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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木桥下的恋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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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下不为例。她叫什么名字?”

    “于曼。”

    “她住在那个宿舍?你知道吗?”

    “301。”

    “先来传达室。”

    老太太把暖水瓶放在地上,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门。

    苏平帮她把暖水瓶提回传达室。

    老太太转身把门从里插好

    “好吧。我陪你去。”

    “谢谢你了!”

    她领着苏平上了楼。
第二十八章
    苏平站在于曼床前:于曼恍若在梦里,挣扎着要坐起来。

    苏平伸手去扶她,柔声问道:“去过医务室吗?”

    于曼背靠着墙坐好,无力地点点头,眼里涌出了泪水,细碎的清莹的泪珠在长长的睫毛上跳动。

    苏平望着于曼憔悴的面容,心里很难过,鼻子一酸,泪水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苏平是个硬汉子,不轻易掉眼泪。上中学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流泪。这次被打断右臂,疼得钻心,可是一点眼泪也没掉。不知怎的,他看到病弱的于曼,感到一阵心疼,好像于曼不是他的女友,而是他的同胞妹妹:他这个当哥哥的没有尽到保护的责任,没有照顾好她。他暗暗责备自己,仿佛于曼的病是由他造成似的。他怕于曼和宿管老师看见自己的眼泪,赶紧弯下腰拿起于曼的鞋子,給她穿,偷偷用手背把流淌在脸上的眼泪擦掉。

    然而心细的于曼注意到了苏平的举动。

    “现在就去医务室。”苏平没等于曼回答接着说,语气坚决,不容置喙。

    “去过了。”于曼她发现了苏平的情绪很激动,看见了他眼里的泪水,可是自己的情绪不仅没有激动,反而很平和,一种难以言表的幸福感在周身涌动。苏平的眼泪表明,他真心爱着于曼。于曼突然感到身上有了精神,仿佛苏平的眼泪是灵丹妙药,她的病痛没等服药就减轻了大半,双颊飞起了红霞,眼里出现了喜悦的光芒。

    苏平只能用一只手为于曼穿鞋子,动作看起来很不利索。

    “那我们去市里医院。”

    于曼颔首赞同。

    宿管老师帮助苏平把于曼背到楼下,用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开出校门,苏平对司机说:“郊区利民医院。”

    “好的。”司机应答道。

    “去天宇医院吧。——那,那儿的条件好些。”于曼用商量的语气说,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惊恐的表情。从她说话的语气中,细心的苏平敏锐地觉察出几分痛苦和迟疑,于是一个问号在他的脑际开始飘游,排除了他要说的一句话:“利民医院比较近,而且熟悉。”

    “好的。”司机轻轻踩了一下油门,车加快了速度。

    天宇医院比较远,从学院出发,通常驱车40多分钟,才能到达,若遇上堵车,时间要更长。

    如今,在这块吸引世人目光的土地上,一切身外之物都以几何级数增长,尤

    其是轿车好像盛夏的蚊蝇突然飞满了城乡的空间,仿佛一个晚从泥土里长出来似的,在钢筋水泥的缝隙中窜游嚎叫。

    对于一部分人来说,轿车似乎是他们生命价值的象征。有了车,好像就有了人格,有了脸面,有了档次,脱离了老祖宗的猴相,变成了现代人:有了车,就可以在类人猿进化过程中,直立起来的土地上,驱车兜风,招摇过市:有了车,

    也可以驾车到二百米左右的超市买一瓶酱油。这种可怜的招摇会使你异想突发,大胆地把“乍穿花鞋高抬脚”这个句话窜改为“乍开轿车疯狂跑!”。没有车,好像变成了武大郎,比别人低一大截,为了和别人一般高或比别人高,咬牙切齿地发誓:买车!贷款买!借钱买,卖掉房子买!骗钱也要买!在这种死皮赖脸不择手段的攀比大潮中,有的人最后坐到了囚车上,飘进了监狱,在铁窗后还日夜梦游驱车兜风!

