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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倾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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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嫣美人。”

“是。”

小主?哼!她冷哼,等到我同风而起,便是全后宫都要俯首!不过是一时的失势,夏侯羽鸢,你等着!

“瑛姐姐。”这个称呼很巧妙,既避开了“小主”的尴尬身份,又表现了应有的尊敬,甚好。

从踏进华云殿的那一刹起,她惊讶的神色就怎么也收不住了。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华云殿,比起先前让她心驰神往的凤至殿,这里竟然也相差无几!

在羽鸢看似不经意的安排之下,她有了春风一度,从奴婢一跃成为了主子。但就在这时,阴差阳错的出了薇嫔和司犹的事,后面的事只好被暂且搁置了。

偏偏就是如此,贪得无厌、欲壑难填的她开始蠢蠢欲动了。美人所住的宫室到底不比皇后寝宫,她想要更多宠幸,她想要更多荣华,她等不及了!碧贵嫔的到来,两人自然是一拍即合。

“薇妹妹,坐。来人,奉茶。”她一面笑,一面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的人,说实在的,这算死她第一次仔细的看薇嫔。她终于明白,后宫中这么多可以用的妃嫔羽鸢不选,却独独挑中了她,因为有**,又浅薄的人,只要许以利益便能运用自如,不必担心她们自作聪明、棋错一招,就像是,眼前的另外一个人。

……

所谓的“身体不好”、“瘦了一圈”,看起来也不过如此,羽鸢早料到了。第二天清早请安的时候,看着高台之下依旧容光焕发的兰瑛,羽鸢但笑不语。

  困情

目光游弋,又停在了后面落嫣身上,今早她是同兰瑛一起走进来的呢。

此时的落嫣还沉浸在来时的幻想之中,既然今日自己可以和兰瑛、兰碧并肩而行,那么将来自己也可以身居高位。她的元瑶殿,不过是后宫无数小殿中的一座,陈设自然是一般,要是能在那样奢靡的殿里住上一晚,呵呵……不自觉的笑起来,想入非非。见她笑,羽鸢也笑了。

这时,觉察到到似乎有人在看自己,她立刻环视四周,正对上了上方正中的凤目!见羽鸢正笑着看自己,她心中已经,还未来得及收敛的笑意僵在脸上,赶紧垂下头。

这些都被兰瑛看在眼里,殿中众人都站着,唯有皇后与小小的更衣坐着,这是怎样的一种得意?

……

看着殿外天气正好,散了请安也没什么事,估摸着羽鸢待会儿会出去走走,如萱已经吩咐宫人们准备了一件薄罩衣。

果然,羽鸢说今天天气不错,闷在殿里也是闷着,不如出去走走。

“娘娘,我们去哪里?”回廊在这里一分为二,各自向东西延伸开去。

“西边吧。”因为东边,有不想见的人。

“是。”

两人在廊下慢慢的走着,明明是清早,却感觉不到一丝该有的属于早上的清寒,都被这阳光烘得暖暖的。羽鸢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哈哈~哈哈哈~”女子的笑声从前面传来,很轻快。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应该是来自不远处的园子,因为那边有一只迎风招展的风筝。大概是因着天好,有人出来放风筝了吧。不过看那风筝的制式,很是粗糙,并不像是内务府送给各宫娘娘消遣用的那般精致,应该是宫婢。

是那个宫的宫婢这么大胆,敢公然在御花园中喧哗、玩耍。所幸是自己撞上了,若是遇到旁人,定是免不了一番责罚。她向如萱使了个眼色,往那边走去,该过去提醒一句呢。

“哈哈~”那欢声笑语越发的大了。从侧门走进去,羽鸢想像中应该是宫婢装扮的人,却没想到是自己极力避免见到的人。此时要回避,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晟王妃兴致很高呢,内务府是怎么服侍的,怎么送这样简陋的风筝到府上呢?”元君煊已经受封,并且大婚纳了正妃,按例是要住在宫外的王府的,只是元君耀不想,所以也就没有人再提出异议。便将东边的清凉殿扩建一番,算是王府。清凉殿是历朝太后夏季纳凉的殿宇,也没什么不妥的。

将御花园的湖水通过小渠引到殿中,凿出一个很大碧潭来,炎夏里居于水榭,凉风习习,清凉殿便因此得名。

“皇后娘娘恕罪啊,那只风筝,是奴婢的。奴婢刚才拿着风筝从御花园经过,恰巧王妃看见了,便要奴婢教她放风筝,我、我……”怕羽鸢怪罪,她已经自己跪下请罪了。

“原来是这样。身为宫婢,就该有自觉……”

