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递纵横-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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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只能去完成穆忠德最后的愿望，尽力地给归一盟留下完整的实力。

　　　　穆忠德望着自动缓缓关上的房门，喃喃道：“其实，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无敌。”

　　　　

　第二百一十八章　遗言中的两个女人

　　　　“人之将死，谁又不是无敌？可是无敌也改变不了结局，岂不是又很可怜。”

　　　　居风毫不留情地提前给穆忠德盖棺定论，让对话的氛围又陷入了寒冷。

　　　　不过似乎交代了后事之后，穆忠德的胸怀一下子就开阔地如同穹苍和浩淼汪洋，对于居风的针锋相对，也只是一笑置之。

　　　　“好吧，看来生死真的已经是身外事了，那我就留一些口德，让你心情愉悦地离开这个曾经你无比留恋的世界。”

　　　　“在赵雅妮做好这顿饭之前，你有仅剩的一点时间来求我一些事情，我可以让你走的无憾一些。”

　　　　居风说完，给自己斟满了一杯茶，穆忠德家里的茶水，恐怕这辈子居风也不会有第二个机会品评了。

　　　　穆忠德望了一眼窗外，那里是一片漆黑，漆黑中有闪烁的各种颜色缤纷的霓虹，交相辉映在诉说着这个城市的繁华，这个世界的旖旎。

　　　　居风所言不错，黑夜已经开始了，而且要越来越深邃，而这个荒诞不经的尘世留给自己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穆忠德将轮椅转到靠近窗边的地方，然后打开了窗子，让夜风涌进屋里。

　　　　“能够在最后关头享受一下晚风的吹拂，也是一件幸事。”

　　　　穆忠德再次把轮椅转到面向居风的方向，任由窗外的风吹动窗内的人，发髻飘舞。

　　　　他缓缓开口，说的并不是感谢地话，因为所剩的时间真的不多，所以他要尽量不浪费一分一秒。

　　　　“我可以猜到，你在汉中的消息没有任何人知道，不然的话，你也不可能瞒过我的耳目。我也相信，你有办法，在刚才进屋之前的瞬间，把你已经控制了我的消息发给小疏。但是只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就那么确信，小疏已经准备好了和我决战的一切事宜，你不怕你这次苦心孤诣，最后的结果除了杀死我，其余什么也得不到吗？”

　　　　居风听闻穆忠德的话，心中起了不小的波澜，尽管他和穆忠德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但是却不得不佩服他作为黑道风云人物恐怖的洞察能力。

　　　　他所说不错，居风到达这里的消息，华国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这次接到消息后突然对归一盟发难的穆疏都不知道，当然小区门口那个卖水果的是例外。

　　　　因为他不敢冒这个险，一但消息泄露出去，就极有可能传到穆忠德的耳中，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从来都不会轻视归一盟的能力。

　　　　所以他要隐藏行迹，来到西北，没有人会想到他会不顾沿海的战局，空降到西北。居风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能在今天收到奇效。

　　　　可是这一切还不够，居风接近了穆忠德，只能威胁到他一个人而已，并不能对归一盟造成致命的打击。就算他在进入这个房间之前把消息传给了穆疏，可是如果穆疏没有准备好，不能趁着穆忠德消失的短时间内，给归一盟造成致命的攻击，那么等归一盟回过神来，一切优势很有可能又会付诸东流。

　　　　穆忠德知道，居风不会赌，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做。所以他知道居风的心中一定是确信了穆疏的能力，他也知道，外面的现实也一定会这样。可是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居风可以确信，而作为自己女儿的亲身父亲，却没有觉察。

　　　　居风喝了一口茶水，解释道：“因为你只把她当作你的女儿，而我却把她当成你的敌人。归根结底，你还是低估了穆疏对你的恨意。”

　　　　“这些日子，我除了在有座城，闲下的时间总要去小酒吧或者黑夜市闲逛。我看到了穆疏的地盘上警戒度非常的高，几乎每个人都可以立马上战场。我看到了她滔天的战意，看到了她渴望想要战胜你的决心，看到了她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穆忠德对于居风的回答，似乎有了一些了然。然而内心里却真的很抗拒这种答案，他多么希望，现实不是这个样子。

　　　　“看来，我还真的不如你了解她。”

