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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风暴-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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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且慢,先别喝!”见着这些蒙人战士一个个要来夺酒,焦玉标眼珠转了转,觉得似乎又有表现自己忠诚的机会,他张开双臂道。
“贱奴才也敢挡道!”一个蒙人战士挥刀便剁,他总算还得顾及伊拜,用的不是刀刃而是刀背,饶是如此,还是将焦玉标从马上敲了下来,摔了一个狗啃泥。焦玉标顾不得自己形象狼狈,还没有爬起来,就含糊地道:“不要急,万一酒中有毒呢,万一有毒呢?”
他虽是无耳,却精通蒙满二语,因此这一声喊了出来,周围诸人都停下了手。
焦玉标个头不大,嗓门不小,这样大声喊出,在一百多丈外都能听得见。就在离此一百余丈的林子当中,田伯光放下望远镜,骂了一声:“这狗汉奸,比着建虏还要惹人厌!”
俞国振却仍举着望远镜,观看着建虏方向的动静,口中说道:“你急了,伯光,放心,这狗汉奸虽然狡猾,奈何建虏不会听他的,更何况,咱们另有安排啊。”
果然如俞国振所料,那些蒙人战士停了会儿,见焦玉标手舞足蹈地说要小心,终于有两人忍不住道:“如此好酒,便是有毒,也该喝上一口!”
此时伊拜终于到了酒车之旁,他打量了一下这车里的坛子,然后下令道:“狗奴才,你先喝上一碗!”
崔玉标听得这话,脸色顿时变了。
他并不是真怀疑酒里会下毒,这世间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他们抢了汉人商贾一车子酒,里面竟然会下毒。但从伊拜这声命令里,焦玉标意识到,无论他如何想让自己融入到建虏中去,在建虏眼中,他还是一个汉人!
不,是一条汉狗,而且是可以用来试毒的汉狗!
事实上伊拜等人确实是如此看他的,崔玉标此前心中也明白,只不过他一直自欺欺人,觉得若是清国真的有了什么成就,自己便是从龙功臣,可以摆脱如今的奴才位置。
但如今伊拜的话,给了他迎头猛击。
“怎么,你方才不还是很羡慕那些被咱们杀了的汉人么,便做鬼,也是福啊。”伊拜不紧不慢地道。
周围的科尔沁蒙人都哄笑起来,他们同样看这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家伙不顺眼,没有任何一个同情他。
焦玉标没奈何,只能将那被打破的坛子捧起一个,凑上嘴小啜了一口。伊拜极不耐烦,向旁边的亲兵使了个眼色,那亲兵顿时上去,将酒坛子一挑,强灌了焦玉标几大口。
焦玉标没防着这个,顿时酒从鼻孔里也冒了出来,呛得他怪叫连连,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整个人在原地乱跳,倒象是羊颠疯发作一般。
“没……没毒,好……好酒!”焦玉标总算安静下来,眼睛斜斜地看着伊拜,说话的时候舌头老大,整个人也转个不停。说完“好酒”二字,他大大地打了个嗝儿,然后人就直挺挺倒下去,口里还不知在嘟囔着说什么。
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按后世的说法,酒精度数超过六十五度,是绝对的烈性酒。焦玉标酒量原本就窄,被强迫灌下去了好几大口,没有立刻吐出来,已经算是好的了。
见他醉了说糊话,嫩科尔沁蒙人一个个笑骂着他酒量差,然后都拥了上去争抢酒坛。伊拜自然不会和他们一般凑到一起,自有人将一大坛酒奉了上来,伊拜将酒拍开,刚喝了一口下去,就听得轰的一声巨响!
