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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断情丝-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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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人身子陡地拔起,又倏地落下。
他这一起一伏,势子快到了极点,文丽只觉得眼前一花,已多了一人,心中也不禁一惊,连忙后退。
那中年人已冷冷地道:“不是你们是谁?”
袁中笙忙放粗了喉咙,道:“我们师兄妹两人正有急事赶路,况且和阁下素不相识,怎有突然放暗器之理,尚请阁下明察。”
他一面说,一面望着远处的马放野。
尚幸其时马放野的功力未曾全复,因之未曾向前走过来。
如果马放野到了近前。那么袁中笙的那一番话,一定说不出来了,这时他虽然将话讲完,但是心头也已然通通乱跳。
那中年人听得袁中笙这一番话十分有理,心中的气才平了些,但是他四面一看,又看出四外绝无旁人,心内仍是起疑,但是望定了文丽,问道:“两位是何门何派的高人,不妨讲来见识一下。”
文丽道:“你要问人,先要说说自己是什么门派。”
那中年人面上现出了傲然之色,道:“在下乃是天山四鹰中的谭清源!”
谭清源此言一出,文丽和袁中笙两人,都吃了一惊,文丽心中也在后悔不迭:早知道发瘟的是天山四鹰中的人物时,自己也不发那两枚毒针了。
袁中笙忙道:“原来是谭二爷,我们师兄妹两人,武功绝不足道,更不敢对人惹是生非,谭二爷高抬贵手,我们就过去了。”
谭清源道:“朋友,这两枚毒针,你们不认,我因未曾目睹,也不来与你们深究,下次若再撞在我的手中,我可不客气了。”
文丽一听,心中大怒,道:“师哥,你怕他什么?”
袁中笙并不是绝不敢和谭清源动手,而是这时,马放野就在近前,他巴不得早些离去,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实是不愿和谭清源动手。
谭清源冷笑道:“不妨一试。”
文丽尖声道:“师哥,怎么样?”
袁中笙忙道:“师妹,你曾答应我不多事的,为何又来生事?”
他一拉文丽,一个转身,便向前掠了出去。
然而,他们两人才一辆出了丈许,头顶之上.劲风陡生,“刷”地一下,谭清源已在他们两人的头上越过,站在他们的前面,喝道:“站住!”
袁中笙又惊义怒,道:“阁下这是何意?”
文丽冷笑道:“师哥,你看,你肯让人,人家却不肯让你哩。”
谭清源倏地身形一矮,反手一掌,向袁中笙当胸拍了出来。袁中笙手掌一翻,迎了一掌,“叭”地一声,双掌相交,两人各自身形一幌,退出了一步。
谭清源的面色一变,道:“阁下究竟是何门何派的高手?”
袁中笙闻言,叹了一口气,道:“我已说过微不足道,谭二爷何必多问?”
谭清源道:“如今武林大变,你们两人来历身份不明,我却不能放过你们。”
文丽冷笑道:“这倒好笑了,你要怎样?”
谭清源道:“你们两人跟我来,等你们的来龙去脉弄清了,自然可以离去。”
文丽刚才,谭清源和袁中笙对掌之际,早已看出两人功力相若,她心中忌惮之心,已去了一大半,闻言更是怪笑起来,道:“你也不自己去找一面镜子照照,看看可够资格么?”
谭清源勃然大怒,五指如钩,“呼”地一抓,已向文丽肩头抓出。
“飞鹰七式”乃是天山四鹰的看家本领,谭清源此际这一式“苍鹰搏兔”才一使出,当真有雷霆万钧之力。
袁中笙在一旁见情形不好,连忙伸手一推,将文丽推了开去,中指直竖,反点谭清源手腕之上的“阳溪穴”。
谭清源一见这等情形,那一招便不敢再攻出去,倏地收招改式,第二式“鹰击长空”,又已发出。
那一式,他身形骤矮,手掌反转,五指如钩.仍作鹰爪之状,但是却是自下而上,反抓而至,袁中笙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他究竟是要抓向自己哪一个部位,只得身形向后,疾跃而出。
他这里向后一跃出,却恰好中了谭清源之计。
原来谭清源那一式“鹰击长空”,本是要自远处攻近,威力才能发挥致尽。
像刚才那样的情形,如果袁中笙身形不动,立即还招的话,那么谭清源这一式的势子未曾使老,便又要改招,改招太频,便未免吃亏了。
但袁中笙究竟临敌经验不足,一见对方的招式诡异,竟向后退了出去。
他这里才一退,只听得谭清源发出了一声长啸,身形陡涨,手臂挥出了一个半圈,那一抓的反抓之势,陡地加强,五指划空,发出“嗤”然之声,不等袁中笙身形站定,五指已将抓到袁中笙的腰际!
