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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商柳峰的情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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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也含笑饮过一盅。
柳云青忽道:“桂花香,你们闻到桂花香了吗?”果然隐约间从疏音阁方向随风传来阵阵浓郁的桂花香气。众人闻之皆醉,沉浸其中。
方紫云的奶妈王氏上前在方紫云耳边轻声问道:“姑娘,夜凉了,要不要把披肩披上?”方紫云点点头,王氏取过随身带来的大毛披肩为方紫云披上了。柳峰见了,也向红果道:“你也为你奶奶取件外衣来御寒吧!”红果答应着要去,杨氏阻道:“不必了,我也乏了,坐坐就回去了,何必来来去去地麻烦?”柳峰道:“才见月亮出来,你怎么就走呢?红果,快取外衣来,再把我那个绿玉鼻烟壶取来!”红果答应着去了。柳云青道:“母亲,你爱吃梨,孩儿削一只给你,保证母亲吃了神清气爽,不犯困了!”杨氏点头笑道:“好孩子,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还是叫丫头们削吧!”柳云青道:“还是孩儿自己削,这样才有诚意!”说罢,便动手削起来。柳云明不甘示弱,道:“父亲爱吃苹果,我削只苹果给父亲!”柳峰道:“我倒不必了,还是削只苹果给你表姑姑吧!”柳云明遵命。方紫云却道:“不敢当。我有王妈伺候就行了。”杨氏道:“表妹不必谦让了。你是明儿的长辈,他为你削只苹果而已,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
更深夜凉,方紫云、柳云青、柳云明等渐渐散去了。柳峰吩咐下人收拾了残局,道:“红果,好生扶着你家奶奶,她身子重。”红果答应着,杨氏却道:“不必了。红果,你扶官人到东暖阁歇息去,我有银杏伺候我就成了。”柳峰诧异道:“夫人,你去哪儿?”杨氏笑道:“今晚我睡外头房里,你去东暖阁歇着去。”柳峰不解:“为什么分开睡?夜间你若有什么不舒服,没人照看可怎么好?”杨氏道:“有银杏呢,她是个细心的孩子,你放心吧!”又暗中指指红果,轻声道:“今晚就让红果伺候你,我已吩咐过她了。”柳峰惊道:“什么?这,这又是你为我做的安排?”杨氏道:“官人,你就听我的吧,好吗?就算是为了我。”说罢,扶着银杏就离开了。
柳峰到了东暖阁,心中记挂杨氏,道:“红果,你去正房瞧瞧,你奶奶可平安回去了?虽然有月亮,地上还是不平稳的。”红果打了热水,拧干一张脸帕,递予柳峰,道:“奶奶吩咐过了,叫奴婢今晚专心伺候官人,不准再出去了。”柳峰抬头,见红果怯怯的模样,也就不为难她了;又细细打量,见她略有点婴儿肥,脸白白嫩嫩的,不同于杨氏、锦绣等风情,心中一动。柳峰把脸帕递回,道:“平日里总没注意,不想你这小丫头一晃眼都成人了!”红果一面洗脸帕,一面把脸埋得低低的。柳峰见她红晕满面,更显得白里透红,十分细嫩可人,道:“过来给我宽衣吧。”红果过去,为柳峰解开上衣扣子。柳峰见她十分害羞,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奶奶逼你来伺候我的?”红果摇摇头,道:“不是的。”柳峰抓住她的手,道:“你说谎,一定是你奶奶逼你来的,你心里很不情愿,是不是?你告诉我,我为你做主!”红果忙跪下,道:“不,红果是自愿的,奶奶没有逼奴婢。红果情愿服侍官人!”柳峰伸手将她扶起,抱上锦榻,放下了床帐。
次日红果一早到正房伺候杨氏起床。杨氏见她神情疲乏,问道:“昨晚歇得不好?”红果深埋下头。杨氏不悦道:“是不是一夜没睡?”红果点点头。杨氏问道:“那官人现在还在歇息?”红果再点头。杨氏不悦道:“你这是在害官人呢!我是怎么教你的?”红果忙跪下,道:“奶奶息怒,不是红果忘了奶奶教导,是官人,他老是要……那奴婢不敢不答应……”杨氏道:“这可不能由着他!”叹了口气,将红果拉起,耐心教导:“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好孩子,所以将官人托付给你。你要知道,官人这样贪心是很伤身子的。你不要怕,为了他好,就该劝着他,知道吗?”红果点头答应。
夜间,柳峰依然兴致勃勃。红果大着胆子劝道:“官人,歇一歇吧,当心身子要紧。”柳峰动作不止,道:“不要搅了我的兴致!”红果无奈,再劝道:“可是官人……”柳峰趴在红果身上,喘着粗气,道:“你罗嗦什么,再多说一个字就给我滚下去!”红果只得噤声。
