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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与失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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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是随便进出的地方吗,任你是谁也不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叫你掉层皮就是轻的。你太天真了。
驾驶员的话像冰雹落下来,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凶多吉少。
失踪(八)
    我在阳城租住的房子有些凌乱,和这间大房间相比还有点吵闹,潘比斯卷卷和他的同事每个周末都要来玩牌,常常闹到深夜。有一回红唇坐在后面看,说我牌技不行,便亲自上阵。我蒙上被子,搞不懂同样几张小纸牌他们为什么总不厌烦,听到他们打闹说笑,于是起来,一个人倒坐在椅上出神,我看到门上有一个小洞,外面好像有只眼睛,打开门,见是王叔站在门前,王叔笑笑,说是溜狗。我用报纸把门洞堵上,重新坐下,在门上又发现两个洞,而右边和西面的墙纸竟有十几处风孔。后来我打算买些风景之类的油画装饰一下蜗居,红唇笑得弯腰捶腿,说我太过保守,那样会不方便别人窥视,催促我外出旅游玩失踪,等回来再说。他妈的,过两天回去,我一定租一间比这还大的大房间,但决不告诉潘比斯卷卷。
早晨,猴子进来说外面有人来看我,问我是不是见见。我把黑熊夜间拿来的棉衣还给他,心里道完谢谢,说随便吧。猴子立在门框里迟疑一下,转身出去了。Y市没有熟人,谁会来看我呢,潘比斯卷卷还是红唇?可能是小艾。
进来的却是个夹包拿杯的男人,边接手机边打招呼。你好。好,我挂了。你好,我是本地的一名社会工作者。一屁股坐下,喝一口浓茶,笑呵呵地说,直白地讲,我们是那种古道热肠的人,现在这种人不多了,属于珍稀动物。我们以救助陷于困境者为乐,我们的工作是这个社会的抚慰剂。人生的本色是快乐,我们的工作就是把快乐带给每一个人,让每一个人都能享受快乐。我一直怀着一颗感激而谦虚的心生活工作,这一路走来,我们该感谢领导感谢同事,感谢所有相识不相识的人,谢天谢地。他挪了一下屁股,笑得更加洋溢恣肆。噢,我忘了自我介绍,简姓王,任先生就叫我老王吧。我挪了挪椅子,站起来,对这个喜欢说话的人,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
王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我们并不认识。
没什么事,和你随便聊聊,就是东北人的唠嗑,交心解闷,说什么都可以。
我不会说话。平时没有机会说话,也没什么朋友,还是听王先生说说吧。
任先生过谦了,你知道自己现在是名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
你在王家小吃店失踪,到处都在热论这件事。有一种版本说你会隐身术,许多人梦想这种武林绝招,说那样就能轻易成为富翁。你是怎么做的,你会变戏法?
我从未学过也不会戏法魔术。我能隐身,你这会儿就不会看到我,我也不用在这儿憋屈了。
理是这么个理。
我来Y 市休假,碰上一个冒失女孩子说我失踪了,我的霉运就开始了,其实我什么也没做,还是原来的我,现在却被警察抓了,我跟谁说理去。
不管咋说,这事传的越来越神。毛毛看过你两次,从这儿回去就成了明星人物,到那儿都有人向他打听你的情况。那小鬼头挺机灵,一套一套的,听说他父亲正与几家媒体接洽,准备接受独家专访。王小丫就惨了,人们说王小丫的眼睛过于毒辣,她的眼睛能把人熔化,是克夫难家的命,谁也不去那吃饭,老板娘只好关了小吃店,带着她远走他乡。 
我心里有点难受。我一个谁也不认识的普通人,自己倒霉就罢了,怎能连累别人遭罪呢。
在这儿,任先生寂寞?沉默了两分钟,王先生又把我拉了上来。
不。这儿挺宽松,又没有别的人。
不寂寞!怎么可能呢。他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我忽然想起这人好像在哪见过,长着山羊胡子,是的,他是那个CT医生,他剃了胡子,架了副眼镜,他这是为什么呢?
任先生家里几口人,还常回家看看啦?
家里还有父母,一个弟弟,父母已经退休,兄弟在城建部门上班,平日里工作忙,离家又远,回去较少。
任先生做什么工作,混没混个一官半职?
