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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水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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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如丝,有形有质。
怎样的寂寞,怎样的孤独,才能凝成如此丝丝缕缕……
那时的月亮,就如此时的月亮,也是这么明亮,这么圆!
景物依旧,却人事已非!
其实,水云至今有个疑惑,就算真如晓露所言,是胸前的吊坠作怪,才使他们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这片大陆?为什么又要背负着这样的身份生活?
那原来的世界,原来的人事呢?
他们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
不自觉的攥紧手中的吊坠,水云心中越发的茫然。
头埋在双膝间,水云吸了吸鼻子,寂静的夜空中传来细细的呜咽,和模糊的轻唤声:潇湘……
这时,背后一个人影无声的靠近,站定,然后蹲下。
手臂轻轻的揽过瑟缩成一团的人,抱在怀里,轻轻安抚。
锦瑟叹息一声,抬起头无言的望着天上的圆月。
正月十五!
“我不恨你!”
窝在锦瑟怀里的水云突然莫名的说了这么一句,锦瑟一愣。
水云抬起头,直视着锦瑟,又低低的坚定的重复了一次。
白皙柔润的脸颊上犹挂着两道晶亮的泪痕,眸子水洗过似的,亮如秋水,小巧的鼻尖在月光的照拂下,闪着荧荧的微光。
孩子般的面孔,孩子般的固执,孩子般的纯真!
却经历过绝非孩子能容忍的折磨和惨酷。
锦瑟的心突然抽痛的厉害,就迎着这样的水云,不停的点头,点头……
除了点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感激的话语,翻腾的心绪,飞扬的喜悦,尖锐的刺痛,释怀的轻松……这么多感觉汇合在一起,竟是无言!
他曾问过水云,恨他吗?
本以为永远不会有回答,更不会得到原谅,想不到,想不到,结果却是这么完美,完美的令人心酸,令人想大哭一场……
泪,竟然如此轻易的滑出眼眶,锦瑟掩饰性的把水云的头强按在他怀中,紧紧的抱着,紧紧的……
却没听到,水云低低的还补充了一句:“我不会恨你,我不是他……”
两人相互依偎了很久,锦瑟低下头望着水云,突然轻笑一声,眸子里闪现出神秘调皮的光芒:“云儿,今天是正月十五吧!就算暂时不能离开,庆祝还是要的,跟我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还不待水云答应,就拉着水云的手起身往殿内走去。
水云紧赶几步走到锦瑟身边,好奇的侧首望着他:“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声音清亮如月,显然注意力被成功的转移开了。
锦瑟笑的神秘,只是挑挑眉,没说话。
水云见他这样,耸耸肩,跟着脚步向月华殿深处走去。
月华殿分内殿和外殿,内殿自然是休息之所,属私人空间,惟有一间带门的寝室;外殿被重纱隔开,分成很多小殿,小殿空间大小不一,有的大,有的小,只是大小的模样都一样,里面空空如也,风一吹,四围朦朦胧胧,如梦似幻,飘逸秀气,只是不知主人的这种布置到底所为何意。
锦瑟拉着水云就在重重轻柔白纱中穿行,偶尔飘逸的白纱拂过脸颊,空余一丝柔软。
走了半刻,仍然不见锦瑟有停止的迹象,水云却已然有些气息急促,拉了拉被握着的手:“锦瑟,还有多远?”
锦瑟匆忙间只是回头一瞥,随口答道:“就快到了。”
竟是坚决守口如瓶。
又过了半刻,就在水云觉得胸口隐隐抽痛,想喊停的时候,突听锦瑟‘啊’了一声,呼道:“到了。”
水云也顾不得身体不适,忙抬头。
眼前绚丽得景象让水云不自觉张大嘴,半天合不拢。
星星点点,忽明忽暗,如黑夜中一点孤光,如光明中一丝暗影,交错穿梭,永不停息,迷幻瑰丽,让见到得人甘心沉醉。
这是……
萤火虫?
可,又不太象,再说,现下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萤火虫!
水云眨眨眼,光芒变幻,有些迷眼。
用手揉了揉,睁开,仍是光彩流溢,影影幢幢。
却是看不清眼前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满脸好奇激动的望向锦瑟时,发现锦瑟正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水云伸手胡乱指了指,没办法,光点太多,变换太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指。
掩映在光影间得锦瑟越发灿烂纯粹,青衣如水,面如新月,嘴角的一抹浅笑,至少在清雅的气质中揉了七分柔和,三分澄澈。
好一个精彩的人物!
