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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生女情爱磨难史:红酥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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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头几年也接触过,可是从来没合作过,这次倒是主动找上门来,要我们来做锦城项目的。按说,我跟他们倒是接触过几次,也没见有什么特别之处。”林无渔笑道:“陈尔威,依我说,你也不要猜来猜去了,客户盘剥咱们,咱们倒逆来顺受;客户善待咱们,咱们倒疑心了。听着,都让人寒心。”吕贝妮也笑道:“林无渔说得是,既来之则安之吧。”
几个人正说着,安伯先进来了,通禀道:“我们总经理来了。”话音未落,一个男人声音洪亮,道:“对不起,让几位久等了,抱歉,抱歉。”整个房间立刻热闹起来。吕贝妮先与那男人握手道:“你好郑总,一直跟您的销售部接触,总听说您,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优秀的设计师陈尔威——”他与陈尔威握手,笑道:“我们的项目可就全仰仗着你的奇思妙想了!”吕贝妮接着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优秀的文案,林无渔——”他也和林无渔握了握手,说道:“我们的项目可就全仰仗着你的生花妙笔了!”吕贝妮又向他介绍了司机小李,他又跟小李握手,说道:“一路辛苦了。”对众人说道:“略备薄酒,欢迎各位!”
菜一道一道地端上来,鲍鱼、龙虾、石斑鱼……吕贝妮也有些不安了,说道:“郑总您真是太客气了。”郑总笑道:“好不好吃,我可不管,我只管让你们吃饱,吃饱了你们好有力气帮我干活啊!”从他一进门,林无渔就认出了他——郑沧远。自从她离开粮油公司,再也没见过他,现在他又浮出水面,故伎重施,把工作和私事搅成一团,以这种方式跟她见面。乍一见,林无渔还有些气恼,心想着这个人竟然可笑到这种地步了。可是郑沧远好像完全没有认出她来,还跟她一本正经地说:“全指望你的生花妙笔了!”
郑沧远极能喝酒,除了司机小李只喝些果汁,他向每个人单独敬酒,这相当于,他们每个人喝一杯,郑沧远喝三杯,到后来倒是他们三个人不胜酒力了,这相当于,他们三个人喝不过他一个人。林无渔心里也暗暗称奇。林无渔始终不相信,他当真一点也认不出她来了,她想,也许过一会儿,他就会突然说:“咦?你不是林无渔!”可是郑沧远始终没有说。
吃完饭,郑沧远和安伯把几个人送回房间,笑道:“我就住在你们楼下,你们别嫌我烦才好。”吕贝妮等人头晕目眩,已无力再同他寒暄,对他点点头,一一回了房间。夜已经深了,寒气冲上来,林无渔躺在床上,不由得想起李后主的词,“罗襟不耐五更寒”,又起身,到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才觉得暖和些了。她是从来没喝过这么多的酒的,头有些隐隐作痛,身体和心都轻飘飘的,直折腾到下半夜,才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司机小李开车回盛城了。几个人从房间出来,去餐厅里吃早点,却看见郑沧远早到了,问道:“昨晚休息得怎么样?”众人连说“还好,还好”。吕贝妮说道:“郑总,您能不能给我们分个司机过来,通常,我们做异地项目,都是由甲方派车的——我们公司的车都是盛城牌照,在外地毕竟不大方便。”郑沧远爽快地答应道:“这个没问题,安伯给你们当司机,我全程陪同。”吕贝妮笑道:“哪能劳动郑总大驾呢!”郑沧远笑道:“吕经理,你不用跟我客气,我这不都是为了我自己嘛!”
