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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情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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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是呀,大嫂看着我长大的。额娘让你给我捎什么话?是不是想让我从王府给她弄点什么好玩意儿?大嫂,改天我也给你弄点儿。”
“你就是额娘最宝贵的东西,还有什么比你更金贵?真是的,到现在都没个正行儿。”大嫂开玩笑地说。
“那什么话?”
大嫂一副很难说出口的样子:“就是,就是额娘给你压箱底的东西。”
“压箱底?我去看看。”说完我就站起身准备往外屋走,嫁妆虽然都已经送过去了,但是还有一个箱子是今天和我一块儿过去的。额娘曾经说过,那个箱子里是压箱底儿的。
大嫂一把把我抓住,说:“你怎么这么心急呀。”
我回过头看看大嫂,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里暗暗发笑,什么话这么难说出口?不就是男女之间的事儿吗,至于这么难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嘛。我呵的笑了出来。
转过来,坐到床上,对大嫂说:“大嫂,您要说什么我都知道,您也是,咱们还是旗人家的女子,怎么和汉人一样,说起这些事还扭扭捏捏的。”
大嫂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吃惊的说:“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男女之间的事儿。”我甩过脸,一脸不在乎。
“你怎么知道的?你三嫂给你说的?还是那几个姨娘?”
“谁都没给我说,我看书的,书上都有。”
“怪不得额娘说读汉人的书会移性儿。”大嫂低下头自言自语。
“那我以后让芳儿多读点儿书。”我看着大嫂,一脸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你可别。”大嫂抬起头,看着我,很认真。
我笑了,我拉着大嫂的手:“大嫂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我不管你说我什么,可额娘让我捎到的话我还得捎,你知道是你知道。”
“那我洗耳恭听。”说完我把耳朵一歪。
“洗什么耳朵呀,真是。”
大嫂把嘴伸到我的耳朵边,接着说:“男女之间的事儿,就是……”
我一边听一边想,书上虽有,但还真没她讲的详细。虽说自己知道,可是从别人嘴里讲出来,我还是听得红了脸。
大嫂讲完,看看我:“还知道呢,你看脸都红成什么样了?害臊了?”
我把身子坐正,看着前方:“没有,那是涂的胭脂。”
“胭脂?哄谁呢,红的胭脂都遮不住了,呵呵。”大嫂笑起来。
我没看她,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
“行了,不和你斗嘴了。王爷可能一会儿就来了,我得出去看看,你大哥不会招呼人。”
大嫂站起来,往门口走,临到门口的时候,转过头:“别乱吃了,女人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苗苗条条的,吃的肚子都出来了。”
一转身,打开门出去了。
灵丫儿见大嫂出去,就进来,把门掩上,走到我跟前,很好奇的问我:“主子,跟您说什么了?”
我坐在床上,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这种事现在还不能给她说。
他看了看我的脸,忽然说:“主子,您怎么脸红了?”
我赶快拿起手把脸摸摸:“红了,还能看出来?”
“嗯。”灵丫儿很认真地点点头说。
“热的,你给我倒杯水,这衣服热死了。”
灵丫儿走到桌子跟前,倒了一杯水,递给我,说:“主子,正月的天,您还热?”
我笑了:“小孩子,懂什么?”
我把水喝完,杯子递给她,她刚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大嫂推开门又进来了,这次不同上次的悠闲,她急匆匆地走到我跟前:“王爷来了。”
紧接着,又是一大串的嬷嬷,然后我的盖头就被蒙上了,眼前一片红色,血一样。
因为嫁的是郡王,所以所有的礼仪都有既定的步骤,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事先我也知道了,在整个的婚礼当中,我就是静静地被人掺着,磕头,出门,上轿,忙而乱。
安郡王府,夜。
有人把头上的帽冠取下,我才可以偷偷的斜过眼,看看和我同坐在一张床上的岳乐,虽然白天的礼仪上我见过他,可是因为盖头挡着,所以我看不清他的装扮。现在看去,他穿得很隆重,是郡王的蟒袍,脸上的表情不明显,看不出来是否高兴。不过想想也是,他已经有过两任福晋,还有若干的侧福晋,我只不过是他若干个之一,没必要和其他刚刚成亲的男子一样,高兴的劲儿谁都看得出,而且他是郡王,得有架子,得端的住。不知道他一会儿看见那个人就是在裱画店里碰到的小丫头时,会是什么反应?
