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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断情丝-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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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艘船,泊在一个较大的湖洲之旁,船并不大,和普通的渔船差不多。袁中笙一见有船,心中更是高兴,暗忖至多许船家一些好。处,那么自己可以连夜离开太湖,上岸去了。

他精神为之一振,游得更其迅速,不一会,便已经到了船旁,他上半身冒在水面之上,高声叫道:“船家方便则个!”

然而,他叫了两声,船上却并没有人回答。

袁中笙心中暗忖,难道船上的人,都睡着了?不如自己上了船再说,他游到了船尾,拉住了系锚的绳,迅速地到了甲板之上。

他在水中游得久了,一上甲板,顿时觉得身上一轻,水淋淋地向前走了几步,只见船舱门开着,袁中笙仰头向船舱中张了一张。

他不张还好,一张之下,不禁直跳了起来,毛发直竖,失声叫道:“我的妈啊!”身不由主,“咚”地一声,跌倒在甲板上。

原来他向船舱中一望间,只见舱中点着两盏灯,一张老大的交椅之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古服,宽袍大袖,面如黄腊,眼泛死气,两只手交叉放在胸前,手指简直就像是几根干瘪的肠一样,指甲足有三寸来长。

一看之下,给人的第一个印象,便是那根本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具僵尸!

袁中笙也不算是胆小的人,但是一瞥之间,他却也被吓得跌倒在甲板之上!

一时之间,他身子发软,几乎站不起来,勉力撑了几撑,才站起身来,又向舱中张望了两下,只见那人仍是这样地坐着。

袁中里仍是自顶至踵,皆感到寒浸浸地。

当然,那一则是他身子刚从水中爬上来,被风一吹,自然会感到凉,二则,却是因为眼前那人,实在太诡异可怖之故。

袁中笙吸了一口气,勉力定了定神,竭力安慰自己,大可不必害怕,那一定是渔家死了人,尚未入殓,凑巧自己走来遇上了而已。

然而,正在他这样譬解之际,那诡异之极的人,眼珠突然转了一转。

袁中笙又吓得咽了一口口水。

这时候,他已经看清,那是一个老妇人。

袁中笙看多了几眼,更觉得那老妇人是一个死人,然而,死人会转动眼珠么?袁中笙心中生寒,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他正想退到船尾,跃入水中,宁愿在水上游上一晚,也比在船上和这样的一个人作伴好得多。可是,他还未曾跃下水去,便听得船舱中,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道:“你为什么要走了?”

那声音听来,倒和寻常老妇人的声音无异。

袁中笙这时,已经看不到船舱中的情形了,他也不知道那声音,是不是那僵尸似的老妇人所发的。他呆了一呆,道:“你样子那样可怖,我……走了。”

那老妇人的声音又道:“可怖?哈哈,有什么可怖,你那样精壮的年轻人,难道还怕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么?”

袁中笙一想,自己也未免胆子太小了些,那老妇人只不过枯瘦些而已,自己何以怕成那样?

他一想,心中便觉得好笑,一面向前走去,一面道:“船上只有你一个人么?其余人呢?”

他刚一到舱门口,突然听得“嗤”地一下,暗器嘶空之声。那一下暗器嘶空的,实是来得急骤之极,袁中笙连躲避的念头都不曾起,肩上一麻,“肩井穴”已被封住,“咕咚”一声,跌到在甲板上。

他倒地之际,“拍”地一声,打中他穴道的那枚暗器,也落在甲板上。袁中笙转眼看去,只见那只不过是一枚枣核而已。

只听得那老妇人的声音道:“船上的人都离去了,他们不久便会回来,你等着吧。”

袁中笙穴道被封得并不深,仍能说话,他大是骇然,道;“你……你是什么人?”

那老妇人“嘿嘿”笑了两下,她在笑的时候,只是嘴唇抖了两抖,面上一动也不动,实是怪到了极点,道:“我是什么人,你何必知道。”

她不但笑的时候,面上的一切不动,连讲话之际,面上肌肉,也是绝不动弹。

袁中笙心中暗忖,自己不知道倒了什么霉,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又遇上了这样的一个怪老妇人,看她的情形,如此诡异,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不知尚未回来的那些,是何等样人?他心中急得如同滚油煎熬一样,只见那老妇人交叉着的双手,缓缓放了开来,但是两手的手腕,却仍然贴着她的胸襟。

她在松开双手之际,动作十分僵硬,双手松开之后,手心渐渐转向袁中笙.而她手腕以上的手臂部份,却始终不动。

袁中笙呆呆的看了一会,那老妇才又说道;“我今天心清很好,乘他们未回来之前,你赶快离开,你千万记住,你所看到的,不许对任何人讲起,知道吗?”

