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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生情陷婚外恋意乱情迷(选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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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仿佛一个世纪。
远远地,看到嘉铭在暮色里,焦急地张望。
路灯已经亮了。
那些白的雪屑,就像被赋予了生机的舞者,绮丽而妙曼,它们缤纷着、回旋着、轻盈着,翩翩而落,在深色的夜幕的背景下,在星星列阵一样的灯光里,它们是痴情的舞者,把那一瞬间的生命,幻化得无比凄美动人。
满怀爱意地投落,终归寂灭。如同我的爱吧?
嘉铭,就站在这雪里,一边搓着手,一边东张西望,寻找他人群里的,属于他的,却是貌合神离的我。
我恨自己。
我看着他,我初恋的爱人,从相识到相恋,到步入婚姻,他一直是温情脉脉的。似水流年,就在我走向他的短短的一段路里,在眼前闪现,但我,把这些都化成了雪,让它们消融在生活的平淡里了,不知道珍惜,我将受到惩罚。
他快步走过来,亲热地搂住我的肩膀。
这个动作是我熟悉不过的,可不知怎么,我总觉得这种熟悉感带给我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类似一种故作姿态的亲昵,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嘉铭对我,一如既往的爱恋,不是吗?
是不是因为自己有了隐瞒,也便神经兮兮地觉得所有人都如我一般阳奉阴违?
……不管是怎样的,反正,现在,给我温暖怀抱的,只会是嘉铭。
而他怀里,能如我般无所顾忌地依偎着的人,也只有我。
我们是夫妻,正如吕静他们,你夫我妻,最可如此名正言顺地亲密。
我既如此,又何必对吕静的伪装耿耿于怀?五十步笑百步。
我突然间有虚脱的感觉,本来,这是我的依靠,我的避风港,我在外面风雨里做无谓的挣扎,弃明投暗,终了,还是要回来的。就像吕静,与他相守一起慢慢变老的,终究还会是王仪。
已成的定局,我要去改变什么?又想怎样改变呢?
吕静,他到底对我有没有真爱,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长长地叹息,更深地依偎在嘉铭怀里。
嘉铭就一手搂着我的肩膀,一手握着我的手,忙不迭地问我累不累。
我把头靠在他结实的肩头。就这样,这样相伴着,一路走过,不是很完美的人生?
我是个贪心的女人。
一天中,心情数变,这就是我违法乱纪的罪罚。现在,我这样依偎着,在自责里沉默,听嘉铭自顾自地说着单位的事情。
都是生活琐事。
今天听来竟然不觉厌烦。
人们从相识开始,就用语言来沟通,在相恋的时节,无论是怎样的言语,在爱人听来,都是引人入胜的,随后,日渐熟悉,言语竟然匮乏,渐至无聊,也就限于一日三餐、鸡毛琐事了。
改变的,到底是心境,是际遇,还是生活?我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听他说话了,他像今天这样多话,也少见的很,他是个沉默的人。
相识之初,感觉他是那种行动多于语言的人,而他的心态,快乐又健康,让我有了安靠的愿望,于是,就在奔碌里停下茫无头绪的脚步,与他牵手步入红地毯。
他说过,他的成功从他认识我开始。的确,他现在很出色,年纪轻轻,已经是公司的副总。
但人是会变的,有一种感觉怪怪的,但我又说不清道不明。
既然是说不准的,那么,我现在看起来应该是万事如意的,不是吗?自己年轻貌美,丈夫事业有成,又对我疼爱有加,家庭上上下下一团和气,确实找不出什么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如果说有,那就是我和吕静发生牵连。
但这牵连,织就的,竟是我生命里一张难逃的网,我的挣扎,最终也不过是更深地投入了进去。
嘉铭偶尔低下头来,亲吻我的头发,上面落着些雪花,想是在他的唇下变成晶亮的水滴,润在上面了吧。
他说:“雪是甜的。”我笑。
心里翻江倒海。
和吕静在一起时,我们大多也是沉默的,他和我、嘉铭一样,也是话少的人,有时,我觉得过于安静了,会刻意找些话来说,说出口,又觉得多余,反倒不如两个人静静地相拥。
是的,大多的时候,我们安静地相拥,彼此感受对方的心跳和呼吸……
此时,吕静也在品着王仪头发上的雪花,说甜蜜的情话吧……
不要再想!
