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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面人-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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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麟小臂微感酸麻,双肩一连晃了几晃。
扑通一声,独臂苍龙终于拿桩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蓦然一声暴喝:“小子功力果然不凡,老夫也试你一掌!”
点苍掌门沈恭顺大喝声中,扑进飞扬激旋的尘土中,左掌猛向天麟劈去。
天麟怵然一惊,由于右臂微感酸麻,急忙中左臂圈,振腕迎出。
砰然一声大响,尘烟愈浓,飞石带啸,对面已看不清人影。
蹬蹬连声中,天麟踉跄连退三步。
四周数十大汉,惊得挥动火把,呐喊冲天,震耳惊心,腾龙剑客和李沛然等急得连声惊
喝,举手无措。
由于场中浓尘弥空,已分不清双方立身人影,因此都无法出手支援。
浓烟尘雾中,点苍掌门沈恭顺,再度一声嘶哑厉喝:“你再接老夫一掌!”
喝声甫落,又是一声轰然大响。
这时场中,砂石横飞,此起彼落,尘土浓烟,滚滚上升。
双方人众,惊呼急喝,纷纷暴退。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如飞驰来,幻云铁扇黄堂主已疾驰赶到场中,看了这等骇人声势,
也不觉惊呆了。
激旋浓尘中,蓦闻天麟一声震耳暴喝:“你也接我一掌!”
轰然一声惊天大响,声震山野,地面颤动,远处谷峰间,顿时掀起一阵嗡嗡如闷雷的回
声。
一声闷哼之后,响起一阵疾风,一道横飞人影,呼的一声,如飞冲出激滚浓尘烟雾,直
向数丈以外射去。
腾龙剑客等人一见,俱都大惊失色,同时一声暴喝,纷纷扑了过去。
扑通一声,横飞身影猛地掉在数丈外的地上,身躯滚了一滚再没有动。
腾龙剑客等人扑至跟前一看,面色同时一变,不觉脱口低啊一声。
只见点苍掌门沈恭顺,面色铁青,双目圆睁,嘴角、鼻孔溢出数滴鲜血,呼吸早已停止
了。
大家互看一眼,缓缓摇了摇头,一代枭雄,就此结束了他的一生。
费庭法心中一动,似乎想起什么,倏然转头,脱口一声暴喝:“不留下命来想走吗?”
暴喝声中,身形腾空而起,一挥双戟,如飞扑去。
幻云铁扇黄仲华双肩一晃,紧跟前扑。
腾龙剑客转首一看,只见独眼鬼婆和凶僧,面色如土,慌慌张张,直向来时方向疾奔,
于是,立即高声急呼:“费堂主让他们去吧!”
话声甫落,费黄两人已截在对方两人身前。
独眼鬼婆和凶僧倏然停身,手横兵刃,三只眼睛闪烁不停,紧张地望着两位堂主,显得
进退维谷。
幻云铁扇黄仲华,冷然一笑,手中铁扇一指独眼鬼婆两人,怒声说:“本堂主碍着卫大
侠情面,决不再杀你们,但必须说明白你们与本帮有何过节,为何参与偷袭本帮总坛重地。”
独眼鬼婆和凶僧这时已知中原能人辈出,不容忽视,自己这点艺业,实不足论,但独眼
鬼婆断定黄费两人决不会违背腾龙剑客之意,再向两人下手,因此冷冷一笑,有恃无恐地说:
“老婆子只是被人邀请助拳,别的事一概不知,就这两句话,信不信由你。”
费庭法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立即忿忿地说:“仲华,让他们滚!”
说着,双手横戟,当先闪至一边。
独眼鬼婆和凶僧,有如得到大赦,一声不吭,如飞向山外驰去。
费庭法、黄仲华看了独眼鬼婆两人背影一眼,转首发现腾龙剑客和李堂主等人,正围着
三个佩刀壮汉,似在质问什么。
两人急步走至近前,发现倒在地上的独臂苍龙,满脸血渍,不少方才对掌震飞的碎石,
已射进他的头颅内,死状惨不忍睹。
这时三个佩刀大汉,正述说着独臂苍龙联合恶丐几人来此的目的,企图趁各派合力袭击
大荆山的机会,以报当年与蓝凤帮的积仇。
腾龙剑客听罢,慨然一叹,即对三个大汉说:“你们走吧!”
