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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如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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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思绪如风
思绪如风
思绪如风，轻飘飘，明知吹过指尖却留它不住；思绪如风，软绵绵，明知温柔地曾在脸颊停留，泪水却无法将它溶解；思绪如风，旋转着，明知它多变而捉摸不定却仍不肯相信它无情。
沧海桑田，逝去的是风，可永不褪色的却是曾经立在风中的情。思绪随风而去，不是地在路上某地停了脚步，就此生根，等待。等什么，只有那走到它脚下仰手摘下它的果子的人才知道，也有可能它们随风飞错了方向，落到了摘果子的人刚刚走过的路上去等待。谁都知道它永远也等不到结果，那又怎样，它无怨无悔。摘果子的人若不回头观望，会感到惊奇而悔恨。原来他曾经错过了那么美的一棵树和那么漂亮的一颗果子。谁都知道是它们去的迟了，才让摘果子的人没有看到，可是摘果子的人却不知道，还深深地自责，为何当初走过它身旁没有在那留一会儿，嗅一下树上果子的芬芳呢？这时候应该说谁更啥呢？
这一路上我碰到了很多摘果子的人。有些人他们看到我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并且很愿伴我同行。我高兴地牵着他们的手，帮他们一起数篮子里的果子。数了很多篮子之后我发现，他们中间的某些人篮子里面装了好多果子，但都是那么小，有很多一看便知道还没成熟就被摘了下来，还有很多放在篮底的已经烂掉了，在数果子的时候它们被清除了篮外。还有一些人，它们的篮子里只放了很少的几颗果子，干了、瘪了也舍不得扔，像宝贝一样放在篮子里。数完果子就到了该分手的时候了，我挎好篮子微笑着跟他们挥手告别，我望着他们的背影慢慢变成了小黑点，心里想，“如果这两条岔路在前面可以汇合就好了。”我开始快步走，以免当他们到了汇合处的时候我还没有到。
我始终在走，走过泪眼问花，乱红过秋千；走过荷出淤泥，人面荷花相应红；走过落英萧萧，菊开南山坡；走过驿外断桥，梅落雪作泥。它们都在我的眼里，有些让我目明，这些明目的被始终留在了眼里。而剩下的则让我心碎，这些碎心的被放在心里做补偿。
我始终在走，走过星垂平野，月涌江流；走过松间明月，石上清泉；走过海客瀛洲，天母向天横；走过稼轩梦里，吹角连营；走过马上琵琶，美酒夜光杯；走过……，走过好多地方，用双脚，用思绪。
当太阳把天使的微笑印到我脸上的时候我便开始了新一天的行程。我看着空空的行囊，羡慕地想象着满满一筐果实，我想我该快一点儿走才行。有时候我走完一段路便要回头张望一会儿，并不是像路德夫人离开娥摩拉城时的留恋，我只是想看看我刚才到底错过了什么。我总在不断重复错过——回眸——张望，这就是为什么这一路走来还是只有两只手和一双脚。不该错过的错过了，该得到的也错过了。我一个人行走，还不觉得孤独，或许因为期待。
树下坐着一个人，极疲倦的样子，但面容看上去依然散发安详的光芒。我坐在他身边感觉不到任何恶意，看上去他走了很久、很远的路，他不得不停在这棵树底下，似乎哪怕还有一点儿力气他都会走到更远一点儿的那棵树下的。他睡着了，从他起伏平稳的胸膛可以看得出来，我仔细地看着他安详的脸，皱纹多而不乱，每一条里都藏了一个有趣的故事一样与众不同。额头宽宽的，向前凸起，是智慧的象征吧。他虽然闭着眼睛，但眉宇之间依然掩藏不住犀利的目光。
他像每一个走在这条路上的人一样拥有一个篮子，但他和他们不同，他把篮子随意地放在身边，似乎并不介意别人眷顾篮子里的东西。我好奇的眼睛溜进了篮子里，篮底放了几颗果子，果皮已经发皱，有几颗已经脱水变干了，即便是这样也能看得出来它曾经是那么的红润有光泽，就像身边坐着的这位曾经也可能很英俊的老人一样。
