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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为朽木白哉的日子里+在成为西门吹雪的日子里+在成为妙僧无花的日子里-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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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些俗事拖延了许久,但是今日叶某便向庄主请战。”不论如何,你我今生或许注定终有一战,既然生于同时,有势均力,举世成双的对手在世,敌若无此战,人生必不圆满,所以,不论结局如何,叶孤城都已无憾……而你,想必,心中会更加畅意,只不知,一战之后,你是否仍然记得,叶孤城这三个字,这或许,是我唯一所能令你愉悦的一件事了……
风停了,静寂许久的西门吹雪终有沉声开口道:“决斗……”
我目光一凝,忍不住牢牢盯住西门吹雪的脸,眼睛一瞬也不瞬。决斗……如何?我心头莫名的涌起一阵异样情绪,似在一点一点的缓缓紧缩,抱着一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等待着西门吹雪的下文,偏偏正在此时,一旁的梅林中隐隐的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响。虽然眼见西门吹雪已经身形一动,转向声音传来之处,我却似听到刚刚那爆炸声在耳边猛然再度炸响一般,不假思索的就是身形急掠。
林中果然有人,有一个女人,很美的女人,也似乎有点眼熟,好像不久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我自初恋的女子逝去之后,对于世间的女子便不再上心了,哪怕容颜美丽如梦幻,风姿动人若天女,况且,旁人的爱恨又与我何干,这世上,又怎么会有一个女人,能够比得上剑?当我一剑挥出,当绚丽的剑光在眼前绽放的时候,那种无与伦比的美丽,那种让我心神俱醉痴狂执迷的感觉,是任何女人,甚至是任何人都没法带给我的,不,或许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给我这种感觉,这种沉醉痴迷,心难自已的感觉,让我的心中,除了剑,又生出了一丝执念,一种心魔……
她的眼中带着微微的惊慌,看向我的眼底更是难以自制的溢出了一丝丝莫名的敌意。这又是为何?自我降生起至今日,见过的美貌女子不可胜数,面若姣花,柔婉怜人者更是难计。这些女子见我之时,从来俱是含羞多情,眼波似水,只可惜我不解风情,从来俱是转眼皆忘,其实不论男女,这世间,本就少有人能在一时之间,便让我将其容颜铭记于心,只除了,西门吹雪……
我一伸手,便直接制住了她,有心想问问她对我这莫名的敌意究竟来自何处,但想及仍在外面等着的西门吹雪,我亦无意盘根究底了,纵然她可能会对我不利,但叶孤城一生,又曾惧过何人,一个平凡女子,终究不过蝼蚁罢了,又何须放于心上。
很快将那女子提到了西门吹雪面前,扔在地上后,目光便忍不住再度落到了西门吹雪身上,却见西门吹雪一见到她,眉峰就是微微一皱。我心中微微一颤,西门吹雪认识她,如当下这般,只怕,两人之间还颇为熟悉。居于万梅山庄之中,与西门吹雪相熟,年轻美貌的少女,还对我有着莫名的敌意……此时此刻,我忽然不由的想起了来之前,叶馨曾交给我的一份关于西门吹雪个人信息的调查,以及上面,被她做了重点标注的,标题为万梅山庄外来异性人口的内容。上面有被她用一种特殊画法画出来的两个年轻少女的容貌,一个是眼睛很大,面上总是透着股倔强坚强的美丽少女,另一个,就是和眼前的少女一般,娇柔动人,容貌也极为相似的少女,她的名字……似乎是姓何?此时此刻,我终是对自己当时的大意,有些后悔。
