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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饯小宫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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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老当家在城外,您要订大樱桃得去庄子里找他。”
    大空扭头望向石榴。石榴扬鞭子往空中狠狠抽了一下:“六福,叫小槐子。”
    鞭尾带着嗖嗖风声打在地上,腾起一溜浮尘。
    “石榴?这就给您叫去。”应门六福忙不迭地关了门,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才家主还在廊子底下聚着他们千叮咛万嘱咐呢,一眨眼,得,正主打上门来了。
    听到小槐子三字,大空总算弄明白这里是二空家。主人脸色看上去似乎很生气啊。他跑到石榴身边问:“主人,您要抓二空回去当男奴吗?算了吧,天竺那么远,他住在中原更好。”好不容易才赶走二空,可不能再接回去越了他位。
    “少说话,多办事!一会儿我叫你打哪个你就打那个,看仔细了,别打到脑袋上。”石榴阴着脸,根本不搭理大空问题。
    小槐子正坐在屋中静候大驾。这会儿听到六福报“那位已经在门外头啦,还带着一个胡人打手”,他亦深呼吸一口气,将手里攥着一叠纸朝屋中诸人晃了晃,一字一句警告他们:“一切按先前演练过来。别怪我给诸位先撂下狠话!如有出错,军法处置。”
    六福战战兢兢地看着小槐子把他们身契折好收进怀中。身契啊……虽然住在姜家自由又快乐,是真正一大家子人在过生活,但从律令上来说,奴婢贱人,律比畜产,那叠子纸意味着他们劳动和性命都完全归姜槐所有。
    “都听清楚了吗?”姜槐没笑,神色严峻,一如在军中。
    外头是桃红柳绿春天,他这话一说出来,屋里顿时变作了冰霜刺骨寒冬天。十几个留在宅中宫人们诺诺,一迭声答应着听清楚了。
    “备马。”姜槐伸手捏了捏脸,尽力往嘴角两边堆出笑容来。
    一直在等这一天,也一直在预备这一天。该来总算要来了,石榴……姐姐。
    姜家大门再次打开,四五个穿戴整齐原太监们先走了出来,有手捧食盒,有提着银瓶。其中认识石榴人便点头笑笑算作打招呼,石榴没动,老同事叙旧先搁到一旁。她是守在这里狩猎母狮子,只对姜家那对新夫妇感兴趣。
    她想问问新妇,长安这么多男人,为何要将庚帖递到姜家。一个五品都尉,长安城里扔朵花儿都能砸中十来个。非得下手去钓姜槐来当金龟婿?!不要脸,若非使了见不得人龌龊手段,怎能撼动她小槐树!
    她想问问罗公公,明明已经同意娶她进门,为何换成了别人。哪怕她清楚将来若无所出时,罗公公必会为儿子别宅置妾好延续香火。可是尚未成亲,也许我也能养出个大胖小子啊。罗公公,您是老人家了,为何出尔反尔……
    她想问问七娘,问问陈皮,一大帮子人守在小槐子身边,就由着外人把她这个自己人给推出门外?二十个人,就算三人一排站成墙也有六层厚,挡不住一个小三?
    她想问问小槐子,翰海边儿上说话被大风刮跑了?洞房完还没满一年呢,就被小三洗脑了?我刁蛮霸道?很好,我刁蛮霸道!今天就挥鞭子刁蛮霸道一回,先鞭你那“温良恭顺”勾引了你新妇,再鞭你这“会对我好一辈子”薄情寡义负心郎。姐姐我有是银子交罚款,不怕聚众斗殴闹上公堂!
    姐姐我除了银子多,护身符也比你多。鞭完了看看心情,心情好呢就了事;心情不好呢,天女牒一亮,“二空”这个逃奴,扔回纥劳动改造去。
    除非你被皇上或者公主看中选进了控鹤府,我奈何不得。否则,门前受我八百鞭!
