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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断情丝-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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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的话发出之际,费七先生两掌,已经一齐向前推了出去!
三派掌门所发的掌力,何等之强,连袁中笙和费绛珠两人,阴阳互生,刚柔相济,配合得如此玄妙的掌力,尚且因为功力不如三派掌门之深,而抵敌不住,何况是费七先生?
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蓬蓬地一声响,费七先生的身子,突然如同一支箭一样,平平地向后,激射而出!
他身子还在激射而出之际,只听得“哇”地一声,鲜血已狂愤而出!
由于他的身子正在急速地移动,是以这一口鲜血喷出,鲜血喷洒开来的范围也特别广,看了怵目惊心,费绛珠一声怪叫,身子在半空之中,猛地一斜,飞也似地向下掠了下来。
她足尖尚未点地,手伸处,已向费七先生抓去。
可是这一抓,却只抓到了费七先生的衣袖。
费七先生向后激射而出的势子,何等之猛,那非但是三派掌门之力,而且还加上了他所发出,被反震回来的两掌之力在内。
费绛珠一抓住了费七先生的衣袖,未能将费七先生震退之势阻住,只听得“嗤”地一声响,衣袖断裂,费七先生的身子,继续向后跌出。
而等到袁中笙也从半空之中,疾落下地之际,一切都已迟了!
只听得“砰”地一声响,费七先生的身子,正撞在一根高可八尺的石笋之上。
费七先生是背部撞向石笋的,那一撞之力,仍是大得出奇,竟将那根石笋,撞成了两截,费七先生的身子,立时跌了下来。
他一跌在地上,那断了的石笋,也落了下来,重重地压在他的胸上。只听得费七先生长长舒出了一口气,便死了。
刹时之间,在场的众人,静到了极点!
因为费七先生虽然和他们站在敌对的地位,但是费七先生却是黑道之上的第一高人,成名数十年,实是武林之中,非同小可的人物!
如今,费七先生死在石笋之下,他们的心中,庆幸,惊愕,惋惜,兼而有之,一时之间,实是谁都讲不出一句话来。
而袁中笙和费绛珠两人,也被这在猝然之间所发的变化惊得呆了,张大了口,难以出声。
所以,当场静寂之极!
也因为当场静寂之极,所以四周围的声响,听来也格外刺耳!
只听得在十七八种刺耳之极的怪叫声中,一个声音大叫一声道:“好哇,全都在此了!”
这一下叫声,已经来得极近了。
众人连忙抬起头来,向四面看去。
一看之下,人人面上,尽皆变色。
只见在树梢上,在大石后,在草丛中,四面八方,少说也有两百来人,高高矮矮,已经围成了一个大圆圈,将五十来个正派高手,围在中间!
刚才,是他们数十人围定了袁中笙、费绛珠和费七先生三人。但现在,他们自己,已被更多的人所围住了。
在东首的,是一个身形高大,貌相庄严的汉子,那是北崆峒十七峰妖人之首霍烈。
霍烈的左首,站着文丽,右首,站着霍贝。
而其余人,倒有一大半,是在场的各正派高手所认得的,那全是各邪派异教中的高手,还有几个,是不经常露面的厉害人物。
那显然是前来北崆峒,要奉袁中笙为盟主的邪派中高手,已全部在此了。
他们的力量是如此之强,峨嵋高手一遇伏,便只有天灵上人只身逃脱,那实在也不是什么意外了!
他一声呼啸,围在四面的众邪,各自向前踏出了一步,也就在这时,只听得人丛中心突然传出了一下悲伤之极的惨呼声,“爷爷!”
紧接着,便是一条人影,向倒在地上的费七先生,疾扑而出。
那是费绛珠。
费绛珠一扑到了费七先生的身边,便伏在他的尸身之上。由于费绛珠的那一下叫声,是如此之凄厉,因之吸引了所有之人。
一时之间,人人都向她看去,每一个人都只当她伏在费七先生的尸体上,一定会嚎啕大哭了起来。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她竟并不哭出声来,她只是伏着,过了片刻,便抬起头来,虽是泪眼满面,但是声音却还十分镇定。
只听得她叫道:“中笙。”
袁中笙忙道:“绛珠,你别太伤心了,你——”
袁中笙的话还未讲完,费绛珠已经苦笑了一下,站了起来,道:“中笙,本来我们想和他老人家一齐隐居的,但如今他老人家已不能去了。”
她讲话的语音,哀切到了极点,今得袁中笙的心头,犹如压上了一块大石一样。
费绛珠忽然又“哈哈”一笑,道:“他老人家如今不必再怕什么了,他已经死了,人一死了,什么都不必怕了,是不是?”