“这是我送给你的节日礼物——金砂星池!”
水云喃喃重复了一句,金砂星池?
锦瑟转过身,眼神柔和的望着四面的光影:“金砂是玉岚北方的一种矿石,轻如薄羽,灿如星辰,常年在山腹内部罅隙处游荡,常被采集之人误以为萤火虫,待人醒悟再回头找时,却早已经消失了。”
说到这里,锦瑟回头一笑,神情安然欣慰:“本来这是我送给你六岁时的生日礼物,让你惊喜一番,却不想……”
见到锦瑟脸上越发忧郁悲痛的神色,水云忙打个哈哈,一个旋身,跳进光点中,左扑右跑,追着随风而动的金砂,玩的不亦乐乎,一边还拼命招手唤着兀自站在旁边不动的锦瑟。
锦瑟哪能不知水云的那么些心思,只是,水云越是乖巧体贴,锦瑟却越发的歉疚心酸,望着光影中朦胧浅笑的人影,锦瑟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心里默默发誓,此生此世,除非自己死,否则绝不让这人再受到半点伤害!
“锦瑟,来,我们去玩!”
跳着叫着拉锦瑟进了光影中。
锦瑟微微一笑,也不多言,脸上第一次真正露出了名为开心的笑容。
快乐,不需要太多的华丽装饰,简简单单,随心所动。
有些事情并不复杂,只是,人的心太多沟壑,太过复杂而已。
☆
一夜疯闹,一袭谈心,两人间原本淡淡的隔阂彻底的消失,现在两人眉开眼笑,兄慈弟恭的温馨场面,任谁见了,都不禁打心眼里羡慕。
这样的情形,水云心里当然高兴,可是他发现,自那晚后,现在几乎整天整天都见不到锦瑟的身影,前几天还可以在吃饭时看到他,今天却是桌上的饭菜都凉了大半,仍然不见他的身影。
望着空旷矿的大殿,没有人,没有声音,水云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水云慌了,忙起身四处寻找,一边大声喊着锦瑟的名字。
“锦瑟——”
声音回荡在本就寂寥的殿内,更是空虚的诡异。
锦瑟呢?
整个月华殿,连带外面的园子,他们俩不知逛了多少遍,仍是不见出口,彷佛这处地方与世隔绝,但依锦瑟来时所见的描述,显然这里是皇宫的某处,更听他说是潇湘带他们来这里的,水云虽满心疑惑,却没有多少担心,因为他知道,若这个世界还有能让他全心信任的人,潇湘必是其中之一。
现在他仍坚信,潇湘带他们来这里一定有什么原因。
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好几次锦瑟都是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语要说,可每每到了关键处,却以一句‘没事’搪塞过去,水云注意到,那时,锦瑟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奇怪表情。
“锦瑟,你在哪里?”
一连喊了好几声,回答的依然是虚缈的回音。
殿内纱影重重,一目了然,根本没有人的影子。
难道,他去了外面的园子?
心念方动,水云正准备去外面找找看,这时右前方蓦然出现一抹黑影,影子隐在纱后,辨不清模样。
水云乍一见到,也顾不得多想,兴奋的喊道:“是你吗?锦……”话没说完,一股轻风拂过,纱后人的面容显现出来,只一瞬,水云看清,那人不是锦瑟:“你是谁?”
白衣胜雪,容貌俊雅,只是静静的站着,自有一股沉静尊贵的气息淡淡漂浮周身,令人心折。
其实,这话问出,不用来人回答,水云就想到了此人的身份。
他就是每次都跟在容华身边的那人,容华唤他……
“则修?你叫则修对不对?”
则修眼神一闪,静静的点点头,只是望着他,不发一言。
被人那么直勾勾的瞧着,水云不自禁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则修与他并不熟,呃,以他的直觉来说,不但不熟,而且每次和容华趋进谈话时,他的视线都特别奇怪,有灼热,有敌意,虽不甚强烈,却是不容忽视。
眼对眼,面对面。
水云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则修显然没有先开口的打算。
心下叹息一声,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水云认输,他自认还真做不到对面那人的沉稳,所以先开口:“你……”
则修却速度更快的说完一句话:“你想不想救潇湘?”
救潇湘?
水云一愣,再开口时有些小心翼翼:“你说的潇湘是……”
“就是你认为的那个潇湘。”
则修说的平淡,水云听的心惊。
也顾不了许多,几步跑到则修身前,拽着他的衣角,焦急的问:“潇湘,潇湘……怎么了?”
