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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木桥下的恋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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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晚徐静躺下久久不能入睡。早上钮文革和徐母见面时的情景以及之后徐母的神态在她的脑际反复出现。她像患失眠症的人那样,极力强迫自己入睡,可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反而脑子越来越清醒,好像服用了清醒剂似的。她第一次觉得那种从墙壁和窗户的缝隙挤进室内的含糊不清的声音是那么刺耳,那么令人烦恼,简直是一种让人心碎胆破的嘈杂声。
徐母躺下后好久不能入睡,闭起眼睛静静地躺着,心魂走进了记忆,往事像放电影似的在她面前闪过——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钮文革。她相信自己的记性,没有认错人,因为她记得见过他三次。一次是领养徐静,一次是过了两天给他送去徐静的2千元身价,还有一次是一年后,他又带来了一个一岁半的男孩,以5千元的身价卖给了本村的胡独根。
徐母记得,开始孩子一连好几天不吃不喝,哭喊着要回家,想妈妈爸爸。那沙哑的悲泣声,那发抖的小小身躯,那淌满泪水憔悴的小脸蛋,那惊恐绝望的眼神,使人揪心挖肝的难受。
徐母一时不知怎么办好。她很后悔,不该要这个可怜的孩子,她以一颗慈母的心设身处地想,孩子的亲生父母日夜想念孩子,呼天抢地地寻找自己的亲骨肉:他们多么着急,多么痛苦,多么绝望,多么悲痛啊!她向丈夫提出,设法把孩送给她父母,可是他不同意。他的主要理由是,偌大个中国,很难找到孩子的亲生父母。她找过中间人刘老三,可是刘老三矢口否认钮文革是他的亲戚,说不知他的去向。她也找过村干部,他们都说管不了。徐母只好养着她,百般地疼爱她。她渐渐地习惯了,但她不像别人亲生的孩子那样,像喜鹊似的欢乐,总是沉默不语,晚上在睡梦中,常常惊醒,像患了癔症似的,哆嗦着身子,惊叫着,呼喊着要回家,呼喊着要妈妈爸爸。孩子这样的精神状态持续了一年多。
后来她丈夫中了风,她心里总嘀咕,是买了人家的孩子,坑害了人家,给人家制造了悲剧,做了缺德事应得的报应。她常常默默的祈祷,一定把孩子还给她的亲生父母,以此祈求上苍保佑丈夫恢复健康。
她丈夫在床上躺了两年多,有一天突然坐了起来,慢慢地能下地走路了。她非常高兴,确信这是她对上苍祷告的报赏。
她和丈夫商量,等孩子长大把情况告诉她,让她设法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徐母想着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徐静侧身躺着,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泻在地上如水的月光,静静地听着睡
在对面床上母亲均匀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长时间,也许是一个小时,或许是三个小时,徐静觉得意识开始模
糊,闭起眼睛想进入梦乡。但母亲突然开始说起了梦话,把她从梦乡的门槛
拖了回来。
徐静睁开眼睛,支起耳朵静静地听。
徐母含含糊糊地说:“你,……不要……不要装蒜了,你不是叫钮文革吗?你不是倒卖孩子……丧尽天良的……那个钮文革吗?你当我……记不得你?你死了剩的骨头……我也能认出来……”
徐母的梦呓像惊雷把徐静震得从床上忽地坐了起来,她以为自己在做梦,揉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定了定神,望着对面睡着的母亲。
徐母翻了个身,轻轻地打起了鼾声,过了三两分钟又开始说:“我的静静……不是你卖……给……我的?你从哪儿弄来她的?我……要把她送给她父母……求求天神,……保佑……我们吧!我许愿的……做……”
徐母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接着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遇到了不如意的事儿又无可奈何似的:过了几秒钟又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安稳地睡去了。
