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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魂夜-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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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四少爷的伤可不寻常呢,照大夫的说法,就像是被人从高处摔下去而受撞击一样,可是大家都知道,那个林子皆是平地,照理根本不会受那样的伤的。而且阿金那晚也吓得够呛,直说什么妖怪妖怪的。莫非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那林里?仆人们想到这便觉得毛骨悚然。还有,四少爷既然受了伤却反而傻笑不停,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鬼迷心窍”这个词,莫非……呜啊,好可怕!
就因如此,袁府附近寺庙的护身符销量倍增。然后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夸张,人人自危,道家的生意暴涨,连抱朴临时摆出来的符篆摊都有人光顾。
话说那个抱朴,那晚被死蝙蝠吓晕,然后不小心就睡熟了,一直到阿金带人返回林子找袁四少爷时,才被人顺带摇醒,跟着回袁府去。这件事可是他捉妖驱邪的道士职业生涯中的一大污点,因而抱朴决定做一件漂漂亮亮的大事,挽回颜面。
“所以,我决定帮你查清那个女妖的来历,将她给你找出来。”抱朴站在袁举隆床前,坚定地说。
“好了好了,小鬼到外面去玩,别打扰我。”可惜他在袁举隆眼里完全没有信用,况且袁举隆如今正拿着纸笔,凭记忆绘她的画像,当然更没空理他。
“善心人,别这样说嘛,再给我一个机会啊,我这次一定帮得上忙的。要不,我把照妖镜借给你,那,你把它插在腰带上,下次见到那个女妖一定派得上用场。”
“哼,被死蝙蝠吓昏的人还敢说大话。”阿金在一旁不屑地插口。
抱朴反唇相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还不是弃主而逃?”
“我、我是回去找人救你们。”阿金红了红脸,大声地道。
“哈哈,一听就是谎话,撒这种小孩子也听得出的谎话,你可真没用啊。”
“总比你有用得多,胆小鬼,连蝙蝠都怕还敢去捉妖?”
“闭嘴,我是因为小时候被蝙蝠精纠缠过才对蝙蝠……有点顾忌。”
“一派胡言,怕就是怕,还有什么好说的?”
忽然袁举隆不耐地瞪过来,“烦死人了,到外面去吵。”吓得他两人噤声。
“这么热闹啊?”随着话音,掀帘进来的是袁府教席先生唐祈雍,“身体好些了吗?”
袁举隆点头,“好多了,还劳先生来看我。”
阿金推推抱朴,示意他一同出去,不要打扰四少爷和先生说话。
抱朴跟着他走出门外,从怀中掏出个八卦罗盘转来转去,突然叹声,道:“奇怪呀,真是好奇怪啊。”
“哪里奇怪?”阿金随口应他一句。
“很奇怪。”抱朴此刻倒是异常认真,皱眉盯着罗盘看,“林子里明明没有妖气,善心人受伤的地方也嗅不出妖术的痕迹,照理来说,善心人所说的‘女妖’应该不是妖才对啊。”
“这么说,那是人吗?”阿金回过头。
抱朴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善心人周围确实绕着一股异常的妖气,虽然很轻微,而且经过很巧妙的掩饰,但还是瞒不过我的罗盘。唉,所以我也糊涂了,如果林子里的那个不是妖的话,那善心人身上的妖气又是从哪儿来的,袁府没有人像妖怪呀……”
“越说越离谱。”阿金听不下去了,撇开他径自走开。这小鬼自个儿装模作样去吧。
抱朴没听见他的话,依然望着罗盘出神,“真是怪哪……”
房里,唐祈雍与袁举隆说了一会儿话,忽然看见他床上摆着的纸张,探身去取了过来,展开来瞧着笑道:“这就是你一心要找的她?”
袁举隆阻止不及,又不好意思抢回来,只好红着脸点头,“就是她,可是我画得不像。”
“呵呵,果然不错,值得你如此执着。”
“先生在笑话我吗?”