我反手用力握握嘉铭的手,他就更紧地搂着我。
回到家,一眼看到早晨还生机勃勃的杜鹃花,竟然花凋叶落!
满地狼藉,红的花和绿的叶,散乱着,颜色仍然生动,但已经失了生命的源。
我惊呼,那是我至爱的一盆花,它伴我几度春秋,在我心绪繁复时,它是我的知心好友,听我自言自语,看我失魂落魄,感受我莫名的喜悦和忧伤。它不是一棵单纯的植物,它是有灵性的,它总是努力开花,在凋谢时也要整朵花的落,不肯在死亡时呈现颓势。它告诉我一切都有始终,一切都要日积月累,一切都要顺其自然……现在,它选择离开我!
为什么要这样?
我呆立在那里,看着它光秃的枝条和凌乱于地的花叶,它用陌生的姿态迎视我,每一朵花,每一片叶里,都有冷漠的眼,懒散地投向我,带着不屑的笑意。
嘉铭走过去,拿来扫帚很利索地把那些花叶扫在一起,倒进垃圾桶,说:“它也想休息了,大概是老了—也开了有几年了吧?”
它的年龄是多少岁?有很多植物本来是可以长生的。
我伤心极了,看它的托盆里,水是满的,我生气地说:“你一次浇那么些水,它怎么会受得了!”
我的大声让嘉铭吃惊,他抬起头来正色地看我,说:“不过是一盆花,要你这么大声的吼我?我还不如你一盆花了。其实要不是我经常浇水,它早就干死了,你就只会看着它发呆,几时想过养护它,我不过是看它干透了才多浇了些水,谁知道会是这样的?”
我无话可说,眼泪就肆意纵横地流下来,我心里知道,不只是因为这花的突然离开,傍晚的弊闷才是真正的理由。
嘉铭就慌起来,过来拍我的头,说:“乖,不哭,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咱家里不闹旱灾……”
我仍然很认真地掉眼泪。
他就烦起来:“真是个孩子!这么点事儿也值得哭,明天,不,现在,我就去给你买盆新的行不行?”
说完,就开始重新穿鞋子和衣服。
我抽噎着:“不用了,外面下雪。”
他就急急地把鞋子又脱下来:“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快点,老婆,做饭去吧,老公我肚子早就闹饥荒了。”
我擦着眼泪去厨房,就听到他在身后哼着歌,“啪”地打开电视机,又说:“用得着我的地方喊一声。”就坐沙发上开始看球赛了。
我无精打采地做饭,做他爱吃的。
我是个不错的贤妻,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饭做得丰富又可口,但我正犯着女人最大的错误,连那棵杜鹃花都讨厌我了,我不敢想,某天,嘉铭发现我的背叛,将会怎样地暴跳如雷。
那么,我这平静安乐的婚姻,又将会是怎样的局面?
那些败落的花叶锐利的眼睛,在空中飘舞,看过来,看过来,让我眩晕。
我不由地出神。
“什么味道!”嘉铭的叫声让我猛醒。
一看,锅里的土豆丝已经糊在锅底上了。
我手慌脚乱地关火,重做。
嘉铭不明所以,诧异地看我,说:“专心点,老婆,等天放晴了,我一准给你买盆又大又好看的杜鹃花回来。”
有些东西是一去不复返的,新的花,再美丽,也不比原来的,珍藏过我的许多心事,见证过我的许多时日……
“好的。”我回身笑着对他说,“看电视去吧,一会儿就好。”
他就快乐地走了。
他是个知足的男人,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有哪里不好,我不是想要失去他,我的生命里如果失去了他—将是一件很痛苦、很失落的事。
我们一直配合得很好,在这婚姻的城堡里,分工明确,彼此关照……
那么我又在做什么?
我摇摇头,不能再想了,总不能让土豆丝再次糊掉。
那些白胖的土豆丝,被上下翻卷着,空气里渐渐有好闻的饭菜的味道。
这是家的味道,嘉铭曾经说过,只闻着,都感觉是幸福的。
那么,吕静的家,充满着油盐酱醋的人间烟火,是否也如此这般,看起来充满了幸福?
幸福?是个怎样的概念?