何一个篮子里我都没见果子旁边放着一个本子——很新鲜的玩意儿，在我以前见过的任到过。我忍不住想拿出来看看是什么。我的手刚刚伸进篮子就发觉那种可以穿越任何事物的犀利的目光在看着我，脸上顿时有种被灼烧的感觉，羞愧的连手指都泛了红。我抽回了手，把尴尬的面孔转向背对他的一面。一种轻轻的感觉飘向我的身体，我低头看见那个本子在我面前。我把它接在手上，厚重的感觉油然而生。翻开它之前我想象这里面应该会有五彩缤纷的图画，就像我这一路所见的风景一样。然而所想与所见却完全不同，本子是崭新的，每一页纸都如同雪一样的纯白，只是偶尔有两页之间夹着一片枫叶，好多片枫叶，每一片都有不一样的脉络。我拿出一片枫叶仔细地看着。
“知道为什么这里面除了这些枫叶什么都没有吗？”
我摇摇头，仍旧盯着枫叶看，我觉得它们都长得很美。
“其实这个本子里面记下的是我在一路上所听到、看到和想到的。”
我不解地看着他，期待他说下去。
“你一定会认为我在这一路上看到了很多美丽的或是丑陋的景色；听到了清脆的或是让人烦乱的声音；想到过北上，想到过失望甚至绝望。其实没错，这些都是我的曾经拥有，只不过我用另一种方式留下了它们，不是把它们变成文字，而是把它们变成经历。所以在路上不是我带着它们，而是它们跟着我，这样不是轻松了许多。”
我点点头，再掂量一下手中的本子，真的觉得并没有那么重。我快速地翻着本子，才发现原来枫叶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呢。
“那些枫叶就是我爱在路上遇到过的人。有的成了朋友，有的只是一点头一微笑，而有的却形同陌路。不过那又怎么样？到现在陪伴在我身边的也只是这几片枫叶而已。他们，无论哪一片叶子也都是我身边的过客。不过枫叶至少证明他们曾经的存在。所以在这一路上我从未用心去找过天长地久，我只是很精心地保存着曾经拥有，就像我篮子里拿几颗果子。”
我小心翼翼地夹好每片枫叶，不愿损毁他的任何一片记忆，然后带着崇敬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送回他的手中。
他接过本子，把其中的枫叶一片片地取出来，规整地放在他的双膝上。就这样一片，一片，只剩下最后一片时他迅速而轻稳地合上了本子。
“孩子，这个送给你，那片枫叶就是我。”
我接过了本子，因为我看到他拿本子的手正缓缓落下。我想我该说些什么的，可当我看到那犀利的目光被掩盖起来之后我想我该动身了。我捡起地上刚刚落下的一片叶子，还绿着，放在他的膝头，起身向更远的那一棵树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看着本子里夹的唯一一片枫叶，我的“曾经拥有”只存乎于一片枫叶之间，想想确是很美的。他说他不相信天长地久，可是这个本子之于他不已经是天长地久了吗？在他累得像要好好睡一觉的时候，他不是被给了我——一个刚上路不久的小女孩，算作传承了去吧。这样我可以不必再做回头的动作了，只需翻开本子，嗅一下或者并不存在的淡淡的墨香就够了。
我开始学着摘果子了，走过的每一棵树下都有我驻足停望的身影，我不想错过摘到任何一颗好果子的机会，也不想错摘任何一颗将来会被扔掉的果子。风中送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忽远忽近，若有似无的，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为什么看了那么久？你看，这颗不好吗？”听到声音才知道吹笛的人已到了跟前，他很随意地摘下了一颗果子，放在我的手心里。滑滑的，红润的果子让人有种想咬的感觉。
“我怎么挑不好果子？为什么你随手摘下的一颗会那么好？”他身体散发出的亲切感让我忍不住问了些问题。
他的衣角在风中翻动着，似乎在和着刚才的笛声起舞呢。这是多么飘逸的一个人啊！潇洒的外表下可以清晰地看见一颗不羁的、自由的心。我看得呆住了，被他的清新俊朗的气质迷住了。
“你很羡慕我吗？”我没有回答，因为分不清是笛声还是他的说话声。
“其实，我也是练了好久了呢！”调皮的笑意在他周围跳跃，在他身旁感觉的只有轻松，连一颦一笑都那么不假雕饰。
“可是看你的样子好像风一样自由自在呢，嗯……想象不出你苦练的样子啊！”跟他谈话的时候仿佛我们已经是很熟的朋友了，谁让他是那么平易近人的呢。
“从我可以记得事情时起我就一直走在一片荆棘丛中，”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迷离的眼神把他和我都带入了他内心那块叫做记忆的地方。我看见了荆棘，好大一片，有一个小男孩吃力地走着，虽然衣裤都被刮破了但他还是倔强地拨开挡在面前的每一根荆棘条。
