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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断情丝-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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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一个起伏,都可以掠出三四丈远近,而落地之间,又了无声息!

他并没有用了多久的时间,便从后宫的围墙,一跃而出,虽然曾遇到几个巡逻的人,但却全被他轻易地躲了过去。

出了围墙,袁中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同时,他的心中,却又生出了一股茫然之感。

他上哪儿去呢?天地虽大,他的武功虽高,但是哪里还有他的容生之地呢?

他知道,普天之下,能够了解他的人,只怕只有费绛珠一个人。但是,他已有一年不知费绛珠的音讯,又上哪儿去找她呢?

袁中笙在围墙脚下,呆立了好一会,才漫无目的地向前奔去。

这时,袁中笙虽然已经冒险溜出了宫外,但是他还是怕寿菊香会发现他已然离去,而来追他,因之,他行动仍是十分小心,不时回头观看。

直到他又走出了七八里,未见身后有人跟踪,他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

他在寿菊香的威逼之下,在那院落之中,住了那么久,一旦脱困出来,心境实是乱得很可以,他在大石上坐了下来之后,以手托额,仔细将自己要去做的事,想上了一遍。

若是为他自己着想,那么当然要去寻找费绛珠的下落。

但是,若为了要弄清师傅的下落,那么便先要去寻找霍贝和厉漠漠两人的下落的。

袁中笙想了一会,心想无论如何,总得先离开了高黎贡山再说。

然而,当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立即想到这几天,寿菊香派出去探听消息的人,都说中原各派武林中人,都已准备南下了,若是自己一出高黎贡山,便与那些人相遇的话……

袁中笙想到此际,不禁机传伶地打了一个寒战!

袁中笙本来就不是什么有主意的人,这时,他更连是否要连夜赶出高黎贡山去,都不能决定!

正在他犹豫不决之际,忽然,他听得身后,有人低声在叫道:“袁大哥,袁大哥!”

那叫他的声音,十分低沉,袁中笙一时之间,也听不出那是什么人来,他心中吃了一惊,连忙转过头来,向前看去。

一看之下,他心中更是一惊。

只见前面林木深深,野草苍郁,并没有什么人!

刹时之间,袁中笙心中的寒意更甚,他并不是想起了别人,而是想起了当年在那山洞之中,被他一头撞死了的兄弟!

他心中不住地暗忖,莫非他冤魂不息,来缠自己来了?袁中笙为着那件事,心中一直在内疚不已,这时,他闭上了眼睛,面色发白,一声不出。

就在此际,只听得“托”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跃到了他的面前。

袁中笙睁开眼来一看,只见从草丛中跃出来的,乃是一只吊睛白额,全身斑纹炽然的猛虎!

袁中笙其时,武功已然极高,一只猛虎,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令他心惊肉跳的,却是那只老虎,一自草丛中跃了出来之后,竟然叫道:“袁大哥!袁大哥!”

袁中笙连忙后退一步。

他还未曾出言相询,那头老虎,已经人立了起来,身子一抖,虎皮褪下,现出了一个人来,道:“袁大哥,你可还认识我么?”

袁中笙定睛看去,心中不禁大喜,原来虎皮褪去之后,现身出来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霍贝!

袁中笙忙道:“霍兄弟,原来是你,我自然认识你的,这一年你在何处,等得我好苦,你又为什么作这样打扮?”

霍贝沉声道:“我怕为寿菊香老贼,发现我的踪迹,所以才扮了猛虎,我到山中,已有大半年了,直到今日,方能与你相会!”

袁中笙忙道:“你为什么不早来宫中见我?”

霍贝叹了一口气,道:“袁大哥,事情有了极大的变故,我怎敢来见你?”

袁中笙心中一凛,忙道:“什么变故?”

霍贝道:“一言难尽,你且跟我来,我详细讲给你听。”

霍贝一面说,一面身形闪动,已向前疾掠而出。

袁中笙连忙提气,足尖一点,向前便追,他这里才一个起伏,便已到了霍贝的前面,霍贝的面上,现出了一丝妒羡之色来,道:“袁大哥,这一年来,你武功大进了啊,可怜令师——”

霍贝讲到一半,便不再讲下去。

袁中笙冷汗直淋,道:“我师傅……怎么了?”

