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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火情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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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手下不懂事,问:“老大,喜欢当女人?”

武胆金童川页一拍桌子,“蠢材,我是说,我要是其中一个,那么老板娘就是抱着我了。”

另一个手下不知趣:“那如果老大是老板娘呢?”因为另一个女人“阿玉姊”无甚姿色可言。

武胆嘴边暧昧地笑着:“那我就天天‘食自己’。”

众皆哄笑。

还有一名叫黑仔的马脸孩子更不会说话,“老大有同性恋的嗜好?小心染上那一回事一……”

武胆勃然大怒,脸色一沉。

一名手下立即“识做”,立向黑仔威胁地道:“你知道上次得罪老大的人怎么个下场吗?”

黑仔懵然。

“我们老大请他在尖沙咀喝酒。”

黑仔更不明所以。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飞鹅山下,他那宾士被拆成六百五十一块,他仔细一看,原来其中有三块是自己的骨头。”

黑仔脸色大变。

另一名手下更加极尽恫吓之能事。

“你知道最近一次得罪马老大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黑仔几乎要求饶了。

“哦,没什么,”那手下悠哉游哉的说,”他只不过看到他家里的一处奇景罢了。”

“奇景?”

“对呀。阿马哥把他的头塞进马桶里,他不就看到他家里那排粪管的奇景罗!”

这时,游白云正好把一众友人送出酒楼,阿忠还说:“下次我去警署看看你的怎么个威风法!”他回到座位时经过那一干人的桌子,刚好听到了部分的谈话,他耸耸肩,快快的走了开去,避得远远地免得招惹了这干人。

黑仔脸色发白,几乎哭了出来。

偏在这时,阿珍已换了酒楼招待员的旗袍,跟MIMI走了下来,边说边笑。

“……我们捐这么一大笔款子,那人还以为我们是富家千金呢!”阿珍说。

“哎,那笔能是我的就好咯!”

“怎么可以!咱们劫……这样来的钱是不可以自己花的!”

“我真希望能够有钱、很有钱。”

“我希望我会很有名很有名……”

“有名有什么用?有名不如有钱。名是空的,利是实的。”

“可是我有才华呀,”阿珍进入幻想境况他说,“我青春貌美、能跳会唱,但一直没有表演的机会,哎……”

方心如过来给她一个凿,把她自幻梦里惊醒过来。

“你想又跳又唱,就当舞女去,我这里可要做生意的,你再在发白日梦,我连你都炒了,你信不信?”方心如斥道,“还下开工,”摇摇头走去招呼正进入酒楼的熟客。那个叫阿玉的妇人则仍坐在座位上等她回来。

阿珍和MIMI的职务是在酒楼门口负责招待和带位的工作。

两人摸着被方心如一记凿的前额,不情不愿的去“开工”。

“闷死了……”阿珍心里闹别扭。

“小心,”MIMI细声警告她,“别让方姊又听到了。”

“幸好我们干的事……”阿珍吐吐舌头,“方姊没听到……”

忽然叫了一声。

原来“武胆”在她臀上摸了一下。

阿珍气极,缓缓转过身来。

那一桌子的人都笑了开来,有人还吹口哨。

“后面正,前面更靓。”

“好,值钱,”武胆把自己的手提到鼻端去闻,”还弹手的呢。”

“原装货吧?”

“老大,我看她对你可有意思哩,不然她为啥一直望着你?”

大家又淫狠地笑了起来。

“不要脸!”阿珍怒骂。

武胆凑过脸去,指了指脸颊,妖声妖气的道,“我这张脸是不要了,你要啊,你要啦,”还用手去扯了扯阿珍的旗袍,学女人说话的语音:“你要嘛。”他还牵道阿珍的手去摸他满是胡碴子的脸。

MIMI上前一步,怒道:“你们干什么!?”

“唷,”武胆叫了一声,退后一步说,“怎么每个女孩子,都在明知道人家要干什么的时候,来问别人要对她干什么的呢?”他色迷迷的凑过脸去,“难道这种事一定要说出来才痛快么?”