    石榴握马鞭右手因愤怒而微抖着,手心沁出细汗。
    大门里又走出来几个旧宫女,都是熟悉面孔。六福牵着马跟在后面,还冲石榴笑了笑。石榴抬头,目光越过六福肩膀,直勾勾盯向马背上那个人。
    那人衣裳簇新,面色红润,笑容标准。
    石榴仍旧没动。她在等小槐子先说话,喏,先给你机会陈述和辩解,省得怨我。
    姜槐满面春风,在马背上朝石榴作揖:“姐姐,槐正要携内人游春去,同朋友约了申时相聚。姐姐远道而来,本该为姐姐整治一桌酒菜接风洗尘,只是今日有约在先,恐不能够了,改天吧。铺子可还满意?”
    小槐子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切,石榴一声一句听得咬牙。大空站着,目光闪躲不定。
    “不解释吗?”石榴听来听去没听到重点,直接问。管你游春还是游水,少废话。
    “姐姐,槐已经解释过了啊……槐遇到了更值得喜欢和珍惜人。就像爹果园子所种樱桃那样,姐姐是最先红了小樱桃。槐年少不更事,摘了小樱桃尝时,觉得酸甜可口,便以为这是春天里唯一好吃果子。”
    “后来槐发现林子里还长着大樱桃,更美好,甘甜异常。因此不再迷恋旧日滋味了,禀过爹爹,将她明媒正娶抬进门来。仅此而已。”他骑在马背上,微笑注视几步外石榴。
    “小槐子,你被狐狸精勾引了,醒醒吧。她是不是偷偷给你下过药?我们生死交情,岂是说抢走就能抢走。你不必拿这些话来搪塞我。”石榴压根不信。
    小槐子一口咬定是他先看上对方,石榴直摇头。出鞭子也要先鞭罪魁祸首。
    一匹灰毛驴踢踢踏踏跨过门槛,载着一位戴帷帽华衣妇人走了出来,紧紧贴在姜槐枣红马旁。那妇人低着头,似不胜娇羞。
    这就是新妇?好,猎物齐全了。石榴转眼珠扫扫巷中渐渐围聚到一旁看热闹过路人,毫不客气地扬胳膊在空中又挥了一鞭。
    “啪!”鞭音砸在土地上,惊了门前那一众老熟人。
    “兀那骑驴小三,戴帷帽遮住丑貌看唱本呢?甭看了,今天这巷子里不唱‘妲己乱宫’,要唱就上一出‘三鞭回两锏’。哦,不对,是三鞭回太监,余下七百九十七鞭便宜了剩下那一锏(音同贱)。老实交待,你给他用了什么邪物。”
    “啪——!”石榴手起鞭落,照旧往空中抽去。这是第三鞭,战鼓敲过三遍后,战士便要挥着刀向前冲锋了。事不过三,趁我还在挥空鞭子,有什么要说就解释吧!
    然而那个华服妇人除了往姜槐身后躲闪外,一声也没吭。
    呦,伪装小白兔博同情?石榴嗤之以鼻:“你夫君说你是大樱桃、我是小樱桃。可惜啊,姑娘我姓石名榴,皮韧籽多忒实在,沉甸甸实在。拳头大石榴砸樱桃,那是一砸一个准!”
    “姐姐,我们要游春去了,您多保重。”姜槐拱拱手,打算带着他新妇离开。
    石榴左手一松,钱匣子落在地上,滚出一地白花花银子。旁边围观路人虽有那贪心想占便宜,但这姑娘正在盛怒骂街,旁边又站着打手,唯有袖了手继续看热闹。
    “父老乡亲们,我男人被她抢了。这些银子,买今日八百鞭。您爱报官衙就报去,若肯留下来喝声彩呢,一人三百钱,街上倒碗好茶喝,决不亏待诸位。”石榴伸手指了指地上钱,令大空将银锭装好,铜板散于众人。她不但要行贿官,还要行贿民来壮声势。
    那些熟识罗公公邻里意欲站出来为姜家说句话,但清官难断家务事,姜家又常闭着门,这妮子连当官儿小姜都敢惹,也许她家官更大……他们也都接过铜板噤了声。
    “姐姐,您该祝福我们。”小槐子挽着缰绳,很诚恳地望向石榴。
    石榴别过头去,叫大空:“谁拦我就抡棍子上去砸谁,砸死了算我。”
    同为宫人,她深知这些宫中人一个比一个精,没人嫌自己命太长。瞧,精壮回纥打手摆着呢,谁不怕死就来拦吧!