袁中笙连忙走到了她的身边,道:“绛珠,你别太伤心,你别伤心。”
袁中笙本就不善口齿,在如今的情形下,他除了“你别伤心”这句话之外,简直绝无别的话可说!
费维珠又是“哈哈”一笑,一俯身,将费七先生的尸身,负在肩上。费七先生的身子十分高大,而费绛珠则娇小玲珑。费七先生的尸身,一压到了她的肩上,便将她的身子遮去了一大半。
她负起了费七先生的尸身之后,缓缓地转向三派掌门。冷冷地说道:“希望你们能够闯出重围!”
她陡地吸了一口气,道:“中笙,咱们走!”
袁中笙本来,只当费绛珠是一定要和三派掌门动手,为她爷爷报仇的,却不料她竟不出手,只求快些离开这里。
袁中笙一时之间,难以明白费绛珠的心意,只是奇怪地叫了一声,道:“绛珠!”
费绛珠像是已经知道袁中笙想说些什么一样,叹了一口气,道:“他们想闯出重围,已经够麻烦的了,我岂能再和他们动手?我若是想和他们动手,那岂不是合了这干妖人的心意?”
袁中笙这才明白,忙道:“绛珠,你当真深明大义,令我心佩服。”
费绛珠还未曾再开口,便已听得围住了众人的人丛之中,有一个女子声音,“哼”地一声,道:“你们两人想闯出去,就那么容易么?”
那发话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文丽!
袁中笙沉声道:“师妹——”
他只叫了两个字,文丽便已发出了一声怪笑,道:“我不但是你的师妹,而且是你的妻子,当着那么多人,你敢不认么?”
袁中笙为人忠厚,他忙道:“师妹,我没有不认。”
文丽冷笑道:“好啊,我正要你说这句话,你既然已和我成了夫妇,为何又和姓费的小贱人在一起,天下焉有这等道理。”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师妹,那也是你逼出来的,你硬着我做什么盟主,我……根本不愿意,可是你却不肯给我机会,我除了离你而去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袁中笙此言一出,各正派中人,交头接耳,窈窈私语了起来。
文丽冷冷地道:“你少废话了,如今摆着两条路,看你走哪一条!”
袁中笙苦笑道:“什么两条路?”
文丽冷冷地道:“一条是和咱们大伙儿一齐,将与咱们作对的人,尽皆杀死,咱们仍推你为武林各门各派的盟主!”
文丽这几句话一出口,各正派高手的心中,不禁大是紧张!
因为这时候,围住他们的异派邪教之士,人数极多,而且全是高手,他们能否冲出重围,尚且是大成疑问之事,在那样的情形之下,袁中笙这样的一个高手,作如何决定,实是十分重要之事!
袁中笙呆了一呆,他并没有作什么考虑,便道:“师妹,你所说的这第一条路,我是万万不愿走的!”
袁中笙话一出口,三派掌门便互望了一眼,众人之中,也静到了极点。
费绛珠连忙打横跨出了一步,紧紧地靠着袁中笙而立,她虽然未曾出声,但是她的行动,却已表示了她对袁中笙的支持。
袁中笙问道:“师妹,第二条路呢?”
文丽面色铁青,道:“第二条路么?你看看,你可能敌得过这么多高手么?第二条路,便是叫你和这姓费的小贱人,到阴司地狱去做恩爱夫妻!”
文丽讲这几句话的时候,语气阴森到了极点,实是令人不寒而栗!
袁中笙正一呆间,已听得费绛珠一声大叫,道:“中笙,我们一齐闯出去!”
费绛珠一面叫,一面手腕翻处,“呼”地一掌,已然向前疾推而出,袁中笙一见费绛珠已经发作,立时身形微矮,也推出了一掌!
他们两人一出手,只听得各正派中人,发出一声呐喊,三派掌门,由合而分,各自带着十来名高手,向另外的三个方向攻去!