徐静感到非常惊愕,她的头脑非常清醒,确信这不是自己在做梦,是母亲在说梦话。
徐静知道,母亲遇到不顺心的事,白天总是闷在心里,怏怏不乐,可是晚上常常在梦中叨叨,发泄压抑在心中的苦闷。
徐静开始明白妈妈和钮文革的关系——与自己身世的关系。这种关系好像缠绕在一棵树干上千丝万缕的藤蔓,顺着藤蔓摸去,可以找到延伸出藤蔓植物的根部。
徐静非常兴奋,睡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无法控制激动的心情,急促地呼吸着,好像在奥运会上得了百米竞赛冠军。
与此同时,钮文革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辗转反侧。
真是冤家路窄。像钮文革这类迈着方步,低头走路,满脸霸气,满肚子坏水,满脑子阴气,时时刻刻谋算着害人利己的人,万万想不到世界这么小,居然20年后的今天在这里,在他的地盘上又遇见了冤家。有一种信仰说,人干了缺德事,终究会得到报应。也许一时似乎平安然无事,这不是不报,而是时辰不到。时辰一到,立即就报。钮文革所作的孽,所干的丧尽天良的事,所犯下的罪恶已到了该报应的时候了。
钮文革从早上遇到徐静和徐母以来,一直惊恐不安,他骂自己不该低着头不看路朝前走,他真希望头天夜里突然得个疾病,卧床不起。他知道,一旦那女人把情况告诉徐静,事情就会暴露,那一切都完了!然而,他安慰自己,不要神经太过敏,那女人也不是傻瓜,不会轻易把情况告诉徐静,因为她抚养了她这么大,等着她养老送终呢。可是他翻过来又一想,如果徐静追问她怎么认识他的,她也许会把情况告诉她。他越想越害怕,索性拉开灯穿上衣服,低着脑瓜,在地上踱来踱去,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盘算着如何避开这场灾难。他的脑瓜出现了不少鬼点子,仿佛都行不通,很快放弃了。后来,他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除掉她们!”这声音好像从地下万丈深渊飘出来,也像从他灵魂深处跳出来,开始极其微弱,似蚊子的叫声,之后越来越响,像盘旋在头顶的飞机的马达声,不断地重复着:“除掉她们!除掉她们!除掉她们!……”
钮文革老婆从睡梦中被他惊醒,不解地问:“你怎么啦?半夜三更的不睡,起来瞎折腾个啥?”
钮文革老婆叫赵秀瑞,是个农村妇女,只有小学文化程度,是女生公寓的宿
管主任。她50出头,矮胖的身材,总是穿着黑色衣裳,看上去活像个大水缸:长得善眉善眼,心直口快,人挺朴实,人缘不错。五年前钮文革死了老婆,她死了丈夫。刘老三把他们撮合成夫妻。因此,她对钮文革的过去一无所知。又因为两人的孩子和性格等原因,他们的关系很不和谐。
“……”钮文革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继续抽他的烟踱他的步。
室内烟雾腾腾,像着了火似的。
“咳!咳!咳咳……啊呀!你今晚神经啦?啊?呛死人啦。咳咳!咳!咳!……”赵秀瑞呛得不住地咳嗽,起来打开了窗户,又重新躺下。
“咳——咳——咳咳!啊呀,你能不能不抽?半夜三更你这是在干啥?”她咳嗽地几乎喘不过气,只好坐了起来。
“……”钮文革仿佛变了哑吧,对妻子的抱怨没有反应。
“你神经啦?”赵秀瑞生气地大声喊了起来。
这次,钮文革驯服地把半截烟扔在地上,踩在脚下。动作有些奇怪。眼里射出怪异的光芒,嘿嘿地笑了两声,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
赵秀瑞感到很惊恐,怀疑他得了魔症,惊惶失措地问:“你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过了几分钟,钮文革坐在她对面,伸出颤抖的手指,摸了摸她那由于惊恐而张红的脸颊。
赵秀瑞感到恐惧同时又有些感动,他们夫妻5年多了,钮文革第一次对她这般温存。
“我们结合几年了?”钮文革望着妻子突然问道。
“那还要问,5年多了。”赵秀瑞感到莫名其妙。
“你说说,我们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赵秀瑞不知怎么回答好。
“我们俩每月能赚四五千元,想吃啥吃啥。你该满足了吧?”
“我没说不满足呀。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问问你。”
赵秀瑞知道钮文革脑袋里鬼点子不少,他一定又耍什么花招,莫非是要提出离婚?离就离吧,早比晚强。
钮文革站起来,把窗户关住,又重新坐在妻子面前。
“你知道,我是个直筒子人,有啥说啥。我一辈子遵纪守法。”
“我没说你犯过法呀?”