　　　　穆忠德喟然长叹道，不过旋即又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

　　　　“不过，信守承诺？”

　　　　不是一句完整的话，但是居风却明白了所问的意思。

　　　　“我刚回到地球的时候，和她有过一个两月之约，她和我承诺过，一定会在两个月内，打败你。现在两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所以我决定帮她一下。”

　　　　穆忠德闻言才恍然大悟，原来女儿对自己已经有了决一死战的想法。就算居风不创造这个机会，想必穆疏最近也要有大动作了，而且极有可能是玉石俱焚的那种。

　　　　这样想来现在的结果反而是更好的，不必两败俱伤。受过一次重创的归一盟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打击了。

　　　　将此事放下，穆忠德便开始了和居风的求情。

　　　　“其实，我也没有其余的想法，只是希望你能帮我保护雅妮的周全，如果她有自己中意的人，你帮我把把关，不要让坏人欺骗了她。”

　　　　居风闻言不禁一笑，觉得穆忠德这番话真有意思，把自己的女人托付给敌人，他也算是开了先河了。

　　　　“赵姐国色天香，你就不怕”

　　　　“当然不怕。”穆忠德打断道。

　　　　“你比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黑道人物都有原则，有底线，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

　　　　居风点了点头，不管穆忠德是不是为了让自己今后能善待赵雅妮才说的这番话，事实上他也确实不会对赵雅妮如何。

　　　　“还有呢？”

　　　　“还有就是小疏了。”穆忠德又将视线投向了窗外，有些感慨道，“她是个执拗的人，我听说她答应过做你的女人，那她一辈子就肯定不会再对其他的男人有任何的想法。虽然小疏外貌平平，看起来也不温柔，但是我真的求你，能够好好地善待她。”

　　　　穆忠德转过轮椅，恳切道。

　　　　“这是做父亲的替他的女儿最后能做的一件事了，希望你能让她开心，让她能够体会到做女人的幸福，而不是一辈子都孤独。”

　　　　穆忠德的话平缓而诚恳，但是没有一点的自信，因为他就要离开了这个世界，可是这辈子对女儿实在欠下太多，只能做这一件事来弥补。

　　　　这时候，他只是一个父亲，而不是归一盟的盟主。

　　　　然而这个要求对于居风而言，实在有些为难，或者说对于任何一个男人都有些为难。让一个女人幸福就是要尽全力地爱她，当然这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也是她最爱的人。

　　　　居风略一沉吟，想起了远在大麦哲伦星的陆琪嘉和克劳瑞丝，于是点了点头。

　　　　“我尽力，不过要让她爱上我，似乎比让我打败你还难。”

　　　　见居风答应了下来，穆忠德顿时笑了起来，他说道：“不难的，现在你不就打败我了！所以你一定没问题。”

　　　　说完，穆忠德便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场间沉默了下来，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能够平静的迎接死亡，居风觉得，至少在这一点上，穆忠德值得敬佩。就凭这个，他也要信守今晚的诺言。

　第二百一十九章　又是一年离别时

　　　　夜幕沉沉，六七月的天气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似乎感知到了天气的骤变，往屋内涌入的风越来越急躁，争先恐后地寻找着避难所。

　　　　就像是飞蛾扑火。

　　　　忽然有一道极为明亮的闪电割破了天际，紧接着有隆隆的雷声传来。

　　　　雷声虺虺，市雨欲来。

　　　　赵雅妮从厨房里出来，走到窗边把轩窗关上，然后对穆忠德娇嗔道。

　　　　“要下雨了还不知道关窗户，真是让人不省心。”

　　　　堂堂的归一盟盟主，也只有他的女人才敢说出不省心这样的评价。而且还是最为疼爱的一个女人。

　　　　穆忠德笑了笑，就像是一朵取悦美女的花。

　　　　“这不是有你在嘛，我当然不用操心了。”

　　　　见穆忠德和自己略显撒娇，赵雅妮美眸一转，白了自己的男人一眼，可是秋波流转间，哪有一丝的愠意，倒是脸上洋溢的幸福神色，都要迸溅出来。

　　　　居风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多了一丝不忍的情绪。然而世事如此，他又岂能不忍。

　　　　赵雅妮出来是叫两人吃饭的，和池田雅惠第一次配合就比较默契，所用的时间不多，便烹饪出了六道精致的菜肴和一盅新鲜可口的蔬菜汤。

　　　　赵雅妮把穆忠德推到了厨房，居风则自己走去，四人在桌前落座，看着满座的爱意，却是各怀心思。

　　　　这餐饭，该怎么吃，又如何吃的下。

　　　　赵雅妮看着神色各异的三个人，微微讶异，问道：“你们怎么都不吃啊？老公，你怎么也不动筷？”