次日杨氏屏退下人,向柳峰道:“官人,我将红果交给你,原意是让她代替我,好好地伺候官人。她就是我的化身,她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可官人怎么总不听劝呢?一味地由着自己的性子干,这样既伤了你自己,又糟蹋了红果,更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柳峰烦躁地道:“我就是要如此!你只知你的心意,为我安排这安排那,却总不问我的感受。你看看这些日子,你说什么做什么,总像在办理后事,又塞了个提神给我。难道我就是个没心没肺没有感情的人?”杨氏叹道:“或许是我错了。可是官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就这样去了。你的事我头一样放心不下,还有几个孩子……明儿快十八岁了,他有志于仕途,那就让他上京赴考,将来光宗耀祖也未可知。青儿十五了,对经商极有兴趣,就让他跟着你,以后这份家业也有人帮着你打理。还有就是,我肚子里这个……”杨氏抚摩着高隆的小腹,脸上浮现出母性的光辉,“不知道将来会是个什么样的。官人,求你,让我完成我最后的心愿,成吗?”柳峰含泪点头。
转眼金秋,将至柳峰三十五岁诞辰。柳峰本没有心情大肆操办,无奈杨氏执意盛办,柳峰也理解杨氏的心情,只得由她,又见杨氏事事经手,担心她劳累过度,便悄悄令她服下安神的药物。幸好红果在杨氏身边多年,耳濡目染了杨氏理家的才干,这会儿正派上用常又有柳峰的各路好友,如商界荣祥斋的陆伯陶,瑞芷斋的訾文德,永昌号的赵端生,吉隆号的宗剑翁,漕运的冯公扬,又如文坛的文信书院院主贺武集,院士古圣宾、柴在田、陆虞翁等人提前送来了贺礼。就连几个生意上的关系户,如扬州布商余敏宗,苏州绸商盛汇海也派人送来了礼品。另外柳家名下的各个店铺的掌柜和伙计也分别有小小的孝敬。
红果、朱墨、青砚等人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交,柳峰却只记挂着杨氏的身体状况。杨氏现在已是九个月的身子了,文以道大夫几乎天天上门,说道胎儿情况一切良好,只是杨氏的脉象虚浮,前景不乐观。
是夜,红果端了一套新衫来,回道:“官人,奶奶,这是华彩的耿掌柜和裁缝伙计们送来的,说是孝敬官人明天要穿的寿袍。请官人奶奶过目。”柳峰道:“放在那儿吧!”杨氏笑道:“拿来,给官人先试试!”柳峰道:“我的身量他们还不清楚吗?不必试了,左右明天要穿的。”杨氏道:“你就穿上,先让我瞧瞧不行吗?”柳峰只得取过新衫来换上。杨氏见了,十分欢喜,道:“这身行头倒真不错,明儿个日子也很好。只可惜明儿上京赶考去了,不能亲自向你贺寿。”柳峰道:“明儿不在,青儿会替他的。夫人,你就等着瞧吧,等明儿考中状元回来,你就成了一品诰命太夫人了!”杨氏笑道:“那时候,只怕势利的媒婆们把咱们家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二人正说笑间,杨氏突然觉得腹痛难当,神色大变。柳峰见状不妙,忙道:“夫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杨氏道:“我的肚子,好痛……不行了……怕是要生了……”柳峰忙吩咐人去请大夫和稳婆,一面和红果合力,将杨氏抱上床,命人快烧热水。一时间柳宅又是忙得鸡飞狗跳。好容易大夫请来了,稳婆也来了,柳峰却被逐在门外了。
柳峰在门外彷徨不安,不知所措。方紫云和柳云青也闻讯赶来。柳云青见父亲心神不宁,有意调和一下气氛,道:“父亲大人放心,母亲又不是头胎,以前也生过我和大哥的。这一回保证是熟门熟路,您就放心吧!”柳峰大怒,道:“你这忤逆不孝之子!你母亲在生死关头,你居然轻轻松松地走这样的话,你还是人吗?”柳云青忙低头,不敢再言。方紫云见状,忙劝道:“表哥别这样。青儿他也是怕你担心,所以说这话来宽宽你的心。他这也是一番孝心,你别怪他。”柳峰道:“他根本不明白!这一回夫人的身子十分的虚弱,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你知道吗?”柳峰哽咽了,方紫云不知如何劝解,只得以良言宽慰。这时,杨氏的胞弟杨博义也匆匆赶到。
杨博义上前先向柳峰请了个安,问道:“姐夫,我姐姐她怎么样了?”柳云青忙上前喊了一声“娘舅”,道:“我母亲在里面大半个时辰了,还不知动静如何。”方紫云已悄悄回避了。杨博义道:“我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生呢?”柳云青拉过杨博义,悄声道:“娘舅,您就别说了!您没见我父亲他都快急疯了吗?刚才我不过说一句玩话,他的神情就像要撕了我似的!”杨博义叹道:“你父亲与你母亲的感情极深,连我这个亲弟弟都没的比。这种时候,难怪他了!你做儿子的可要多关心着你父亲,我怕万一有个好歹,他会做出傻事来。”柳云青点头,道:“我大哥不在,也只有我担当了!”杨博义赞许道:“好孩子!”