袁中笙大吃了一惊,百忙之中,身子向侧一倒,骨碌碌地滚了开去!
如果换了第二个人,一定不会在情急之下着地便滚的,但袁中笙却自知被谭清源抓中,那后果实是不堪设想,所以他只求避开,却是不论方式!
他滚出了丈许,一跃而起,谭清源第三式“飞鹰逐鹿”,也已使出。袁中笙双掌翻飞,迎了上去,两人以快打快,打成了一团。
文丽刚才,见袁中笙打滚避开了谭清源的一招,心中还暗吃了一惊.但随即袁中笙便已和谭清源打了个平手,看来一时之间,难分胜负,她向马放野望了一眼、心中毒计陡生。
她身形幌动,向马放野掠了过去。
马放野因为身子未曾复原,又看出动手的双方,武功全非同泛泛,自己也插不进手去,所以始终只是远远地站着。
这时,他一见其中的一个女子向自己掠了过来,心中也不禁一凛,连忙单掌当胸,左掌下沉,以迎万一。
文丽到了马放野的面前,尖声道:“马大侠,别来无恙否?”
马放野听了,心中奇怪,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这话从何说起?”
文丽恢复了原来的声音,低声一笑,道:“你是真不认识我,还是假不认识我?”
文丽一句话才一出口,马放野的面色,陡地一变,一咬牙,突然出手,倏地向文丽的肩头,抓了下来。
文丽竟然绝不躲避,眼看马放野已将她的右肩抓住,但陡然之间,只见马放野手一松,身子连幌了三四下,眼睛翻白,“砰”地一声,跌倒在地。
而从他的掌心之中,有一股紫血,流了出来。
原来文丽早已料到,自己只要一出声,马放野必然大怒,而她更知道马放野一怒,一定会出手向她的肩头,用力抓下。
是以,她在走向前去之际,早已在双肩之上,各放了一根剧毒的天狼钉。
她将天狼钉放在衣服里面,马放野在一听得文丽的声音,怒极之余,哪里还能留心去察看,一抓抓下,天狼钉恰好刺进了他手中的“劳宫穴”。
可怜马放野,为人一生仁侠,结果却死在一个自小为他养大的孤儿之手。而且死前,连一句话也未曾说得出来。
文丽一见马放野中毒而死,心中大喜,再转过头来看时,只见袁中笙和谭清源两人,仍打得难分难解。
文丽身子反跃,向后跃了出去,对准了谭清源的背后,便是一掌。
谭清源和袁中笙两人,恰好打了一个平手。
文丽那一掌攻到,他身子侧了一下,避开了文丽的一掌,肩头上“砰”地一声,已被袁中笙一掌扫中,身子不自由主,向外跌出了一步。
他连忙疾发四掌,将身子护住,大声叫道:“马兄!”
文丽哈哈一笑,道:“你要叫马兄,看来你要和他到一条路上去了!”
袁中笙和谭清源两人,刚才正在全神贯注地激斗,并不知道文丽在刹那之间,做了手脚,而马放野业已毒发身死!
这时,两人一听得文丽如此说法,尽皆大惊,不期而然,一齐停下手来,向前看去。一看之下,都看到马放野已倒在地上,面皮发紫,分明已经死了!
谭清源的心中,固然大吃了一惊,而袁中笙在刹时之间,更是面如死灰,身子剧烈地发起抖来,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谭清源为人十分见机,一看眼前的情形,对自己大为不利,身形拔起,疾起疾落,已到了马放野的尸首旁边,反手一抄,将马放野的尸首捞在手中,身形不停,向前疾掠而出。
文丽一见谭清源要走,忙喝道:“别走!”
但袁中笙已一个转身,转了过来,面对着文丽。
文丽见袁中笙面色惨白,双眼却血也似红,十分可怕,忙道:“师哥,你这是作什么?”