袁中笙和费绛珠两人,是向东首抢攻的,他们两人的掌力过处,挡在他们前面的人,纷纷群移,转眼之间,便被他们冲出了三五丈。
袁中笙在百忙之中,回头看去,只见由三派掌门率领的其余三股突围力量,也已推进了数丈,那些邪派异教的高手,竟只是后退,并不还手!
袁中笙心中大是高兴,暗忖敌人虽是来势汹汹,但却不堪一击。
袁中笙绝无深谋远虑之心,所以一见到这等情形,便大是高兴,但费绛珠却知道如今这一场大战,可以说是武林之中,正派和邪派之间,的生死大决斗,各邪派中人,千里迢迢地赶了来,恰好在这里与正派高手相会,焉有不战而退之理?
那其中,自然含有极大的阴谋在!
而自己与袁中笙两人,却夹在决战双方的中间,两方面的人,都要和自己过不去,在那种情形下,自己若能闯得出去,那实算是上上大吉了。
两人一面想,一面又向前闯出了两丈许,在他们前面的人,也是迅速地向后退去。
但是,在突然之间,只听得所有和后退去的邪派中人,一齐放声大叫了起来,数百人一齐怪叫,那声音实是惊人之极!
而随着喊叫之声,所有在后退的人,又一起向前涌了过来。
转眼间,便又已将各正派高手,和袁中笙、费绛珠等人围住,只不过众人原来是被围在一个圈子中,如今却被分了开来,分成了四堆,被四圈人围在中心。
只听得喧哗声中,霍贝的声音,十分突出,他大声叫着一些人的名字,命那些高手,先去攻打天一叟所率领的那一批高手!
他们的意思,实是再明白也没有了!
他们是准备以最精锐的力量,先将被围的人消灭一批,而将其他的三批,暂时围住不动。等到消灭了一批之后,再来对付第二批!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各高手分批向外冲出之际,他们非但不拦,反而急速后退之故!
霍贝的叫声不绝,立时有七八人,来回飞跃,加人了围攻天一叟等人的战团,天一叟等十余人,立时感到十分吃重。
其余各正派高手,虽然想前去救援,但是苦于自己也被人围住。虽然打成平手,想要突围,却是不易,只听得天一叟被围的那个圈子之中,不断有惨叫声传了出来,每一下惨叫声传出,各正派高手的心,便向下沉了一沉,因为那是一个高手遇害了。袁中笙和费绛珠两人,在一被三四十人围住之后,费绛珠见机,一拉袁中笙,两人已向一块大石之上,疾跃了上去。
那块大石,约有一丈五六高下,当他们两人,一跃到大石之上之际,也有几个人跃了上来,但是全被他们两人,打了下去。他们两人,因为站在大石之上,所以对于其它三个在恶斗的地方的情形。看得十分清楚。
在别的人而言,只能听到受难的正派高手的惨叫声,但是,袁中笙和费绛珠两人,却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高手,一个一个惨死之状。
和天一叟在一起的,本来有十四五人,可是恶斗了半个时辰左右,已经只剩下八个人了。
在那八个人中,还有三个已经受了伤,还在浴血苦战,眼看再这样下去,会只剩下天一叟一人,而天一叟的武功虽高,也难抵得住数十邪派高手的围攻!
而天一叟这一群人,若是被消灭之后,那些高手,一定改攻天灵上人或是苍云老人所率领的高手,那样下去,各正派高手的命运,实是不问可知!
当又一个高手,被三面夹攻,口喷鲜血而死之际,袁中笙实在忍不住,他大声道:“绛珠,我们难道就这样看看不成?”
费绛珠道:“中笙,你看看围住我们的有多少人?我们自己也冲不出去,还顾得别人么?”
袁中笙道:“我们虽然冲不出去,但是天一叟他们,离我们并不远,我们居高临下,可以向前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费绛珠冷冷地道:“他们打死了我爷爷,我再去助他们么?若是助他们出了重围,他们不是一样要来对付我们么?”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话虽是那么说,但是宁可人不仁,不可我不义,若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我竟不出手,那实是一生内疚!”
袁中笙说完话之后,面上更现出了坚决之极的神色来。
费绛珠叹了一口气,道:“好,中笙,你要去,我和你一起!”
她一斜身,将肩上的费七先生尸体,放在大石之上,道:“走!”
她一拉袁中笙的手臂,两人的身子,立时斜斜拔起了近两丈高下!
