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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蒙娜-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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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马儿,它还 有力气来驮蕾蒙娜吗?亚历山德罗没有把握。他本人就已步行了大半英里, 为的是让马儿歇歇力,虽然那儿一路上都有好牧场,但马儿饿得太久,很难 迅速恢复。在他们避难的帕长加谷地,牧草被太阳晒焦了,他们带去的硕果 仅存的几匹马受够了罪,有些已经死了。但是亚历山德罗甚至在接着苗蒙娜 的时候,心里还在盘算着一个计划,他不敢向她透『露』。如果蕾蒙娜自己的坐 骑巴巴还在畜栏里,亚历山德罗可以毫不费力地把它引出来。他认为这不算 犯罪。即使算犯罪的话,这也是无论如何不可避免的。小姐总得有匹马呀, 而巴巴一向就是她自用的;从能跑步起就像条狗似地跟着她;事实上,也只 有蕾蒙娜用面包、蜂蜜驯养过它。其他人很难驾驭它;但蕾蒙娜只要揪一缕 它那丝绸般的鬃『毛』就能让它唯命是从。亚历山德罗几乎同样能驾驭它;因为 在这个夏天,亚历山德罗每当见不着蕾蒙娜的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爱抚、 亲近她的马儿,久而久之,巴巴也就喜欢上了他,除了它年轻的女主人外就 数他了。
只要巴巴在畜栏里,一切就好办了。管蒙娜的脚步声刚一消失,亚历 山德罗就轻捷、稳健地跟了上去;他始终沿着高台地上的洋蓟地和羊舍边缘、 在谷底和柳树底下行走,然后从较远的一头往上折向畜栏。牧人的棚舍里没 有灯光。他们全都睡了。这是好事。亚历山德罗知道他们睡得多熟;许多晚 上亚历山德罗跟他们睡在一起,他们摊手摊脚、一丝不挂地躺在地上,亚历 山德罗一晚上要从他们身上跨过两次——出来进去都不会惊醒他们。但愿巴 巴不要嘶鸣。亚历山德罗靠在畜栏栅栏上,低声地、几乎听不见地吹了声口 哨,马儿全都挤在青栏的另一头。听到这哨声,马群里传出一点轻微的动静; 其中一匹马转身朝亚历山德罗迈了一两步。
“我看那准是巴巴,”亚历山德罗心想;他又低低地一声呼哨。马儿加快 了步子;然后停下来,似乎觉得不太对劲。
“巴巴,”亚历山德罗低声吆喝。这马儿像狗一样知道自己的名字;也听 得出亚历山德罗的声音;但是这个有灵『性』的牲畜似乎本能地感到眼下需要悄 悄地、谨慎地行动。
既然亚历山德罗轻声唤它,它,巴巴,也要轻声地回答他店几乎悄没 声儿地嘶了一声,迅速跑到栅栏达,鼻子贴着亚历山德罗的脸,又擦又亲, 并发出轻微的叹息。
“嘘!嘘!巴巴,”亚历山德罗轻声说,就像在对人说话似的。“嘘!”接 着他小心翼翼地拔去栅栏上面的根木和灌木。马儿立即就明白了;栅栏稍微 低了一点,它就一跃而出,静静地站在亚历山德罗身旁,亚历山德罗又把根 木放回原处,尽管忧虑重重,但一想到第二天早晨胡安·卡准会奇怪巴巴是 怎么从畜栏跑出去的,不觉暗自好笑。
这一切只花了几分钟。运气之好超出亚历山德罗的希望;这下子亚历 山德罗的胆子更大了,他开始动起脑筋:是否能连鞍子一起拿走。马鞍、挽 具、蕾蒙以及所有诸如此类的东西,都挂在一个敞开的马厩的柱子上,这种 马厩在南加利福尼亚随时可见:地板加屋顶;没有围墙,只有四角的支柱撑 着屋顶。南加利掉尼亚的马厩充其量好像是歇夏的大凉亭。亚历山德罗站在 那儿沉思。他越是思忖,越想把鞍予弄来。
“巴巴,只要你知道我对你的期望,你就乖乖地躺在这儿,等我去弄鞍 子。但我不敢离开你。来吧,巴巴!”他又『摸』下山去,巴巴悄悄地跟着他。 等他来到高台地底下时,他一只手托着巴巴的鬃『毛』,像嬉耍似的,拔脚奔了 起来;不一会儿他们就安全地来到了柳树林,亚历山德罗那匹可怜的小马就 拴在那里。亚历山德罗用同样的套索拴好巴巴,拍拍它的脖子,自己的脸贴 着它的鼻子,大声地说,“好巴巴,乖乖地待在这儿,等小姐来。”巴巴嘶了 一声。
