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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书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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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老妇早就侧身旁移,让给她一个坐位。

淳于琬坐在石凹之中,面对飞瀑,下临深潭,岚气山光,齐收眼底,不禁含笑赞道:“此处景色绝佳,老人家选择这么一个清幽所在,静坐参修,足见高明。‘碧云窝’的名儿,尤其起得好呢!”

绿衣老妇在淳于琬发话之时,两道锐利目光,一直紧盯在她的脸上!

直等淳于琬说完,这绿衣老妇微微笑了一笑,似乎对淳于琬的赞美之语,表示谢意。

淳于琬秀眉微扬,嫣然笑道:“老人家,你怎么这样看我?”

绿衣老妇淡然笑道:“我方才请你上壁之时,不是便已说过要想看看你么?”

淳于琬碰丁软钉子,却颇觉这绿衣老妇怪得有趣,遂并不动怒地,仍自微笑说道:“老人家看得够了没有?还有没有其他的指教?”

绿衣老妇答道:“我有几句话儿问你!”

淳于琬向这位老婆婆,打量几眼,点头说道:“老人家不妨请问,我愿意一一作答!”

绿衣老妇又向她端详了几眼,缓缓说道:“我不涉江湖已久,更与姑娘素昧平生,但却想猜猜你的姓氏宗派!”

淳于琬嫣然一笑说道:“我的姓氏宗派,均甚特别,老人家既然未涉江湖已久,恐怕猜不出呢!”

绿衣老妇从目光中显露出一丝奇异的神色说道:“我试试看,我猜你复姓淳于!”

淳于琬微吃一惊,扬眉问道:“老人家,你是根据什么猜的?居然猜对了呢!”

绿衣老妇含笑答道:“我看清你的面貌以后,便猜得出你的姓氏宗派!”

淳于琬越发好奇地,接口笑道:“老人家我不信你还能猜得出我的门户派别!”

绿衣老妇两道目光,盯在她脸上,缓缓说道:“照我猜测,你应该生长在‘大雪山’的‘灵鹫峰’下?”

淳于琬好不惊奇地诧声问道:“这就怪了,我是人家弃婴,自幼被恩师抱去抚养,确实生长在‘大雪山灵鹭峰’下,但闯荡江湖以来,决未向任何人吐露身世,老人家却是如何知道的呢?”

绿衣老妇笑道:“你师父应该是澄心庵主‘苦冰神尼’?”

淳于琬惊奇欲绝地,点头说道:“又猜对了!”

绿衣老妇突然问道:“淳于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问,却把这位聪明绝顶的“碧目魔女”淳于琬,问得呆呆发愕!

绿衣老妇皱眉问道:“淳于姑娘,我在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不肯告诉我么?”

淳于琬嚅嚅说道:“老人家知道我复姓淳于,知我生长在‘大雪山灵鹫蜂’下,更知道我是澄心庵主‘苦冰神尼’门下,怎会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绿衣老妇说道:“我根据往事,有理由知道你的姓氏师门,但足踪久绝江湖,却投有理由知道你的名字!”

淳于琬闻言说道:“我单名一个‘琬’字!”

绿衣老妇点头说道:“好,淳于琬,这个‘琬’字,起得颇有意义!”

她说话之间从脸上的神色变化中,可看出似乎在回忆甚么当年事,井有一种慰然之感!

淳于琬满腹惊奇,正待问话,绿衣老妇又向她面含微笑说道:“淳于姑娘,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是谁?”

淳于琬摇头答道:“我不知道!”

绿衣老妇继续问道:“你母亲呢?”

淳于琬心中一酸,泫然欲泣地,含泪摇头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母亲是谁?记得方才业已时老人家说道,淳于琬身是弃婴,我父母必然早已遭甚不幸?否则怎舍得把亲生骨肉,抛弃在‘大雪山灵鹫峰’下?”