三个大汉同时恭声应是,抱起独臂苍龙的尸体,直向东南驰去。
三位堂主转首一看东方,晓星已升至东边两座矮峰之间,五更将近了,费庭法霜眉一蹙
说:“天将拂晓,武当、峨媚和邛崃三派,恐怕不会再来了。”
腾龙剑客略一沉思说:“也许他们有意迟缓,乘我们搏斗终宵身疲力竭之后,再一举来
犯。”
李沛然、费庭法听得心头一震,面色同时一变,这个判断极有可能,也极合理。
黄仲华立即接口说:“崆峒群道走后,连接各地分舵信鸽,据报大荆山方圆数十里内,
尚未发现武当三派高手行踪……”
李沛然听得精神顿时一振,立即兴奋地说:“既是这样太好了,三派要来,亦在明日午
后方能到达,我们大家都有半日休息,足可恢复体力重新布署迎敌对策,尤其卫小侠已经回
山,总坛愈形固若金汤了。”
说罢转首去找天麟,不觉惊得面色一变,脱口急声问:“卫小侠怎样了?”
腾龙剑客和黄费两人,听得心头一震,转首望去,只见十数香主,团团将天麟围住,宋
大憨正神色惶急,举着衣袖为天麟拭汗。
几人看罢,同时一惊,飞身扑了过去。
十几个香主一见腾龙剑客和三大堂主,立即纷纷闪至一侧,两边高举火把的数十劲装大
汉,也神色紧张的涌了过来。
只见天麟精神不振,俊面微显苍白,额角、鼻尖,已渗出丝丝汗水。
腾龙剑客、李沛然等,俱是久历江湖,声名卓著的人,一看即知天麟由于身心过度疲惫,
以及连番对掌真力损耗过巨所致。
费庭法精通医道,伸手一扣天麟脉门,心头不觉微微一震,即对神色惶急,满头大汗的
宋大憨,关切的急声说:“大憨,还不快陪卫小侠去堡中休息!”
宋大憨一听,立即举起衣袖擦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大汗,咧着大嘴,眨著鹅卵大眼,连连
点头应是。
周围十几个香主和数十大汉,看了宋大憨的慌急相,知道这位平素无忧无虑的大憨哥,
这时是真的傻了。
天麟虽然心神极端疲惫,但心中仍惦念着蓝天丽凤,这时经费堂主一说,加之憨哥在旁
不停催促,也就不再坚持了。
于是,辞过父亲及三位堂主,转身与憨哥大步走去。
这时后山大火逐渐灭弱,虽然依旧半天通红,但已看不到蹿起的熊熊火苗。
天麟、大憨并肩疾步,穿过观武厅,沿着高出地面的石铺大道,直向二十丈外的高大堡
门走去。
宋大憨知道公子老弟精神不好,破例憋着一肚子话没说。
天麟默默想着许多问题,因此也没有问。
堡上警卫早已看到天麟和憨哥并肩走来,两人尚未到达,堡门已经打开。
天麟对肃立堡门两侧的数十大汉,连连微笑颔首,直向堡内走去。
堡内异常寂静,仅晓风吹动通道两侧的修竹,不时发出瑟瑟响声,高楼花阁上的门窗,
多数紧闭着,不少处已熄了灯火。
转过两座独院,两人即沿长廊前进,绕过巍峨的议事大厅,即可看到蓝天丽凤专住的精
舍独院。
天麟虽然没说去看蓝天丽凤,但憨哥两人心意似乎已经相通,直向蓝天丽凤的独院前走
去。
这时院外仍有不少警卫少女,个个背剑,俱穿红缎劲装,有的明立院门,有的隐身暗处,
俱都精神奕奕。
天麟、大憨刚刚走下廊口,院门的背剑少女们已经看到,个个杏目闪辉,俱都樱唇绽笑,
不少隐身暗处的少女,纷纷向院门走来。
宋大憨一看,咧着大嘴无限感慨地转首望着天麟,说:“公子老弟,她们这样高兴恐怕
不是欢迎我哩!”