“在这儿我遇不到一个过路的人为我指引方向，也没有人告诉我我到底能不能走得出去。可是有一样东西，每当我抬起头都能看到远方的一颗树，那上面长了好多果子，好漂亮。”我看得见小男孩脸上天真的笑，一种想要得到的执著藏在笑里。
“我只有一个想法，走出这片荆棘丛时一定要摘下那棵树上最红最大的一颗果子。”
“你如愿了吗？”我俯下身问小男孩。
他没有理会我，朝着他的梦想一步步迈近，我忽然意识到我只是在他的记忆中。
“我每天都抬头看那棵树，我把它当成走出荆棘丛的唯一希望，它也是我孤独之路的唯一伙伴。尽管它离我很远，我却依然能看得清树上的每一颗果子，或许是我的心很明亮、很简单，我只想要最好的那一颗。
就这样每天看、每天找、每天走，忽然有一天我发现我需要把头仰得很高才看得见树上的果子时，我已经走出了荆棘，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它的脚下。”我看见记忆里的男孩眼中闪烁着感激，激动的泪花，又或者是骄傲的泪花在他眼中绽放，多美啊，这朵花，这幕景。
“我真真正正地看清了每一颗果子，原来它们每一颗都那么好，是它们让我坚定信念，在孤独与困难中仍然保存着红色的希望。在我眼中它们都是最好的。”小男孩闭上眼睛，伸出手在每一颗果子上轻轻抚摸，脸上露出了轻松与释然，多亲切的感觉啊！“从那以后，每一颗从我手中摘落的果子都会是最好的。因为它们曾经改变了我，在那一刻它们却变成了我，它们明白我的心，我的心要最好的，它们就变成最好的。”
“孤独会成为你最好的伙伴，在它那儿你想要的会变成你的心。”声音越来越远，还伴着缥缈的笛声，一片片雪白的羽毛在空中飞舞着，然后旋转着落在树下，它们飘落的地方开出一朵花，像记忆中男孩眼里的泪花。他飞走了，像拥有天空的鸟。我仰头望着树上的果子，耳边笛声回荡，脑海中一遍又一遍闪过他的轻盈的身影，忽然我发现他身边除了一支笛子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他丢了装果子的篮子。这是为什么？不是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篮子吗？我想不出答案，手心沁出了汗，我想擦干它，抬起手时发现我一直攥着一颗又红又亮的果子。我想起来了，这是刚刚他摘下的果子。
对了，我知道了，他的篮子并不是带在身边的，一路上的任何事物都可能成为他的篮子。我把果子小心翼翼地放进篮子里。“在这棵树下我就是你的篮子。”我背起装着本子、枫叶、和果子的篮子，沉甸甸的，感觉很踏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亮牵着星星登上了舞台。过去的每个夜晚我都很讨厌，黑暗中我看不清身边的一切，这时候才真正觉得孤独和恐慌。可是自从遇见了吹笛子的人之后我开始欣赏夜晚，享受孤独。他告诉过我孤独会是我最好的伙伴，我的心里想着月亮和星星在这儿陪着我呢！于是它们真的懂了，月亮每天变换着不同的衣裳带着星星出来陪我。这时候，我喜欢仰着头，用眼睛和它们说话。
可是今天已经入夜很久了，黑暗已经营造出了很好的舞台效果，但是它们为什么还不掀开幕布上场呢？我仰着头寻找着，猜想它可能正藏在某个角落里准备突然探出调皮的笑脸给我一个惊喜呢。可是天空中出奇的静，甚至静得有些可怕。
“出来吧，别玩了。”我在心里抱怨地叫着，没留意到我的脚踩进水里的声音。
等我感觉到我的身在缓缓下沉的时候我已经置身沼泽之中了，那一刻惊吓已经让我忘记了任何感觉，甚至连恐惧的感觉都没有了，如果有人能看见我的脸，他一定会觉得比世上的任何东西都苍白。
当死亡挨着我时我看到它并没有想象中那狰狞的面孔。它只是轻轻地他我围住了，没有说一句话。它在我脚下，我感觉它在慢慢把我拖进这个黑乎乎的泥潭，它是那么地温柔，温柔的让我忘了反抗。我面对眼前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可是眼中却出现了一副副漂亮的画面，树林中欢笑着摘果子的人们，安静休息在树下的老人，还有一个背着篮子不停地在走的人，嗯，那个认识我，以后还会是这个样子吗？
