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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情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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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人来人往,稳婆比我还来得早,我帮不上忙,只能坐到外间的椅子上。听着里间忽高忽低的声音。
“啊,好疼啊,王爷,王爷呢。啊……”
我低下头,一个月前的时候,我也是躺在床上,只不过当时是我没有了孩子,疼,钻心的疼,心里和生理的双重疼痛让泪水在脸上肆意。一个母亲,亲眼看见自己的孩子没有,而且是为了他父亲的一个女人,世上最痛的事莫过于此吧,就在当时,我真的很想叫岳乐,可是我没有,他不愿意见我,我又何必自找耻辱。一个月后,又一个女人为了给岳乐生下孩子,在叫他。岳乐如果知道自己在女人生孩子的时候还被惦记着,应该很高兴吧。
我站起身,往里屋看去,刚好有人端着一盆子的血水走出来,呃,我连忙转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想刚才看见的东西。
“主子,没事儿吧?”灵丫儿从桌子上端起一杯茶,递到我的手里,担心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从她手里接过茶,一口气喝了下去,不想,不想,刚才什么都没见到,什么都没见到。我摇着脑袋,想把记忆中的红色抹去,可是……。
“王爷,灵丫儿给王爷请安。”我回过神,正好对上岳乐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平静。
“给王爷请安。”我也照例问安。
一个月没见他,他有点儿瘦了,可是他是为谁才消得人憔悴,已经引不起的我的猜疑和不悦。
“王爷既然回来了,那思敏就告退了。”
他没说话,也没动,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我路过他的时候,面无表情,心无波澜。
从此萧郎是路人。

顺治十六年,秋(上)

顺治十三年到十六年间,朝堂之上,除了去年因宫中的荣亲王夭折,就是皇贵妃董鄂氏所生的孩子的厚葬所引发的一些议论之外,倒是平平静静,可是在家中却是事情一件一件。
十四年初,灵丫儿嫁了,是拉瓦纳。我原本以为是那个他整天吵架的阿达海,可是灵丫儿有一天,却突然跪到我面前,告诉我,她要嫁人,那个人是拉瓦纳。问她原因,她低着头,说了一句话:“被人爱比爱别人幸福。”
我愣了一下,这句话是说给她自己的还是说给我的?抑或都是。很多年之后,一个人躺在雨亭里的时候,才知道,原来爱人和被人爱一样幸福,只不过一个刻骨铭心,一个温淡如水。
灵丫儿因为嫁的是岳乐身边的人,所以只不过是搬了一间房子,仍然跟着我。
至于岳乐,十四年升了亲王,王府也扩了,人也多了,多出来的都是岳乐娶回来的女人还有那些女人为他生的孩子。女人一个接一个娶进来,孩子一个个生出来,或生或死。女人的喊声,婴儿的啼哭,女人的哭声,时不时就在府中响起。
庶福晋周氏,顺治十四年初进府,十一月二十四给岳乐生下第五子阿弼达,和阿裕锡前后只差了七天,但是同样的命短,去年正月夭折,只有两岁。可是这位庶福晋今年五月又给岳乐生下了第九子雅图。
庶福晋博尔济吉特氏,顺治十四年春进府,顺治十五年三月生 第七子图兰塞。
庶福晋张氏,去年十二月生第八子塞楞额。
庶福晋纳喇氏,恩特之女,暂时无所出。
岳乐除了娶庶福晋之外,还给自己收了一房媵妾詹氏。
这些都是新娶的女人,原来的几位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在顺治十五年的时候因病死了,至死,无所出。剩下的三位,除了我这个嫡福晋之外,个个都有所收获。