我在阳城先世界集团财务部工作,是个小办事员。王先生路子挺野的,看来混的一定不错。
当官永远也不会挨到我们这类人,我跟任先生一样,老大不小了连个科级也没混上,我们既没有背景关系也不会请客送礼那一套,在个清水衙门,混混这辈子就算了。任先生经常参加各种应酬吗?
我没有酒量,很少参加,每天下了班我就回去。嗳,王先生,我怎么记得你是个医生呢。
哪能呢,任先生一定记错了。我生了张大众化的脸,长的像你的朋友熟人罢了。停了一会,他说我可能对自然与人生问题作过一番很深刻的探索和思考,自然已在我身上留下了物质化的印记,我告诉他,我就是个普通人,这类看似深刻使人迷惘的东西从没进过我的脑子,我的脑袋里占据绝大部分空间的是广告和肥皂剧,我活的很表面简单。我这样说一定使他很失望,他又摸了摸下巴。这时,手机响了,他站起来说,谢谢,任先生,我有事得去一趟,有空再来看你。再见。
小门没有关,这是一种暗示吗,只要三五步就能跨出这门,现在出去还能赶上车子,真是天赐良机。刚走到门口,猴子撞了进来。任先生,在事情没了结前,你不能离开这儿。医生不会教你逃走吧。
猴先生,我是囚犯?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呢?我明天必须上班。
我们是奉命行事,请你理解,耐心等待,迟早会给你一个说法。上级正在开会研究。这个社会浮躁,但您不能,机关办事要按程序慢慢来,急有什么用。你看这栅栏安装都五年了,还是完好如初,为什么?到这儿的人压根就没有一个急着出去的。您是个例外。说完,小门又关上了。踱回桌子前,我有点犯困,我想那些外出度假放松身心的话不过都是骗人的花招。
下午,我还没醒,CT医生就来了,他带了一只听诊器,一边摆弄一边解释,医生为社会各个阶层服务,当然也可以算作社会工作者。我听出他在认错,对他的拒斥转而变淡了。我问他现在我该叫他王先生还是王医生呢,他说叫王医生吧,医生毕竟是他的本行。他拿起听诊器,说是想给我再做一次检查,我问他有没有香烟,我要考虑一下,接受免费检查是否妥当。他拍拍衣兜是空的,我说那就开始吧。
他检查很认真,又听又敲。我问他有什么新发现,他叫我不要讲话。检查完了,左手摸着下巴,沉静一会儿说,你曾经是专业运动员或者经常锻炼身体吗?我说不是,又问我生过什么病没有,我说没有,近几年一次感冒都没有。他的左手不动了,托着下巴。我说最近我总觉着身体软绵绵的,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惶恐,怕外出怕见人。他说这就对了。我年轻的时候,大概十八九岁那当儿,也有过这种感觉,甚至害怕别人投射过来的目光,后来我想通了那叫自卑。再后来,在这个大染缸里滚了滚,便蛹化成蝶,自在飞扬了。一位哲人讲过,眼睛看人内室就相当于伸进去一条腿。物理学上把光的照射称作粒子的波动,目光投在人身上就是光粒子推了人一把。嗳,目前医学上对目光还没有什么说法。任先生工作怎样?
我们那不能叫工作,没有星期天没有节假日,像牲口似的无私奉献,整天忙的脚不沾地,气都喘不过来,但说不上哪天就下岗了。
现代社会,竞争激烈,工作压力大,人际关系复杂,精神紧张,导致整体心理失衡。
一切都在未知,一切皆有可能。王医生你说是吧?