他们本来已经在一丈五六的高处,再拔起了两大高下,等于已经在三四丈的高空了,围住了他们的人,发出了一阵惊呼声声。
惊呼声未毕,费降珠和袁中笙两人,已经身子一转,斜斜落下。
他们两人的下落势子,全都快到了极点,如流星飞泻,虽有几个人想追过来拦阻他们,但是却全没有他们两人身法快。
两人在转眼之间,已到了天一叟的身边,双掌翻飞,刹时之间,便已经发出了六七掌,掌风盘旋呼啸,立时将围住天一叟等人的众邪,挡开了七八尺,令得天一叟等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袁中笙和费绛珠两人,都只当众人对他们两人,多少会有一两句感激之词的。
却不料众邪才一向后退出,天一叟便一声大叫,反向袁中笙扑了过来,叫骂道:“臭贼子,谁要你来卖这个假人情?”
袁中笙一见天一叟这等行动,他不禁呆了!
因为他自问,自己和费绛珠这时候来解他们的围,那是绝不含任何恶意的,何以天一叟竟要如此对付自己。
当天一叟同他疾扑而至之际,他竟然呆立着不动,不知躲避。
天一叟一扑到了他的面前,双指伸出,向着袁中笙的双目,疾插而下!
天一叟的功力,何等惊人,出手自然也是快绝,而袁中笙在这样千钧一发的重要关头,却还在发呆!
在一旁的费绛珠,一见了这等情形,心中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她心知若是要赶过来将袁中笙拉开,那是定然来不及的了,她情急之下,双掌一齐向前推出!
两股排山倒海也似的掌力,向前汹涌而出,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蓬”地一声响,掌力正撞在袁中笙的身子上!
袁中笙的身子,被费绛珠的掌力一撞,猛地向旁,跌出了一步,天一叟的那一招“双龙抢珠”,自然也已经走空。
可是,天一叟的变招,却是快到了极点,一招走空,第二招又已发出,仍是一招“双龙抢珠”,手臂顺着袁中笙的身子跌出的方向一弯,食、中双指,又已疾插袁中笙的双眼。
袁中笙这时,已骤然惊起,不再发呆。
他一见天一叟招到,连忙抬头向旁侧了一侧,可是,他总是在身形踉跄之际,那一侧头,竟未能将天一叟的这一招完全避开!
天一叟的那一招“双龙抢珠”,向袁中笙攻到,本来是食指向袁中笙的右眼,中指指向袁中笙的左眼的。
袁中笙一侧头间,未能将这一招完全避了开去,只是避过了几寸,变成了天一叟的中指,指向袁中笙的右眼,而食指则指空了。
刹时之间,只听得“波”地一声响,袁中笙的右眼,被天一叟的中指插人,深达半寸!
袁中笙只觉得右眼一黑,痛彻心肺,一声怪叫,整个人向上直跳了起来,如电光石火般,一掌向天一叟的手腕切下!
那一招,袁中笙在痛极之余出手,实是全力以赴,天一叟自己一招将袁中笙的右眼弄瞎了一只,心中正在高兴,袁中笙的掌缘如锋,一招已经切下,天一叟缩手不迭,突然骨折之声过处,他再抽身后退,右手腕骨,也已被袁中笙的太阴真力震断!
天一叟向袁中笙连发了两招“双龙抢珠”,所化的时间极短,等到两人的身子一起向后退开去时,在两人身边的人都呆了一呆。
只见天一叟的右腕,又紫又肿,右手手臂,红涨得如同皮球一样,伤势极重。
而袁中笙则面色铁青,有一缕血痕,自他的右眼之中流了下来,将他右半边面,染得通红,再加上他右眼仍然睁着,但是眼眶之中,却再也没有眼珠,只是鲜血汩汩而出,那情形实是恐怖之极!
众人呆了并没有多久,费绛珠首先一声大叫,道:“中笙!”
她身形疾展,到了袁中笙的身边,紧紧地握住了袁中笙的手,向天一叟叱道:“我们好意来救你,你为何下此毒手?”
天一叟的手腕,被袁中笙的太阴真力,生生切断,也是奇痛无比,额上汗珠,点点而下,闻言发出了一阵怪笑,道;“你们好意来救我?若不是为你们,我千里迢迢来此作甚?”