侧福晋乌亮海济尔莫特氏,顺治十五年生第五女,生下来一个月就夭折了。可是她在一个月前,又生了第七女令瑞,也就是后来嫁给康熙皇帝第八子爱新觉罗·胤禩的妻子郭络罗馨熙的额娘。
庶福晋刘氏,去年生下第六子青盛,今年生下第六女令晴。
庶福晋卞氏,顺治十四年十一月给岳乐生下了第四子,实际上的第一子阿裕锡,今年三月夭折,只有三岁。
也就是说,岳乐在顺治十四年到顺治十六年不到三年的时间,娶了四位庶福晋,收了一房媵妾,再加上原先包括我在内的四位福晋,现在这安亲王府里一共有九个女人顶着安亲王女人的名号,七个女人生了九个孩子。如果加上快要生产的詹氏,岳乐在三年间有了十个孩子。
一时间,府里热闹非常。可是这些热闹,统统与我无关。热闹是他们的,孤寂是我自己的。
我每天还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书,写着自己的字,哪个人娶进门,我会坐在正堂等着喝茶,哪个人生了,我也会让灵丫儿烧红糖水,亲自端去,哪个孩子夭折了,我也会捧上自己的泪水。总之,作为安亲王的福晋,该做的我还是会做。
只是,岳乐再也没进我的房,我也再也不会主动去找他。他不想见我,我知道,可是我也不想见他,看着他往府里一下子塞进了这么多的女人,我,已经不会心痛了。有时候还会觉得好笑,没想到他真的准备往这府里娶十个女人,他既然可以做到,我当然也可以实现自己的诺言,娶什么人,什么时候娶,我统统答应。该我帮忙的,该我往宫里跑的,我都做。
这三年里,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冰月,自从乌亮海济尔莫特兰尔泰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冰月就由我抚养,岳乐给出的理由是,侧福晋身体不好,还要带孩子,冰月就交由福晋带着吧。就这样,冰月这三年中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带着她,教她读书,教她写字,凡是我会的,我都愿意教她。每次去端重王府的时候我都会带着冰月去,回来的路上会带她到市井中逛逛。老福晋的身体已经不比以前了,去年生了一场大病,今年还没缓过来。三嫂私下说,不知道额娘还能不能过今年。因为这样,今年我去的也就比往年的勤了一些。每次去,都能见到奇克新。
天已经有点儿凉了,又是十月,三年前的十月发生的事让我和岳乐成了路人,但是十月的天气却真的好的不能不让人心醉。
今天天气不错,很典型的秋高气爽,天蓝,云淡,彩雁飞。我领着冰月在花园里散步。
“冰月,你看那是什么?”我指着假山角的雪青色的菊花问到。
“额娘,你小瞧冰月,这是菊花,这么简单的事儿,你去问令晴还差不多。”说完,小嘴一撇。
“额娘问你的是,前两天让你背的关于菊花的诗词你背的怎么样了?”我拧拧她的脸蛋,这孩子,越长越好看,但是也学会顶嘴了。
“会背了,冰月背给额娘听。”说完,两手背到身后,背了起来。
“秋丛绕舍似陶家; 遍绕篱边日渐斜。 不是花中偏爱菊; 此花开尽更无花。陶渊明《饮酒》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
一边背,一边摇头晃脑,颇有那么回事儿。我和身后的灵丫儿相视一笑。忽然,灵丫儿把嘴往前努努,“福晋,苹喜来了。”
我往前看去,苹喜一边跑,一边擦着头上的汗,这丫头,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她看见我在看她,冲我笑了笑,加紧步子跑了过来。
“苹喜给福晋请安。给二格格请安。”
我给灵丫儿示意了一下,她就把冰月带到廊亭那边,见两人走开,我这才问苹喜:“怎么了?急急慌慌的。”
“福晋,端重王爷来了。在内厅,他急着要见您。”
我有点儿吃惊,奇克新虽说是岳乐的侄子,但是也就是在节间走动走动,平常也就是我去那边的时候才能见到,而且那边有事儿也从来只是派人过来,奇克新怎么今天来了?我突然想到,是不是老福晋不好了?