    几个收下铜板闲汉开始为石榴卖力起哄:“好——哦哦!”
    门前旧宫人们果然往后退了小半步,惶恐地望着小槐子:演练时可没这一幕,咋办?正主大姐火气冲天,要动真格拼命,咋办咋办,您倒是给个命令啊,别回头还没等到您上军法,石榴早把俺们给就地处置喽,没处喊冤呐。
    “都给我让开!”石榴右手握鞭,左手扽直鞭梢,高声喝路,一步一步往前走。
    小槐子伸出胳膊护住身后人,苦苦相求:“姐姐,您何必呢?强扭瓜不甜,弟已是有妇之夫了,非要动鞭子伤了和气么?”
    “让开!下一鞭子才是你!”石榴怒吼,举起马鞭蓄力要向那伪白兔小三抽去。
    鞭子嗖嗖割裂空气,眼看就要落在皮肉上开开荤腥,忽然打了个卷儿,被横□来阻力震反,在半空折回。“啪”,噬咬在石榴胳膊上。
    火辣辣痛意瞬间激得石榴眼里含了泪。她懵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仰起头,让泪水悉数倒流,不愿滚落一滴。抬手抹尽,眼角中看到是小槐子马鞭正停于她面前。
    他为他身后人出手阻挡了她鞭子。不但挡了,还反作用了她鞭子。
    敢挡我马鞭?石榴抹净泪水,怒气又腾起几分,再次扽直鞭梢。
    “姐姐,您不能打她,她有身孕,惊不得。”马背上人亦红了眼眶。
    “你……”石榴脸上刷地失了血色。
    小三有身孕小三有身孕……这才刚过三月初而已,上元节成亲,这么快就有了……小槐子从回纥赶回长安算着日子也不过在上元左右时候,这会儿诊出喜脉,身形也不臃肿,那便不是奉子成婚,是名正言顺婚后珠胎。
    自己天天祈求小宝宝,却被别人怀上……好吧,孩子是无辜,我可以不打她。石榴定神,复又扬鞭朝小槐子抡去。
    “替她受过吧。”哑然声嘶,用足了全身力气,双手握鞭,高高举起。
    “石榴,别打他!”那妇人掀开了帷帽,连声叫着。
    熟悉声音,熟悉面庞,熟悉到化成灰也能认出彼此——老闺蜜。
    陈皮、毛驴灰姬、小槐子、大樱桃、身孕……一系列熟悉不熟悉字眼在石榴眼前飞来舞去,“嗡”一声,急火攻心,她耳鸣了。
    马鞭颓然脱手,鞭身扭曲着,无力地跌到地上黄土褐尘中。
    是呵,他们也是一个宫里青梅竹马从小混到大男女,小槐子以前就爱给陈皮跑腿买这个买那个,还从来不收辛苦钱。她确实比我更听话更丰腴,又有一手好厨艺。
    石榴耳中嗡嗡响着,脚下发虚。她指着小槐子腰间系着蓝田玉,问陈皮为何要挖她墙角:“陈皮,难道你不认识他身上玉镯么?我东西。”
    “石榴,我没主动勾搭小槐子,真没有。”陈皮慌慌地对石榴说。“石榴你要相信我啊,她们都可以为我作证,我不是那种贱人,石榴,信我!”