费绛珠失声道:“你们这群不分皂白,不明是非的蠢货!中笙,咱们走!”
袁中笙运气止痛,奇痛稍减。
他本来在大石上观战,因为看到天一叟他们,伤败不绝,动了义愤,所以才从那块大石之上,跃了下来的,却不料他来帮天一叟,天一叟却绝不见情,反而向他发出了那样毒辣的招数来!
若不是费绛珠出手,就在天一叟发第一招“双龙抢珠”之际,他已经双目尽盲了!
这时候,袁中笙心中,实是难过之极,激愤之极,怪叫道:“走!”
和费绛珠两人,猛地拍出了一掌,各自向前,闯出了丈许。
袁中笙和费绛珠两人一闯出了丈许之后,前面又有一堵人墙挡住,费绛珠道:“中笙,你伤得如何?”
袁中笙一声怪笑,道:“我还可以支持得住,你不必替我担心。”
两人又一起发掌,每一掌,都只不过向前踏出了大半步而已。
也就在这时,两人只听得在身后,传来了天一叟的一下惊天动地的怪叫声,紧接着,只见一个人自人丛中,直飞了起来。
那自人丛中突然飞了起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天一叟!
只见他向上飞起的势子,可称快到了极点!而且,随着他向上疾拔而起,半空之中,如同洒下了一场血雨一样,血点纷溅!
天一叟向上飞起的势子虽快,可是到了七八尺高,他的身子却突然一挺,立即向下落了下来,落地之际,“匐”然有声,人皆可闻!
在场的人,不论是正是邪,全皆是闯荡江湖有年,不知经过了多少场大小战斗的人物,人人一见到这等情形,都可以知道天一叟这一代高手,在他跃高到七八尺高空,身子突然一挺的时候,便已死了!
而天一叟突然飞起,自然也只是临死之前的一下大挣扎而已!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静了一静。
几乎是立即地,群邪立即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之声来!
但是各正派中人,却在心中,感到一股极度的寒意,惊骇莫名!
因为这次西征,和上次远赴高黎贡山一样,仍是以峨嵋、青城、武当三大正派高手为主的。
上次伤亡虽多,但是三派高手之中,只有天灵上人一人身受重伤,但如今,一上来就死了武当派的范玉云,峨嵋高手遇伏受损,如今,连青城掌门天一叟也死了!
需知青城掌门天一叟,在武林中享誉数十年,绝不是普通人物,他的死可以说是武林之中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
这也就是为什么刚才,当天一叟直挺挺地跌下地来之际,所有在动手的各正派邪派高手都会不约而同,不由自主地停下手来的原因!因为群邪虽然因为天一叟之死,而觉得自己向胜利近了一大步,但是这样名动天下的武林高手猝而暴死,群邪的心中,也是免不了要为之大受震动的!
在群邪的欢呼声中,双方又动起手来,只听得霍贝高声叫道:“袁盟主,你一出手,果然不同,三大元凶,已除去一个了!”
霍贝这几句话一出口,正派中人,立时大声恶毒地骂起袁中笙来。
袁中笙面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费绛珠则尖声道:“天一叟不明好歹,可说该死!”
霍贝的声音,立时接了上来,道:“费姑娘说得是,但天一叟固然该死,老而不死的苍云老人,和七分似鬼的天灵上人,又何尝不然?”
霍贝的声音,自高处传了下来。
抬头看去,人人皆可以看到他、文丽和霍烈三人,站在离地约有三五丈高的一块大石之上,不要说是袁中笙和费绛珠,便是正派中高手,也俱皆将他恨之切骨,但是对方人多,正派中高手,每一个人都几乎要对付四五个人之多,岂还有能力去对付霍贝?
霍贝的笑声,不断地传了出来,夹在受伤惨叫的人的惨呼声中,听来更是凄厉,血溅肢飞,尸横体跃,惨呼绝叫,刀折剑断,恶斗正酣,简直像是修罗地狱一样,惨不忍睹。
围住了袁中笙和费绛珠的群邪,似乎在遵令对两人只守不攻。
两人连连冲突,想要突围而去,可是都难以办得到,而他们不出手,也没有人来攻他们。
两人的心中焦急之极,袁中笙扬起头来,正要向霍贝大喝,陡然之间,忽听得“哈哈”一声笑,就在霍贝父子和文丽的存身之处,传了出来。
那一下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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