谈笑中,谁也没发觉,那面被抱朴放在枕边的铜镜,忽而无声地产生了细微的波动,在那一瞬间,清晰地映照出唐祈雍微笑的面容。
袁四少爷的特色,便是不懂度量时势,只会锲而不舍地撞板撞到底,这种无可救药的傻劲,在此时发挥到了极致。
这不,伤刚刚好,马上又跑去树林里露营了,这次还带上了简易的睡铺呢。
袁举隆仰躺着,睁着清醒的眼,紧紧盯住四面树梢。依据前两次的经验,她应该会从天而降,停在树梢上吧。
在袁举隆左边的是阿金,现在正苦着脸,数着自己身上被蚊子叮咬的包。四少爷的恢复力也太强了吧?那么重的伤只躺十几天便又生龙活虎了,呜,代表着他的苦日子又开始了。
靠在右边树下的是抱朴,紧抱着一把桃木剑,准备大展身手洗雪前耻。
夜一点一点地逝去,睡意渐渐造访袁举隆,而沉重的眼皮将闭未闭之际,一道影子掠过他的眼缝,他霍地睁大眼,翻身坐起。
是她吗?在哪里?他左右张望,却一无所获。是错觉吗?
颓然松下肩,重新在铺上躺下来,睁着眼仰望星空,唉,今晚又不能见到她吗?突然,不经意间转头,他见到了她。
她站在横伸的树枝上,抬头凝视着夜空,似感觉到他的目光,低下头来看向他,朝他浅浅一笑,妖艳的如一轮满月,随后她纵身跃去,消失在树丛后。
“你……等一下。”袁举隆一见她就痴了,待她去后才反应过来,急追过去,哪里还有她的芳踪?
心里一阵失落,呆了半晌,忽然想起今夜能见她一眼,也是大大的幸事,这才心情转好,回来原处。
阿金熟睡如泥,正在打着呼噜。
“就是她吗?”
突然的声音让袁举隆一惊,偏头看向抱朴,只见他坐着,清醒的眼睛望着他,他也看到了吗?“你看见了吧?不是我看花眼,你也看见了吧?”
“嗯,我看见了。”抱朴平静地说,站起来将插在地上的道杆和法器都收起来,“这些用不着了──她是人类。”
那鬼魅似的身法怎可能是人?“但你也看见了,刚才她……”
“那是武功,她有很高深的武功,高到出乎你的想象,所以你才会认为她是妖。”抱朴忙着收拾东西,“我可辨得出来,她的气味和她的影子,不会错的,她是个凡人。”
袁举隆愣愣的,“真的吗?可是她那么……美。”那么妖异的美啊。
“那么她是个很美的凡人。”抱朴把自己的物什背上肩,“好了,既然是人,就没我的事了,你自己去处理吧,我先走了。呵啊,好困,回去补一觉。”
“是吗,她是人啊,原来她也是人。”袁举隆仍未反应过来,但想到她跟自己一样都是凡人,却也觉得高兴。
呆子,乱说人家是女妖,害得他瞎忙一场。抱朴白了袁举隆一眼,算了,当做偿还他两个馒头吧。不过还真是奇怪呢,那个女人不是妖,那他身上的妖气是哪里来的?
“你又来了吗?”柔媚中带着特殊的磁性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袁举隆惊喜地旋身,果然是她。“我……你来了?”真好,她又出现了。
离抱朴说她是人的那晚,又隔了十数天了,他夜夜来这林子,众人习以为常,阿金也不管他了。
这样彻夜等着,有时等不到她,有时等得到。她大多数时候只留给他一闪而过的身影,偶尔也跟他说两句话。便是这短短数言的交谈,就足以抵消他所有的等待和辛劳。
她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抿嘴轻笑,“你,真是有些呆呢。”因为觉着有趣,所以她到这林子来散步时,偶而兴致来了就逗逗他。
“啊?”他痴痴傻傻地望着她,幸福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见状又是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啊?”
“我问你的名字。”
“啊!袁四……袁举隆,举家兴隆。”他差点记不起自己的名字。
她靠近了他一些,“哦,袁举隆,不错的名字。”
不错吗?他的名字好听吗?袁举隆狂喜,真是个好名字呢,从她口中唤出来是那么动听绝妙。
“你这人,倒也有趣。”她看了他半晌,忽然又道。那么多个晚上的热闹和搞笑,确实带给她不少轻快的心情。这种人,是给旁人带来开心的。
“是……吗?”他手足无措,不知该跟她说什么,笨拙到手都不知往哪儿放。
这般憨耿,是做戏吗?她凝视他的眼,做戏也好,做得这般逼真,该给他奖赏不是吗?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有兴致嘛,有何不可?反正,这些天她也无聊得很不是吗?
