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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读本-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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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西门家,浮华的西门家,物是人非,落叶飘零:
垣墙欹损,台榭歪斜。
两边画壁长青笞,满地花砖生碧草。
山前怪石遭塌毁,不显嵯峨;
亭内凉床被渗漏,已无框档。
石洞口蛛丝结网,鱼池内虾蟆成群。
狐狸常睡卧云亭,黄鼠往来藏春阁。
料想经年无人到,也知尽日有云来。
七年后,也就是小西门庆——孝哥七岁那年。
蓄谋已久的金国打败辽国,借口大宋王朝收留辽国在平州起兵反金的张觉,起兵侵犯大宋王朝。
宋徽宗全不想自己不肯修德,用的是佞臣蔡京、王莆、杨戬、高俅、童贯、朱勉这一班人,或借边功封王,或进花石献媚。林灵素讲神仙,魏汉津铸九鼎。闻这百姓人家有株好花好树,即使公人用黄纸封了,要拆开宅子,使本县民工连根移取,诈得良民钱银无数。
宋徽宗全不想,这些石峰可是米元章袖来的?西湖上飞来的?把这奇石异草、苍鹿文禽都捕将来山上养着,在那奇松古桧之下,山石垒成曲涧,激水环作清流。从山上引下瀑布,周围上下,折碴回峦。有七十二峰,各有一峰为主,俱有佳名,日紫云峰、翠盖峰、玉几峰,种种不一,各肖其形。这山上又有三十二泉,泉上俱是芙蓉薛荔、野菊山花,蒙茸沿蔓在半山腰里,或悬在古柏高枝、紫竹黄杨、冬青石楠之下,千态万状,俱依唐人画谱,取江浙名匠裁成,总似深山光景。这泉上有十六院,院内各有美人掌管。或扮作女冠道士,就是刘阮遇天台的二仙;或扮成采药仙人,就是武陵源避秦的古洞。那些道院仙官,长廊曲槛,或在石缝中嵌出悬崖,或是山凹内转上绝顶,比那迷楼更巧,阿房还胜。这圣驾一到,各院中古董玩器、名画道书、棋枰琴几、钟磐笙歌、禅杖蒲团、纱厨暖帐,无一不备。又有那绿足赤顶的老鹤三五群,一声长唳,谷应山鸣;又有那锦毛长尾的山鸡百十队,乱舞乱飞,水边饮啄。这道君把国政交与蔡京,边事付与童贯,或是召林灵素石上讲经,或是召蔡攸来松下围棋,选几个清雅内官,捧着苏制的杯盏,一切金玉杯盘、雕漆官器俱不许用,逢着水边石上,一枝萧笛,清歌吴曲。
这道君不服御衣,戴一顶软纱道巾,穿一件西洋浣布,草履丝绦,耸竹曲杖,真似个大罗仙于、东华帝君。那日登高一望,见楼阁太丽了,又移了口外乔松千树、河南修竹十亩,俱是连土用布缠裹,大船装就,万夫纤来。一时间就风雨萧森、龙蛇蟠屈。真是国家有移山之力!道君就松竹深林起造了花板石墙、细茅粉洞,几座板桥,一带曲曲竹篱,栽些芦苇,又是一孤村小市,渔父酒家,俱有官人扮成布素,另一种凤流典雅。用的是素窑古碗、水磨桌凳,潇洒清幽,好一似云林秋色画,米芾墨皱山。但见:岳名良地,位镇乾官。几条瀑布玉虹悬,四而奇峰青黛舞。山半亭台,路径儿斜斜窄窄,水边楼阁,梯蹬儿曲曲弯弯。猿啼鹤唳,时时雾锁烟笼,水绕山回,处处草香花艳。古木架藤萝,偏临绝壑,孤村依水竹,斜映板桥。凄凄风景,龙楼变作山林、淡淡云霞,凤禁忽来糜鹿。百姓膏血移到,筑怨筑愁,千里车舟运来,贴儿贴妇。翠竹有情留不住,白云无语笑空忙。