三二六、送汝黄泉多事秋(五)
伊拜的手仍然保持着捧起酒坛倒酒的姿势,但手中的酒坛却已经摔在了地。
明人窑里烧的陶坛品质就是好,从他手中摔下竟然没有碎,但坛里的酒泼了出来,洒得到处都是酒香。
不过,陶坛跌落时,伊拜却没有听到声音,他耳中还是“嗡嗡”的爆炸后的遗声。
他是幸运的,在他面前,原本该是蒙人围着的酒车,如今只剩余一个大洞,以这个大洞为中心,蒙人尸身狼籍,呈辐shè状倒了一地。
蒙人原本就好酒,而酒车里装着的又是这个时代最烈xìng的白酒。他们被酒香所诱,纷纷拥在酒车之前,当酒车发生爆炸时,其结果是必然的了。
而且更凄惨的是,酒车飞溅出的酒汁也被爆炸引燃了。
虽然白酒燃烧的温度并不高,可是也足以引燃这些蒙人身的衣裳,结果是一个个火人惨叫着翻滚。
这些声音,伊拜都听不见。
俞国振放下了望远镜:“锦衣卫还是不错的,探出了这支鞑子的行事风格,有好东西果然就毫无军纪蜂拥而抢夺。不过可惜,我们不能遥控爆炸,只能估算着他们行事的速度来预留引绳……”
“小官人算得已经很准了,若是我来安排,没准就只能炸到那个死汉jiān。”
藏在酒车夹层里的火药,足足有近百斤,只要靠得近些,就少不了伤亡。因此俞国振翻了田伯光一眼:“乱拍马屁!”
“嘿嘿……小官人次说的那个地雷,要是能弄出来,那就好了。”田伯光却是不怕他骂的,事实在诸家卫中,田伯光是挨骂比较多的一个。
俞国振点了点头,地雷的关键还是发火,事实此时大明便已经有了地雷,国朝之初焦玉所著的《火龙经》中,便最早出现了“地雷”之词。而戚继光在守蓟州时所制的“钢轮发火”地雷,通过机索来点火引爆,提高了地雷的可靠xìng。
不过此时地雷的威力太小。而且即使是钢轮发火地雷,它的可靠xìng仍然有限,俞国振并没有真正将之提rì程。
或许等到新襄的钢铁产量再去,燧发式火枪、便移动野战火炮研究成熟之后。他会将有限的研究人手转移到地雷来。
“时机差不多到了?”田伯光问道。
“嗯,做好准备!”
俞国振点了点头,虽然这次炸药并没有发挥到最大作用,但也给敌人造成了极大伤亡,毕竟一车火药在那儿。一个牛录三百余名敌军,炸死炸伤的足足有一百多,剩余的不是伤筋动骨便是傻了,正是家卫出击的好时机。
不过,对付这些蒙人,俞国振不准备与他们进行马较量。他的部下虽然勤练骑术,不少人都练出了外八字罗圈,但与生长在马的蒙人相比。还有一些差距。
他最喜欢的。就是扬长避短避实就虚,拿自己的长处去攻击敌人的短处。
一只被炸飞的断腿从半空中落下,砸在了伊拜的肩膀。
伊拜这个时候才放下手,从刚才剧烈的爆炸中清醒过来。他自恃身份,未曾与普通蒙人战士去争抢美酒,因此逃过一劫。但地些将酒车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普通战士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围在车边的全部炸死,少说有四五十人。稍远些的也没有幸免,近百人不是死就是重伤。这就是一半人失去了战斗力。
再外围些,要么是没有挤进人群的,要么是手快已经抢着酒的,他们要好些,虽然个个带伤,不少人伤势还很重,直接影响到他们的战斗能力,但总算没有xìng命之忧。
让伊拜惊讶的是,因为醉酒而倒在地的焦玉标,此时却翻身起来看了看四周,然后又躺着呼呼大睡。他方才离爆炸点很近,结果却安然无恙!
伊拜是建虏宿将,他在原本的历史当中最后以议政大臣身份退养,封为一等阿思哈尼哈番男爵,死后有谥号,还追赠了太子太保。因此,他很清楚自己目前面临的局面。
“中计了!”
这定然是明人的狡计,那酒车里穿了点燃火炮用的炸‘药,现在他死伤狼籍,若他是明军统帅,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目光飞快地巡视左右,大声吼着让部队整理阵列。但刚才大爆炸造成的后遗症还在,他自己听自己的声音都是飘渺无比,他身边的蒙人战士更是一脸茫然。
茫然之外,还有震惊。
此次建虏入侵,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除了大同总兵王朴大着胆子邀战一回,以优势兵力斩获了千余人外,明军将领,几无敢于城外列阵者,更不要提主动来袭击建虏!至于西直门外巢丕昌授首之事,在绝大多数建虏看来,那根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被击杀的只是一个新近投靠而且没有什么本事的奴才罢了。
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敢在平原野外来袭击他们!