他的手下提醒他:“老大,这个更嫩。”

武胆涎着笑脸:“两个都好,两个都要。”就伸手过去搭阿珍和MIMI的肩膀。

阿珍一闪,拿起桌上的酒杯,在武胆脸上就泼。

武阻脸上、衣衫尽湿。

这时围观的人渐多,游白云一步抢上前来、劝解道:“各位无谓生气,这两个后生女不识好歹,有得罪处,请多多包涵……”

武胆一股怒气,无处发泄,正好见游自云在面前,一杯酒又泼了过去。

游白云给泼了一脸的水,下面的话顿时说不下去。

阿珍要拖开游白云:“你不必替我道歉,你种人渣怎能跟他讲道理……”

游白云不肯让步,强笑着道:“没事没事,这位老大请我饮酒嗜,这还算是罚酒……”谈到这里;武胆一挥手,两名大汉已包扰了过去。

这两名大汉又高又魁,齐步往前一站,足要比游白云高两个头,连小臂上贲起的股肉都大过游白云的拳头。

游白云顿时胆失怯了,连说话都口吃了。

他连忙拿起桌上一杯酒,双手递向武胆,“老大,这是敬酒。”

武胆别过头去,不理会他。

他下不了台,只好一口把酒干尽。“老大不赏面,我就自己再罚一杯。”他轻笑两声,打恭作揖地道:“多谢,多谢。”那两名彪形大汉又逼近了一步。“对不起。对不起。”两名大汉再逼前一步:“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游白云几乎跪了下来。

武胆摸着下巴说,“你凭什么来做‘架梁’?”

游白云几乎要叩拜下去“我这……哪里是当‘架梁’,我哪有这个胆子……我只是……只是敬老大的酒,为老大助兴……”

武胆嘿声笑道:“那我碰她,你还敢不敢说话?”

阿珍抱时冷笑:“你敢!”

武胆上前一步。

游白云忙拦在中间。

武胆怒叱:“你挡我?”

“不是不是不是,”游白云死缠活赖,就是不离开阿珍身前半步,“大人不记小人过,好汉不与女人斗,老大你就高抬贵手,原谅她这种无知妇人吧……”

阿珍更气:“游白云你——”

MIMI也顿骂道:“真没种!”

武胆一颔首。一个大汉一手把游白云离地揪起。

方心如本已和阿玉到贵宾房里,抽烟聊天,替阿玉解决家事。

阿玉正在抽泣着。

“你不要担心,你丈夫打你,当然是不对,我会找人劝劝他的。”

方心如劝慰,“不过你也最好少打些牌,多顾点家才是呀,否则,你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男人的心。”

阿玉听方心如肯为她出头,喜出望外。

梁经理忽然围了进来,大汗淋漓,说:“不过了,外面有冲突

方心如匆匆走了出去,突过人丛,是好几个大汉正围殴游白云,游白云唷唷呼痛,就是不敢还手,而阿珍和MIMI就要动手了。

酒楼乱作一团,围观的人渐多。

“住手!”方心如喝止。

她过去说好说歹,又呢声谀词,才把武胆的气下了,又斥退了正摩掌擦掌的阿珍和MIMI、游白云几句。

阿珍十分不服气。

游白云唯唯诺诺。

武胆气犹未消:“那靓妹算是怎样?连我金童川页的面子都不给!”

“她哪敢?”方心如替武胆整衣抚襟的说,“她小孩子嘛。”

“我就看那小子不顺眼,”武胆气难平,“他有多少斤两,学人出来管闲事!”

“他算老几?”方心如替武胆斟茶倒酒,“值得您老那么生气?看我脸上算了!”

武胆见方心如自有一般妇人的风韵,色胆又起,心中爱煞,叉想揩油,方心如妙地拨过他的手,武胆佯怒,“有你这知漂亮的人儿这还消了点气。不过、你可要陪我哦。”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方心如笑着说,可是语锋都像刀新出鞘般锋利,“这是酒家呀,你真闹了开来,警察来了问东问西可多麻烦。我呀,这是吃的炒的喝的煮的任凭吩咐,但不能拿人作菜上。”

武胆一窒,“这……”

方心如言笑晏晏,淡淡化解,并示意阿珍速速离开。

阿珍忿忿而去。

阿玉看在服里,自言自语地道:“方姊真是变了许多。”

游白云傻憨憨的要去跟阿珍攀谈。

阿珍不睬他。

游白云想跟她解释。

“没胆匪类!”阿珍骂了这一句,就走开。

“这家伙有李大鳄在撑腰。”游白云比手划脚的说,”你知道李大鳄是什么人吗?李大鳄是……”

“只有你这种胆小鬼才怕他!”阿珍说罢,扭头而去。

游白云只好向MIMI澄清。

只剩下游白云怔怔发呆。

深夜,各人都走光了,游白云自斟自饮。

梁经理走过来,跟他说:“打烊了,就算你是客人,也该走了。”看了看桌上的酒瓶,忍不住嘲笑他说:“你就算借酒消愁,也不敢喝烈酒,只敢喝啤酒。”