说话之间,已经转过了山角,来到了一个山洞面前,霍贝奔进了洞中,道:“进洞去再说。”

袁中笙急得心中怦怦乱跳,连忙跟了进去,约莫掠进了三五丈,前面略有些光亮,乃是一盏小小的油灯所发出来的。

霍贝到了这里,才停了下来,将灯火剔得大些,道:“袁大哥请坐。”

袁中笙在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但是他刚一坐下,便立即站起,道:“霍贝兄,我师傅怎么了,你倒与我说说。”

霍贝却仍是不回答,只是直视袁中笙,道:“袁大哥,如今你自己的处境,也极其危险,你可知道么?”

袁中笙苦笑了一下,道:“如今我也顾不得我自己了。”

霍贝摇了摇头,道:“袁大哥,不是我说你,我曾几次三番,叮嘱你不可和文丽在一起,你却不肯听,为美色所惑,以致如今落得这样的结果,那我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呢?”

袁中笙满面通红,道:“霍兄弟,当时……我也曾想到过……”

霍贝大声道:“你想到过什么,若是你记住我的话,怎会有今日?”

袁中笙低下头去,面上现出了十分惭愧的神色来,道:“霍兄弟,是我对不起你。”

霍贝一声冷笑,道:“我有什么,你对不起冯大侠夫妇,倒是真的。”

袁中笙面色一变,道:“冯大侠夫妇?”

霍贝道:“自然是,你和寿菊香、文丽两人走了之后,厉漠漠说寿菊香对待徒弟,如此残忍,她绝不想再回高黎贡山来自投虎口,一出手,便将冯大侠夫妇两人杀死了!”

袁中笙听得冷汗直淋,颤声道:“那么我的师傅呢?”

霍贝道:“我虽然不是厉漠漠的对手,但是我想及马大侠乃是你的师傅,我怎能不救?拚死抢了下来,九死一生,总算逃出了厉漠漠的毒手!”

袁中笙乃是头脑十分简单之人,他自己忠厚憨直,绝不向人说一句谎话,便也当作世上所有的人所讲的话,也一定句句是真,绝不会有假的。

尤其是他对霍贝,一直十分相信,此际对霍贝的话,更是绝不怀疑。他一听得霍贝说在厉漠漠的手中,冒着九死一生之险,将自己的师傅马放野救了出来,他不禁大是感激,不自由主,双腿一曲,“咕咚”一声,向霍贝跪了下去,道:“霍兄弟,我代我师傅,谢你相救之恩!”

袁中笙的这一下举动,倒也是大出于霍贝的意料之外!

霍贝自己心中有数,他对袁中笙讲的,全是信口雌黄,只要袁中笙肯信他,他便已经高兴不尽了,怎知袁中笙不但相信,而且还信到这个程度!

霍贝心中,高兴到了极点,他连忙也跪了下来,道:“袁大哥,我蒙你不弃,兄弟相称,你的师傅,就和我的师傅一样,我如何能见死不救?你千万不要如此,我还有话要说哩。”

袁中笙站起身来,霍贝和他,一齐在石凳上坐定,袁中笙问道:“我师傅现在何处?”

霍贝闻言,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袁中笙忙道:“又怎么啦?”

霍贝道:“也许是马大侠的魔星未退,我将他带走,走出了不多久,便遇上了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又将马大侠劫去!”

袁中笙急得顿足,道:“那……那是些什么人?”

霍贝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走时,曾有话留了下来。”

袁中笙道:“什么话,你快说!”他一面问,一面不由自主,伸手在额上,抹拭冷汗。

霍贝道:“他们说,他们扣住马大侠,全是为你。”

袁中笙愕然道:“为我?”

霍贝道;“不错,他们来自崆峒北麓,本是域外武林中人,武功自成一家,他们的武功,若是能和太阴真气相配合——”

霍贝才讲到这里,袁中笙已大声道:“啊,我知道了,他们一定是北崆峒十七峰的妖人了。”

霍贝一听得袁中笙讲出了这样一句话来,实是大感意外,面色为之一变,呆了半晌,道:“袁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袁中笙道:“当然是寿菊香和我说的,我根本不知武林之中,还有北崆峒一派。寿菊香说,我若是练成了太阴真气,遇到了来历不明的人,还是要小心。”

霍贝故意道:“太阴真气的厉害,举世皆知,你还要小心作甚?”