啊,不是,不是。我这有一张报纸,上面有两道测试题,跟赵本山的脑筋急转弯差不多,任先生闲着没事时,有兴趣可以做一做。给, 一支铅笔。
好多年了,我们从不看书读报,也不听新闻,想想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过。兴趣,兴趣像一只用完之后就扔掉的安全套。
我们今天谈的不错,您是个非常爽快非常乐观的人。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我将尽力帮忙。
我不需要帮助,真的,谢谢,我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嗳,如果可能,请您替我问一下,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法。
我一定去问,你耐心等待,明天告诉你结果。再见。
失踪(九)
    如果可以不回去,不上班,我愿意一直在这儿呆下去,这儿就是世外桃源。不知什么原因,猴子突然友好了起来,开始时的敌意一下子不见了,还搬来一把椅子,说是供我接待来客用。我将三把椅子对放,双脚放在凳子上躺下,猴子说我会享受,我觉得他也是个懂得生活的人。闭上眼睛,我很快就回到了二十年前,一个人躺在草垛上,看天看云,看鸟儿看星星,忘了上学,忘了回家,茫茫天地,空空四野,烟雾飘渺,寂然无声。我想那时的生命也许是小,也许是幻。看我躺下,猴子笑了。任先生在想什么呢?原以为猴子走了,没想到他还在这儿。我不想告诉他,我有一点点想父母,他们年纪大了,还要为我们操心;没有早些回去,看看他们,太不应该了。猴子看看我,边走边摇头。
报纸放在桌上,我记得上面好像立了一只小鸟,衔一支树枝,这时,那树枝轻轻地摆动起来,无数黑色的字符,跟着枝叶魂灵附体似的极速地流动,交叉变幻,叠成数百种无以名状的图形,渐渐地精灵们放慢而停顿下来,隐约现出两个人的面部图像,仔细一看,左边是潘比斯卷卷,右边是红唇。邪气了,潘比斯卷卷那讨厌的卷发竟然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飘逸俊美,红唇正朝他温情脉脉地翘起火辣辣的嘴唇。他妈的,这一对狗男女倒是挺般配的,我怎么一直没发觉呢,应该撮合撮合,说不定两人都有这意思,回去就办这事,租房子可以缓一缓。我坐起来,发现报上有一幅插图,原是一条小狗,嘴里叼一枝玫瑰花,它有点像王叔的乖狗爱斯特,又有点像我送给小艾的黄斑点。唔,走时带上,哪天遇巧拿出来比对比对,更像谁,就送谁一支花。
花瓣正下方果然有五道测试题,医生叫我做有什么目的呢,一时还真猜不出。管他了,只是随意打几个勾,又不着数的。答案在本期找,做一下,很快就能知道自己对目前工作的满意度。人不自知,但能测知,免不了的。我勾了三个否和两个是,但找遍了中缝也没有标准答案,报纸只有一张,答案应该在王医生手里。报纸的反面有一篇关于幸福指数的文章,谈到国内每年有二十八万人成功自杀,平均每两分钟就有一人自杀而亡。这是真的吗,想想这是多么壮观的风景呵,这么多人用各自特有的方式表现自我张扬个性,让人不禁要感念这世间的美丽与自由。
失踪(十)
    我大概九点钟才醒,我觉得头有些疼,同时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我以为自己在这里是不合适的,但在别的地方比如在单位上班好像也不合适,要说哪里合适,我也不知道。这时候,班上早已各就各位了,部长在转达来转去,三胖子一定跟在后面请示汇报,我应该打个电话回去,解释一下这里的情况,再请两天假,这事不能怪我。我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听到又是刮风又是下雨,为避雨我找了不知多少个地方,最后还是浑身湿透。我问猴子外面是不是下雨,猴子一脸的怪笑,连说对不起,噢,实在是没敢打扰叫醒你,王医生早就来了,一直在等候召见,不过,有件事要麻烦你,先看看这份东西,然后签上名就可以了。我示意他放到报纸上,告诉他先请王医生进来。我看了一遍,那是一份治安管理处罚通知书;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搞这种形式,我被关在这里,还要我承认扰乱公共秩序,自愿接受处罚。我拿起笔,在签名处尊重地打了一个勾。我对这个勾有点不满意,没有上面那五个勾漂亮,用笔描了两次,还是觉得不满意,以至于王医生站到身后也没发现。王医生拍拍我,夸我气色不错,他说看到我这样放松他放心多了。我问他外面下雨没有,王医生说是艳阳天,这是个好兆头,你说不是吗。我不懂他所说的好兆头是什么意思,但觉得那总是好意思,所以回答说是的是的。接着他告诉我,我的事今天下午就会有结果,区里将召开一个相关部门人员参加的听证会,他作为医学界的代表,将运用他的影响,游说听证会人员,尽力争取让我回去,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出去,他要我到时一切听他的,肯定会没事的。我感谢他,拉住他的手说我是无辜的。他有些不高兴,挣开手走了。