天麟这时心情激动,不觉间脚步已经加快,星目望着院门,心中泛起一阵迫不及待,急
欲看到蓝天丽凤的渴求之感,身边憨哥对他说些什么,他是一句也没听进耳里。
两人走至院门,背剑少女们立即围了过来,顿时莺声燕语,纷纷向天麟问好。
天麟虽然心急进院,但也不得不停步展笑,颔首答礼了。
其中一个年岁较长的秀丽少女,杏目望着天麟,甜甜一笑说:“帮主已知小侠回山,在
内等候多时了。”
天麟含笑正待答话,蓦见身后宋大憨压低沙哑声音,摇着晃脑,文绉绉地说:“公子老
弟连日奔波,旅途劳顿,应该及早休息,今夜老弟万幸赶回,力挽狂澜于既倒,老弟连番激
战,铁腕挫敌,崆峒群道铩羽逸去,点苍精英溃败而逃,本帮得免此次浩劫,乃老弟一人所
赐,今夜一战,群贼威服,老弟丰功至伟……”
天麟见憨哥牛眼望着群女,大嘴开合不停,滔滔不绝,大卖文章,心中虽然有些不忍,
但憨哥为人憨诚,又不便出言阻止,令他在群女面前难堪,只得紧蹙剑眉,佯装欣然微笑。
警卫少女多已围来,个个望着憨哥掩口娇笑,顿时花枝乱颤。
憨哥愈说愈有劲,愈说声愈高:“……老弟入见帮主姊姊,望能对点苍三英火烧库房事,
能适时美言几句,我憨哥的坛主宝座是否能保,决定在老弟你了……”
如此一说,群女俱都出声笑了。
天麟见机不可失,立即含笑插言说:“憨哥放心,丽凤姊姊决不会责你失职……”
宋大憨极神气地看了群女一眼,一晃大头,立即接口说:“老弟如此一说,令我宽心不
少,原本不敢吃饭,现在有些饿了……”
话未说完,群女又响起一阵莺声嬉笑。
宋大憨见天麟俊面仍有些苍白,警觉该走了,于是说了声“晚安”纵身飞至廊前,继而
一闪,顿时不见。
天麟望着憨哥的背影,愉快地一笑,转身向院中走去。
正中小厅,廊前仍燃着宫灯,两厢盆花已经盛放,飘散着淡淡花香。
穿过小厅,后院大庭光明如昼,两廊灯下,立着数名侍女,一见天麟走来,立有一名侍
女争步奔进正房里。
正房光线暗淡,室中仅悬有两盏小型宫灯。
天麟走上台阶,正待止步,门内姗姗走出一名侍女,面向天麟裣衽恭声说:“帮主有请
卫小侠!”
天麟微笑颔首,迈步走进门内。
一进房门,立即扑来一阵淡雅幽香,这种香,不是脂粉气味,也不是鲜花芬芳。
由于警卫少女们的表情神态,天麟断定丽凤姊姊并未受伤,即是有病,也无大碍,因此,
宽心不少。
这时游目室内,漆桌亮椅,隐闪暗光,四角高几上,放置着玉珍古玩,正中壁间,高悬
一面巨幅山水画。
左右两间,深垂着厚厚的巨大蓝绒帷幕,两名侍女,肃立中间。
一声微含激动的幽怨轻呼,透过深垂的帷幕传了出来。
“是麟弟吗?”
天麟一听,心情顿时掀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怦动,这声音正是丽凤姊姊的声音,于是轻咳
一声,立即亲切地说:“是的,姊姊,是小弟回来了,特来看你!”
帷幕内立即传出蓝天丽凤强自压抑着的惊喜声音:“麟弟,请进来坐,恕姊姊不能下床
迎接你了!”