袁中笙道:“寿菊香告诉我,说是在北崆峒十七峰中,住着一派妖邪,他们所练的功夫,和太阴真气,恰好相反,但是却又能相辅相成,若是遇上了这伙人中的高手,一不小心,给他们知道了太阴真气的口诀,那么他们本身的武功,一和太阴真气相配合,武功便可超越太阴真气之上了!”

霍贝心中暗暗吃惊,但面上却不露声色。

他叹了一口气,道:“袁大哥,我明白了,将令师劫去的那伙人,正是那一派妖邪,他们自然是想你将太阴真气练法,讲给他们听!”

袁中笙道:“那一定是如此了,他们可曾说,若是我肯,他们便会放我师傅?”

霍贝道:“他们是这样说法的,但不知你是不是肯泄露太阴真气的秘诀?”

袁中笙立即道:“我投身在寿菊香门下,也是为了教师傅,只要可以救出他老人家来,我有什么事不肯做的?”

霍贝的心中,高兴之极!

他忙道:“那我们这就去!”

袁中笙道:“到北崆峒去?”

霍贝道:“此去北崆峒,不下十万里之遥,我们却不必走得那么远,当那些人将令师劫走之际,曾要我来找你,并说他们也带着令师南下,多半也在高黎贡山附近,只要我带着你在山中一走动,他们便会派人来和我们联络的!”

袁中笙正感到此去北崆峒,路途太以遥远,一年半载也到不了,一听得霍贝这样讲法,心中也十分快慰。

他如今的处境,如此尴尬,一切全是因为为了要营救师傅开始的。

他心中一直在想,只要能够救出师傅,那自己的良心,有了着落,就算被普天下人冤枉,歧视,也只好由得他了。

所以他忙道:“那我们快去找一找。”

霍贝道:“据我想来,这伙人不能不忌惮寿菊香,因为他们在未曾得到太阴真气的练功秘诀之前,还不是寿菊香的敌手的!”

袁中笙道:“那么,他们大约在高黎贡山之外。”

霍贝道:“是,我们一起到山外去再说。”

袁中笙点了点头,和霍贝两人,一齐向山外,疾掠而出,一路之上,袁中笙不断要带着霍贝一齐向前飞驰,以防他落后。

到了第二天,天色大明时分,前面已是一道峡谷。

只要一出这道峡谷,便算是出了高黎贡山了。

袁中笙一想到师傅终于有希望脱险,心中更是兴奋,握住了霍贝的手臂,向前飞掠,三四十丈的峡谷,不到几个起伏间,便眼看已将要通过!

然而,就在他们两人,离开峡谷口子,还有两三丈远近之际,峡谷口子上,突然人影连闪,有七八个人,一齐将去路拦住。

袁中笙心中还在欢喜,道:“霍兄弟,他们果然不失信,已找我们来了。”

霍贝冷冷地道:“袁大哥,你看仔细些才好。”

袁中笙定睛向前看去,心中不禁猛地一惊!

他这时候,离那七八个人十分近,自然可以将他们看得十分清楚,站在最前面的两人,正是川东双侠!

在川东双侠之后的另外几个人,袁中笙依稀可以认得出,正是青城派中人!

袁中笙心中,猛地吃了一惊,连忙偏过头去,道:“霍兄弟,这怎生是好?”

霍贝奇道:“如今你还怕他们两人么?”

袁中笙道:“我不知自己是不是打得过他们,他们……是我师傅的好友,我却是不想和他们动手。”

霍贝呆了一呆,道:“那么,且让我去问他们一问,为何拦住了去路,但望他们还没有看清你是什么人!”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

霍贝也不走向前去,只是遥向川东双侠,拱了拱手,道:“各位拦住了在下两人的去路,不知是何用意?”

只听得玉面判官杜常,冷冷地道:“中原武林各派,已摒挡南下,我们几人,先到一步,不许高黎贡山之中,有一人外出,你们请回,若是本身没有罪孽,大可不必惊惧!”

霍贝听得杜常这样说法,心中也不免吃惊。

中原武林各派人物,要来此处,找寿菊香的晦气,此事足足酝酿了一年有余。如今.各派高手自己然是准备得十分充分的了。

如果不是已有了极其充分的准备,各派高手又如何先会派人来守住了出山的通道?那分明是准备将寿菊香门下,一网打尽了!

霍贝在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各派高手,究竟请到了什么高人。

因为,若论人数,各派高手自然要多过许多,但若论武功,却是寿菊香为高,要么就是三派掌门,闭关修练的神功,当真具有无上威力了!