“你起来吧,没人怪你,你叫什么名字?哪宫的?下次我再来找你玩好不好?”迪云雅打断羽鸢的话,摆明了是要争锋相对。

这可让小宫婢左右为难了,一边是中宫正主,一边又是和亲的匈奴公主、新晋的晟王妃……

“你下去吧。”羽鸢挥手,她无意与迪云雅起冲突。

“奴婢告退。”她起身,一溜烟就跑了。

“我无意责罚她,只是一个提醒。宫婢若是私自在御花园中玩耍,被管事看见了,你知道下场是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迪云雅冷哼。瞥见她的步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羽鸢的心,像是无数虫蚁在啃食一般。

“如果你想放风筝,我们一道如何?”羽鸢忽略掉她恶劣的态度,笑着说。

“我没兴趣。”刚刚伸出的橄榄枝,立刻掉落在地,羽鸢一脸的尴尬。迪云雅又接着道:“这只银步摇,我很喜欢呢,你知道王爷怎么说吗?”她诡秘一笑。

“但说无妨。”

“王爷说这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只是不小心送给错了人,还好那人有自知之明,辗转反复,终于到了配拥有的人手中。”

羽鸢抽气,纵使心中万千言语,也极力的压抑了。末了化作一抹笑,道:“是么,祝王爷与王妃白头偕老呢。”

正说着,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羽鸢回头,发现那人竟是元君煊!今天是怎么了?刻意的回避,却不料两人都撞上了,无奈。

来人一袭浅墨色袍子,长发还是从前那般随意的束起些许,又垂在肩上,没有佩戴冠帽,倒像是一位隐士。“皇嫂。”看见转过身来的人是羽鸢,他犹疑,终还是开了口。

“王爷,您怎么这么晚才来?”迪云雅笑着扑过去,挽起了他的手,亲密无间。

羽鸢视若无睹,淡淡道:“王爷、王妃兴致很好呢,本宫就不打扰了。愿两位,白头偕老。”将那四个字又重复了一遍,心如刀绞。

等到他走远,元君煊抽出了自己的手,“公主应该好好学习一下邶国的礼节。”他始终不愿承认她是他的妻子,那个位置,早就有人了。“对了,那只步摇,下次不要戴了。皇兄还在还在等,走吧”说完他转身。

“是。”迪云雅咬住下唇,跟在他后面。

大婚当晚,元君煊半步也没踏进新房,她悄悄跑出去,发现他一个人在潭边喝闷酒,喃喃自语。他从不碰她,即使睡在一起,也是同床异梦……

至于不要,完全是她好奇的跑进他的书房,无意间发现了一支一模一样的、用纯金打造的,原来,有两支……

自己困住了他的人,她却困住了他的情,自己,终是输了呢……

  心意

“娘娘……”看着羽鸢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如萱也不敢拦,只是跟在后面。迪云雅实在是可恶,好不容易才渐渐愈合的伤口、又被她挑开来,薄痂生生的被撕离,鲜血汨汨。

就这样一路回了凤至殿。

“如萱,你差人去一趟勤政殿,请陛下来用晚膳。”一边伸出手让如萱褪去罩衣,一边说到。

“是。”

“对了,再让小厨房的掌勺到中庭候着,我要见他。”

……

傍晚时分。

宫人们挑起云锦帷幔,元君耀走了走进来,立刻又三个宫人簇拥过来,为他解开外衣。

一时间元君耀竟有些恍惚,凤至殿里明明还是一样的陈设、一样的情景,为什么却又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也许是这几天都没有来凤至殿吧,他想。

“这几天政务都很繁忙,一定没好好用膳,所以臣妾特地吩咐小厨房做了您爱吃的菜。”,羽鸢浅笑着起身。

元君耀看了一眼,果然,这一桌子的菜,大都是他爱吃的,心里淌过一阵暖意,“你有心了。”稍稍顿了顿,他再度开口:“兰瑛的事……”这也是元君耀这几天为什么没有踏足凤至殿的原因。政务真的很繁忙吗?他只是刻意的将自己埋在书堆中,甚至还把历朝的赋税制度都看了一遍。

兰瑛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道屏障之一,若换了旁人,虽然罪不至死,他也定然是毫不犹豫的弃置了,可是她怀着他的第一个孩子,再加上朝堂上的事,实在是剪不断、理还乱。