游白云无精打采地走了出去。

三四名大汉拦截住他的去路。

“大佬,对不起,请让一让。”他试图走三四个方向,都给人撞了回来。

武胆金童川页走了出来,他鞠躬:“老大。”

武胆揍他一拳,他痛弯了腰,却不改还手。

武胆鄙夷地道。“胆小鬼,你还手呀!”又踢他一脚。

游白云忍痛不敢还手,大叫救命。

武胆刷地拔出力子,狠狠地道:“你叫,你叫我杀了你。”

然后吩咐手下:“揍他。”

三四名手下要打游白云。

游白云负隅抵抗。

“你还手?”武胆恐吓他说,“你还手我们就把你活生生打死!”

游白云登时不敢抵挡,给打得趴在地上,也不敢叫喊。

手下停手,都说:“这人真没骨气、打得全无瘾头;”

武胆把烟弹到游白云脸上:“这是教训你,大爷我玩女人,不关你的事。下次再碰上你,见一次打一次。”然后扬长而去。

游白云头破血流,艰辛挣扎,回到家里。

他艰难地爬上黝暗的楼梯,一不小心踢到个罐子、把自己吓了一跳,也把正在黑暗里扫地的六婶吓了一跳,骂他:“唉!半夜三更乱踢东西,小心你得罪地主公,由脚生疮到头发!”还喃喃自语,“幸好我们阿忠仔不像你这般不知自爱!”遂行回隔壁屋里。

游白云给人咒骂了一顿,只敢小声的驳了一句:“你又半夜三更扫地,吓死人呀!”只好自叹倒霉,回到黑黝黝的家里,却刚给阿嬷发现,见他伤痛累累,忙向她的孙儿责问:

“你又跟人打架了!”

“没有。”游白云气鼓鼓的说。

“你又得罪人了。”

“没有。”游白云索性否认到底。

“可是你受伤了!”阿嬷甚为心痛,替他搽跌打酒。

“可是伤心比伤身还更受伤。”游白云自言自语地道。

“什么?”阿嬷耳聋,听不清楚。

“没什么。”游白云忙道。

阿嬷又开始讲大道来都训他。游白云听惯了,他一向孝顺,不敢不听,只觉得烦。

阿嬷硬是要他明天去看医生,还怕他要赖不去,说:“明天我陪你去。”

“我自己去好了,”阿嬷不相信的看着他,游白云只好道,“最多我把医生开的收据,药方、药丸、药水、药粉、药片、药材……全都给你检验好了。”

阿嬷这才放心。

是夜,游白云翻来覆去,头发掉满了枕头袋,但就是睡不着。“我胆小,我胆小?我胆小、……”他乍睡又给噩梦惊醒,“我是不是真的胆小……?”他问自己,忽一坐而起,随即又泄了气,“我是胆小……”又颓然倒回床上。

第四章有光就有影子

一、“医生有什么好看!”

次日阿嬷又在千叮万嘱,要他去看医生。甚至在隔壁阿忠过来找他的时候,阿嬷也千托万请他务需带游白云去看医生。

阿忠这才知道游白云受伤了。”昨天我阿婆说你伤得七彩般回。来,还把她吓了一跳,我以为她眼花看错呢……”

见游白云没作声,又问:“我昨天走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的

游白云把他赶苍蝇似的赶了出去。怕给阿嬷听到。

阿嬷犹在门口大声吩咐:“阿忠仔,记得带阿云去看医生,他最近无精打采,唉声叹气,不知有什么暗病,你要……”

游白云怕她罗嗦下去,忙带阿忠下楼。

“原来你有暗病。”阿忠笑他。

“什么暗病!只是自己有些累而已。”游白云又倦又痛,心情也不开朗。

“莫非你去那儿太多……啪嗡喘。”阿忠见游白云绷看脸不笑。觉得一个人笑没意,就说,“算了,我看你连那些地方都没胆子去的。”

游白云瞪了他一眼,想发作,但又发作不来。

阿忠端详了他一阵,叫道:“我发现了。”

游白云没好气的说:“又什么呀!”

“你眼有红丝,印堂发黑,脸色青自,牙龈有血……真的不大对劲,最好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危言耸听!”游自云淡然地道,“医生都好看!”