是不是,它就在我的身边,但我却无视它的存在?心存幻想要去找一份看似热烈实则虚无的爱情?我自己都知道是自欺欺人,却还想着要勇往直前,我这失了理智的女人……
此刻,我觉得,那在油锅里翻腾着的,不是土豆丝,而是我的心,自作自受,又欲罢不能的,被一种莫名的强大的力量左右。
我和嘉铭一起吃完饭,洗碗,一起坐着看新闻。
世界各地充满着不安定,战争、沉船、坠机、爆炸……新闻中鲜有让人心情放松的镜头,也许,安静温馨的,只是眼前的,现在,一个小窝里,两个人相依着,度日。
我斜倚在他的身上,他就腾一只胳膊搂着我,另一只手夹烟。
我转头专注地看他吸烟,袅袅的烟雾里,他的轮廓很男性,淡淡的烟草的气息也让人沉迷。
周小鱼和她的丈夫。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她们。
白天里的一个手术。
其实我几乎每天都要经历大大小小的手术过程,面对各异的伤口和千篇一律的鲜红的血。因为司空见惯,手术完了,关于病人的所有也就从脑海里消失了,关于他们的面貌、伤情及其他的所有,连痕迹都不会剩下。
但今天不同,我在突然间,无比清晰地想到了他们。
“嘉铭,今天,有个叫周小鱼的少妇手筋断了,她丈夫等在外面,大冬天的,额头上都出汗了。”我轻描淡写地说完,又说,“不知道哪天,如果我也受伤了,你等在外面,会不会也是这样紧张!”
本来投入地看着电视的嘉铭猛地转过身来,问:“你说什么?周小鱼?”
我很奇怪地看他,怎么了,反应这么强烈!
“噢,我单位有个叫周小鱼的,呵呵,吓死我了,我以为又要给一个职员报销医药费了,不过想起来了,她今天好好的在上班……你刚才说什么?你要是受伤了?想什么呢,多不吉利,我不许你受伤的。宝贝,看电视。”
嘉铭随即又笑了,笑容里满是爱意。
那种说不清的感觉,又那么强烈地氲氤上来,笼罩着我,沉实地压下来,让我觉得难受。
然后整个晚上,我都在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里,梦见周小鱼兰花一样的手指、从空中颓然落下的胳膊、纵横在手上的鲜血、微闭着的眼睛、她丈夫焦灼的眼神……空气里怪异的眼睛和血腥的气息……铺天盖地,浪潮一样涌过来,与五颜六色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形成汹涌的黑色的洪流,劈头盖脸而来,我就在那黏稠的液体里沉浮、窒息、挣扎,最后被冻僵在里面……
吕静!吕静!
我极力地想喊出来,但模糊的一丝理智让这名字噎在胸腔里,发作不出来,我就在那浊流里,被冰封着迅速下沉、下沉向无边万丈深渊……
“晓雪!晓雪!”
我醒来,在嘉铭的怀里,他惺忪却充满关切的眼睛在我眼前。
我浑身汗湿,乏力疲软。
一场噩梦。
如在眼前。
意乱情迷6(1)
早晨,太阳又是新的。
昨夜里的雪,下了一尺厚,这场雪是持久而有耐心的,一个多星期以来下下停停,路上的雪刚刚融化了些,又盖上了新的,被来回的脚压得沉实,格外滑。
古代有预测天数的人说:“世上有异像,天相就会有异常。”
那么,这场百年罕见的雪,之所以从天而降,这人间的异像,又会是什么呢?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向医院走。
感觉和昨天没有什么不同。走着上班,开始一天的忙碌。
路两边的行道树,褪尽了春华秋实,顶着白雪,团团簇簇的,别有韵致。人们都把头缩在大衣里,弓着身子,在寒风里匆促地走向不同的方向。
蝼蚁。
蜉蝣。
渺小的,即生即灭的生灵。
在这茫茫的宇宙里,在这横有千古、纵有八荒的时间隧道里,我,就是一只蝼蚁,就是一只蜉蝣吧,暂短的生命之旅,转眼也已经度过了花样年华,正在向而立之年迈进,为一些意想得到或意想不到的俗事辗转反侧,其实,转眼,也就老去,所有的一切,终将成为虚空……
这样想想,很好,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就都开阔了似的,不值得计较什么了,好好地快乐地活着吧!
我对自己说。
可是,怎么才是好好地,快乐地活着呢?