“你看你,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说这些做什么?”
“我想告诉你,我过去只做过一件不该做的事。”
“……”赵秀瑞不知丈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钮文革继续说:“我今天早晨遇见了冤家。”
“啊!什么?你说啥呀?”赵秀瑞惊得忽地一下跳了起来,仿佛一条毒蛇突然窜到她眼前。
“你不要慌张。坐下!坐下!听我说。”钮文革极力用轻柔的声音说。
“到,到底出了什么事啦?”赵秀瑞重新坐下来。
“我说了,你不要惊慌。事情是这样的——”钮文革把喷着口臭的嘴巴附在
妻子的耳旁嘀咕了足有10分钟。
赵秀瑞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哆嗦着说:“这,这不行!不行!你怎么有这么
狠毒的想法。我,我帮不了你的忙!“
“如果不除掉她们俩,一旦事情暴露,我就得判刑,就得坐牢呀!”
“你这样做不是罪上加罪吗?”
“把毒药放在她的暖水瓶里,就完事了。谁能查出来?这事只有你能办到。”
钮文革知道,作为女生公寓的宿管主任赵秀瑞,手里有每个宿舍的钥匙,可以随意进入每个宿舍。
“不,不,不行!不行!我说过了帮不了你的忙。”赵秀瑞语气坚定地说,吓得出了一身汗。
“你别急,别怕。不想帮我就算了。可是我有一点要求,这事你要永远保密。
就当我什么也没和你说,你什么也没有听见。否则,哼——“钮文革像只饿狼瞅着猎物,凶狠地瞪着妻子,足有5分钟。
赵秀瑞像被魔鬼抓住似的,浑身哆嗦着,过了老半天才说:“你,你什,什么也没跟我说。”
人间为什么这么复杂,这么狡猾,这么悲惨啊?为什么会存在这么卑鄙,这么龌龊,这么残酷的东西呢?这些东西的存在与美丽和谐的地球多么不协调啊!万能的上帝为什么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呢?难道这不是对上帝万能的挑衅和讽刺吗?
第三十九章
李媛媛到了家,父亲已经停止了呼吸。母亲由于过分悲痛,精神几乎崩溃,面容憔悴,两眼呆滞,默默地坐在炕上,绝望地凝视着墙壁。
处理完父亲的后事,把母亲托付给亲戚照顾,李媛媛决定回校参加10月份的国考。
李媛媛登上开往北京的直达快车,在第7车厢找到自己的座位,靠车窗坐了下来。
火车鸣了两声悠长的汽笛声,缓缓地启动了,车速渐渐加快。
车厢里嘈杂的人声渐渐减弱,很快静了下来:车轮磨擦铁轨发出了铿锵声,在旷野上空荡漾。
车窗外的树木、庄稼、房屋、田野、山丘像箭似的飞速向后射去。
多数旅客静心端坐,表情呆板,默默想着各自的心事,看上去像一尊尊雕塑。
李媛媛臂肘撑在茶几上,双手捧着脸颊,面色阴郁,目光忧伤,呆呆地望着窗外向后退去的景物:右臂袖子上的黑纱随着车体的震动,微微抖动着,令人感到刻骨的凄婉。
李媛媛身在火车上,心却留在了家里,陪伴着可怜而孤独多病的母亲。
生命是多么辉煌又是多么脆弱啊!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突然就像烈日下的一点水似的蒸发了,无影无踪,永远消失了。这是多么令人沮丧和绝望!
李媛媛和母亲一样无法接受父亲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事实。她失去了一个亲人,疼爱她的人,供养她的人,惟一养家糊口的人。父亲的去世,像房子突然断了顶梁柱,一个美好的家庭顷刻间被毁掉了。多病的母亲,孤苦伶仃,今后的日怎么过呀?!