　　　　穆忠德虽然可以平静地面对生死，但是却无法平静地割舍感情，从华帮出来之后，他对感情和之前的态度迥异，这才珍惜了两个月，自然不舍。

　　　　可是他却不想让赵雅妮看出来，也只能强颜欢笑，准备解释一下。

　　　　却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在穆忠德之前说话。

　　　　“赵姐，我和雅妮不先吃，穆哥作为主人，自然不好意思动筷了。是我刚把被这一桌子的美食惊呆了，没想到赵姐还真是上的厅堂下的厨房，佩服佩服。我这就吃。”

　　　　说着，居风就拿起了筷子，夹起跟前的一道菜，然后放进嘴里咀嚼起来，唇腮蠕动的同时，嘴里还不断地发出“嗯嗯”的声音，显然是被美食所陶醉了。

　　　　赵雅妮见居风这么喜欢吃，心中异常的高兴，笑道：“这可不都是我的功劳，雅惠也做了一半的菜呢！你啊，以后就有口福喽！”

　　　　池田雅惠闻言，莞尔客气，然而心思早就不在这张桌子上。她看着居风的异常，心里面不解疑惑，只是也跟着居风一起，大快朵颐起来。

　　　　穆忠德感激地看向居风，心里面彻底不再担忧，他看着赵雅妮，用异常亲切幸福的口吻说。

　　　　“我还不是一直都有口福。”

　　　　一餐饭总算是在居风的带动下开始了起来，吃饭的时候四人随意的唠着家常，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和谐。

　　　　可是一餐饭的时间终究是有限，六菜一汤吃着吃着也就吃完了，在两个男人的剧烈咀嚼下，几个盘子都很快地见到了底。

　　　　居风端着碗，把最后的一口饭菜扒进嘴里，还未等放下碗筷，动作便在半空中陡然僵住。

　　　　然而只是僵住了片刻，便又恢复了正常，除了穆忠德，另外两个女人都没有察觉。

　　　　穆忠德见状，缓缓地把碗筷放下，然后看向了赵雅妮，脸色异常的温柔和幸福。

　　　　“雅妮，”穆忠德缓缓地对身旁的女子说道，“今天的桌子就先不要收拾了，来，和我去书房坐一会，刘风他们自己会出去的。”

　　　　赵雅妮闻言一愣，缓缓地把手里的碗筷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穆忠德，又看看居风。

　　　　“忠德，我们……”

　　　　穆忠德牵起了赵雅妮的手掌，制止了她后续的话。然后转着轮椅，和赵雅妮向书房走去。

　　　　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池田雅惠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然后看向了身旁的居风。

　　　　“会是离别吗？”

　　　　杨柳枝，阳关曲，又是一年离别时。

　　　　池田雅惠的语气中有很大的伤感，很浓的悲戚，因为她不知道穆忠德的种种恶行，也不知道和居风的纷乱恩怨，只是看出了穆忠德和赵雅妮的深厚感情。

　　　　不得不说，两个人就感情之事真的是令人艳羡的，伉俪情深，鸾凤和鸣，尤其是让女人看到，更加的钦羡仰慕。池田雅惠觉得这就是在俗世中的神仙眷侣，只羡鸳鸯不羡仙，这是绝大多数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感情。

　　　　然而池田雅惠也知道，居风默默无闻两周在这个汉中的城市里，绝不是只为了看这对夫妻的恩爱而已。华国黑道征伐不断，群雄并起，作为风口浪尖的飓风的老大，他哪里有一丝一毫的闲情逸致。

　　　　所有的时间都不会凭白无故地被利用，居风来到这里自然是为了图谋大事，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所以池田雅惠也知道，赵雅妮心爱的这个男人，可能即将就要离开了。

　　　　池田雅惠看着满桌的盘碗，心里莫名地空落落的，其实问居风的话也不过是下意识的而已，结果心中早就明了。

　　　　居风没有直接回答池田雅惠的话，因为他知道池田雅惠心中其实什么都明白，所以说了另外一句不太相关的话。

　　　　“外面下雨了，希望外面的人给我们带了一把伞。”