霍贝心念电转,略想了一想,“哈哈”一笑,道:“这话未免讲不过去了,中原各派高手南来,乃是找寿菊香的晦气,偌大高黎贡山,又岂是寿菊香所独有,难道我们常人,也不能进出了么?”

玉面判官杜常听了,不禁一呆,道:“你们不是寿菊香门下么?”

霍贝道:“我们与寿菊香这老贼婆,并无关系。”

川东双侠,一听得霍贝口称“寿菊香老贼婆”,连忙一挥手,带着身后的几个人,一齐向两旁退了开去,道:“如此说来,多有得罪!”

他们立即相信了霍贝的话,乃是因为寿菊香对门下极严,若是她的门下,万万不敢当着外人称她为老贼婆的!

霍贝忙低声道:“袁大哥,你以袖遮面,看看是不是混得过去,若是混不过去,那我们说不得,只好和他们动手了。”

霍贝在讲这句话之际,早已伸手人怀,扣了一手的喂毒暗器在手。

袁中笙点了点头,举起手臂,以衣袖遮住了脸,两人一齐向前走去,眼看已在杜常等人身前经过,杜常忽然道:“且往!”

霍贝一听得杜常出声,连忙一拉袁中笙,“快走!”

袁中笙足尖一点,身形向上,疾拔而起。但是,他身形甫一拔起,便听得杜常和紫面虬髯两人,齐声大喝,道:“好小子,别走!”

紧接着:“呼”、“呼”两声响处,两股劲风,已自身后,疾袭了过来!

袁中笙还是不想动手,他只想真气连提,可以逃得出去。但这时候,霍贝一回手,手中所扣的喂毒暗器,已电射而出!

他那几枚暗器,并不是射向川东双侠,而是射向那几个站在一旁的青城派中人的。那几个人全无准备,霍贝的暗器,去势又疾,立时便有三人,中了暗器,倒在地上,大声惨号。

玉面判官杜常,乃是嫉恶如仇人,一见这等情形,心中更是大怒,一声长啸,身子的去势,陵地加速,五指如钩,已向袁中笙的背后插下!

那一抓,正是他陇西杜家,家传的绝技,“飞鹰七手”中的一招“鹰击长空”,去势极快,袁中笙身子还在半空,便觉得一股劲力,夹着嘶空之声,自背后疾涌了过来!

事情已到了这一地步,他其势不能不动手,他身子陡地向下一沉。

杜常一认出走的是袁中笙,如何肯轻易放他离去?

要知道,中原各派高手,此次南下,虽说是联手对付寿菊香而来的,但是真正的目标,却还是“欺师灭祖的杀人淫贼”袁中笙!

所以,杜常一见袁中笙身形下沉,他连忙也是真气一沉,那一抓之势,却是丝毫不变。袁中笙足尖一沾地,便倏地转过身来。

第十一回 四方英雄剿元凶

杜常料不到袁中笙的身法,竟然如此之快,忽然之间,与之正面相对,不禁陵地一呆!

而就在玉面判官杜常一呆之际,袁中笙手起掌落,一掌已向杜常的手腕拍下!袁中笙此际,功力极高,这一掌实是快得出奇!

杜常还想五指一紧,去抓袁中笙胸口的。

但是他五指刚一收,眼前陡地一花,知道不妙,想要缩手时,却已然不及,“叭”地一声过处,一掌已被袁中笙拍中!

袁中笙在宫中练太阴真气,足足一年,只是日夕练功,并没有和什么人交过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功力,究竟已到了如何程度。

他只是知道杜常的功力颇高,唯恐一掌不中,又为杜常所乘,所以一上来,竞用了八成以上力道,及至那一掌拍中,他听到了骨裂之声,袁中笙才知道自己这一掌的力道,用得大了些。

然而,一掌既已拍中,又岂能再收回掌力来?

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杜常,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怪叫声,身形一闪,向后疾退而出!

这时,紫面虬髯林标正在和霍贝动手,只不过三五招间,霍贝已被林标逼得手忙足乱,但是杜常忽然发出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声怪叫,林标顾不得再去对付霍贝,“呼”地一掌,将霍贝逼出了七八步去,转过身来,向杜常看去。

只见杜常以左手托着右臂,而他的右手,又红又肿,简直已不再像是一只手,手腕部份,更是紫肿得可怕之极!