李媛媛的眼里涌出了泪水,晶莹透亮,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手指缝儿往下淌,流进了衣袖。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窗外的一切变成了灰朦朦的一片,仿佛笼罩着浓浓的雾霭。
她从手提包抽出几张面巾纸,慢慢地擦着泪水。
“不,不能这样悲痛下去,要精神起来,要鼓舞母亲坚强起来,顽强地活着!”她在心里大声说。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妈妈,是我,我是媛媛。……很好,靠窗户坐着。您放心。您要振作起来,……人死了不能复活。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您要尽快地从悲痛中走出,……您要保重。”
她关了手机,深深地呼吸了几下,觉得心情轻松了一些,突然感到自己好像长大了,开始琢磨如何才能挑起供养母亲和自己的担子。
李媛媛对面坐着一个年轻女子,看上去最多25岁,高挑个儿,披肩发,鹅蛋脸,高鼻梁:细眉下嵌着两只大眼,黑白分明的眼球像木偶似的不住地转动,目光显得很不安分:两片鲜润的薄嘴唇里,有两排细密而洁白的牙齿,似乎耗不费劲地能把任何坚果都咬碎。
上车后,她一直默默地观察着李媛媛,好像要探索李媛媛的幽思。她几次想和李媛媛搭讪,见李媛媛凝视着窗外,只好作罢。
李媛媛转过脸来,发现对面的女子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仿佛要和她说话似的。她潜意识里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子好像有些面熟,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见过
面,或许是在童年或许在梦里。这个想法像窗外的景物只是一闪而过。
“请问,你是那儿的人?”那女子礼貌地问道,热切的目光望着李媛媛。
“潼川的。”李媛媛谈谈地说。
“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面?”
“……”李媛媛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你是不是潼川郊区的?”
“是呀!”李媛媛警觉起来了。
“你是不是在大营乡上的小学?”
“是呀,你怎么知道的?”李媛媛怔了怔,说道。
“你是不是96年小学毕业?”
“是呀!”
“一班,是不是?”
“是呀!你是——”
“俺叫金圆圆。你不是李媛媛吗?”金圆圆兴奋地几乎喊起来了。
李媛媛尘封的记忆像严严实实盖着的盒子,慢慢揭开了,露出了里面存放已久的内容。
她记起来了,上小学时,班上有个叫金圆圆的女生,同学们叫她金元宝。五年级时她父母离异,上课总迷迷糊糊的睡觉,后来和一帮小混混成天纠缠在一起,进城转悠,打斗,偷摸,被学校开除了。
“我是李媛媛。我想起来了。咱俩的名字同音,老师有时候会弄错。”李媛媛强打精神,笑着说,“想不到在这儿相遇了。”
“真是太高兴咧!”金圆圆像个孵蛋的老母鸡,咯咯地笑个没完,双手使劲地攥着李媛媛的一只手,仿佛怕她跑掉似的。
她发现了李媛媛袖子上的黑纱,脸上的笑容顿然消失,换上了一副严肃而忧伤的面容,悲哀地说:“你这黑纱——”
“我爸爸走了。”李媛媛眼里又涌出了泪水。
金圆圆递给李媛媛几张面巾纸,默默地望着她擦泪水。
过了一会儿,金圆圆关切地问:“你有兄弟姊妹吗?”
李媛媛摇了摇头。
“那么说只有你们母子俩咧。”金圆圆语气里充满了同情。
李媛媛点了点头。
“你这是要去哪儿?”