天麟一听,不觉惊呆了,他确没想到,丽凤姊姊病得竟然如此厉害。
这时,立在幕前的两个侍女,已将厚重的帷幕,由中间掀开了。
天麟星目一亮,辉煌有些眩眼。
只见幕内,牙床绣被,粉帐罗帏,焕然夺目。
五支巨烛,高燃台上,照得地上狸毡隐隐发亮。
蓝天丽凤花容憔悴,娇目敛辉、黛眉间深藏着无限忧郁,她斜斜倚着床栏,背靠锦枕,
下覆绣被,虽是慵慵病态,但仍掩不住她的清丽秀美,如云秀发,稍显蓬乱,但令人看来愈
增爱怜。
天麟望着蓝天丽凤,再度惊呆了,嵩山大会上,尚见丽凤姊姊英姿勃勃,神采奕奕,如
今半月不到,竟然变得如此憔悴。
蓝天丽凤一见天麟,凤目倏现光辉,樱唇立时掠上一丝欣喜微笑,看到天麟望着自己发
呆,双颊不由升上两朵红云。
于是,凤目注定天麟,柔声亲切地说:“麟弟,这里坐!”
说着,伸出纤纤玉手,指了指靠近床前的一张锦墩。
天麟一定神,亲切低呼一声“姊姊”举步向幕内走去。
两个掀帷侍女,俟天麟过后,立即缓缓放下帷幕。
天麟前进中,星目一直望着丽凤憔悴清秀的面庞,心中不解地想着,丽凤姊姊武功不凡,
即使不适,也不致一病至此?
蓝天丽凤虽被天麟看得芳心怦跳,但看了麟弟弟微显苍白的削瘦面庞,不觉惊得粉面一
变,撑臂坐起,同时急声问:“弟弟,你的面色为何这等苍白?”
话音之中充满了惶急关切。
天麟见蓝天丽凤欠身坐起,不觉慌了,急步走至床前,慌忙低声说:“姊姊玉体欠安万
勿移动,小弟没有什么不适之处。”
说着伸手轻扶丽凤香肩,让她继续倚在枕上。
蓝天丽凤对天麟关怀爱护之心,远胜对她自己,这时惊得情不自禁地握住天麟的右手,
一触之下,不觉惊得再度轻呼:“啊,弟弟,你的手为何如此冰冷?可是连番与人对掌?”
说着,关怀地拉天麟坐下,凤目一眨不眨的望着天麟,神色惶急无比。
天麟的右手被蓝天丽凤的一双凝脂柔荑握着,只觉润滑细腻,软若无骨,慌得急声说:
“姊姊没什么,稍待片刻就好了。”
说着,极自然地坐在蓝天丽凤的身边,那丝淡雅幽香,愈来愈浓了。
天麟发觉蓝天丽凤的手心热如火,不由心中一惊,立即关切地问:“姊姊欠安多久了?
为何不请大夫?”
蓝天丽凤黛眉间立即罩上一层幽怨愁云,凄然一笑说:“自得到五派联合来袭总坛的报
告后,心中一直感到郁闷不乐,不知不觉就病倒了……”
天麟听后,信以为真,立即慰声说:“姊姊尽可放心,任何门派来犯,必被击得溃不成
军,崆峒、点苍两派,俱都重创逸去,老贼沈恭顺,也被小弟当场击毙……”
蓝天丽凤听得面色一变,不觉脱口一声轻“啊”,立即插言说:“沈恭顺素性阴险,自
恃铁掌神力,不少武林高手被他震毙,此人死不足惜,只怕点苍三英,势必率众再来!”