袁中笙并不出声,只是向前踏出了一步。
袁中笙的脚步,沉重之极,令得文丽的心头,陡地一震。文丽忙道:“师哥,你听我说,那全然不关我的事。”
袁中笙直到此际,才迸出了一句话来,道:“那关谁的事?”
他一句话出口,泪水如泉而涌!
文丽忙道:“你们在动手之际,他招手叫我过去,说是已认出了我们两人。”
袁中笙道:“是以你便杀人火口,可是么?”
文丽道:“当然不足,我跪地求饶,他一掌向我胸前击到,却不料掌心恰好击在一枚剧毒的天狼钉上,立即毒发身死。”
袁中笙道:“我这便信了么?”
第十四回 茫茫大海遁世外
文丽指天为誓,道:“若是我曾动手杀过马放野,叫我此生被烈火活活烧死,尸骨成灰,来世变为虫蚁。”
她原是没有出手杀过马放野,只是设计使马放野的手掌,碰上她肩头上的天狼钉而已,是以再毒的毒誓,她都不怕起。
袁中笙见文丽罚了这样的毒誓,也不禁无话可说,呆了半晌,道:“可怜师傅收留了我们两个孤儿,却落得这样结果。”
他一面说,一面泪如雨下,嚎啕大哭起来。
文丽道:“师哥,你别只管哭了,刚才谭清源走时,你不给我追他,他前去若是遇到了高手。必然反来追我们,我们还是快走吧!”
袁中笙一言不发,到刚才马放野尸首的所在,跪了下来,咚咚咚地叩了三个头,站起身来,泪流不绝,低头向前走去。
文丽跟在他的后面,走出了三五里,文丽才道:“师哥,那的确是不能怪我的,你还在恼我么?”
袁中笙长叹一声,道:“事情既已如此,我恼你又有何用?”
文丽道:“那你为什么不出声?”
袁中笙道:“我在想,这样下去,我们究竟怎么办!”
文丽心中暗喜,心想原来袁中笙的性格仍没有变,还是这样懦弱,可以听凭自己摆布。
她连忙道:“师哥,常言说得好,船到桥洞自会直,你着急又有什么用。”
袁中笙长叹数声,只是闷头赶路。
文丽忙道:“师哥,你可是不喜欢我吗?”
袁中笙这才停了下来,握住了文丽的手,道:“师妹,我当然不会不喜欢你,但是我们再这样下去,只怕难免有一日,会大祸临头。”
文丽摇头道:“不见得,你功力日高一日,谁是你的对手?若是我们此次出海,再能够找到那只玄铁神手,打开了玄武洞中的秘库的话,那更是可以由得我们,为所欲为了。”
袁中笙听得文丽如此说法,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好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文丽道:“师哥,你说不是么?”
袁中笙道:“你说得不错。”
本来,袁中笙已有以出海到生生岛去找寻玄铁神手为名,但事实上却想趁此机会,和文丽一起在海外荒岛上居住,再不履足中原。
但是,袁中笙的心中,却并不是没有犹豫。
他还有一件事十分放不下,那便是费绛珠。他和费绛珠分手已有许久了,一直没有她的信息、不知道是死还是生。
袁中笙的心中,一直未能忘情于费绛珠,若是真要隐居海外的话,他一定会不断地想念费绛珠,说不定会再到中原来找她的。
但这时,袁中笙听了文丽的话之后,他的意念却更加坚定了。
他已决定,一到了海外,再不回来。
因为他明白,有文丽在自己的身边,若是自己再在中原武林中耽下去,那不知道会有多少可怖的事情发生!那是他所绝不敢想像的!
他的心思,文丽自然不会知道,她还是兴冲冲地和袁中笙赶着路。
袁中笙这时,已经知道文丽是绝不会听自己话的,自己叫她不要生事,她也不肯听,她甚至趁自己和谭清源动手的时候……
袁中笙实是不相信文丽所说的马放野惨死的经过,所以他不敢向下想去。
他也不再花精神去劝文丽,只是一声不出,却带着文丽专拣荒凉之极的地方走去,就算逼不得已,要经过大城大镇,他也带着文丽,疾驰而过,绝对不多作逗留,以免生事。
文丽心中大不满意,已向袁中笙提了好几次,但是袁中笙却只是不加理会,文丽空自生气,却也将袁中笙无可奈何。
这样,一连赶了近二十天的路,居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那一天傍晚,已到了南海边上了。
袁中笙一见到了海边上,才松了一口气。文丽也早看出了袁中笙这一路上,专拣荒僻小路行走的用意,是以赌气不理袁中笙。到了海边上,袁中笙笑了一下,道:“师妹,咱们到海边了。”
文丽一撇嘴,道:“到了就到了,和我说则甚?”