绿衣老妇见她神情凄恻,遂安慰地说道:“淳于姑娘不要难过,你师父将来定会帮你查明身世……”

淳于琬不等绿衣老妇说完,便自接口,拭泪说道:“我师父业已功行圆满坐化西去了!”

绿衣老妇“哦”了一声,叹息说道:“‘苦冰神尼’竟已功行圆满,得大解脱,委实可佩。毕竟她天生慧质,提得起,放得下,比我们高明多了!”

淳于琬目注绿衣老妇问道:“听老人家这样说法,莫非和我师父,竟是知交好友?”

绿衣老妇苦笑说道:“这话难讲,我和澄心庵主‘苦冰神尼’,既可说是知交好友,也可以说是生死仇人!”

淳于琬越听越觉诧异,想了一想,又复问道:“老人家,你仿佛知道我的身世,及我父母是谁?”

绿衣老妇摇头答道:“他叫‘北斗神君’屠永庆!”

淳于琬又复问道:“这位‘北斗神君’屠永庆,住在何处?我想见他求教!”

绿衣老妇想了一想说道:“这几天可能有事牵羁,你在四月初一,去与屠永庆相会好吗?”

淳于琬皱眉答道:“四月初一我也要去往‘盘蛇峡’有事,换个日子如何?”

绿衣老妇说道:“这样好了,我世法通知那‘北斗神君’屠永庆,要他在四月初一、初二,初三这三天以内,于所居幽谷中,候你赴约!”

淳于琬点头说道:“好,就在初一到初三之间,我准去赴约,但老人家却须先把那位屠神君所居幽谷的方位相告!”

绿衣老妇摇头叹道:“我真是老糊涂了,竟忘了对你说明此事!”

说完,遂把“北斗神君”屠永庆所居幽谷方位,向淳于琬仔细说了一遍。

淳于琬静静听完,又向绿衣老妇,含笑问道:“老人家,你的姓名来历,可否见告?”

绿衣老妇好似有甚为难,略一嗫嚅,方始点头说道:“你既要问,我也只好告诉你,我复姓南宫,单名一个‘琬’字,与你竟是同名,昔年行走江湖之际,人称‘修罗仙子’!”

淳于琬听了这“修罗仙子”南宫琬的名字,心中不禁一动,仿佛是曾经听人说过似的!

但究竟听谁说过,却又偏偏想不起来,遂向南宫琬恭候告别。

“修罗仙子”南宫琬脸上现出一种悲凄神色说道:“淳于姑娘,倘若你在四月初一以前,无甚要事,并踪迹离此不远时,不妨再来与我一见。”

淳于琬含笑说道:“老前辈有事交办?或是有事指教?”

南宫琬长叹一声,黯然神伤地缓缓说道:“事倒没有什么事儿,只是我心惊肉跳,好似有甚劫数将临!故想在未遭劫之前,再见你一面!”

淳于琬此时也觉得这位“修罗仙子”,看来虽然阴森可怖,其实倒是十分和蔼可亲,遂嫣然一笑说道:“南宫老人家久离利锁,早脱名缰,哪里还会有什么劫数灾厄?”

南宫琬凄然笑道:“照说实不应该有甚事儿,但我却偏有一种宛如大祸将临的心灵感应!”

淳于琬无法对她安慰,只得微笑说道:“祸福无门,唯人自召,老人家还请勤修上道,静守天君,自然魔念潜消,诸灾皆灭,淳于瑰暂且告别,月底之前,定必再来参谒便了!”

说完,站起身向“修罗仙子”南宫琬,深施一礼,然后即纵下峭壁,走向谷外。

淳于琬一面从容缓步,一面高兴异常,心中暗想自己的身世来历,向来如谜,但今日误打误撞地,撞上了这“修罗仙子”南宫琬后,或许去对这莫大疑团,获得了解?

但南宫琬分明对自己身世,有所知悉,却为何不肯说?而要安排自己与叫“北斗神君”屠永庆,作甚约会?

