一样自己梳妆打扮，那不是为难她吗？

“嬷嬷！”亦妆看向桂嬷嬷，脸上露出笑容，刚要说话，却被桂嬷嬷打断了！

“不必多说，梳妆打扮，是身为女人必须要掌握的最基本的功夫，每一个宫女都必须掌握的，没有例外！”桂嬷嬷一眼瞧穿她的心思，断然说道！

“嬷嬷——”亦妆还想说话，桂嬷嬷却不让她再说下去！

“不必多说了！马上把脸清洗了，准备开始！”桂嬷嬷斩钉截铁的说道！

“亦妆，过来洗脸吧！”这时夏菊在准备好了水，站在一边说道！

亦妆无法，只得将脸上的妆容洗，将头发放下来了，重新梳妆！

但是她那里会梳宫鬓，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梳子，在那里从上至下梳了半天，却仍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始！

“怎么？你连梳头都不会吗？”桂嬷嬷在一边终于看不下去，皱紧眉头问道！

“是，我不会梳头，也不会化妆，因为我从来都不需要这些！”暗叹一声，亦妆将梳子放在梳妆台上，淡然说道！

“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身为宫女，应该如何，岂是你说了算的？”桂嬷嬷站起来，走到亦妆身后，一脸严肃的看着镜子里的女人，说道：“既然不会，那就从现在学起，你今天要是学不会，你休想有饭吃！”

笑话，她倚桂院出去的宫女，怎么可以连梳头的都不会呢！那岂不是砸了她倚桂院的招牌？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把梳子拿来！”桂嬷嬷站在亦妆身后，威严的说道，接过亦妆递过来的梳子，一边给她梳妆，一边细细的讲解！

“记住了吗？”不一会，桂嬷嬷就替亦妆梳好了头，望着镜子里的女人，问道！

“我试试吧！”亦妆无奈，知道如果不照她的吩咐去做，势必又是一番对峙，不过是彼此为难而已！要想说服这个桂嬷嬷，简直比登天还难！

而她，也只是想借这里躲避朱翼天而已，并不想给自己找气受的！

罢了罢了，学就学吧！

她将头发打散，拿去梳子，仔细的回忆着桂嬷嬷刚才的动作和讲解，慢慢的梳着，即便如此，亦妆仍旧觉得十分吃力，抓在手里的头发不是松了便是掉下来了，无论怎么努力都梳不起云鬓！

而站在一边看着的桂嬷嬷看得眉头紧紧的皱起来，直到亦妆第十次失败，她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打在亦妆头上，骂道：“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丫头，居然连梳个头发学不会！你还是不是女人　？＇炫书…fsktxt＇”亦妆实在是被这头发折腾得头晕眼花了，竟然避不开她那一巴掌，被她打得撞在梳妆台上，额角都撞破了，生生的疼，血液一点点的冒出来！

手里的梳子掉了下去，亦妆伸手捂着额上的伤口，眼眸变得冰冷无比，慢慢的站起来，转过身来，看着桂嬷嬷，说道：“你说的没有错，我是学不会这些，所以，我再也不学了！”

她的确是做不来这些事，也不想做这些事，又何必让自己为难呢？入宫已非本意，为何还要委屈自己做这些不喜欢的事？

罢了罢了，她还是做回亦妆好！

“很抱歉，我对这些规矩没有兴趣，也不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宫女，我只想做我自己，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学那些规矩了！”亦妆看着桂嬷嬷，一字一字，轻言慢语，声音虽轻，却无比的坚定！不顾桂嬷嬷瞬间黑下去的脸，站起来，走到一边，拿起先前自己的穿的衣衫，走到屏风后面，三下五落二，将身上让人不舒服的宫装脱下来，换上原来的衣服！

“你，你休得放肆！这里是倚桂院，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地方！

”桂嬷嬷见亦妆竟然如此不羁，不由得大怒，指着亦妆，喝道：“亦妆，你马上给我把衣衫换上，否则的话，我就要杖刑伺候了！”

她在宫中五十年，曾经训练过数不清的宫女，也有过不少野性难训的丫头，最后还不是被她驯服，她就不相信自己就驯服不了亦妆！

气怒之下，她又忘记了下午的教训！

亦妆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换了衣服出来，又走到梳妆台前，将头发梳成麻花辫，干净利落的放在脑后，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一边气得浑身发抖的桂嬷嬷，淡淡的说道：“不过是亦妆不争气罢了，嬷嬷又何必生哪么大的气呢？我劝嬷嬷还是珍重一点身子的好，要是气坏了身子，我心里可怎么过意得去？”

“你——”桂嬷嬷被亦妆冷淡的态度气得七窍生烟，一挥手，气急败坏的喝道：“来人，给我把她拿下！我就不信，我就治不了你！”

