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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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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霄龙安静地坐下,接过安毅递来的茶说声谢谢,不客气地大口喝起来。
安毅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因为战事,军官训练班没机会集中学习,只能让你下到四营观摩见习了,有什么心得体会啊?”
李霄龙勉强一笑:“跟随顾长风长官这几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虽然没能参加将军主持的日常研讨,但我已很感谢了。顾长风长官没藏着掖着,四营的弟兄们也没把我当外人,和他们一起侦察,一起渡江,一起测距,一起抓舌头,几乎没有一分钟的荒废时间,我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受益匪浅。”
安毅点点头点燃支烟:“我知道你来找我是有事情……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是这样的,我得尽快赶到南京去,能否将配发给我的手枪送我?再一个,一些人已经公开背叛了革命,对昔日的同袍举起了屠刀,工农群众血流成河,革命大业严重受挫。在这个风云激荡的时刻,我很想听听将军对时局的看法,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李霄龙说罢,轻轻放下茶杯,静静地望着满脸痛苦的安毅。
“有些事情该来的总归会来,就算如何竭力避免,也终归如同螳臂当车,历史的潮流无法改变!”
安毅叹息了一声,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李霄龙,苦涩地笑了笑,然后指指茶壶:“还想喝就自己倒吧,枪送你完全没问题,反正我这里没有备案的枪支多得很,不在乎你那一支。
至于时局,我没什么看法。想必你也知道我团如今的处境,也知道我团肩负着保卫南京右翼安全的重任,反动军阀头子张学良、张宗昌率领的六万奉军和直鲁军已经开赴到蚌埠和高邮一线,我们正面临着敌人随时可能发起的攻击,我团几千官兵连睡觉都得睁着只眼睛看着,哪里还有闲功夫去理会其他事情?
不过,作为老朋友,我还是奉劝你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赶回南京去,随着清党在江浙皖闽等地越演越烈,血只会越流越多,情况也只会越来越复杂严峻,可以说你离开我的防区之后,除非老老实实地返回自己的部队,否则很有可能存在极大的安全隐患,其他书友正常看:。包括那三百多名刚从前线下来的士官培训生,他们和你也一样都要求马上离开,但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选择,希望你们都能慎重考虑,不要意气用事。”
“将军,你是革命军队中的楷模,是全国无数热血青年景仰的北伐英雄,你的才华、你的天赋都无人可比,还有非同一般的宽广心胸和对劳苦大众的真挚情感,可是你……难道你还看不清楚目前的形势?还想继续为倒行逆施蜕变为帝国主义的工具、肆意屠杀我工农和革命群众制造白色恐怖的罪魁祸首新军阀头子蒋介石卖命?”
激动的李霄龙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奔腾的情感,三言两语将目的挑明,在对待蒋介石的称呼上,更是愤怒地连续冠上了几个罪名。
安毅叹息了一声:“唉,你不是也曾骂过我军阀作风吗?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你说的这么高大,之所以一步步走到今天,只不过是因为我从未动摇罢了,从我下定决心进入黄埔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抱定完成北伐大业的决心,只要我穿着这身军装一天,我都不会改变这个初衷。
从本质上讲,我是个军人,一个比包括你在内的很多人想象中更为坚定的军人,至于以后会不会成为别人眼里的军阀,我不敢保证,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对你说,那就是我始终把祖国和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就像我在军中时时强调的军人使命一样:国家和民族的利益高于一切!至于怎么去完成这个使命,各有各的方法,各有各的手段,生逢乱世,无论走哪一条道路都需要时间去证明,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李霄龙颇为失望地凝视安毅,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打算怎么处理你麾下的左派党员?”
“傍晚前我收到上峰‘清党’的电令,我在一分钟之内就回电了,告诉上面我麾下没有什么左派右派,只有为了完成北伐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革命军战士,我的官兵们正在前线浴血奋战,正在用鲜血和生命去履行自己的誓言,我的部队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混乱和纷争,都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其他书友正常看:。”安毅平静地回答。
李霄龙点点头,随即缓缓站起来:“我明白了,谢谢你,将军!谢谢你对我和数百弟兄们的关照,但是这个危急关头我们不能不离开,就像你有自己的原则一样,我们也有自己的原则,所以我们必须得离开了,就算再危险也必须亲自去面对。”
“既然如此,一切保重,我就不送你了……忘了告诉你件事,从明天上午七点整开始,我团将奉命封锁镇江十公里范围内的所有码头、车站、陆上交通要道,以防备江北敌人的渗透和可能发起的袭击。”安毅站起来,将李霄龙送到门口。
李霄龙愣了一下,随即感激地点了点头,向安毅郑重地敬个军礼:“谢谢你,将军,我们会谨慎从事的,再见!”
