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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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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子将菜端上桌时,发现王雅仪正在阳台上晾衣服,他对妻子说:“啊呀,雅仪,不是说过今天一切都让我来做的么,你怎么又洗衣服了。”
妻子笑了,说:“看着你一个人忙,我在那里坐着怪无聊的,我们一块做,做完了一块出去走走,多好。”
……
周林子急三火四地一头冲进产房,大声嚷嚷着:“儿子,我儿子在哪,让我看看儿子。”王雅仪躺在床上虚弱的嘲他笑笑,说:“快别那么大声了,当心吵醒儿子。”
他俯下身去,狠狠亲了妻子两口,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躺在妻子身边的儿子,儿子睁开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他高兴得心花怒放,傻笑着对妻子说:“瞧,他知道爸爸来了,在看着我呢。”
“真的!”妻子惊喜的伸头过来看着儿子,说:“生下来到现在,他还没开过眼睛呢,见到爸爸来了,竟睁开眼睛了,看来儿子还是跟爸爸亲近,要将他这第一眼留给爸爸哩。”……
医生告诉王雅仪,要她从今天开始给儿子喂奶,儿子的小嘴含住妈妈的乳头,拼命吸着,小脸都涨红了,还是吸不到妈妈甘甜的乳汁,急得哇哇大哭起来。
医生拿来器具,要给王雅仪吸乳,周林子看着那些冰冷的器具心里直发毛,说要不我来替儿子吸吧,我小时候吸过,有经验,你们别弄这些东西。
医生护士笑着退出了产房,王雅仪红着脸嗔丈夫:“你看你,当着医生护士的脸这么说话,多不好意思啊。”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一招还是一个前辈教我的,他说以前他女儿第一次吸乳就是他帮的忙。”周林子嘻笑着说。
……
王雅仪轻轻帮周林子捶着肩,问:“累坏了吧,这一出去就是一个月。”
“嗯,是有点累,”周林子舒服地伸伸懒腰,说:“在外面觉得累,一回到家就没有这种感觉了。以前我还傻傻的不想成家,现在才发现有个家多好啊,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有套房子是属于你的,房子里有等着你归来的爱人亲人,回到家可以舒服地冲凉,吃可口的饭菜,躺在温暖的被子里美美睡觉……喏,还有个贤妻给自己捶背,人们常说的幸福大概就是指这些吧。”
那你现在就好好地睡一觉吧。
……
一阵凉风吹来,周林子打了个冷颤,一下醒过来了,睁开眼睛看到面前那个人时,他吓得差点叫起来。
莫菲菲将举在他头上的伞收拢来,说:“我来给我奶奶上坟,看到你在这里睡着了,今天到这里的人多,我怕万一……所以就守在这了。”
周林子为自己这副狼狈相感到不好意思,他擦擦脸上的泪痕,不敢抬头看莫菲菲,说:“那,你去祭拜过你奶奶了吗?”
“祭拜过了,我是准备回去了才发现你在这的。周队长,回去吧,天快黑了。”
“哦,好的,回去吧。”周林子站起身,这才发现莫菲菲脸上的泪痕也还没干,他轻轻叹口气,说:“谢谢你,莫老师。”
俩人相跟着走出墓地,来到墓地外的马路上,四周围静悄悄的,他们必须得走到两公里外的国道线上才能打得到车。
周林子看到莫菲菲老换手拿伞,似乎她的左右手都很累。这才想起他刚醒来时莫菲菲是给他打着伞的,都不知她在那给自己打了多久的伞了,肯定是举得两只手都累得酸疼了。
他毫不犹豫地走近她,伸出手去,抓住莫菲菲的伞,说:“我来吧,让你的手休息下。”莫菲菲一下红了脸,松开手,说:“要不,关了吧,也没多大的雨。”
“还是撑着吧,你们女孩子珍贵,淋湿了会感冒的。”周林子说:“不过谭佳是个例外,她好像挺能淋雨的。”
“就是,一般的小雨她都不喜欢打伞。”莫菲菲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她尽力想让自己自然点,可她办不到,长大后,今天是第一次单独跟一个男人走在一起,而且他们还离得这么近,他还给她撑着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红得发烫了……