    “我信你。”石榴转向姜槐,指着他问:“那么是你禽兽了我闺蜜?”
    他在马背上握住陈皮手,缓缓答道:“不错。我们日久生情、两情相悦、如鱼得水。她……照顾我很周到,心思也细。你所给我,她都能给我,你不能给我,她也给了我。姐姐,我在沙场出生入死这些年,累了,也倦了,只想要现在和和美美生活。”
    “你负了我。”石榴伸平胳膊:“大空,牒。”
    大空忙从怀里掏出绸缎包裹着天女牒,展开放在石榴手心,在她耳边小声说:“主人,您别生气了,空奴会一直在您身边好好服侍您。回纥那么多男奴,您何必计较这个二空。赐福给他们吧,主人,您是整个翰海最慈悲人。”
    石榴展开天女牒,这是她在回纥辛辛苦苦筑好燕巢。也是她在中原最强有力护身符。耳中仍在轰鸣,大空余音不断回响着徘徊在耳膜上:“您是整个翰海最慈悲人……整个翰海最慈悲人……最慈悲人……”
    细究起来,她从未有机会对陈皮说起过自己跟小槐子不正当关系,也许陈皮只当他们是感情很好宫女姐姐和都尉弟弟吧。何必拆散这一对小燕巢,孩子没了爹多可怜。
    “陈皮,我祝福你。谨防下一个樱桃,前车之鉴。”石榴收起天女牒,走到灰姬前面,拍了拍它脑袋,踮起脚,轻轻拥抱她老闺蜜。
    陈皮哆嗦着接受了石榴拥抱,握着她手不停叮嘱:“石榴,找个更好郎君。你是我亲人,我希望你好,要好好!”
    耳中回响起“要好好……好好……”
    石榴笑笑,抽出手往后退了两步,望着高高在上小槐子,淡淡说道:“姜槐,你负了我,我不会祝福你。”
                  东市西市
    专家们研究出来过一项结论:人类百分百爱情存活期只有十八个月。
    抛开一系列复杂取样和测试过程,那种被命名为“爱情激素”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分泌物将在热恋后慢慢递减至正常水平。否则它会“物极必反”损害人体机能。因此,从生理上来说,一年半是个极限。
    “……秋天有三个月,冬天又三个月,加上今年春天和去年夏天,整一年。那么我还有六个月才能脱离这该死爱情激素。”石榴托腮,对桌上饭菜毫无兴趣。
    “大空,告诉我,这件事不是真。”
    “主人,它不是假。”
    不是假——是假——假————耳鸣真难受。石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吃没喝。耳鸣和姜槐打击一起折磨着她,夜不成寐。
    晒了一宿月光,脑袋都要木胀胀地晕掉了,眸子却明亮不输织女星。石榴坐在窗前盯着夜空,期待着能遇到一颗流星。
    “都说对着流星许愿最灵验,如果今夜有,请灵验一回给我看看。”石榴坚守月色,天上这么多星星,不指望大熊星座力量了,随便来个什么小陨石都行啊。
    守到天亮,流星半颗也没出现。她黯然垂眸,接受了“她男人成了她老闺蜜男人”这个残{书酷{网 又残忍现实。
    拿冷水擦了一把脸,石榴推开门,打算喊店小二上早饭。门一开,倚在门边大空失去支撑,一下子没靠住,跌进屋中。
    “您醒了?”空奴揉揉眼睛,从地上爬起来。
    “你没回屋睡觉?”石榴惊讶地问。
    “守门,怕您半夜需要我。”空奴也顶着黑眼圈。
    这是他第一次没在石榴面前称自己为“空奴”。