我沉默的看着两人视线相接,想起那张纸上大大标着的需重点关注五个字,心中不由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叶馨虽然是女子,但是在某些方面,她的能力,不得不让人承认,的确是更胜男子。只是,可惜了,这世上若无西门吹雪,我或许……我在心底终是微微的苦笑了一下,这世上若无西门吹雪,今生今世,叶孤城心中,必然亦是只唯一剑,纵然会娶妻生子,也绝不会,言及情爱……
那姓何的女子眼中慢慢蕴起了泪水,配上她一双本就含情脉脉的眼睛,此时更是楚楚动人。我不禁下意识的挪开眼去,不愿再去看西门吹雪面上的表情,我不想,在他面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怜惜之意,即使我心中明了,这个女子能够出现在万梅山庄,本身就意味着,她与西门吹雪之间,关联不浅。
但纵然挪开了眼,我仍是不由自主的时刻关注着两人,关注着,西门吹雪。只听柔美的声音在耳畔徐徐响起:“西门庄主……我,我担心你,又不知道往哪找你,所以来这个梅林里散心……”这般动人的声音,内中暗蕴的深情,便是我自己,也听得不由的有些心头微动,西门吹雪此刻心中,想必更是难以冷酷下去。自古皆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缱绻柔情之下,百炼钢化作绕指柔者,更是不绝于史书。这一刻,我只觉心中如冰火相熬,既希望西门吹雪心如铁石,柔情不化,一如我眼底心中,那个永远只执着于剑的男子,又不由得隐隐希望,冰铸一般的铁石心肠,也终有能为深情所动的一日。只是如今,这个女子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在这里,内中只怕别有隐情,若西门吹雪真的为她所动,只怕难保终有一日,会遭祸患临身。
我只闻得西门吹雪对于她的说辞并未多加盘问,只是语气漠然的一句:“你先回去吧。”我心头一凉,果然吗,对世间女子从不假以辞色的西门吹雪,会留一个年轻少女在万梅山庄中久住,果然如叶馨所言,是动了求凰之意。而今想来,或许,我确实不该对他起妄念的,更不该,对他有一丝一毫的,不敬的念想,毕竟,英雄美人,方是人间佳配,又或者,如今的叶孤城,确实是再无了昔日的胆色魄力,只是,我心中这一丝妄念,不要说是出口明言,便是起了这般心思,对他亦是一种亵渎……
一个用剑之人,是绝不能没有胆色魄力的,而一个丧了胆气的叶孤城,又怎么配立于西门吹雪的身边,果然,我的命运,始终缠绕在复国之上吗……只不知,若有朝一日,我若真的能够登上至尊之位,又不知,在那时的西门吹雪眼中,叶孤城又是何等的面貌?或许到那时,我……就会能够站在他的面前,坦然直言了吧……
我正默默垂目想着,西门吹雪却忽然道“……决斗定在什么时候?”心情莫名的平静了下来,我睁开眼睛,听到自己的声音出奇的淡漠:“暂未定下,只是事先知会庄主。待叶某将一些俗事处理好,便会传信庄主。”
之后的事,我再无心思理会,一大早便打点好行装,回白云城去了。虽然其间叶馨一直试图让我留下,但是,她终究不可能明白我此刻的心境,更不能明白,我对西门吹雪那一分,绝不可言出口的妄念。所以,我最终还是走了,在能让西门吹雪见到一个真正有资格立于他身畔的叶孤城之前,我无法再见他,或许此去再也无缘,但是我终是相信,只要他心中仍有剑在,我至少在死前,可以最后再看一眼,那个白衣如雪,冷若冰峰的西门吹雪。
回到了白云城,我也重新回到了,属于以往的叶孤城的日子,只是我的心中,再也空不下来,只因里面有了一个影子,西门吹雪的影子,而挥剑之时,眼前更是常常现出那个冰雪般冷酷的身影,将我的心,乍然扰乱。
叶馨似是察觉到了,时常会传递一些关于万梅山庄的信息,可我总是默默的拿起,又默默的放下,既然无缘得见,又何必徒然心乱。但是终有一日,叶馨很激动的拿着一封信,毫无礼仪的冲到了我的面前:“城主,信,信!万梅山庄来的信!”