说真的,以前莫菲菲对警察一点好感都没有。以前她们家有个邻居是警察,警察有个叫陈莎莎的女儿跟她差不多大,她们一直玩得很好。一天,陈莎莎趁她爸妈不在家,悄悄拿出了爸爸平时不让她看的那些碟子来放,说是她爸爸上星期“得”回来的,不知是什么好片子。刚一放出图像,画面上就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的人,吓得莫菲菲捂住脸就往外跑。陈警察还喜欢喝酒,脾气也不好,经常打骂陈莎莎,当时整条巷子的孩子都惧怕陈莎莎的爸爸,甚至不太敢跟陈莎莎玩,因为陈莎莎的爸爸一点都不喜欢陈莎莎到外面来跟孩子们玩,只要看见她在外面玩儿,他就会当着孩子们的面揪住陈莎莎就打……
莫菲菲十岁那年陈警察调动了工作,他们一家搬走了,她也跟陈莎莎失去了联系。
直至现在,莫菲菲才知道当年陈莎莎的爸爸为什么不喜欢陈莎莎到外面玩儿,他大概是担心着女儿的安全吧。
刚才,当她看到周林子蜷缩在妻子坟前睡着的样子时,她的心都怜惜得痛了起来,竟有一种想将他抱进自己的怀里让他好好睡一觉的冲动。她为自己有这种想法而脸红了,她想叫醒他,又怕会惊扰他的梦;她想自己走开,又怕会有坏人趁机对他下手。是啊,他做了这么多年警察,“仇人”无数,那些人不知怎样的对他虎视眈眈着呢。
最后打定主意留下来,一边给他打着伞,一边望着王雅仪的相片,在心里默默地对她说:“雅仪姐,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我只是怕有坏人……请你原谅我,也请你保佑春雨和他爸爸不要受到坏人的伤害。”
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伤感而疲惫不堪地蜷缩在那睡着了的男人,她想帮他擦干他头发上的水珠,想帮他抚平他微蹙的眉头……想着那个小小的没妈的孩子,又想起了王雅仪惨死的样子,莫菲菲的泪水一次又一次模糊了她的眼睛……
眼看着天快黑了,周林子还没睡醒,莫菲菲有点急了,心想不知他有多久没这样好好的睡一觉了,也许只有躺在妻子身边他才能睡得这样香甜吧。刚想开口叫醒他,他却睁开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疲惫的眼睛。
现在,周林子虽然走在她身边,但是她知道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看她,啊!也许他还沉浸在刚才那个梦里,也许他又想起了他们夫妻以前的恩爱生活……
莫菲菲胡思乱想着,不知该跟周林子说点什么,而周林子似乎也没有说话的欲望,俩人默默地来到国道线上,这时天已渐渐黑了下来,路上的车子很少,他们拦了三辆车,三辆车都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周林子有点急躁起来,远远看见又有一辆小车驶过来时,他大步跨到了马路中间。车子在他面前慢慢停住了,司机从车里伸出头来,说:“上车吧,周大队长。”
谭正义也伸出头来说:“老远就看到有个亡命徒站在马路中央,还以为我们遇上劫匪了,没想到是你这个家伙。”
周林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莫菲菲走近前去跟谭正义打了招呼。车子再一次启动时,周林子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谭佳打来的,问周林子回家了没有,让他上她们家去吃饭。周林子说好的好的,我现在跟你爸爸和莫老师在一起哩,等下我们一块回去,饭不够的话你现在赶快再煮点。说完不等谭佳提出她那一肚子的疑问,就赶紧挂了机。
苏凡热情地招待莫菲菲他们吃了饭,莫菲菲感觉到苏凡最近发生了很大变化,谭佳说,我也发觉自从王雅仪去世后,妈妈变了许多,我一直纳闷她跟王雅仪的死有什么关系呢?直到今天我们去扫墓回来后,她跟我讲了王雅仪的身世,我才知道。
第五章
    王雅仪的妈妈叫黄红梅,据说这个名字是她下乡后才改的。黄红梅跟苏凡是在下乡插队时认识的,俩人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不过黄红梅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苏凡还是从旁人的嘴里约略知道她的父母都是“牛鬼蛇神”,她妈妈忍受不了那种折磨,早两年就“畏罪自杀”了,而她爸爸,据她说现在她也不知道爸爸被关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当有一天黄红梅跟苏凡说她已两个月没来月经,不知是不是怀孕了时,苏凡不禁大吃一惊,她一直跟黄红梅在一起干活,吃住在一起,似乎黄红梅跟她从未离开过半步,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黄红梅告诉苏凡,就在三个月前她请假回家看望生病的母亲那段时间,发生了一个故事。