我又在自己结扣儿自己费力地解了,我是个庸人,庸人自扰。
我胡乱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医院大门了。
蓦然抬头,吕静就从旁边的门诊室里走来,两只手的食指放在嘴的两边,使劲把嘴巴向两边扯,皱着鼻子,眯着眼睛。
我一愣,随后就被他的怪样子逗得开怀大笑,他也会心地笑,装作不经意地从身边走出去。
他是从玻璃窗看见我进来,刻意做好了怪样儿出来逗我的。
想到这里,我很开心,是那种处在恋爱里的小女人的虚荣心的满足。
我轻松着脚步跑上楼梯,去我六楼的办公室。
有电梯的,但我喜欢爬楼梯,据说这是最好的锻炼方式,可以保持机体的年轻状态。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青春永驻,虽然这只是个奢望,但还是事事关心的妄图去实现。我也不例外。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
《琵琶行》里,春去秋来颜色故、老大嫁作商人妇的琵琶女,留下这千古名言,但女人,无一不是希望色衰而爱依旧的,知道不可能,所以极力为悦己者容,想来,不过是自欺罢了。
我也是在这种自欺里沉醉的笨蛋。荷尔蒙的分泌高度失调,女人就处在一种弱智状态,返老还童般喜怒无常。
吕静的一个鬼脸就让我心花怒放,一上午都迷迷糊糊地笑。
和同事说话、待人接物,全都和气极了。
甚至于主任来收捐款,我都开心地把钱拿出来。往常,我一定会和其他愤慨的同事们同仇敌忾,把这些不知来龙去脉的捐款和乱收费骂个水泄不通,但今天不同,这世界需要爱。
手机在兜里振动,拿出来看,上面有吕静发来的短信息:我想你。
心就飞到九霄云外去畅扬了,昨天的自责也一起去放风了。
我瞅空去观察室,这个地方本来只有我和王霄有钥匙,是用来观察伤情不明的患者的地方,一般很少有病人来,因为他们大多都有明确的伤口,可以立刻上手术床。真正伤情不明的患者是很危险的,例如遭遇突然强力碰撞而外表看起来丝毫未损的人,他们要么是吉人天助大难不死,要么就是五脏俱废,来不及进观察室就已经呜呼哀哉了。
人在自己生命的尽头都是相当敏感和聪明的,他们比任何别的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坚持下来,那些内伤严重的人,更是如此,所以,观察室就很少被人打扰。
现在吕静也有钥匙,我给他的。
门开着,他在等我。
像是久别重逢,我们热烈地拥抱、接吻。
想着他那个滑稽的鬼脸,笑容在我的脸上隐藏不住,心里的温暖一波波涌荡上来,回应他缠绵的吻别样动情。
吕静便跃跃欲试地开辟新战场,我少了很多底气来阻拦。
我的身体在他的爱抚下,变得酥软,渴望他的缠绵旷日持久。他特有的气息、阴柔,体贴,一切的一切,完美无缺地构建成现实与想象中,所有关于爱情的神话光环,笼罩在我周围,让我神魂颠倒。
一点点沉迷……
他终于褪下了我的衣裙。
我在欢天喜地之中,微弱地感到一丝不安,然后这不安迅速扩大,在他要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断然清醒地推开了他。
吕静并不急恼,他在这方面的耐性,是我对他刮目相看的理由之一。那时我尚不知道,不是久经磨炼的情场高手,是做不到他的这种处变不惊的,我只一厢情愿地以为他真的爱我,体谅我的羞涩。
下次,怕是我没有了这种不安。
吕静从背后轻柔地给我扣乳罩的扣子,给我整理好衣服,把我转过来,把垂落在我脸上的发丝拂到耳后,凝神地看看,然后轻轻地吻我的额头,浅浅的笑容挂在他好看的唇角。
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都让我心动。
我读不透他的笑容,里面包含着的,是欲擒故纵的了然,还是其他。但那一瞬间,我相信那是爱,是的,是爱。
我的脸烧着,背后有细密的汗,刺刺痒痒的。
他先离开的,依依不舍地走了。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在寂静的空间里,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从来就没有来过,而刚才的所有,不过是我杜撰的幻象。
眉心还留着他的唇的濡湿和温度,他划过我的眉毛的触感也还在,其实,它们一直在,无论他在不在我的身边,也无论梦里梦外。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看周围白的墙、白的病床和床单,这是个很干净的所在,但,我是污浊的。
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篇小文章,说是有个轿夫,在下雨天抬轿时穿着一双干干净净的鞋子,刚开始的时候,他极力地躲避泥浆沾污他的鞋子,但是还是不小心踏进了泥水里,一脚,又一脚,接着他就无所谓了,心想,反正鞋子已经脏了,就满不在乎地踏着泥浆走起来。
如果说那个轿夫还是因为在抬轿时,被别人的力量所左右着,行动不便,而踏到了污泥。那么,我的失足,却是自由的。
结果,我也开始放松了对自己的规矩,向一个放荡的女人过渡。
我烦透自己了,又要开始虚伪的无效的自责。
我索性跑出来,回到人来攘往的办公室里,听同事们说家长里短、看病人、上网玩游戏。热闹的氛围里,忽然有来自心底的空虚,深深的孤独和寂寞,像一根藤萝,缠绕着、生长着,很快地占据了心的原野,我把头埋在的双臂里。
我是怎么了?
