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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升妃-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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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里？没问题吗？”萧潇扫视周围一眼，发现自己站在场内偏僻的一角，身边的落月、水木、小环她们早被布置到宫殿的其他地方，此时身边无端端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鸿颜深深看着萧潇，手不由自主就抓住了萧潇的手腕，语带哀求：“不要上去。”
萧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被愤怒遮了眼，差点冲上去搞破坏，心下又凉又怕，反握住鸿颜手背，焦躁不安道：“我不去，不去，刚才气过头了，可是那些秀女居然……”手下出了这么个人才，让萧潇能说什么？欣慰？自豪？萧潇感觉自己就像马戏团里的小丑，手下演杂技的人鱼龙混杂，一旦搅混了正事，她绝不会放过！
鸿颜看见萧潇举起的另一只手上，那只崩缺的舞鞋，心思急转，暗自叹息：“别冲动，皇宫的水太深了，我们管不着。”
萧潇点点头，手还是颤抖的。从前，似乎黄天云也对自己说过宫里水深的话，结果没放心上。吃了好多亏。过了片刻，萧潇觉得这样跟鸿颜面对面说话太显眼，就转过身去，遮掩着嘴角苦笑道：“对，就算我有本事，也没有权势，根本趟不过后宫这趟浑水……我这是何苦？”
鸿颜安慰地握了握萧潇的手，心里却酸涩不堪，心下黯淡的同时想着：萧潇果然对夏侯天桓有情。
虽然不知道夏侯天桓为什么没有给萧潇一个名分，但是萧潇明明白白表现出来的妒意和希冀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想要一个名分。想成为一宫之主，想掌管夏侯天桓的后宫，不就是想当那一国之母的意思吗？
可是没有身份地位的宫女。就是跟黄莺一样而已，终其一生陷入后宫泥沼里不可自拔，也得不到多情帝王全心全意的宠爱和照料，生下的孩子因为出身低贱的母亲而得不到父亲的姓氏，在宫里仿佛只有受尽欺辱的未来。
“潇儿。和我在一起不好吗？”鸿颜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萧潇以为鸿颜自言自语。
夏侯天桓目光落在场中央，实际上眼角留意着场边上那个几乎被背景同化的身影，注意到侍从接近萧潇怎么也不离开的时候，夏侯天桓的心情可谓极差。
这个时候秀女的展示也要结束了。最后一个秀女在临摹一幅字帖，夏侯天桓不耐烦地挥挥手，场中央帮忙研墨的宫人便收走了秀女未完工的作品。
和威武太后一番交流。夏侯天桓敲定了决胜的六个秀女。
换掉展示才艺的舞服，秀女们正正经经穿着颜色、款式各不相同的宫服一列站好，在李福的宣读下，点到名的秀女出列一步，羞红的脸颊彰显激动心情。这一刻秀女忍不住抬头看向坐在高位的夏侯天桓。
夏侯天桓生的英俊，五官眉眼刚中带柔。不苟言笑的时候显得冷酷，敛神的眉眼十分带味，恰恰是露出一丝笑意时，最是动人迷情。莫怪相处久了，萧潇也被勾动了心思。
“他生的俊俏。”鸿颜凝着萧潇，诱导道。
“还行。”萧潇脱口而出，但回过神来，却拐弯宽慰道，“小刀你可比他秀气多了！”她说的轻巧，其实背后一阵冷汗直流。对夏侯天桓这些不正常的心思，着实该扼杀了。
“那以后只看着我，不比看他了。”鸿颜眸色黯淡许多，却坚持引她一个不实的承诺。
萧潇不答，倏尔一笑。想着这些，她神情一怔，竟有些舍不得移开视线。鸿颜将她灼灼的目光看在眼里，心中犹如千刀万剐般难受，只有攥紧手心，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萧潇明白自己的执着。
“嘶……”萧潇手心一痛，却不曾挣扎。