看到信封上挺拔刚毅的四字署名,我面色不动,手,却乍然攒紧了座椅的扶手,西门吹雪……

叶孤城番外(七)

沉默了许久之后,直到翻滚不息的心绪略微平静下来,我才伸手自已经伸着手向前将信递了许久的叶馨手中,接过了那封信,继而才略略挥手,示意正眼巴巴的望着我的叶馨先下去。
待她离开后,我一手持着似是染着淡淡梅香的雪白信封,另一只原本还在紧扣着座椅扶手的手缓缓松开,继而默默的缓缓抚上那雪白信封上的墨色字迹,心底发出的,是百般滋味交缠的轻声低叹,西门吹雪……
自回到白云城之后,我本以为,自己心底的那丝妄念已被飞仙岛边朝夕翻涌的海浪浇熄了,更以为,那曾经灼烧在心头的一点毒火,也早已被手中长剑上流泻的寒意冰封了,如今再度接到那人的信,我亦才知,这份念想已然化作心魔,深植心底了,更不由忆起,这些时日来,那曾被我刻意遗忘的,午夜梦回之时的隐约梦境,碧色波光粼粼闪动间,素来冰寒如雪,神色不移的面容上,那一闪而逝的恼怒之色……
本以为今生已然缘尽,或只有将死之日,方得重见故人之面,未曾想今日却收到了那人的信……西门吹雪……只是,你可知,此时的叶孤城,仍未能斩断那一丝心念……想到这里,我指间略略一重,平整光滑的信封上被我捏着的一角,立时微微起了些许皱痕。
我立时撤去指间那些微的力道,拇指在起了皱痕的一角一抚,但那被抻平的一角却是仍留下了原先的皱痕,便如我自万梅山庄归来,便再也无法重如古井般不起波澜的心境。
轻抚了信封许久,我终是抽出了信,细细的看着纸上那一行行墨黑的字迹。为剑之故,思君多日……他说,他欲求对手,切磋剑道,他说,他近日将至白云城,他说,纵然过了这许多时日,他仍然记得,叶孤城……
信上的字迹冷厉寒峻,锋芒迫人,一如那个人仿佛携着冰雪般的寒意迎面而至,只不知为何,他的字中竟隐隐带了丝焦躁急迫之意,与我昔日于万梅山庄之中见到的字画中那种冷静到冷酷的意境大不相类,可以想见,他写此信之时,心中必是蕴着某些烦杂扰心之事,甚至迫的那人冰雪般寒峻不动的心境都微微生了急迫之意。
我合上信,默默垂目,心中一时沉吟难决。若在往日,西门吹雪主动来访,我纵不能倒屣相迎于十里之外,心中也必然喜悦极甚。但如今,不久前南王世子方传信,言欲借我生辰之机商议大事,西门吹雪若至,此事绝难瞒他,更何况,真到了那时,怕只怕,英雄气短,我亦再无心思图谋大事了。
反复思量,手中信展开又合,望着信上那句,思君多日,我终是熬不住心中那隐隐又起的异念,将信仔细合起收入袖中,再匆匆写就一封短信,令人急传于南王世子。若算西门吹雪信上所言时日,两人只怕难免同至,但若令南王世子迁延些许,或可避过也未可知。想到此处,我不由隐隐苦笑,世事素来两难全,我这番心思,多半俱各落空,只是江山虽好,终非我心内所愿,而那人,却让我牵念难消。
信既发出;我的心内却如狂浪激涌不止。这些时日以来,我一直都在刻意的斩断了来自万梅山庄的各种消息,便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彻底了断这份心念,直至心底波澜再也不起。本以为,时至今日,此中心魔烟消云灭已是近在眼前,而如今方知,我却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我默默垂下眼来,心思却不由遥遥散开,碧波万里,此时更不知西门吹雪已至何处,更不知他此时是否亦如我般,时刻牵念着一人……
今日已是西门吹雪抵岛之日。清晨我仍如往日般起身练剑,却始终不能意与剑合,潮起潮落中更感心神摇动,总觉粼粼海波之上,似是隐隐现出船影。也罢,我默然收起长剑,练剑炼心,心神不属,也不必强求。待到沐浴更衣之后不久,便已闻报万梅山庄庄主西门吹雪将至。一整衣冠,披起外袍,缓步疾行,西门吹雪所乘之船尚未至岸边,我便已忍不住遥遥相望。
层层碧波中但见一船分波劈浪而来,傲然立于船头的男子乌发如墨,白衣胜雪,发丝飘扬,衣袂翻飞,这是一个如剑般的男子,如剑般璀璨夺目,亦如剑般寒意迫人。
西门吹雪……我看着远处的船逐渐靠岸,方才缓步向前,这一刻,我心中如火急催,脚下却似重逾千斤,迈步尤艰。不见之时素日相念,如今那人将至眼前,心底却反而隐隐起了情怯之意。西门吹雪,你为剑而来,但你可知,叶孤城今日,亦是为剑而来……