　　　　说着，居风就站了起来，没有牵着池田雅惠的手，径自向外面走去。

　　　　有座城的三层房门被推开，门外站着黑压压的十数人，为首是一个女人，面容清朗宁静，但并不甚美丽，额前的留海被雨水微微打湿，沾在脸颊一侧。

　　　　在女子的旁边，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凤叹虎视，气质凛然。居风看向他，觉察到他身上的气息较之之前更加的强盛，于是微微地点头致意。后者立时受宠若惊，躬身施礼，竟连脸色都涨红了一些。

　　　　海东青特别行动队的副队长，苟弘博，是居风钦点守候在穆疏身边的保镖。

　　　　穆疏看着打开门的居风，没有丝毫的意外和惊喜，脸色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像当初只身一个人去浣城一浮生和居风谈条件时候一样，倔强的就像是一块石头。

　　　　然而居风并非是一个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在他的身后，是一个美艳惊人的女人。穆疏在这方面和她自然是没有相提并论的理由，但是穆疏却丝毫的不觉得有什么自卑的地方。

　　　　屋里屋外的人，都在门口这一个狭窄的地方拥挤，场面安静的可怕。

　　　　忽然间，外面又响起了一道轰隆隆地雷鸣，震耳发聩，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于是穆疏迈出了脚步，向屋内走去。

　　　　

　第二百二十章　送行

　　　　房门只有那么大，并无法容纳两个人并肩穿梭，所以无法避免的，穆疏和居风即将要摩肩而行。

　　　　然而居风在最后的一秒内，微微侧了身，把穆疏让过去。

　　　　这很反常，因为在世人都知道，穆疏是居风的女人，而且是像石头一样历经风吹日晒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再黑道这个狭隘的定义里，没有哪个男人会女人让位，没有哪个位卑者，可以表现得这么平淡甚至是狂妄。

　　　　然而居风并不以为意，因为今天是穆疏的主场，这里是穆忠德的家。换句话说，黑道的事归根结底成为了家事，而居风这个女婿现在明显还没办法融入这个家庭。

　　　　但是居风也不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在落雨之前的房间里，他对穆忠德有过承诺。

　　　　圣经上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少年人用什么洁净他的行为呢？是遵行他的话。

　　　　居风对此深以为然。

　　　　所以当穆疏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我答应了他，让那个可怜的女人安稳地度过余生。”

　　　　穆疏闻言一愣，旋即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惘然，她用质问的口气问道：“难道那个女人可怜，我就不可怜？”

　　　　这样的质问太直接，太露骨，以至于居风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沉默了半晌，他只能轻声地叹息，换一种角度回答道：“既然都是可怜人，又何必彼此为难。你还有大半的人生，可是她从这个房间出来后，余生都要绝望。何必呢！”

　　　　“难道是这样来计算的吗？”穆疏的双眉在中间聚拢，神情显得越加的凄凉。

　　　　“我前二十年的绝望无助，她前三十年的幸福快乐，这两者又该怎么算，怎么衡量！我可以放过她，让她的后半生安享富贵，可是谁又来放过我的童年，我的花季！”

　　　　字字珠玑，宛若窗外面正在落下的瓢泼大雨，每一滴都击打在居风的心上，让他无法反驳。

　　　　屋里面的女人，屋外面的女人，同是穆忠德遗言中的两个女人，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是如此的形同水火。

　　　　居风想了想，这笔账根本就没有办法计算，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何况居风。

　　　　然而他还得做些努力，他知道，对于穆疏来说，不饶恕赵雅妮只会让她一辈子都郁结在心，无法释怀。所以赵雅妮活着，无论对穆忠德或者穆疏或者此刻的居风，都是一件好事。

　　　　所以居风只说了一句话。

　　　　“可是，你还有我。”

　　　　“轰隆隆！”雷霆炸响，仿佛淹没了居风的话。

　　　　但是穆疏的身形一颤，证明她还是听到了内容。

　　　　居风走过苟弘博的身边，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肩膀，徐徐说道：“不要在屋里的那个女人面前动手，给穆忠德一个体面的死法吧。”