一天她干完活又像往常一样到后山坳那条小溪去洗澡,以前她都是跟苏凡一块去洗的,这次苏凡不在这里,她也照来了。
来到那个小水潭边,她看到一个男青年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画画,她从未见过这个男青年,也不知道他是这个小村里的人呢还是来插队的知青。男青年感觉到背后有人,回头看到黄红梅时,一时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黄红梅一下红了脸,转身就要走。“请等一下,同志,”男青年叫到:“你是来插队的吧,我也是来插队的,今天刚到,我叫王子仪,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这里的风景真是太美丽了。”
黄红梅没有回答他,转身就往回走。他一下冲过来,来到她面前,说:“你大概就是他们说的黄美人吧,怎么不说话?”他压低了声音说:“我有你父亲的消息呢。”
黄红梅惊讶地望着他,他继续说到:“你得告诉我你是不是黄书依。”
黄红梅更惊奇了,这里并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她轻轻点点头。
王子仪看看四周,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黄红梅手里,黄红梅接过来一看,竟是爸爸的一封亲笔信,她急急地拆开信来,信上只有几行潦草的字,爸爸告诉她他已被他以前曾多次跟她提起过的那个王伯伯转到了他那里,现在一切都好,让她别太挂念他,并要她多保重身体。看完信,她将脸埋在那张信纸上,无声的哭了。
王子仪告诉黄红梅,他爸爸跟她爸爸是老战友,得知她爸爸被打成牛鬼蛇神后,他爸爸费尽周折,想方设法将她爸爸转到了他那里,现在,有他爸爸在,她爸爸应该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受那么多痛苦的折磨了。而他,也打听了好久才知道她的插队地址,所以今天才能将这封信交到她手上。
“因为你爸爸给我看过你的相片,所以刚才我一下就认出了你。”王子仪又说。
黄红梅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轻声说:“真是太谢谢你和你父亲了。”
王子仪朝天仰起他那张年轻英俊而忧愤的脸,苦笑着说:“这片乌云笼罩的天空何时才能放晴呢?”
黄红梅吓得差点想伸出手去捂住他的嘴,赶紧说:“快别说这种话了,当心让人听了去。”
王子仪轻轻握住黄红梅的手,突然说:“我本来是想到这里玩几天就走的,现在我突然想留下来了。”
黄红梅害羞地挣脱开自己的手,疑惑地问:“什么叫玩几天,你不是来插队的吗?”
王子仪说:“我从没认真的插过队,我就背着我的画夹到处走,做个流浪汉。听你父亲说你也喜欢画画,现在还画吗?”
“不画了,”黄红梅伤感地说:“哪还有心情画画,你到处流浪,不怕会被抓起来吗?”
“抓起来就抓起来呗,”王子仪说:“抓起来又能怎样呢?打一顿?送回家?送去劳教?最坏也莫过于杀头,杀了也就杀了吧,这年头,生命和尊严都是这么不值钱了。”
这次,黄红梅真的吓得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担忧地说:“快别这样说了。”
王子仪笑着用手握住黄红梅那只去捂他嘴巴的手,说:“书依,你相信缘分吗?以前我不信,今天我信了。”
黄红梅只觉得心跳得慌,她也有这种感觉,今天虽是第一次见到王子仪,但是她却觉得她跟王子仪早就认识了,而且很熟悉,好像什么话都想跟他讲,什么委屈都想向他诉说。
王子仪一把将黄红梅拉进怀里,紧紧拥住了她,但是好像又后悔了一样一下将她推开了。顾自在那痛苦的说:“不,不能这样,这年头还可以享受爱情吗?至少我不能享受。”
天已渐渐黑了下来,黄红梅还是看清了王子仪脸上那副痛苦的表情。她以为他已有了爱人,或者不想跟她这个牛鬼蛇神的后代有什么瓜葛,失望而伤心地说:“回去吧,天黑了。”
俩人相跟着走在回村的路上,一时默默无语。
在黄红梅要关门的瞬间,王子仪说:“书依,明天让我给你画幅画,好吗?”黄红梅轻轻点点头。他们这几个插队的知青都是分散住在农户腾出来的空屋里,王子仪不知怎么搞的住到了队长家里。这个只有四五十户人家的小村民风淳朴,村民们对这些离开父母亲人到村里来“遭罪”的孩子们很是宽容和爱护。
第二天一大早,王子仪就来到黄红梅的宿舍前,兴奋地说:“我给你请了两天假,我们一块进城去逛逛吧。”
