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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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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觉得很异样,跟女同性恋者做爱?”江无缺边穿衣服边跟我说。我看着她的背影,一片模糊。我没做声,默认了,回忆起来,那瞬间我甚至有被强奸了的感觉。
“其实……我以前也喜欢男人,”她继续说,“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呵……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
江无缺穿好了衣服,走到床边,俯下身,对我眨眨眼:“只是好朋友……我还是喜欢女人多点,你别妄想了。”她转身离开,打开房门的时候,又扭过头来,很认真地对我说:“……无论如何,昨晚……谢谢你。”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右手握着了景晴的左手。
我实在睡不着,因为我害怕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无论是熟悉的眼睛还是陌生的眼睛。
我的头很疼,不知为什么,一如江无缺离去的那天早上。
江无缺的皮肤很白,但却缺乏细腻——几个小时前,当我看着景晴蜜一样肌肤时,我这样想,虽然我只是很模糊地留有一点儿印象,那一刻却又放大得无比清晰。接下去,我的思维开始混乱了,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江无缺的形象:她的身高,她的头发,她的脸庞,她的耳朵,她的嘴唇,她的脖子,她的乳房,她的小腹,她的大腿,她的动作,她的手指,她的声音……那天夜里麻醉了我的神经的酒精,突然蒸发了,化作汗水从毛孔里流出来,与景晴的汗水交杂在一起。最后,当我吻着景晴的嘴唇的时候,我看着景晴的眼睛,只看见一片迷离。
我是爱景晴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甚至觉得那天晚上自己只是把江无缺当作了景晴,这样我就减轻了自己的负疚感。但是,直到几个小时前,真正抱住景晴的那一刻开始,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为什么在景晴的身体上寻找起江无缺来了。
我并不爱江无缺,我很清楚这一点,无论她是否真的爱过男人或者是否会爱上男人。我甚至一直只当她是哥们,尽管她有着魔鬼的身材和纯粹的女性的面孔。如果在那天晚上我就给记忆标签的话,那个罐头上面会贴着“樊刃和欧阳景晴”标志,当然,直到第二天早上我看到江无缺看着我的那双眼睛为止。我在黑夜里寻找景晴,是的,“我爱你,景晴”,我这样说了,当我拥着江无缺的身体的时候。
性是一种隐喻。或者是一种转喻。触痛的神经。需要一杯水,折射。
我的头很疼,只能看见床头的昏黄,恰如彼岸的灯火,繁花也在那头,众里寻她千百度。
第八章 罐头
“请于此日期之前食用:2004年11月11日”,罐头上这么标签着,我觉得很可笑,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如此。咖啡厅的服务生差点没把我“请”出去,因为在这里不许自带食物,不过我只是把罐头拿在手里观摩,并没打开,它自然也就不能算是食物了。
我把罐头上包装带撕了下来,它显得十分丑陋,光秃秃的一个密封的容器。我觉得更可笑了,于是我不由自主地暗笑起来。
我放下罐头,端起咖啡杯子,浅浅地喝了一口。
这些天来,我和江无缺,还有王毅青都很少联系了,偶尔会因为催稿,有电话上的交流,也不过是短短几句话,然后,找个时间回工作室,把校好稿件放到江无缺的桌面上——她经常都不在,不过会及时把稿件处理掉。这样,我们三人之间仿佛有着某种默契似的,总没有两个会碰到一起。
我也很久没见过景晴了。开始一段时间,我总是躲着她,说要赶稿子,好几天都不见一次面,然后一见面又匆匆离开;我又经常关了手机,不接她的电话,不回她的短信。我是在逃避,我必须承认,而这种逃避渐渐又成了一种习惯。其实我只是希望能够平伏心情,使自己和景晴的处境能够回到过去。
然而我所有的希望在一瞬间破灭了,因为回到家里面对着景晴的时候,我无法回答她的“为什么爱我”的问题。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因为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爱。很多时候,我们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可是要我们说出来或者解释到底它是什么,就像去捞水里头的月亮一样。