他不明白她突然扬起的笑,却全无防备地迷醉在她的笑靥里。
那似浅似醇似浓似淡的媚笑,宛如她散放出来的迷雾,使她更加妖艳,也更让人捉摸不定。
像在梦镜中一般,她靠近他身侧,幽幽的体香钻进他的鼻子,他不由得全身激起一股战栗。
“你──”她伸手,拈住他的一缕发丝、捻在纤指上绕了两圈,然后松开手,让它滑落,“要跟我来吗?”
“啊?什么?”他为她的一举一动而神魂颠倒,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她笑了,“我说,跟我来。”
袁举隆痴痴地凝望着她,跟在她后面走。这个时候,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不能让他有丝毫犹疑。
走过哪里、经过什么地方,袁举隆全不曾在意,但当她在锦椅上坐下来时,他注意到了自己正处于一间华丽的房屋里。
珠帘绣凤,檀屏熏香,这怎么看也像是一间……闺房!袁举隆惊讶地看向她,心中猛地一跳,她的卧房?
不不不!少胡思乱想,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了?别杵在门口,进来吧。”她靠着椅背,讶然地见他仍愣在门口。
袁举隆僵硬地走进来,努力不让眼光朝别处望。闺房,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女儿家的睡房哩。
他的呆样让她想发笑,她含笑饮了口茶,“这山庄是我几个月前新置的别馆,我暂时住在这里。”
“哦、哦,这是你家别馆。”他学舌般地重复了一遍,心怦怦地跳,仿佛抑不住要跳出心口似的。
“紫烟,是我的名字。”
“紫烟……”世上还有比这更美的名字吗?袁举隆赶紧再默念数十遍,铭刻在心。
这个眼神,这个表情,若是演技的话,可实在是高明啊。紫烟轻扬起唇角,似讥似赞地一笑,眼神却幽深依然,丝毫不显露心底的情绪。
袁举隆僵硬地站在她面前,不知如何是好,同时又有深狂的幸福感在胸中激荡──与她共处一室啊。
紫烟褪去披肩,轻轻抽出发簪,黑丝绸般的长发立即荡出绝美的弧形,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拖曳而下。
袁举隆看得无法呼吸,连耳际也轰隆作响。
她在床榻上坐下来,以手肘支撑,斜卧着,“你,不过来?”
“过……过过过……去?”袁举隆惊吓不小。
“对,不想过来吗?”她似逗弄地说,唇边泛出一抹魅笑,迷醉了他的神志。
当袁举隆发觉时,他已经走了过去,站在她的面前。
“怎么这么呆呢?”她邪媚地笑,抬头拉住他的袖子扯了扯。
根本不用使劲,袁举隆顺着她的手势软了下来,跌坐在榻边。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抬眼接触到她的眸光,他如遭火炙般一震,连忙坐直了身躯。心跳已达极限,额上冒汗,微颤着手,眼观鼻、鼻观心地正襟危坐。
她禁不住格格地笑,花枝乱颤,“好了,你别这样,别再惹我笑了。”真的是,没见过这样的男人,他该还不懂她让他来的意思吧?
他僵硬依然。
一条莲臂伸了过来,缠住他的颈项,她的身体也欺了过来。
袁举隆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连手指端也不敢乱动。
这样的男人啊,她的幽幽气息吐在他的耳后,“嗯?不想抱住我吗?”
他霍然瞪大眼,不可置信地转向她,接着──
喉中“咕噜”一声,他仰头昏了过去,“咚”地倒栽在榻下。
怎么也料不到会如此,紫烟惊愕半晌,“莫非……莫非他真的是……”有这样的男人……不可置信。突然一阵狂笑爆出来,她捂着肚子,直笑到无力地倒在榻上。
感觉要将此生所有的笑全都笑完似的,她直笑到肠子抽痛,有多久没有人能让她笑得如此痛快了?这么多年,从没遇到过像他这样的人呢。
“哈哈!哈哈……”
几道人影出现在帘外,是被她的狂笑引来的。紫烟气喘地指着袁举隆,“把他、哈哈、把他扔出门去。哈哈哈……”
“笨蛋!”
袁举隆垂首站在堂下,任由兄长微颤的手指着自己骂。昨夜在紫烟面前昏倒,清醒后发现自己昏睡在一间豪宅的大门前。
“你以为她是什么人,是你惹得起的吗?你以为你又是什么人,惹得了她的人吗?你……”袁大少爷气得将近语无伦次,“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气死我了!”
“是。”袁举隆一如既往地低头认错。清醒后茫茫然的他,从路人的口中才得知那宅子的主人是唐紫烟。江湖上无人敢沾惹的蛇蝎女,刹音楼的楼主,唐紫烟。
“唐紫烟是什么人物,你没见识过总该听说过吧?你怎么敢去招惹那种人物?”