羽鸢笑,开口打断了他:“陛下也有自己的难处。后宫不得干政,但政却与后宫有关。右相是国之栋梁,爱女的事 ,也牵动着他,所以解这禁足、恢复位分,是迟早的事。”

“难为你了。”

看着眼前的明眸皓齿,为什么之前他没有发现呢?她的绝代的风华,她无双的才情、她巧妙的运筹帷幄?她的计谋不输于他的谋士,她的智勇不输于他的将军,自己却将美玉埋没在沙粒之中,曾经如此待她!每次回想起之前的重重,他便觉得心痛,那种源自心底的痛无法言说,各种愧疚、各种懊悔凌迟着他的心,元君耀曾许下誓言,他会用余下的生命去补偿她。

用了晚膳,二人移步中庭,算是散步。凤至殿是后宫最大的殿宇,中庭甚至比一些殿还要大,草木繁盛,花团锦簇,还有唤作千鲤池的水潭,里面养着红色、金色的锦鲤。

“陛下难道没有想过,或许臣妾只是虚情假意?”

“假的又如何呢?”从意识到自己犯下了或许穷尽一生也无法弥补的大错后,就没有再奢求自己能被原谅。他只想把她困在身边,永远。为此,元君耀甚至眼睁睁的看着唯一的弟弟娶了不爱的女人,他不能放手,明知煊会痛苦,明知她也会痛苦,但他还是不能放手。“我只愿此生白首不相离。”元君耀将羽鸢揽进怀里,他喜欢用下颚抵住她的头顶,嗅着那淡淡的香味。

“陛下、娘娘。”如萱的声音打断了相拥而立的两人,她捧着羽鸢最爱的甜汤走了过来,压低头,便什么也看不见。

“你搁那儿吧,我来。”羽鸢指了指一旁的小石桌。

“是。”放下之后,如萱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甜汤快凉掉了,在那之前,用一些吧。”

“羽鸢,我只愿此生都不离开你,所以,不要怪我,将你困在身边。”他俯首一吻,浅尝辄止,随即放开了手。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么?呵呵。只是,我要的,并不是这个呢。

“啊!”羽鸢惊叫,刚才一不留神,竟然将捧起的甜汤尽数洒在了他身上!

  拂袖

墨色的龙袍上染上了浅藕色的甜汤,那微微有些粘稠的汤汁蔓延开来,浸染了衣襟上的纹样。

“都是臣妾不好!”羽鸢将已经空空如也的汤碗搁在一边,一边唤人一边掏出丝绢来细细擦拭。

牵起她慌乱舞着的手,元君耀道:“不要自称臣妾,我不是说过了么?一点甜汤而已,回勤政殿换身衣服就好。”

“其实不需要啊,娘娘不是……啊,奴婢失言了。”被羽鸢唤来的如萱说了半句,赶忙咽了回去,低下头递过另一块干净的丝绢来。

“什么?说下去。”

“诶?”如萱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多嘴。”羽鸢嗔道,“臣妾无事的时候,自己绣了一件袍子,是按照龙袍的制式做的……只是,金龙的双目还没有绣好,因为没线了。”

“以后有机会,再将它绣好不就行了吗?”说着便进了后殿更衣。

果然,羽鸢绣的龙袍和自己穿的那件几乎无差,金线蟠龙完全按照祖制,但是上面的祥云的纹样却略有不同,别出心裁的用了另一种针法。“鸢儿有心了。”元君耀抬起手臂,羽鸢便将双手环上他的腰,将腰带从身后来到前面来,系好,最后再挂上玉佩。

“是羽鸢冒失了,害陛下今晚没有想用小点呢。淑妃殿中的甜汤味道也不错,不如您去尝尝?”

“你总有这么多理由将我往淑妃哪里赶,这样岂不是整个后宫都要……”话还没说完,元君耀忽然就顿住了,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却无意间提起了他曾让羽鸢为兰瑛挡去明枪暗箭的事,即刻话锋一转,“身为中宫之主,怎么能偏心呢?”

“陛下说笑了,淑妃殿里的甜汤,真的很好喝呢,呵呵。”最后又为元君耀整了整衣物,便送他出门了。

看着簇拥御辇的莹莹灯火渐渐远去,如萱走上前来:“娘娘。”

“恩,再盛一碗甜汤来吧,一碗撒了,一碗凉了,多可惜。”

“是。”

……

流萤殿。

元君耀忽然驾临,也没有让人知会一声,以至于现在流萤殿的宫人们都有些忙乱。

“臣妾拜见陛下。”胡灵湘从榻上起身行礼。

“爱妃免礼。”

“陛下这几天不是政务繁忙么,怎么今晚得空了?要用些点心么?”