我好久没答上来,结果遭了景晴的一记耳光,我登时便愣在了那里。景晴拽着我的袖子,把我拉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我的脑袋就感到一阵昏眩。我看到江无缺侧躺在床上,赤身裸体地。我木然地望向景晴,这时候我才发现她的双眼通红,泪流满面。
“我都知道了……昨晚,昨晚,她醉醺醺地来找你……”景晴哽咽着说,“……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她,她说,她说……她需要你,就像那天晚上那样……她爬上床……叫着你的名字,你的名字!”景晴气喘吁吁地,双手握紧了拳头。突然她咬了咬牙,举起双拳,我以为她要打我。她却跺了跺脚,径直往外冲,留下我愣在那里。
好一会儿,我才有反应,可追出去却看不到景晴的影。我用手机打她的电话,她也没接。我只好折返屋里。
直到中午时分,江无缺才醒过来。她睡眼惺忪地看到我,先是微微的一笑,然后可能她发现了这是我跟景晴的房间,于是她马上拉了被子坐起来。
她看着我,我没做声,但她显然看出了我的沮丧。“呃……”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皱着眉问我:“景晴知道了?”我无奈地点点头。“景晴走了?”“嗯……”我又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唉……”江无缺左手托着腮帮叹了口气,“……我,我一时控制不住……我知道你只喜欢景晴,可是……”“嗯……”我还是点了点头。
“我想我喜欢上你了。”江无缺说。我是后来才想起她说了这么一句话的,因为那个时候我根本什么都没听进去,甚至江无缺之后讲了一大堆的话,我统统都没听进去,只是她穿好衣服离开时关门的声音才令我看得清眼前的事物。
呵呵。我又自己笑了笑,我也不知是为什么,继续喝了一小口的咖啡。
爱是什么?罐头不能回答我,即使它里头封存了关于爱的记忆。
所有的事情忽然都变得很僵,除了我的小说,原本三年多写不出的东西,突然之间在我的笔下迸发,故事很奇特,甚至很像一个神话。我一直以为小说本身应该是生活的某种经历,但当我写的时候却与这三年里的事情毫不相关。
“生活是无法标签的。”我对着手里的罐头包装带说。然后,我把它捏成一团,放进烟灰缸里——尽管近来的时候我就示意自己不吸烟,但是服务生并没有把它撤掉,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我对自己说,并没有埋怨服务生。
打昨晚就开始下的雪,到了我走出咖啡厅的时候还没有停,一片片的落下来,有的打在我身上,就融掉了。今儿的雪是下得长了,好歹还断断续续地下了好些天,不像去年,只是匆匆地在人世间转了一天。
我很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因为那一天是圣诞节,我和景晴一起的圣诞节:我打开了一个记忆的罐头。
“唉……”我不禁叹了口气,其从嘴里吐出来遇到了冷的风,化作一小团白的雾。
花非花,雾非雾。
不知不觉地,我来到了景晴家的楼下,拿着一个撕去了包装带的光秃秃的罐头,发着呆地站在那里。
我是要等景晴的,我想,而景晴竟然真的出来了,她当然也看到了我。我们对望着,站在一个雪的世界里,似乎所有的时空在这瞬间都凝滞了。
最终还是我走了过去。
我拿起罐头,对着景晴说:“我想送你这个,罐头,没有限期的,我希望我们能够重新开始,就像这个罐头一样无限期地爱下去,我跟江无缺其实……”“你不用说了,江无缺都跟我说了。我知道,你不爱她,”景晴没让我说下去,但她也没有说下去。于是,我们之间又恢复了沉默,静静地互相望着对方。
又是我打破了沉默:“你上次问我为什么爱你……我真的答不出来,那只是我的一种感觉……我的心告诉我的……时时刻刻……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甚至觉得呼吸都有困难……这种感觉、这种感觉除非世界上所有的树叶都落光了才会消失……”说着,我张开双臂把景晴拥在怀里,紧紧地。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的眼里有没有泪水,我只知道陆沉的世界里,景晴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的灵魂早已紧紧地绑在上面。
雪落在我俩的身上,落在我们的周围,落在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里。然后,雪会融掉,就像我们之间的情感一样,融掉了界限,不再有彼此,缓缓地流淌着。
第九章 对话
(一)关于自己
樊刃A:大团圆的结局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加上这一章?
樊刃B:我也希望结局真的是那样,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樊刃A:为什么?事实又是什么?