“是。”袁举隆再把头颅降低一度。昏沉沉的脑中思绪不断地盘旋着,试图将那传说中的凶狠绝情的魔女唐紫烟与风情万种、柔媚的她联系起来,却发现怎么也无法想象将那可怖的名称冠于她面容之上的情形。
“是什么是?”袁举隆那副傻呆呆的反应让袁大少爷更恼火,“唐紫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女罗刹,手段毒辣,杀人从不眨眼。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知道江湖上的人暗地里怎么称呼她?毒寡妇,黑蛛蜘,因为她笑着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丈夫,这种人你也敢沾?”
袁举隆惊愕地抬头,亲手杀死自己的丈夫?像昨夜那样妖艳又迷离地笑着?心中蓦地涌起酸楚的滋味,她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终结最亲近的男人的生命?以什么样的姿态存立于世间?
“先不提其他骇人听闻的事,只说弑夫一事就已经够让天下的男人胆寒了,就因为她的丈夫在外面养了个小妾,她便将自己结缡两年的夫君和那女人一块杀掉。”
袁举隆按住胸口的猛颤,“那……那是她丈夫先做错事啊。”稍微有些鼻音,是因为昨晚睡在大门外石阶上的原因,着了点风寒。
“混账!”袁大少爷禁不住扇了他一巴掌,“说什么浑话?你真是鬼迷了心了,什么叫她丈夫做错事?她才是不守妇道的女人,到处勾三搭四,入幕之宾多不胜数,还专门养了好几个小白脸,这在江湖上人尽皆知,凭你这小小的袁举隆也想一亲芳泽吗?笨蛋,你会被啃得连半根骨头都不剩!”
“我不是……”袁举隆捂着颊喃喃地道,他根本没想过自己可以亲近她啊,只是──无论如何只是想见那个夜晚在林中飘忽的身影。
“总之,你这个混账东西,好好给我呆在家里,不准再胡思乱想。”袁大少爷瞪着垂头丧气的他,下了命令。
“但……”袁举隆抬起头,张口欲言。
“听见没有?!”
“是……”在自小惧怕的大哥面前,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记住,唐紫烟不是你能招惹的女人,以后给我躲得远远的,不要接近她一步!”袁大少爷余怒未消,冲着他又是一阵怒骂。良久终于骂得累了,袁大少爷方甩袖而去。
袁举隆从头至尾低着头,一声不吭。
待大哥去后,他仍呆立在原地,心中纠结成一团无法言喻的滋味。她是唐紫烟吗?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以前也曾听说过有关唐紫烟的闲话,当做传奇故事听的,那遥远的与他八辈子扯不上关系的人物,竟是他一直追寻不休的她?
纷乱的心底,理不出半点头绪,却有一道清晰的声音始终不变──想见她,是想见她啊。无论如何,渴望再见到她的心情总熄不掉。她是鬼怪也好,是妖魔也好,是那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唐紫烟也好,他都无法抑制心中燃烧着的渴望。
想见她。像蛾扑火一样,她暗夜里的身影和捉摸不清的笑,幻化成迷雾中的光芒,引领着他、诱惑着他,让他摒弃危险的讯号,不顾一切地靠近。
今夜,月色昏暗,众星亦黯淡无光。
她漫无目的地穿梭在树林中,从一棵树梢到另一棵树桠,阴凉的夜风一路绕着她,伴她游荡。
纵身飞跃,脚下连踏几根树枝,她飞上半空,停落在林中最高的一棵古树顶端。低头望下去,大半片林子一览无遗,那近日来常常在夜间到树林里来吵嚷耍宝的呆子今晚没出现。
她倒也不是在找他,只是习惯性地瞧瞧而已。对,她是唐紫烟,怎会把男人放在眼里?