黄红梅一听,犹豫地说:“现在到处乱轰轰的,还是不要去了吧,我倒喜欢呆在这小村里,清清静静的,多好。”
王子仪拍拍头说:“也是,你难得休息两天,那我们到山上去玩吧,到山上去,我给你画画。”
等大家都下了地,黄红梅和王子仪相跟着来到了离村较远的一座大山上,听村民说这座大山叫老虎岭,说是以前曾有人在山里看到过老虎的,老虎岭森林茂密,林中溪涧纵横,现在是夏天,正是草木葱郁的季节。王子仪来到山上,使劲而贪婪的吸着林中带着芳草气息的新鲜空气,像个孩子般地大喊大叫,他的快乐情绪感染了黄红梅,黄红梅也跟着他大叫了几声,这么一喊出来,真的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黄红梅也是第一次来老虎岭,俩人毫无目的的在林中逛了一阵,来到一条小溪边,俩人都像孩子一样到小溪里洗手洗脚,尽情地玩了一会水,王子仪才让黄红梅坐到小溪中间的一块大石头上,开始给她画画。
选好角度,王子仪一下沉浸进了他那个美丽的梦里。黄红梅侧坐在那里,仔细地打量着他,他没有那种所谓的艺术家的邋遢和不羁,衬衫和长裤干净整洁,一头剪得短短的黑发看起来精神而清爽。不过他眉宇间却有一股傲气,这股傲气使他看起来有些冷漠有些狂妄,又使他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
但是他认真工作的样子,他那副投入的表情又是那么令人尊敬令人怜惜,她看到了他嘴角那份淡淡的忧郁,看到了他眼里那若有若无的忧伤,不由得一下伤感起来,轻轻叹了口气。
王子仪听到了黄红梅的叹息,他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她,却不说话。黄红梅也不说话,避开他的目光,将自己的眼睛望向了别处。
溪水欢快地从他们身边叮叮咚咚流过,林中的小鸟也在吱吱喳喳地交谈着,两个年轻人坐在那里,一个埋头画画,一个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思。
太阳渐渐升高了,阳光照耀到了坐在溪间的黄红梅身上。王子仪看看自己的画,向黄红梅招招手,说:“过来吧,别让太阳晒黑了。”
“你画好了吗?”黄红梅笑着说:“别人都羡慕我晒不黑哩。”
“差不多了,”王子仪说:“细节部分回去以后再慢慢加工吧。”
黄红梅站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下跌进了水里。王子仪吓得赶快跳进水里,一把抱起黄红梅,将她抱到岸边的一小块平地上,一边掐她人中,一边着急地轻唤她:“书依,书依,你醒醒,你快醒醒。”
黄红梅缓缓睁开了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王子仪怀里,苍白的脸上立即泛起了几缕红晕,她挣扎着想坐起来,王子仪按住了她,不让她动,关切地问她:“你怎么会突然晕倒的?以前会不会这样?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黄红梅轻轻叹息一声,说:“没什么的,可能是坐久了,腿有点麻,一下没站稳,所以跌倒了。”低头看到自己湿漉漉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身体曲线一览无余,急忙坐了起来,由于用力过猛,又引起了一阵短暂的晕眩。
王子仪轻轻用手扶住她,说:“别动,就这样坐着吧,要不,你将你的湿衣服脱下来,换上我的干衣服吧。”
“不用不用,”黄红梅说:“这大热天的,衣服又这么薄,一下就干了。”看了一眼王子仪,不好意思地笑了,又说:“你的衣服都被我弄湿了。”
“只是这样,你就不得不在太阳下晒着了。”王子仪说:“现在好点了吗?我去给你做顶帽子戴着吧。”
一会儿王子仪就用一些细藤树叶做了一顶“帽子”来给黄红梅戴到了头上,说:“我看你一定是营养不良引起的贫血,唉,现在也没法给你增加营养呀,这样吧,刚才我看到小溪里有许多小鱼,等下我去捉些来,我们晚上就有鱼吃了。”
这下王子仪打定了主意要吃鱼,就急忙到溪里去捉鱼去了,溪里的石头很滑,他到了水里都几乎站不稳,踉踉跄跄,东倒西歪的,而且他也不会捉鱼,总想用手去捧,那些小鱼却总能很机灵地从他手中游走,乐得黄红梅坐在岸上直笑。
黄红梅想起了村上的孩子们到河里捉鱼时的方法,说我们不要在这种有水流动的地方捉鱼,这样捉不到的,好像刚才下面有个小水坑,那里的水不流动,我们到那去捉吧。
王子仪听黄红梅这么说,就跟了她来到那个小水坑边,他怀疑地看着这个不过两三平米的浅水坑,说:“这里能有鱼吗?”