我想到这,转身就走,临走的时候,给苹喜交代到:“让灵丫儿把冰月送回房,别在园子里呆太久。”

顺治十六年,秋(二)

内厅是专门用来接待家人及好友的,所以距岳乐的书房很近。要去内厅不得不看见书房。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踏进书房半步,即使是用书,也是列好单子让苹喜过来取。如果说岳乐是曾经让我痛心的人,那么书房无疑就是令我伤心的地方。能避就避是我的原则。
但路过内厅,书房是不得不经过的地方,我只能匆匆经过。
刚进厅,奇克新就一下子扑到我面前,为了躲他,刚刚迈出的左脚只能往进一收,刚好花盆鞋的鞋跟咚的就撞在门槛上,失掉重心,一下子就往后跌去。 已经跪下行礼的奇克新连忙站起来伸手把我拉住,劲儿有点大,原先往后倒的我趁势往前一冲,刚好冲到他的怀里。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儿扑鼻而来。抬起头,刚好对上他和岳乐有点儿相似的眼睛,四十年之后,回忆起来,当时他身上的味道以及那双眼睛确实让我在一瞬间有点儿迷惘,那种感觉很熟悉,好像岳乐以前抱我的感觉。我就直勾勾的看着那双眼睛,我没有想到,岳乐还会对我的生活产生影响,仅仅是一双和他相似的眼睛就让我突然间忘了自己的身份。
“四叔。”奇克新忽然越过我的肩膀,向后看去,奇克新的问语让我从那种虚无的感觉中醒了过来。我扭过头,就见岳乐正站在内厅对面的书房门口,眼睛直直的看过来,面无表情的甩过来一句话:“你四婶没事了,不用扶着她了。”奇克新有点发蒙,我看看自己,再看看奇克新,明白了岳乐在说什么,于是我把自己的胳膊往回收了收,奇克新一下子明白了,把一直扶在我胳膊上的手拿开。往后退了几步,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四婶。”我冲他笑了笑,说:“没事儿,要不是你扶我,你婶子今天可就摔惨了。婶子还要谢你呢”。为了打破自己胡思乱想引起的暧昧,开起了玩笑。他抬起头,笑了笑,眼睛弯弯的,很好看。
岳乐从书房门口走过来,奇克新紧跟着就弯着腰往后退了几步,岳乐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停住,脸凑过来,如果从奇克新站着的角度看,就像是他在我额角亲了一下,这个动作有点亲昵,也有点儿暧昧,他小声说:“你是不是太久没男人,连自己的侄子都想勾引了?”
勾引自己的侄子?他是指我刚才不小心的冲到奇克新的怀里的事儿?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以为我和他一样吗,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清楚!我,赫舍里思敏,永远都记得自己的身份,勾引自己的侄子的事儿,我还做不出来。
岳乐说完这句话,就径直朝主位走过去,不再看我。我也没理他,转过身,和他一起往厅里走,只不过他是往主座走,我却是走到了奇克新的身边,奇克新一直低着头,站着。我把自己的手放到奇克新的肩膀上,他吓了一跳,看着我,眼睛里有点儿疑惑,也有点儿恐惧。这样的举动我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虽然他是我的侄子,但是他的年龄只比岳乐小两岁,比我大十岁,所以平常我们说话间都是客客气气,很少有类似于拍肩这样的肢体动作,今天却突然因为刚才的一抱,而显得有点儿不一样了。在奇克新死了之后,我曾经在心里无数次的回忆这个动作,当时不觉得,但过后想想,却真的是为了岳乐的那句话一下子突然冒出来的动作。我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我没有看岳乐,而是在奇克新坐下之后,还站在他的面前,我低着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怎么今天这么着急得过来了?是不是太太?”
奇克新刚要站起来回话,被我按住了,“不用,你坐着就是。”
“是。四婶,不是太太,她这一阵子精神很好,昨天还对索大人说这几天想四婶了。”
索大人?我的神经一下提了起来。“索大人?什么索大人?”
奇克新抬起眼睛,往岳乐那边看了看,然后转过眼睛,看着我说:“是索尼索大人。”
我和岳乐成亲也快五年了,但是因为岳乐是王府宗室,所以阿玛和额娘也很少过来,更不可能去端重王府了,我记得很清楚,额娘倒是由我陪过一次去那边看了看老福晋,阿玛是一次都没去过,怎么昨天他突然跑到端重王府去了?
我往旁边挪了几步,坐到奇克新旁边的位子上,眼睛看着他的侧面,“索大人怎么会去王府?”
奇克新没说话,倒是斜坐在椅子上的岳乐说了:“奇克新,你请你四婶过来,不就是想说这件事吗,怎么现在不说了,是不是我在不方便?那我给你们腾地方。”岳乐随即起身,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奇克新一下子从椅子上溜下来,跪到地上,头深深的扎到地上。从地上闷闷的传来他的声音:“四叔说这话,就是让侄子没办法活了。”
岳乐没坐下,依然站着,可是眼睛却盯着我,我感觉到他的目光不停地在我身上上下移动。可是我没理他。他的任何举动都已经不会再让我感到有任何不适,或许这就是夫妻,平平淡淡。如果是情人的话,一个紧盯着你的眼神保准会让自己心跳不已。
我弯下腰,看着趴在地上的奇克新,“你怎么了?有话就和四婶说。索大人怎么会突然去府里?”