待行至他面前,我方才抬眼,略略望向了他面上。海上湿气尤重,但见那人眉睫之间,被晕染的墨色深润,略带水意,我不由心中一动,只觉千言万语梗在喉中,俱都化作一句,多日不见,西门吹雪……然而口中漠然吐出的,却是似早已在心底反复吟念过多遍的一句:“庄主远来;是叶某之幸。”
便见那人微微颌首:“城主客气。”语声中大异往常的多了几分暖意,入耳虽仍是一片冰寒,却让我心头瞬时暖了一暖。我是否,可以认为,这个人,这个冰雪凝傲骨的西门吹雪,在他心底,是真正的将叶孤城当做了朋友,乃至知己来看待,而不是漠然视之的陌生访客?一时间,我心思转圜,百般滋味俱都涌上心头。
叶孤城幼蒙庭训,及至长成俱是严守礼法,自重己身,当日于万梅山庄一见,只觉平生所遇,唯君于剑心正意诚,实是深幸得逢此生知己,却终不想,只为当日湖畔惊鸿一瞥,自此便暗生妄念……沉默了许久,方平复了一下纷涌的心绪,我一敛容,郑重道:“叶某生辰,本不敢劳动庄主,未想反而失礼,实是叶某之过。”其实,生辰之事,自长成,我便从不置于心上。叶孤城一生与剑为伴,素来能入我心者,亦唯剑而已,但今岁,却终于有了一人令我心生邀酒同杯之念。年年形单影孤,对剑自贺,我心底,又何尝不想邀你前来,同解寂寞,只是,我心下记挂谋划之事实不配入你之耳,私心里,更不愿你眼中的叶孤城,是一个汲汲于权势之人。此时此刻,我口中说的虽是客套之言,但却只我一人知晓,真正令我心生歉意的,实是自己心底对西门吹雪,对这个我本该满心敬重的知己所生的不敬妄念。
或许是他隐隐察觉出什么了罢,我只见西门吹雪冷峻的面色缓下些许:“城主实是太过客气了,劳城主远迎,西门吹雪受之有愧。”
西门吹雪……我心底一阵轻叹,千言万语涌至嘴边,却只得一句:“庄主……”我几乎忍不住,要不管不顾,在此刻,将心底的痴狂尽数吐出,但在此时却只闻耳边一阵风帆裂风微响,由远至近而来。
飞仙岛四面环海,风帆响声我惯常听闻,素日里早已不为之所动,但今日我为迎西门吹雪入岛,已将各路船只尽皆息航,而此地亦是飞仙岛专迎贵客之处,早几日便已辟空再不纳客,今日此处更是本应只有西门吹雪一人入岛,却为何……我面色一寒,不由凝目向他身后望去,与此同时便连身躯亦是微微绷紧,若是有敌胆敢挑在今日此时来犯,说不得,便是逼我施辣手了!
却见不远处一艘大船乘风破浪而来,一身锦衣的年轻男子立在船头,满面俱是笑意盈盈,正遥遥冲我拱手:“有劳城主远迎。”
南王世子?我心头一紧,一股怒意瞬时在心底漫开,同时在心底弥漫开的,还有一丝不出意料的苦涩无奈,果然吗,机关算尽,却不抵人心难测,苦心安排,却终究做了无用功,难不成,此生注定,要在这飞仙岛上,要让他,要让那个痴心于剑的西门吹雪看破,被他在心中,看做是与他同样精诚于剑的叶孤城,不过是一个对剑不诚的虚妄之人?
然而还不待我有所动作,便立时察觉身畔的西门吹雪面色微微一寒,在我眸光一瞬闪过之时,眉峰扬起了极细微的角度,浓黑如墨的瞳仁中更是霎时间隐隐掠过一丝恼怒。于是,在这一刻,我只觉身遭一切似是俱在瞬间化烟消去,只余这一张面容与隐在脑海深处的,于素日梦中总是隐现的另一张面容合在一处。
我正失神间,却忽地闻听西门吹雪冷冷的声音响起:“城主还有贵客,自便就是,西门吹雪就不多打扰了。”
冰寒的语声不带丝毫暖意,但不知是否我的错觉,只觉此刻西门吹雪的语声中,似也隐隐带上了一丝恼怒之意。亦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我心底却莫名的生出一丝不知因何而来的愉悦。我本以为,西门吹雪当是冷酷的,无情的,正如之前的我,并非没有感情,而是所有的感情都已被奉献给了剑,自身余下的,已然只唯寂寞而已。我亦曾经以为,自己的心已如冰封铁铸,今生今世,再也不会颤动分毫,直到遇见了西门吹雪,遇见了你……叶孤城方明晓,这世上仍有一个人,能令我的心再次颤动,能令我如此心心念念,难以自拔……而如今,西门吹雪,你告诉我,你的心仍尚未冷透,你的情仍在,那么,我是否,可以期盼,有朝一日,我终可以深入至你的心底,感受到你最真诚无伪的心意,与你,心灵相通……
我看着船上的南王世子,目光微闪,或许,我把他看的太无用了……不过,我转头深深的看着西门吹雪,是你,令我起了妄念,亦是你,今日给了我希望……稍稍沉默了一下,我便决然道:“庄主远来,叶某自当作陪。”复国之事虽重,但我此时心念不属,纵然勉强见他,亦是徒然。倒是西门吹雪,我或许,真的可以一偿己愿……