“它怎么会不知道小姐的名字呢!我相信它是知道的。”亚历山德罗心想, 他转身又朝畜栏疾跑而去。现在他感觉有力气了——觉得自己好像换了个 人。他高兴极了,忘记了一切恐怖。跑到畜栏跟前,四周一片寂静。那些马 都待在原地未动。他趴在地上,从畜栏朝几杆之外的马厩爬去。这是他这次 历险中最危险的时候;他不时地停下来,一动不动地躺着,几秒钟后再爬上 几步。爬到蕾蒙娜平时挂马鞍的那个角落时,他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有时 候,碰到夜晚比较暖和,卢易戈就会睡在马厩地板上。要是今晚他也睡在这 儿,那一切就完了。亚历山德罗在黑暗中『摸』索着,扶着柱子爬起来,『摸』鞍于, 『摸』到了,摘下来,眨眼工夫他又趴在了地上,拖着鞍于往口爬。他几乎没出 一点声响,连最机敏的牧羊狗也没听见。
“哈,老上尉,这回你可失职了!”亚历山德罗自言自语,他到底平安地 爬到高台地下面,站了起来,背着鞍子撒腿跑了起来。对一个肌肠辘辘的人 来说,这鞍子够重的,但他不觉得重,满心的喜悦使他忘记了一切。这下子 他的小姐可以舒服地走了。骑着巴巴就像躺在摇篮里一样。如果必要的话, 巴巴还可以驮上他们两个雨丝毫感觉不到;他那匹可怜的马儿筋疲力尽地趴 在地上,亚历山德罗跪在它身旁,心想,也许真会到那一步呢?巴巴站在一 旁,傲慢、疑『惑』地俯视着这位奇怪的新伙伴。
亚历山德罗坐下来等蕾蒙娜,心里在想,“赞美圣徒!这么看来他们不 会抛弃我的小姐。”
他脑子里思绪繁复。他们应该先去哪儿?怎么办最好?会不会有人来 追他们?他们能藏在哪儿?他该在哪儿安一个新家?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等着蕾蒙娜来到他的身边。他必须把每一个计划 都告诉她。她必须作出决定。第一件事是去圣迭戈,找牧师为他们主婚。到 那儿得骑上整整三天;对那匹筋疲力尽的小马来说得五天。路上他们吃什么 呢?哈,亚历山德罗想起了在哈瑟尔手里的提琴。哈瑟尔先生会给他钱;也 许是把琴买下。随后亚历山德罗又想起了自己的琴。以前他从没想到过它。 他走的时候,琴放在盒子里,搁在费利佩先生房间的一张桌子上。小姐会不 会可能想到把它带来呢?不,当然不可能。她会带什么来呢?亚历山德罗肯 定,她会把一切都想到的。
他就这么坐着盘算、筹划,时间似乎显得很长;谢天谢地,尽管时间 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空中却依然乌云密布,夜『色』愈浓。“这肯定也是圣徒 保佑,给我这样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他想;随后,这个虔诚、单纯的汉 子又说,“他们是要保护我的小姐;他们要让我来照顾她。”
蕾蒙娜困难重重地在一条危机四伏的路上跋涉。她到了她的房间,根 据她的判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算她走运,玛加丽塔牙齿疼得厉害, 她母亲给她吃了『药』『性』很强的安眠『药』,她上床睡觉了。亏得玛加丽塔被打发了, 要不的话,蕾蒙娜绝对走不了,因为玛加丽塔会知道蕾蒙娜出门两个小时了, 准要注意她,弄清楚她在于什么。
蕾蒙娜穿过院子,进入房间;她不敢从走廊走,因为天还不晚,费利 佩和他母亲肯定还在那儿。
她进了房间,听见他们在说话。她关上一扇窗子,让他们知道她在房 间里。然后她跪在圣母像前,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悄悄诉说她将要干什么, 祈求圣母保佑她和亚历山德罗,告诉他们该到哪里去。
“我知道她会保佑我们的!我相信她会的!”蕾蒙娜站起来,喃喃地自言 自语。
然后她扑到床上,等夫人和费利佩睡觉后再行动。她脑子很苦觉,很 清醒。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干的事。两个多星期前,她眼巴巴地盼着亚历 山德罗的时候,就把一切都想周全了。
早在夏天的时候,亚历山德罗就给了她两个大网兜,蕾蒙娜爱如珍宝, 这种网兜是用亚麻似的植物纤维织成的,牢固得跟铁丝一样,印第安女人们 用来背各种各样的包裹。