不待那些宫女们走进来，亦妆一伸手，抓住桂嬷嬷枯枝一般的手，稍稍的用力，就见她痛得眉头紧皱，冷汗直流，只是因为一向以来的教养，让她咬紧了牙关不肯叫出声来，只是一双眼睁得大大的，狠狠的瞪着亦妆，仿佛要将亦妆生吞活剥了似的！

亦妆脸上却淡淡的笑了，另一只手掏出手帕，轻轻的替她将冷汗擦去，云淡风轻的说道：“看来嬷嬷果真是累得不行了，连汗都出来了！我看嬷嬷还是回房好好的休息一会吧！教导之事，不急在一时，我劝嬷嬷还是省省心吧！要是累坏了嬷嬷，我这心里，可过意不去！夏菊，还不快点扶嬷嬷回去休息！”

亦妆渐渐的松开手中的暗劲，扶着浑身颤抖的桂嬷嬷，将她交到夏菊的手里！

“你——你好！”桂嬷嬷一生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的屈辱，现在竟然被一个野丫头弄得颜面尽失，心火一起，一时间竟然昏迷了过去！

“嬷嬷！嬷嬷！”夏菊一见桂嬷嬷昏迷倒下，慌得连忙抱住她的身子，连声叫唤！

亦妆倒是没有料到她竟然会昏迷，心下不由得有些后悔，她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实在是不应该对她动粗的！心里内疚，脸上却依旧淡然，一把将她抱起，对夏菊说道：“没事的，嬷嬷只不过是一时气急攻心，这才昏迷过去而已，你现在去找个大夫过来给她看看就没有事了！”说罢，将桂嬷嬷抱到床上放下，给她脱掉鞋子，拿过被子盖好！

亦妆没有想到的是，桂嬷嬷被她这一气，倒是真的生起病来，一时间倒是没有精力再来教训她，而她，虽然有些内疚，却也乐得轻闲起来！

第十章、贴身侍候

太阳一点一点的西斜，残影慢慢铺满干净的青砖庭院，习习的凉意袭人，直沁肌骨！

亦妆躲在桂花树阴影的角落，安静的坐在院子石头铺就的台阶上，默默的看着秋日黄昏一点一点的沾满整个庭院，细数桂花米碎一样的黄色花朵！

夕光明媚，不似夏日黄昏时的金黄，将整个世界笼罩，有一种让世界静寂下去的祥和温馨！

虽然桂嬷嬷被气病了，但是每一件工作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排排小宫女挺直腰肢，昂起头，沉着脸色，目光向前，一丝不芶的学习走路！如果有谁走错了，旁边马上就有粗大的木棍打在脚上，身子顿时摇摆不定，但是却没有听到一声痛叫！

再痛再累，都必须隐忍，只因为，你是一个宫女，一个奴隶，不配拥有感情，没有宣泄的权利！

用痛苦来记得，原来，我们是这样的卑微！

轻轻的脚步声，像蚕虫吃东西时的沙沙声响，细碎的传来，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整个倚桂院静谧极了！

亦妆安静的看着，眼前渐渐迷蒙，忽地看到一片金黄的光芒，光影之中，清楚的看到朱鹫天和德珍在落英居干净的院子里嬉闹，水缸边，春田坐在小凳子上安静的洗菜，偶尔扬起来的脸上，有温暖的笑容！

鹫天，春田，德珍，他们的容颜一点点的在眼前放大，她清晰的看到他们脸上每一个欢喜的表情，听到他们欢喜的声音，一点一点把她的世界塞满，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

她安静的看着他们，目光渐渐柔和，唇边浅浅一勾，有一种温暖在心间流动！

“鹫天，春田！”她无声的叫唤，缓缓的伸出手去，想要触摸那温暖的容颜，但是伸出手，却什么都触摸不到！

“亦妆姑娘！”耳边传来宫女的叫唤声！

亦妆微微一怔，眼前的幻觉瞬间消失，鹫天，春田，德珍，还有落英居，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眼前只有清冷的倚桂院，昏暗的光线，凉意入骨，还有自己的手，哪么孤独的伸在那里，成为一个寂寞的姿势！

一丝丝的失落像一条丝线一样，慢慢的将心抽紧，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但是没有痛，只是，感觉会慢慢的窒息！

原来思念，这样的无处不在！

以为已经渐渐忘却了往事，忘却了的人，一直都在！

慢慢的将手收回来，思绪也紧守在心，转过头来，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宫女，又转过脸去，慢慢的低下了头，细细的看花圃边缘潮湿的青苔！