    石榴没留神大空言辞间细微变化,让他坐进来一起用早饭,顺便交待给他需要去办事项。生活还得继续,长安居之不易,不能坐吃山空。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被石榴安排下去,仿佛昨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们只不过是刚刚抵达长安正常行人。饭毕,石榴搁下筷子,告诉大空:“不用着急,你先回去歇足精神再出门。办不妥时回来等我拿主意。”
    “我一定会办好。”空奴揣好银子,替石榴撤了碗筷。
    “如果他们漫天要价,只管翻番地往上加,有钱能使鬼推磨,十万钱也不过百两银子而已,务必要买到。” 石榴趴在桌上,目送大空回屋休息。
    负心之人,不能就这样放他逍遥。
    孩子无辜,不想伤到闺蜜陈皮和她腹中胎儿。
    所以她得做点什么。哪怕仅仅为了白天忙一些、晚上好安稳入睡。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我曾以为帝王三宫六院,是这世上最不该接触男人。然而郡王未曾伤我,小槐子,你却伤了我。生死都经(书)历(网)过了,却抵不过温良恭顺四字,你当我没对你乖巧过呀?真是好笑……”
    通宵燃着蜡烛已熄了,淌出许多烛泪,凝满了铜座。石榴伸手将蜡烛取下,按在桌上掰成两截。以前那个混乱夜里,她曾折断红烛对他说:“攻石榴者,如此烛。”
    “弃我者,亦如此烛?也罢也罢,弃就弃,人生不如意十常**,权当遇上那**之数。我亦有过错,该带他赴战场,哪怕瘸了也还是我男人啊,现在可好,人恢复了,更有条件拈花惹草。”石榴怅然:“被攻了没被娶,我亏大了,得好好从别处赚回来。”
    只花了半天工夫,石榴手里便多出两张地契。一份是她新置宅子,在热闹繁华西市之中,与东市姜家隔了半座城。另一份是她新置地产,在姜家对面。
    “你是新掌柜,替我存好。”石榴将第二份地契交给大空:“每月一次到西市交帐即可,经营上不用担心,我会写信去向王翰求几个得力伙计。”
    在客栈等到哑师傅之后,石榴正式入住西市新宅。从此你东我西,立场分明。
    “师傅,给徒弟做一坛子酒枣吧。”她将银钱全交给哑师傅掌管,自己从市上搜罗了几坛好酒,央哑师傅为她制酒枣,醉相思可解一切烦恼呀,至少能睡上三天。
    哑师傅摇摇头,小半年未见,这还是她那个得意门生吗?她翻过石榴右手去拗,手指僵硬且消瘦,指甲也不再泛着健康粉红色光泽,肤下血脉清晰,怎么瘦成这样!
    “我得靠它睡,您就酿一次吧……师傅,徒儿夜夜难以入眠,每熬到天亮时勉强迷糊一会儿,一两个时辰又醒,反反复复日夜颠倒,头痛欲裂,苦不堪言。再这样下去恐怕徒儿天天拼命往嘴里塞肉也养不胖了。”石榴无奈地揉着太阳穴。
    原以为做些事让自己忙起来会累到自然睡着,可情况比石榴预料糟糕许多。大空那边都募齐泥水匠准备破土动工了,她还在被失眠困扰。
    哑师傅叹着气,问清楚石榴已经五六天没睡过囫囵觉之后,独自去了一趟药铺,回来为她蒸下一笼黄澄澄米糕,面粉中掺着酸枣仁,往上面缀了新鲜樱桃,递给她吃。
    “管用么?分量没有问题吧?”石榴端起米糕仔细嗅,这就是传说中行走江湖必备******味道?完全嗅不出来异味。但哑师傅确掺了药物进去。
    得到师傅肯定答复,石榴很干脆地拿筷子挟走糕上小樱桃,看都不看直接扔了,然后大口咽下米糕。糕很暄腾,嚼起来也无异味。
    “师傅,这样好技艺,您怎么不传授给徒弟……我想学!”石榴将那一小笼米糕全都吃尽,跟哑师傅抱怨了一会儿,便安心地洗漱干净躺到床上去等待药效发作。
    师傅最厉害了……石榴终于恬然睡去。