有人走到我们面前,捧上子孙饽饽,该行合卺礼了。我和他一人夹起一块儿饽饽,吃了。放下筷子,端着子孙饽饽的人就下去了,上来另外两个命妇,开始唱“交祝歌”、刚刚端子孙饽饽的命妇又一次走上前,这次她们捧的是合卺酒,也就是汉人所说的交杯酒。其中一个往前又走了两步,低下头,说:“请王爷和福晋进合卺酒。”于是,我和岳乐又端起酒杯,岳乐先转过身,和我对面坐着,手上举着酒杯。我也就转过身,看着他,他的眼神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样子,很平静,仿佛今天成亲的不是他,仿佛现在正准备喝合卺酒的也不是他。他的这个样子让我有点不高兴,心想,虽然今天对于他来说,已然不陌生,但这毕竟是我的第一次,他为什么一副这种表情?可是交祝歌在唱着,不能老举着一杯酒,于是,我把手里的酒杯举起来,我们两个人的身子逐渐挨近对方,我把我的手臂穿过他的手臂,他也一样,我们几乎同时仰头,喝下了这杯酒。我的脸离他的脸很近,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很轻,但是很暖和,很舒服。合卺酒饮毕,命妇们都退下了。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喧闹声,想必是宴席开了。
岳乐看看我,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过头,看着我:“你饿了吧,桌子上有饽饽,你先垫儿点。”说完,笑了笑。岳乐的笑很温暖,就像他刚才喝合卺酒的时候,吹到我脸上的气,我刚才因为他的不在乎而生的气,因为他的这句话和这个笑,而一扫而光。
很多年之后,我一个人在雨亭的时候,曾经想过,如果说,我是因为岳乐的眼神而喜欢上他,未免有点儿牵强,但是这个笑容应该是我确确实实喜欢上他的开始。
夜深了,在岳乐出去招呼宾客的时候,灵丫儿进来为我换上了便装,伺候我梳洗完,她也就退下了。整个屋子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我也就借这个机会仔细的观察着这间屋子。
屋子也分内外间,但是很明显比我在家的时候的那间屋子大多了。
外间其实也可以分两个部分,靠近门的有一张紫檀木圆桌,圆桌周围依次摆放了四张硬木椅子,椅子上好像雕着花纹,离得远,看的不是太清。在圆桌后面,与门平行的地方,有一个高架,把里手的紫檀木书桌与外面的厅隔开了。书桌很大,放着几本书,还有平常用的纸墨笔砚。一张太师椅放在书桌的后面,在太师椅里手的地方有一个高几。没有书架,可见这只是岳乐在卧室的一个小型书房。
里屋,也就是我呆的地方,摆设就显得随和多了,不像外厅那么硬朗,一个罗汉榻放在里外屋交接的墙跟前、在靠窗户的地方,有一张半圆桌,但只是摆了两张椅子,椅子旁边放的是我的一个大箱子,这个箱子里放的是衣服,是给岳乐额娘的七件衣服。整个里间的摆设也很简单。
我喜欢这种简单素雅的感觉,太过于奢华的东西宗室初看很好,但不耐看,可是素雅的东西就不一样了,初时不起眼,但是越来越耐看。
审视了一圈,这个房间的布置很合我的意。
“给王爷请安。”门外传来灵丫儿的声音,这小丫头,这么晚了不去睡,守在我房间门口干什么,刚过来,就成能为主子守门的老人了?
“睡去吧。”岳乐的声音刚落,门就开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岳乐走进来,他也换上便装,想必是在外面换的。
岳乐回过身把门关上。然后穿过外间,走到里间,没过来,在椅子上坐下了。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头也不抬的说:“过来吧,累了一天,喝喝水吧。”
“王爷是和我说话吗?”我歪着头,看着他。
岳乐转过脸来看看我:“这屋里就两个人,我已经坐到桌子前了,还用得着过来吗?”