到了宣和九年,外国进了奇楠香木,做就一坐团瓢,俱是紫槽香木磨成雕阑曲槛,安在半山悬崖瀑布之上,御笔亲题日“紫绣轩”,内设玉几端砚、古墨名笺,以备圣驾择洒。善作墨雁唐马,自打玉釜,写“宣和御笔”,赏赐公卿。也就是个清客的朝廷,仙人的皇帝。后来百姓取利的,都去网禽捕兽,栽竹盘松,连庄农不做。一个活觅有卖到十两的,这促织秋蛰都卖成钱,送在良岳山草里。那些地方官进媚,或献鹦鹉白鹏、翡翠杜鹃、玄猿雪兔,灵芝朱草,都栽在石眼中。又有一件怪事——向太行山顶发云的窟窿里,待五更发云时候,使瓶扣住,把云气装满,马上飞献,圣驾游山时,放在石孔上,也就茵茵蕴蕴的如出云一般,名日“贡云”。
朝廷所好,天下奔走。
那时士大夫各以花石相尚,一盆石竹也卖数金,终日招权纳贿。
那时军国钱粮,弄得个边事废弛,全无实政。
童贯、张毁,引的金人入寇,东京、河北各处郡县上崩,
金人两路出兵,粘没喝攻东京,斡离不下河北,各处雪片文书告急,逢府州县,瓦解冰消,那有一人遮挡!长驱过汴河扎营,直至城外。那些奸臣庸将还要讲和,再无个背城一战的。金人索岁市金银儿百万两,倾国库藏,也没有这许多。因此搜括官民,直至富户、倡优,无一不尽力聚敛。那些金珠锦绣、侈靡玩好,其贱如土。
金人围汴,矢石用尽,把良岳的花木砍作柴薪,那些奇峰怪石,使百姓运来的,不知费几万取来,打碎了,在城上做炮屑,为御敌之物。紫筠轩的楠木,满城上烧得香烟不绝,把数年清供,金人一扫而尽,岂不是天报淫奢,以消人怨?
金兵分两路,西路在太原受到阻击,东路在郭药师的引导下,横扫中原。
金人侵犯大宋,打过东昌府来,就到了清河县地界。
社会动荡起来:烟生四野,日蔽黄沙。封豕长蛇,互相吞噬。龙争虎斗,各自争强。皂帜红旗,布满郊野。男啼女哭,万户惊惶。番军虏将,一似蚁聚蜂屯;短剑长枪,好似森森密竹。一处处死尸朽骨,横三竖四;一攒攒折刀断剑,七断八截。个个携男抱女,家家闭门关户。十室九空,不显乡村城郭;獐奔鼠窜,那契礼乐衣冠。
清河县,家家关门闭户,人人逃难而去。
吴月娘带孝哥——西门庆,在玳安和小玉的保护下,带细软,加入逃难的人群。
出城门,来到郊外空野十字路口,不知道往那里去逃命。
想了大半天,吴月娘决定去城外的畏卢庵逃命。
吴月娘一生吃斋念佛,曾把一百零八颗胡珠施舍给庵里。
决定了,就要行动。
四人动身前往畏卢庵。
这时,金兵赶来,黑云黄沙遮天蔽日。
吴月娘拉起小玉,玳安背起孝哥,各自逃命。
金兵过后,人群乱成一团。
吴月娘再找玳安和孝哥——西门庆,已经是找不着,叫,也不应。
小玉急切地问:娘,这可如何是好?我们两个女人如何逃难呀?
吴月娘哭泣道:如何是好,我也不知道,上天安排,只好忍着,还是先到畏卢庵再说吧。
临走吴月娘,找来教书先生,写了二十张寻人启事:
立招人清河县西门吴氏。
本月十三日有家人玳安领七岁小儿,乳名孝哥,城外避兵失散,不知去向,玳安二十七岁,长面无须,穿青夹袄,蓝棉布裤,孝哥穿蓝布棉袄,青布夹袄,青云头鞋。如有见者,报信者,奉献纹银二两,收留者纹银五两,畏卢庵报信,决不食言。
黄沙弥漫里,两人一路散发,一路赶路,就不是一天,两天。
这天,走到一个树林边,遇到一个卖卦的老先生,手持布写招牌,上写:看阴阳吉凶婚葬,知八子六壬奇门。
吴月娘停下,上问道:先生,你会占课么?