尤其她所说与师父澄心庵主‘苦冰神尼’,既系好友,又是深仇之语,格外费人寻思,难以体会!

这些令人疑惑的事儿,使淳于琬为之苦思多日,仍然无法解释!

一直想到三月二十七,委实把淳于琬想得接替不住了,遂又往这“修罗仙子”南宫琬所居的谷中赶去!

她来亦是践约,因曾答应过‘修罗仙子’南宫琬,要在月底前,再来看她一次。

瀑布依旧,深潭依旧,翠壁依旧,甚至连壁上的“碧云窝”,也完全依旧,但却不见了“修罗仙子”南宫琬的踪迹!

淳于琬起初只是奇诧,忽然想起南宫琬曾有不祥预兆,自称魔劫将临之事,不禁又代这位“修罗仙子”担心起来!

她几乎寻遍幽谷,不仅寻不着南宫琬的丝毫踪迹,也未发觉什么恶习斗迹象。

淳于琬惊奇之下,遂试探地凝功传声叫道:“南宫前辈……南宫前辈……”

她叫了十来声,谷内仍无动静,却从谷中叫进了一个人来。

这人是个身穿黄衣的中年人,一见淳于琬,便揖拳笑道:“这位姑娘,是要找‘修罗仙子’南宫琬么?”

淳于琬道:“是的,尊驾是否知道下落?”

那人点头答道:“南宫仙子是被我家教主请去,互相了断一桩当年旧事。”

淳于琬一听南宫果然有了麻烦,不禁心内一惊,目注黄衣人问道:“尊驾属于何教?你家教主何在?”

黄衣人笑道:“在下是‘修罗教’下的一家堂主,奉了教主法谕,特来此谷留言,邀‘南宫仙子’的友好,在明天夜三更之前,赶到‘九岭落魂峦’下,与‘南宫仙子’见上最后一面!”

淳于琬讶然问道:“最后一面?尊驾这句话儿,应该怎样解释?”

黄衣人双眉微挑,冷笑说道:“修罗教主,亲偕两大护法,惩治叛教之徒,那‘修罗仙子’南宫琬,却怎样能有所侥幸?”

淳于琬“咦”了一声问道:“尊驾这‘叛教之徒’一语,是指甫宫仙子么?”

黄衣人淡笑答道:“姑娘既与南宫琬相识,应该知道她的根底!她若非修罗教下叛徒,怎会号称‘修罗仙子’?”

语锋至此略顿,目光微注淳于琬,狞笑又道:“姑娘若遇南宫仙子的其他友好,不妨一并代传此言,请他们于明夜三更之前,赶到‘九峰山魂落峦’下!”

话完,抱拳一揖,便自转身驰出谷外!

淳于琬听得这桩讯息,自然更代“修罗仙子”南宫琬愁虑,遂不再逗留地,急急向“九岭山”赶去!

“九岭山”与“幕阜山”之间,虽还有不少路程,但在淳于琬这等绝世高手的脚程飞驰之下,于次日黄昏,也就到达。

第十二章修罗教主

“九岭山”虽已到达,“落魂峦”却仍难寻,等淳于琬辗转问讯,寻到“落魂峦”下之时,业已二鼓初敲,三更未到!

此处地势自然极为幽僻,但峦下布置,却极为简单。

一片平坦土地之上,挖出一个坟坑,坑前放着一张矮几,几上置有一杯水酒,并插了一面长不盈尺的血红小旗!

所有物件,只此而已,人儿却有五个。

“修罗仙子”南宫琬面对矮几,盘膝坐在坟坑之前,在矮几这边,另有三人,作品字形列坐!

淳于琬昨夜所见黄衣人,则垂手立在三人身后。

左右两人,均又瘦又矮,形若枯尸,身着黑色长衫,貌相完全相同,似是孪生兄弟,年龄约莫在六十上下。

当中一人,则白发如霜,白须过腹,一身白衣,脸上满布皱纹,看去似是百岁左右人了!