“已经用过了,顺道来看看你。”元君耀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并没有再提甜汤。其实她并不喜欢甜食,只是因为羽鸢极哎饮甜汤,所以再凤至殿用晚膳的时候,也时常会用一些。

“顺道?呵呵,陛下是从华云殿过来的吧?”这话一出,气氛立刻变得有些怪异了。

“淑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妾没什么意思,不过心中感叹,有的人命贵,有的人命贱,活该在思宇殿思过了一个月。”她幽幽道,摆明了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兰瑛的事,元君耀本来就为难,现在还要听旁人的冷嘲热讽,他心中的火气自然是压不下去了。咯嗒一声,将茶盏放在案上,目光不善的看着淑妃。

“臣妾失言了,望陛下恕罪。”但是她的语气依旧是桀骜的,甚至还有几分忿然。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她被废了位分,还在那简直不是人呆的的冷宫住了一个月。而兰瑛明明是大罪,却优哉游哉的在华云殿养尊处优了半个月,如今又重见天日了,无论如何,也是意难平。

袅袅的香烟从铜兽香炉中飘出,寝殿里没有一丝的风,便直直的向上飘动,再一点一点的散开来。可惜啊,终究是轻飘飘的香烟,无法青云直上呢。

“淑妃应该好好学学《女则》了,善妒之人,朕不喜。”说完拂袖而去,那茶盏被带到了地上,应声而碎。

“娘娘、娘娘,陛下怎么走了?奴婢已经让她们将浴池都准备好了呢。”捧着一盒香料的之桃只觉得莫名其妙,陛下驾临是喜事,还以为他会在流萤殿过夜,怎么就见他脸色不好的离开了呢?

“你愣在这里干什么?”胡灵湘瞪了她一眼。可恶,在他心里,那个女人就这么重要么?令人作呕的嘴脸!

“啊、娘娘不是吩咐奴婢今天多燃些香么?所以又拿了些过来。”

“够了,放下吧。去准备笔墨纸砚!”

“娘娘您要写字?”

“你是娘娘,还是我是?”

“奴婢这就去。”说着将檀木盒子放下,便退开了。

胡灵湘拿起小盒,在手中把玩,呵呵,自己真是厉害呀啊,几句话就能让龙颜大怒。

“等等。”

“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

“吧这香撤了,换成原来的沉香屑。”

“啊?您不是点了近十天了,说很喜欢么?”

“够了,你今天废话特别多。”

给读者的话:

今天有三更哈,还有一更,码字中。。。。。。

  胎动

“陛、下、驾、到!”内监的高呼传来。

“这么③üww。сōm快?”羽鸢低喃,却连最近的如萱也没有听到。放下手中的汤匙,羽鸢收裾起身。

“陛下不是去流萤殿了吗?怎么了?”元君耀的脸色很不好,带着怒容。“下去吧。”羽鸢挥退了所有宫人。“是不是淑妃说什么话让您不快了?其实淑妃就是心直口快,但是没什么恶意……”

“今晚就宿在凤至殿,命人去准备浴池吧。”元君耀的脸色还是很不好。

“陛下这不可,臣妾服丧三月的。”她义正言辞。“淑妃说话不注意,明日我一定提点她。现在时候也不早了,陛下不如、不如移步华云殿吧,您似乎已经很久没去了。”羽鸢叹。

“可是……”

“行了,陛下想说什么我都猜到了,但这毕竟是您的孩子,不是大皇子便是长公主,身份尊贵无比。”

孩子,绝对是两人之间最大的心结,元君耀一直避免在羽鸢面前提及这个词,甚至是想起,都是一阵心痛,就是自己的手!

“啊!”仿佛闭起眼来,她的惨呼就会在耳边响起。那时,羽鸢挣扎着爬到他身边,用所剩无几的力气拽住他的衣角,“求你,救救他!”可是他却无动于衷,冷笑着。失去意识之前,羽鸢还在重复这哀求:“求……求你……”

“对不起,对不起!”他很大力的将羽鸢抱住,想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一般,“对不起……”元君耀一直低喃着这三个字,直到羽鸢用手抚上他的唇,让他再无法开口。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很累,不想再纠葛那些无意义的事了。”羽鸢垂首。

元君耀走后,她背过身,强忍了很久的泪水簌簌的落下,宛如坠泪成珠。好像那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温热感又从小腹蹿了上了,明明安好着,可是却觉得铭心刻骨的痛,什么东西,正在流失。那种感觉,她永远都无法忘却,那段痛苦的记忆,无论如何也无法被抹掉,真的,好痛!