我嗤的一声笑了。
站起身,走到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看着岳乐。我在等他给我倒水。
岳乐喝了一口茶,皱皱眉,说:“凉了。”见我没动作,斜着眼看了我一眼。
我没理他。
他把茶杯放下,伸过手,又拿了一个茶杯,倒上茶,放到桌子上。
我看了看茶,然后看看他:“谢王爷赏。”
“王爷赏东西,你是不是应该站起来回个礼?”岳乐的话似真似假。
我站起身,福了一下,然后说:“那就谢王爷赏了。”
岳乐略微一笑,说:“免了吧,今后一天见你十次,每次都看你行礼,你不烦,我还烦了呢。”
说完,往椅子上斜着一靠。扬扬眉,看着我,眼睛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我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眼睛为什么永远这么平静,难道他就没有伤心难过或心中不安的时候?难道在自己的妻子面前也要保持王爷的尊严?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段时间。我首先就不行了,只能避开他的眼睛,脸往一边瞅瞅。
“瞅什么,刚才没人的时候,你应该是仔仔细细的看过了。”他把放在桌上的茶杯拿在手里,把玩着,但原有的坐姿没怎么变化。这种斜靠,虽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摆足了王爷的架子,但是也给人一种慵散,事不关己的感觉。
我只能回过脸,看着他,可是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我自己的心里还有一些疑团没有解开。
“王爷,您还认得我吗?”
他摇摇手中的杯子:“认得,前年的时候我们在吕记裱画店见过,之后,你好像没再去过。”
“我当时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吧?”
“没有,我和吕师傅从头到尾都没有知道你的身份。”
“那您今天认出我,就没有一点儿惊奇,抑或是奇怪?”
他把放在左手的杯子换到了右手:“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索大人的女儿,太后指定的福晋就是那个在裱画店里的丫头。”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
“画像。”
“画像?”
“每个进入复选的秀女都会有一张画像,你肯定记得。”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我穿的是一件蓝色的衣服,水湖蓝,额娘说,那种颜色上画像好看。
“是有这么回事。王爷看到画像了?”我心中已经大概猜出来了,岳乐应该是从皇上那里看到过这张画像,所以今天才是一副对一切都了然在胸的神情。
“皇上让我先看了一下我未来福晋的样子。”
这个问题的答案出来了,但我还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他,可我也知道,这个问题问出来无非是两种结果,一种是他会回答我,另外一种就是,他不理睬我,我等于是又一次踩到了他的尾巴,肯定会扯痛他,后一种的结果可能会导致今天的洞房花烛会过的很悲惨,于是我张了张口,还是憋住没问。
一直盯着我的岳乐看出了我还又有话要说:“你还有话要问?”
我梗了梗脖子:“是,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王爷能否告诉我府中的一些事情,比如王爷的侧福晋,还有孩子,府中的人口等。”
岳乐的身子往前弯了弯,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然后又靠回去:“你上角色还挺快的嘛,不过这些,明天一早会有人给你递册子,你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说完站起身,准备往床边走。
我连忙站起来,于是就是他背对着我,我背对着他。我说:“王爷,我还有话要说。”
“什么话?”
“我想知道王爷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他把头往过偏了偏:“很重要?”
“很重要。”
“骄傲,自大,狂妄。”他刚说完这句话,我就转过身,看着他的背。
“不过,你确实有资格骄傲,自大,狂妄,索大人的女儿嘛。”说完,没再理我,往前走了两步,一转身,坐到床边。
我摇摇头,笑了,他确实对我的印象不好,可是没想到这么糟,都用的是什么词?
他没理会我,自顾自的开始脱衣服,说实话,我还是有点儿害羞的,可是现在确实也已经夜很深了,明天按照规矩,还要到端重王府给老福晋请安,行“朝见礼”,再不睡得话,明天可能就是黑着眼圈去年自己的额莫克了。
就这样,我度过了自己人生最重要的时刻。

顺治十二年,初(三)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醒来了,回过头,看看躺在身边的岳乐,然后翻过身,面对着他,他还睡得很沉。我看着他的鼻梁,突然很想摸摸,他的鼻子很挺,比我三哥的还要挺。我把被窝掀开一个角,害怕把他弄醒,然后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小心翼翼的伸到他的鼻子处,刚要摸下去,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手缩了回来:“你怎么就醒了,刚才不是还睡着呢?”
“要睡的跟你一样沉,打仗的时候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说完,他坐起来。从床边的方几上拿起衣服。
我吐吐舌头。
“你不起来?”他穿上中衫,看我还睡在床上,问我。
“起来,哪敢不起,要不然王爷怪罪下来,我怎么承担得起呢。”说完,我先是在被窝里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坐起来,从岳乐身上翻过去,将放在几上的衣服拿过来。
岳乐看了我一眼:“你额娘没教你怎么取衣服吗?”
