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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县委书记的故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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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下桃峰县时我又见到了桃峰县的地方哲学家郝火明,仍然是一只眼沉凝不变,一只眼燔炙燃烧,他慢条斯理,不愠不火,用三句话给我们和治国书记做了个小小总结:“搞城市建设时人们对和治国简直形成了人身攻击可他建设城市的决心没有变;秀水镇群众把和治国围堵打砸七个小时之后可他和群众的感情没有变;和治国不让大家跑官他自己也不跑官在桃峰县已经呆了九年发展建设桃峰县的信心没有变。这三个没有变,换个人恐怕很难做到!”
叹曰:湖海广矣,而潭水独深。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
6。 秀水镇人赴京上访
过程相似,结果不同,似乎很可以见出执政者的品格。
5月13日秀水镇的部分群众,坐上汽车到省里上访,省公安厅、国土资源厅的领导在接待上访群众时,明确答复说:桃电二期临时占地是合法的,每亩地3000元的补偿费,与全省其它地区征地相比是比较高的,一次性发放四年补偿金是超越政策规定的。每亩地100万元征地费纯属谣言。劫持人质事件严重违法。聚众闹事是不理智的,后果极其严重。
秀水镇人还是咬住那100万不放,过了几天,有人要去北京国土资源部上访。骡子出来后变了样子,不仅不再乘哄大家一起去,还摇晃着方头吓唬与自己要好的伙伴们说:“那个公安局可不是好人呆的地方,我进去过,再不想进去。你们谁想进去,谁就跟上去吧!”
还是舍不下每亩地100万,还是抱有侥幸心理,以为省里的说法不足信,肯定是县里和省里已经串通一气,要想有个公平说法,还得往上头反映,中央不会听县里的。所以5月17日秀水镇一、二、三村委100余名群众,集结起来进京上访。到北京之后,大家也不摸门道,先聚集在天安门广场卖呆,后被吕梁市驻京办事处派人接走了事。
5月18日上午正当桃峰县政府召开全县安全生产工作会议,对全县煤炭等企业的安全生产工作进行全面部署时,在北京的那些上访群众却跑到中央电视台大门前下跪,围堵得中央电视台里边的车出不来外面的车也进不去,约有两小时左右才散去。群众的本意是想请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出面为他们主持公道,结果有记者了解过情况之后,都摇着头走开了。县里得到消息后,除了加派人员去北京做群众的思想工作,正常工作部署并没有受到上访群众的影响,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之中。下午县委又召开常委扩大会议进一步分析全县稳定和安全生产形势,决定召开县、乡、村三级干部会议,安排部署全县“百日大会战”活动,
5月19日下午上访群众有102人再次聚集在天安门广场,结果被北京市公安局天安门分局遣送到国家信访局。翌日,上访群众有140余人去国土资源部围堵,从20日早班伊始,持续到21日中午还不离开,影响了国土资源部的正常工作秩序。针对以上情况,国土资源部、北京市公安局、山西省人民政府、省国土资源厅、吕梁市委,以及桃峰县委和县政府有关领导在上午召开专题会议研究举措。与会领导认为,桃峰县电厂二期工程占地合法,补偿标准较高。上访群众提出的增加土地补偿费用、释放“2·10”事件在押人员的要求是不合理的。并认为,上访的群众行为偏激,属非正常上访,应采取强制措施遣返当地。
中午刚过,国土资源部、北京市公安局、山西省、吕梁市、桃峰县有关领导,决定做最后一次努力,与上访群众进行最后一次谈话,寄希望于最后和平解决问题。反复要求群众选出代表进行正常对话,上访群众心有疑虑,谁也不敢出头,不予配合,仍旧围堵不散。
无奈之下,只好组织各方警力200余名,采取了强制遣返措施。
秀水镇群众上访与承德县群众上访颇相类似,秀水镇群众上访时北京市公安局也当场对王金汝等5名闹事人员进行了刑事拘留,承德县上访群众中的徐荣波也在当时被警方拘留。秀水镇上访村民回去之后,虽然前后被桃峰县公安局拘讯多人,可从始至终,却没有一人被轻易判刑。承德县上访村民徐荣波却在不久后以聚众冲击国家机关罪被判处7年有期徒刑。
过程相似,结果不同,似乎很可以见出执政者的品格。
7。 骡子叛了农民的徒(1)
人们还不听,我就跪下给人们砰砰地磕头,磕得人们着了怕,就都回家去了!