樊刃B:罐头的有效期限不过是被撕去了,并非不存在,所有的想象都是过于虚幻的可能性,而现实只有一种。事实上,是我对景晴的依赖更加大,而我一直都认为是她在依附着我。当我拥抱着她的时候,我以为整个世界都回来了。
樊刃A:不是吗?难道说……
樊刃B:是的。我的世界里的树叶永远都不会落光,但是她的世界里的已经落光了——她爱上了别人。她就那样直接地告诉我。
樊刃A:不可能的!她只是恨你才那样跟你说的,她是太爱你了,她还不肯原谅你!
樊刃B:你错了,一直以来我都把自己的能力和职责看得太重大了,非要认为别人没有了我会怎么怎么样或者世界没有了我会怎么怎么样的,事实是我也不过和天上的流星一样,坠落了什么愿望也实现不了。不久前不是有一首歌吗,辛晓琪的,名字是《我也会爱上别人的》,生活如歌,呵呵,景晴也爱上了别人,他们快要结婚了。
樊刃A:……
樊刃B:正如刚才所说的,地球还在转,生活依然要继续,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发生任何事都很正常,有那么多的罐头,谁都可以随意挑选。
樊刃A:你倒来得挺豁达的,还那么多罐头啊罐头的!
樊刃B:抱着景晴的一刹那,我以为我会得到全世界最大的幸福,所以我很感激那个罐头;但是景晴后来推开了我,我以为自己被推进了悬崖,万劫不复,但是我只是带着那个罐头回家,呆呆地对了它一个半月,然后打开吃了下去,后来弄得拉肚子了——罐头过了期。所以我才忘不了,呵呵。
樊刃A:呃……之后呢?我是说,你之后怎么了?
樊刃B:本来我以为又要很长地休息一下,没想到思想就像罐头倒空了一样,新的想法马上涌进来了,或许是和那段经历有关吧,我就开始写一个名为《罐头》的故事。
樊刃A:怎么样的一个故事,和经历一模一样的故事吗?
樊刃B:本来是的,不过现在我把它写成了一个关于小说的小说。我想赋予它更多的可能性,里面的很多人物其实都是虚构的,然而我要他们显得确有其事的效果,所以必须有我们的对话,也就是这一章出现的原因。
樊刃A:你是让人觉得你小说里的经历确实存在?比如说,景晴?
樊刃B:怎么说呢。她是存在的。但更重要的是这种经历,在我,只是因为她而存在;但是在别人,即使不是因为她,这种经历恐怕也是存在的。所以这种存在使得她在小说里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樊刃A:你是混淆了你小说里的景晴和现实中的景晴,所以你刚刚才会说得如此轻松吧。
樊刃B:呵呵,或者吧,可是谁活着不是都有过庄周梦蝶的心态呢,只不过表现不一样而已。虽然人生如梦之类的说法已经不那么流行了,但真正能够分清人生与梦境的又有几个呢。我说得很轻松,不错,但你不就是另一个我么,其实还是有点耿耿于怀的。“爱情太短,而遗忘太长。”
(二)关于别人
樊刃A:关于别人,关于别人有什么好说的……
樊刃B:的确,每个人的故事都应该是独特的并且是独立的,还是用罐头来比喻吧,即便撕去了它的标签,还是不能改变它自身固有的东西,该过期的时候还是会过期的。每个人的故事也是一样的道理,无论旁的人怎么去设置故事的发展,它都不会如旁人的愿望的。
樊刃A:即便是死亡?
樊刃B:即便是死亡。可能旁的人会促进或者阻碍死亡的发生,事实上,旁的人对于“浩气长存”、“哀莫大于心死”这类关系到死亡的真实状况是无能为力的,也就是说,每个人的死亡更多的是由自身决定的,因为思想的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
樊刃A:那么是不是关于别人,就是无可奈何呢?
樊刃B:嗯……人的最奇妙之处就在于各个独特而又独立的人之间会产生关系。各种各样的关系使得本来很复杂的个人的问题,变得很简单了。
樊刃A:变得简单了?