黄红梅一边到旁边折来一些树枝,一边叫王子仪蹲下去仔细看,看是不是有鱼。王子仪蹲下去一看,嗬!还真有不少鳅子,这里的鳅子不像刚才那些鳅子那么不安分,它们大都静静地扒在石头上,看到它们这么安静,王子仪又心急地用手去捧,没想到水一动它们就一个个都钻到了石头低下去了。黄红梅忙说:“你快别去惊动它们了,来来,捡块大点的石头,跟我一块捶这些树叶吧。”
王子仪说捶这些树叶做什么?黄红梅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村里的孩子们捉这种小鳅子时常用这种方法,将树叶捶烂,放到水里搅一搅,这些鳅子就晕头转向地浮上来了,不过这种方法在水深和水流动的地方不生效,那样水容易清,鳅子也容易清醒。”
俩人用这种方法在那个小水坑里竟捉到不少鳅子,乐得王子仪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又唱又笑。
黄红梅摘来几片大树叶,将这些鳅子包成两包,放到王子仪装画笔颜料的袋子里,看看太阳快落山了,赶紧催王子仪回去。
王子仪意犹未尽地说:“想不到这样一个小水坑里都能捞出这么多鳅子来,书依,你有时间可多来捞些回去吃呀,这些生长在大自然里的无污染的鱼味道一定很鲜美,营养一定很好。”
黄红梅笑笑说:“哪有时间来呀,再说平时我都跟苏凡在一起,两个女孩子可不敢跑这么远,今天还是我第一次到老虎岭来呢。你知道吗?以前每当我不顺心的时候,我都想跑到老虎岭来,心想如果岭上真的有老虎的话,就让老虎吃掉我好了。”
幸亏你以前没来。王子仪说,要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见不到你了,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用这种方法捉鳅子了。书依,别想那么多,别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好吗?因为这世上并不是你一个人在受苦,比你不幸的人还有很多很多。至少你长大成人了才失去了母亲,而我呢,十岁那年就失去了母亲。
“啊!”黄红梅轻轻惊呼一声,讬异地回头看着王子仪。
王子仪继续说道:“十岁那年,我母亲病逝了,两年后我父亲又娶了一个妻子,这个女人又做作又有心机,我一点都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跟我父亲结婚一年多后,她有了个儿子,从此更是视我如眼中钉,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我基本上吃不到一餐饱饭,因为她总是嫌我吃得多,洗碗时打烂碗啦拖地没拖干净啦等等因为这些小事被她打骂、挨饿就成了我的家常便饭了。只有父亲在家的时候她不敢这样对我,所以我总是盼着父亲回家,特别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可是我父亲总是很忙,不是不回家就是经常不能按时回家吃饭。有时父亲私低下也问我后母对我好不好,我不敢说她对我不好,因为她在父亲面前总是装得很关心我的样子,还因为她对父亲是好的,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他们吵架。我只是老在盼着自己快快长大,长大了我就可以自己到外面闯荡,我就自由了。”
黄红梅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泪水直在眼里打着转,她不敢看王子仪,只是侧过脸去看着那轮快要落山的太阳轻轻叹了口气:是的,在这之前,她以为没有人比她更不幸了,她以为她的遭遇已经够惨的了,可是,现在跟王子仪比起来,至少她的父母是那么无私地爱着她的,而王子仪那么小就失去了母爱,也很少享受到父爱,在这方面,她要比王子仪幸福多了。现在她才真正明白那句话:各人都有各人的幸福和不幸。
王子仪看到了黄红梅眼里的泪水,走到她身边说:“快别伤心了,今天还是我第一次跟外人提起我的家事,不知怎么的,就想跟你好好说说话,什么都想说,可是,你看,我说这些惹得你伤心了。”
黄红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一下扑到王子仪怀里,干脆哭出了声。
王子仪放下手中的东西,轻轻拍着黄红梅的背说:“想哭就哭吧,放声哭一场,心里会好过点。”
扑在王子仪怀里,黄红梅真想永远不再离开他了,她太需要这样一个异性的怀抱,太希望能有个男子汉陪伴在她身边,让她那颗没着没落的心有个依靠,让她不再常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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