通过多次深入调研,和治国发现,桃电二期开工前镇上并没有提前给村民打招呼,好多群众事先根本不知道。民办教员出身的村民总代表王晓黎说,干部作风武断,涉及上万村民利益的事,事先不打招呼,几个人说了算,这是群众反对电厂开工的主要原因。
基于以上原因,2004年9月初,原秀水镇全套班子被县委连锅端掉,县经贸局局长汪勇被县委书记和治国叫去谈话:“干群关系紧张,根子在干部。为什么手续都齐备,土地补偿按国家政策也是最高标准,为什么还要出问题?就是因为群众工作没有跟上。已经不是计划经济时期,可许多乡镇领导的工作方法没有跟上来。你是土生土长的秀水镇人,对秀水镇有深厚感情,所以决定派你去秀水镇主持工作,争取把输了的这一局再扳回来!”
我注意到2005年12月23日广东省委九届八次全体会议第二次会议上,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张德江也说过类似的话:现在农民上访有相当一部分和征地有关。今天我说三句硬话:今后,征地手续不齐全、不完备的项目,不能开工;没有与农民就征地补偿民主协商、达成协议的项目,不能开工;征地补偿款没有兑现到农民手里、各种补偿不到位的项目,不能开工。我们现在好多事情,问题就出在没有进村入户,没有跟群众说清楚。形势变了,我们的工作方法一定要跟上去。现在不是计划经济时代了,不能什么事都是领导说了算。官僚主义要不得。如果图省事,反倒惹麻烦。补偿一定要取上限,国家规定有最高标准,你按最高补偿标准办不就得了,非要压低标准,少给钱。这点钱在工程中不是大钱,工程单位必须承担这个责任。我们省有好的典型,比如东深供水工程。他们与沿线农民一户一户地谈,谈好了,点钞票,中间没有二传手、三传手。有些工程图省事,把钱给县里,县里跟乡里谈,乡里跟村里谈,村里再给老百姓,过程不透明,即使没有“猫腻”,农民也认为有“猫腻”。今天我重申,经济要发展,社会要进步,路还得修,工程还得上,但是要把握好这三条红线。今后,如果发现谁越过了这三条红线,引发群体性事件,一律免职查处。如果这些事情处理不好,怎么搞发展?广东经济实力很强,我们能办很多大事,我们为什么不把它办好呢?在新时期、新形势下,促进发展、维护稳定,是对我们各级党委、各级领导干部执政能力的严峻考验。不能促进发展、不能维护稳定,执政能力从何谈起?
何以一个南一个北却不谋而合?发人深思。这两个人大小不论,却都跻身于说了算的行列,前者是省委书记,可以影响一个省,后者是县委书记,只能影响一个县。
不管我们承认与否,这都是中国时下一个不可辩驳的现状或曰事实,对此我们用不着讳莫如深。画龙终须点睛,蛇无头不行,当每列车厢还没有完全装上自控动力装置,还需要火车头来拖带长长的一串时,我们别无所求,只期望拖动列车的是一个优秀的车头。
“我父母家在秀水镇住,我从小在秀水镇长大,大家互相都认得。亲戚知道我回秀水镇工作也不好说啥,许多人不理解,骂我是汉奸,是叛徒,称我带的工作队是还乡团。先后发生过3次千人以上群众围堵镇政府的事件。还有人往我父母住的院子里边埋雷管、炸药,扔死狗,威胁他们说,如果我不带上工作队离开秀水镇,就要杀我全家。我个人根本不怕,能咋的我?有个死甚都顶下了?可我怕女儿、妻子还有父母跟上我受连累……我女儿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人长亲,从小语文就好,作文老得奖,往后她说不定还能当个作家……你说她要是跟上我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为人父者,心里怎么受得了?”