则修一个不着痕迹的错步,与水云保持距离,这才继续:“我相信潇湘应该告诉过你,他是容国的智者,身为智者的首要职责是守护国家,甚至可以说关键时刻为了国家要牺牲一切,包括……他爱的人。”
说到这里,则修别有意味的望了水云一眼。
水云心虽急,却明白则修的意思,忙点点头:“然后呢?”
则修脸上蓦然露出个奇怪的笑容:“然后?没了!现在天下三分,各处势力牵制,虽不能说完全的均衡,百姓却是生活安稳,安居乐业,绝对不是统一的大好时机
,容国更没有足够的国力去统一天下,但潇湘……“
水云不笨,有些事他甚至比别人更明白几分,所以则修说到这里,他已然清楚事情大致的来龙去脉。
不懂国家大事,更不懂什么天下三分,天下统一,但基本的常识水云却懂。
莫不是潇湘为了他,犯了天下的大不讳……
想到潇湘可能面临的处境,可能遭遇的危险,水云蓦然惊出一身冷汗,不发一言,转身就往外跑,根本忘了此时的月华殿……是出不去的!
慌不择路,脚步虚浮,跌跌撞撞,若不是殿内隔开空间的是轻纱,恐怕未走到大门前,他已经倒下了,好在是轻纱,但即使这样,也扯落了一路的飞纱,在身后,留出的是一条似乎通往光明幸福的大道……
只是,似乎……
能这么不顾一切,抛开一切,为的只是所爱之人的平安,这么坚定的心思,这么浓烈的情意,在红尘纷扰,浮躁虚伪的世间,能有几人?
则修定定的望着飞奔的纤细身影,心里叹了又叹,飘逸的云袖似乎动了动,却最终垂落,直至纹风不动,正如此刻间他的心情一样。
他可以为了所爱之人如此,我为何不可以?
则修眼色坚定,神情决绝,紧抿的嘴角透露出一股近乎绝望的倔强,甚至整个人,整副心神都坚硬如铁,此时此刻,任何人任何事都休想动摇他的意志……
易水云,别怪我,要怪,就怪老天的戏弄,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你我之间并无冤仇,半分都没有。
造成今天的局面,或许不怪天,不怪地,谁也不该怪,只怪情之一字!
师父为了保你性命,不惜自毁修炼,启动百年阵法,困你于此。
我为了保那人的性命,不惜自残,破阵法,转命轮。
孰胜孰败,是福是祸,惟在今宵!
噗——
空中,眼中,血雾弥漫,红似火,灿似霞。
则修的身子晃了晃,慢慢,慢慢,倒了下去……
白衣如雪纷飞,肌肤如雪晶莹,显得嘴角的那丝血痕犹为明显,凄楚,哀怨!
只是微微上翘的唇线,安静祥和的表情,让这副画面多了分难言的唯美。
☆
殿内发生的这许多事,在花园内四处转悠的锦瑟并不清楚。
锦瑟几次欲言又止,想说又没说的未竟之言是:月华殿是容国历代智者居住的宫殿,不但神秘,而且比之军事上必争的重地还要重要,听说,除了各代容国皇帝,和智者自己外,就连亲王也无权进入。
一来是皇帝下的禁令,任何人不得前往月华殿,违者,斩无赦!
二来么,或许就算皇帝没有这个禁令,也没人进得来,因为各人只知道月华殿的确存在,可具体的方位却不得而知,想进也进不了。
锦瑟作为岚铃国直属皇帝的密探,这些近似于道听途说的消息,也是费了很大的劲,打通很多层关系,砸了很多银两,千辛万苦得来的,并不是不舍得告诉水云这些,而是就算说了也没多大作用,反而徒添他烦恼。
为什么潇湘会轻而易举的带他们来这里?
答案即使傻瓜也知道。
只是……
或许没有只是,若是别人还要怀疑几分,是他的话……身临其境亲眼目睹过那场残忍惊悚的血腥觞宴,那人高贵优雅杀人弹指间的淡静,谈笑风生温柔下杀人的无影无声……如此的人,不是天下敬畏尊崇的智者还能是谁?!
