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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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要躺在老师怀里。”春雨说：“这样更舒服。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才梦见你了。”
“哦，我今天刚回来哩，我朋友昨天生了个小宝宝，今天我就回来了。你刚才梦见我在做什么呢？”菲菲爱怜地捏捏春雨，用脸贴了贴他的小脸。
“我梦见你生了个小宝宝，你抱着小宝宝在玩，我想去看看小宝宝，你不让，所以我就哭了起来。”春雨仰起头看着莫菲菲，问：“莫老师你会生小宝宝吗？生了小宝宝让他跟我玩吗？”
菲菲红了脸，说：“如果莫老师有个小宝宝的话，莫老师一定让他跟你玩，还要让他叫你哥哥，跟你学画画哩，这两天你还到少年宫去吗？”
“从昨天起就不用去了，”春雨说：“明天就开学了呀，我要上幼儿园去。”
菲菲问：“是少年宫好玩呢还是幼儿园好玩？”春雨不假思索地说：“幼儿园好玩，在幼儿园可以跟小朋友们唱歌做游戏，还可以跟你和姑姑在一起，上少年宫没人跟我玩呢。”
周林子端着饭盒走进病房，看到春雨依偎在菲菲怀里，俩人在那有说有笑的，看到儿子跟菲菲这么亲近，很是高兴。开心地说：“儿子醒过来了，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来，我们吃饭吧。”
春雨看到爸爸，高兴地问：爸爸抓到坏人了吗？
“抓到了，”周林子爱怜地摸摸春雨的小脸，说：“昨晚打了个大胜仗，将一个团伙十一个人全部抓起来了。”
春雨崇拜地望着爸爸，兴奋地叫了起来：“爸爸真棒！”周林子打了个哈欠说：“来，儿子，爸爸喂你，让莫老师过来吃饭。”
菲菲说：“还是我来喂吧，你吃了饭赶紧回家睡一觉去，要不，等下临时来了任务，你别在出发的路上睡着了。”
周林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没事，吃过饭我在春雨床边眯一会眼就行。来，春雨，爸爸喂你吃，看看，爸爸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皮蛋瘦肉粥呢。
春雨说：爸爸你吃了快睡觉吧，我要莫老师喂。
周林子感动得一下说不出话来，伸出手去摸摸孩子的额头，说：不烫了，一会就可以回去了。
吃过饭，周林子扒在春雨床边，一下就进入了梦乡。春雨伸出一只小拳头，轻轻地给爸爸捶背，菲菲怕他吵醒了周林子，忙制止他。春雨说爸爸太累了，以前爸爸去抓坏人回来，妈妈都要给爸爸捶背的，只有这样，爸爸才能睡得更好。老师你帮他捶捶左肩好吗？我捶不到那边。
菲菲犹豫了一下，看看病房里也没其他人，现在是午休时间，医生护士又都不在，她也不忍心拒绝孩子的请求，于是将春雨的小手拿开，轻声说让老师来吧。轻轻给周林子捶起了背。刚开始捶两拳还觉得怪别扭的，渐渐地就自然起来了。
春雨高兴地亲了菲菲一口，说莫老师你就像我的妈妈一样。菲菲红了脸，说我们悄悄地说话，别吵醒爸爸了，好吗？我哪像你妈妈一样啊，你妈妈那么漂亮。老师可没你妈妈那么漂亮。
有，就是有。春雨固执地说：你跟我妈妈是一样的，就是一样的。菲菲笑着说：好吧好吧，一样的一样的，春雨还要不要再睡一觉呢。
我不睡，我要跟老师说话。春雨说：老师等回去了我让你看我前两天画的画吧，刘老师表扬我的画有进步呢。
哦，是吗？那……
谭佳来到病房门前，看到病房里那一幕，又悄悄地走了。
周林子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会儿感觉到有只小手在给他捶背，一会儿感觉到有两只大手在给他捶背，一会儿听到儿子叫妈妈，一会儿又听到儿子叫老师，一股女性特有的气息直往他鼻子里钻，他觉得自己醒过来了，他感觉到了坐在他身边给他捶背的那个人，感动得鼻子酸酸的；可是他又觉得自己是在梦中，梦中菲菲坐在他身后，在轻轻地给他捶背，一边捶一边说睡吧睡吧，好好睡一觉……
晚上，谭佳、陆希永和菲菲一块从周林子家出来后，谭佳跟陆希永说：“你自己回去吧，我今晚去跟菲菲住。”
陆希永走了后，菲菲悄悄地问谭佳：“怎么你们俩住一块了？”