袁中笙连连应道:“是的。”仍由水中向岸边游去。

搁下袁中笙不题,再说范玉云失去了玄女剑后,找到了师兄张青云,及师弟古井云,一同向费家庄寻来,就在这时,袁中笙也从水中出来,向费家庄寻找费绛珠,却被范玉云一眼看到,因袁中笙原来是和费绛珠在一起的,开口便问:“小贱人到哪里去了?”

袁中笙道:“你们交手之时,我已离开,怎知他到哪里去了?”范玉云认定袁中笙与费绛珠一伙,不待再问一掌击向袁中笙的顶门,被袁中笙顶部发出的一股力道,将范玉云的手腕震得又红又肿,古井云不知就里,陡地一掌击出,又击向袁中笙顶门,袁中笙只顾躲闪范玉云,被古井云一掌击个正着,须知袁中笙自从吃了费七先生宝库的灵药,全身功力聚于顶门,正无发泄之时,范玉云一掌,刚引发潜于顶门的力道、古井云这一掌正首当其冲,竟将古井云活活震死。

范玉云这时旧恨未消,新恨陡增,张青云这时也感到愤怒,青铜剑搜的一声直向袁中笙胸部刺来,袁中笙那有闪躲机会,自知此番必死,双眼一闭,只听铮的一声,眼前已多了一人,正是费绛珠,手执夺自范玉云的玄女剑,将张青云的剑势架开。

费绛珠玄铁神手被史媚抢去,正想回费家庄去,也就在他遇到她爷爷之时,远远的看见了袁中笙由水中上来,也来不及对爷爷说,就直奔湖边而来,才解了袁中笙的危机。

费绛珠那是张青云的对手,转眼间玄女剑被震脱手。

在她身后的范玉云.早已一步赶过,将地上的玄女剑,拾了起来,足尖一点,一招“玄女穿梭”玄女剑幻起一道黑虹,连人带剑,一齐向费绛珠的背后扑去,去势快疾!

费绛珠的背后劲风袭来.连忙转身。

然而,等她转过身来之际,眼前黑虹连闪,她身子已为玄女剑的剑光罩住,费绛珠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她右臂陡地向上扬起。

她手中并没有兵刃在,这右臂一扬,是拚着以肉臂去格挡兵刃,那么,即使断去一条手臂,总还可以暂时保住性命!

眼看黑虹卷到,费绛珠的一条手臂,再难保全,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条人影,比电还快,突然从袁中笙靠着的那株大树之上跃了下来。

那人向下跃来之势,不但奇快无比,而且随着他向下跃来,还有一股排山倒海也似的力道,向下面疾压了下来。

那股力道,令得范玉云的剑势一慢。

而就在范玉云的剑势一慢之际,那人已经落地,费绛珠只觉得又是一股大力,迎面涌来,身不由主,向后疾退出了七八尺。

紧接着,便听得“铮”地一声响,那人一指,正弹在玄女剑的剑脊之上,将玄女剑震得向上,疾扬了起来,那人身形滑向前,再接再厉,中指又是一弹,弹在范玉云的右腕之上!

若是范玉云的右腕,刚才不是因为一掌击在袁中笙的头顶上,被袁中笙自顶门的那股大力,震得几乎断折,此际又红又肿,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的话,或则还可以抵抗一下。

如今,她一点也无法抵抗,就算对方要取她性命,她也只有瞑目待死!

电光石火之间,她左腕又被弹中,玄女剑脱手飞起,那人手臂一长,已经将玄女剑抓在手中,一个转身,衣袖反拂而出,又将范玉云拂退了几步,一面疾滑向闪,一剑向张青云的背后刺出。