下午两点刚到,猴子和黑熊就来带我出去,两人一前一后,低着头,一言不发。我问黑熊我们这是去哪,他头也不回,说到那儿就知道了。外面阳光白花花的,我眼前一黑险些摔倒,猴子上来扶了一把,说任先生不必紧张。我倚住葡萄架,慢慢地忍受这光明。我有些气愤,平白无辜的,没招谁惹谁,却摊上这么一场,将来回去了,我还怎么在单位在朋友圈里混。黑熊安慰我说,没事的,任先生没事的,把你留在所里对我们也是个麻烦,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我估计很快就会让你走。我们在一起相处这些天,也能算是朋友,下次我们去阳城,你不会不理装着不认识我们,是吧。我前天去了阳城一趟,那儿真是个风景佳绝的好地方。我心里疑问他跑阳城干什么呢,会与我有关吗。我说走吧。他们也说走吧。
我们在会议室的一扇小门前停下,黑熊猫搬来一张长凳让我坐下,说要等一会,到时有人叫我们。隔着门听到里面说话争论的声音,让我想起久远而熟悉的市场小贩的叫卖声,听着说话声,我突然想起一部好莱坞电影里鬼怪海盗的叫嚣和撕杀,我说不出它们的共同之处,但我确实是这样想的,这很可笑。黑熊猫问我紧张吗。我说不,我权当是看戏,一定很有趣的。猴子说看的多了也怪累的。一会儿,过来一警察,打开小门,说进去吧。我意识到该我登场亮相了。
会场里空气浑浊,烟味混杂着浓浓的油漆味。我站在一个两米见方的围栏里,黑熊和猴子站在身后,我面前没有桌子,我明白这大概就是被告席,不过,我对自己所犯过错一无所知。我一进去,讲话的人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抬起头看我,仿佛看一头怪兽,又像是看舞台上的演员。我站的围栏是个约一米高的平台,站在台上看,会场像一个雾气袅袅的浴池,七八个惨白的脑袋,浮在烟雾之上。我看不出这些脑袋之间有什么差别,就像摆成一排的椰果,看上去都是椰果。看的人可能有些失望,因为站在上面供他们观赏的对象竟然是个平淡无奇的家伙,为什么没长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呢。有人下意识地叹息,开始讲话。我想讲话,展示一下才艺,如超女一样秀一把,但想想实在没有什么长处,也就摁灭了那个很傻瓜的念头。我一直盯着台下看,因为没有别的可看,我知道天花板是白的,墙壁也是白的。台下观众的兴致没有了,其中一人低下脑袋,在纸上信笔乱画,我想他或许画了一个男人担着浴巾趿着拖鞋准备下池洗浴,或者是一个丰乳肥臀的大浴女。
人现在就在这儿,各位已经看到,我们现在进入正题。讲话的是花花,皱着眉头。刚进来时,我眼睛发花,下面的人一个也没看清,就像刚进会场,十几排子,鸡鸭成群地坐着的人,看上去个个相似,坐定了才能分清周围的人,认出远处的人。花花左边是金鱼眼,长辫子,王医生,大呼噜坐在右边,其他三个人我是第一次看见。我明白这些人是为我而来,只是兆哥没来,我又少了个熟人,心上有点美中不足。
大呼噜咳嗽几声,讲起我的失踪,说在我失踪后本区发生了几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能称做案件,引起社会公众的强烈反映。接着花花提出五点要求,强调大家要从大局出发大处着眼,畅所欲言。大呼噜明显在夸大其辞,他把我的能耐说的太过,一个平时谁也不注意的人,现在竟然能造成如此深远的社会影响;花花的话比较含蓄,所以我认为他也许在说别的事。
看啦,就是这个人,这个看似相貌平常温厚老实的人,心怀对社会和人群的仇视,公然违背物质规律践踏人类公德,以失踪这种极端的方式,蔑视和玩弄公众危害社会。光头的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台下的人齐刷刷地盯着他,倒把我这个主角给忘了,好像我又失踪了不存在了,这不是存心气人吗,他不就长的形似椰瓢吗。