郑沧远的项目位于市中心,是一片偌大的棚户区,位置相当不错。吕贝妮说道:“咦?郑总,你这块地,还没晾出来呢!动迁户还没全迁走呢!你请广告公司,可真是赶早啊!”郑沧远说道:“现在竞争这么激烈,不赶早怎么行呢?”吕贝妮说道:“现在动迁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总有一些钉子户,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郑沧远说道:“可不是,不过你放心,我对动迁可是有一套办法。”陈尔威低声对林无渔说道:“我看这个郑总纯属有病,有钱没地方花。”林无渔笑道:“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怎么见你是吃人嘴损啊!他有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他愿意怎么折腾,咱们就陪着呗。”陈尔威笑道:“你这话一出口,眼见着你已经‘出炉’了,凭我这眼力看过去,我怎么老觉得这个郑沧远醉翁之意不在酒呢?”林无渔笑道:“可别提你的眼力了,老眼昏花,还带着闪光。”正说着,郑沧远朝他们走过来,陈尔威低声说道:“你看吧,这回我的眼力准错不了,等一会儿,他又不知要怎么样折腾呢?你说,就这么个项目,动迁户还没迁利索呢,线也没放,桩也没打,开工还得日子呢,更别说拿销售许可证了,再有大半年也够他忙了,别的开发商都是巴巴堵屁门了,要开盘了,才来找广告公司,哪一次咱们不是成宿连夜地加班加点,给他们赶工,我就没见过一个像他这样的开发商。”林无渔笑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埋汰啊,下次吃饭,我看着你,想着你说的这些话,可怎么吃得下去呢?”郑沧远走过来,正听见林无渔说吃饭这两个字,笑道:“是啊,咱们是应当去吃饭了,这又到吃饭时间了。”陈尔威看看林无渔,林无渔看看陈尔威,实在按捺不住,两个人“扑哧”一声,竟笑出来。
吕贝妮见林无渔两只胳膊抱在一起,有些发抖的样子,说道:“你怎么没穿羽绒服?”林无渔说道:“都说锦城的温度比盛城高出十来度,没料到竟也是这么冷。”吕贝妮从车上拿下一件自己的大毛衣递给她,说道:“这件毛衣虽然薄,也比没穿强些。”林无渔把毛衣套在外面,顿觉暖和许多。没想到吕贝妮那样严肃的人,竟也有这份细心。
中午郑沧远安排众人吃当地菜。饭店是农家的布置,农家的布置也只是借个景,豪华底子是变不了的。主菜是当地一种叫哈斯马的特产,一种林蛙,酱焖了,一大盘子端上来。郑沧远说道:“你们来得正巧,现在正是吃哈斯马的时候,这个东西不见得珍奇,可只有这个季节,它快要冬眠了,体内积累了大块的油脂,吃起来才有意思。”又对吕贝妮和林无渔说道:“你们女孩子更应当多吃一点,预防感冒。”林无渔不吃,陈尔威也不吃,吕贝妮倒是吃了几只。陈尔威用筷子夹起一只哈斯马,递到林无渔的碗里,低声道:“你吃啊,这个可以防感冒的,你不是老爱感冒。”林无渔推开他的筷子,低声道:“你不要听风就是雨,大凡人想起来要吃什么东西,一定要找个理由糊弄自己罢了。”陈尔威笑道:“你吃吧,这回保准没错,你什么时候看见过青蛙感冒?”
吃完饭,回宾馆午休,吕贝妮把林无渔和陈尔威都叫到自己房间,布置下午的工作——走商业街。林无渔笑道:“逛街啊!”陈尔威说道:“这可不是简单的逛街,这也是咱们前期准备工作的一部分。吕经理能从任何一个城市的任何一条最繁华的商业街,判断出这个城市的大体消费水准、审美习惯。你还当是往日里你们女孩子没事闲溜达呢?”林无渔在陈尔威脸上瞪了一眼,陈尔威就是这么一个人,能在上司面前立刻摆出另一副面孔。可是他有他的长处,他有才华,这在广告公司是至关重要的。凭着这一条,他再怎么样地大耍两面派,也仿佛不那么可恶了。
下午郑沧远自然又是一路陪同。在锦城最大的商店,走到皮草柜台,陈尔威对林无渔说道:“你不要试试?那天听你跟小如聊天,不是张罗着买皮草,这里比盛城便宜也说不定呢!正好,你又没穿大衣来。”林无渔看见郑沧远站在一边,剜了陈尔威一眼,不想在郑沧远面前和他斗嘴。
傍晚,从商业街回来,在一家川菜馆吃晚饭。陈尔威笑道:“我怎么觉得这一天总是在吃饭呢?”