所以即使知道待在这里会很安全,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可不知为何,锦瑟心里始终不安,具体原因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只是心里觉得,越快离开这里越好,所以,他暗暗决定,要尽快找到出路,带水云远离此地,远离那人……
但,一连独自找了这么天,依然毫无收获。
红的,绿的,粉的,蓝的,处处美色,处处绚烂,刺的人眼花。
根本找不到丝毫破绽。
肚子骨碌碌叫了一声,锦瑟抬头望了望顶上有些偏西的太阳,叹口气,拍拍身上沾的花叶杂草,想着吃了饭再继续找吧……
身子已经转了过去,往前走了几步,本应一直这么走下去的,但不知为何,锦瑟突然回头望了一眼。
只一眼,墨黑的瞳孔逐渐缩小,嘴慢慢张大,面上表情似惊似喜,半晌,变成奇怪之极的神情。
然后,象是突然想到什么,撒腿狂奔向月华殿方向,几次被面前粗壮的花树绊倒,都是鲤鱼打挺似的直勾勾跃起身,动作间利落迅速。
旁边若是有人,看到这副光景,肯定心里纳闷,有这么爽利的身手,轻功定然不差,为何不使轻功?这样岂非更快?
若不是兴奋激动到极点,怎会有人连什么都忘了,只是以本能行事呢?
只是不知,若是这人此刻见了殿内的情景,又会是怎生一番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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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若说月华殿的一个月是宁静寂寞的,那么,外面的世界就是风雨飘摇,人心惶惶,甚至说血腥漫天,雷霆变换也不为过!
弥炎国太子炎新被扣留,原因是容国太子丢失了最重要的人,弥炎国一行也属嫌疑之列,这理由蓦然听来还有几分道理,细细想来,问题就大了……
几位容国大臣为国家着想,本打算劝说太子不应盲目扣留别国皇子,以免引起争端……低下头时满腔的慷慨激昂,热血沸腾,待抬头看到皇位之上那人冷酷严峻的面容,再充分的理由也变成没理了。
老虎嘴上拔毛,不是找死吗!
尤其还是老虎发怒正酣之际!
这事一拖就拖了一个月,弥炎国太子也在容国都城胤‘玩’了一个月!
至于玉岚国主,待遇比之更遭,连出入府邸的自由还需通报,否则休想踏出门口一步,违者——格杀勿论!为了表示此言的真实性,汀桦别院的四周布满了明里暗里的守卫盯梢,片刻不得放松,防守之严,看守之紧,不知内情的人,看了这份凝重,真以为院里囚禁的是什么危险万分的人物。
这样的待遇已经不是对待一位高高无上的国主,而是一名囚犯。
囚禁理由与扣留弥炎国皇子一样,不过据众人所传,太子的人是从玉岚国主处消失的,所以……
按理说,这样的安排,作为玉岚国主的岚铃早应愤怒谴责,谁知,汀桦别院却是平静无波,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似的,岚铃本人更是整日精神恍惚,萎靡不振,对外界的一切变化毫无所察,好似受到了严重不堪的打击,整个人刹时消沉不少。
这日,岚铃照旧是对窗发呆,目光滞凝,毫无光彩。
窗口的斜阳被她身子所阻,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照进来,偌大的寝室显的更加昏暗!
一位老妪手端木盘推门走了进来,盘上各放了几个小碟,菜式简单,葱葱绿绿,看着虽显眼,却不难看出都是些素菜,一碗白嫩嫩的大米饭冒着热气。
老妪放下木盘,转身望着窗边女子,目光慈爱怜惜:“小姐,好歹吃些东西吧!”
被唤的女子似是没听到,依然不语。
就在老妪想再劝一次时,窗边的岚铃出声,细细柔柔:“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人仍站在窗边,眼睛仍望着夕阳!
夕阳漫天,红似烈火,但却没有温度。
岚铃痴痴得望着天边只余半片的太阳,痴痴得站着,好像在等着自己的恋人,又好似在做着最美最美得梦,惟有最美好得事情,嘴角得笑容才会如她那般美艳不可方物,比天边得夕阳还要凄美上几分。
老妪看着这样得岚铃,默默叹口气,应过之后,闭门离开。
一室浓香,一室孤寂,一抹倚窗而立得绝色身影。
美吗?
谁都不会觉得它不美!
很平常,很普通得一副画面,根本不应该疑惑得。
但却应该疑惑……
一个女子能坐上万万人之上得皇位,绝对不简单,她应该聪明,应该冷静,应该坚韧,应该冷酷,应该……
很多应该要具备得素质,甚至比男子还要坚强狠厉上几分,否则——只要妄想靠近那个座位,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么艰辛这么曲折这么困难得一条路,绝不容眼下女子般得脆弱,这般得萧索,这般得落寞……
难道……水云的猝死,真的给她造成这么大得打击?