淳于琬一到这“落魂峦”,自然先向“修罗仙子”南宫琬抱拳叫道:“南宫前辈,你……”

她话方出口,甫宫琬便已把微合双目,缓缓睁开,对淳于琬看了一眼,摇手苦笑说道:“淳于姑娘,我的这件事儿,外人难管,你何必远道赶来?”

淳于琬道:“在下日前曾对老人家承诺,必于月底之前,再见你一下,昨夜赶到‘碧云窝’前,从那位穿黄衣的朋友口中,得知老人家有难‘九岭’,遂不辞劳苦,星夜赶来!常言道:‘天下事,天下人管’。我就不信对于你老人家的事儿,有什么管不得呢?”

甫宫琬长叹一声,方待发话,小几对面,坐在中央的那位身穿白袍的白须白发老人,业已沉声说道:“这位姑娘,赶紧走过一旁,倘再多管闲事,便连你也将与甫宫琬同遭劫数了!”

淳于琬抱拳问道:“请教老人家的尊名上姓?”

白袍老人尚未答言,在他身后侍立的黄衣人,便自代为朗声说道:“这位是修罗教第一代敦主,姓罗,单名一个‘敬’字!”

淳于琬点子点头,拱手还礼地含笑说道:“武林末学淳于琬,参见罗老教主!”

“淳于姑娘,你就是被当代江湖人物,视若泰山北斗,尊称为‘武林四绝’之一的‘碧目魔女’么?”

淳于琬谦然笑道:“淳于琬谬得虚名,不敢当罗老教主如此盛誉!”

罗敬道:“淳于姑娘虽是有名高手,但对于今夜之事,最好请莫干预!”

淳于琬含笑问道:“罗老教主,在下想请教一下,你与南宫仙子之间,究竟有什么难解难分的深仇大恨?”

罗敬伸手指着南宫琬,向淳于琬问道:“淳于姑娘,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份?”

淳于琬应声答道:“这位考人家复姓‘南宫’,单名一个‘琬’字,昔年有个外号,叫做‘修罗仙子’!”

罗敬摇头说道:“这‘南宫琬’及‘修罗仙子’,只是她的姓名外号,不是我问的所谓‘身份’!”

淳于琬愕然答道:“我不知道南宫仙子还有什么特殊身份?”

罗敬双目之中厉芒一闪说道:“她是‘修罗教’中的第二代教主!”

这句话儿,着实颇出淳于琬的意料之外,她想了一想,扬眉问道:“这就奇了,罗老教主是‘修罗教’的第一代教主,你现仍健在,南宫仙子却怎又作了第二代教主?”

罗敬狞笑答道:“老夫作了几年教主,淡于名利,遂在‘修罗教’中,择人传位,独自归隐!”

淳于琬扬眉问道:“你们二位,既是‘修罗教’中的第一代及第二代救主,却怎会有甚仇恨?”

南宫琬垂帘合目,端坐得宛如一尊石像,根本不发片语。

罗敬则向南宫琬盯了两眼,沉声说道:“她接充第二任‘修罗教’主之后,因耽于私情,不理教务,末后竟索性与她情人叛教私逃,更恰值强仇联手来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遂被人把铁桶似的‘修罗教’,生生击溃!”

淳于琬“哦”了一声说道:“如今呢?‘修罗教’教徒几何?主坛安在?”

罗敬咬牙答道:“昔年藏边一战,‘修罗教’众,血流成河,共死了一百零一人,到如今只剩下两位澹台护法,与一位朱堂主了!”

淳于琬闻言,方知那分坐罗敬左右,形若枯尸的黑衣老人,是“修罗教”中的两名护法,复姓“澹台”,那立在罗敬身后的黄衣人姓朱,是“修罗教”仅存的一位堂主!