樊刃B:听起来很矛盾吧(樊刃A点了点头)?这样吧,打个比方,你在路上见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子,第一眼你就喜欢上了她,但是你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当然,这里排除了“没关系也是一种关系”的想法,然而你又念念不忘,于是你就会做出各种各样的猜想,这些猜想比起哥德巴赫的难以证明有过之而无不及,然后假如你能够认识她了,问题就会简单得多了,因为这种关系产生了一种约束性,也就是你个人关于这个女孩子的所有的问题陷入了一个关系区域的集合之中。简单一点讲,当你与周围的人的关系越来越多的时候,你自己能够对这些关系做抉择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了,所有的抉择都是两方以上的共识,于是你就“懒起来了”,那不就简单了?
樊刃A:听起来很像是谬论……
樊刃B:所有和我们习以为常的认识有所不同的想法,常常会被认为是谬论,其实有时那些非常系统的知识,有时还比不上一些“不科学”的习俗。举个比较极端的例子:一位非常专业的经济学家一天不得不出去买菜做饭,出于职业习惯,他可能要如此这般的分析一大堆,甚至考虑到当天发生的世界大事,才确定某种青菜的价钱,然后才去杀价,最终他买的价格可能真的很“合理”,但未必就比邻居太太随便杀价买得便宜,而且浪费了不少的机会成本。当然,他可能从分析中得益匪浅,然而就买菜本身而言他却不怎么高明:他可能有了举世瞩目的新发现,但如果你是他的妻子,恐怕会拧他的耳朵了。
樊刃A:似乎……这与我们的话题有些偏离了吧?
樊刃B:不,不,正好相反。要说的话题是关于别人,前面所说的就是怎么去看待别人的意见。显然,不应该错过一些哪怕是荒谬但却可能的意见。只是,要用自己的思考去过滤这些意见。
樊刃A:也就是你也是别人的别人了?
樊刃B:很不幸,就是这样。任何人对外部的决定权都在自己的手上,同时又不能太依赖外部。
(三)关于小说
樊刃A:你认为这部正在写的《罐头》是一部小说,而且是关于小说的小说?
樊刃B:怎么,不太像吧?
樊刃A:我只觉得你在不断地堆砌碎片,把它们拼成谁都看不懂的抽象画,然后你在不断地误导他们。
樊刃B:我只是给他们很多把的钥匙——他们未必要去开门,那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愿。他们可以选择开门,也可以选择扔掉钥匙,当然还有别的选择——钥匙不一定就要用来开门啊。没错,我是堆了很多东西,可就如对着地摊货也有能找到宝物的顾客,并且只是你认为没人看得懂罢了。
樊刃A:……
樊刃B:文字本身没有规定拼成怎么样的东西才能算是小说,只是长久以来的千篇一律形成了共识,不,或者说是,共谋。其实任何一种所谓“文体”的东西只是某一群人共谋形成的约束,他们暗中剥夺了文字的所能构成的一些自由。当然,任何人同样都有自由赞同把这些共谋作为自己的标准,毕竟由于各种各样的共谋在时间性上的早早产生已经很难使我们再形成新的共谋了。
樊刃B:我可能只是选择了一些比较小范围的共谋,例如我写到这里的唠唠叨叨、喃喃自语,就是陷进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痴人说梦的共谋里去了。我这里可能给别人众多的不耐烦,希望能够迫使他们的视线离开,其实依然是在给他们钥匙,制造另一种可能性。
樊刃A:你是在自圆其说嘛……
樊刃B:哪一种文字的组成形式不是为了自圆其说而存在的!“小说”是最为需要自圆其说的一种“体裁”了:它在通常意义上是制造某种“历史”——个人的、整体的或者更甚意义上的,而一种“历史”能够代替或者加入普遍的真实存在,就需要自圆其说——把“历史”包装成为普遍的真实存在或者它的一部分。就像谎言一样,如果说的人自己都相信,那么就成了事实了。
第十章 轮回
“你的小说写出来了吗?”她站在桌前问我。
我转过身来,马上地,就看到了她的背影。
本来她的头发只是刚刚长过耳朵,很有《花样年华》里张曼玉的发型的味道,现在却是全都染成了红色,而且是樱桃般的红色,原来的意味变得很奇特了。
“稿子在桌上。”我算是在回答她,一边慢慢地踱过她的身旁,坐回我的位子上。