奇克新猛然抬起头,眼睛里竟然全是泪水,我从来没有见过男人流泪,可是我现在却在这个平常五大三粗的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泪水,是的,是泪水,满满一眼的泪水。
我呆了,我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奇克新肯定不会因岳乐的那句话而伤心,岳乐经常在他们跟前摆当叔的谱儿,他们都习惯了,而且甚至有时候当着岳乐的面还会拿他的摆谱儿开开玩笑。所以他肯定不会因为岳乐的那句话儿哭得稀里哗啦。能让他痛哭流涕的就只能是那边府里出了大事。
从奇克新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我基本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那边府里确实是出了大事儿。
奇克新的阿玛,端重定亲王博洛,生前曾经和多尔衮走得很近,很被器重,和巽亲王满达海、敬谨亲王尼堪并称理政三王。多尔衮死后,迫于形势,反戈一击,才得以保住亲王头爵。顺治九年三月,博洛薨。现在距离多尔衮被削爵已经将近十年,就是博洛也已经死了七年,事情本来到此就已经早就结束,可是没想到,就在前两天,突然有人参奏理政三王当年分多尔衮遣财,且尚书潭泰逞私揽权,理政三王不予力阻。皇上遂下令彻查,并令议政王大臣会议商议。于是,我阿玛昨天就带着人去了端重王府查财产。这确实是件大事,谁也不知道通过这件事,皇上想干什么,他对理政三王的态度直接决定了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按照奇克新的说法,有可能会被削爵,也有可能会更严厉。
明白了整件事之后,我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到椅子上,听着奇克新一边哭,一边说。“不知道皇上对这件事到底怎么看,阿玛当年和其他人对多尔衮的财产不都是皇上分的吗?皇上当时都已经亲政了,阿玛他们怎么可能会分多财产?而且潭泰不过是一个尚书,他怎么可能就在三王面前逞私揽权呢?”其实这件事用脑子想想,也知道是皇上借三王而表示对多尔衮的不满。他继续说:“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四叔,问问四婶,皇上到底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是削爵还是出籍,四叔和四婶说了,我也就好做准备了。”
这就是奇克新今天来的目的,想从我和岳乐的口中知道皇上对此事的态度。岳乐主持议政王大臣会议,他知道内情,知道皇上的态度,这是完全可能的,但是我怎么会知道?
我突然转过头,看着仍旧站着的岳乐,他的眼睛没再盯我,而是低着头,转着手上的杯子。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王爷,这件事您应该知道的比奇克新更多吧?”
他抬起眼皮,撩了我一眼,然后看看奇克新,对他说:“奇克新,你今天是来探皇上想法的,这我知道。可是我就是知道了也不能告诉你,何况,我知道的也不多,你,应该知道,皇上虽然把这件事交给议政王大臣会议商议,但是真正管事儿的不是我,是索大人,你有空在我这儿探消息,还不如屈一下王爷的尊,去索大人那儿看看。”
原来这就是奇克新刚刚说问我的原因,皇上竟然让阿玛管这件事。

顺治十六年,秋(三)

作为和端重王府同一脉的安王府,本应在这个时候消声,就像岳乐一样不闻不问,但是奇克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样子,实在让我没有办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做,于是在奇克新出门的同时,我也出了门,回索府。
刚迈进索府的大门,迎头就碰见了二姨娘,她今天穿的可真叫鲜艳,上身一件粉色的长衫,外套一件绿色的褂子,老远就看见了。粉色和绿色本来很好看,可是穿在一个发了福的五十岁的老太太身上,就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了。她边笑边和旁边的一个嬷嬷说着什么,后面跟着一个丫头,手上好像提着什么。两个人刚好撞了个面对面,我也只能停下来,和她说两句了。
她见到我,脸上的笑容立马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讶:“呀!”可是好没等我接茬,她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呦,是安王福晋,好久没见您了,我给您请安了。”她虽然是阿玛的侧房,按照辈分来说,是我的姨娘,可是按照满洲的规矩,所有的大臣,哪怕是一等公这样的重臣,充其量都不过是皇家的奴才,所以我嫁进安王府,就一下子成了主子,就是阿玛在有些场合见到我还得行一个礼,别说是阿玛的侧房了,但是在家里这套俗礼是早免了的,她现在怎么又开始了。我听完这句话,就知道这位姨娘话底下肯定还有话,果没其然,底下的话是夹枪带棒的就过来了。
她说完,转过脸,对着身旁的嬷嬷说:“你怎么还愣着呀,没见这是安王福晋吗?”