张青云已知不妙,连忙转过身来,长剑削下。

只听得“锵”地一声响,两剑相交,张青云手中的长剑,幻成了一道晶虹,“霍”地向上飞起,刺在树上的横技之上。

当那人自树上疾跃下来之际,袁中笙已经看出那人的身手极高,而且是帮着自己的。

但是因为那人的动作,快到了极点,袁中笙只见他推开费绛珠,一招之间,便夺了玄女剑在手,又是一招之间,便将张青云手中的长剑震脱,只见人影飘飘,疾逾星火。

至于那究竟是什么人,他却未曾看清。

直到此际,张青云仓皇后退,那人发出了宏亮苍老的一声长笑,也站定了身子,袁中笙定睛看去,方始看清他是什么人。

只见他白髯飘飘,一身长袍,手执玄女剑,目射精光,如同图书中的神仙一样,不是别人,正是黑道奇人,邪派高人费七先生。

袁中笙看到了费七先生刚才的这一手,才想起武林中传说,费七先生武功高绝,确非虚言。方今之世,能够在两招之间,便败了武当四英中的两人的,只怕也已屈指可数了!

费七先生身形凝立,只听得费绛珠一声欢呼,道:“爷爷,你果然来了!”

费七先生一声长笑,道:“阿珠,你叫我,我还有不来之理么?”费绛珠满面喜容,向费七先生奔了过来,扑人了费七先生的怀中。

袁中笙见费七先生为自己解了围,心中不自由主,松了一口气。

他只觉得伤口一阵剧痛,身子摇幌欲堕,向后退了一步,才又倚着大树站定。

这时,最为尴尬的,莫如张青云和范玉云两人了!

费七先生一现身,向他们两人,各攻了一招,他们便失去了兵刃。虽然说,费七先生的现身,极其突然,攻得出其不意。但是双方之间,武功的强弱,却也再明显没有了。

照理说,张青云和范玉云两人,见势不妙,应该立即逃走才是。

可是,一则由于他们都是在武林中颇有名的人物,若是一败便逃,被江湖人物嗤笑起来,以后便再难在武林中立足了。

二则,范玉云的玄女剑,还在费七先生的手中。

那玄女剑乃是范玉云仗以成名之物,她如何肯轻易失去?是以,两人仍是僵立着不动。偏偏费七先生,像是根本未曾将他们两人,放在眼中,只顾和费绛珠说笑,两人僵立了半晌,范玉云乃是性烈如火的人,实在忍不住,一声大喝,道:“还我剑来!”

费七先生这才缓缓地转过身去,费绛珠身形后退,来到了袁中笙的身边,道:“袁大哥,你怎么了?”

袁中笙道:“我没有怎样。”

费绛珠扶住了袁中笙的手臂,道:“看爷爷怎样令这两个人出丑吧!”

袁中笙却并无幸灾乐祸之意,道:“费姑娘,武当派人多势众,苍云老人更是非同小可的高手.岂可轻侮,你去劝劝你爷爷吧。”

费绛珠一撇,道:“我才不啦,看他们刚才那么凶狠的祥子,不叫他们吃点苦头,怎出得我胸头的一口恶气?”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同时,他的心头,也感到十分沉重。

因为他和费绛珠两人,感情已经十分好了,而且,他也觉出,费绛珠为人,十分热心,但是她和自己,究竟有所不同,她究竟是费七先生的孙女!

费绛珠却并未注意到袁中笙的态度有什么不对。她只是兴致勃勃地向前看看。

只见费七先生轻轻地抖着手中的玄女剑,发出一阵一阵“嗡嗡”之声,冷冷地道:“两位也是在江湖上有头脸的人物了.何以对付两个小娃子,却要下那么大的劲?”

范玉云尖声道:“这小杂种害死了我四师弟,我怎能不找他算帐?”

费七先生循她所指,向袁中笙望去,面上不禁略现讶异之色。

张青云沉声道:“费七,你如今不过略占上风,神气什么?你若是永不占下风,费家庄如何会成了一片白地?”

费七先生一听得张青云揭他的痛处,不禁勃然大怒。但是他为人极其深沉,只是淡然一笑,道:“是么?”他一个“么”字才出口,手中的玄女剑,突然疾逾电火,向前刺出!

那一剑,并不是刺向张青云的要害,而只是刺向张青云的左耳!

这—剑的去势,如此之快,张青云虽也是一流高手,却也来不及躲避。

他一个错愕间,剑尖离他左耳,已不及数寸!