我的手指间触到凉凉的沼泽，我心中一凛，凉意迅速传遍全身，死亡不再温柔了，它迫不及待地要把我拉下去，我大喊，明知黑暗能吞掉一切，可是死亡拼命扼制我的喉咙，我张着嘴，连进出的气息都没有。突然一束光从天而降把我眼前的黑暗劈成两半，多淡雅的光啊，是以压死亡带来的一切恐惧，月亮终于伸出了灿烂的笑脸，我知道它是不会扔下我的，我努力向它挥动手臂，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很快我的手臂也会被死亡束缚住了。
“看得到我吗？”我在这儿，在这该死的泥潭里。“我用挥舞的手臂向它传递求救的信息，从眼中流下的热泪根本不能溶化死亡那颗冷酷的心。
突然，泪水模糊的眼前飘过一道绳子的影子，我敢肯定我没有看错。我的手被这绳子套住了。它带着生的气息结结实实地抓住了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意识已经被这泥潭的冰冷风瘾了，其实我可以什么都不想的，因为死亡在这一刻已经逃得毫无踪迹了。它永远都怕月光。以后我一直都这样认为。
我真的什么都没想，当我的脚踏到坚实的土地的时候，我知道我还会在这上面走很久的。
“你这人可真是的，不害怕吗？干吗不叫？”绳子的一头传来一句轻柔的责备。我知道是她救了我。我转果身躯，看到一张带着天真气息的稚气的脸，一双眼睛总是笑眯眯的，黝黑的眼仁仿佛可以吸走人的灵魂般深邃。小巧的鼻子恰当地嵌在脸上，鼻翼随着呼吸扇动似一只休憩在花瓣上的蝶。嘴唇红润而略显透明，像一支装珍珠的首饰盒盖，精于雕饰而且实用。虽然她散发着掩饰不住的稚气，但她的长发松松地盘在脑后把她的幼稚隐藏进长发里，只显示出与她的年纪不相符的冷静。
我只顾这盯着她看，忘了她的关切。
“怎么了，还没回过神呢？”她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这回我的意识便被引到了她那双手上。五根纤细的手指安于手掌的调动，灵活自如地收放。只是右手手背的洁白肌肤上有一道鲜红的疤痕。这种伤痕是永远都不可能长好，并且永远都像是几天前刚刚受过的伤。这道疤横在那儿是那么刺眼，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某个忘不掉的噩梦。
她见我的眼睛盯着她的手，便随便抚摸了一下伤痕，抬起眼睛对我微微一笑。
我觉得她应该会有一个故事讲给我听。
“来，过这边坐一会，你刚刚肯定吓坏了呢，你看你连救命都没有喊啊！”她拉起我的手走到树下坐了下来。
我感觉到自己的无礼，面对她的再次关切我开始回想刚刚和死神擦肩而过的一幕。
“我喊了，可是被掐住了脖子，根本喊不出声音。是死亡；是他掐住我的，我感觉得到他的手温柔却无情。真的，她的力量有种不可抗拒的感觉。”
我说得有些激动，因为我在她眼中看到了不相信的神情。“难道她不相信我吗？或许她还并没碰到过死亡，甚至连危险都还没遇到过吧，小小的年纪。”我看着她的眼睛做着各种猜测。
“你别看我小小年纪，可我却是相信死亡的存在的。”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因为她看透了我的心。
“你是我救下的人中第一个对我说出死亡的样子的人。所以我的‘不信’不是不信死亡，而是惊奇你的感觉。”我又一次震惊，不仅因为她洞悉了我的意识，还因为她话里的某些词。“第一个”、“死亡的样子”。
这次我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什么也没说，她知道我的疑惑。
“好吧，我的故事开始啦，……”
……
“哎呀，你看，我讲的月亮都快要回去了呢！”她说着用手指指向快要落下去的月亮。在天边与地平线的融合处，月亮泛着微弱的淡红色的光，正昏昏欲睡。她手上的那道疤又跳入我眼前，这次有凌晨的灰白天空衬着它反倒不觉得那么刺眼了。可能这也和她的故事有关吧。既然是为了纪念而存在那就应该好好珍惜吧。
“说到月亮啊，你还真该好好谢它呢。亏了昨晚的月光照见了沼泽地里的你，不然我还看不到你‘这只安静的小羊’呢。呵呵……”她还是孩子气地对我开玩笑，好像那些经历并不能给她的快乐的天性以丝毫的改变。
“看啊，天亮得好快，你该上路了。”她并没有看着我，所以我看不清她的眼睛，是否流出了不舍。
“我的故事会陪着你的。”她又一次猜出了我的想法。我捡起刚刚掉在她身旁的一片树叶小心翼翼地夹在本子里。然后看着她的眼睛。
