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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科长的别样人生:花枝乱颤-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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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报告是递上去了,几时有结果还不知道。村长说现在最大困难是课桌椅不够,停学一年来,原来的桌椅不是毁损了,就是被人偷走了,剩下的也都破旧不堪。袁真信口说,要是有人投资办学就好了。村长忧愁地说,这明摆是肉骨头打狗,有去无回的事,谁愿往这里丢钱啊?袁真心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喃喃地说:“慢慢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吧。”

中午下课了,张小英高高兴兴地把袁真带回家。张大嫂做了几个乡下的口味菜,又劝了几盅红薯酒。袁真有点头晕,饭后便倒在床上休息。松脂的清香与泥土的气息从后窗飘了进来,令她心爽神怡。她慵懒地爬起床,掏出手机,她想看看有没有女儿的短信。刚开机,手机响了起来,曾凡高在里头大呼小叫:“天啊你总算开机了!到处找你不到,你躲到哪里去了呵我的姐姐!你跟我玩人间蒸发的游戏啊?”袁真觉得好笑,说:“我躲到哪里关你曾篙子什么事?”曾凡高说:“怎不关我事?一听说你辞职我就一飞机回来了!本公司竭诚欢迎你加盟,本董事长愿意三顾茅庐请你出山,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来和你面谈好吗?我千里迢迢而来,你总不能让我面都没见就打道回府吧?”

袁真她感到了曾凡高的诚意,那个念头又在心中闪现了,于是试探着说:“你不是钱多得成了纸吗?要是我请你办件善事,你肯不肯?”曾凡高立马说:“怎么不肯?只要是你吩咐的事,我都肯,何况是件善事呢!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袁真便告知了枫树坳的位置。

翌日,曾凡高来到了枫树坳,他对袁真寄居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山村颇感惊讶。袁真懒得解释,先带他去了村小学,向他介绍了小学停办之后遭遇的窘境。曾凡高心里明白了八九分,问道:“你和这个地方有什么关系?有亲戚在这?”袁真摇摇头说:“要说关系的话,只是一种情感关系,我了解它的情况,心里过意不去,想尽我所能帮帮忙,仅此而已。”曾凡高点点头说:“嗯,这种关系比别的关系更能打动人,你说吧,需要多少钱?”袁真掰起了指头:“翻修一下屋顶,买四十套课桌椅,打一片水泥地做操场,还要砌几个乒乓球台子,我不太内行,不知两万块钱够不够?”曾凡高扫视着屋子,皱皱眉说:“这么破的学校,小修小补不解决问题了,说不定哪天塌下来砸着人呢,不如造一座新房子。”袁真瞥瞥他:“说得轻巧,钱呢?你出呵?”曾凡高说:“当然我出啊,你出得起?”袁真吓了一跳:“你开什么玩笑?”曾凡高眉一扬:“谁跟你开玩笑?你不是要我来做善事么?要做就做好!你让村里做个预算吧。”

袁真连忙吩咐张小英去把村长找来。村长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一把抓住曾凡高的手猛摇,连声称谢,只差给他下跪了。村长和袁真当即就盘算起来,村里学生不多,即使是十年之后,两间教室也可容纳,再加上老师宿舍,新学校有两楼两底的规模就可以了。乡下材料便宜,建筑费用又低,算来有十万块钱足够。袁真忽然又心生一念,说:“我有个建议,也不要你无偿捐赠了,不如干脆做为贵公司的投资,办一所民办小学吧,这样可以在教育局顺利批准备案,学校也就有了身份证。”曾凡高立即伸出大拇指:“高,实在是高!我就晓得袁真你是个高人,这不就一箭多雕了么?我呢又多了一份产业,只不过它只有投入,没什么产出的哟!”袁真说:“这要看你怎么算了,你投入的是金钱和善意,产出的也许是你的名誉和心理满足感。”曾凡高点头道:“说得好!就冲你对我的这一点认同,我也要把这事做好!不过,先要满足我的几个条件。”一听还有条件,而且有几个,村长就紧张起来了。曾凡高说:“第一,学校名字要叫枫树坳凡高小学,我不能连冠名权都没有,对不对?我这个人,对名还是很看重的;第二,要搞一个隆重的投资签约仪式,请市县有关部门领导参加,我需要一点新闻效应;第三,我会派专人来负责这个项目,但请袁真女士担任我公司代表,负责各方面的协调,当然,也由我公司发薪水,等学校峻工,就到公司总部去任职。工程量不大,我想有三四个月就行了吧?”