看到伊拜手舞足蹈地大喊大叫,他们怔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然后纷纷拔出武器戒备。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从树林之中走出一些人。
这些人共是一百七十余位,排成了三行,人人手中都是火铳,腰间别着弯刀,不少人背还背着缨枪。他们穿的不是明军标准的鸳鸯战袄,而是古怪的黄绿sè相间的服饰,这种颜sè的服饰,让他们躲在林间时,很难被发觉。
“明人!”
茫然震惊之外,这些鞑虏并没有什么畏惧,不过是中计罢了,相当于被明人用火炮轰击了一回,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他们此刻明白伊拜的意思,便开始拨转马头,冲着从西南方向走出来的明人冲过去。
鞑虏jīng擅骑shè,他们的有效shè程甚至可以达到五十丈,虽然不是个个都能达到这样,但三十丈左右他们的箭便都能shè杀穿纸甲的明军了。因此,当这列成三排一步步向前的明人进入四十丈内时,鞑虏已经调好了阵势,不少人已经张弓,只等伊拜的命令便shè箭。
伊拜的命令随着他马刀劈下传来了,嗡嗡的弓弦声响里,数十枝箭飞向半空,在空中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升到最高点,然后象流星般下坠、俯冲,奔向各自的目标。
但就在嗡嗡响的弓弦声落下,紧随而来的是砰砰的火枪声。
“这些明人虽有狡计,终归是乌合之众!”伊拜心中暗响。
他知道明人火铳的威力,此时的明军,恐怕是整个世火器装备率最高的部队了。但是明人使用的各种火铳有一个共同的问题,便是shè程不远威力不足。十五丈以内,才是它们真正发挥作用的最佳距离,而在不结阵的情形下,火枪手让对手进入自己十五丈的范围,特别对手又是骑兵时,其结局必然会悲摧。
所以,双方相距三十余丈,对面的明人就开火,这只证明他们胆怯和训练无素。
“准备——呃?”
伊拜正要下令再shè一轮,便驱马前冲,将这队胆大包天的明人击溃、杀灭,突然间觉得身体震了震,象是被一股大力推动,让他往后仰去,险些从马摔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感觉到被推着的地方,他身的铁甲,在胸口处,出现了一个口子。
他是著名的勇士,身披了两层甲!
可就是这样,在他胸腹的口子里,还是渗出血迹来,隔着足足三十余丈,明人的火枪竟然能够穿透两层铁甲?
这个发现让伊拜到嘴边的命令咽了回去,而在他身边,他的部下纷纷倒下,足足有十余人落马!
虎卫乙的瞄准系统是用标准化生产、校正的,家卫rì常训练中很重要的一项,便是如何自己校正瞄准用的罩门、准星。家卫夜校里的初等几何内容这个时候派了用场,三点一线的原理,每个合格的家卫都能背诵得滚瓜烂熟。
因此,在家卫的手中,比较良好的战场环境之下,虎卫乙的shè击命中率达接近三成。
在完成shè击之后,位于第一排的家卫停了下来,他们取出通条,用最短的时间,将枪管清理干净,然后再咬开纸包弹的底部,将定装纸包弹塞入枪膛,又用通条压实。
他们身后,第二排已经自动前,开始瞄准、shè击。又是一轮枪响之后,这一次蒙人已经反应过来,纷纷借着马的身体闪避,因此命中率不如一轮,只有不足十人落马。
然后第三排继续更进,而此刻第一排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准备工作,开始也向前迈步,准备新一轮发shè。
俞国振对此相当满意,经过大量的训练,家卫们的轮shè节奏掌握得非常好。事实,他在实际cāo演中发觉,最适合的轮shè方法,不是倭人所谓的“三段击”,也不是戚继光提出的四轮shè,而应该是五轮shè击。这样可以将shè击的间隔降到最低,基本每六到八秒就有一排子弹shè出,在军阵之前形成的火力屏障,甚至不惧少数骑兵的近距离冲击。
只是现在人手少,只能约推三轮shè击,便是如此,他也能保证十至十二秒左右便有一排shè击,滚滚shè击之下,只是两轮,伊拜所带来的蒙人武士,便倒下了四十余人。
这个损失已经足以动摇一般军队的抵抗意志了。未完待续。。
三二七、送汝黄泉多事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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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共就是一个牛录三百人,炸死炸伤了百余人,剩余的人数与俞国振所带领的家卫相差无几,家卫方还略占优势,而两轮shè击之后,双方距离却仍然是二十丈,完成shè击的家卫,会自动退回,等着下一轮shè击。
换了别的时候,三十丈已经是骑兵的突击范围之内,伊拜早就下令了。但这一刻,他还没有来得下令。
因为忌惮。
他总算意识到,自己面临的是一支与此前任何明军都不同的部队。他们将火器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拥有严格的战斗纪律、中等以的战术指挥能力,还有一点小狡猾。
这样的军队,若是再拥有平均水准以的战斗意志,再配大明的强大物力,绝非区区建州女真能够抗衡。
伊拜这个时候想到的,竟然不是如何摆脱自己面临的困局,而是回去禀报阿济格,乃至逃回关东去禀报皇太极,大明出现了这样一支危险的军队!