“胡说，”谭佳说：“我只是让他别送我回家而已，没结婚之前，他想都别想。哎，说说你吧，今天我可是看到了一场好戏哦。”
“什么好戏？”菲菲突然想到了谭佳说过吃过午饭还要到医院去的，后来没去，呀！是不是她已经去了，而且看到了她在给周林子捶背！
“行，连我也瞒着了啊，再不老实交待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谭佳停住脚步望着菲菲。
菲菲急了，说我三两句跟你说不清楚，你是不是看到我给周队长捶背了？当时是春雨要给他捶，春雨捶不到另一边肩膀，就央求我帮忙，真的，如果是你在那里，你会拒绝一个孩子的请求吗？还是一个病中的孩子。
谭佳搂住菲菲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捶了就捶了呗，不就捶捶背吗？这很正常哦，我们陆希永也经常给我按摩的。”
菲菲说哪跟哪呀，我们不是你跟陆希永那样的。
“行了菲菲，”谭佳说：“你们老这样下去，何时才是个头啊？喜欢就喜欢，爱就爱呗，干嘛要藏着掖着，像见不得人似的。”
一句话说得菲菲心里百感交集，她沉默着不再说话。谭佳又说：“你别老去记着你奶奶的那句话，别老拿她当例子，古语怎么说的，一样米养出百样人，这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就你现在跟春雨这么亲近，我不相信以后春雨会不理会你，他如果敢对你有半点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他。再说如果你担心以后春雨对你不好，你也可以自己生个孩子呀，两个孩子又不算多，孩子们又有个伴，多好。”
“哎呀，我一时半会地跟你说不清楚，”菲菲说：“谭佳你和你父母就不要为我们操这种心了，我知道你们是一片好心，可是，可是，我觉得这样会让周林子感到为难的，还是让他自己去感觉，自己去找一个他喜欢的人吧。”
“天啊！这里面存在多大的误会呀！”谭佳夸张地低叫起来：“你以为周林子不喜欢你？傻瓜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你说除了你，你在他家还看到过其他女子吗？可是，菲菲，我跟你说，他需要你的帮助，真的，他心里一直迈不过那道坎，他是想爱又不敢爱呵，他一直将自己当成是王雅仪的间接杀手，他认为是他害死了他的爱妻。菲菲你明白他心里有多痛苦有多矛盾吗？你得帮帮他，帮他迈过他心里那道坎，帮他解开那个缠住了他的爱的心结，这样，你们才能幸福地在一起。菲菲你喜欢他，你愿意帮助他的对不对？”
菲菲轻轻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该怎样帮他，我觉得对于他来说，时间才是一剂最好的良药。”
“你错了，菲菲，”谭佳说：“对于他来说，一份无私的，不计回报而勇敢无畏的爱才是他最好的良药。也许你不一定要说出来，但是，如果你不再逃避这份感情，能跟他多点时间呆在一起，让他时刻感受到你的爱你的关怀，我想他也会正视自己的这份感情，接受你的。现在的问题是你们两个人都在逃避你们的感情呀，菲菲，也许你会觉得这样做有点委屈，可是，我觉得你们之间总要有个人迈出这第一步的，而我觉得你迈出这一步比周林子容易——如果你真的爱他而又能体谅他此刻的心情的话。”
菲菲红了脸，是的，她不得不承认：她爱周林子，也爱春雨。可是，“可是他不是对你们说他有女朋友了吗？”
“他呀，这只不过是他不想让那么多热心人为他操心，他也不想老去赴那种给他介绍女朋友的约会而编的一个借口而已。”谭佳说：“不过也说不定是他在心中认定了你，就不想再接受别人给他介绍的其他女子了。哎呀菲菲，你说句实话吧，你到底喜不喜欢周林子？你是不是嫌他结过婚又有孩子？你在犹豫什么？你又在矛盾什么？”
“如果说我曾矛盾过，现在已过去了。”菲菲说：“谭佳你说得对，喜欢就喜欢，爱就爱了。还是相信心中那份感觉，一切顺其自然吧。”
“你看看你，真是急死人了，”谭佳笑着说：“前半句说得那么好，最后又来个什么顺其自然，哎呀不理你们了，让你们去顺其自然，等到头发花白了才明白彼此早就相爱了，到时才来后悔吧。”
菲菲看到谭佳急成那样，倒笑了起来。有个好朋友这么关心自己，多好啊，而她的父母，也如关心自己女儿婚事般的关心着自己，这让菲菲心里常常充满感激之情，也又一次有了有家的感觉。