☆
最后一抹夕阳渐渐消失在天边。
容华身子斜靠在树上,眼睛定定的锁住那边依窗而立的女子,眼神坚定,一眨不眨,丝毫看不出情绪。
一步远处,白衣如雪似玉,抱胸卓然而立,赫然竟是潇湘,身边平安一动不动的杵立,眼睛随着容华的方向盯着前方的女子。
这里是汀桦别院花园处的一处僻静地方,离他们刻意隐身不远处,正好有一簇高低参差的青竹挡住了屋内人的视线,可算是上佳的匿身之地。
容华看了好半晌,轻吐口气,回头望着潇湘:“你确定?”
潇湘显然了解容华未说口的话,慢慢的肯定的点点头,淡淡的月华映在他脸上,如雪的肌肤好似透明般无暇晶莹,只是苍白的有些异常。
容华低下头,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你确定小云真的一定能过这关吗?”
这句话是容华问的,却又不太象容华的声音,里面泄露了太多的情感,太过的异样……与他平日总是清朗自信的语调不同。
风吹竹叶,沙沙的响成一片。
起风了!
潇湘闻言眼神一闪,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清冷的面容依然动人心魄,好容易拉回虚无缥缈的视线,盯着那簇青竹,才似有若无的叹息一声,恢复些许神智:“我希望能过!“
他神通广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聪明绝世,睿智无双,有时可自傲的说一句:天下间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却……
揉了揉刺痛的额角,潇湘的疲态一览无遗。
平安一步上前,语气有些着急:“公子……”
才说了两个字,便在潇湘摆手阻止下消声,平安看着这样的公子眼里的忧沮更甚,却只能急在心里!
容华直起身子,走到潇湘身前,站定,直视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坚硬如铁:“不是希望,而是一定!这次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
潇湘眼神晶亮,抿唇不语。
容华顿在这里,凝思想了半晌,也否则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小孩般任性一甩云袖,哼一声离开了这里。
小云若出什么意外,不会有什么否则!
因为他到时什么事都做的出!
这些未竟之意,潇湘也懂,所以潇湘没拦住容华探个究竟,片刻工夫他的目光也胶着在窗边女子身上!
☆
心里只想着潇湘,水云的脚步丝毫不停,见到路就跑,完全顾不得这条路到底通往哪里,不,准确的说,水云根本不知道潇湘在哪里,他只知道要跑,就算能离潇湘近一分也好。
七拐八绕,兜兜转转,等到水云抵不过身体的负荷停下脚休息时,才稍稍恢复理智,打量了眼四周的环境。
匆匆而过的行人,吆喝叫卖的小贩,追逐嬉闹的小孩,典雅各异的店铺,铺里琳琅满目的货物。
此时正当晚饭时刻,更时时可闻母亲远远叫嚷孩子回家吃饭的嗓音。
好久不曾见过这种既熟悉又陌生,既简单又幸福的生活画面。
水云紧抿的唇不由自主微微弯起来,颊边露出一抹难得的浅笑,只是这笑还未传达到眼底,却是僵住。
这是胤城的街头,水云不会认错,曾几何时,他瞒着姐姐姐夫,带着玉飞玉虹偷偷溜到集市来玩,这里的一景一物没有十分熟悉,倒有七八分,如果要他认的话,他还可以讲出一二来呢。
头有些僵硬的转到左前方一处小摊,在摊边忙活笑的像个米勒佛的可不就是刘叔,他从小喜欢吃包子,猪肉,牛肉,粉条,蟹肉,韭菜……除了甜腻的豆沙馅之外,他都喜欢吃,这条大街上,但凡大酒楼,小饭铺,挑着扁担的,摆着摊子的,里面的包子他都试过,惟有刘叔的包子最好吃,馅美味鲜,个头够大,不只管饱,还管馋!
再转到右方,卖脂粉的王大娘,正向一位衣着鲜丽的辫子姑娘介绍香粉呢!
前边,后边……
全是些水云认识的熟人,此时他正站在常来的那条大街上。
那么……
吸口气,水云身子慢慢,慢慢的转向后方。
皇宫!
断然不会错,那集高贵,典雅,巍峨,恢弘为一身的建筑群,不是皇宫所在,又是哪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不还在月华殿吗,怎么一下子出了殿,又出了宫,还来到这条街上?
印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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