手中是鸿颜温热的掌心，远远的那头，则是钦点秀女，为自己后宫扩充的帝王。
这个距离，足够了远了。
许久之后，殿选结束。除了跳舞崴了脚的秀女，落选的五名秀女收拾包袱回家，以后该嫁人的嫁人，甭管是找着如意郎君还是政治联姻，是安于现状还是不甘心，都算是有个好前程的大家小姐。
崴了脚的秀女出宫后会面临什么，萧潇不敢说，却是不大好的了。
反观六名成功晋级的秀女，那个清丽脱俗却城府深深的秀女，不出意料地被夏侯天桓钦点，成绩在六人里可谓拔尖。
“李公公。”萧潇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威武太后和夏侯天桓已经早早离场，此时还有不少宫女太监留在这里清场，两人私下虽不讲礼仪，当着外人的面还是得做足。
“既然殿下已经决定人选，你我多说无益，往后小心伺候这些贵人小主。”李福绷着脸，尽量装作教训的语气道。
萧潇委屈地不行，眼睛差点就红了。
落月及时上前领走了萧潇，一路劝慰道：“萧潇，有事我们回去再说！”
而水木和小环则对视一眼，紧跟上前。半路看见凌岚带刀经过时，小环闪身追了过去。
萧潇后来得知，原来殿选那日舞技超群的秀女出身不凡，其父亲是手握兵权的肱骨大臣，权势与欧阳家相差无几，无论表现好点还是差点，都是内定的后宫人选。
估计下毒、舞鞋破损的事情和她脱不了干系。也正因如此，秀女命案才这般容易结案，连皇帝都得偏帮着！
选秀结束后，鸿颜悄无声息地离开，萧潇都没机会多说两句，自然也是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的，内疚之外，深觉感情这种事，总是身不由己。
第304章后宫大封
武德皇帝驾崩后，丧期不算长，个把月也就差不多了，天监司选了个黄道吉日，作为后宫佳丽封赏的日子。
威武太后虽在幕后，但对全局了然于心。
封赏之前，秀女们暂时还归萧潇统管，不过已经是钦点了将是皇帝女人的秀女们，对待萧潇这个御前行走的宫女可不是之前那么殷勤。
姐姐什么的是不喊了，不过还是照样礼到人到，毕竟跟原来太子府出来的宫人打听打听就知道，这个萧潇姑娘可不简单，虽然不是夏侯天桓有名分的妻妾，但是平日里在太子府，那可是宠得很的，而且听说……两人还在房里孤男寡女地呆过几次，要说没有发生点什么，打死也不信啊！
维持着你来我往的和平表面，背地里萧潇都不知道被说了多少回糟心话。
不跟其他宫人打交道的萧潇自然没机会听见什么，但是落月、水木、小环三个却是听到了的。她们跟萧潇同住一个院子，生活几乎都在一起，萧潇和夏侯天桓那点事，顶多算有些暧昧，夫妻之实却决然没有。于是三人便默契地瞒着，一致认为这些丑闻还是别让萧潇更烦心的好。
阴差阳错下，小范围内四起的流言印证了鸿颜的猜想，他愈发不敢离开皇宫。
夏侯天桓虽然在李福那儿了解到一些，但是这种流言于他某些私心而言，又是求之不得的。
至此，竟就只有当事人萧潇一个被蒙在鼓里！
直到崔姑姑教训厨房的小丫不要乱说话时，萧潇才隐约听出端倪，怒得双眉导数，风风火火踹门质问屋内淡定的一人。
“你莫要听那些糊涂虫的话，听了反倒乱了定性。”小环从盘瞧出端倪，连连奉劝萧潇不要和那帮不可一世的女人起冲突。
萧潇嘟着嘴。万丈怒火道：“我这还没跟夏侯天桓有什么呢，万一要是有什么了，她们不得把我分了吃？！”
小环被她一吼，乖乖闭了嘴。落月不在，跟着水木去“镇压”入选的秀女去了……
“怎的，她发火了？”夏侯天桓执杯发笑，面前李福亦笑得十分坦然。
“奴才已经叫人散出消息，但凡嚼舌根子的一律掌嘴五十！谅她们懂得分寸，陛下不必担心。”一应事务，李福前前后后打理妥当。为的就是要夏侯天桓多注意萧潇那边的动静。至此，似乎已经成功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
等到大家都有默契地息下流言，举行封赏仪式的日子也到了。
举行仪式那天风很急。有些冷，但是天空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确实是个好日子。
晨起，萧潇原本穿蓝色宫装。但水木从凤仪宫探听到太后今日穿深蓝色，便不好同色出席，临出门前加了一件鹅黄色披甲。