张青云究竟不是凡手,他已经看出。费七先生这一剑,虽是直指自己在耳,但是剑尖却在乱颤,抖出了一个又一个,紧密之极的小圆圈。

他知道这一剑,自己是万万避不过去的。不避,只不过失去一只左耳,如果要避的话那极可能被他刺中了要害。

张青云的心中,悲愤之极,兀然而立。一动也不动。眼看剑光过处,张青云的左耳,万难保全之际,突然之间,“嗤”地一声,自不远处的一棵树后,电也似疾,射出了一枚暗器来。

费七先生的出手,何等之快,玄女剑简直就如同一道闪电一样。

可是,那一枚暗器的来势,却更要快上儿分,后发先至,刷地在张青云的耳际掠过,就在玄女剑的剑尖,将要碰到了张青云的左耳,相距不到寸许之际,“叮”地一声响,正碰在玄女剑的剑尖之上。

当那枚暗器才一射出的一瞬间.费七先生的心中,已经陡地吃了一惊!

他乃是黑道上第一人物,不但本身武功极高,而且见识也是极广,自然一看便看出,那发出暗器之人,武功之高,决不在自己之下!

需知武功能和费七先生相抗衡的人,在武林之中,已是屈指可数,费七先生自然吃惊。他已看出那枚暗器是奔自己那一剑的剑尖而来的,然而他要缩手时,却已经慢了一步。

“叮”地一声过处,他只觉得那枚暗器之上,所蕴的力道,大到了不可思议,循着剑身,向他掌心的劳宫穴,疾撞了过来。

若是换了旁人,这一撞之下,早已五指松开,长剑脱手飞出了!

然而费七先生乃是何等样人物,他若是被人以一枚暗器,便将手中长剑射脱,如何能在武林之中,享有这样的威名?

当下,他真气疾运,内力自掌心的“劳宫穴”处,疾撞了出去,那一柄玄女剑,仍紧紧地握在他的手中。但是,因为那暗器的一击之力,细长的玄女剑,剑身竟向上弯曲了起来,成为一个弓形!

虽然,玄女剑成为弓形,只是极短的时间,随即“铮”地一声,弹得笔直,但张青云已趁这机会,向后疾退了出去。范玉云也忙向他迎了过去,大声道:“何方朋友,相助我们,请出一见。”

范玉云口中那样说法,似乎只是为了感谢对方,但实则上,她是想令对方现身,和费七先生对敌!

这时,费七先生也不敢贸然再执剑向前追去。

因为,他已看清,那射向玄女剑剑尖的“暗器”,只不过是一枚小石子而已。一枚小石子而有如此威力,这的确是骇人听闻之事。

他心中也极想见一见对方,范玉云的话一讲完,他便也沉声道:“何方高人,如何还不现身?”

只听得树传来“哈哈”一笑道:“费七,我们两人,当真久违了!”那声音十分苍老,但是却宏亮之极,真气充沛,语音绵绵不绝,虽是随口讲来,也震得人耳际,嗡嗡直响!

只见张青云和范玉云两人,面露惊喜之容,齐声道:“掌门师兄,你下山来了?”

而费七先生的面色,则微微一变,哈哈笑道:“苍云,原来是你这老不死!”说话之间,已见树后面,缓缓转出一个人来。

那人身量之高,确是高得出奇。费七先生已是一个高个子,但和那人一比,却还差上大半个头。只见他一身布服,纤尘不染,长髯当胸,童颜鹤发,飘然有出尘之概,气势非凡。

袁中笙和费绛珠两人,都没有见过此人。但是从费七先生和范玉云等人的称呼中,两人也可以知道,那是武当掌门,方今武林之中,有数的高手之一,苍云老人了!

费绛珠心中不禁骇然,因为苍云老人的身份极高,轻易绝不在武林中露面,如今,竟然也下武当山来,那自然是为了武当派失去了镇山重宝,他也下山来寻找盗宝之人的原故。

费绛珠想起那玄铁神手,一度曾在自己的手中,如今下落何在,自己也知道,心中不禁怦怦乱跳。

其实,玄铁神手曾在她手中这件事,武当派人绝不知道,而且做梦也想不到的。费绛珠才不必害怕。然而她一见了苍云老人,苍云老人那一股慑人的威严,却令得她不由自主,心虚起来。

袁中笙一见苍云老人现身,心中也是吃了一惊,定睛向前看去。

只见张青云和范玉云两人,在苍云老人一现身之后,便立即垂手而立,态度十分恭谨。这在不明情由的人看来,或许会觉得奇怪,因为师兄弟之间,又何必如此执礼之甚?