我吸了口气,抬起头来打开QQ,那里人很多,一呼即应。
企鹅图案反反复复地闪烁,点开,是网友们发来的贺卡,形形色色的,还有十来天就到元旦了,一年的尽头和一年的开始,就在十天之后了。
我闭了闭眼睛,这样荒荒碌碌的,一年,又一年,从容不迫的,从来,只有时间。
“美女!美女!”
有人来打招呼,是“燕赵悲歌”,性别不明。
“有人叫你美女呢!你不应着聊等着做什么?”小荷以为我没看见,手里拿着一杯水,斜倚在我的桌子边,看着我的电脑夸张地叫。
“美女是你,你接着聊吧。”我没心情在网上和人浪费感情,我的感情已经是透支状态的。
“行,让让。”小荷乐于此道,她打字速度很快,在网上谈情说爱是小儿科的游戏。她一直说,网上说情话,安全不可靠,但以此来消磨时光,可以让心情始终处于良好状态。
如果你什么时候看见小荷在那里梦游一样地微笑着,准是正对着网上的谁说情话了。
她一屁股坐下来,就开始噼噼啪啪地打字。
我看她打过去的第一行字:“想死我了,你想不想我。”
对面就回了一个流着涎水、两眼放光的色狼头像。
小荷就笑了,笑得满脸春光明媚。
小荷很快聊得浑然忘我,很开心的样子。
开心是这样容易的事情,不同的人,不同的开心需要。
我又想起早晨吕静的鬼脸和擦身而过的瞬间,想起刚才的亲昵,心里百转千回,站在从玻璃窗透进来的阳光里,看着外面明晃的雪的世界,百无聊赖地轻声哼着曲子。
“元旦,药房部的王仪结婚。”
身后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我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凝神听下来。
“和那个内科的吕静吧。也该结了,谈恋爱时间也不短了,再不结婚都没新鲜节目了。”
“可惜了小伙子了。”
“什么观念!人家王仪那是内秀!”
“两个医生,生活前程美好着呢!”
“臭美。你觉得咱们生活还挻美好的是吧?每天都与死神打交道。”
“不,我们是天使……”
思绪就开始凌乱,一时不知道把自己的眼光定格在哪里好。
外面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几缕浮云懒散地张弛着、变幻着,让人捉摸不定。
曾有古人说,天上的浮云是尘世的倒影,古往今来,变化无常,幻生幻灭,所以活着的人,大可不必在意太多。
是的,不必在意。
可是谈何容易?方才还算平静的心,一瞬间被阴霾侵占,密不透风的烦躁让我静静站立的身体毫发尽伤,我闭上了眼睛,眼前的一切刺目顷刻归于黑暗。
婚姻,是什么呢?一座无锁却戒备森严的城池。里面的人走进去,再要出来,必须要伤筋动骨;外面的人要侵犯进去,就必须要承受伦理道德的谴责。一切都已经为冥冥中注定,为什么还要难为自己,刻意去索取?
我不会是个骁勇的第三者,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在自责里身不由己,我的立场一丝毫都不坚定,我自己都不明白我这样辛苦辗转所求索的,是怎样如同空中楼阁一样的爱情。
爱情,在远离婚姻之处,是不是就是一种邪恶魔鬼的咒语,被它所呼唤着的人,注定会万劫不复?
那么,从现在放弃。
本来我就在错着,放开手,我便拥有整个明净的天空,我有嘉铭,有一个和睦的家庭,以后,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退一步,海阔天空,为什么不给自己一条光明的退路?
我喝干了杯里的水,它使我焦躁的心,有片刻的清凉和安宁。
“章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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