“水木，你说六个秀女有几个会封妃？我估摸着应该每个人都可以做美人，反正皇帝后宫不多。”萧潇一路走一路掐手指头算，原先在太子府当差的时候。后院女人虽多，但露面有名分的却少之甚少，连同这一波秀女。大抵只有二十余人，跟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官方排场差远了！
水木不紧不慢地跟在萧潇后面，不时环顾四周，似乎害怕有人半道杀出来对萧潇不利。
萧潇良久没有等来水木的回应，便唉声叹气继续前行。嘴里嘀咕：“你最好更紧保护好我……”
册封大典开始前，各处人员已经到齐。各司其职。
秀女年轻靓丽，是仪式上的主角，六人身着华服，一排站好，原来太子府里有机会晋升的美人们反似陪衬，站在秀女边上，虽然也是华服覆身，却没有秀女们的音容笑貌质量高。
夫人品级的倒是没有那么容易被比下去，无论是高品级的华服还是随身饰品，金灿灿的、五光十色的，都将人映照得光彩涟涟。
因为品级，夫人们又是站在秀女前面一排，静静等候皇帝入场。
秦香莲是夫人品级，原来在太子府里就跟宫飞燕一样善妒，心机没有宫飞燕多才被压制着，如今宫飞燕没了，后宫里头又是太子府后院的原班人马，秦香莲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占据了大头，夏侯天桓登基的月余里，她就在后宫前呼后拥，身边少不了阿谀奉承的夫人、美人。
太后深宫静养，见秦香莲翻不出天，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今日和秀女一起站在封赏仪式的台上，周围一溜宫人前前后后侍奉着，被捧了月余的秦香莲被惯出些眼高于顶的陋习，连看竞争力十足的秀女们都不屑又轻视，自觉站在前排中央的自己就是后宫所有女人马首是瞻的那个。
“日后成了一国之母，说不得还有多少人抢着抱她大腿呢！”注意到水木的视线停在秦香莲身上久久没有移开，萧潇斟酌其义。心里却巴不得她不得好结果！毕竟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李福开场朗声道：“册封大典开始，诸位贵人小主听封——！”话音刚落，萧潇注意到场中所有女子的视线都眼巴巴地望着李福手里的明黄圣旨。
萧潇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听，仿佛那里边会突然冒出自己的名字。她正凝神屏息，不料身后有人拽了自己一把，回头看到凌岚黑着脸，纳闷道：“诶，你怎么也在？”
“殿下让你回去准备苏河进宫的笔墨，晚间要给各处夫人封赏！”这是夏侯天桓特意叮嘱的，让他想法子支开萧潇。
水木质疑了一句，被凌岚冷声否认，随即拉着一脸不甘的萧潇往回走。萧潇自是不服，一路跺着脚叫嚣：“丫的！连个册封礼都不让看，有毛病啊。”
凌岚忽略背后的埋怨声，眸色空洞，投向高座上的尊贵男人，轻声一叹。
夏侯天桓来了之后不拖泥带水，让一众后宫上前听封，夫人们有升无降，像秦香莲就好运地跳级封了个勤妃，谐音“秦”，在一众夫人里独一无二。
秦香莲已经幻想到了以后前呼后拥、荣华富贵的生活，没想到夏侯天桓紧接着就将几个秀女连抬几级，六个中一个封美人，三个封夫人，还有两个，直接给封了妃子！
秦香莲垂下眼帘，脑子里重重复复地念着两个妃子的名头，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第305章纠结
封赏仪式上激流暗涌，夏侯天桓敛去眼中的讥笑，挥袖转身，大踏步离去。就算成为九五之尊有再多的身不由己，一代帝王的骄傲不容许所有的事超出掌控！
场下凌岚视线紧跟上去，直到大殿廊外的转角再也看不清了，才收回目光，自言自语道：“都封了不错的位份！”
远在封赏仪式之外的小小院落，麻雀虽小麻雀俱全，不大的院子里绿荫花开，幽香浮华，疾风穿过重重宫亭廊墙来到这个雅致的院子，轻柔乖巧，拂面清风配上天清气朗的日子，不由叫人陶陶然。
投下绿荫的树下摆着几张椅子，萧潇垫了被褥枕头躺下去，晒晒太阳吹吹风的习惯竟也从太子府带到了宫里头。
