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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图-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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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几句,马科长走进里间办公室,抱出一块闪闪发光的牌子。不过再发光,也看得出那是铜制的。有一种说法,叫做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其实发光的并非一定是金子,相反有时不是金子,发出来的光比金子还强烈,还要吸引眼球。不过金子终归是金子,铜终归是铜,金光高贵富丽,有品位,铜光低俗浅薄,表面尽管浮华,却难掩本质上的粗鄙,明眼人一看便知。仿佛女人,如果天生丽质,淡妆浓抹总相宜,否则资质太差,脂粉施得再厚,打扮得再珠光宝气,也毫无用处,因为至今还没人生产出某种特殊饰物和脂粉,能将骨子里的俗气都盖得住。 
这块表面发着金光却难掩低俗的铜牌茶几般大小,用隶书虚张声势地镶着“省示范幼儿园”几个字,很是醒目。下面还有一行教育厅颁发的小号字。马科长得意地说:“别看这是铜制的牌子,它的分量却不轻哟。” 
卓小梅自然听得出,马科长说的分量并不是重量。因此接过铜牌时,卓小梅由衷地感激马科长,连说了几声谢谢。马科长说:“不用谢,这也是我们幼教科的工作职责嘛。” 
董春燕还算机灵,赶紧从卓小梅怀里抱过牌子,搁到墙边。卓小梅的目光还在牌子上逗留了一小会儿,这才掉头问马科长:“这样高级的铜牌,要不少钱吧?”马科长说:“不少也不多。我们科里已给你们代交了,省厅开了发票的。”掏出钥匙,打开抽屉,很快从里面拿出一纸发票。卓小梅上前从马科长手上将发票接过来。 
一瞧,顿时傻了眼。 
只见发票下方金额大写栏里,端端正正写着壹万伍仟元的字样。卓小梅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将发票凑近点,重新审视过,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确确实实地写着这个数字。 
一万五无非就是一万五,如果放在别的有权有势的单位,也就是三四顿饭的开支,根本算不了什么。可幼儿园既无权也无势,没地方去赚一分钱外水,发一分钱横财。幼儿园是一个纯服务性质的公益事业单位,除财政拨点职工人头费之外,一个孩子每学期交上千余元学费,除去孩子自身消费掉的伙食和日用开支,园里还得适当添置些设备,进行起码的维护,最后也就所剩无几,换句话说,一万五相当于招收七八十个孩子的收入余额。想想看,一把屎一把尿将七八十个孩子服侍一个学期,老师和保育员要付出多少心血和劳动?何况这只是一块薄薄的铜做的牌子,成本费顶多也就三五十元的样子。当然也得承认“省示范幼儿园”几个字值些钱,可幼儿园毕竟不是一般性质的商品,有了响亮的牌子,产品就身价倍增。要知道孩子是家长们身上掉下来的骨血,他们并不在乎你是不是示范幼儿园,最看重的是老师和保育员对孩子的实实在在的优质服务。否则一切免谈,什么经济效益也好,社会效益也好,都是空话。 
马科长虽然说不上火眼金睛,却也精通世故,卓小梅那点摆不上桌面的小心眼,怎逃得过她锐利的目光?她笑望着卓小梅,理解地说:“我也知道这么一块牌子,一万五确实贵了点。不过这是教育厅定的收费标准,我们可没赚你们一分钱,实实在在给厅里打过去一万五,财务室可是有账摆在那里的,我还可以陪你们去查账。” 
这当然是马科长说着玩儿的,并非真让卓小梅去查她的账。教育局虽然不是机关幼儿园的行政主管部门,却也是业务指导部门,说是机关幼儿园的上级一点没错。身处下级单位,卓小梅如果也去查上级部门的账,那她不是哪根神经生得不是地方,就是今天早上吃错了什么药。她不是外国人,也没出过国,外国的事情她不甚了了,但咱们这个具有五千文明史的泱泱大国,她究竟生于斯,长于斯,有些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不吃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走路?就说这查账吧,上级查下级的账是应该的正常的天经地义的,比如省里查市里的账,市里查县里的账,比如市委市政府查单位的账,单位查科室的账,比如领导查干部的账,干部查群众的账,确实是稀松平常之事。却从没听说过下级也去查上级的账的理,比如群众查干部的账,干部查领导的账,比如科室查单位的账,单位查政府市委的账,比如县里查市里的账,市里查省里的账。别说真让下级去查上级,就是胆敢起这样的意念,动这样的心思的人,恐怕都很难找得出来,除非他是天外来客,没食过人间烟火,或是弱智,大脑发育不健全。   
突现转机(12)   
卓小梅因为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些荒诞不经的念头,将自己实实地吓了一跳,真怀疑自己哪里出了故障。她当然不好自认是天外来客或弱智,只能在马科长前面自我批评道:“如果我连上级领导都信不过,还要查账,我这不是太没政治觉悟了?”马科长笑道:“言重了,言重了,我看还不至于达到政治觉悟这样的高度吧?” 