躺在床上，菲菲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春雨一直是那么勇敢地、毫无顾虑地向周围的人、向她表示着自己对她的爱。他会关心她的痛手，他希望她成为他的妈妈，他会亲吻她表示他对她的爱和亲近。春雨，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可是，周林子，我爱你，你也爱我吗？
当夜，同样不能入睡的，还有周林子。菲菲那两只小拳头一直固执地在他的肩上轻轻捶着，捶得他的心颤颤的，捶得他心底的那股暖流奔涌而出，将他整个心都包裹在一片暖暖的温馨里。呵，那个李师傅，那个快乐的小伙子，不会是她的男朋友吧……雅仪！雅仪！对不起雅仪……
爱妻惨死时的样子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回放，周林子轻叹一声，不让自己再心猿意马，用手使劲按住太阳穴，强迫自己入睡。雅仪在世时，他从不会失眠，雅仪去世后，他常常不得不用这种催眠法强迫自己入睡，因为他知道只有充足的睡眠才能让他精力充沛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一个哈欠连天、头昏脑胀的警察是不可能会有条理清晰的思路、准确的判断力的。
第十二章
　　　　新的一学期又开始了，春雨刚上了一星期学，周林子突然得到了一个到美国观摩学习的机会，为期三个月。周林子决定带上春雨一块到美国去，他在纽约学习，他的两个姐姐都在旧金山。到了美国，他就将春雨放到姐姐家里，一个月去看一次他。
菲菲好想让周林子留下春雨，可是她说不出口，而且她也知道她没有资格没有权力说这种话。周林子父子俩到美国去后，她觉得她的心都被掏空了，那种空洞洞的感觉真的是好折磨人好难受哦。
谭佳结婚那天春雨打了电话回来，先是跟爸爸一起祝福了谭佳和陆希永，又让谭佳找菲菲说话。可是当时已是晚上，菲菲已经回家了。谭佳对周林子说：“你要是想她就直接给她打电话呗，你不知道自从你们父子俩走后，她成天跟丢了魂似的，你真不该将春雨也带到美国去。”
周林子支吾着说：“春雨很想她，到这一个月都给她打了好多次电话了，可是每次都无法接通，要不你跟她说说，下个月的三十号，晚上九点钟，让她到你们家来听电话吧。”
“干嘛上我们家来听呀，”谭佳笑着说：“要听就上你们家听去，国际长途呢，到时我给钥匙给她，让她自个上你们家听去，在我们家听电话我们都得给你们做电灯泡，才不干呢。为什么要等到下个月，明天不可以吗？后天不可以吗？每天都打不可以吗？你又不缺电话费。”
周林子苦笑着说：“我不是太有时间，每个月回来看一次春雨，小气鬼，让人家上你们家接一次电话你都不肯呢，还说要天天打。要不这样吧，谭佳，你让莫老师上我们家住去，算是给我们看房子，回来我给她发报酬，这样你妈妈也用不着这么辛苦，老跑来跑去的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谭佳笑着说：“做警察的就会算计别人，啊。”
在谭佳的新家里吃过饭，菲菲就打算告辞了，苏凡说菲菲你别急着走，等下我送你谭叔回家了，再过来跟你一块走。菲菲问苏姨你还要到哪去呀？
苏凡说去给周林子看房子呀，这父子俩都到美国去了，房子总得有个人给看着，前阵子还好说，这两天你谭叔的高血压又犯了，我又是担心他又是担心林子的房子，真是犯难呢，谭佳又是刚刚结婚，不好上人家家里住去，要不我就让她去给林子看房子了。
说到这里，苏凡突然眼睛一亮，说：“哎呀，菲菲，你看看你苏姨，这不是有个人可以帮我这个忙吗？菲菲你就帮帮苏姨这个忙吧，白天你在幼儿园，晚上上我们家来吃晚饭，然后就上林子家睡觉去，我真的是不放心你谭叔呀，一时半会不在他身边，他就老忘记吃药。”
“这不太好吧，”菲菲说：“要不去请个人给春雨家看房子也行呀。”
苏凡说我就是不放心外人，所以才主张不请人来看房子的，菲菲你就别犹豫了，我知道你是担心影响不好，可是现在林子父子俩都不在家呀，你上他们家给他们看房子有什么不妥的？再说我只是请你帮帮我的忙嘛，等你谭叔的病好点了，我也会自己去给他看房子，不会再为难你了。你的房子在幼儿园里，又有门卫看着，安全着呢。不像林子家，虽有保安巡逻吧，前一个月那个小区还是发生了一起失窃事件。