可惜今日她要自己一个潇洒了，精灵古怪的小环撮合着落月、水木去看封赏仪式了，院子里就剩下独一个的萧潇。
郁结的心情无法忽视，萧潇叹了口气，握起拳重重砸在自己心口，恨铁不成钢地嘟囔道：“萧潇啊萧潇！那是什么人，你喜欢得起吗？别自作多情好不好？！”
树下的人陷入纠结犹豫，树上另一个人也伤心低落。鸿颜藏身树梢密林处，静静陪着树下的人，心中苦涩不是滋味：从小守到大的人儿，终是飞了吗？
萧潇发呆到落月几个回来，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正午时分的光斑星星点点落在萧潇身上，炙热也不觉。
“你怎么大中午的晒太阳？”落月惊异。
水木、小环两个有点身手的力气大，将晒得蔫蔫的萧潇捣鼓到屋里面，又是清茶又是羽扇，紧张得以为萧潇中暑了。
可是这天气……夏天还没到吧？！
萧潇好不容易缓过来，心里一委屈就发狠地想，这个时候鸿颜怎么就不出现了？神出鬼没的找人都没处找！
折腾了一道。落月几个安稳地坐下，喝着茶水讲起上午的封赏仪式，小环咯咯地笑，将宫里女人的波涛暗涌夸大了讲，从各有千秋的妆容服饰，说到各领风骚的表情眼神，就听落月噗嗤一笑：“勤妃这次可郁闷了！”
水木闷笑。
小环咯咯咯笑得好不活泼，接过话头：“仪式开始之前宫里人都说勤妃这次赢定了什么的，将勤妃捧得天上有地下无，说的话呀可是漂亮得很。今日吃了瘪，那表情——封赏仪式上不要太精彩啊！”
“小点声儿，仔细你的脑袋！”落月轻拍小环。及时提醒。
小环却笑得更欢了，差点手舞足蹈起来：“回去之后，勤妃还不定怎么黑脸说什么黑话呢！”
水木人老实，虽然也高兴，但是嘴笨不会说话。说得少，多数时间只含笑听着小环侃侃而谈。
落月也是掩着嘴在一旁笑，偶尔搭腔又是一番难抑笑意的前仰后合。
三个女人一台戏，往日都是萧潇、落月、小环三个说得多，水木说得少，今日萧潇不出声虽说有些出奇。但三个观礼归来的女人实在太多东西要吐槽，话题一来就不免将仪式上所有人都八卦了一番。
什么秀女、夫人、美人，什么妃子什么品级。萧潇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地听着，往日伶俐的一张嘴，此时像蚌壳一样——撬都撬不开。
鸿颜，夏侯天桓。
夏侯天桓，鸿颜。
两个名字在脑海反反复复出现。萧潇心中烦躁不堪，呼吸急促地猛灌一口热茶。随即又猛地吐出来哈着舌头，以掌扇风，手上的茶碗就难免要倒在身上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三道视线聚集过来，聊得正欢的落月三人疑惑着，忙掏出帕子给萧潇身上晕染了大片茶渍的衣裳，又擦掉下巴的茶水，等萧潇嘴里凉快些后，催着人赶紧进房里换衣服。
这天气一冷一热，昼夜温差极大，不注意点可要染上风寒。
事后证明，落月几人的担忧是正确的。
后宫新格局形成，以三妃为首的后宫佳丽分成三个大势力和小股零散户。
勤妃是秦香莲，占据着一宫之主的地位。追随着夏侯天桓，从太子府后宅到皇宫大院，没有了宫飞燕的阻挡，她秦香莲就是最有资格独占鳌头的那个！
可是……眼下这些资历轻轻秀女，她们凭什么也敢跟她同级？！
秦香莲常感觉前路一片明亮，好似她心心念念的陛下就在路的尽头深情凝望着，但在后宫的日子太好过，让她差点忽略了——来自秀女的威胁。
因为是太子府带出来的旧人，在后宫各人心中有些积威，积威做得好的一些人便围绕在秦香莲身周。
秦香莲看着眼下一群太子府出来的旧人，多是些封赏仪式上没升没降的东西，美人自动忽略掉，连一些原来和她同品级的夫人，此时在秦香莲眼里也是没用的废物。
那些擢升了品级的大多叛离了秦香莲，不是去了两个秀女那边，就是想自立门户。
哼！秦香莲一声冷哼，瞧瞧，不消几日，那些自立门户妄想独大的东西都会跌到泥里！别以为自立门户那么容易，即便她不出手，也自会有人收拾！
还有那些墙头草，去了俩个秀女那边的，等着瞧，她秦香莲不会放过的，还有那两个可恶的秀女，一定是练了什么迷魂术，还没侍寝呢，就将陛下勾得封了妃子，呸，不要脸的狐狸精！
“这是臣妾文火炖了两个时辰的清补凉汤水，特意带来给娘娘品尝的。”说话的是秦香莲身边一个提了品级的夫人，此时也不说秦香莲火气大，倒是显得巧言令色。