为了妻女的安全,汪勇让妻子带着女儿,远离秀水镇的是是非非。自己却天天吃住在秀水镇。国家土地政策所限,无法突破土地补偿普遍偏低的问题,矛盾仍然一直处于胶着状态。转机来自2005年年初,国务院发了一份有关土地管理制度改革的文件,为解决这个矛盾提供了一个新的契机。在上级有关部门的支持下,桃峰县邀请了有关专家对电厂占地进行了重新评估,并与山西国际电力集团公司对征地费问题、一期遗留等问题进行了协商,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把征地的补偿标准由过去每亩地3000元提到了每亩地9000多元。
7。 骡子叛了农民的徒(2)
仍然是“多乎哉?不多也!”离群众期望值尚远,但毕竟是前进了很大一步。群众思想已经有些松动,有了商量的余地。秀水镇选出了204名群众代表,与镇政府三个领导打商量,这三个领导分别是书记汪勇,镇长施甬,人大主席冯永,三个人的名字里边恰好都有一个勇的谐音,所以便成就了一段“三勇舌战秀水镇204名群众代表”的佳话。说舌战那是一点也不过分的,这204人是5个占地村选举产生的村民代表,个个都是村里的人精,连续开了几天大会,汪勇、施甬、冯永,“三勇”面对的是204个大脑的寻衅,204张嘴巴的诘问,其艰难困苦可想而知,三勇个个都争先恐后,大脑高度运转,口舌超载工作,真个也端的是:人人舌绽莲花,个个口吐白沫。舌头起了泡,嘴皮子裂了口子,唇角和嘴缝间,白沫子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白是口沫,红是血水。历时一星期,终于做通了代表们的工作。
先后经两次村民书面表决,同意桃电二期工程上马比率达到95%以上。因204名群众代表太多,又从204名村民代表中选举产生了18名村民总代表,征地过程中的每个重要环节都请村民总代表全程参与,现场见证。征地款分配方案在总代表监督下产生和实施。
冯永为了把征地款送到一家亲戚的手里,前后去了3次,前两次都吃了闭门羹,第三次凌晨两点上门守候,等到早上7点多,明明家里有人就是不开门,终于开了门,进去经过一番家长里短的较量、磨合、沟通、理解,这家亲戚26口人,终于收下了征地款。
“骡子这个人说起来还真的不赖!”汪勇谈到骡子时,咧着嘴巴称赞道,“有人说骡子脑瓜子不机明,可我看骡子这个人还挺义气,能分清是非。只要是他认准了的人和事,他就不轻易改变。那一段,骡子不仅不参与群众闹事,还替镇上做了不少工作,成了我们镇政府工作最基本最有力的支持者之一,群众有一回来闹事,就是骡子把他们拦回去的!”
过后我问骡子,骡子摇晃着自己的方头,不见丝毫扭捏和不好意思:“能咋的,都是同村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打小小都认识。有些没脑筋的人,听信别人瞎说就起哄,找镇上领导的麻烦。我也不能打人吧?只能说给人们不要信别人的瞎说,公安局那可不是好人呆的地方。人们还不听,我就跪下给人们砰砰地磕头,磕得人们着了怕,就都回家去了!”
“人们不光骂镇书记是汉奸和叛徒,”骡子毫不讳言,“也骂我是汉奸和叛徒哩!”
“那你是怎么想的?”我笑着问骡子,“这叛徒汉奸好当吗?”
“叛徒要看他叛的是哪个徒?”方头自有方头的哲学,骡子凿凿言曰,“和书记和我说过,农民不能因为是农民就总想让人们原谅自己,农民要想让人瞧得起就不能老是拿自己的无知原谅自己,不能得寸进尺,不能动不动就打砸东西。我赞成这话,就叛了这个徒了!”
“听说你老给和书记打电话,”我问骡子,“还给他写过诗?能念给我听听吗?”
“从工地那会儿通话就开始了,”骡子舒眉展眼地笑,一脸坦诚。“他对我好,有事没事就给他拨个电话,也不要他非接我的电话,不忙时他就和我聊几句。有回夜里梦见他,我就写了一首诗:昨晚梦中见到你,骡子心里很欢喜,梦里和你见一面,哭死青鱼则。”
后一句无论如何听不懂,好在当时已经请教过当地人,并且录在后面备查,查过才知道“哭死青鱼则”竟然是方言“酷似亲与子”之误,真让人哭笑不得。
“我父亲他去得早,”骡子解释说,“和书记他是父母官,和我就像父亲和儿子的关系。”
那天,骡子的诗和他的解释,引爆了满屋子的笑声。
8。 桃电二期开工
都怕人家搬上走,骡子歪着嘴笑,现在开工了,搬不走了,人们高兴!