林标乃是半生闯荡江湖的人,一见这等情形,便知道杜常的右腕骨,已然断折!

那腕骨和其他的骨头不同,断折之后,若是得不到名家医治,那么一只右手,就算是废了!林标一看,不禁眼中喷火!

这时,袁中笙看清了杜常的伤势,心中也不禁一呆,他立即想到:自己的恶行,又多了一桩了!除了苦笑之外,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林标身子,缓缓地转了过来,一张紫脸,铁也似青,眼中精光四射,厉声道:“袁中笙,我自以为一向知你甚深,你所犯下的恶行,虽然铁证如山,但我还总相信其中另有曲折,如今看来,你当真是丧心病狂,禽兽不如了!”

袁中笙一听,忽然笑了起来!

事情那么严重,他实是万万笑不出来的,但是,他却又不能不笑!

原来紫面虬髯林标还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另有曲折,只怕世上这样的人已屈指可数了,但如今已因为自己伤了杜常,林标便不再这样想了,自己已是一十恶不赦的人了,自己应该怎样呢?应该给玉面判官杜常,生生抓死么?

袁中笙只觉得自己不论做什么,都使人以为他是在日趋下流,已变成了禽兽不如的人,但是实际上,却又岂是如此,他真正的心意,又有谁知道。

袁中笙一想及此,当然不能不笑!

但是他的笑,也全然是苦笑,是比哭还要无可奈何的苦笑!

在袁中笙的笑声中,紫面虬髯林标一声怪叫,手在腰际一抹,手臂一振,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过去,一根九节钢鞭,已然出手!

霍贝一见,忙叫道:“袁大哥,这个给你!”

他一抖手,一股青虹,已向袁中笙疾飞了过来。

这时候,紫面虬髯林标,一鞭已然向袁中笙劈面门砸了下来,这一鞭的来势,雄浑之极,就算是石头人,被这一鞭砸中,只怕也要粉碎!

袁中笙的身子向后一仰,避开了九节钢鞭的来势,其时,霍贝抛出的那股青虹,恰好来到了他的手边,袁中笙实是没有那多选择的余地!

他一翻手腕,已将霍贝抛给他的那柄寒霜剑,接在手中。

袁中笙一握住了这柄寒霜剑,他心中的感慨,实是难以形容!一件极小的事情,往往可以决定人的一生!若不是当年,他受了文丽的怂恿,在冯大侠夫妇处,盗走了这一对寒霜剑的话,又怎会有今日种种的事情发生呢?

但是袁中笙此际,却不暇多想。

他只是在百忙之中,向霍贝看了一眼。

只见霍贝正赤手空拳,和三个未曾受伤的青城弟子在大打出手,而玉面判官杜常,则倚着一块大石站着,面如土色。

就在袁中笙一瞥之间,紫面虬髯林标一抖手,鞭招已然生了变化,沉重的九节钢鞭,带起呼呼风声,拦腰扫到。

袁中笙又退了一步,道:“林大侠,听我一言。”

林标的回答,只是一声怪吼!

随着这一声怪吼,他第三鞭又已砸到!

霍贝大叫道:“袁大哥,再避下去,于事无补!”

袁中笙本来还不想还手的,但继而一想,若是寿菊香追了出来,那么只怕此生便再也没有偷走的机会了。加在自己身上的罪名,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洗刷得清的,此际实是不应该再耽搁下去了!

他一想及此,一见林标第三鞭,向自己的右肩,斜斜砸下,连忙手臂一振,手中的寒霜剑,幻成一股青虹,向上直迎了上去!

电光石火之间,一剑一鞭,已然相交,只听得“锵”地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响处,林标猛地一缩手,他手中的九节钢鞭,已被断去了一节。

而袁中笙踏步进身,手中短剑,陡地向外,划了一个半圆。

那一招,将才收鞭后退的林标,逼得向左退出了一步,而袁中笙在左掌之上,早已蓄定了力道,林标一退,他左掌疾逾闪电,已然拍出!

这一掌,当找可以说得上具有鬼神莫测之妙!因为他右手所发的剑招,还未曾使老,而左手却已然出掌,若不是袁中笙的功力,已到了极高的境界,当然不能随手发招,便得心应手,起到这样微妙的配合作用。

紫面虬髯的武功虽高,可是这一掌也来得实在太是突兀了!

而且,他为了避开袁中笙的那一剑,身子向左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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