我一边穿,一边看着他:“没有,我不用额娘教,从小就会。”
岳乐没再理我,自己把衣服穿整齐带,从床上下来,先走到桌子跟前,倒了一杯冷茶,喝了一口,放下,然后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赶紧起来,今天要去见额娘,还有,把你的脾气改改。一会儿到正殿给阿玛上柱香。”
因为岳乐承袭了饶余敏郡王的爵位,所以郡王的神位就立在岳乐王府的正殿里。按照规矩,家中新入人口,是要禀告先君的。
岳乐的额娘,从此以后也就是我的额娘,我在刚被指给岳乐的时候,就曾经想过,要见识一下这位不简单的女人,今天终于可以见到了。
因为是新嫁娘,所以灵丫儿给我找出来一件粉红色的氅衣,说穿粉红的人也显得精神一点儿。
上完香,出了门,我在车上坐着,岳乐骑着马在前面走着,灵丫儿在车后跟着,今天早上在卧室吃早饭的时候,岳乐就说让灵丫儿以后就伺候我吧,人手不够,再派人。
端重王府离郡王府倒不远,我刚在车里要晃了几下,就到了。灵丫儿从外面掀起车帘,伸出手,把我从车上扶下来。
刚从车上下来,我理了理有点乱的鬓角,这时候就见一个年轻人从台阶上跑下来,跑到岳乐和我的跟前,单腿跪下,口中说到:“给四叔和四婶子请安。”
“奇克新,起来吧。”岳乐挥挥手。
原来这就是承袭了端重定亲王王爵的奇克新,岳乐是他的四叔。
奇克新站起身,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郡王,身量不高,但是很魁梧,浓眉大眼,典型的北方汉子。
岳乐率先向府门走去,我赶紧跟上。奇克新在岳乐的坐下手走着,在我前面一步。
岳乐没回头,对奇克新说:“太太和你额娘还都好吧?”
奇克新说:“都好,额娘知道四婶子要来,今天一大早就到厨房忙活,谁都不让帮忙,说是给四婶子弄几样家乡菜。”说完,看看我。我冲着他笑了笑。
“太太呢?”
“太太在屋里念佛呢。”
“哦。”
“四叔,”奇克新走前几步,对岳乐说:“彰泰他们都来了。”
“都来了?是不是盯着你四婶子的见面礼呢?”岳乐笑笑,回过头看看我。
奇克新尴尬的笑笑,看着我说:“哪能呢,不过可都是来认识认识四婶子的。”
我脸上一直挂着笑,从下了车到现在,嘴角一直是扬着的,额娘说过,新过门的媳妇最忌话多,所以我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可是奇克新的这句话摆明是跟我说的,我如果还不说话,就显得我这个婶子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我看着奇克新:“郡王太客气了,我有什么好看的,横竖不过是个人样。”
奇克新走到我跟前:“婶子太谦虚了,婶子是索大人府上出来的,早就听说,婶子知书达理,今后还希望婶子能指点指点侄子,四叔不愿意教我,说我太笨,婶子到时候可别嫌侄子笨,丢您的脸呀。”
“呵呵,郡王夸奖了,我可是听说,当年敏郡王率兵进中原的时候,路过山东,可是把山东的文人给府里请来不少,郡王也是所学颇深啊。”
“婶子,您别老郡王郡王的叫,您还是叫我的名字,那些虚号都是给外人叫的,进了这个门,我就是您侄子,您有什么只管吩咐就成。”
一直在前面走的岳乐突然说了一句:“进了这个门,你是她侄子,那是不是出了这个门,你就不是她侄子了?”