“再见。”
安毅回个礼目送李霄龙走出大门,眼里满是惋惜。
过了好一会儿,安毅意兴阑珊地回到座位上,灌下一杯茶,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刚想要清理一下思绪,沈凤道再次到来。
不一会儿,新兵连班长秋明轩、丁墨兰两人进入室内,双双向安毅敬礼,安毅回了个礼示意两人坐下,站起来给两人倒上茶礼貌地送到面前。
额头宽广、鼻梁坚挺的秋明轩轻声致谢,用困惑地目光望着憔悴的安毅,已经穿上合体军服明丽照人的丁墨兰捋了捋额头的刘海,显得颇为羞涩,饱满的胸脯一起一伏似是非常紧张。
喝下口茶舒缓了下心情,秋明轩郑重地向安毅问道:“团长,现在连里的气氛很压抑,我们选择留下来的二百五十九人按照要求填写完履历之后,接着又要求写一篇关于人生理想的短文,我们不清楚团里这么要求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大家特别推举我们两个前来询问,书迷们还喜欢看:。”
“是啊,这都是一周来的第三次填写履历了,这么频繁的调查难道和时下风云变幻的局势有关?大家都有点儿困惑,私下议论纷纷的!”
丁墨兰不敢看安毅的眼睛,捧着茶杯的纤秀十指紧张地伏在杯子上,被晒成麦色的瓜子脸微微泛红。
安毅和气地解释道:“原因很简单,就是从中明确每一个人的专长、受教育程度和政治面貌,这个做法是我团从模范营开始就坚持下来的制度。要求大家填写三次的原因有如下几点:
第一,我们要从每一次的填写中找出是否有差别,因为在目前的条件下,我们不可能对每一位新入伍者的家庭背景和学历进行例行的走访调查,只能从每一个方面来尽可能地证实每一个人的身份背景;第二,你们这批新兵都是知识青年,很多人拥有扎实的文化基础和专长,比如明轩你学了两年半的机械设计专业就很难得,还能看得懂英文,这很了不起。至于墨兰,你在上海读的是数学专业,还有那个爱哭鼻子的张茹怡学了三年的医科预科,都是非常难得的人才,所以我们要从中挑选出来合理分配,尽量发挥每一个人的才华;第三,之所以要大家写思想认识和对时局的看法,就是要把握大家的思想意识,便于我们了解大家的认识水平和理想信念,从而决定把大家安排在合理的岗位上。
我们是军队,涉及的方方面面非常复杂,稍一疏忽就有可能带来难以估量的影响,所以我们不能不慎重对待。你们完成三个月的训练之后,估计不少人会被分到机要部门,如果战事紧急甚至不用三个月,我这么说你们能理解吗?”
秋明轩和丁墨兰相视一眼,齐齐点头。秋明轩郑重回答:“明白了,军队就是军队,保密条例上面也有相似的要求,估计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意外,非常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所以大家都惊慌失措了。”
安毅愉快地点了点头:“我想问句题外话,你们俩是否考虑过继续深造?比如到美国和德国留学?”
丁墨兰慢慢放开了:“考虑过,只是在这种非常时期,我们都认为入伍更能为国家民族做出贡献,更直接些,何况这里还是全军最光荣的部队,姐妹们没有一个后悔的,只是……今天几乎走掉一半的姐妹,让我们心里都很难过,不过我们也挺佩服她们的,能为自己的信仰奋不顾身地前进,这份毅力、这份执着非常难得,其他书友正常看:。”
“我也有同感,虽然我很想继续自己的专业学习和实践,但我更愿意经受枪林弹雨的考验,检验自己是否像自己认为的那么坚定。虽然我没有政治倾向,也没有加入任何党派,但是我很佩服今天离去的同学,相比之下,我感到自己有点儿迷茫,也有点儿懦弱,这也是我下决心入伍的重要原因。”
诚实豁达的秋明轩摇摇头有些感慨地说道。
安毅眼前一亮,随即微微一笑:“其实谁都有迷茫懦弱的时候,其实我也一样,不过我就没有明轩这种自我剖析的勇气了,哈哈!