秦香莲看了眼面前的炖盅，捏着瓷勺搅拌两下，看见里头翻滚出几片厚实的补品佳肴，便心情缓和起来，笑道：“成色不错，口感亦上佳……”她身边倒也有些忠心的，提了品级还肯留下的，便欣慰自己还算有几分眼力。
“娘娘既然喜欢，下次我定多孝敬您一些。”那人急忙凑上前来讨好。
甭管那两个秀女如何蒙受恩宠，她秦香莲毕竟代表着太子府后院的原班人马，难道陛下还真的会越过她去，将那些秀女抬举到她头上不成？！
第306章耳目甚广
面对各方奉承，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秦香莲，心里倒是有几分通透的。她心中一声冷笑，面上笑意连连地喝着降火汤水，跟身边几个常到自己宫里请安的夫人美人聊天儿。
“怎么好久不见韩夫人了啊？日日不出门，莫不是在屋里吃斋念佛？”秦香莲掩着嘴擦拭一二，放下喝完的空碗，炖盅里面也只剩下清补凉的药渣了。
“的确许久未见……”
周围的夫人美人对视几眼，一个美人乖巧应答：“韩夫人确实多日不曾出门了，据说已经去太后那儿打过招呼，以后半个月请次安。”
“哦？”秦香莲仿佛才知道这件事，了悟地点点头。
她怎么不知道，早在搬进宫的时候，她就也收买了好些太后、皇帝住处的人，封赏仪式后的这些日子，又打发了一些自己人去秀女那边做眼线，正好到了宫人换血的时候，秦香莲的耳目很快就潜到了目的地。
一位夫人面带遗憾地摇摇头，叹息着：“韩夫人舞跳的极好，陛下以前就最喜欢去韩夫人屋里留夜，如今宫里多了几个能歌善舞的新人，韩夫人怕是没什么机会到陛下面前献舞了。”
在座的也有一个善舞的夫人，这次品级没有一点提升，为了在抱住勤妃的大腿，连日来已是强颜欢笑，此时在她面前说到善舞的韩夫人，顿时觉得说话的夫人指桑骂槐，连着将她也说成了“没什么机会到陛下面前献舞”，当下就差点没绷住脸破口大骂。
秦香莲在喝茶漱口，在嘴巴异味方面她总是格外在意，正巧低头吐出茶水，因而没有看见自己手下两个夫人见的汹涛暗涌，着实为自己日后的经营留下一个可大可小的隐患。
就着耳里听到的东西。秦香莲倒是还算满意。
韩夫人在太子府也算跟她对手里头品级高的，这次封赏仪式没有提起来，还是一个小小的夫人，在品级普遍擢升了一大截的后宫里，可不是小小的夫人嘛！
秦香莲提到韩夫人也不过是想从别人口中打听一下韩夫人是不是闭门造车，或者投靠了秀女那边的两个阵营里，闻得手下的夫人说到陛下恩宠不再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舒畅。
如果不提几个叫人如鲠在喉的秀女，成了勤妃的秦香莲确实是当之无愧的胜者，打败了一众以前太子府里平起平坐的夫人啊！确实值得骄傲和自豪。
但是提到秀女……秦香莲到现在都不愿承认有两个秀女成了和自己平级的妃子。每每在自己屋里提起，都只“秀女秀女”地叫唤，也不许手下这些夫人美人喊秀女几个的名头。
另一头。被秦香莲日日夜夜咬牙切齿地提及的秀女之一——晋升妃位的梅妃，梳妆打扮后，看着铜镜中贵气与稚气矛盾混合的人影，唇边掠起一抹笑。
金银首饰华美高贵，精致蜜香的胭脂水粉摆满了梳妆台。妃子品级的华服一件接一件被打赏到宫殿里，从内务府送来的绫罗绸缎，从太后私房打赏的金银玉器，还有大内总管李福亲自领来的宫人奴才，以及皇帝私库的件件珍玩……
父亲官拜二品，掌握着一方兵权。在朝中说话响当当，重兵之下，皇帝都要忌惮三分。家中幺女入了宫，自然是前途无量！
梅妃低垂着眼，别人看不见她眼里的热切，只捏紧了袖中龙飞凤舞的手帕，那是她一针一线绣上的花色。和她入宫所做的一切一样，谋的。从来只有一个！
皇帝的书房比之太子府书房如何？
经历数代帝王的打造，即便是处理公务的庄严之所也富丽堂皇，各种精致摆件，各种金银烛台，各种桌椅梨花红木，比之太子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夜色降临，书房点起了烛台，日日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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