罗敬满面杀气地继续说道:“两位澹台护法与朱堂主,全身浴血,杀出重围,到我隐居之处,报告噩耗,我只好再度出山,为惨死敌手的一百零一位‘修罗教’徒,报仇雪恨!”

淳于琬静静听完,皱眉问道:“这桩武林惨案,发生于二十余年前,罗老敦主怎会直到今日,才找寻南宫仙子?”

罗敬冷笑道:“一来南宫琬藏得极为隐秘,二来我要先向教外仇人报复,然后才整顿教规!”

淳于琬扬眉笑道:“罗老教主你把所说的第二点,做到了么?”

罗敬狞笑答道:“二十余年来,我率领两位澹台护法与朱堂主,走五岳,闯三山,搜八荒,寻四海,总算把当年动手惨杀‘修罗教’徒的所有仇人,完全斩尽杀绝,如今遂寻得南宫琬,要她把诱她私离教主职位的情人交出,一并处置!”

淳于琬偷眼一看“修罗仙子”南宫琬,却见她仍自静坐合目,肃然不动,遂又向罗敬问道:“罗老教主,南宫仙子的那位情人是谁?”

罗敬摇头答道:“我不知那厮是谁?南宫琬既不敢透露他的姓名,又不肯把人交出!”

淳于琬“哦”了一声,扬眉笑道:“怪不得罗老教主,昨日派遣朱堂主去往南宫仙子所居谷中假意留言,说是南宫仙子请她友好,赶来‘九岭山’,见上最后一面!原来……”

罗敬不等淳于琬话完,便接口说道:“不错,我以为南宫琬的情人,纵不与她同居一谷,也必就在近处,才想诱他前来,一并处决,谁知来人竟是淳于姑娘?双方现既已言明情由,淳于琬姑娘即请自便,不要干预我‘修罗教’本身门户之事!”

淳于琬淡笑一声说:“倘若我想干预,又便如何?”

罗敬双目一睁,厉声答道:“那就成了敬酒不吃,要吃罚酒。甚至于我会把你当作‘修罗教’的生死仇人,一样对付!”

淳于琬目闪神光,冷笑说道:“罗老教主,你以为淳于琬会惧怕你这恫吓之言?……”

话犹未了,那位静坐得宛如石像的“修罗仙子”南宫琬,忽然开口叫道:“淳于姑娘……”

淳于琬回过头来,向南宫琬含笑问道:“南宫仙子,适才罗老教主所说之话,是否属实?”

甫宫琬淡然答道:“在十成之中,大概有九成不假!”

淳于琬想到这“修罗仙子”竟不欲辩罪,不禁好生惊奇地问道:“那一虚不实之处,又是甚么?”

南宫琬看了一眼,冷冷说道:“当年他并非厌于教主之尊,自动归隐,面我也决不愿意继他之位,作甚么‘修罗教’中的第二代教主!”

淳于琬笑道:“老前辈既然这等说法,其中定然另有隐情,可否详为淳于琬一道?”

南宫琬摇头笑道:“淳于姑娘不必细问,我也不愿自行辩解,且让我领受所谓‘叛教’之刑便了!”

淳于琬诧声叫道:“南宫前辈,我这就弄不懂了,你倘若无罪,何必受刑?”

南宫琬感慨殊深地,凄然一叹说道:“千假万假,但我为了私情,离却教主职守以后,使‘修罗教’中一百零一名教徒,惨死敌手之事,却丝毫不假,我早就准备以一条老命,偿还这笔罪孽,使罗敬得遂心愿,也就一了百了!”

罗敬听到此处,厉声叫道:“不行,仅仅要你的一条命儿不够,我非要把你那情人一并杀死不可!”

南宫琬叹道:“你何必逼人大甚?他又不是‘修罗教’徒,总不会有甚叛教之罪?”

罗敬厉声叫道:“追源究始而论,他才是真正肇祸之人,我怎么放得过他?”

南宫琬长叹一声说道:“你不放过他,也是徒然,因为他早巳离开了这龌龊险诈的红尘浊世!”