老先生道:占课是大易诨天甲子,那有不知的?
吴月娘说:请先生在这林下替我占一课,是人口失散。
老先生取出几个铜钱,就地铺下一片黄布,念道“单单拆,拆拆单”,把铜钱摇了两摇,摆在布上,是个睽卦。
老先生说:睽者,离也,一时不能寻见,世爻属卯,该在东南方上讨信,月神是滕蛇,有小人驳杂,喜得子孙官旺相,日后还有相会之期。
老先生又变了一个家人卦,说:这下好了,喜天月二德,到处有救,贵人扶持,到前面就有信了。
吴月娘听后,心理塌实许多,她取下一枚一钱五两重的戒指给老先生,与小玉继续赶路。
又走了三四里路,看见畏卢庵。
这时,一人穿白袈裟,戴白帽子,背个口袋,从树林中走出来。
小玉迎上去,道:这不是薛姑子的徒弟妙趣吗?
妙趣也看到了她们,她来到近前,问道:大娘那里去?好些日子不见了,怎的穿白?
吴月娘道:我们准备到畏卢庵避难,你呢?
妙趣道:大娘,你别去了,师父被土贼杀了,妙凤被掳去了,今在东京,畏卢庵被烧得只有大殿,我找个亲戚看门,准备去化些大米,大娘进去看看。
吴月娘点头。
三人来到畏卢庵前。
妙趣叫了半天,出来一个聋婆子。
三人进到大殿,吴月娘在正殿烧了一炉香,拜了佛,被妙趣领着在厨房炕上坐下。
聋婆子道:昨夜有个汉子来问信,说是西门老爷家的,往东京去了。
吴月娘一听此言,好似孝哥在眼前一般,恨不得现在就母子相会。
吴月娘高兴起来,自言自语地说:是玳安,是玳安。
分散后,玳安又惊又怕,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拖着孝哥,跟大家逃命。
天黑,他们走到一个观音堂前。
玳安进去要水喝,看见一老僧扫地。
老僧就是雪涧禅师,只是七年过去,变了摸样。
玳安认不出,上前搭话问:老师父,您多大年纪?怎么不见您的徒弟呢?
雪涧禅师头也不抬,边扫边说:施主,老衲年已七十,是孤独的命,留不住徒弟。
玳安立即有了主意:把孝哥寄在观音堂,找到大娘,小玉,再来要回孝哥,于是他说:师父,我这里有个孩子,我得去寻找他母亲,我家主人,寄在寺里,给你做俗家徒弟如何?
缘分就是缘分,这还不到十五年的,就送上门来。
雪涧禅师决定化孝哥徒弟,他说:好吧,你领他进来,我看看。
孝哥进来,站在雪涧禅师面前,莫名其妙的发愣。
雪涧禅师低头看看,眼睛里放出奇异的目光,他等到了他在等的人:孝哥——西门庆,他忙说:施主,请放心而去,我们在此等候,佛祖保佑,你我再次相见。
玳安高兴不知道如何是好,连声说:谢谢师父。
要和玳安分手,孝哥哭叫不停,他拉住玳安的衣服就是不松开。
玳安也是哭泣,西门庆在世,对自己不薄,西门庆去世后,保护小主人就是自己的职责,况且吴月娘还把小玉给自己做媳妇,可是一时又不能不分开,最后,玳安忍痛把孝哥交给雪涧禅师,离开观音堂。
玳安到畏卢庵,没有见到主家母和小玉。
玳安晚上做梦,见西门庆进来,项带长枷,身围铁索,道:玳安你还认得我么?
玳安道:我如何不认得爹?