时间不早了,估计同学们都在等候你们回去解惑,回去之后告诉大家,明天上午将重新编整,男的两个连,女的还是一个连,从明天开始,每周我会抽出三晚时间给大家讲课,内容为军事基础和现代军事的发展方向探索,尹教导员负责政治思想方面的课程,但愿大家都能坚持下来。”
秋明轩高兴地站起来:“太好了!我们早就盼望能听团长讲课了,教官们提起团长讲的课,个个都佩服不已,把我们羡慕得要命。”
丁墨兰兴奋地站起来望着安毅,水灵灵的大眼睛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妩媚与温柔,安毅大大方方地将两人送出门口,转过身来立刻重重地吐出口气,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无赖样,嘴里啧啧有声地不停嘀咕:
“奶奶的,这小妞穿上军装更勾人啊!好在没流鼻血……”
第二三六章 滚滚长江雾茫茫
第二三六章滚滚长江雾茫茫
清晨,坐落在镇江城北的北固山笼罩在苍茫的白雾之中,整座山体由前峰、中峰和后峰三部分组成,主峰为后峰,因其北临长江,形势险固,故名北固山,书迷们还喜欢看:。山高近六十米、长约两百米,建于东吴甘露年间的甘露寺雄踞于山巅之上。
北固山与西面的金山、东面的焦山形成犄角之势,三山鼎立,构成镇江的江防屏障,北峰地势险峻,枕于江水之上,气势雄奇,峭壁如削,山上到处都是百年古木,名胜古迹多在其上,素以“天下第一江山”闻名于世。晴日登上山顶,东看焦山,西望金山,隔江相望的扬州著名胜景平山堂清晰可见,但今日正值雾锁大江,阴雨绵绵,就算是顾长风的这个观察点拥有购自德国的蔡司二十倍率炮兵专用望远镜也无可奈何,大雾中三十米距离之外根本无法视物。
安毅在胡子和顾长风等人的陪同下,离开悬崖顶部覆盖厚实伪装网的观察点,穿过陡峭蜿蜒的六十米路径,回到甘露寺东侧厢房外的古朴草亭中坐下歇息。
安毅摘下军帽,抖落上面的露水和残叶,抬头遥望东边隐隐而现的朝阳光亮,长长地叹了口气。此时此刻,他的心境就如同被迷雾紧锁的山峦和大江一样,看不清前路,辨不明方向。
经过南昌战役和浙江诸多大小战役,皖系军阀孙传芳已遭受重创,实力大减,二十万军队只剩下四万余人的残部,但是安毅对这四万余敌军丝毫不敢大意,相反更为重视,因为孙军中那些拥兵自重、首鼠两端者投降的投降,起义的起义,剩下的四万余人全就是死心塌地、负隅顽抗的劲敌。
从连日来的情报和公开的报纸上获知,孙传芳部获得北方最为强大的奉系军阀张作霖的支持,还得到英国人提供的大笔资金和一批火炮、法国人秘密赠与的三百挺轻重机枪和相应弹药,部队是大量地减少了,但是战斗力成倍地提高了,这样的敌人一旦让他缓过劲来,相当难以对付。
让安毅非常恼火也非常忌惮的是张作霖父子对孙传芳的全力支持。
野心急剧膨胀的张作霖在第一次直奉战争失败退回到关外之后,吸取了土匪式军队作战失败的经验教训,在日本的全力支持下,严格整饬军队,军队数量、素质和武器装备都有明显的改善,现已拥有步兵三十五万人,飞机三百架,大小海军舰船二十一艘和充足的武器弹药。眼见中原乱起,张作霖利用各种借口再次挥军入关,通过与冯玉祥、吴佩孚等军阀间的战战和和,勾心斗角,最终占领了北京和直隶各地,成为了中国北方的实际主宰,不但赢得了第二次直奉战争的胜利,还把反复无常的西北军阀冯玉祥打得丢盔卸甲,落荒而逃,冯玉祥部接受的大批苏联援助武器悉数落入奉军之手。