“它会变红的，像枫叶一样红。”我敢肯定她的声音颤抖着，但听起来依然很平静。
“对了，我的朋友，甚至比枫叶还红。”我在心里默默地对她说。我们像是一笑便给自转身离开了。
走在路上，我的脑海里一次又一次地把她讲给我的故事转换成画面，她的忧伤到现在竟变成了凝固的松脂，它散发着琥珀的光芒和幽香。她的伤并不多余，而是必须的，它将作为灵魂的支撑点而存在。
太阳升起在大路尽头，阳光透过树枝树叶的缝隙寻找我的足迹。我大步向前走，跟阳光赛跑。阳光并没有要和我比试的意思，事实上在阳光的照耀下万物都变得柔软透明，隐藏不住的淡淡哀伤不如拿出来放在阳光下，吸收它的温暖也许这哀伤会柔和些。
我走了好多天，眼里看不到任何景色。因为心里装着一个故事，也许我应该把这个故事讲给谁听。
“那晚，天空是漆黑的，注定不会有月光。也许星星还眨着狡黠的眼睛，但谁又会去理会呢？这是我所不熟悉的一条路，其实对我来说前方的路永远都是不可知的。我有它陪在我身边——一只别人看不到，只属于我的猫。”
“那时候我还很小，不喜欢像其他人一样站起来走路，我只喜欢坐在树下，假装等待什么的样子。有一天，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一只小猫。它跳到我跟前，用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可爱极了。我刚想伸手抱住它，它却突然跳开了，跑到我够不到的地方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仿佛在等我。我站起来跑去抓它，它有机灵地跳开了。‘咯咯……咯咯……’我笑得好开心。我一直在追她，可却怎么也抓不住它，最后我累得坐到了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这时它却突然跳进我的怀里，撒娇似的趴在我臂弯里。我抱着它感觉到了责任，保护它的责任。因为有了它的陪伴我再也感觉不到旅途的寂寞。它领着我穿越森林，度过河流，披着风沙，带着星辰。”
“我喜欢它，它就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当我看腻了周围的风景的时候它就在我身边跳来跳去。偶尔跳进草丛和我捉迷藏，我走进去找它，它又会突然带着满头的花扑向我怀里，调皮地甩着脑袋为我带来好多漂亮的鲜花。偶尔它也会敏捷地爬上一颗不高的小树，坐在树杈上歪着头看我，还不是地晃晃它可爱的小尾巴。好像在跟我炫耀它爬得很高呢。我假装没看见它得意的神情，径自向前走去，用于光瞄着它的动态。它见我对它的成就感不理不睬，还越走越远，有生气又着急，急着跳下树，可是这并向上树那样来得容易啊。它急得喵喵直叫，用爪子试探着勾住树皮，却胆怯的一步也动不了。听到它的叫声我急忙跑了回来。弱小的它因为惊恐而颤抖地倒挂在树干上。爪子上五个锋利的指甲张开到最大，死死地扣进树皮里，可这并没有多少涌出，看似厉害的爪子只不过能维持一会儿它倒挂的状态罢了。看着它无助的神情我难过得哭了出来，我这是做了什么，让它以为我要抛弃它？我来不及擦掉眼泪，赶紧伸手抱住它，轻轻地把它的爪子从树皮里拔出来。看着这小可怜我的心疼死了。我把它紧紧搂在怀里再也不想放开。不一会儿它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挤出了我的手臂，我看见它褐色的圆眼睛里又恢复了天真和可爱。它伸出红红的小舌头舔着我脸上的泪痕。小舌头扎得我的脸痒痒的，我破涕为笑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笑着、闹着。我曾以为这一路我都会这么开心幸福地走下去，有它在我身边，危险、死亡和一切不开心的事都离我们远着呢，甚至是不可能的。可是我们中的任何人都无法挣脱命运之手的摆弄，它能把你放进甜蜜的天国，也能把你抛向漆黑的泥潭。”
“像每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一样，它总会跑在前面给我领路。黑夜是它的世界，我一直都这么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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