因为多年从事幼教工作,马科长跟卓小梅他们没少打交道,彼此还算谈得来,没有过什么过节。马科长也就不想隐瞒真相,实话告诉卓小梅,这确实是省教育厅的一种创收手段。最近教育厅办了个经济实体,诸如广告制作呀,教材教辅资料印刷呀,凡是要经他们手的,什么都搞,说是多种经营。这些牌子就是他们那个实体制作出来的。全省那么多学校,今天这里揭牌,明天那里达标,这么可观的收入不抓到手里,谁过意得去? 
马科长还补充道,省厅也真是生财有道,其实下面的人对他们这种做法也是有些想法的,没少提宝贵意见。可光有想法,没有办法,最后还得服从他们的做法。人家毕竟是上级嘛,下级都是在上级的正确领导之下开展工作的,不服从他们的做法,行得通吗? 
马科长兜了底,卓小梅倒无话可说了。这叫理解万岁,谁都不容易嘛。只怪自己见识短浅,没带足该带的钱。忙吩咐董春燕再跑一趟银行,另取一万二千元回来。 
董春燕虽然不大情愿,却还是听话地出了门。科里便只剩下马科长和卓小梅两个。女人在一起不说些什么,显得不亲不热,是一件挺难受的事。马科长于是又给卓小梅说出一层道理:“我和卓园长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若是在别人面前,就是拿铁棍把我的嘴巴撬开,有些话我也不会往外吐的,因为都是机关内部的事。比如说这块牌子,如果你换一个角度想想,出一万五就能拿走,实在算不上太贵。” 
这话让卓小梅听着有些不太舒服。一块三五十元就做得出来的铜牌,出到了一万五还说算不上太贵,这是哪个国家研究出来的高等数学?刚才卓小梅还在心里不出声地说过理解万岁,现在看来最多只能说理解千岁了。 
不想马科长一番话,还确实让卓小梅改变了这种肤浅的想法。马科长说:“卓园长你再琢磨琢磨,如果按照常规做法,把这块牌子弄回来,有几步棋是非走不可的。第一步得由本单位自己到省里去送申请报告,而要想把事情办成,光送报告还不行吧?第二步得请人家下来检查检查,验收验收,人家下来了,又检查又验收的,吃喝玩乐总得管管,临走每人打发个红包也属于人之常情。第三步就是到上面去领牌子,这是上面关心你,赏赐给你的,你有没有必要也关心关心上面?这几笔费用加在一起,保守点说也得五万六万的。这还要经手人不太贪婪,廉洁自律的文件学得好,否则这里请示请示,那里研究研究,东卡你一下,西掐你一把,还得继续往上加码。卓园长我的好姐妹,你天天在幼儿园里从事光荣而伟大的幼教事业,对外面的行情可能了解得不是太多,我在机关里待了二十年,多少知道些世风,如今办件事,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啊!我就见过一些当校长的,为了搞块什么重点什么示范的牌子撑门面,非得脱几层皮。有位很能干的重点中学校长,平时天天有家长求情,有熟人托关系,自我感觉好得不得了,牛皮吹得上了天。可为了一个达标项目,到上面跑得几回,人一下子就蔫了。有一天跑到局里来诉苦,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泪水都掉了下来,好不让人同情。你们机关幼儿园还算走运,这个牌子虽然没有中小学这重点那达标的牌子含金量高,却怎么说也是块牌子,不声不响就顺利地拿了回来。这还是碰上省厅办了经济实体,他们赚了些制作费,别的也就免了,算是饶了你们一回,如果让你们按这程序那规矩,一步不漏地走下去,那也就够你们受的了。” 