就在这时,他指挥的那些蒙人等不到他的指挥,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冲锋!
必须承认,此时的建虏和它的附庸军队,正是它们最具斗志之时。连番的胜利和劫掠所获,让他们不惧怕战争,相反,每次开战都是兴高采烈——对于强盗来说,开战就意味着收获。
故此,在承受了足以让一支明军彻底崩溃的损失之后,这个蒙人牛录残存的人马,不但没有直接溃散。反而是纵马开始冲锋。
这一幕让俞国振的瞳孔猛然收缩。
此前他们遭遇的敌人。无论是高迎祥、张献忠所带领的流寇,还是安南阮氏的军士,新襄虎卫的战术简单地说都是一条:用优势火力击垮他们,然后动用骑兵进行收割。此次遇到优势火力没有击垮的敌人,即使是俞国振,不禁也紧张起来。
他们身的嵌片甲对于蒙人的弓箭有较好的防御能力,但近距离的刀劈,在一些关键部位则很难防御。比如说脖子。若是蒙人真地突到近前,那么家卫的损失……
俞国振立刻将这个念头排除掉,在战场,不能去思考损失的问题,越是怕损失,越会带来损失,越是担心损失太大,那么就越容易造成大败。
把现在手中的事情做好来,做得细致,即吃输了。也只会吃小亏。
家卫们随着田伯光的号令节奏行事,田伯光在几位团正级官职者中,只怕是最为镇定的,他xìng子似乎把什么都看得极淡。有时甚至有些玩世不恭。面对着敌人,同样如此,只是谁也不知道,他在按着旧有节奏发出轮shè命令时,手心其实也是紧紧攥着的。
砰砰的枪声,几乎是一波接着一波。节奏保持得非常好,仿佛是元霄时敲着的鼓点儿一般。此时的火枪,最大的问题是所使用的火药,新襄虎卫使用的火药虽然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配方,可黑火药烟大的弊端却没有办法根治。因此,最初shè击时他们还能看得到敌骑,到后来就完全是冲着烟幕中进行轮shè了。
原本火枪手是最讨厌这种shè击的。因为很难控制shè击jīng度。而虎卫们在训练时,针对这一点进行了严格到极为枯燥的cāo练。他们必须闭着眼,保持标准地端枪姿势,然后按照预判向正前方shè击。在每次训练几十发子弹、每轮训练几百发子弹地消耗之后,这种能力已经成了新襄虎卫普遍掌握的技能了。
因此,烟幕并没有阻止他们进行杀戮,而且随着他们的shè击,在烟幕之后,惨叫声、马嘶声、坠落声不绝于耳。那些声音在某种程度也给他们提供了参考,大致能判断对方已经到了哪一个位置。
连绵不绝的shè击,在这短短的三十丈距离内造成了一条通往黄泉之路!
在三轮之后,虎卫终于停止了shè击,他们拔出了腰刀,带了缨枪地则取出缨枪,迅速做好了迎接敌骑接近的准备。借着硝烟微散,俞国振努力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战场中的局面。原本百余骑的敌人,现在就只剩余二十多骑,即使在枪声停歇之后,他们也没有继续前冲。
蒙人虽然勇猛,但他们也是人,也会觉得恐惧。看着自己的同袍兄弟,在对面烟雾中闪耀的火光下一个个倒地,听到他们死亡前的嚎叫,他们如何还有向前的勇气和斗志?
就连他们跨下的马儿,现在都逡巡不前,任他们驱赶,不愿意向前半步!
“好,我还以为,这些狗鞑子就真不怕死呢!”田伯光喝了一声好,将他方才的紧张曝露出来。
俞国振也微微松了口气,这些人还不是建虏,锦衣卫的消息里,他们只是嫩科尔沁蒙人,他们都能撑到这个地方,建虏可想而知。
“啊!”