他三天没出现了,自从那天令人将他丢出门外后。
想起那晚的事,唐紫烟不由得又笑了笑。他真是个让人感到好笑的人呢,或许就是因为那种似乎任何人都可欺凌的憨态,才惹得她一时兴起,将他带到别馆中去。反正她无聊得很嘛,找个男人来打发一夜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没料到他会被惊吓的昏倒。呵呵,现在想起来依然忍不住想笑。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也仅是一个男人罢了,毫无特色的男人,没有丁点过人之处,最多比其他男人有趣一些。
有趣?对了,是很有趣的人。认真地做着傻事,别人看着可笑自己却丝毫不觉得,心思全由表情表现出来,有欲求有贪念也有盘算却全是透明的。
她开始还怀疑过他是有心刻意接近她的,虽然表情行为可以扮傻装痴,但那种直露无遗的眼神应该作不了假的吧,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呆子呀。瞧他的样子,似乎不知道她是谁呢,至少没把她跟刹音楼的楼主唐紫烟对应起来。那么,现在知道了吗?所以吓得不敢来了?
唐紫烟冷冷地哼了一声,抬手掠过散乱的长发,闭上眼感受夜空中冷清的风。想来她这些天也真是闲得透顶了,才会没来由地思量这些无聊的事。
她是因为疗伤才置了这个别馆的。数月前与死对头飞凤宫的宫主阮芊纱硬碰硬地打了一架,结果是两败俱伤,双方都无力再攻,想来往后一年半载都可以相安无事了。她为了养伤来到这个山清水秀的静林里的别馆,闲来便在这林子里散散步,遇到有趣的他,是意料之外的事。
时隔三个多月,伤早好了,却歇得懒洋洋的,不想回刹音楼去,放任一大堆事务由副手处理,自己宁愿无所事事地继续游荡。或许,是有些倦了吧。
坐在晃晃悠悠的树端,她无意识地以手指梳理着长发,放任思绪散远。
再抬眼时,东方已透出微光,夜幕退让了一块领地给朝霞,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嗯,无趣,还是回去睡一觉吧。
“阿金,我要出去,要出去!”袁举隆揪住阿金的衣领吼道。他受不了!被困在袁府三日,他简直快发疯了。
阿金掰着他没有轻重的手,“四少爷……哇呀,四少爷,您跟我说没用啊。”
“我知道跟你说没用。”袁举隆仍然没放手,扯着他的领子前后晃动,“但除了你还能跟谁说?阿金,我要出去,非出去不可,要出去啊!”被大哥的禁令困在房间里,不能自由出入,连仆人都不得轻易接近,只剩下阿金一天到晚在周围转悠,不跟他叫嚷还能跟谁抱怨?
“知道啦、知道啦,我知道你想出去了。”阿金被他晃到头昏目眩,使劲扯开他的双手,透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想去哪儿,但要真让你走出去了,我会被大少爷骂死。”真是的,身为小厮就该充当出气筒?
袁举隆泄了气,摊手向后倒在床铺上,感觉自己像搁浅的鱼,即将窒息。
“况且也不是我让你出去你就能走出大门的啊,每个门房都接到大少爷的命令了呢。”阿金的语气中没有同情,甚至带有一丝庆幸,“我说四少爷,您还是死心吧,别乱想了,安心待着吧,等这事过后,大少爷会让您出去的。”这样大家都清静了,不是很好吗?
袁举隆哼了一声,转过去将头靠在枕上,不理他。
阿金自顾自地说着话:“原来林子里的那个鬼影子不是妖啊,不过也跟妖怪差不了多少了。刹音楼的楼主呢,鼎鼎有名的狠角色,还杀了自己的丈夫呀,真是可怕的女人。四少爷您好在还没跟她扯上关系,不然真是吓也吓死了,阿金现在想起来也替您捏把汗呢,四少爷您还是好好在家里躲几天,等那可怕的女人走了再出门。大少爷也说了,改天替您正正经经地说一门亲事。”
“你给我闭嘴!”袁举隆听得烦闷,无名火在胸口烧起,这时好像看谁都不顺眼,翻身起来赶他,“给我出去,别来烦我,出去!”
四少爷这几日的脾气真是不好。阿金咕哝着,却也乖乖地听话,向门口走去。这个时候还是别再惹四少爷,让他自己静一静吧。到了门边,又探回头来说道:“四少爷,晚饭在桌上,那您自己去吃吧,我明早再来收拾。不打扰了,好好歇着。”
“快滚!”袁举隆不耐烦地吼道,待他走后倒回床上,瞪着床顶的木雕架子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头顶屋檐上传来瓦片“卡啦”的声响,他疑惑地听了听,确实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走动。猫吗?但这只猫也太笨拙了吧?
好奇心起,起身揭开窗,站上窗台攀住檐头往上面一看,冷不防猛地跟抱朴大眼瞪小眼。
“哇!”双方都吓了一跳,惊呼过后,跌坐在檐沿的抱朴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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