　　　　苟弘博点点头，没有在意穆疏是否会答应。因为在他的心里，自己效力的老大只有一个，那就是居风。

　　　　居风说完，便向着楼梯走去，下了楼梯便是二楼，下了二楼便是一楼。

　　　　以往都觥筹交错灯影摇曳人影幢幢的一楼，此时此刻安静的异常，没有一个人。

　　　　原来繁华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池田雅惠跟上居风，和穆疏擦脸，和那些黑衣大汉擦脸。

　　　　她也来到了一楼，生出了和居风一样的感触。

　　　　在三楼，穆疏在门口站立了良久良久，沉默不语，静立而思。不知道是在咀嚼着居风最后的那句话，还是给房间里的两人留出更多的时间——离别。

　　　　居风站在一楼的舞池中央，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陡然出现的嚎啕大哭，以旁观者的身份看这一场人间悲喜。

　　　　然而许久过去了，依然很平静。

　　　　居风的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竟然忘记了，赵雅妮特意把一层和二层中间隔音效果布置的十分的强固，平时连几百人的忘情高歌都穿不过楼上，何况一个悲惨女人的无力哀嚎。

　　　　不多时，穆疏下来，苟弘博下来，身后还跟着众人。

　　　　来时的原班人马依旧，可是三层却已经有一条生命离开。

　　　　穆疏看上去有一些呆滞，眼神没有了多少神采，然而她并不能就此休息，因为在外面，雷声正在隆隆作响，倾盆大雨还在喋喋不休。

　　　　她把视线放在舞池中央，看着居风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之间觉得没有之前那么让人讨厌。尽管他的身边还是常伴着一个女人，而且每次的女人也不尽相同，看上去和自己那个并不承认的父亲是一路货色，但是今天才发现，或许真的不同。

　　　　亲眼目送自己的亲身父亲走上黄泉路，穆疏觉得自己的生活滚来滚去，还是没有脱离悲哀的圈子。然而又能怎么样呢，逍遥山野还是隐身市井，穆疏发现自己都做不到。

　　　　唯一能让她觉得存在感的事情，就是再黑道的征伐里面，能够不输给男人。

　　　　她缓缓说道：“我今晚就会分兵东南，争取最大化突然一击的机会，希望你能够让我和飓风联系上，避免出现配合上的不默契。”

　　　　归一盟的乱摊子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收拾完毕，然而穆疏竟然说今晚就要分兵去东南，也就是同心会的所在。尽管可以让同心会措手不及，但是自己这方面，可能就要捉襟见肘。

　　　　“是不是太仓促了一些？”

　　　　居风很反常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而且是以小心翼翼询问的方式。

　　　　池田雅惠看向居风，眼神莫名。

　　　　穆疏也看向居风，目光疑惑。

　　　　居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明明自己是老大，这一切本来就应该在他的考虑之内，并且有了答案。

　　　　行与不行，居风的性格应该本来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却不该这样，向穆疏询问。

　　　　自嘲地笑了笑，一个死去的仇人，自己竟然还会受到他的影响，难道这是穆忠德的一步棋吗？

　　　　还真是阴魂不散，只是居风有怎么会轻易地被影响呢。

　　　　他重新说道：“你自己决定就行，至于飓风那面，会有人联系弘博的，你有问题问他就可以。”

　　　　“记得你是我的女人，如果你做了有违妇德的事，你自己应该知道结果是什么。我要赵雅妮安稳的活着，至少不能被外部的因素干扰。自杀与否是她的事，就算她能联系上一些势力，给你或者我造成干扰，我相信你都有办法解决。活着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幸福的事情，任她自生自灭。”

　　　　居风的话风陡然转变，对穆疏冷言相向，而且是命令的口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穆疏觉得这样和居风的对话才自然，才会感觉舒服一点。

　　　　“我心里有分寸。”

　　　　穆疏同样平静甚至冷淡的回答，然后转身离开了有座城。

　　　　夜雨中，撑起了一把伞。

　　　　继而撑起了接二连三的伞。

　　　　就像是陡然间一座花圃，在有座城的门口全部绽放。

　　　　居风之前说过，希望门外的人给他们带伞。

　　　　穆疏是门外的人，也确实给他们留了两把伞。

　　　　居风和池田雅惠撑着伞，来到门外。

　　　　于是夜空里又多了两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