“亦妆姑娘，皇上命你马上过去侍候！”那宫女见亦妆不理她，也不敢太多无礼，低着头，轻声说话，生怕一个大声，惊动了眼前的女子！

“亦妆姑娘！”那宫女久不见亦妆动作，又见天色已经昏暗，心中焦虑不安，再一次轻唤亦妆！

亦妆不答话，又看了一会，抬头见天色已经渐暗，心知再拖下去亦无益处，有些东西，是始终都无法躲避的，默默的站了起来，随着那个宫女回到御书房！

御书房灯火辉煌，人影寂寂，御书桌后面身着明黄色绣龙袍的朱翼天低着头认真的批阅奏章，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进来！那专注的神情使他英俊的脸更有一种成熟稳重的魅力！

但是亦妆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低着头，安静的站在下面！

眼角余光看到亦妆默默的进来，安静的站在下面，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在皇宫里，她似乎很习惯低头，无论什么时候，总是看到默默的低着头，站在那里，姿态卑微，然而脊梁时刻挺直，让人在她的卑微之中，察觉她的铮铮傲骨！

心一点一点的柔软！

说话的时候却仍日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淡淡的问道：“为何此时才到？”

亦妆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仿佛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述说的！

“抬起头来！”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很不喜欢她在他面前低着头，感觉她像是不愿意见自己一样，看到她缓缓的抬起头来，淡淡的说道：“以后在朕面前，不许低着头！”

亦妆无奈的抬起头来，看着他，轻轻的点头！

“下次不许这么晚过来了！”看到外面已经漆黑的天，想到她竟然让自己等了这许久，脸色不由得又沉了下去！

亦妆又习惯性的低下头去，不想看到他！

一看到那张和鹫天有几分相似的脸，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鹫天！心会被扯痛！她怕自己会痛得连呼吸都失去！

“朕不是说了，不许你低着头的吗？”走下御书桌，又看到她低头，大步走过去，一伸手就要挑起她的脸，却被她迅速退后躲过，不由得怒意横生！

亦妆不理他，只是低下头看着地板，一句话都不说！

挫败！朱翼天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这样的感觉！看着亦妆，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对待她才好！

想要温柔的对待，好好的宠爱，但她却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从不让自己靠近半分；想来点狠的，要磨掉她的棱角，但是看着她默默的忍耐，不屈的挺直脊梁，傲然而立，率先投降的，还是自己！

罢了罢了，为什么一定要强迫她呢？他有的是时间来慢慢的渗入她的心！

“好了！你吃东西没有？饿了吗？”朱翼天转瞬换上笑容，话语温柔，说道：“来，陪朕一起吃饭吧！朕为了等你来，饿得肚子都痛了呢！”朱翼天伸出手去要拉她的手，被她避开，却也不在意，径自走到御书房一边，在一个桌子前坐下，转过脸来看着亦妆，笑道：“妆儿，快点过来坐下！”

他以前经常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有时候太过繁忙，就直接将膳食传到御书房来！

“传膳！”李明英尖细的声音传起，不一会功夫，一个个宫女太监就端着大大小小几十碟菜进来！

亦妆中午的时候也没有吃东西，此时早已经饿得不得了，闻到菜香味，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叫起来，被朱翼天听到，不由得脸上泛起更深的笑容，温柔的说道：“妆儿，快点过来坐着！再磨蹭，菜就要冷了！”

从小到大，亦妆对饥饿的感触最深了，最不能忍受的，也是饥饿，因此听得朱翼天如此一说，便也不再客气，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便吃！

“你吃慢一点！菜很多呢，不够还有！”看到亦妆埋头苦吃，全不似宫中女子那样斯斯文文，装模作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着她说道：“你中午是不是没有吃东西？”

亦妆摇摇头，继续吃！

“一定没有吃是不是？”朱翼天脸色阴了起来，转脸去，对李明英吩咐道：“将今天中午照顾妆儿的宫女全部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贬到綄衣局去！”

“是，奴才这就去办！”李明英低头领命，退了下去！

“慢着！”这时候亦妆从菜碗里抬起了头，淡淡的看着朱翼天说道：“我中午吃东西了！不必去惩罚别人！”

朱翼天看着她，淡淡的说道：“不管是吃了还是没有吃，只要让朕的妆儿挨饿，朕，都不轻饶！”

亦妆闻言，也不再说话，继续埋头苦吃！

和这样自大的男人说话，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况且，那些人的生死，又与她何干呢？

“来，这个肉不错，多吃一点！”朱翼天见亦妆只吃清淡的菜，不怎么吃肉，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夹了一些肉到她碗里！

亦妆连看也不看，只是拨到一边，继续吃自己的！

朱翼天见此，眉头紧皱，再次夹起一块肉，直接送往她的嘴边，见亦妆闪开，沉声说道：“张开嘴！”