袁中笙道:“你可是在怪我一路上行走得太匆忙了些么?”
文丽道:“当然是,像赶命也似的,谁知道你心中在着急些什么?”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师妹,你不明我心意——”
他话还未曾讲完,文丽已经道:“我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是怕我生事,那你何不干脆点了我的穴道,负着我前进,还好得多哩。”
袁中笙笑道:“我只是为了不要节外生枝,可以快些到海边,登船出海。”
文丽瞪了他一眼,道:“那样心急则甚?”袁中笙道:“一上了船,心就定了,我就可以授你那太阴真气功夫了啊。”
文丽一听,立时转嗔为喜,道:“那我们快去找船!”两人沿着海边,向前奔去,奔出了三十来里,便到了一个镇市。
那沿海的镇市虽是不大,但是却船桅林立,船只甚多,袁中笙和文丽两人,到了镇上饭店之中,一面吃饭,一面放出声气,说是要买船出海,自然有要卖船的人,来和他们接头。
到了天色浓黑时分,他们已看中了一艘不大不小的船儿,那船的龙骨极重,恰好可供出远海之用。
袁中笙虽然从来也未曾出过海,但这时却也不要水手跟船和文丽两人,当晚便上了船,扬帆起锚,趁着退潮,向海中驶去。
当晚风平浪静,两人躺在甲板之上,月白风清,十分舒服。
回头向岸上看去,只见灯火越来越远,终于已完全看不见了!
袁中笙想起自己主意已决,这一生再不履中原,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万般感叹来,对着天上的月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文丽忙问道:“师哥,你叹什么?”
袁中笙道:“没有什么,我只不过想起了一些事情。”
文丽突然一声冷笑,道:“你想起了什么,我是知道的!”
袁中笙闻言,倒吃了一惊,心想难道她已知道自己并不是想到什么生生岛去找玉骷髅史媚,而只是想遁世海外么?”
如果她知道的话,此际离岸还近,只怕又要节外生枝了。
袁中笙心中懊丧,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文丽坐了起来,望着袁中笙,道:“你说,你是不是想起了费绛珠?”
袁中笙一呆,这才知道原来文丽并不知悉自己的心事,他笑了一下,道:“费姑娘和我分手,已有近两年了,她音讯全无,生死不明,我如今又身在大海之上,想她又有什么用。”
文丽嗔道:“我不管你想她是不是有用,你既是我的丈夫,我就不许你想她。”
袁中笙道:“我根本没有想她,你又何必睹猜疑。”
文丽呆了片刻,才笑道:“师哥,你别怪我小气,如果你是女人,你就会明白,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自己的丈夫想别的女子的。”
袁中笙笑道;“我知道,凡是好的妻子,大都是这样的!”
这时,已到了海上,而且离岸越来越远,他们在船上所准备的一切,又足够他们两人四五十日之需,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中,他们不知可以航出多远,再也遇不到外人了。
在那样的情形下,一个人的声名好坏,对那个人实已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了,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和整个人间隔绝了。
袁中笙想起近两年来在江湖上的颠沛流离,种种惊险万状之事,都将成为过去,心中十分轻松,所以竟脱口称赞起文丽来。
文丽喜得红了脸,道:“我是好妻子么?”
袁中笙道:“你当然是好妻子,来,你精神很好,我这就教你太阴真气的口诀,你从今晚开始便练功可好?”
文丽喜得直跳了起来,拍手叫道;“好!”
本来,袁中笙对文丽要求教她太阴真气一事,一直在支吾其词,为的就是怕文丽学会了太阴真气之后,如虎添翼,更加为非作歹。
但如今,他心想文丽除了自己以外,已再没有机会见到第二个人了。她总不成在练成了太阴真气之后,将自己打死。
所以,他不等文丽提出,便自己开始,教起文丽太阴真气的口诀来。
袁中笙只当他的安排是万无一失的,但他怎料得到,人算不如天算,无论是怎样聪明的人,作出怎样慎密的安排,结果都可能出现漏洞,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的,何况袁中笙并不是一个聪明人!