袁真想了想说:“你的条件基本上我都同意,我也愿意做这个项目的协调工作,但我不仅是你公司的代表,还是枫树坳的代表。至于到不到你公司去,还是以后再说吧。”曾凡高爽快地道:“好,就这样定了!”

曾凡高动作很快,一周之后,施工队伍就开进了枫树坳,签约仪式也同时在枫树坳举行。曾凡高的能量非常之大,根本用不着袁真出面协调,就将市县两级教育部门的官员请来了 
 
 
。方为雄也在受邀之列。袁真本想躲在张大嫂家不露面的,无奈曾凡高看住了她,还偏偏将她往领导和记者面前推,口口声声说她不仅是这个项目的红娘,还是他公司的代表。

当天傍晚,曾凡高开着他的车捎袁真回莲城。他兴奋得很,一直喋喋不休,上了大马路之后,他边吹口哨边将自己肥厚的手放到了袁真的左膝盖上。袁真说:“请将手拿开。”曾凡高说:“为什么?”袁真说:“这不是你的手放的地方。”曾凡高涎着脸说:“我要是不拿开呢?”袁真说:“现在拿开我只会认为你是开个玩笑,再晚两秒钟,你给我的一点好感就没了,再晚五秒钟,你就会挨我的巴掌了!”曾凡高忙将手收了回去,叹口气说:“袁真呵袁真,你还是那样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呵!连膝盖都摸不得,你的膝盖就那么高贵吗?”袁真不软不硬地说:“不是我的膝盖有多高贵,是你违反了我的膝盖的意愿,它不想承受你的手,你让它难受。”曾凡高叹口气,悻悻地把手收回去了。

回到家中,袁真洗完澡熄灯上床时,手机突然响了,一个久违了的声音在里头说:“是袁真吗?我是于达远。我在晚间新闻里看到你了,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很有意义。你辞职的事我也才听说,我理解你,我会过问这事的,你这么优秀的干部怎能辞职呢?我跟晓娟同志通过气了,单位的事你不用管,先把你那边的事做好再说。有机会我一定来枫树坳看望你。祝你一切顺利!”

袁真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她的耳朵嗡嗡响,于达远的话似幻似真。她心里空荡荡的,有一种被掏空了的感觉。

第十六章(1) 
 


 
http://book。sina。。cn 2006年11月16日 00:03 新浪读书  

连载:花枝乱颤   作者:少鸿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傍晚,娄刚心血来潮,连警服都没有换下来,就要与老婆一起去散步。他们往江边走,但是没等到达江边,就碰到了一个不该碰到的人。这个人举止懒散,边走边踢着一颗石子,见到娄刚,眼睛就贼一样亮了起来:“哎呀娄所长,跟女士压马路,舒服啊!”娄刚就说:“哪有你黑皮舒服?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哎,有什么情况没有?”黑皮嬉皮笑脸地:“我哪有那么多情况啊?嘿嘿,这位小姐该不是所长的情况吧?”娄刚瞪他一眼:“又想歪了不是?这可是我老婆!”黑皮哦了一声,目光便扫到吴晓露脸上来。忽然他的眼神就痴呆了,表 
 
 
情也僵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动弹不得了。娄刚板起脸:“哎黑皮,有你这么看别个老婆的么?”黑皮眨眨眼,活泛了,点头哈腰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是所长夫人,夫人真漂亮,太漂亮了!我不耽误你们了,你们继续压马路,继续压吧!”说罢摇摇手,一转背,颠颠地走了。

吴晓露见状忍不住捂嘴浅浅一笑,说这个人真滑稽。她忽然想起什么了,问娄刚:“他就是那个敲诈吴书记的黑皮?”娄刚断然否定:“不是,他是我的线人,此黑皮不是彼黑皮……那个黑皮已经不存在了,忘了他对谁都好。”

吴晓露点了点头,不言语了,慢慢地走到娄刚另一边,用另一只手挽住他的另一只胳膊。他们继续往前走,但是气氛有了变化,他们变得不爱说话了。吴晓露的手机适时地响了,她以优雅的姿势打开手机翻盖,侧耳连说了几个好字,回头抱歉地对娄刚一笑,说那位从莲城走向京城的老领导又回来了,指名要她陪打牌。老领导喜欢玩莲城一带特有的字牌,一玩往往是一通宵,而且玩牌是绝不允许接电话的,所以她只能关机,这个晚上也许回不来了。娄刚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这是她的工作,责任所在,只能互相谅解。