西门庆道:我因阳世间贪淫罪大,阎王罚我乞食十年,你今不忘旧恩,要打探你娘消息,可向东京给孤寺找寻。
说完,就往外走了。
于是,第二天起来,玳安就上东京了。
高兴之余,吴月娘突然停下来,问大家:那孝哥呢?
小玉道:想是孝哥有了信,玳安才上东京的。
吴月娘忙问:这是几时的信?
聋婆子说:前日晚上,他说腿走不动,要往临清河口坐船去,去才两日,要赶,还能赶得上。
妙趣道:早知他去,我与他搭个伴,上东京接妙风回来,多好。
吴月娘道:只怕还在临清河口,不如大家赶到临清河口,找着玳安,和他一路上东京。
小玉道:兵慌马乱的,我们三个女人,没有男人引路,不知东西南北,往哪里走?
妙趣道:大娘去找孝哥,我陪你去,也去接妙风,我听说她在京城王姑庵,这一路上的女姑庵,我都熟。
吴月娘道;这我就放心了,明早起来,咱先到河口,问问玳安的信,然后上东京。
说完,吴月娘自己发愁起来,她说:只是我身上没有盘缠了,小玉腰边也只剩下几根簪子。
妙趣道:我的奶奶,出家人使钱,不如不剃这头,一个木鱼子,到谁家化不出两碗米?你老人家只管吃好了。
吴月娘再次高兴起来。
5,
玳安走后,雪涧禅师把孝哥剃了头,找出一件破衲做成小僧衣,又做了小僧鞋和僧帽,取法明:了空。
西门庆转世为孝哥,入门为僧人了空。
雪涧禅师开始正式点化孝哥。
雪涧禅师教了空念经识字,拜佛烧香,习学戒行,村中乞化。
不觉就是一年多。
金兵侵犯大宋王朝,金兵劫杀,观音堂在路旁,不得清净,雪涧禅师就带领了空学行脚。
不觉就又是一年多。
了空思母心切,想回清河县寻找母亲,给师父说恶劣。
雪涧禅师念了空年幼,还不能独自出门,便与了空一起风餐露宿地赶回到了清河县。
路过城东居士王杏庵的门口,他们见到王杏庵。
王杏庵原名王宣,字廷用,年六十余岁,家道殷实,为人心慈,仗义疏财,专一济贫拔苦,好善敬神;每日丰衣足食,闲散无拘,在梵宇听经,琳宫讲道;无事在家门首施药救人,拈素珠念佛;因后园中有两株杏树,道号为杏庵居士。
王杏庵想修畏卢庵,可又怕招不来僧人,看见雪涧禅师领着一个小和尚,挑着经担蒲团衣钵上来化斋,很有些道气,急忙请进客厅备斋。
客厅坐定。
王杏庵问道:敢问禅师来自何方?
雪涧禅师说:无来无去,不定何方。
王杏庵见老僧说话不俗,象佛家高僧,忙捧出饭菜,给二人受用。
完毕,雪涧禅师盘膝,坐在蒲团上。
王杏庵问:请问禅师,佛法从何入门?
雪涧禅师道:凡学佛,须先参戒、定、慧三学;一受戒法,迷心为惑,动虑成业,由业感报,生死无穷;二受定法,欲除苦果,先除苦因,业分善恶,功无起灭;三受慧法,尘去镜明,天空自照,业尽惑除,情忘性显。
王杏庵问:何为四变?
雪涧禅师道:释氏之门,以终生广度,为报佛恩而说四变:佛之慈悲,变众生之暴恶;佛之喜舍,变众生之贪吝;佛之平等,变众生之冤亲;佛之忍辱,变众生之真害。
王杏庵问:何为渐次?
雪涧禅师道:从渐入顿,从次入圆,功到自成,瓜熟蒂落。
王杏庵问:何为四断?
雪涧禅师道:不去淫,断一切清净种;不去酒,断一切智慧种;不去盗,断一切福德种;不去杀,断一切慈悲种。
王杏庵问:何为坐禅?