    那分量捏不轻不重,那药效发不急不缓,那味道是稷米淡淡香气,哑师傅给她带来了一个安逸梦境,梦里只有蓝天、白云、碧草、微风。
    哑师傅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背,睡吧,睡吧,孩子,糕里面不仅仅有助眠药,还有致幻草。皇上戮了王皇后和萧淑妃,夜里睡不安稳那几年,也曾传过这些膳食。为师调这糕饼有分寸,你放心。美美睡一觉,什么都过去了。
    这座紧邻着热闹西市宅子也渐渐花团锦簇地热闹起来。
    哑师傅做主,将里里外外全种上了花草,又雇人在庭中凿池垒山,买下邻近院子打通作为后园遍植枣树,彻底实现了她在闺中时对庭院所有设想。
    “师傅,您园林审美跟您蜜饯手艺一样令人叹为观止……”当看到哑师傅把整个院子全部填满,像蜜饯房里柜子那般划分成格子,连甬道都没放过时,石榴没忍住,一口茶差点呛住:“我们难道踩着兰花出门买菜么?没处下脚了,师傅。”
    哑师傅摆手让石榴该干嘛干嘛去。她要把几十年青春岁月给补回来。再不抓紧,这辈子就没机会了。
    石榴只得搬了小凳子坐在廊下,拿西市里买来各种护肤膏脂往手上胳膊上抹。一边感慨着“张骞真是个伟大人啊!从西域带回了这么多好东西”,一边贴了满脸黄瓜片,坐看她师傅返老还童徜徉于花丛之中。
    在哑师傅眼里,她徒弟那些稀奇古怪护肤举措才叫叹为观止。黄瓜是菜,能抹脸?肯定不如神仙玉女粉效果好。石榴不肯听,且随她去吧。
    转眼就到了谷雨。
    谷雨这天,西市里一日既往熙熙攘攘,唯一跟平常不太一样是,酒肆茶楼之中最热门话题变成了东市那边奇闻。
    “……哎,你说得有多大冤屈呀,啧啧,全给砍了。”一位客人就着老醋花生在喝小酒,跟邻座一起议论才听来新鲜事。
    邻座连连摇头:“我觉得那人得进衙门,没树怎么遮荫凉。”
    另一位客人也凑过来,自称颇有内幕:“先买后砍!在下昨日从东市过亲眼所见,砍一棵,补两棵,端是大手笔。那边儿县丞怕是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抓他进衙门。木材又都散与邻里,人人争着去砍哩。”
    店小二消息最灵通,趁着添酒倒茶空当,点头哈腰来讨外快:“客官,您要打听点儿什么?十文钱包您满意。”
    “讲讲东市怪事。”客人大方地摸出铜板给了小二。
    店小二便把自己所闻添油加醋跟食客们讲了一遍,原来这根源在于东市边儿上新开张了一个酒肆叫“肯德姬”。要说吧,那胡人掌柜着实没眼光,酒肆嘛,自然要开在最热闹地方。可他倒好,不在东市旺地选址,偏买了处民宅推翻重盖,离那繁华之处隔着好一截。
    “这算什么?不值十文。”有客人敲了敲桌子。
    “您别急,还有,还有!小先去温上酒。”店小二麻利地跑了一圈,重新回到桌边,继续讲下去:“那东市怪事其实有三大异处。”
    店名叫酒肆却不卖酒,让人奇怪。
    酒楼上横着大字两行,让人唏嘘。
    胡姬都在桌子上跳舞,让人咂舌。
    “嘿,诸位客官,您要是想瞧稀罕,先从我们店里拎上一坛子好酒呗。去了那边可没喝。”店小二趁机向几位客人推销酒水。
    有胡姬在桌子上跳舞话……众人不免心动。猎奇与猎美是酒肆里永恒话题。
    “咱们往东市转转去?”一位客人提议。
    肯德姬酒肆就盖在果园姜家正对面。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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