天麟冷冷一笑,说:“点苍三英如同强盗,入山杀人放火,行为不耻已极,如非母亲在
旁阻止,即是崔一山一人,小弟也不放过……”
话未说完,垂幕掀动,姗姗走进两个侍女来。
天麟顿时惊觉,即将蓝天丽凤握着的右手撤出来。
蓝天丽凤这时才发觉将天麟的手握了很久了,不禁羞得红飞耳后。
天麟俊面一热,趁机转头,只见两个侍女,各托一个玉盘,上面各放一个银质盖碗,已
垂首来至床前了。
蓝天丽凤望着天麟,仍有些羞涩地说:“麟弟,这是我命她们为你准备的丽参莲子羹,
吃一碗补补神吧。”
说着,自己首先在玉盘上取了一碗。
天麟一听,腹中顿时饿了,于是感激地看了蓝天丽凤一眼,也由玉盘上取了一碗,掀盏
饮了一口,清芳苦涩,不觉皱了一下眉头。
蓝天丽凤一看,不觉愉快地笑了,两个小侍女也偷偷地抿嘴笑了。
两个小侍女分别接过天麟和蓝天丽凤的小银碗,其中一个小侍女立即恭声说:“三位堂
主已来请过早安,并请转报帮主知道,点苍、崆峒已负创退走,武当、峨嵋和邛崃,尚无进
犯迹象,火势已扑灭,共毁库房三间,五坛仅红旗遇敌,蒲坛主负伤三处,并无大碍,如今
卫小侠返山,本帮已万事无虞,请帮主安心休养。”
蓝天丽凤听后,望着天麟愉快地一笑,转首对两个侍女说:“你们去吧,我知道了。”
两个侍女恭声应是,转身走出帷幕。
天麟见蓝天丽凤,双颊红润,娇靥生辉,精神较方才好多了,心情也随之舒畅,侍女走
后,立即不解地问:“姊姊,五派联合偷袭总坛,这等至高机密,我们由何处得来?”
蓝天丽凤黛眉一蹙,感慨地说:“这事说来太凑巧了,嵩山大会后的第三天晚上,我们
宿在临汝县城店中,李堂主巧遇昔年好友易博天,他在少林僧人中得到这件机密消息,因此
特来暗示李堂主不要再回大荆山了。”
说此一顿,深情地看了天麟一眼,继续说:“如非弟弟星夜赶回,点苍、崆峒两派阴谋
虽不得逞,但总坛伤亡势必极重,如五派联合来犯,后果更不堪想了。”
天麟觉得奇怪,剑眉一蹙,立即不解地问:“姊姊,小弟为何至今未见回风掌杜老伯、
四阿姨玉箫仙子,还有冰妹和蓉姊姊,总坛有了这些人,即使五派来犯,又有何惧?”
蓝天丽凤见问,粉面顿显苍白,凤目中立时涌上一泡泪水,黛眉紧蹙,神色幽怨,不觉
轻声一叹。
天麟心头一震,不觉惊得脱口问:“姊姊,你……”
蓝天丽凤缓缓低下螓首,久久才痛心地说:“他们都没有来!”
说罢,凤目中立即滴下两滴泪水,落在绣被上,晶莹发亮。
天麟又是一惊,急问:“为什么?”
蓝天丽凤含泪颤声说:“嵩山大会后,我即邀大家先来总坛盘桓些时日,然后再定行止,
或选地建屋,或者就住在总坛……”
天麟未待蓝天丽凤说完,立即赞声说:“姊姊想得周到,这样太好了。”
蓝天丽凤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可是,大家都同意来,唯蓉妹一人不肯,问她原因,她
也不说,夜间乘人不备之际,她一人竟悄悄地走了!”
天麟听得不解,似自语,又似问蓝天丽凤,讷讷地说:“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蓝天丽凤继续痛心地说:“蓉妹一走,冰妹和杜老英雄也回安化了!”
天麟紧蹙剑眉,心中异常烦乱,他实在有些不解,不觉缓缓立起身来,在室内徘徊踱步,
手抚下颚,低头沉思,口里不停地说:“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这时,蓝天丽凤纤手抚面,已开始低声哭泣了。
天麟这时已完全明白了蓝天丽凤真正忧急病倒原因,并不是为了五派联合前来犯山,而
是为了丽蓉的悄悄离去和杜冰的没有前来。
但他坚信丽蓉、杜冰决不是为蓝天丽凤而不来大荆山,只是在这一刹那,心情紊乱想不
起真正的症结所在。
既然想不起来,天麟也不愿想了,于是停身问:“四阿姨玉箫仙子呢?”
蓝天丽凤握着手帕拭了拭眼泪,依然低着头说:“玉箫仙子听到五派将联合来犯的消息
后,极为忿怒,决心去找武当掌门悟缘道长的师祖玄行仙长,阻止这件有损武当声誉的无耻
行动。”
天麟心中一动,急向:“蓉姊和冰妹可知五派犯山的消息?”