她咬住嘴唇,拼命的想要驱散这根本就不存在的痛楚……

这种切肤之痛,你永远也无法体会。

……

夜晚的华云殿被烛火宫灯映照的亮如白昼。

听宫人说元君耀今晚在凤至殿用了晚膳,又摆驾流萤殿,看样子便是歇在淑妃那里了,兰瑛有些小小的沮丧。虽然运筹帷幄,正在将阴谋慢慢的埋下,可是眼前的失势,还是让她的心揪着。

眼下的华云殿,似乎成了一个讽刺的存在。仅次于凤至殿的宫室,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如今住在里面的不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却是她这个身份尴尬的更衣!

“娘娘,该服药了。”

“恩。”捏紧的手指稍稍松开了些,脸上涌起的恶毒与阴狠收敛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孩子,有了他,呵呵,呵呵呵呵!每日的安胎药,都是专人煎的,呈上来之后,要由她的贴身宫婢用银针试过了才会服用。

“陛、下、驾、到!”

“什么?”她惊讶得几乎要从榻上跳起来,陛下,到华云殿了?

“小主、这……”

“我肚子有些痛,这几天也一直心神不宁,知道么!”她压低声音道。

宫婢见兰更衣面色如常,语调也没什么波澜,她立刻心领神会。“奴婢知道了。”

“娘娘,您怎么样?要不要传御医?”在元君耀走进来的时候,她正巧说道,时候拿捏得是恰到好处。

“没事,不过是胎动,你快去迎接陛下,我实在是起不来,哎呀……”

“你怎么了?”纵使心中万般无奈与不喜,但一听到是关于孩子的,还是急急的走了过去,来到榻边。

  代价(上)

寝殿的门打开时,一阵药味扑鼻而来,元君耀有些懵,药……

似乎药的味道都是差不多的,无论是嗅到,还是饮下。各种药草的组合千变万化,还是离不了那般苦涩,安胎药是如此,堕胎药还是如此。

那天羽鸳苍白没有血色的面颊又一次在脑海里浮现,他痛苦的闭上了眼,在殿门前驻足不前,这气味真是令人窒息。

“哎呀……”一阵呻吟将他的疑虑打断,元君耀回过神来,继续向寝殿内走。向内,那股药的气息更加的浓烈,他皱眉。

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心脏一阵剧烈的收缩,瞳孔也跟着收缩。这是,怎么了?身体,有些不大对劲,大概是这药的味道。

“小主,您怎么样?要不要传御医?”宫婢的声音响起。

元君耀不再犹疑,快步走到了榻前“你怎么样?”他情不自禁的假想这是她,还来得及。

“陛下、您来了啊。不碍事的,只是胎动呢。”兰瑛的脸在暖色的烛火下看不出究竟是惨白的还是红润的,但她的神情分明是苦痛的。

“娘娘,您最近一直这样,每次都痛得厉害,身体也不好……”

“多嘴,下去!”兰瑛虚弱的喝道,秀美颦蹙,楚楚可怜。

“是。”那个宫婢低下头,怯怯的退到一边。

“身体不舒服,怎么不传御医来?”他问。

“臣妾真的没事,见到陛下,就觉得好多了呢。”她笑,依旧是那样清清浅浅,一瞬间的错觉蔓延开来,元君耀觉得有些晕眩。有些。水中影,镜中花。

“传御医。”他转过头对一旁的宫婢说道。

“是。”

兰瑛得逞的笑了,几分得意,但立刻敛了笑容:“陛下,不用……啊!”

“又痛了吗?”他瞥见榻前的小几上有一碗还带着些许烟气的黑色药汁,端起来,到:“先把药喝了吧,御医开的方子,总归是好的。”

“恩。”

药碗越发的近了,那气息更加的浓烈,苦涩的味道像是从自己口中涌出来的一样。

咣的一声,碗从手中滑落,药汁洒在了羽鸢亲手绣的袍子上,地砖上传来脆响。

“啊!”兰瑛惊呼,“陛下,您、您怎么了?”

元君耀的脸色十分可怖,英俊的脸竟有些扭曲,死死的盯着她。这声音在他听来,是怪异的、奇诡的,像是各种不一样的声音交缠在一起。而这脸在他看来,是那个人!那个只在噩梦里才会出现的人!“你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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