我略略一侧头,默默给身旁不远处的属下使了个眼色,立时便从人群中站出一人来,我漠然道:“代我招呼客人。接着便对西门吹雪道:“庄主请往这边。”说完,举步就走。
那边的南王世子见我如此动作,却是不由连连呼道:“叶城主,叶城主……”
我神情冷漠,只做未闻。唯因前日里已传信令他晚至,可他却偏偏选在此时至岛,更令西门吹雪似是隐隐生怒……虽然,能见到那人的怒色甚好,但我实不愿,他的怒意起自此事。更何况,在之前,我的心底便隐隐起了一念,当日西门吹雪曾言我对剑不诚,而今日,他那莫名的怒意,更是让我在心底不由觉得,他似是知道了一些隐情,毕竟,以西门吹雪素来性情而言,断无可能计较出迎之事,那么,我心头一紧,他可是,怒我执迷外骛,终不能诚于剑?只是,你可知,如今的叶孤城,心底已经有了另一柄剑了,而且,念念难忘……

叶孤城番外(八)

我只不理那南王世子,但又不愿在西门吹雪面前表现的过于明显,以免令他疑心陡增,毕竟,我所密谋之事,堪称机密非常,更是处处谨慎,当日会在西门吹雪面前现出迹象来,亦是我心性未定,而如今我细细想来,他多半亦只是略起了疑心罢了,但是此事还是能掩便尽力掩住的好。西门吹雪纵然视富贵权势如无物,那陆小凤却多半是忠君爱国的,一旦知晓,难免徒生变故。我心底一叹,若非如此,以陆小凤的性情为人,纵然不比西门吹雪,他亦或可为我的知己,而如今,便终是只能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我身形轻缓,脚下却步子加急,只闻身后西门吹雪脚下略略一顿,但终还是跟了上来。白云城中虽然仆从甚众,但是我却还是暗使眼色屏退了一路上欲来代劳的下人们,亲身将他引入了自他信至,我便已令下人们收拾好的客房。我终究还是难免私心,令人将这客房安排在了眼底近处。只因虽知西门吹雪所来为剑,当不免近身相处,却终还是耐不得心头阵阵熬煎,此事纵然最终不得随我心意,但若能时时见一袭影子映于眼底,亦是好的,叶孤城,已不再贪得,如此,便已很好……
待入了客房,我转身看向西门吹雪:“庄主远来,一路劳顿,今日叶某就不多打扰庄主休息了。庄主若有事,且吩咐下人便是。”说着,我眼睛略略一扫房内,此间陈设皆为我亲自定下,只不知,是否合他心意,但抬眼望去,仍只见西门吹雪深黑的瞳仁中一片平寂,无喜无悲。纵然往日于镜中见惯了自己眸中这般意态,心头终是微微一颤,不知何时起,我已不愿见他这般形容冷寂,只因我亦知,此中深透入骨的寂寞……
我微微顿了一下,才终是又开口道:“若是庄主要找叶某,叶某的居处就在离此不远处。”我伸手略一指不远处自己的卧房,但随即便收回手,甚至连眼也略略垂下,不想让他看透我心底之意。当日的信中,字里行间隐带焦躁,却不知,究竟所为何由。若是因剑而生,叶孤城或亦可一解君忧,纵然不是,咫尺之间,也可令两个同样孤独的人少些寂寞……言毕,便见西门吹雪望向窗外,略略出了一会神,随即微微颌首道:“多谢叶城主。”
见他眼底微微带了丝了然之色,我心知,他已然明了此中之意,我沉默着看了他好一会,几乎想要立时便吐出一句,你若有心,叶孤城的大门随时都可为你敞开,但终是淡淡道:“庄主满意便好。”
离开之后,我本想去见南王世子,但是路上遇到叶馨之后,听她转弯抹角隐隐探听我的行踪,还问到了西门吹雪暂居的客房,不知为何,我却忽然转了念头,反是在她走后,径自飞身回到了自己卧房。我亦知此时理应去见南王世子,将今日之事略作解释。纵然从未将他放在心上,可有些事一旦做了,便只能违逆心意,牺牲到底了,而此时此刻,我却忽然只想一人在房中独坐。解了腰间长剑,我默默为自己倒了一杯色作青碧的茶,持在手中,细细浅啜。此间房中虽是只我一人,然居于离此几步之遥外的那人,气息却鲜明的令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若亦正端坐于面前……
正沉默间,耳中却忽然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旋即便停在了西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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