如果我们把这样的人放到社会上是不负责任的,就是对社会的犯罪对人民的犯罪。光头继续他的演讲,如果我们把这样的人放到社会上就是背离法律纵容不法。出现这样的事出现这样的人是个不幸,对事物的变异我们要有所警戒,我们有责任制止这样的不幸。后来,他又把我对社会的危害性和社会稳定的重要意义涛涛不绝地讲了一通,临了捋了两下光头,气乎乎地回到坐位上,把椅子弄的很响。花花笑的像交尾的蛇,摇摇欲坠,其他人则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这时,台下传出音乐声,大呼噜赶紧摸手机,其他人也纷纷看看手机,花花指了指光头说,韩院长。椰瓢看也不看,就回了句,烦不烦,我在开会。把手机啪地拍在桌上。
想不到我的罪过如此严重,我要是不加以驳斥,不被椰瓢的大帽子压死才怪呢,既然是讲我,我也该有话语权的,我刚准备插话,猴子捅了捅我,告诉我这种严肃场合,问我时我才能讲,这是秩序。打断别人是不礼貌的,那就等他讲完再说吧。看到光头生气,黑熊附在我耳朵上说,他老婆在跟他闹离婚。
王医生看着我,笑了笑,站起来,礼节性地问好,征得椰果们许可后说,他曾跟我直接接触,对我有所了解,他想讲一点个人的不成熟的看法,并且再次得到椰果们许可。他说我们遗漏了非常重要的一点,即人体物化现象,他在给我做X光和CT时发现我的脑部及内脏组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本地竹海和海南岛天涯海角风光,这一点非常重要,我们可以再次询问相关人员,当我在小吃店突然失踪,消失或称之为隐身的时候,相关人员是否也看到相类的风光,这是完全可能的。
椰果们纷纷点头,他喝了口水。
物理学和光学上称这种现象叫海市蜃楼,通常出现在沙漠里或大海边,我们现在已搞清这种现象产生的要件。
他又喝了口水,椰果们对他已开始佩服了;他脱水如此快,我真为他担心,幸好他又开口了。他说他认为我患了现代病,也就是时髦病,他简单介绍了几天来对我的采访情况,断言我因为精神压力大导致内分泌失调,体内产生的有害气体通过毛细血管逸出体外,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特殊的气场气圈,恰巧此时附近空气投射了竹海和海南的风光过来,被我自身的气场气圈反射出来,使当时在场的人,误以为我失踪,消失或是隐身了,其实我还是存在的,如同现在他们看到的,因此我只是身体上出了毛病,是个病人,所以他提请法律部门能考虑这一点,让我重新回归社会。
有人鼓掌,他的汗冒出来了,我也长出了一口气,他没做保险经纪人是保险产业的一大损失。
大呼噜这回没有睡过去,却听的呆了,不停地拍手,感叹这是闻所未闻,问王医生X光和CT是怎么回事。王医生见鱼儿上钩,就把给我拍片的事详细地叙述一遍,告诉椰果们那两张片子在医院里,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时调看,其间不时地指着猴子和黑熊说他们两人在场,是最有力的证人,猴子和黑熊不停地点头说是,椰果们大有心悦臣服五体投地的意味。
金鱼眼看看花花,花花看了一下表,点了点头,金鱼眼说今天就到这,休会,明天上午九点继续开会。椰果们快速收起桌上的纸笔杯子,夹上皮包鱼贯而出。王医生冲我笑笑做个V型手势,我也同样做了一个,表示对他的感谢。
失踪(十一)
    正应了夜长梦多那句话,第二天上午,听证会的气氛骤变,一开始的讲话就对我大为不利,把我一夜的好心情一扫而光。
昨天在纸上涂画的那只椰果立起来,——我们姑且称其为坚果——表示他相信王医师所讲,因为他是个尊重知识尊重科学的人,但还有一点点担心,仅仅是一点点。按照王医师分析,我既是内分泌失调患者,那么在我身体外围形成气场气圈就该是经常的,而外部空气中形成海市蜃楼这种现象的概率是较低的,他的担心就是当这两者不能完美契合,缺失了其中一环,比如缺失外部,而只有我身体外围的气场气圈的时候,想想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呢?并且他认为这是常有的。这时坚果故意停了下来,把那几只椰果闪的够呛,长辫子连咬两口(问了两次)也没咬开,花花直起蛇身,叫他不要卖关子赶快说,他才放下茶杯。
请注意,注意眼前这个人,当出现前面王医师所讲的情况的时候,他就是包在他自身气场气圈中的隐形人,就会出现他在我们眼前却消失失踪的状况。坚果被自己感动了,所以调高了音量。这就是我们最担心的最坏最可怕的状况,他可以为所欲为,我们却熟视无睹,毫无察觉。他在社会上,我们就不会有安全感。想想,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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