谭佳又在一旁说：“菲菲你就答应了吧，你不在这，春雨每次打电话到我这来都让我找你说话呢，我大哥说春雨可想你了，老给你打电话，可你的电话打不通，当时他就说要不让菲菲上我们家去住吧，这样春雨给她打电话也方便，你妈妈也用不着再跑来跑去的两头兼顾。菲菲就体谅一下我妈她老人家嘛，我大哥还说他回来要给你发薪水呢。”
“瞧你这孩子，什么薪水不薪水的。”苏凡说：“菲菲我们不是在逼你做什么，你不用担心去给他看看房子人家就会说长道短，抛开那些感情的事不说，我现在只是以我的名义请你帮一下我的忙，就算是帮周林子的忙，你们朋友一场，帮帮忙也应该嘛。”
看苏凡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菲菲不得不答应下来，她也知道谭正义这两天身体是不好呢。唉，如果是个别的什么忙，也许不用苏凡和谭佳开口，她就会自动提出来要去帮她们，只是这个忙，唉，帮就帮吧，不就是到那住几晚吗，等谭叔病好了再搬回自己宿舍去住就是了。
“莫老师——，喂——莫老师。”春雨在电话里高兴地大声喊到：“莫老师，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我好想你哦。”
菲菲笑了，说：“我也想你呀，春雨，你在美国过得好吗？习惯吗？喜欢吃那些美国食品吗？”
“我很好莫老师，就是想你，想谭佳姑姑陆叔叔和爷爷奶奶，还想邓老师和我们班上的小朋友们。”春雨说：“这边有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天天都像在过生日一样有蛋糕吃。”
“哦，那你还回来吗？”菲菲担心地问：“你爸爸还会带你回来吗？”
“回去，”春雨说：“爸爸说话算数，他说等他学习完了，就带我回去，莫老师你现在住在我们家吧，谭佳姑姑告诉我的，一听她说我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莫老师我到这边后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可就是打不通，爸爸还以为我打错了，上次回来时又跟我打了两次，还是没打通。”
“哦，是的，我现在是住在你们家，”莫菲菲有点感动，说：“我在给你们看房子呢，而且我也想接到你的电话呀，我宿舍里又没有座机，所以住到你们家来了，等你们回来了，我再回我家去。”
“不，莫老师，我不要你再回你家去。”春雨说：“你就在我们家住嘛，我们家有那么多个房间，爸爸住一间，我住一间，你住一间，爷爷奶奶住一间，这样我们就可以每天吃住在一起，你和爷爷奶奶也不用走来走去的了。”
菲菲笑了，说：“我们暂时不说这个了，电话费挺贵的，今天就说这么多吧，再见了。”
春雨说：“莫老师你在家等着我和爸爸，我们很快就回去了，过几天等爸爸过来了，我再让他给你打电话。”
菲菲说好吧，我挂了啊，再见春雨。
刚放下话筒，电话玲又响了起来，菲菲再次拿起话筒，周林子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菲菲——是你吗？”
菲菲的心刹时如小兔般欢跳起来：是，是我。
“先谢谢你啊，”周林子说：“听谭佳说你去给我们家看房子，我真是高兴极了，所以就迫不及待地给你打电话了，刚才一直占线，是春雨给你打电话了吧？”
“是的，是春雨。”菲菲说：“谭叔的高血压又犯了，苏姨要照顾他，所以我——”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周林子说：“再有一个多月我就可以回去了。”
“你不会将春雨留在美国吧？会将他带回来吧？”菲菲紧张地问。
“这个——”周林子故意沉吟了一会，说：“也许，如果我也不回去了，也许他也不回去了。”
“啊——”菲菲失望地叫了起来：“你怎么？你怎么可以？国家送你们出去学习，你怎么可以不回来了？”
菲菲不明白周林子为什么会有不回国的念头，她日夜思念着他们，她希望他们能早点回来。可是，可是，她想到了周林子那两个有钱的姐姐，是呵，如果周林子在美国跟他姐姐们生活在一起，也许会比生活在中国幸福得多，也安全得多。想到这里，她为自己刚才一时冲动喊出那句话来而觉得不好意思了。
“菲菲——，菲菲，”见菲菲不说话了，周林子也为自己那句唐突的话感到懊恼了，一切都是这么的情不自禁呵，到了美国，真的离开她了，他才发现他会这么想念她，有时甚至想不顾一切地冲回中国，冲进她的宿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再也不跟她分开。