三天时间一转眼过去了,项目只去看过一次,至于甲方什么时间开工,乙方什么时间交稿,不置可否地谈谈,就没有下文了,每天,只是吃了玩,玩了吃。吕贝妮趁晚上休息,给公司领导打电话,请示应当怎么办?公司领导只说道:“郑沧远是个大客户,现在锦城的项目是跟他长期合作的一个契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们看着办吧!”众人听此一说,索性对郑沧远的安排听之任之了。
这天一早,郑沧远说道:“这几天,你们为了我的项目都挺辛苦的,我带你们去一处好地方放松放松——咱们到乡下打猎去。”陈尔威瞪大眼睛笑道:“郑总,你这个人真是太体贴了。”这次,不仅林无渔不愿意去,吕贝妮显然也不愿意去。吕贝妮说道:“郑总,现在还允许打猎吗?不是三令五申保护野生动物吗?”郑沧远笑道:“吕经理,你尽管放心,我带你们去的地方,是我的朋友跟当地镇政府联手,圈了一片山,开了猎场,山里的兔子呀,山鸡呀什么的,都是人工饲养,又放回山里的。招待所、饭店,虽然条件不如锦城,可也是样样齐全的。”吕贝妮听他如此说,也只好应承下来。郑沧远笑道:“那咱们就说好了,吃完早饭就出发。”
吕贝妮把林无渔和陈尔威召集到自己房间。林无渔先说道:“吕经理,打猎,我不参加行不行?你看我穿得这样少,猎场又在深山里,一定比这里还冷,穿着你那件大毛衣,在市区里还行,到了山里恐怕是不行。”陈尔威说道:“先前在商店里,让你买那件皮草你又不肯,你要是买了,现在不是派上用场了。”林无渔笑道:“你别逗了,那天看的皮草哪一件,也得两万多块,你当是一张熏肉大饼啊,说买就买——反正是去打猎,我不去行不行?”
陈尔威说道:“你不能把打猎的事,孤立地看成只是打猎,你要把这件事上升到工作的高度上来看——我把我的羽绒服借给你穿,总行了吧。”到底是男孩子,一提打猎,两眼冒光,生怕林无渔把这事搅黄了。吕贝妮说道:“这个事,陈尔威说得有道理。这个项目既然公司派我总负责,有些话,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们,日后,你们行事,说话,都要注意,恃才放旷,是大忌。”顿了顿,又说道:“有些话,我本不想同你们讲,不讲,又怕你们年轻,又仗着自己有才华,把别人都不放在眼里,吃了亏——你们不要以为郑沧远这些天和我们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就当他是个和气佬,他脾气大着呢!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你们自己想想吧,什么人能因为跟人口角几句,把那人的门牙一巴掌打掉,觉着不解气,过去好几天了,又动用手底下人,把那人揪出来,拳打脚踢一顿,送进医院,才算完。我本不想对你们说这个,好像背后对客户说三道四似的,看着你们俩这些天的表现,才告诉你们,也是警告你们的意思——咱们今天哪说哪了,谁回去以后也不许传这个事。”一番话,听得陈尔威汗毛倒竖,林无渔也默默不语。
吕贝妮又说道:“你们回房间收拾一下,准备出发。”转身把自己的大衣递给林无渔。林无渔说道:“那你怎么办呢?”吕贝妮说道:“我另外带了一套保暖内衣,再把衣服多穿几件。”林无渔心里过意不去,连声说道:“这可不行。”吕贝妮一挥手说道:“就这么定了。”
正说着,安伯推门进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大纸袋子,递给林无渔。林无渔疑惑道:“什么东西啊?”安伯说道:“郑总交代,一会儿去打猎的地方,更冷,只有林小姐没穿大衣来,拿一件衣服给你穿。”林无渔打开纸袋子,竟是一件貂绒大衣,深棕色,长及膝盖。一时,众人都有些吃惊,看着林无渔。林无渔也一愣,说道:“算了,我要是穿上这么一件贵重的皮草,回头再给弄坏了,我可赔不起。”说着把大衣叠好,依旧交给安伯。穿上吕贝妮的大衣,几个人收拾好东西,出了门。
安伯开车,一车人说说笑笑,不到午饭时间,就到了一个叫桦树沟的地方,四面环山,空气清冽,果然又比锦城冷了几度。郑沧远笑道:“要是能退休,在这里养老就好了。”吕贝妮笑道:“郑总正是年富力强、大展宏图的好时候,你倒想退休,别说跟着你的人不同意,恐怕像咱们这样的乙方也不同意呢!你要是退休了,咱们都到哪里去吃饭呢?”郑沧远很是受用,哈哈大笑。以前林无渔听了吕贝妮这样的话,都要和陈尔威相视一笑。这回她没那么做,她发现吕贝妮对她是相当关心的,另外这类拍客户马屁的事,对于吕贝妮来说,也只是例行公事,是她分内工作,说的人轻车熟路,听的人乐不思蜀,何乐而不为呢?