    北京和其他城市一样,尽管马路成倍加宽,但交通仍旧拥挤。

    今天道路十分拥挤,汽车一辆紧跟一辆,组成了一条五颜六色的钢铁带子,向前缓缓地蠕动,远远望去仿佛一条没有灵魂的巨龙,僵硬的定格在路上。

    “真令人恐怖!这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车队使你会联想到恐龙时代!”司机幽默地自言自语道。他耐心地伏在方向盘上,机警的目光紧盯着前面的车尾,搁在油门上的右脚随时准备轻轻地去踩。

    于曼头靠在苏平宽厚有力的肩膀上,微微闭着眼睛,心里有一种变化不定的、摇曳的安全感,像风中的烛光,一会儿非常现实,像走在柏油路上,踏踏实实:一会儿变得虚幻恍惚,像一个吹至极限美丽的肥皂泡,转瞬间就会破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平很快会知道事实真相,在今天,在未来的数小时或几十分钟之内。

    于曼慢慢地睁开眼,抬起头望了望苏平的脸,看到的是一张平静的棱角分明的面孔,和平时一样,一双深沉的眼睛深情地望着她。这目光是温柔的,是诚挚的,带着无限的信赖和爱怜——人性美的东西,通过她的视觉流入心田,随即在无数根血管里缓缓流荡。于曼顿时感到心旷神怡,脸上绽开了笑容,精神了许多。她伸出双手紧紧搂住苏平的腰,泪水从眼里涌出,顺着面颊慢慢流淌。苏平用一只手从裤兜掏出手帕,轻轻为于曼去擦泪水。此时此刻他们之间没有话语,然而他们的心脏以同一韵律跳动着,一切都在默默地进行,默默地思想,默默地安慰,默默地爱怜,默默地倾吐衷肠。

    “你们喜欢听什么歌子?”司机问道。

    “随便。”苏平不以为然地说。

    其实此时此刻,苏平和于曼什么歌子也不想听,他们喜欢就这样默默地坐着,紧紧地抱着,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们希望永远这样。

    用心灵交流感情,倾诉心语,任何语言也无法代替。

    “那我们听一听一部电视连续剧的主题歌吧。”司机把一盘磁带插进了音响里,顿时飞出了优美的音乐:

    ……

    绿叶无悔扑向那大地,是报答泥土的芳香的情谊,

    鲜花无悔凋落于风雨,因为它有一段生命的美丽。

    江河无悔奔向那海洋,因为它投身母亲的怀里,

    万物无悔追寻那太阳,因为没有阳光就失去生机

    ……苦也无悔,噢累也无悔,只有无悔的人生才爱得彻底

    ……

    苏平和于曼的身心完全沉浸在这旋律优美而意蕴深刻的歌声之中。

    是啊,只有无悔的人生,才有彻底的爱呀。可是这个嘈杂纷争的人间,究竟

    有多少人炼就无悔的人生,除了无私的母爱,人与人之间又有多少真正彻底的爱

    呢?

    今天在人间,莎翁笔下的朱丽叶和罗密欧是否还存在?中国代代相传的梁山伯和祝英台催人泪下的故事,人们只能在舞台上看到,在小提琴协奏曲“梁祝”的旋律中感到。在实际生活中谁见过呢?

    来到天宇医院,苏平看了看手表,走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医院的病人很多,几乎所有的诊室门前都乱哄哄的,拥挤着人。

    苏平好不容易在走廊里一条灰白色的长条椅子上找到一个空位,扶着于曼坐下,问:“我们挂哪个科的号?”

    “……”于曼头靠在椅背上,疲倦地闭起眼睛休息,似乎没有听见苏平的话。

    “我看挂妇科吧。”苏平见于曼没有做声,自作主张地说。

    于曼点了点头,内心非常感激,自忖道:“他非常精明,很能体谅人。想瞒住他不容易,而且也不应该瞒他。”想到这儿,她感到浑身一阵轻松,仿佛放下了一个压在肩上的沉重包袱,嘴角露出一丝安详的笑容。

    苏平挂了号,扶着于曼上了二楼,找到了妇科门诊室。

    妇科门诊室门口聚集着很多病人,大部分是青年女子,有的由年龄相仿的男人陪伴。其中有些病人脸上刻着忧郁的表情,眼里透着惊恐的光芒。

    一个腹部鼓鼓的孕妇听到叫自己的挂号,把座位让给了于曼,走进了诊室。

    于曼旁边坐着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高挑个子,黄色长发,目光游移,约摸十六七岁:身旁站着两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一个是矮胖子,土拔鼠眼儿,留着板寸头,一半染成浅黄色,另一半染成深红色:另一个是廋高个,蛤蟆眼儿,肩上顶着一个南瓜似的光头。他们这类人鬼不像的模样,真叫你觉得,周围的世界一下子变了形,变得超现实了!变得丑恶了!