马科长一番点拨,卓小梅也算是想通了,觉得花一万五换个铜牌不仅不算冤枉,简直赚了个大便宜。所以董春燕从银行里回来后,把钱交给马科长,从她手上拿过那张发票时,卓小梅一点也不感到心疼了,刚才还在她脑袋里作祟的那种小家子气已经消失殆尽。既然没有马科长的不懈努力,机关幼儿园也不会这么顺利拿到一块还值点钱的牌子,那么马科长便是机关幼儿园的大恩人,卓小梅也就代表机关幼儿园全体职工,对她表示了最诚挚的感激之情。光感激当然是不够的,还得拿出点行动,卓小梅可不想做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忠不忠,看行动嘛。她于是提出到附近找家馆子,请马科长去小坐一会儿。 
马科长却执意不从,说还有事情急着处理,也不知她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卓小梅叹口气,说:“我们的面子太小了,请不动上级领导的。”马科长说:“卓园长这是批评我了,我是什么上级领导,有什么面子?咱们都是姐妹嘛,你这么说就显得生分了。下次吧,下次老姐一定奉陪。” 
卓小梅只好站起身来,准备告辞,董春燕也弯腰端过墙边的牌子。马科长热情地跟卓小梅握握手,说:“不管怎么说,机关幼儿园被确定为省示范幼儿园,也是本市幼教史上一件大事,我和分管幼教的邓副局长商量一下,再跟你们的行政主管部门机关事务局通个气,到时一起上你们那里去搞个揭牌仪式。”   
突现转机(13)   
这当然也是一次扩大机关幼儿园知名度的好机会,只是卓小梅担心搞个仪式不知又要花多少钱,心里打鼓。马科长好像看穿了卓小梅的心思,说:“当然不必搞得太隆重,喊几个记者去写两篇报导,摄几个镜头,适当宣传宣传,也就行了。估计也花不了几个钱,无非是吃顿饭,给记者们打个小红包什么的。我们科里有些业务经费,我这个不中用的小科长还是作得了主的,可以多少补助点给你们。” 
说得卓小梅既愧又喜。愧的是自己处处小心眼,死脑筋,一碰上与钱有关的事情就显得那么没出息;喜的是马科长要替你办事,还给你拨钱,如此美事,当今世上还到哪里去寻去觅?卓小梅也顾不得是愧是喜,赶紧答应下来,表示回去一定好好准备准备,要把这事操办得像样点,尽量不辜负上级领导的殷切期望。 
马科长见卓小梅有这个态度,也很是高兴,说:“那就先说到这里,有什么咱们随时联系。”将两位送出幼教科。 
回幼儿园的路上,卓小梅可谓满面春风,心里一直乐着。董春燕说:“卓园长看你洋洋得意的样子,好像不是出了一万五,而是拣到一万五似的。”卓小梅说:“没拣到一万五,花出去一万五也花得痛快呀。”董春燕说:“这我就不好懂了,如果是以往,让你一下子拿出一笔这么大的钱,还不等于放你身上的血,够你心疼几个星期了。你是几时变得这么大方的?”卓小梅说:“此一时彼一时嘛。你去银行取钱时,马科长又跟我说了些教育部门的情况,算来我们这一万五出得还是很值得的。何况马科长还答应给我们钱搞揭牌仪式。你想我们还不应该满足吗?” 