送走她后,娄刚在江边独自徘徊了一会,正欲转弯去所里,黑皮幽灵般闪了出来。他不满地喝道:“黑皮,你搞什么鬼名堂,想吓唬人民警察啊?”黑皮嘿嘿一笑:“我哪里敢啊?我,我是思想斗争激烈呢!我晓得一点情况,可是,我不晓得当不当说。”娄刚就要他说,黑皮却要娄刚到他家才说,一副顾虑重重的样子。

娄刚跟着黑皮,穿过一条七弯八拐的小巷,来到一幢旧式的宿舍楼。这是一幢拆迁楼,大部分人家都已搬走,显得破败而冷清。黑皮屋里空空荡荡,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是真正的家徒四壁。娄刚很惊异,他来过黑皮家,过去不是这种景象。他问:“黑皮,怎么回事?”黑皮苦着脸,唉声叹气地拿出一瓶廉价的白酒来,一人倒了一杯,才慢吞吞地说:“所长,我跟你说啊,这世上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娄刚道:“胡说!你母亲难道不好?”黑皮点头,喝了一口酒道:“嗯,女人只有母亲好!待你最不好的女人,往往就是老婆!我家这位,样子不好,可她还花心,不声不响就跟野男人挂上了,那天要不是看到他们在床上,我还蒙在鼓里呢!这娘们还威胁我,说我要是坏她的好事她就揭我的底。她跟别的男人跑了不说,还把儿子带走了,把家里所有的钱也带走了,你说,她是不是好东西?”

娄刚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你说的情况?”黑皮眼神飘忽不定:“也是,也不是。”娄刚盯着他:“那就是另有隐情罗?你说吧。”黑皮犹犹豫豫地说:“够烦心的了,以后再说吧。”娄刚蹙起眉头:“黑皮你怎回事?单为骗我来听你倒苦水陪你喝苦酒,还是你的思想斗争没有完?”黑皮替娄刚斟满酒,说:“所长,我真的很为难,我本可以不说,但你是我的恩人,我的命是你从五楼的防盗网上救下来的,而且你处处照顾我,瞒着你不仗义,可要是说了吧,又怕……嗨,都是女人害的,说真的,别把女人当回事,就像一件旧衣服,脏了就扔掉,没什么了不起的。”娄刚说:“怎么又转到女人身上去了?”黑皮说:“这事就和女人有关。”娄刚眼皮一跳:“哪个女人?”黑皮咬咬牙说:“就是那张光盘上的女人。”娄刚颤声问:“那女人怎么了?”

 黑皮就说,上次把光盘交出来后,有一天他打开排骨网吧里的那台主机,忽然发现D盘上还有一个备份。本想立即删除,但他和排骨的好奇心又上来了,于是又共同欣赏了一次。这时他们已不太关心那个剐毛猪一样的男人,只对男人身下那张模糊不清的女人脸感兴趣。他们心里痒痒的,老想弄清那是一张怎样的脸。排骨有了一个主意,他截取了一个画面,然后用一个叫什么“弗托索普”的软件,对那个画面进行了处理。说来也怪,这一处理,那张原本藏在阴影里的女人脸神奇地显现出来了。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排骨还特意打印了一 
 
 
张送给他。他们没想做别的,只想满足一下好奇心,他们约定要严格保密,等看过瘾了,该销毁的销毁,该删除的删除。

娄刚喉头发哽,太阳穴隐隐作疼,他伸出僵直的手掌:“那张打印的图片呢?”黑皮怯怯地瞟瞟娄刚,起身到卧室去了,不一会,拿了一张打印纸出来,抖索着递给娄刚。纸有些皱巴了,还沾上了一些污迹,但是图像很清晰。在那个做着俯卧撑的男人的后脑右侧,显出一张女人的脸。那是一张不光漂亮,而且还非常熟悉的脸。

娄刚呼吸粗重,盯着黑皮的眼睛,声音干涩地问:“你认识这个女人?”黑皮点点头:“嗯,以前不认识,但是今天晚上认识了。”娄刚眼珠瞪得几乎要迸出眼眶:“她是谁?”黑皮低声说:“娄所长,你不认识吗?”娄刚叫道:“我不认识,你告诉我,她是谁?”黑皮手在纸上指了指:“你仔细看看,她……她是你老婆啊!”娄刚霍地站了起来,吼道:“瞎说!”椅子被他碰倒了,酒瓶也带翻了,酒香四溢。黑皮犟嘴道:“我不是瞎说,她真的是你老婆!”娄刚一把揪住黑皮的胸襟,猛地摇了一下:“你再说一句!”黑皮跺着脚说:“娄所长,你不要被她蒙蔽呵,我对天发誓,她真的是你老婆!”娄刚松开他,嘴里咕哝着:“我让你说,我让你说!”伸手就往屁股上一摸。除非执勤,娄刚一般是不带枪的,但凡事都有例外,很不幸,黑皮遇上了这个例外。娄刚顺溜地摸出了枪,熟练地打开保险,将枪口对准了黑皮的前额。