船一直顺风向南驶去,袁中笙也一直不停地教文丽练太阴真气功夫。
文丽人极聪明,一点就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二十来天。
在这二十来天中,他们也经过了不少岛屿,有的岛上有人,有的则是荒岛,但是袁中笙却只是装模作样,向人询问生生岛的去向和形状,并不停下来。
因为他还嫌那些岛离大陆太近,他要到一个尽可能远的荒岛上去。
那一天晚上,两人在船舱之中,正待睡去,忽然听得雷声震天也似,响了起来。
两人急忙冲出舱去,才一到了甲板上、倾盘大雨,已然洒下,而海面上,波涛汹涌,也异乎寻常,船身立即簸颠起来。
文丽大吃了一惊,道:“师哥,不好了,我们遇到风暴!”
她下面的话还未出口,陡然之间,轰地一声,一个比山还高的浪头,已向他们涌了过来,“哗”地一声过处,他们两人便跌倒在甲板之上,慌乱之中,紧紧地抱住了一根副桅,才不至于被浪头卷去。
而当那个大浪卷了过去之后,船身又陡地向下,沉了下去。
那一沉,足足沉下了十七八丈,只见两面海水壁立,他们竟像已沉到了海底一样!
文丽一见了这等情形,吓得怪声叫了起来。
袁中笙连忙抱住了一块最大的舱板,道:“师妹,抓住!”
他那句话才一出口。船身又突然向上升去!
船身上升间,两面的海水,一齐合了拢来,他们两人只觉得身子在海中流着,翻动着,除了他们紧紧的抱住的木板之外,什么都靠不到了。
等到他们的身子,又被抛到水面上之际,大雨仍然未曾停。
他们趁着闪电的光亮,四面看去,他们的船只,已经完全不知去向了。大海是如此之大,就在那一瞬间,便吞去了他们的船只,而什么的时候,将会连他们两人都吞了去,那是他们也不知道的事情。
文丽向袁中笙移近了些,她刚想开口讲话,又是一个浪头卷了过来,将他们再度卷到了海底。他们被猛烈的海浪抛着,翻着,直到天色大明,海面上才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袁中笙吁了一口气,吐出了口中的海水,四面看去,心中不由叫了一声苦!
四周围全是汪洋大海!水连着水!
袁中笙一看到四面汪洋大海,连一点儿陆地的影子也没有,心中不禁苦笑起来!
他这次出海,本意是在海外终老,再也不想回归中原的,因为在中原,他的遭遇太以使他痛心,令得他不能不远避海外!
而今,船已在暴风雨中沉没,袁中笙心中立即想到,自己只怕再也难以找到陆地了,结果自然是葬身在茫茫大海之中,那却是意料不到的!
袁中笙望着大海发呆,只听得文丽以十分干涩的声音叫道:“师哥!师哥!”
袁中笙道:“什么事?”
他自己开口说话,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原来也如此干涩。
文丽带着哭音,道:“我们如今怎么办?”
事情已到了这等地步,袁中笙的心中,虽然不免恻然,但是却倒也十分平静,因为葬身在大海之中,固然不幸,但是却还算得平静,海中的风波,比起武林中的风波来,总算要平静得多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除了听天由命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文丽的想法和袁中笙完全不同。袁中笙本就无意再履足中原,是以此际的心情,十分平静。
但是文丽出海,却是想得到那玄铁神手,在玄武洞中得到宝藏,纵横武林的。再加上近数日来,她修练太阴真气,大有心得,正是一生之中,做人做得最有兴趣的时候,要她“听天由命”,她心中实是难过之极,陡地一震,道:“师哥,一点办法也没有么?”
袁中笙道:“你不看到么?四周围全是茫茫大海,人力和自然比起来,实在太可怜了,不要说是我们,就算是寿菊香,落到了这一地步,只怕也只有听天由命这一条路了!”
文丽呆了好一会,突然哭了起来。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师妹,哭也是没有用的。”
文丽道:“你别理我,由我哭去!”
袁中笙不再说话,索性闭上了眼睛。
文丽的哭泣声,一直在他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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