她伸手去拿桌上的那叠稿子,她的手指很细很长,指甲也修得很干净,涂着指甲油,同样也是红色的,不过比较暗,这令我想到另一个比喻:十根火柴。
我觉得她身上的衣服和她的头发、指甲,甚至鞋子——那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颜色令人想起F1赛场的法拉利——的搭配很不和谐:她穿的是粉红一色的连身裙,樱花般的粉红,我觉得那太淡雅了。强烈的对比。过分的夸张。后现代主义。
她拿着稿子,一边看一边在工作室里踱着步子,嘴里还不停地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我只看到她的嘴唇在动。桃红色。
等到她终于读完了整份稿子的时候,她把双手按在了我的桌上,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对我说了一句话:“你的人物的构造得很不错嘛!”她显然话中有话。
她接着开始为自己所说的话作注解:“王毅青,就是马持红嘛:王朝的‘王’对马汉的‘马’;毅力的‘毅’对坚持的‘持’;‘青’对‘红’,颜色对颜色:名字起得挺对仗的哟。而且马持红从别人手里夺来了现在的女朋友也是有这么回事儿的,不过那可不是你女朋友欧阳景晴的姐姐——她排最大哪来姐姐,而是她的妹妹欧阳旻晴,但旻晴可不是同性恋者或者双性恋者,你的玩笑也开得大了些吧。”
她停了下来,看着我。我没好气地说:“你要我说多少次,这个故事并非全是真实的。”
“你自己也在里头,而且用了你自己真实的名字,连三年零三个月写不出东西这样的糗事都写进去了。”她又停了下来,我只好耸耸肩,让这位后现代主义者继续她的批判。“可是,”她开始强调自己要提的问题了,“江无缺,是谁呢!”她瞪着我,有点恶狠狠的样子,令我怀疑她的睫毛之所以长长地翘起来,是由于睫毛膏以外的事情的缘故。
我舒了一口气,才开口说话,因为她总算停止批判,开始听我的自首了。“对,不用怀疑了,江无缺的原型是你,”我不再理会她的表情了,尽管我知道那一定不怎么好看,“或许你会觉得我写得有点儿臭美吧——你爱上我,哈哈,但是老实说,我要把你作为原型,并非什么同性恋、第三者爱情之类的。其实是基于以下的三个原因:一、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叫苏樱,记得么,《绝代双骄》里的苏樱,一则她是江小鱼的最爱的女人,但我不能把你直接等于她;二则江无缺可以说是江小鱼最爱的男人,因为他们是兄弟,但我却有点江无缺有点脂粉气,如果是个女性更好,于是在我的小说里江无缺和苏樱的性别就应该错位,并且成为同性恋者——当然你不是。二、你的打扮。我总觉得你的打扮太不和谐了——或许是我不懂得欣赏。另一方面,我希望江无缺的打扮也是很不和谐的,因为她把自己摆在了女同性恋者中充当男性身份的角色的位置上,所以她是不适应女装打扮的,当然就会产生不协调了。三、你的脾气。你的脾气令我有时会真的只当你是哥们,这也是我你作为原型的原因。”
说到这里,我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茶可是好东西。我这才去看苏樱。她似乎没有了刚才的气焰,但是她仍旧追问:“那你为什么要写我爱上了你,还要写我跟你上床?”
我轻轻笑了一下,我相信,和小说开头我对江无缺的那一下苦笑的表情一样,我不知是怎么做出来的,但绝对不是因为无奈。我一边说出解释一边觉得自己吐字的方式很有趣,语句是断断续续的但语速却是十分迅速的:“事实上,是……景晴离开了我以后,我发现自己……渐渐爱上了你,但总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所以……我就在小说里,把事情本末倒置了一下……可以说,是……意淫……”
我说完的时候,苏樱忍不住“扑哧”的笑了出来,这使得她两边的脸颊上分别现出了一个酒窝。她把右手伸过来,抚着我的脸,柔柔地对我说:“有时候你也挺可爱的……”
这个时候,我的右眼居然朝苏樱轻轻地眨了两下。
——我在勾引她,或者说,我在勾引更多真实的可能性,或者是更多可能的真实性,或者……
——还“或者”呀,这种结尾未免太造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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