2005年8月6日终于迎来了桃电二期的开工。
为防患于未然,确保开工典礼的顺利进行,心有余悸的相关部门和领导协商决定,秀水镇群众一律不得进入典礼现场。和治国得知这个情况后,很生气,他说:“要相信我们自己的群众,不仅要容许秀水镇群众进入会场,还要诚心诚意欢迎群众自由出入会场,和我们一起庆祝桃电二期这来之不易的开工典礼,这是群众和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啊!”
开工那一天,曾经的闹事梁山,如今的典礼会场,彩球高悬,彩旗飘扬,到处洋溢着喜庆气氛。上午11点钟,桃电二期工程开工典礼仪式隆重举行,代省长于幼军、省政协主席刘泽民、省人大副主任薛军、副省长靳善忠、上海市副市长胡延照、省政府秘书长李政文、市委书记郭睿、市长聂龙玉、县委书记和治国、县长连三元等省、市、县领导,桃电二期项目投资方山西国际电力集团有限公司、中国华能集团公司、山西焦煤集团以及其他有关同志出席,开工典礼仪式由山西国际电力集团有限公司总经理金刚主持。副省长靳善忠宣布工程开工。市委书记郭睿在开工典礼上讲了话。他说,相信在省委省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在项目单位与吕梁市的共同努力下,桃电二期工程一定能够建成一流工程,精品工程。
新华社、《 人民日报 》以及各大报都报道了桃电二期开工的消息。
“人们都已经收下人家发的占地钱了,”骡子晃着他那个方头告诉我说,“也都知道那100万是虚说的,还闹个啥?县里和镇上嘴皮子也快说烂了,人们都没脾气了,许多人也都后悔以前做下的事,觉得无知,没意思,想表现一下自己的不好意思,人人都是实诚和平善的多。好多人都去看红火,敲锣打鼓扭秧歌,跟过节一样。有人手里还拿着些旗旗,还有人买了焰火放起,算是夹道欢迎。大红纸上还写的有林主任的一副对联哩!”
“那些天我在秀水镇包点,”在场的林小明解释,“开工前一天我写了副对子:一番曲折,始终不渝爱民情;几经艰辛,风雨彰显公仆心。大家说编的好,就有人拿去写成横幅打了出去。新华社一位记者看了挺感动,说,从阻挡开工到敲锣打鼓,这是解决发展中矛盾的成功范例啊!这个记者后来还给中央写了个内参,他谈到的一些观点和你的看法差不多。”
心里都怕人家搬上走,骡子歪着嘴笑,现在开工了,搬不走了,人们高兴!
说的当儿,便听见“嗵、嗵、嗵”几声炮响……
9。 和执政者说句话(1)
看起来好端端的一筐土豆,细察时,却发现筐中的每一个土豆都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竟然没有一个是完好的。
我看到过一张于幼军和我们和书记在桃电二期开工典礼上的照片。照片上体魄雄壮的于幼军将我们清瘦的和治国对比得愈加干巴,两人都穿着白色的短袖衫,于幼军脸上挂着他所特有的于氏微笑,我们和书记脸上也挂着他所特有的葛氏微笑,对话很有趣:
于幼军问:“这是什么炮响?”
和治国:“是群众在放炮庆祝开工呢!”
于幼军笑道:“过去可不是这样的,一响炮,老百姓就会集中起来!”
“是这样,是这样!”和治国笑着点头,只是秃头上没有了往日的闪光,因为在这个太过正式的场合,我们和书记害怕自己的秃头太亮,会与太阳争辉,所以特意戴上了发套。
市委书记聂龙玉告诉于幼军说,有一次和治国在杭州市机场候机时,恰好歌唱家刘欢一行人在杭州演出返京,也来候机,机场有人认出刘欢,纷拥上来让刘欢签名,也有人拥向和治国,说:“上次请葛老师给我签名没有签,这回一定要给我签上!”和治国急忙否认说:“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葛优!”慌忙通过安检进入候机大厅,摆脱了粉丝的围追堵截。
于幼军便笑着追问和治国可有此事,和治国只好点头称是。于幼军马上批评他说:“你跑什么?这样就不对了嘛,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不给人家签名?照样可以签名嘛!”