枪响了,一朵血红的玫瑰绽开在黑皮的额头上,他向后倒了下去。娄刚习惯性地吹了一下枪口,走到黑皮脑袋旁,看了看他。黑皮眼睛大睁,好像向他询问什么。娄刚木然地站立,远处火车的汽笛声悠长深远,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血腥味和酒气在他四周蒸腾,令他窒息。他从卧室里抱来一床被子,盖在黑皮身上,然后就碰上门,一步一步下楼去。

清冽的风吹过娄刚的头发,发出细微的嘶叫。他快步来到欢乐谷网吧,直奔收银台,对排骨说:“哪台是你的主机?”排骨指了指桌上的电脑:“就这台。”娄刚说:“打开,把光盘的备份删掉。”排骨说已经删掉了。娄刚说:“还想骗我?”排骨说:“不信你自己看。”娄刚便打开D盘,反复查了几遍,果然没有了。

娄刚出了欢乐谷就打吴晓露的手机,每隔十分钟就打一个,一连打了三个,都是关机。看来她这一通宵都交给老领导,不可能联系上了。时近午夜,微风清冷,娄刚抬头望了望深不可测的苍穹,但见星星颤动不止,似乎也打着哆嗦。他站到一盏路灯下,给吴晓露发了一条短信:“我杀了黑皮,自首去了。”

第二天早晨吴晓露才完成陪着老领导打牌的任务,打开手机,看了娄刚的短信之后,她脸色煞白,两腿一软,差点瘫了下去。她哆嗦着打了娄刚的手机,里面一个女人字正腔圆地告诉她,她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足以说明娄刚短信的真实性,因为娄刚从来是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吴晓露已敏感到娄刚杀人的缘由,便又打吴大德的手机,也是关机,再打办公室,却没人接。于是她又向常委值班室打听吴书记的行踪,值班人员告诉她,吴书记好像是外出搞招商引资去了。吴晓露急得几乎闭过气去,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市委大院乱转了几圈,终于想起了我,她的初恋情人。


她跑进保卫科时我吓了一大跳,我从来没见过她的脸这样惨白难看。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急促地说:“向阳你帮帮我,帮我找到吴大德,要快!”我很奇怪,问:“你还用得着我来找他?出了什么事?”吴晓露颤颤地说:“我家娄刚出事了,只有吴书记能救他!可、可我到处找他不到!”

她的模样一下触动了我的怜爱之心。我也不问她出了什么事,我知道那肯定是天大的一 
 
 
件事。我知道该怎么找吴大德,我打了他的司机小赵的电话。可小赵也不晓得吴大德现在哪里,说前天就送吴书记到省里去了,说是去看望一个领导,到了之后吴书记就放了他的假,让他先回来了。

找不到吴大德,吴晓露呆坐在我的办公椅上,喃喃自语:“完了,这下完了。”看她泪花闪闪,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很想搂搂她,但我不敢。我只好不停地安慰她,叫她别急,吴大德总会露面的。

过一会,吴大德主动地打了吴晓露的手机,我清晰地听见他在里面说:“晓露呵,几天不见,我想你了呢!”吴晓露冲着手机大叫:“我家娄刚出事了,我要见你,立即要见!”吴大德就说好,要她到他办公室去。吴晓露招呼都没跟我打一个就冲出去了。她对待我的态度,倒是始终如一的,用不着我的时候,就弃之如敝履了。但是这个时候,我不好计较这个,她哪还有心思顾得上我啊?