雪涧禅师道:心光虚映,体绝便圆。金波匝匝,念起念灭,不用止绝。任运滔滔,何曾起灭,起灭既望,现大迦叶。坐卧住行,未常间歇。禅何不坐,坐何不禅。了得如是,是号坐禅。
王杏庵问:何为心观?
雪涧禅师道:《楞严》云:诸法所生,惟心所观,一切因果,世界微尘,因心成体,欲言心有,如箜篌声,求不可见。欲言心无,如箜篌声,禅定即响,不有不无,妙在其中。偈日:诸佛从心得解脱,心者情景名无垢。五道鲜洁不受色,有解此者成大道。
雪涧禅师说完,王杏庵佩服地五体投地,赶忙起身跪拜在地,道:弟子不才,甘愿拜师父,接受斋戒。此处有一畏卢庵,经战火,无人居住,就在前面的树林边,请老禅师随喜。如弟子有缘,老师肯住,情愿把家财舍了,修完佛事。
雪涧禅师道:施主诚心入佛,定能修成善果。
雪涧禅师点头,起身,带了空跟王居士前往畏卢庵。
西门庆死后(2)
6,
雪涧禅师和了空收拾畏卢庵,住下,开始新的生活。
这天,雪涧禅师和了空起来扫地,进来一个汉子。
那汉子上前,问道:丈老,这庵上的尼姑那里去了?
真是有缘分,眼前的汉子就是舍给字徒弟的汉子,几年了,他肉眼凡胎,认不出自己,自己佛法高深,还是能认出他的。
雪涧禅师心里高兴,嘴上却说:施主,俺是新来的,没见什么尼姑,这里原是个空庵子。
雪涧禅师也不搭理汉子,只管扫地。
那汉子听罢,失望地一屁股坐在台基上。
雪涧禅师招呼道:徒儿,去,取碗水给施主喝。
师父,知道了。
了空答应而去。
了空出来,递碗水给那汉子。
那汉子接过水,看了空半天,回头雪涧禅师问:老师父,原是那里人?这小师傅说话怎么象是本地人。
雪涧禅师道:贫僧是四川人,在泰山住了四十年,来到这城东五十里的观音堂,这徒弟,是我在这里招的。
那汉子问:他是那里人?
雪涧禅师道:也是你贵县人,从前,金兵抢劫,与母亲失散了,有个人把他送到我庵里就走了,他年纪小,不记得多少事,只记的他母亲姓吴,父亲是个千户,是个大户人家。
那汉子道:孝哥,他是孝哥,是我主家的公子。
那汉子激动地上前拉住了空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那汉子问道:你是孝哥,你不记的我了?我是玳安。
玳安,你是玳安?
了空的脑子高速远转,终于从回忆里找到玳安的影子。
就是玳安。
了空猛然间,鼻子一酸,眼泪就出来了。
了空上前抱这玳安,埋怨道:玳安,这些年,你去往那里了,你把我丢下不管?
说完,两人抱头痛哭。
说是去东京,但玳安各处探问并没起身。
吴月娘行后,玳安又到庵里去找。
聋婆子又说月娘、妙趣一路去东京找你去了。
玳安这才往东京一路而来。
忽见金兵在河上掳人。
玳安走的又困又乏,那里去躲?
说不及话,被番兵赶上,叫他跟马。
玳安不敢不跟。
原心里安排到夜间走了罢,不料夜间和拿的这些蛮子一条锁拴着,交给一个锁头上的,因此走不脱。
到了天明,只见一员番将坐在帐中点名,打扮的好不齐整。玳安看了看,不是别人,这不是韩二捣鬼么!他做了贼,几时又投了金兵,做了将官?
心里又喜又怕:喜的是撞着熟人,不肯掳了我去,说的他心软了,必然放我;怕的是前番叫我入伙和他做贼,我半路里走了,他又撞着我,一时怒了杀我,可怎么处!正自寻思,把头扭着只推看不见。
那韩二早认的他了,笑道:你不是玳振寰么?
玳安忙陪笑跪下道:我又来央及你了!我因俺家主子没有信,怕你留我,才偷走了。如今主子在东京,要去接他去。你千万看些旧情!