“还是去看看的好。”

“看跌打医生?我最怕吃中药!”

“那不如看西医啦,”阿忠顺水推舟的说,“反正今天我也要陪人去医院,你一道去看看也好一一那医院里的姑娘,哇噻,正呀!”

游白云的兴趣来了。

“不过嘛……”阿忠仍是不放过他,“美得天仙化人也没你份,你呀,整天就为了生电珍神魂颠倒,偏又不敢表达,哪个追女仔像你那么胆小的!”

游白云也无可奈何,但他反唇相讥:“你又好得到哪里去?明明是对MIMI爱到发烧,却连手都不敢拖,哼,嘿,差!差!差!”

阿忠登时涨红了脸:“我叉你!我爱她!?我对她已经是情到浓时情转薄!”

游白云也不示弱:“我是情到深处无怨尤。”

阿忠苦笑道:“我们都是情到深处人孤独。”

游白云颇有同感:“其实是未曾深爱已无情才是。”

向忠还是劝他;“看来,我们都该看看医生了!”

游白云依然死硬派,“医生有什么好看!”

“走吧,起吧。”阿忠说:“受人三托;忠人之事,你阿嬷托我阿忠来好好管教管教你。”“

“去你的!”游白云倒是来了兴致,“我告诉你,我昨天是为何受伤的——你走后,酒楼忽然来了五名匪徒,拿着西瓜刀,大喊打劫,我虽然赤手空拳,但一壶热茶就先扔了过去;然后就奋不顾身的冲了过去……”

总之是大吹特吹,阿忠虽然半信半疑,但也听得津津有味。

到了医院,阿忠说:“你的故事真好听。”

游白云抗议,“什么故事!我说的是真事!”

“好好好,真事真事,”他姑且敷衍着,带游白云挂号,游白云的眼睛真的到处游白云,看靓女,直到医生叫到他的名字,他才不情不愿的走进去。

他问非所答,漫不经心,但医生对他的情绪却十分重视。

“医生,你就别费心了,我游白云命大福大,死不了的。”

“你死得了死不了是你的事,”那医生倒也直爽,“只怕你把疾病传染给别人。”便强迫要他接受全身检查,三天后看报告。

临走的时候,游白云还不甘心:“这医院屈打成招,真会赚钱!”

阿忠知他不服医生,便拍拍他肩膀说:“你先走吧,我还要等人,三天后我替你取检验报告吧。”

二、有天堂就有天堂鸟

游白云回到警局,顿时又恢复了他卑微的身份。

原来他只是局里一个倒茶奉水的小开,行行企企,跟出跟入,大案轮不到他,小案用不着他的角色。

局里有些师兄在拿他开玩笑,尤其“缩骨”更常藉辞找他麻烦。

这时,阿奸正好带他两三位死党,到警署来找游白云,想看看他到底如何威风法,恰好撞见这等情形,为了保他的面子,都不敢进去撞破。

张夸见有闲杂的人在探头探脑,过去一看,见“缩骨”正在欺侮摆布游白云,便挺身替游白云解围,并申斥了“缩骨”一顿。

“缩骨”的职衔只是沙展,自然不敢对张夸的指责有违,不过却不服气得出了面。

阿奸和那三位朋友这才假装刚刚进来,跟游白云招呼,不谈刚才的事,游白云又装得在局里很威风凛凛的样子,张夸瞧在眼里,又好气又好笑。

但他没时间笑。

也没心情笑。

他要召开紧急会议。

在密议室内,他向负责这个专案小组的上司与下属详细报告了他手上所收集到李大鳄的种种犯罪资料后,一力主张逮捕李大鳄归案。他指着银幂上李大鳄的照片说:

“这种人,无恶不作,十恶不赦,至少亲手虐杀过十一条人命。在他手上主持或策划的命案还不知凡几。他包赌、包娼、还走私、贩毒,连伪钞转手也跟他有牵连。他还养有一群打手和杀手。”

这时银幕上正放映李大鳄和手下黑道人物的活动,张夸侃侃他说下去:“这是他的儿子李年鹰,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三次强奸,五次犯迷奸罪,六次犯非礼案,但都告不了他。李大鳄有的是御用大律师来为他儿子脱罪……有一个受害人,还为此羞愤自尽。”