大叫的伊拜,他乃是建虏宿将,曾经参与过不知多少次大战,但象今rì这样,被一队明军压制成这模样的,还绝无仅有。
有效杀伤达三十丈的火枪,训练有素的shè手,这支明军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着虎卫身后,看到了一面绣着“京畿勤王义勇”的旗帜。
并不是所有的建虏都认识汉字,伊拜便不识汉字,但这面旗帜他曾经见过,那是超等公扬古利帐下的牛隶章京固山依照记忆画出来的。就是持这面旗帜者,在扬古利部将眼皮之下,取下了巢丕昌的头颅,狠狠羞辱了他们建虏。那个时候,身为一旗之主的伊拜也在军议大帐中,他还跟着阿济格嘲笑了扬古利两句,却没有想到才短短的几天之后,自己便也见到了这面旗帜!
不仅见到这面旗帜,还亲身体会了让扬古利难堪的战力!
他大叫一声后,做出了他戎马一生中最为狼狈也最为丢脸的选择,转身,驱马,逃走!
但就在这时,身后又想了一排枪声。
他身披两重甲,因此枪弹虽然能击伤他,却没有办法在这个距离重伤他,但他的战马却没有披双重甲。这一排枪声响过之后,他的战马惊嘶了一声,后腿无力支撑,整个儿倒了下来。
他身手敏捷,没有被倒马压住,但失去了马,又身披重甲,如何能跑得快!
俞国振啧了一下,他为了试探鞑子的战斗力,所以这次没有预留追击的骑兵,正在他有些遗憾时,树林中突然飞出一骑,却是王启年!
他被留下来看守马匹,以他的年纪,尚不能直接参战。不过他对于战场情形的把握,却不比一般家卫差,因此看准了这是最好时机,直接冲了出来。
“这小子!”俞国振有些担忧,便做了个手势。田伯光会意,口含着哨子用力吹响。
“万胜,万胜!”
一队家卫呼喊着冲了去,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人家卫飞快地给火枪装弹,准备为他们提供火力掩护。
留在那道死亡线的,只有区区三十余个蒙人,他们听得虎卫的呼喊声,拨马转身就逃。在他们背后,又是一排火枪声响起,他们扔下了几具尸体之后,终于到了伊拜身边。
依着建虏的规矩,他们若在此战中失了伊拜,就算活着回去,也少不得被处死。因此一个蒙人减缓了马速,召呼伊拜马。伊拜跟着马跑了两步,在那蒙人的帮助下,拼尽全身气力想要爬马。可身救了他多次xìng命的双重铁甲,这一次成了他的累赘,他努力了两回,都没有去。
那蒙人只得下马,想要推着伊拜去,但就在这时,王启年已经追到了。
王启年的骑术,只能说是天生的,他在马站起身,呦喝了一句,手中的绳套便飞出,直接套在了伊拜的身。伊拜还没有来得及解开,王启年驱马侧跑,那绳索的另一端是系在他的马腹,因此刚爬马鞍的伊拜就被生生从马又扯了下来。
伊拜终究是军中宿将,他拔出腰间用来割肉的匕首,用力将捆着他的绳索割断。而那个下来扶他马的蒙人口中咕咕呱呱地大叫着,话声又急又快,那是在用蒙语呼唤同伴回来。
果然有十余个同伴调转马头回来,其中有人便弯弓搭箭,对着王启年便shè。王启年脑子虽然有些迷糊,却还知道怕死,见这模样,慌忙避开,只是远远地看着再度被推马的伊拜,心中其为可惜。
这个大家伙,一看就是鞑子大官,擒了他给小官人,可以换多少碗糖水煮鸡蛋啊!
在王启年简单的脑子里,衡量一个敌人价值的标准,就是可以换多少碗糖水煮鸡蛋。所以他看着伊拜离开,完全是垂涎yù滴,这可是移动的糖水鸡蛋啊……
伊拜虽是脱身,却不是全无代价,有王启年的牵制,家卫们赶前来,乒乒乓乓一顿乱枪,回身来掩护他的蒙人又扔下了十余具尸首,伊拜自己几乎是只身逃离。
他在马,连回头的胆气也没有了,驱着马奔出那远,才想到那个将自己马让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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