罗敬闻言一怔!但旋又厉声叫道:“他便死了,你也该对我说出他的坟墓所在!”

南宫琬诧然问道:“你问他坟墓则甚?”

罗敬满面狞厉神色,咬牙答道:“我要开坟碎骨,以消我积郁心中的无穷仇恨!”

南宫琬听了他这句话儿,忽然发出一阵嘿嘿冷笑!

罗敬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起来,双眉一皱,冷然问道:“你这样冷笑则甚?”

南宫琬目光凝注在罗敬脸上,看了一会儿,方自摇头叹道:“一切罪孽,均有我这活人承当,你为甚还放不下冢中枯骨?”

说到此处,目光突然一亮,向罗敬沉声叫道:“罗敬,常言道得好:‘杀人不过头点地’。又道是:‘但得一步地,何处不留人’?你若逼得我无法容忍之时,可休怪我说出不愿再提的当年旧事!”

【此处缺一页】这几句话,相当尖酸,把这位“修罗教”主罗敬,气得全身发抖!

南宫琬看了淳于琬一眼,苦笑低声说道:“淳于姑娘,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儿?还要对这群东西,加以撩拨?”

淳于琬微笑说道:“南宫仙子,我不是在管你的闲事,只是觉得这群东西,大不顺眼,想对他们教训教训!”

罗敬厉声叫道:“淳于琬,你敢在本教主座前,如此猖狂!朱堂主替我把她拿下!”

站在罗敬背后的黄衣人,恭身说道:“朱六豪敬领教主法谕!”

说完,身形微闪,便纵到淳于琬面前,厉声叫道:“淳于姑娘,你冲撞本教教主,便等于渎犯了‘修罗教’的尊严,朱六豪奉请擒人,请恕冒犯!”

一面发话,一面骈指如戟地,便向淳于琬肩窝点到!

淳于琬知道自己除非能把这“修罗教”中的四位人物打跑,否则绝难教得南宫琬的性命,遂冷笑一声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你是自寻没趣!”

语音未了,朱六豪业已收指疾退!

原来,朱六豪的指尖,尚未点到淳于琬的肩窝,在距离寸许之时,便觉有股奇寒劲气,冻指欲僵!

他武功不弱,知道对方练有极为奇特的独门玄功,自己远非敌手,再不知机速退,便将真成为自讨没趣的局面!

但朱六豪虽然勒马悬崖,收招绝快,淳于魂却怎肯容他走开?左手翠袖微扬,凌空一拂,便把朱六豪拂得摔出—丈七八,“吭”的一声闭过气去!

罗敬眉峰一聚,侧顾身右形若枯尸的黑衣老人,沉声发话说道:“大胆贱婢,居然还敢逞强?澹台二弟出手!”

黑衣老人微一恭身,飘然闪到当前,冷冰冰地说道:“淳于琬,本座澹台西明,是‘修罗教’中的两大护法之一,出手向不留情,你还是乖乖昕命,束手就擒的好!”

淳于琬冷然笑道:“淳于琬游侠江湖,在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的知名人物之中,从未听说过‘澹台西明’四个字!阁下名不见经传,艺未见施为,就凭你几句自己往脸上贴金的话儿,就能吓倒我这多少还见过世面的‘碧目魔女’么?”

澹台西明向淳于琬微一注目,冷笑说道:“我知道你名列‘武林四绝’,有些目中无人,但井底蛤蟆,岂知天大?穴中蝼蚁,怎识山高?要知道武林内未为世晓的高明人物,多得很呢!”

淳于琬点头笑道:“你说得极对,举世中比我淳于琬高明的人物,足可车载斗量,但比我窝囊的饭袋肉桶,也更如恒河之沙!”

澹台西明厉声叫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听命就缚,仍想和我动手?”

淳于琬点头笑道:“对了,我就是要见见真章,宁可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吓死!”

澹台西明狂笑说道:“你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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