奇克新把手往自己的脸上虚打了一下:“您看,我笨的连话都不会说,婶子可别怪,您哪,那是到哪儿,我都是您侄子。”
“那是,难不成她成你侄子了?”岳乐装过身,看看奇克新。
“那四叔,您说我该怎么说?”奇克新笑着对岳乐说。
“什么都别说,前面领路吧。”
“哎。”
奇克新冲我笑笑,赶紧往前面走了几步,走到岳乐的左上方,大概比岳乐快了一步。
我也没再说话,跟着他们往前走,外面是王府的外院,今天是家庭聚会,应该是到里院的厅里吧,我在心里暗暗的想。
在我们的身后,跟着灵丫儿,还有几个抬着东西的下人。
奇克新走到一处房子跟前,紧走两步,抢先走到门口,冲里面说了一句,“四叔四婶子来了。”
然后让到一边,把我和岳乐迎到屋里。
岳乐刚一进屋,里面的人都站了起来,呼啦啦跪倒一大片,其实也不应该说是跪,应该是行的打千礼。有几个女眷站着,弯着膝盖,低着头。看来都是岳乐的晚一辈的了。岳乐他们兄弟五个,一个早殇,剩下的四个,大哥尚建,也是年纪轻轻就死了,追封贝子,其子苏布图在顺治五年就卒于军中,苏布图的儿子颜龄封镇国公,今天不知道会不会来,他应该算是岳乐的侄孙了。岳乐的二哥博和托,也是在顺治五年死的,刚才奇克新口中的彰泰就是他的儿子。岳乐的三哥就是端重定亲王博洛,应该是几个弟兄当中最厉害的,自己就凭军功挣了一个亲王的称号,岳乐也才可以得袭王爵。几个哥哥都死了,岳乐也就成了饶余敏郡王这一脉的男丁中最长的,这样一来,岂不是我的辈分也很高了?我在心里把岳乐的家世算了一遍,得出了这个结论。
“给四叔,四婶子请安。”没有听到又叫玛法的,看来今天来的都是子侄辈,小一辈的没来。
岳乐冲他们挥挥手:“都起来吧。”
人都站了起来,刚才猛一进屋,觉得人多,仔细看,做主子的也不是很多,含着奇克新也一共就三男三女,看来是三对夫妻。剩下的人都是下人,所以刚才才觉得人很多。
这个厅其实和索家的内厅差不多,但是摆设明显就显得尊贵了一些,可见是王侯之家,即使简单,也不能失了身份。
正对着厅门是主座,上面空着。下首左右两边各摆了六张椅子,可是两边最前面的椅子都空着,应该是我和岳乐的座位。果然,岳乐坐到左边的位子上,指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我也就在椅子上坐下了,刚坐下,就有人过来倒茶,还端上来一盘果盘。搁果盘的盘子是可能是水晶做的,透明,亮亮的,衬着红色的苹果,很好看,也很喜庆。
我们两个坐下,其他人才依次坐下。等我端上茶,喝了一口,在我和岳乐下面坐的一对夫妻就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行了礼,说:“彰泰夫妇给四婶子请安。”彰泰和岳乐有点像,都是高个子,但是比岳乐魁一些,他的福晋个子很小,肤色有点儿黑,但是五官长得很灵秀,看起来应该是个机灵人。我点点头,两个人退下了。
挨着他们的另一对夫妻走上前,也行完礼,说:“塔尔纳夫妇给四婶子请安。”塔尔纳?应该还是博洛的儿子,塔尔纳在两年后也就是顺治十四年被封为郡王,所以在我的一生中,一直非常敬佩端重定亲王,一个家,一个亲王,两个郡王,可以说是富贵至极。塔尔纳和奇克新像,不愧是亲兄弟,猛一看身形,还以为是奇克新呢,但是塔尔纳长得比奇克新粗一些,想是也是经历战场之人。他的福晋个子中等,人长的一般,但不难看。
最后请安的就是奇克新夫妇了,他的福晋倒是这几个福晋中个子最高的,比奇克新还要高一点儿,人很白净,就是眼睛有点儿小。
就在各家上来报号请安的时候,岳乐自己斜靠在椅子上,从果盘里拿着一个苹果,开始吃开了。奇克新刚退下,他把苹果就放在果盘边,稍微直了一下身子:“认完了?哎,奇克新,太太和你额娘怎么还没出来?”
“侄子这就去看看。”奇克新站起身,准备往厅外走,刚走出门,就又折回来了,对着岳乐说:“四叔,太太来了。”

顺治十二年,初(四)

我赶紧站了起来,比几个晚辈站的还快,岳乐先看了我一眼,也站起来。往门口走。在他还距门口六七步的时候,从门外进来两个人。一个老年妇人,一个中年妇人,年轻一点儿的搀着上年龄的。
岳乐赶紧往前走了几步,单膝跪下,打了个千:“给额娘请安。”
这位老妇人就是饶余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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