董春燕却不是这么看。她说:“一万五换块三五十元就能制出来的铜牌,我是无论如何满足不起来的。一万五可是三十五十的三到四百倍呀,这么美的生意,谁不会做?至于马科长答应给我们钱搞揭牌仪式,这钱肯定不是他们白给的,估计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从那一万五的铜牌费里提的成,只不过拿点出来安慰安慰我们而已。” 
卓小梅瞧一眼董春燕,说:“真看不出来,你跟我一样天天待在幼儿园里,怎么变得这么世事洞明的?不是教育厅有朋友熟人,将内幕透露给你的吧?”董春燕说:“卓园长你别挖苦我了。我做了那么多年的会计,这点小账还算得出来。你想想,一万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百元钞票整整一百五十张,数起来也得花上几分钟的。”卓小梅笑道:“这道数学题并不难,我不当会计也算得出来。” 
董春燕也笑了,将腋下的铜牌从左边换到右边,说:“这个铜牌虽然是教育厅发下来的,但那一万五还得由马科长他们负责收缴,然后再送上去。中国人向来就有见者有份儿的传统,何况马科长他们从中做了一定工作,能不参与分成吗?不分成谁有积极性?现在各行各业的报刊书籍发行也好,办公设备比如电脑什么的购置也好,都是上级对口部门发货,下级收钱,然后按比例分成。我估计今天交给马科长的那一万五,他们肯定能提成六千七千的,到时再给我们拿个一千两千的,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样的善举谁都愿为。” 
这个说法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卓小梅本人就经手过。比如机关幼儿园的教材和五花八门的资料,本来是可以跟书店直接征订的,但马科长他们却一直把发行权牢牢抓在手上,正式下红头文件作出规定,说是为规范全市幼儿教育,促进教育事业的健康全面发展,全市范围内的幼儿园只能使用教育行政部门征订发行的正规教材和资料,否则一经发现,坚决查办,处以重罚。理由既充分又冠冕堂皇,其实背后的真实原因是不言而喻的。卓小梅也就不好否定董春燕,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是市场经济,强调双赢甚至多赢嘛。” 
董春燕只得摇头,说:“双赢多赢,你赢我赢,那么谁输呢?”卓小梅说:“这就是说只有赢,没有输。”董春燕说:“没有人输给你,你去赢谁的?世上有人赢,就有人输,反过来,有人输,就有人赢。这跟风行一时的传销是一个道理,上线的钱都是从下线那里赚来的,换句话说,你是上线就能赢,就有钱赚,因为下线会给你送钱来。下线又是相对的,你是上线的下线,你找到下线后,你又成了下线的上线。只有再也找不到下线的底线,没处可赢,只能自己兜着。说白了,上面千条线,万条线,都是赢的最底层的底线的钱。” 
卓小梅不得不点头称是,说:“你是说省教育厅是市教育局的上线,市教育局又是我们的上线,他们都有赢,只有我们机关幼儿园属于底线,再没地方可赢,只认输的份儿?”董春燕说:“要说我们就是底线,那还不见得。一万五其实是从孩子家长那里收上来的,家长们才是底层的底线,因为他们不可能再去收人家的钱。” 
说得卓小梅吱声不得,心想董春燕把什么都给揭穿了。这个社会层层叠叠的结构,形形色色的人员,其实都是上线和下线的关系,不是处在上线,就是身居下线。至于谁上谁下,那就得凭本事和机遇了,本事大机遇好的有可能做上上线,没本事机遇又差的只能甘做下线。做下线并不可怕,只要还能找到自己的下线,就有赢的希望。可怕的是做了底线,什么都得自己兜着。那么这个社会谁是底线呢?卓小梅想起长盛不衰的圈地运动和基础设施建设热潮,一项工程都是层层发包,层层有赚,叫做你赢我赢大家赢,你好我好大家好。最后输的和倒霉的只有老百姓。因为老百姓出让旧房后无处容身,只得把可怜的补偿款和几代人的积蓄都拿出来买房子,买下的是豆腐干还好,若是豆腐渣,说不定小命都难保。还有出资方和建设方赚大钱后,卖苦力的民工却拿不到工钱,吃饭和买车票回家的钱都没着落。谁是能赚钱的上线,谁是只输不赢的底线,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么?   