“这是命令！”见亦妆依旧不动，朱翼天声音都冷了，眼里全是威胁！

无奈，亦妆只得张开嘴，任他将菜送到她嘴里，一边嚼着嘴里的肉，手上的筷子也悄悄的放下，但朱翼天像是察觉了她的心思似的，她刚刚吃完，正想站起来，他下一块肉又已经递到了嘴边！

亦妆微微的向后仰，朱翼天的筷子也随之而到，暗叹一声，她看着他淡淡的说道：“我吃饱了！”说罢便要站起来！

“坐好！”朱翼天轻喝道，继续将手上的肉递到她嘴巴，说道：“吃！”

“我已经——”亦妆话还没有说完，朱翼天已经将肉塞到她嘴里了！

他不再勉强她，放下筷子，淡淡的说道：“既然吃饱了，就伺候朕吃饭吧！”

亦妆停止了嚼动，呆呆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就像朕刚才喂你一样的伺候朕！”看着亦妆不知所措的样子，朱翼天展颜笑道！

一听到朱翼天的话，亦妆一个反应不过来，被口中东西噎住了，喘不过气来！

“该死的！”看到亦妆被噎住，朱翼天连忙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伸出手去，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边问：“好点了没有？拿水来！”

接过水，弯下腰，温柔的喂亦妆喝了几口，见亦妆喘过来了，又掏出手帕轻轻的擦拭她嘴边的残汁，一边说道：“你看你，都不会照顾好自己的吗？”

亦妆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连忙跳了起来，站到一边，离得他远远的，低着头，站在那里不说话！

“既然没有事了，就过来伺候朕吃饭吧！”朱翼天唇角泛起笑意，又坐了回去，看着亦妆说道！

看到亦妆没有动作，皱起眉头，冷冷的说道：“怎么？你想饿死朕吗？

还不快点过来，你莫要忘了，你现在是朕的贴身侍女，这些是你的本职工作！”

亦妆无奈，只得走过去，站在一边喂他！

好不容易伺候他吃完饭，亦妆刚刚放下筷子，旁边的宫女便将温热的毛巾送了上来，亦妆也不说话，直接拿过毛巾细细的给他擦脸！

既然这是她的工作，哪么她就将它当作一份必须要做的工作去做！

不会有任何感情！

擦完脸，又给他倒了杯茶，这才退到一边去！

眼里眉梢全是笑意，朱翼天捧着茶一边慢慢吹着，一边看向亦妆，说道：“妆儿，你过来！给朕捏捏，今天看了一天的奏章，脖子酸死了！”

亦妆不说话，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伸出手给他捏肩膀！

看到一边书桌上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奏折，就知道他有多辛苦了！

不管他对她如何残忍，不能够否认的是，他是个好皇帝！

出走的日子，他治理下的天沧国是何等的繁荣昌盛，她是看到的！

亦妆给他捏得舒服极了，他不由得将整个身子都靠在椅子上，嘴角含笑，懒懒的问道：“你今天去倚桂院，桂嬷嬷有没有为难你？”

亦妆手下劲道突然间一重，朱翼天一个吃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正想说话，却听亦妆淡淡的说道：“你不是对我事情了如指掌的吗？何必多此一问！”

朱翼天闻言一笑，他的确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毕竟，皇宫太过复杂，步步都是陷阱，步步都是杀机，他既然把她带了会来，就不能不保护着她！

“以后有什么事，要记得跟朕说！”朱翼天话语轻柔：“对于芳妃，能避则避，实在是不能避了，也不要与她硬碰，千万要记得派人来告诉朕！知道吗？”

本来按照他的意思，是不打算这么快将亦妆带回来的，毕竟他还没有把握压得住芳妃背后的势力，但是他实在是太担心会失去她了，所以才冒险将她带回来的！

亦妆不说话，放开手，走到一边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再次入宫，她不会刻意去避让谁，向谁低头的，芳妃又如何，她背后势力大又如何？她全不在乎！

她已经失去了自由，失去了鹫天，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在乎的呢？

想起鹫天，心不由得又抽痛起来！

她用力的控制着心痛，举起茶杯，慢慢的吞咽着悲伤！

“妆儿，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你再忍耐一段时间，好吗？”朱翼天站了起来，走到她身后，伸手要抱住她，却被她躲开，看着一次次被拒绝的手，心痛像潮水一样蔓延，他用力压制着，说道：“给朕一点时间，朕一定不会委屈你的！”

这些话，他本不待说，但是今天她才一进宫，芳妃的人便已经找上她的麻烦了，而且她竟然出手了，因此他不得不提醒她！

“不必多说了！”亦妆走到一边，背对着他，冷冷的说道：“皇上，如果没有什么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