    真让你惆怅,如这样下去,再过几十年,或几百年或几千年,人类不就都变成了人妖相间的动物了吗?谁知道呢!

    “大头还不露面?”胖子瞪着两只土拔鼠眼儿,在人群中寻找。

    “这个王八蛋临阵脱逃了吧!要是这样,老子非宰了他不可!”廋子操一副公鸭嗓子,恶狠狠地叫喊。

    “给他打电话!”女孩命令道。

    胖子从牛子裤兜掏出手机,开始拨打,过了几秒钟,沮丧地说:

    “他关机了。”

    “他不来,我也走!”廋子转身就要溜掉。

    胖子望了一眼女孩,慢慢转过身也要离去。

    “你们敢?给我回来!”女孩忽地站起来,双手将披散在脸上的头发使劲往后一撩,两眼冒着怒火,厉声喝道。

    两个男孩停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会儿又转过了身子,像两个水泥桩子,低头站着不动。

    “你们休想溜掉!你们谁敢溜掉,我给你们父母打电话,把你们告到学校,

    告到法院……“女孩愤怒地吼道。

    “你上次来打胎,也是我们花的钱。大头溜掉了。这很不公平。”廋子委屈辩解道。

    旁边的几位上了年纪的妇女,惊愕地睁大眼睛,一脸茫然,怔怔地瞅那三个

    青少年在表演时代的闹剧。

    ……

    苏平和于曼各想各的心事,对那几个青少年的拙劣表演不感兴趣。

    “48号!谁是48号?”一个护士打开诊疗室门,伸出头来呼道。

    “是我们。”苏平应答道,扶起于曼来到门口。

    “请你在外面等着。”护士温和地对苏平说。

    护士把于曼让进了诊疗室,随手关上了门。

    诊疗室分里外两间,里间是检查室,比较大,整齐地摆着两排检查台,上面铺着洁白的床单:外间是诊室,靠墙摆着一张纯白色桌子,一个约摸50多岁

    的女大夫坐在桌旁,身上洋溢着妇科大夫那种特有的端庄而温柔的气质。

    于曼胆怯地望了望大夫,坐在她的对面,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放松。

    “你哪儿不舒服?”大夫亲切地问道。

    “我一吃下东西就吐!”于曼诚实地说。

    “多长时间没来月经了?”

    “本应该七八号来。”

    “你结婚了没有?”

    “……”于曼摇摇头。

    “你……你可能……这样吧,你先化验血,尿,让我看看化验结果再说。”

    大夫问了于曼的姓名,年龄,写好了处方,递给了她。

    苏平为于曼交了化验费:于曼去化验室采了血液和尿,等了3个多小时才拿到化验单。

    那位大夫看了看于曼递给的化验单,平静地说:“你怀孕了!”

    当你怀着激情盼望的事突然出现在眼前时,你有可能怀疑它的真实性,正如西方人说的Toogoodtobelieve。相反,当你怀疑可能发生而不愿意让发生的事,最终来临了,你倒觉得很自然,往往能以平和的心态去对待。

    于曼听了大夫对化验的结果作出的结论,丝毫没有感到惊讶。从校医建议她去妇科检查那一刻起,她做梦都在怀疑自己怀孕的可能性,怀疑终于被证实了。她好像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心情渐渐趋于平静,但满脸尴尬,眼里透出痛苦的表情。

    任何事情见得多了,你就会习以为常,渐渐失去兴趣,觉得平平淡淡,非常自然。这位年近花甲的妇科大夫接诊过无数不该怀孕而怀了孕的未婚青少年女子,很少看见她们脸上有羞涩的表情。她记得,有一个16岁的中学生,在3个月内连续来刮了3次宫,始终有说有笑,仿佛在玩一种平常的游戏。面对这个中学生,这位大夫,也没有感到惊愕,只是哀叹和愤怒!