说完了,连自己也忍俊不住,笑出声来。从此不再互忘于江湖。
众人都笑,聂龙玉笑着打趣说,“省长说得对,为什么不签名呢?为什么还要买个头套戴上?知道的人明白你是为外出和开会时避免被人认成葛优的尴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怕人看你的光头。说真的,你套上这个头套,我都差点不认得你了呢!哈哈!”
于幼军在山西勾留不长,最大一件事就是一路走一路骂关停近5000家小煤窑。无庸置疑的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山西人都支持这个举措,那些小煤窑张着东歪西斜居心叵测的黑洞洞的嘴巴,也不知鼓起了多少为富不仁者的腰包,浪费了多少不可再生的国家和人民的资源,拉拢和腐蚀了多少原本想做一番事业的公仆,破坏了多少人文生态、污染了多少自然环境、草菅了多少条人命。这些无处不在的数量相当庞大的癌症一样顽劣的非法小煤窑如果不动大手术,就不能够彻底关停,关不掉它们,山西的心腹之患就不能痊愈,回采率低下、资源浪费严重、矿难事故频繁、污染环境、破坏生态的老旧格局就不可能打破,矿权改制就只能说是完成了合法的一半,而非法的一半仍然存在。人民思治之心久矣,对来自一南一北两个地方、一中一地两种来头、一纵一横两派风格的两位三晋主政者,灼灼于目,心存厚望也!
以我的经验,人心没有那么坏,山西人尤其是这样。过去我写单一的环保时,远远望去见到的是一片让人痛心疾首的污染和破坏,觉得捡到环保这只大筐里的都是坏人坏事,满眼都是为富不仁的现象。待到写这本书,原本也是要写环保的,只不过不再是远远地瞥一眼而是细细审视,把满筐的坏土豆全部倒出来,一个一个深入具体地过目详察,竟然发现具体到每一个土豆都有可取之处,剜一剜坏了的地方,削一削发绿的老皮,都可以当粮食吃。
这才发现,一味的痛心疾首没有用,换一个心态和视角,却可以变坏事为好事。
人心也没有那么好,这也是我的经验,山西人更是这样。看起来好端端的一筐土豆,细察时,却发现筐中的每一个土豆都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竟然没有一个是完好的。山西人好比土豆一样,就是那个样子。曾经的厚道已经离山西人远去,华商的诚信和精明也随着时代而更替,剩下的是急功近利和捡到筐子里都是土豆的想法,多乎哉,不多也,不捡何为?
让捡和不让捡是不同的,真不让捡时就真的不捡了,再另想生财之道,山西人有这个自律,怕的是让这个捡不让那个捡,山西人吃不起这个亏。打一竿子走了和一竿接一竿地真打也有所不同,怕的是东一竿子西一竿子地乱打,我不结枣了,他却还在结枣,这个气生不起。觉出真打和痛来时,就真的不会结枣了,山西人要这个脸,也受不起那个真打。
9。 和执政者说句话(2)
人文生态的恶化是导致自然生态环境恶化的最直接最根本的原因,人文生态如果全面好起来,自然生态环境也会随着好转,这是因与果的关系。还是人的问题,不是抽象的人的问题,而是具体的人的问题,是一筐土豆和具体每一个土豆的问题。最大的土豆是关键,那个一筐之首的土豆,名字叫做地方“官”,也可以叫地方执政者。中国是个大库房,全是大大小小的筐,筐里有大大小小的土豆王,组长是最小的,组里的土豆都听组长的招呼。招呼不住大大小小的土豆王,就招呼不住大大小小的筐里的土豆们,还是个执政土豆的问题。
多几个我们和书记这样的土豆王,似乎,也不失为一种权宜的方法。
10。 把民主交给代表
好一个民主!好一个满票!好一个道理!好一个和治国!
我三下桃峰县时,已是半年后,半年时间桃峰县变化之大,让人吃惊不小。似乎到处都呈现出一派祥和兴旺的气象。和治国继2003年党代会全票当选为县委书记一职,2006年的党代会召开之前,商量选举办法时,有人说:“现在好多地方都实行了新的选举办法,省略了选举同意的这个繁琐过程,选票发到大家手上之后,同意的不用动笔,不同意或是改写他人才动笔,这样省事一些,也更加有保险系数,建议桃峰县党代会使用这个新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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