这时,突然一声婴孩的啼哭声打破了漫长沉闷的气氛。柳云青喊道:“生了,生了!父亲,母亲生了!”柳峰急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敲打着产房的门。里面有人开门,只见红果抱着一个襁褓出来,欢喜地向柳峰道:“恭喜官人喜得千金!”柳峰不理会,推开她闯进产房。里面稳婆忙拦着,道:“产房不吉,大官人别忙,等收拾了再进来!”柳峰喝道:“滚,都给我滚!”推开一干人等,冲到杨氏身边。只见杨氏脸色惨白,不似人形,柳峰十分惶恐,忙叫大夫。杨氏微闭双眸,昏迷了大半。柳峰紧握其手,泪如雨下。文大夫劝道:“柳大官人请让一让,让老夫来为尊夫人诊断!”柳峰忙让,道:“求文大夫救我夫人性命!”文大夫道:“大官人放心,老夫一定尽力诊治就是!”柳云青上前劝柳峰道:“父亲,请不要打扰文大夫,就让他好好为母亲诊治吧!”杨博义亦上前,道:“是啊,姐夫,你在这里帮不上忙,不如先去瞧瞧孩子。”柳云青道:“我的小妹妹十分可爱。父亲不是一直很喜欢有个女儿吗?这下可如愿以偿了!”柳峰却只是不理,只是盯着杨氏,生怕她会凭空消失似的。
文以道大夫摇摇头,道:“大官人,请恕老夫无能为力,尊夫人气血消耗怠尽,已是回天无力了。还是尽快准备后事吧!”柳云青、杨博义等人大惊失色,柳峰却似听不懂:“大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文大夫又重述了一遍,柳峰还是摇摇头,一脸惘然。柳云青忙道:“文大夫,您确定吗?请您务必再想想办法呀!”文大夫摇摇头,道:“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本来这就是希望渺茫的事,可杨夫人还是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那么……”柳峰突然大吼:“我不要孩子!我不要孩子!弄死她,弄死她,还我夫人命来!”柳峰发疯似的扑向抱着孩子的红果。众人忙拖住他,命红果快快避退。
杨氏突然睁开双眸,微弱地喊道:“官人,官人!”柳峰忙上前,欢喜若狂,喊道:“夫人呢,你醒了,你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你别离开我,千万别走!”杨氏微微一笑,道:“官人,我怎么舍得离开呢?我还没有看到我的女儿呢。我想看看她,她在哪里?”柳峰忙喊:“快,快把女儿抱来!”红果忙抱着婴儿上前。杨氏见了,笑道:“官人,还记得咱们给女儿取的名字吗?”柳峰笑道:“当然记得,是云英。是你取的,你说喜欢这个名字。”杨氏微微点头。
这边柳云青和杨博义拉过文大夫,悄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文大夫你不是说,我母亲不行了吗?你看,她的精神好象恢复了!”文大夫摇摇头,道:“老夫行医三十年,不会有错的。杨夫人这是回光返照埃我劝你们,还是早办后事要紧。另外,如果柳大官人受不了刺激,你们记得给他服下安魂宁神的汤药。老夫先告退了。”
朱墨忙送文大夫出门,又见表姑娘方紫云往这边来了,忙请安招呼。方紫云得知杨氏已顺利生产,十分为她高兴。又因不便见外姓不相干的男子杨博义,本想就差奶娘过来道喜的。后来又听说杨氏生产之后,大是不妙,也就顾不得什么避讳了,只得亲身过来探望。
杨氏抬头,见一屋子的人只是关切地望着自己,心中明白自己的时辰不多了,有心嘱托后事。杨氏先向胞弟道:“弟弟也来了,怎么没和弟妹一起来呢?”杨博义上前,强忍悲痛,回道:“她的身子也重,不方便。我怕她添乱,就没叫她来。等过几天姐姐大安了,我让她来给姐姐请安。”杨氏笑笑,道:“你又要做爹了,以后更要努力做事。好好帮你姐夫,他不会让你吃亏的!”杨博义道:“我明白,我会的!”杨氏又转向柳云青道:“青儿,你是个好孩子。论起孝顺,你比你大哥强。不过,他也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真希望有机会看到你们两个成家立业、光宗耀祖的那一天!”柳云青的泪已下来了,勉强道:“母亲,您会看到的,您一定长命百岁!”杨氏笑了,向方紫云伸出一只手。方紫云忙上前。