韩二故意道:我好好留你入伙,要依我说如今已做官了。你自去了,今日又落在我手里。
把牙咬着道:拿了去杀了罢!
唬的玳安磕头没命,只叫:韩爷饶命罢!千万看俺韩大婶子面上。他老人家从来待的我好!
只这一句,韩二忍不住嗤的笑了,跳起来道:你道不害怕,怎么就这么个嘴脸?
一把拉起来道:我哄你哩!
唬的玳安只管哭起来了。
韩二拿了一壶酒、一块羊肉给他吃,那里吃下去?玳安才和韩二说起:他因月娘、孝哥不见了,找了一年才有了信,在东京给孤寺里,如今要去接他去。不为这主人家的旧恩,那里不是吃饭处,我还求不出你这引进来!
韩二听了点头说:你还是个好人!这也不在了西门官人养你一场,我拥撮你去罢!
即向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来,有四两,送与玳安道:你往东南上去!怕明日打围,别人撞着你,再不能够脱手了。
玳安才谢了他,把羊酒吃毕,如游鱼脱网,抱头而去。
不一日到了东京,问了给孤寺。
才知道吴月娘在翟云峰家接了去。
及到云峰家问信,才知道吴月娘去了一月有余。
玳安长叹一声,再出东京,奔回旧路。
玳安到临清闸上,问这汴梁来的官船,全没有信。
了一日,才知是金兵从山东下来,要截船抢这宫人,因此改了路,上小河口,由湖荡上淮安去了。想是大娘在船上不得下船,又随着官船上了南京,又没个音信,往那里找?等几时问问这官船的信,几时到淮安,好往南一路找将去,且在宅子里打混着。
东也问,西也问,再不得个真信。就到了昆卢庵来。
雪涧禅师见主仆重逢,高声念: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而后就到佛前,替他们焚了一柱香。
主仆二人在佛前拜了又拜。
了空问:我娘与小玉呢?
玳安道:那日离开你,来到这庵里,也没有见到大娘,就想着大娘会去东京翟管家家,就上东京了,结果是一无所获,在给孤寺住了两年,就又回来了,大娘和小玉,现在也不知在那里。
了空又哭起来:见到玳安,还还是没有母亲的消息,都四年了,还是没有母亲的消息,都出家了,还感动不了菩萨,没有母亲的消息。
了空开始和玳安商议去找母亲。
可是去哪里找呢?兵荒马乱的,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消息。
两人也犯愁。
晚上,有两个官兵在庵里借宿,说东京送太后的船上人很多,有许多妇女,在淮安被截住。
大宋王朝皇帝被俘虏去后,张邦昌被金国任命为皇帝,他不敢做皇帝,执掌大宋王朝的权力,出面请已经被废弃多娘的孟太后垂帘听政,孟太后传诏,请求宋徽宗的老九儿子赵构在南京称帝,赵构称帝,传诏张邦昌送孟皇后去南京,张邦昌不敢怠慢,即可落实成行。
淮安,到淮安去找母亲。
了空有了明确的目的地。
天明起来,了空找到师父,施礼道:弟子蒙师父多年教诲,诱出迷津,点归觉路,真万劫难逢,本该追随法坐,图保恩师,奈一时得了母信,心急如焚,又逢旧人,急于一寻,万望师父,慈悲为怀,放行勿留。
雪涧禅师还礼道:因缘已到,我怎么留得住你?但你此去,要过爱海欲河,须牢牢把持,倘逢冤藤蘖葛,定要一一剪除,而后龙珠会合,佛性光明。
了空点头。
雪涧禅师继续说:师父送你四句话,你要记住:明月谁伴,芦花独寻,衲破珠还,海潮有音,虎穴见佛,鸳帐止淫,消衍释罪,莲净梅心。
了空点头,再拜领受。
雪涧禅师领拜菩萨。
了空辞别雪涧禅师,道士打扮,手拿木鱼,和玳安一起,一主一仆上路而去。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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