获得日本帝国主义大力扶持的张作霖由此信心大振,展开了蓄谋已久的南下,高举“讨赤援吴”的旗号,于天津成立所谓的“安**”,自封为安**三军总司令,分别给予被北伐军打得走投无路的孙传芳、从奉系中分裂出去再次依附的叛将张宗昌副总司令头衔,于二月份占领了安阳、新乡、开封等地,接着以飞机重炮为掩护,围攻郑州,把“讨赤援吴”的援助对象吴佩孚打了个措手不及,吴佩孚被打得丢盔卸甲,逃往河南巩县避难。
不久前还被吴佩孚和张作霖联手打击逃到陕西的冯玉祥喘息未定,看到张作霖父子趁人之危,突然对“老朋友”吴佩孚发起致命一击,哪里还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纠集残部兵出潼关,与张作霖来了个东西夹击,打得立足未稳的吴佩孚抛弃巩县,逃往南阳,冯玉祥再次声威大震,乘胜追击,把吴佩孚打得一路南逃,慌不择路,使得一度在中国近代史上吒咤风云的吴佩孚大帅败走垓下,四面楚歌,从此一蹶不振,终于退出了逐鹿天下的大舞台。
冯玉祥高兴没几天,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张作霖父子的大军炮口之下,惊骇之下立刻飞身而退,保存好不容易再次壮大的实力,并低声下气地联合山西王阎锡山,附义国民革命军,向全国通电支持南方国民政府,拼命呼吁正在同室操戈、怒目而向的国民党武汉政府和新成立的南京政府放弃分歧,立刻挥军北伐,其他书友正常看:。
老谋深算的阎锡山因惧怕张作霖父子强大的军事实力,嘴巴上虽然附义革命,实际上却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把刚刚结盟的被张作霖大军逼得惶惶不安的冯玉祥急得满头是汗,只能天天组织万人演讲,高呼革命口号,不停地招兵买马加紧训练,却根本就不敢向洛阳方向前进半步。
张作霖非常敏锐地看到冯玉祥和阎锡山之间貌合神离的实质,也清楚地看到宁汉决裂之后的国民革命军已经走向了实质上的分裂,因此非常轻松地将“倒戈将军”冯玉祥扔在黄土高原上穷吆喝,迅速调整战略方向,剑指东南,为孙传芳这个便宜捡来的义子提供大批得自日本的枪支弹药,并任命自己的儿子张学良、反出奉系再次投靠的鲁军军阀张宗昌为陆军上将,兵分两路,率领数万大军开进蚌埠和兴泰一线,以援助“孙军讨赤”为借口,开始染指中国最富裕的江浙沪,最终实现攻占两湖、统一中国的宏伟目标。
眼看张学良和张宗昌率领的大军陆续南下,本是苟延残喘的孙传芳部正在国内外反动势力的支持下,利用革命阵营的内讧分裂赢得宝贵的喘息机会,逐渐恢复元气,重振军心,很快就会大举南下,疯狂报复,值此危急关头,国民政府和武装力量各方却在为各自的利益唇枪舌剑、相互辱骂,整个打着北伐旗号的革命军二十万将士无所适从,前途一片灰暗与迷茫。
此时的安毅,尽管心急如焚,却又百般无奈,他清楚地看到只要奉系军阀与张宗昌、孙传芳部之间的战略调整和兵力部署完成,战火将会重新燃起,自己独立团所处的战略位置必定成为敌人率先攻击的目标,而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宁汉之间的明争暗斗愈演愈烈,大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势。
北伐军各势力拥兵自重,形同割据,以革命之名誉拼命搜刮民脂民膏的同时,以各种貌似公允大义的借口穿梭游走于宁汉之间,实则无一不是利用危机沽名钓誉,争名逐利,不亦乐乎,哪里还有人高举三民主义大旗疾呼北伐大业?