杨氏握住方紫云的手,道:“好妹妹,我的心思早向你表明过了。我知道你不会辜负我的,对吗?”方紫云瞧了瞧柳峰,向杨氏道:“表嫂,您别多想了,养好了身子要紧。紫云情愿替你去……”后面一个字实在不忍出口,方紫云忙躲到一边去痛泣。杨氏又示意红果走近,道:“你是个忠心的好孩子,以后家里的事就靠你多帮着点儿!”红果含泪点头,道:“红果明白。奶奶,您就别说了!”柳峰任由泪水四溢,不能言语。杨氏伸手想为柳峰拭泪,却使不出力,叹道:“官人,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儿的,行吗?不要让我不放心!求你了!”
柳峰抱着杨氏痛哭失声:“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固执,为什么非要撇下我?”杨氏轻轻抚摩柳峰的头,道:“不要恨我,官人,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咱们的孩子!下辈子我还是你的好妻子、好姐姐!”
众人听到杨氏的声音渐渐微弱,纷纷喊道:“母亲!”“姐姐!”“奶奶!”“表嫂!”其中夹杂着婴儿的啼声。方紫云见杨氏的眼睛闭上了,柳峰却一动不动,忙喊道:“不好了!表哥,表哥你怎么了?”众人忙上前,见杨氏已然过去了,而柳峰也昏了过去,只得七手八脚地将柳峰抬下来,让他靠在卧椅上。方紫云见众人忙成一团,而自己又帮不上手,狠心离开,回到嫣霞馆。
柳峰的寿诞之庆自然取消了,柳宅各处大红喜庆的摆设也全都换成了素白的布置。外边的朋友们得到消息,又都补了白事的一份子。
柳峰因悲伤过度,昏迷了两日一夜,后世全由柳云青、杨博义等人操持。此后数日,柳峰米水不进。柳云青等人屡劝无效,红果也哭红了双眼。柳云青无奈,来求方紫云道:“表娘娘,我父亲他快不行了!自从母亲去了之后,他一直未进一粒米,未沾一滴水,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他现在谁的话都不听,红姨娘也不敢十分劝他。想来想去,也只有表娘娘说话,或许还能劝得动他。表娘娘,求求你,快去劝劝我父亲吧!”
方紫云十分为难。因着杨氏临终的遗言,方紫云不好十分热诚地去劝解柳峰,恐怕外人误以为她是等不及要取杨氏而代之。其实此皆方紫云多心疑忌所致。如今柳云青亲自再三来求,方紫云便顺手推舟,勉强答应,道:“未必你父亲就能听进我的劝告,毕竟他与你母亲二十几年来形影不离,感情非比寻常。别说是你父亲,就连我也哀痛表嫂的离去。”柳云青道:“表娘娘,青儿明白。可是表娘娘,这个家里除了您,恐怕谁的话对我父亲也起不了作用了。就请您勉为其难吧,青儿可把希望全寄托在您身上了!”方紫云点点头,道:“那好吧,我就试试。”柳云青忙作揖,口中道:“多谢表娘娘了。”
方紫云来到过去杨氏住的东暖阁,见柳峰倚在藤靠椅上不言不动,十分憔悴,心中不忍。方紫云散去下人,悄悄进房,低声唤道:“表哥!”柳峰毫无反应。方紫云颇尴尬,又不忍就走,只得自己寻个位子坐下。二人相对无言。
将近二三个时辰之后,方紫云道:“表哥,还记得紫云刚到柳园的情形吗?”方紫云见柳峰毫不理会,索性自语下去:“那时紫云父母双亡,孤身无依,只带着一个老奶娘,千里迢迢赶来投奔表哥。表哥又不在家,柳家上上下下的人紫云一个都不认得。寄人篱下,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更不要说去想那未知的将来。那等处境表哥可能体会得到?”方紫云叹了口气,道:“当年表哥家中不幸,一夜之间一切都化为虚有,但是天幸表哥还有个表嫂,不离不弃,相濡以沫。如今表哥又遭逢一劫,固然令人万分痛惜,可是表哥你抬头看看,你还有这么大一份家业,还有两个孝顺的儿子,和一个可爱的嗷嗷待哺的女儿,你并不是一无所有。起码,表哥你比表妹幸运多了!紫云一个若女子,都能从困境中毫不气馁地走下来,表哥你堂堂七尺男儿为什么上就不能呢?”方紫云起身,走到柳峰的面前,道:“表哥,你别再消沉下去了!你站起来,站起来呀!”柳峰抬起头,茫然地望着方紫云。方紫云道:“表哥,外面有很多人很多事情等着你呢!明儿、青儿、小英儿,还有你的生意,他们都在等着你!表哥!”