突现转机(14)   
一走神,不觉得就到了幼儿园。职工们见董春燕怀里抱着一块铜牌,过来看稀奇。这个说还是卓园长有办法,不声不响我们就示范了。那个说我们本来早就是全市的示范了,只不过一直没挂牌而已。还有人说,示范其实是示众,快把牌子挂到门口,让家长和孩子们见了也得意一番。另有人说,现在就示什么众?得搞个揭牌仪式什么的,热闹热闹。最不识趣的是一位年纪大点的老师,说什么这样高级的牌子,一定花了不少钱吧?惹得旁边一位年轻老师接过话题,说这要得了多少钱呢?她一个朋友是搞装潢制作的,在他的店里,这种牌子最多不会超过三十元。 
说得卓小梅心里很不是滋味,忙交代董春燕,将铜牌拿到保管室收好,等教育局和事务局的领导下来搞揭牌仪式时,再钉到大门口。 
进园长室后,卓小梅痴了片刻,想起马科长的吩咐,赶紧找来苏雪仪和曾副园长,商量揭牌仪式的筹备方案。商量的结果,三人一致认为必须重点做好以下几顶工作:一是选择两三个得力的主班老师准备一堂拿得出手的示范课,随时接受领导检查;二是精心制订几份科学适用的食谱,改善改善幼儿生活;三是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扫除,不留任何卫生死角;四是添置部分玩乐设施,绿化灯化美化园里环境;五是充分做好接待领导的各项准备工作,一定要让领导们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当然这还是三个人的初步意见,还要召开园务扩大会议具体研究一下,这么大一个活动,没有全园职工共同参与是搞不起来的。考虑到白天主班老师和部分园务会成员都要上课,卓小梅觉得会议还是放晚上召开。得到苏雪仪和曾副园长的赞同后,卓小梅说:“那就先说到这里,雪仪负责通知园务会成员,曾副园长负责通知主班老师。” 
两人走后,卓小梅打电话给马科长,将这个初步方案报告给了她,请她指教。马科长说:“卓园长真是利索人,一回去就开始筹备了。你把什么都考虑到了,还用得着我多嘴多舌么?就按你们的既定方针办吧。” 
不觉下班时间便快到了,卓小梅出了园长办。走到楼梯头,碰上苏雪仪要到四楼去给杨主席发通知。卓小梅想了想,说:“这个会就不要通知他了。”苏雪仪不解,说:“杨主席还没正式退二线吧,他也是园务会成员呀。”卓小梅说:“曾副园长和我都找他谈过了,他硬得卵一样,不肯退。我倒要看是组织上硬,还是他个人硬。” 
苏雪仪掩嘴而笑,说:“怎么说,人家杨主席也是个男人,有硬的本钱。幼儿园的组织都是你我这样的女流之辈,想硬也没有设备呀。”卓小梅的幽默细胞不知哪里去了,脸拉得老长,说:“我一提到那姓杨的,气就不打一处出。”苏雪仪只好也正色道:“可杨主席也不是好惹的,怕只怕他惹事生非。”卓小梅说:“我已经敲过他,量他也不敢胡来。” 
苏雪仪也就没再去通知杨主席,下了楼。 
晚上的会议按时召开。幼儿园不像机关,会场相当于舞台,是用来施展表演天才的,不仅正职要发表意见,副职和其他成员也要发言,而发言不是为了研究工作,仅仅是表示自己的姿态,仿佛只要姿态正确,工作干与不干,干好与干坏都无关紧要。幼儿园的事情又具体又细致,可谓一个钉子一个眼,处处得落到实处,没人去做具体事,务虚绝对务不出名堂。比如说少一副碗筷,吃饭时就有一个孩子只能站在旁边咽唾沫的份儿。比如少几张卫生纸,孩子上完厕所你就没办法将他弄干净。所以卓小梅开会时没有习惯绕圈子,只将会议意图简单交代两句,就单刀直入,针对上午定的方案,一条条逐个落实到各责任人头上,谁有要求提要求,没要求就按布置的具体任务去操作。前后不到一个小时,会议结束,大家出了会议室。 
来到楼下,卓小梅转身正要回宿舍,有人轻轻喊了声卓园长。卓小梅只得立住,环顾左右,却不见人影。卓小梅说:“到底是谁?跟你说,我心脏不太好。” 
这才从树影下走出一个人来,原来是杨主席。卓小梅说:“杨主席你要干什么?鬼鬼祟祟的。”杨主席说:“我想向领导单独汇报几句。”卓小梅说:“也不看看什么时候,明天大家还要忙工作,有什么以后再说吧。”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欠走开了。杨主席站在地上,张着嘴巴,却吱不得声。 
卓小梅知道是今晚的园务扩大会议没通知杨主席,他有些想法。卓小梅就是要让他有想法,有了想法,他才会掂量掂量自己的轻重。     
第四章 揭牌真难   
揭牌真难(1)   
根据事先定下的具体方案,卓小梅他们前前后后忙乎了一个多星期,该做的准备都已做好,单等教育局和机关事务局两家领导下来揭牌了。不想这天下午马科长给卓小梅打来电话,说:“卓园长,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听了肯定会高兴死。”卓小梅说:“什么好消息?是不是你提副局长了,要请我的客?”马科长说:“是你机关幼儿园的好消息。你立即赶到市委去,我已经快到了。” 
马科长这么煞有介事的,也不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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