蓝天丽风微摇螓首,说:“她们前两天就离开了,因此不知道!”
天麟似有所悟地说:“姊姊不必为此忧心,蓉姊、冰妹如知五派联合犯山的消息,她们
定会前来,蓉姊悄然离去,定为其他事情。”
说此一顿,继续郑重地说:“小弟深知蓉姊、冰妹俱都敬爱姊姊,对姊姊钦佩至极,在
甘西东返途中,两人常在家母面前盛赞姊姊武功卓越,机智超群……”
蓝天丽凤特别注意“常在家母面前如何如何”那句话,因此未待天麟说完,倏然抬起头
来,立即惊喜地问:“麟弟,蓉妹、冰妹果真常在伯母面前谈起我吗?”
天麟并未想到其它,毫不迟疑地正色说:“小弟怎敢欺骗姊姊?”
蓝天丽凤一听,憔悴清秀的面庞上,有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彩。
天麟见丽凤姊姊骤然高兴起来,心中也极愉快。
倏然。
一声清越如凤吟的倏扬长啸,破空传来。
天麟和蓝天丽凤,心头同时一震,知道有武功卓绝高手闯进山来,两人凝神一听,啸声
已距总坛不远了。
蓝天丽凤面色一变,不觉脱口低呼:“啊,弟弟,武当等派来了。”
亮影一闪,烛光摇曳,蓝天丽凤的话未说完,天麟身影已经不见。
天麟穿出帷幕,直达庭院,一长身形,腾空飞上房面。
这时,天已黎明,东方已是一片银白,远处仍极昏暗,那声清悠如凤吟的长啸,已经停
止了。
游目一看,只见总坛石堡的正西方,一道瘦小人影,快如驭风奔电,直向这面疾射而来,
速度之快,高得骇人。
天麟看得心头一震,继而冷然一笑,飞身扑了过去。
这时总坛堡中,顿时掀起一阵迎敌骚动,房面上已现出不少飞驰身影,有的由阁楼窗口
飞出,有的由院中飞上房面,纷纷向瘦小人影截去。
瘦小人影好快,眨眼之间,直如掠波海燕,身形一起,已飞上前面高大石墙。
天麟凝目一看,瘦小人影手中似乎握有一柄拂尘。
蓦见瘦小人影一举手中拂尘,接着传来一声娇脆惊喜呼问:“是麟儿吗?”
声音清脆中有些激动颤抖。
天麟心头猛震,继而惊喜欲狂,脱口欢呼:“四阿姨,我是麟儿!”
欢呼声中,身形骤然加快,宛如流星疾矢,直向瘦小人影迎去。
双方如此一呼,远近驰来的人影,俱都知道飞来的瘦小人影是玉箫仙子了。
玉箫仙子一见天麟,秀目顿时一亮,她确没想到她的这位侄儿,竟是个如此俊美可爱的
孩子。
天麟细看玉箫仙子,也是不禁一呆,他同样没想到这位最小的四阿姨,依然如此年轻、
秀美。
两人驰至近前,同时停身在一座宽广屋面上。
玉箫仙子身形刚刚立稳,立即关切地问:“麟儿,可找到孙叔叔?”
天麟首先深深一揖,直身正待回答,附近蓦然传来飘风女侠的声音:“四妹,你慌什么,
进内再谈不迟嘛!”
话声甫落,人影闪动,房面上一连飞来十几人之多。
天麟转首一看,母亲飘风女侠、父亲腾龙剑客、子母梭李沛然、冀察无敌费庭法,以及
师母珊珠女侠等人都到了,还有几个总坛香主立在不远处的屋脊上。
腾龙剑客望着玉箫仙子,哈哈一笑说:“四妹素性难改,故弄玄虚吓人,跑到门口突发
啸声,令人听来心惊肉跳……”
玉箫仙子未待腾龙剑客说完,立即愉快地格格一笑,理直气壮地说:“不如此唬你们,
大家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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