吴晓露一走,我也赶紧去我的那间隐秘的休息室。我迅速地从床下的纸箱子里搬出监视器,重新将它安装好。我打开监视器时,吴晓露已站在吴大德的办公桌前,结结巴巴地说着话。她说的事把我和吴大德同时惊呆了。吴大德瘫坐在椅子上,眼睛急遽地眨着,一只手紧张地摩挲着扶手,半天没吱声。

吴晓露说:“吴书记,黑皮就是拿光盘敲诈你的人……你不能撒手不管,一定要救救娄刚!”吴大德抬头说:“他杀了人,我怎么救,怎么管啊?”吴晓露说:“你赶快出面说明情况啊!”吴大德说:“愚蠢!我一出面,就把我们两个都牵扯进去了!”吴晓露说:“那有什么办法,现在救娄刚的命要紧!”吴大德说:“晓露,我的身份不允许,不要强人所难。”

吴晓露胀红了脸;转身打开窗户,然后爬上桌站到窗口边,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你要不出面,我就从你的窗口跳下去!”吴大德顿时脸色煞白:“你怎么这样我的姑奶奶!有话好好说嘛!” 他忽然变得十分敏捷,蓦地扑过去关上窗户。吴晓露跳下桌来,气鼓鼓地说:“好,你不出面我出面,我跟刑警队把事情的因果关系说清。”说着转身要出门。吴大德急忙上前挡住她的去路,气急败坏地:“你着什么急呀我的姑奶奶!这么大的事,我们要想想清楚!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也许用不着你去说,娄刚已经将事情原委坦白清楚了,也许他并没有说,我们还有回旋余地……据我猜测,娄刚很可能是为保护你,才使出了这样的极端手段。如果是这样,他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去说清楚,就帮了他的倒忙,他的苦心就付之东流了!”吴晓露说:“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坐视不管,说清楚了前因后果,至少不会判他的死刑吧?”吴大德安慰道:“放心,娄刚有自首情节,杀的又是一个有前科的人,不会判死刑的。如果娄刚聪明的话,还可以说他是防卫过当造成的结果。我们不能仓促行事,以免玉石俱焚。我会过问案情的。我想办法让你去探视一下娄刚,你可把这意思透露给他。不过这两天你先要回避一下,不要在市委露面,也不要见我了。”吴晓露恨恨地说:“我早就该不见你了的。”她擦了一把泪,咬了咬嘴唇,又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补了一下妆,转身出了门。

我随即关了监视器,我的后背被冷汗湿透了。他们的对话令我惊骇不已。我隐约地感觉出了他们提到的光盘与我的关系。事情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我如同被梦魇住了,全身动弹不得。过了很久我终于平静下来,我把自己从椅子上拔起。


我再一次拆除了监视器。过了两天,冥冥中有股神秘的力量让我给吴晓露打了个电话。我小心翼翼地说,晓露,我能帮你什么忙吗?吴晓露低声说,你陪我去一趟看守所吧。我就招了一辆出租车,陪她去了看守所。一路上她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问。她坐在我身边,两眼痴呆地望着前面,她摇晃的身体散发出着苦涩的芬芳。

到了看守所,她就进门去了,我则在那扇漆黑的大铁门外等她。我坐在水泥台阶上晒太 
 
 
阳,迷迷糊糊地感觉,关在里面的那个人似乎是我。我扭了一把胳膊,疼感很真切,这才松了一口气。我等了很久吴晓露才出来,她垂头搭脑,面无血色。我问:“娄刚怎么样?”吴晓露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她没见到娄刚,娄刚不肯见她。

吴晓露来到枫树坳找袁真时,枫树坳小学的新校舍已经峻工,正在往里头搬桌椅。而袁真也已经打点好了行李,准备回莲城了。吴晓露是来请求表姐去探望娄刚的。娄刚向来敬佩袁真,他一定肯见她的,这样吴晓露就可以打听到娄刚的情况了。看着表妹那张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脸,袁真心里十分同情,抓住吴晓露的手说:“你打个电话就是,用不着你跑一趟嘛。”

袁真一回到莲城,就去了看守所。果然如吴晓露所说,娄刚愿意见她。他不但愿意,而且是带着急切的心情见她的。他从铁栅门后一闪现,就向她微笑致意。袁真倒是有点意外,她没想到娄刚会这样平静。当然,那微笑里也夹杂有愧疚的意味。娄刚坐下之后,平视着她说:“真不好意思,让你见到我这个模样。”袁真轻声问:“你在里面还好吧?”娄刚始终笑容可掬:“我很好,因为我的身份,同监的人不敢欺侮我。我的心里也很平静,我在反省自己,我不该酒后乱性,逞凶杀人,我必须为我的罪过付出代价。”袁真说:“你怎么不见晓露呢?她对你担心得很。”娄刚敛了笑,说:“我不想扰乱我的心情,我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现在,她和我都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袁真又问:“你有什么话要带给她吗?”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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