    然而,于曼的表情使这位大夫或多或少有些吃惊,她用商量的语气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处理掉!”于曼语气坚决,脸颊泛起了红晕,低下了头,避开了大夫的目

    光。

    大夫按照常规手续,先给于曼做了心电图,然后做了刮宫手术。

    苏平掺扶于曼从妇科出来,已下午三点多了。于曼没有告诉苏平看医生的情况和治疗结果,苏平也没有询问。

    回校的路上,苏平和于曼默默地坐在出租车上,几乎一句话也没说。

    还说什么呢?还问什么呢?苏平似乎一切都清楚了。

    于曼把头靠在苏平结实宽厚的肩头上,紧闭双目,显得十分虚弱。她感觉头脑空空的,什么也不想,任凭隆隆的车轮声冲击她似乎麻木的神经。

    苏平用一只胳膊紧紧搂着苏曼,一脸严肃的神情,目光深沉,双唇紧闭,若

    有所思地凝望着车窗外迅速向后退去的景物

    苏平沉静的外表掩饰着内心极大的痛苦。

    人世间的一切恩恩怨怨,惶惶恐恐,荣荣辱辱,都像这车窗外迅速向后闪去

    的景物,在飞速前进的时间车轮后迅速消失,在世人的记忆中只留下暗淡而模糊的印象,到头来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十九章
    熄灯铃响过,紧接着学生公寓的灯突然全部熄灭,室内顿时陷入冥暗的深渊,随即轰然响起一片喊叫、口哨、狂笑、谩骂混合成的吵闹声,听去好像一首怪诞的协奏曲,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惊起了树上酣睡的小鸟:小鸟们扑楞着肢膀,惊恐地飞向茫茫夜空。

    不一会儿,学生公寓的玻璃上相继亮起了烛光,从外面望去仿佛绽开一丛丛惨淡枯黄的花朵,梦境一般的缓缓地摇曳,给你一种置身于阴曹地府的寂寞感。

    “快点蜡烛。”肖茗敏端着半盆水,从外面进来,“谁有蜡烛?”

    “我有一截,谁有火柴?”李媛媛说。

    “什么年代了还说火柴?真是个乡巴佬。应当说打火机。”肖茗敏讥笑着纠正。

    “你快别咬字眼儿了。不管叫什么只要能点着蜡烛就行。”李媛媛反驳道。

    大家都说,没有火柴或打火机。

    “有这么好的月光,我看别点蜡烛了。”徐静走到窗前,透过玻璃望着快到中天的月亮,若有所思地自语道:“好皎洁的月亮!几乎圆了!它在无路的天空中孤寂的滑行!”

    徐静的感叹深深感染了大家,李媛媛和肖茗敏都来到窗前,举目赏月。

    于曼坐在床上,低声吟诵起李白的诗《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于曼甜美的声音里,隐现着几分凄怆。

    肖茗敏接着吟道:

    天上皓月明,疑是古铜镜

    仰首望明月,心中思苏平

    肖茗敏吟罢,望着于曼乐得咯咯地笑了起来。

    于曼没有出声,只是抿嘴微笑。

    “承认了吧?你脸上浮现的微笑,像一朵刚刚绽开的牡丹花。我认为这花是苏平的爱的美水浇灌开的,对吧?”肖茗敏望着于曼戏谑道,说完咯咯地笑了大半天。

    “啊哟,这首诗庄严地宣布:世界又诞生了一位伟大的诗人——肖茗敏,她可以与李白媲美。”

    李媛媛一本正经地说,语气里透出几分嘲讽。

    “没想到你也学会讽刺人了!从哪儿学会的?”肖茗敏佯装惊奇地说。

    “我的老师交会我的。”

    “你的老师?谁是你的老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李媛媛得意地咯咯地笑着。

    “你真行!我得对你刮目相看!”肖茗敏伸出一个手指,俏皮地刮了刮自己

    的眼皮,瞅着李媛媛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徐静没有注意她们的取笑斗嘴,她的心魂已飞上了月亮,静坐在上面,在鱼鳞般的白色薄云中慢慢滑行,俯视小小寰球。肖茗敏和李媛媛的咯咯笑声把她从遐想中唤醒,她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回头看见于曼微笑着坐在床上,高兴地说:“你今儿精神多了。”

    “是的,她的脸色也好看多了。”没等于曼应答,肖茗和李媛转过脸,一起望着于曼说。

    月光透过玻璃窗泻在宿舍的地上,洒在于曼的床上。屋里的一切蒙蒙胧胧,显得有些不太真实。于曼的脸上闪烁着淡淡的月光,现出凄美的韵味,胜似天上那轮皓月。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吃东西再没有呕吐,脸颊渐渐飞起了红晕,眼睛也亮了起来,精神了许多。她究竟是什么病,来去都这么神速,大家谁也不知道,也不去过问,只是为她恢复健康而高兴。

    “我们大家为你福祝!”肖茗敏认真地说。

    “谢谢你们。”于曼语气中充满了感激,眼神里却隐含着几分悲哀,不过在这微弱的月光下谁也没有觉察到,“今天阴历十几了?”