中午简单吃过饭,几个人就进山了。郑沧远和陈尔威背着气枪,林无渔和吕贝妮,空着两只手跟在后面。桦树沟果然名不虚传,漫山长满了白桦树。越走雪越深,只一会儿工夫,众人眉毛上、头发上都挂上了一层白霜。踩着“咯吱咯吱”快到膝盖的积雪,半天,也不见一只兔子的影子。陈尔威有些沉不住气了,说道:“郑总,是不是你那个朋友今年根本没往山里放兔子和山鸡啊?”郑沧远说道:“你别急啊,打猎,讲究的就是沉住气,一会儿,保管叫你满载而归。”
忽然,郑沧远眼睛一亮,说道:“兔子!”陈尔威也看见了,也叫道:“一只兔子!”郑沧远示意众人屏息住声,蹑手蹑脚走上前去。林无渔也止不住好奇,伸长脖子看过去,果然有一只灰色的兔子支棱着两个耳朵窝在一个树墩旁。陈尔威举起气枪,照那兔子就是一枪,连兔子毛都没擦上,倒是那兔子,听了枪声“吱溜”一下跑了。林无渔和吕贝妮纷纷抱怨他。郑沧远更是跺脚,说道:“陈尔威啊,真不知道你是跟我们一伙,还是兔子派来的奸细,你这不明明是给兔子报信吗?”陈尔威顾不得众人的指责,拎着气枪,顺着兔子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出去,郑沧远也随后追出去,林无渔和吕贝妮觉着有趣,也跟在后面跑。跑出去几百米远,兔子早没了影,几个人倒是往日里疏于锻炼,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雪地里直喘气。
后来他们又遇到了两只山鸡,照样是无功而返。路过一处山坡,林无渔只顾说笑,没留神脚底下,一滑,一脚踩空了,竟把脚扭了,痛得直冒汗,站了几站,也没站起来。吕贝妮示意陈尔威背她,陈尔威并不情愿,低声对吕贝妮说道:“你别看我吃得多,其实我瘦得跟一只猴子差不多,不信你看我这胳膊。”吕贝妮低声说道:“你总不能让郑总背她吧。”郑沧远闻言,笑道:“我怎么就不能背她,八成你们是嫌我老了吧?”说着当真背起林无渔。林无渔满脸通红,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吕贝妮和陈尔威也随声附和道:“这真是不好意思。”郑沧远笑道:“是我请你们出来玩,林小姐才摔坏了的,你们不向我要医药费已经是可怜我了——再说,能背着她,也是我的荣幸!要不是她这么着,我就是想背着她,她也不能让啊!”林无渔在郑沧远的背上,如处针毡,感觉到郑沧远也微微地出汗了,热气一蓬一蓬地往她脸上冲。
回到宾馆,晚饭,林无渔是由服务员端到房间里来吃的。吃过饭,吕贝妮和陈尔威上来看她,吕贝妮连连说道:“真没想到会这样。”林无渔知道,吕贝妮心里也不好过,倒反过来劝吕贝妮道:“没什么,没你们想得那么严重,休息两天就好了。”吕贝妮又陪她待了一会儿,说道:“早点休息吧!”回房间了。
一会儿,郑沧远来了,把手里的东西向她一摇,说道:“我去服务中心要了云南白药和白酒。”俯下身,把她的脚握在手里,先用热毛巾来敷,又用白酒和云南白药来搓。林无渔登时满脸通红,连连说道:“不用了,不用了。”郑沧远说道:“这可不行,如果不及时处理,要落下毛病的。”林无渔动弹不得,只得由他摆布。一会儿,郑沧远问道:“好些了吗?”林无渔一心盼着他快些走,笑道:“好些了。”郑沧远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在椅子上,问道:“你在看什么?”林无渔说道:“看月亮。”郑沧远站起身,也顺着她的目光往窗外看,林无渔说道:“你帮我把桌边的茶杯拿开一下,它挡着我的视线。”郑沧远把茶杯拿开,说道:“你这么躺着,所以视线不好,我扶你坐起来。”说着,伸手扶她,靠在枕头上,坐起来。他们也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却是第一次离得这样近,也是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
郑沧远说道:“你瞧,没想到把你弄成这样。”林无渔说道:“别再说这个了,我刚刚把这个事给忘了,你这么一说,倒叫我把这个事又想起来了。”郑沧远说道:“我知道,你这么说,是想叫我心里好过些,算了,我也不提这个了,要不然,白白可惜了你的一片好心。”
郑沧远看了看林无渔,说道:“我的老家就在离这个桦树沟不远的地方,我的父母都是农民,小时候,兄弟姐妹好几个,家里又穷,常常一盘馒头上来,一转眼就没了,总是不够吃。你知道在那样的家庭里,我学会的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就是——抢,否则就得挨饿。当然,你们这些城市里长大的女孩子是不会明白这个的——”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同她说这个,她想,他可能是睹物思人,睹景念旧,这熟悉的一景一物,让他想起了年少时光吧!