柳峰慢慢站起,突然伸手抱着方紫云,紧紧地像要把她揉碎在自己的胸口,口中喃喃道:“姐姐,姐姐!”方紫云的身体僵硬住了,慢慢地她放松开,伸手轻抚柳峰的后背,道:“表哥,我知道你将我错认作了表嫂。没关系,我虽然不是她,但我会像她当年令你焕然一新那样,重新塑造你,帮你走出这片阴影。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的,不会!”
方紫云唤了一声:“来人。”红果忙进来,见柳峰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道:“表姑娘,官人他歇着啦?”方紫云点点头,道:“别吵他,让他睡一会儿。叫人熬点小米粥,等表哥醒了喂他。”红果忙答应着要去,方紫云道:“吩咐别人去吧,你在这里看着,别让人来打扰。”红果道:“表姑娘要是不累,请在这里照料一下。小米粥要熬得烂烂的,才不会伤了官人的胃。还是奴婢亲自去看着火。”方紫云道:“你是姨娘,也算半个主子,别总自称‘奴婢’了。”红果笑笑,道:“奴婢不敢,表姑娘取笑了!”说罢出去了。方紫云摇摇头,回头见柳峰睡得像个婴儿一般甜美,自己会心一笑。
这一日方紫云正要去探望柳峰,却见柳峰穿了件月牙白的衫子要出门。方紫云道:“表哥,你这是要去哪儿?”柳峰见了,笑了一笑,道:“是表妹来了。今日不能招呼你了。好些日子没去铺子里看看了,今日天气正好,正好出去逛逛。”方紫云笑道:“出去走走也好,只是表哥病了这些日子,别再操劳过了。”柳峰道:“我明白,这些日子多谢表妹挂心了!”
正说着,朱墨从园外跑进来,口中嚷道:“老爷,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高中,回家省亲来了!”方紫云远远听见,忙向柳峰贺道:“表哥你听,明儿高中了!紫云给表哥贺喜了!”柳峰却并不开颜,只是“哼”了一声。方紫云不解。朱墨已到了跟前,连声道:“给老爷贺喜了!大少爷高中了!”柳峰冷冷地道:“人在哪儿?”朱墨见状,有些尴尬,忙回道:“已到大门口了。”柳峰提腿就往杨氏的灵堂方向去了。方紫云忙跟上,却把个朱墨愣在当地。
柳峰端坐在灵堂上,不到片刻,柳云青与下人们陪着柳云明赶到了。柳云明一见到灵堂,隔着老远就双膝跪下,一路膝行而来。柳云青也在旁陪着。方紫云与众人见了,十分不忍,又见柳峰面带冷色,也就不敢多言。柳云明膝行到了杨氏灵位前,磕足了响头,哭道:“娘亲,是孩儿不孝,未在您老面前尽最后一次孝,孩儿该死!娘啊,孩儿向您赔罪来了!”众人也都陪着落泪。方紫云实在不忍,见柳峰毫无谅解之意,只得劝道:“表哥,这实在怪不得大少爷,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表哥,你就看在大少爷这一番诚心上,让他先起来吧!毕竟他现在是有功名的人,这么多下人瞧着也不象样。”柳峰闻言,面色稍缓。方紫云忙吩咐人将柳云明扶起。
柳云明恭立在柳峰面前,道:“孩儿不孝,求父亲只管责罚孩儿,只是不要自己生气,万一伤了身子更是孩儿的罪过了。”柳峰“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你现在身份不同了,眼中还有父母吗?”柳云明忙跪下,道:“孩儿不敢忘本,父亲这话叫孩儿无地自容!”方紫云忙向柳云青使眼色。柳云青向柳峰道:“父亲,我大哥高中状元,已被皇上钦点为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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