“这个是李大鳄的‘文胆’司空神经,他就专门替李大鳄想办法去害人、杀人、对付人。以及‘度桥’替他赚钱、花钱、骗人钱。还有这个‘武胆’金童川页,别看他又干又瘦又小又矮,他在‘唐手道’、‘空手道’,‘跆拳道’、‘合气道’、‘柔道’里都拿了二段资格,合起来算是十段,打架时拼命得很,不知要过多少人的命……”

“还有这个——”银幕是一个冷峻的人,穿风衣,瘦而高,年轻戴太阳眼镜、手里拿着一把黑伞,脸上似乎有一丝微讥诮的笑意,可是予人的感觉也是冷酷的。这人看去不但冷淡、冷静,简直是冷漠、冷酷,全身的肌肉就像是铁铸的,连脸部的表情也是。

“——据说他以前是女飞贼‘恭喜发财’的部下,五年前加入李大鳄一伙,是有名的毒贩,而且手下很有两下子,心狠手辣,不易对付……”华警司很有些担心。

“这倒不必过虑,我信任张探长,他的身手绝对没有问题……”洋人督察倒是替张夸打气。

“那你是一定要去‘钉死’李大鳄了?”华警司问张夸。

“我正要申请这个行动。”

“这件事——”洋督察犹豫他说,“很危险,而且,他们犯罪的手段,层出不穷,变化多端,不易逮着他的罪证……”。

“他们是贼,我们是兵,我们的责任便是替市民抓贼,”张夸说:“人人都说这里是天堂,但有天堂就有天堂鸟,咱们要不做些事,这天堂就要变成地狱了。”

华警司笑了起来:“听你的口气,倒有点像救世主。”

张夸有点尴尬。

洋督察微询总探长和华警司的意思。

华警司用铅笔指着张夸说:“别说我没忠告你,这事,你容易便玩火上身的。”

“干我们这一行的,”张夸脸不改容地道,“谁不是在走钢线、表演吞剑、跳火圈的?如果连这玩意也不改,那就不如当观众好了。”

他顿了顿,接道:“在当当事人,就要有做当事人的勇气。”

洋督察眼神有力地看住他,说:“好!”

“你说要打老虎、抓贼,”他旧事重提,“那个MR。COOL当年既是女贼‘恭喜发财’的手下,当年你在起回翠玉舟的贼赃时,为何不把他们一同打尽呢?”

“无论用哪个角度来看,”张夸说:“‘恭喜发财’和她那一伙手下都不曾引起什么大害,不可与李大鳄相提并论。我怀疑他跟近日几家炸弹勒索案还有关系,他只顾榨取金钱不理市民人心惶惶,而他一早已办好移民手续,我们再不逮捕他,他就要饱食远飞了。”

“你这态度就不对了。”总探长很不高兴,“贼就是贼,无分大小,小贼不抓,就变大盗。你看看那个MR。COOL现在不就变成我们法治社会里的一个毒瘤吗?”

洋督察见两人有争执,忙圆场道:“你真的要办?”

“是!”张夸毫不犹疑。

“我看。”华警司点点头道,“我们跟上头呈报申请看看,不过你得要负责一切行动的后果。”

“我负全责。”张夸说的如斩钉切铁。

散会后,张夸要去给他那个要开演唱会的弟弟打气,顺道载游白云离开警署,游白云见张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猜测说:“张大哥,你又要办大案了?”

张夸笑了起来:“你又知道?”

“我看你的样子便知道。”游白云笑着拍拍他的小肚子:“我是你肚里的蛔虫。”

“你太胖了。我吃得不多,”张夸连忙否认,“我肚里才没有你那么肥的蛔虫。”

“不过,你得要小心些。”游白云忽然正经了起来。

“怎么?”张夸毫不在意。

“我总觉得,”游白云很担忧地道,“缩骨他们对你很有恶意。”

“自己同事,”张夸拍拍他的大腿,“别胡乱怀疑人家。”

“可能是多心啦,你对人那么好,又讲义气,做事又肯留人余地,怎会有人对付你!”游白云想开了、便开心起来:“怎么?新的行动有没有我的份?”

“你敢去?”张夸调笑他,“你怕不怕?”

“跟你在一起,有什么好怕?”游白云倒是一副“树大好遮荫”的样子。

张夸忽吱地煞车。

原来街角有警察正在追捕路边流动小贩。

小贩推着货车,没命似的奔窜。

张夸故意驾车过去,挡着警察的路。

小贩得以逃走。

警察向张夸兴罪之师。

“对不起,”张夸忙出示证件:“自己人,正在做事。”

事后,张夸很有些感叹:“我们这些伙计,放着大奸大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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