今天，他早就在心里想好了，一定要向菲菲说出来，哪怕她不再喜欢他，哪怕这一说出来就会让他从此失去她——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失去她的，永远不会失去她！
听到那两声深情的呼唤，菲菲哭了。她流着喜悦的泪水，无声地啜泣着。
周林子感觉到了菲菲的不对劲，一下急起来：“菲菲，你说话呀，怎么哭了？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巴不得能早点回去呢，我不会留在美国的。菲菲你说话呀。”
菲菲破啼为笑，不好意思地说：“对，对不起，我，我刚才太冲动了，其实如果你选择留在美国，也有你的理由，也许在那里你不做警察了，会更安全更幸福。周，周队——”
“呵——”周林子受挫地叹了口气，说：“菲菲，你说一个人离开了他的爱人，跟他的爱人天各一方，会生活得幸福吗？”
不会！肯定不会！她都快被这种苦苦的思念折磨死了。可是，可是周林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指离开了雅仪，还是指离开了她？可是，不管他是指谁，他说了要回来的，不是吗？
“菲菲，你在家等着我们，一个多月后我和春雨就回去了。我先挂了啊。”周林子说，菲菲的反应让他无法按自己原来的想象将他要说的话说出来，他早就叫她菲菲了，可是，可是她依然那么生分地叫他周队长，她那样问他，显然是很希望他和春雨回去的，可是，她却说出了那一番话来。菲菲，菲菲！你真让我捉摸不透呵。
周林子说完那句话，握着话筒久久不愿放下去，他期待着菲菲能说点什么，可是菲菲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将电话挂了。
这一声叹息让周林子心里隐隐作痛。真想马上又拔通电话问她一句“为什么”，可是，他也慢慢放下了话筒。也许，也许他真的错过了……
一个多月后，周林子跟春雨回到了家里，菲菲又搬回了自己的宿舍，一切又回复了以前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周林子旁敲侧击地从谭佳那里知道菲菲并没有男朋友，而且她也从不接受别人的介绍。
谭佳说：“大哥我真弄不懂你们，为什么要在这浪费时间呢？你到底要让菲菲等到什么时候呢？”
周林子说你别胡说，菲菲怎么就是在等我了，人家暂时不谈恋爱一定有人家的原因。你是她好朋友，在这方面你应该劝劝她，让她早点找个好男人结婚去。
谭佳气哼哼地说：“我就是要让她早点找个好男人嫁出去，到时气死你。”
周林子不再说话，在美国时，他很想念菲菲，有时真恨不得马上就对她表白自己的心事。可是，一回到家，理智就会一再跳出来阻止他的感情，有个魔鬼老在他心里喊：“别去伤害她！别去伤害她！”他想赶走这个魔鬼，他对自己说我这是爱她，是爱！可是魔鬼却狞笑着说：是害是害！你别再打着爱的幌子去害人了，你别再以爱情的名义去拖累人了！
回国后，工作一忙起来，周林子更没时间去考虑他和菲菲之间的关系了。只是每一次看到春雨和菲菲在一起，每一次接触到菲菲关切的眼神，他的心底总有股暖流在涌动，他有时甚至想不如认了菲菲做妹妹算了，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住到他们家来，不用一个人孤独地住在幼儿园里了，这样，春雨跟着她也不会让人说三道四了。可是，这个念头他只是偶尔想想而已，却不敢提出来，他不知道是潜意识里不甘心让菲菲成为自己的妹妹呢，还是觉得这样有利用人家之嫌，总之，他就是想想，却不敢提出来。
春雨回来上了二十天学，幼儿园又放假了。年底也是周林子最忙的时候，菲菲到林清荷那玩时，干脆带上了春雨一块去。
看到春雨，林清荷知道死心眼的菲菲心里在想什么了，她叹着气问：“难道他一点也感觉不到你的感情吗？为什么这么久了你们之间还毫无进展？是不是他心里装着别人呀？”
菲菲轻轻叹息一声，说也许他这辈子都不敢再去爱了。
“啊——既然如此，你还傻等什么？”林清荷说：“你要等他等到什么时候？十年？二十年？一辈子？”
看林清荷急成那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