    “8月11了。”肖茗敏反响很快。

    “那么说快8月15了,是吗?”李媛媛仿佛恍然大悟。

    “费话一句。明明快8月15了。还使用反义疑问句干什么?”肖茗敏反驳道。

    “你不明白,我这样说是为了强调。”李媛媛辩解道。

    “别斗嘴了。大家说说今年的8月15我们怎么过?”徐静郑重其事地问道。

    “我提个建议,今年我们好好过它一把。”李媛媛说。

    “当然应该好好过了。徐静的意思是我们提出具体方法,因此你的建议等于零。”肖茗敏又反驳道,好像今天晚上她故意挑李媛媛说话的刺似的。

    “那么你的具体方法是什么?”李媛媛有些不服气。

    “依我看嘛,我们来他个传统的过法怎么样?在……”

    “怎么个传统过法?快说。”李媛媛打断了肖茗敏的话,急巴巴地问。

    “我们在户外选个好地方,在月亮下摆上月饼瓜果,烧上几柱香,先跪拜月亮,然后一边吃月饼瓜果,一边赏月亮。”肖茗敏是南方人,似乎对传统式过中秋节非常了解。

    “太好了!”徐静激动地拍了一下手掌。

    “好极了!记得小时候,爷爷奶奶在世时,我家就这样过中秋节”于曼很兴奋,下了床走到窗前,扬起脸望那轮几乎要圆的明月。她觉得仿佛一瞬间彻底恢复了健康。

    “这样过太好了,会留下美好的回忆,终身难忘。也许这是我们全班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中秋节了。”李媛媛很有感情地说,语气里透出几分悲凉,好像突然成熟了许多。

    “不是也许。而是肯定。”肖茗敏大声说,“相聚有缘,分别有因。我们这些被挤下独木桥的人,带着没有愈合的伤口,蒙着一头雾水,爬到K研修学院这只船上,梦想在这里放飞心结,展翅起飞,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可是谁也没有预料到,我们上了一只用朽木造成的船,而撑船的人又是瞎子,因此这只质地本来很脆弱的船,行驶又没有正确的方向,没有航行几天,就在风浪中撞得千疮百孔。我们又受了伤,新伤,翅膀受了伤。从这里是飞不起来了!”

    “我基本赞同你的意见。只是我不明白,你说我们又受了伤,指的是什么?”

    李媛媛不解地说。

    “在这里,我们该学的东西,没有学到。学到的东西又那么浮浅的可怜。这个学校教师没有几个像样子的,像夏颖教授和乔智教授这样德高望重学问渊博的老师实在太少了。可是郭宝才钮文革一伙人却把他们看成眼中钉,千方百计地把他们整走,留下的老师几乎都是出校门不久的本科生,有的恐怕连本科的学历也没有,是冒牌的。这年头从商品到人才冒牌的太多。那个贾明八成是假教授,否则他的英语水平不会那么低得令人吃惊。全校95%以上的教师是兼职的,他们闪电似的到来,疾风似的离开,飞跑得比《水浒》中的飞毛腿戴宗还快。我看送给他们一个”飞毛腿“的外号是对他们的尊敬。这些飞毛腿教师大部分来忽悠我们,他们的目的很清楚,只是为了money。这一帮飞毛腿来培育学生,能营造出和谐的学习环境吗,学生的灵魂能安定吗?能不饥渴吗?能健康地成长吗?”肖茗敏越讲越激动,语速越说越快,声音越来越高,好像面对千百万人发表演讲似的。

    “噢,我明白了。我佩服你的铁嘴。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就是不会表达,也说不深刻。”李媛媛说。

    “你应该多看点书。”肖茗敏说。

    “看什么书呢?”李媛媛问道。

    “文学类的,哲学类都看。”

    “我们英语专业的学生不是不需要看多少文学书吗?”

    “谬论,十足的谬论。谁告诉你的?”

    “贾明有一次在课堂上说的。”

    “我没听见。我要是当时听到他这个谬论的话,马上站起来驳得他体无完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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