郑沧远又接着说道:“读完中学以后,我就跟着村里人到城里的建筑工地打工,先做泥瓦匠,又做包工头,后来认识了一些政府、银行的朋友,才做了房地产开发。十几年的苦熬,混到今天。我现在帮助十个孩子上学,我自己没有上过学,特别敬重念书人。也因为抢地皮跟人动过刀,你看这里——”他低下头,脖子上有一道伤疤,其实下午他背她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他又说道:“你可能奇怪,我跟你讲这些。我自己也觉着奇怪,我从来不对别人讲这些,我自己也好多年不想这些事了。可是我看见你,就想对你说这些,把我的事,尤其是小时候的事,都告诉你——”他顿了顿,又说道:“也许我想告诉你,我不是一个好人,不像有人说的那么好;我也不是一个坏人,不像别人说的那么坏——还有,我相信,我终究会得到你,先应当让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林无渔承认,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发现郑沧远是个相当有趣味的人,他周围的人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可那也是因为他有金钱做底子。她一直看着他,听他说。他到底说了实话了。林无渔冷笑道:“你根本是记得我的,却要做出已经不认识我的样子,谈项目,把我们哄得团团转。”郑沧远笑道:“我是记得你的,而且我告诉你,自打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没忘了你。”林无渔说道:“你不要在我面前再说这些话了,你怎么想,我也管不着,夜深了,我也应当休息了。”郑沧远笑道:“你的脸可真酸,说变就变,也太快了些。今晚,我就在你这里窝一宿,反正你脚伤了,也好半夜找个人端个茶,倒点水什么的。”林无渔见他又露出无赖样,气得干瞪眼睛。郑沧远笑道:“好吧,好吧,跟你开玩笑的,我这就回去。”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林无渔警惕地看着他,他只是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给她压上,说道:“我是永远不会强迫女人的,尤其是你这样的漂亮女人。”
第二天清早,吕贝妮过来看她。林无渔说道:“我想回盛城休养几天,能不能再派别人来做这个项目?”吕贝妮看她的脚确实也肿得严重,说道:“我跟公司领导谈谈吧。”林无渔实在不想、也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吃完早饭,安伯上来请他们几个上车,服务员用一把轮椅,把林无渔推到院子里,郑沧远早坐在车里了。安伯对吕贝妮说道:“郑总交代我,转告你,这次你们在锦城的工作,他很满意,回盛城,就把款打到你们公司账上。现在咱们一起回盛城吧。”
众人上了车,一路回到盛城。一进城,郑沧远同他们一一握手告别,另外坐一辆车走了。安伯一一把他们送回家。林无渔直接回到秦晋家,在楼下,给秦晋打了电话,秦晋下楼,看到林无渔的情况大吃一惊,把她背上楼,连连追问:“怎么搞成这样子?伤势如何了?”林无渔只说是不小心弄的,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3。 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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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秦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林无渔在厨房里做饭,她脚伤好得差不多了,穿着家常的衣服,头发用橡皮筋随意绑着,手脚麻利,一会儿,饭菜摆了一桌子。招呼秦晋道:“全是你喜欢的菜,尝尝味道怎么样?”秦晋夹了一筷子肉丝炒窝笋,笑道:“真没想到你还是个能干的家庭主妇——这好比去商店买东西,买了一样,又送了一样,你说划算不划算?”林无渔正要回敬他,只听“吧嗒”一声门锁响,林无渔和秦晋面面相觑,两个大旅行箱“骨碌碌”滚了进来,接着秦晋的父母风尘仆仆进了门。他们一定是想给儿子一个惊喜,才没提前打电话的,却是双方都得到了一个大大的惊吓。
秦晋忙迎上前,接过行李,林无渔站在秦晋身后,一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秦晋的父母一见这情形,冷若冰霜,他父亲说道:“秦晋,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了?!”他母亲也说道:“秦晋,你不要以为生米煮成熟饭,我和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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