在这样的天下大势面前,安毅突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能与渺小,不由得对自己的理想和一直拥有的坚定产生了怀疑,觉得自己就像这混沌大雾笼罩中的一颗树木、一株小草那样,弱小而又无助,书迷们还喜欢看:。
“老大,弟兄们都问我什么时候展开全线总攻?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是,看到目前宁汉之间的混乱局势,我自己都没了信心,但又不能明说,深怕弟兄们知道后士气一落千丈,只能以不停的训练来对付。”顾长风低声叹道。
副营长吴立恒也憋不住了:“如今这局势,让我想起两次东征时期反反复复的混乱,友军突然变敌人,过几天敌人又变成友军了,弄得咱们满头雾水,不是个事儿啊!老大,你给咱们说说怎么应付吧。”
安毅苦笑道:“我也看不透啊,好在至少半个月内敌人不会发起全面进攻,尽管江北之敌来势汹汹,那个所谓的奉军少帅张学良也频频发表目空一切的高论,但面对长江天险,他们很难在短期内准备完毕。
奉军、鲁军和孙军加起来近二十万之数,如此庞大的军队开动起来,颇费时间,没有半个月休想聚集到江北一线各要地,再加上张宗昌部还要时时防着被老东家张大胡子并吞,出工不一定出力;孙军各部刚刚恢复元气,重新调整的各师各旅需要有个适应的过程,否则仍是一团散沙,武器装备再好也没用。从那个少帅发表的言论上看,他也很着急,估计他已经知道打过长江品味江浙美女和到天津逛窑子是有很大区别的。”
众弟兄听了愁容尽去,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胡子对安毅总能在关键时刻让弟兄们放松的本事很佩服,笑了笑就按原先商量好的意见说道:
“老吴、剑桥,你们完全没有必要着急,从今天开始两周之内按兵不动,除了严密监视江北敌人的动向之外,停止一切的渡江侦察活动,可以采取轮休的办法给弟兄们放假,镇江城目前已在我们的绝对控制之中,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要是弟兄们问起何时发起总攻,就告诉弟兄们一切都在紧张准备之中即可,准备期内只需守好自己的阵地,书迷们还喜欢看:。
剑桥,你要多下连队走动,四营的弟兄都是好样的,没什么花花肠子,坚持进行爱国教育的同时,也要保持一定的战争压力。”
“放心吧,我们四营的弟兄们很好带,只需对弟兄们说等对面的敌人把鸦片发下来就动手,相信弟兄们都不会懈怠的。”
副营长兼教导员卢剑桥显得很轻松,众人听了又是会心一笑,知道这是卢剑桥用历次缴获的战功来激励士气、树立信心的一种方式,对四营官兵非常有效。
安毅满意地点了点头:“另外,你们必须兼顾炮营的右翼安全,焦山上的观察哨非常重要,不能懈怠,炮营通过连续的实战进步很大,他们刚完成各级军官调整,正在进行第二阶段的强训,需要你们多多帮助。夏俭的一营也一样,停止一切侦察任务,一切都交给老丁他们负责,出击点太多反而影响他们的行动,要是你们不愿让自己的侦察排停下,可以在我们整个防区内练兵,若是团部有紧急任务,你们的侦察排还得予以协助。”
“是!”
顾长风三人齐声回答。
迷雾缓缓散去,小雨渐渐停止,和暖的阳光普照大地,回到大营的安毅心情却异常郁闷,巡视一圈之后他与尹继南和胡子打个招呼,骑上马和顾老二一起前往金山寺的一营和警卫连。
两人在十余名侍卫的跟随下,骑马慢行,过了西门桥进入金山寺地盘,尚未到达西面的山门,就被一阵犹如天籁的歌声深深吸引。
只听了两句,安毅的心骤然紧缩,情不自禁勒驻马,有些惊讶地望向西面百花洲绿柳深处的湖畔亭廊——在古筝和笛箫烘托中的美妙歌声,正是自己教会心爱的楚儿弹唱的曲子《但愿人长久》。
第二三七章 一曲之缘
第二三七章一曲之缘
柳枝新绿,荷塘滴翠,春季细雨后的阳光,分外明媚动人,百花洲畔雅致精美的长廊内外,随处可见踏青的人们,空气中幽幽弥漫着茉莉花的清香,其他书友正常看:。
安毅和顾长风的悄悄到来,刚开始并没有引起人们的主意,只是随着长亭中的琴声、歌声嘎然而止,长亭内的男女老少都转过头惊讶地望着两位一身戎装英气逼人的年轻军官。邻桌嬉戏的孩子也匆匆回到父母身边,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颇为惊慌地望着两位高大挺拔的威武军人。
亭中的人们已经有人认出了安毅,低低的惊呼声传进安毅和顾长风的耳朵,两人相视一笑,从容大方地走进长亭,很客气地坐在大桌旁空着的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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