“北京。我在北京上大学。”李媛媛极力控制悲伤的感情。
“太好咧!真羡慕你呀!大学生,多潇洒!”金圆圆啪了两下手掌,立即又换了一副惊喜的面孔,“俺也回北京,噢——俺自己开了个发廊。”她说后半句话时,语气里透出几分不自信。李媛媛没有觉察到。
真像俗话说的那样,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同学遇同学,两嘴像喜鹊。
既然是老乡又是老同学,不用说,她们一路不停的谈天说地,从生活婚姻到人生前途,方方面面无所不谈。当然,她们也免不了回顾小学时代,谈及老师和同学。
金圆圆非常兴奋,眉飞色舞,活像个东北二人转里的媒婆,不停地嗑瓜子,不停地说话,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语言虽然粗俗,但不乏幽默。
李媛媛心中的悲伤好像渐渐地淡化,忧伤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显出一种病态的妩媚,看上去活像一朵月下的芍药花。在金圆圆面前,她显得口拙舌笨,反映迟钝,谈话几乎插不上嘴,大部分时间只是微笑着,默默地望着,充当忠实的听众。
谈到婚姻,金圆圆说:“俺没有结婚,也不打算结婚。这年头傻瓜才结婚呢。把自己拴在一根肉桩上,多不自由,多没劲,多无聊。”
说到前途,金圆圆说:“前途吗?是人们无聊的瞎想今后咋活着。依我看呀,人活着要顾眼下,消受生活。趁着年轻时,要好好享受一番。人活一辈子,不大一会子。青春更是一眨眼儿的功夫。你没见那些曲腰驼背、脸像核桃似的老婆娘吗?多悲哀呀!活到那个份上有啥劲?在年轻时,不潇洒他一回,难道等着成了干瘪老婆娘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媛媛觉得金圆圆知道的很多,对许多问题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而且很现实,很有道理,使她大饱耳福。相比之下觉得自己太幼稚,太书生气了。她附和着说:“你说的很好。”
“你有男朋友吗?”
李媛媛摇摇头。
金圆圆是个风尘女子,在北京漂了近10年。她从15岁起,被爆发户包养,前后换过三四个主。去年她在郊区开了个发廊,理发,洗脚,卖淫三位一体。扫黄声势越来越大,可是她的生意做得挺红火。她尽管提心吊胆,但很得意,也很自信,因为她“有人”,能预先准确地得到警察行动的“情报”巧妙地躲过一次又一次扫除。
金圆圆凭自己多年的经验,很快发现李媛媛很单纯,十有八九是个处子:她的弱点很明显——缺乏社会经验,容易轻信别人。为此金圆圆心里暗自高兴,像恶浪看见一直温柔的兔子,眼里顿时射出了恶毒而喜悦的绿光。
“你在北京上学,得花不少钱呀!一年学费多少?”
“7千多元。”
“咂咂!这么多呀?你的学费怎办呀?”
“我交了全年的。”
“每月的生活费要多少?”
“最少得3百元。”
“母亲能继续供你吗?”
“……”李媛媛摇摇头,眼里涌出了泪水。
“那你怎么办呀?”金圆圆又给了李媛媛几张面巾纸。
“我打算这次国考结束,出去打点工。”
“像你这样要摸样有摸样,要文化有文化的人,不愁找不到工作。你打算做啥?”
“到时候看吧。”
“俺倒有个想法,怕委屈了你。”
“只要能赚些钱,不管脏累,干什么都行。”
“你要是这样想,到我的店里干咋样?”
“那感情好!”李媛媛兴奋地脸上倏地一下出现了红晕,眼睛放出了光彩。
“只是……”
“只是个啥?你怕干不了对不对?”金圆圆似乎看透了李媛媛的心思。
“……”李媛媛点点头,暗自敬佩她这位老同学的机敏。
“这个你别担心,我会考虑的,比如收款啦,烧水啦,整理卫生等,你都能做。”
“那就麻烦你了。”
“说这个做啥?我们俩谁是谁呀?”
“我恐怕得10月中旬考试完才能上班。”
“行。啥时候都行。”金圆圆打开红色真皮手提包,取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用右手优雅地夹着,放在鼻尖上深深地吸了几下,闭起眼睛悠然自得地享受起来,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采,仿佛商人谈成了一笔利润可观的生意。
“那太感谢你了。”李媛媛激动地说话变了嗓音。
车窗外的灯光闪闪烁烁,越来越辉煌。终点站——北京西客站马上到了。
“今晚到我家里住吧,你一个人回学校很不方便。”金圆圆一边收拾旅行袋一边说。
李媛媛看了看手表已11点20了。地铁公交车都休息了,只好同意。
金圆圆借口去洗手间,走到列车门旁,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是俺,客车很快就进站,……你开车来接俺。俺给你带回一个鲜货……保证原装。呗呗。”
从那天晚上起,李媛媛像一只温柔的鸽子失足掉进了狐狸的窝,毫无反抗之力,一时任金圆圆这只狐狸精宰割。
第四十章
阴历8月17,徐静陪着母亲游览了故宫,登了天安门城楼。
徐母在女儿的搀扶下,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兴奋得眼里放着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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