然而武林中人却都知道,武当四英四人,苍云老人名虽是师兄,但是年纪却比三个师弟妹,要长上一倍。而且,苍云老人等人的师父,早已闭关,张青云、范玉云和古井云三人,全是苍云老人调教出来的,是以他们三人,对这位掌门师兄,一向十分敬畏。而苍云老人的武功,自然也远在三人之上。

苍云老人向前缓缓走来,范玉云叫道:“掌门师兄,四——”

她本来想立即告知苍云老人,古井云已经惨死。但是她一句话未曾讲完,苍云老人已挥了挥手,不让她再讲下去。

范玉云虽然性烈如火,但是在这位掌门师兄之前,她却也是丝毫不敢发作,只得将要讲的话,强忍了下来。苍云老人来到了费七先生的面前,略一拱手,道:“在下专程来到贵庄造访,不料贵庄已成一片白地,如今在这里相遇,那自是更好了。”

费七先生面带微笑,道:“不知武当掌门,有何见教。”

苍云老人道:“岂敢岂敢!”

两人只顾寒喧,将一旁的范玉云,又急得忍不住叫道:“掌门师生——”

然而,她又是未曾讲完,便被苍云老人挥了挥手止住。费七先生一笑,道:“范女侠如此着急,想是为了这柄玄女剑了——”

他讲到此处,顿了一顿,叫道:“阿珠,你过来。”

费绛珠一听得爷爷叫她,更是心头乱跳,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费七先生道:“这位是武当掌门,苍云老人,乃是天下第一高人,你快上前见过。”

费绛珠忙行下礼去,道:“晚辈费绛珠,见过苍云前辈。”

苍云老人道:“不必多礼,令祖的话,未免过甚其词了。这天下第一高人六字,谁能当得起?”

费七先生干笑几声,道:“阿珠,这柄玄女剑,你还给苍云前辈。”费绛珠已知道爷爷的意思,是要自己还剑给苍云老人,以藉此奚落对方。因之,她连忙接过剑来,双手奉上,道:“苍云前辈,这柄剑是贵派之物,如今奉还。”

苍云老人一笑,转头道:“玉云师妹,人家还剑来了,你还不接么?”

费七先生和费绛珠两人,一听得苍云老人这样说法,心中都不禁一惊。

因为如果苍云老人在费绛珠手中,将那柄玄女剑接过来的话,那么以他的身份而论,自然不好意思趁机和费绛珠为难的。

那么,由费绛珠归还玄女剑一事,一传了开去,武当派这个跟斗,便算是栽定了!可是,如今苍云老人却并不接剑,而命范玉云来接!

这一来,事情便大不相同了。

范玉云是玄女剑的主人,她剑失之后,再要取回来,自然要挣回此面子,这可是对费绛珠大为不利之事!而费七先生既已将剑交给了费绛珠,他自己自然难以再出来了!

一时之间,老奸巨猾的费七先生,也不禁后悔,多此一举。

倒还是费绛珠,在心中一惊之后,便立即定下神来。反而回头,向费七先生做了一个鬼脸。费七先生素知费绛珠古灵精怪,极。其机智,谅来也不至于吃亏,他一面全神戒备,一面却又作丝毫不在乎的神气来。

范玉云一听得苍云老人的吩咐,立即一声答应,身形一幌,掠向前来,但是,她刚一到费绛珠面前,尚未出手,费绛珠已道:“范女侠且慢动手!”

范玉云一声冷笑,道:“既然如今你还剑,谅必你必然有几下子,为何胆怯了?”

费绛珠“格格”一笑,道:“范女侠说我胆怯,未免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了,玄女剑是我爷爷在你手中抢去的,你要剑也容易得很,但是却要说上两句好话。”

范玉云一声怒吼,道:“放屁!”

费绛珠格地一笑,道:“好臭!”

范玉云五指如钩,倏地伸手,便向费绛珠的右腕抓来,费绛珠身形一幌,向旁闪去。她不向费七先生的身边闪去,却反而闪到了苍云老人的身边,大声道:“苍云前辈,我爷爷命我还剑,却不曾令我和人动手,前辈作主。”

苍云老人一听得费绛珠如此说法,也只得沉声道:“玉云师妹住手!”

范玉云怒气冲天,但是费绛珠正在苍云老人的身边,她却又没有法子出手。费绛珠明知苍云老人绝不会向自己出手的,站在苍云老人的身边,可以说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所以,她一面笑着,一面肆无忌惮地向范玉云做着各种各样的鬼脸,将范玉云气得七窍生烟.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费七先生在一旁见了这等情形,心中也是大慰,掀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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