那个人赶紧行了一个礼,说是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是福晋,失礼之处还希望福晋海涵。话说的客客气气。这位话说的客客气气,可是不等于旁边的人就能客气。
因为是晚辈,所以我还是在她们都说完之后,曲下膝,给姨娘行了一个家礼,直起身,这才问道:“姨娘看样子,像是要出去?”
她没等说话,身子往后一仰,用帕子捂着嘴笑的咯咯不停,等笑的差不多了,这才说:“哎呀,今天还真是好日子,你看,我这还没出门,就碰见福晋这么一个大贵人,怪不得今天我要送双倍喜蛋、衣裙呢。”
按照民间的传统,当婴儿降生后,孕妇至亲在极小范围内举行为新生儿祝福、为孕妇驱邪的仪式。浙杭一带,男家要携喜蛋、酒菜到外婆家报喜。若得男则送去单数,喜蛋,若得女则送去双数喜蛋。接着,外婆家回送双倍喜蛋、衣裙。男家在得到这些喜蛋后,要将它分送给亲友,仍以男单女双之数去分。亲友则回以火腿、白鲞、核桃、桂圆、红糖、索面之类,称为“汤盆儿”。就是俗称的“诞生礼”。满人入关已久,这些原本江浙一带的风俗也渐渐被满人所接受,就成了一种地地道道的民间习俗。
所以当姨娘说今天要送双倍喜蛋、衣裙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她今天的高兴事,我那位嫁到贝勒府的三姐许是又生了。我笑笑,说:“三姐又生了,那我可得恭喜姨娘了。”
“嗨,恭喜什么呀,不就是今天早上给贝勒府添了一个主子,这不,让府上的张嬷嬷来请我,我刚收拾好,准备走,就碰到您了。”
我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嫁进岳乐府已经快五年了,到现在都没有孩子,再加上岳乐又是一个一个接着往府里娶,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生,这么一来,很多人都在背后讲我的闲话,什么话都有,有些还很难听,什么福晋是石女呀之类的,刚开始听,是有点儿刺耳,但是一说就是五年,说的人都没劲了,我这个听着的人早就不当回事儿了。所以她今天又说起这个话题,我只是笑笑。我刚准备说让她先走,可是还没等我张嘴,她的话又来了。
“孩子生得多有什么用呀,还是比不上福晋您呀,您看您过门才几年,安王爷就从郡王升了亲王,还是和硕的,又是进爵,又是执掌宗人府,又是主持议政王大臣会议的,府里还生儿育女的,这日子过得红火的,让我们都眼红。”
好嘛,我不说什么就算了,她怎么越来越过分了,看来三姐的日子过得好,让姨娘又长了些脾气,怪不得当年三姐先被指给贝勒的时候,额娘说她差点儿就骑到自己头上了。这两年我的性子是比在家的时候绵了点,但是可能一个人呆的时间长了点儿,说起话可是比先前多了几分刻薄。
“瞧姨娘说的,我又没生过儿养过女的,怎么比得上三姐呢,不过您说的也没错,我们家王爷就是忙,忙的那事儿都是瞅着空做的,哪像三姐家的贝勒,整天在家,陪着三姐,那可不是成天都腻歪到一块儿,那孩子能不出来吗?每年到过年的时候,也不用自己去,派个人到光禄寺直接领两千的年俸就行,我们家王爷羡慕还羡慕不过来呢,说实话,我是真羡慕三姐!”
她的脸一下子僵住了,脸上的表情很怪,是想笑但又笑不出来的样子,话点到就为止了,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愿意把话说的太难听,何况她说的也没错,我和岳乐的事情,由不得别人不说。
我行了一下礼,说:“姨娘既然要出去,我也不和您多唠了,等您回来,我要是还没走。咱们娘俩再好好唠嗑唠嗑。回头您见到三姐,替我闻声好儿,本来今天应该送点儿礼的,可是急急忙忙出来,身上也没带什么,改天我让人送到三姐府里。”

顺治十六年,秋(四)

阿玛没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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