网眼儿很大,网兜很轻;两只网兜两头扎紧,然后系在一根箍在额头 上的带子上,这样背起比较重的东西,比起任何别的办法相对来讲都要省力 一点。在想起这两个网史之前,管蒙娜一直犯愁,不知该怎样带走她打定主 意要带的东西——没有几样东西,都是必不可少的:一件『毛』衣,几条围巾; 新织的圣坛罩布,两件换洗衣服,这些东西不算多;她看见了夫人替她保存 的珠宝,认为自己有权拿走这些衣物。“我要把我拿走的东西老老实实告诉 萨尔别德拉神父,”她想,“并且问问他我是不是拿得太多了。”她不愿认为 她必须带走的衣物是莫雷诺夫人出的钱。
还有亚历山德罗的琴。别的东西她都可以留下,这琴一定得带上。对 亚历山德罗来说,没有了琴,生活将会是什么样子呀!要是他们到洛杉矶去, 他还可以靠在舞会上拉琴挣钱呢。蕾蒙娜已经想好了几个他们俩都可以挣钱 的办法。
路上还得有食物。一定得有好的食物;还得有酒让亚历山德罗喝。想 起他那憔悴的面容,她心如刀绞。“挨饿,”他说他们一直在挨饿。老天哪! 挨饿!而她每天都坐在丰盛的餐桌旁,每天看着上好的食物扔去喂狗。
夫人很久才回房间;又过了很久,费利佩才传出深沉、均匀的呼吸声, 蕾蒙娜这才敢肯定他睡着了。最后她壮着胆子溜出房间。外面一片漆黑;午 夜已过。
“先拿提琴!”她说;她溜进餐室,穿过内门潜进费利佩的房间,拿出琴 来,用一条条围巾把它裹起来,和她的衣服一起放进网兜里。然后她背着网 兜溜出去,她几乎带点儿得意地自言自语道:“我真像个印第安女人了,”她 穿过院子,拐过房子的东南角,走过花园,跑到柳树林,把网兜放下,又折 回去拿第二样东西。
这回有了点难度。她下决心要拿酒、面包和冷肉。她拿不定主意,该 从哪儿下手像拿自己的东西一样去拿老玛达掌管着的这些东西,她也不敢点 灯。她到厨房和食品储存室跑了几趟,这才把东西拿全了。幸运得很,酒就 放在餐室里——满满两瓶;还有牛『奶』,她把牛『奶』倒进一只挂在走廊墙上的牛 皮袋里。
现在万事俱备。她从窗子探出身去,倾听费利佩的呼吸声。“我怎么能 跟他不告而别呢?”她说,“怎么能这样呢?”她犹豫不决地站在那里。
“亲爱的费利佩!亲爱的费利佩!他总是对我这么好!他为我尽了一切 力。我真希望我有胆量去吻吻他。我要给他留张条子。”
她拿了铅笔和纸,拿了一只小烛台——在房间对面都难看见烛光—— 又一次溜进餐室,在门背后跪下来,点亮蜡烛,写道:
“亲爱的费利佩:亚历山德罗来了,我今天晚上就
跟他走。如果你能办到的话,不要让人来找我们。我
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我希望能去萨尔别德拉神父那
里,我永远爱你。谢谢你的一切好意,亲爱的费利佩。
蕾蒙娜”
条子很快使写好了。她吹熄蜡烛,悄悄折回房间。现在费利佩的床移 近了屋子的墙边。她从窗子里一伸手便能够到床脚。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 伸出胳膊,把小条子放到被子上,正落在费利佩的脚边。就怕早晨费利佩还 没醒时,夫人出门先看见这条子;但这风险蕾蒙娜是非冒不可了。
“别了,亲爱的费利佩!”她离开窗子,在心底里悄悄地说。
这一耽搁可害苦了她。值夜的上尉从它在院子上方的窝里一半儿听见、 一半儿嗅出了某种奇怪的声息。蕾蒙娜出来时,它短促地吠了一声,奔过来。
“圣母呀,前功尽弃了!”蕾蒙娜心想;但她随即蹲了下来,迅速打开网 兜,上尉朝她扑来,她给它一块肉,抚『摸』着它。它吃着肉,摇着尾巴,高兴 得忘乎所以,这时她拾起包裹,仍然抚『摸』着它,说,“来吧,上尉!”这是她 最后的机会。要是它再叫,准会有人被吵醒;要是它悄悄地在她身边走,她 就可能逃跑。她小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时,吓得头上冷汗直冒。狗跟上来了。 她加快脚步。她跑到柳树林,停下脚步,心里在权衡:是给它一大块肉,乘 它吃肉时自己拔脚跑走呢,还是让它悄悄地跟着走。她决定采用后面一个办 法;她拎起另一个网兜,继续走路。现在她安全了。她转身回顾那房子;一 片漆黑、万籁俱寂。她几乎看不清房子的轮廓。一阵感情的巨浪掠过她的心 头。这是她记忆中唯一的家。她在那里经历了一切甜酸苦辣,——费利佩, 萨尔别德拉神父,仆人们,鸟儿,花园,亲爱的小教堂!现在还有谁会给小 教堂里『插』上鲜花和蕨子呢!费利佩跪在圣坛前该会怎样思念她呀!十四年来 她跪在他身旁作祷告。还有夫人——狠心、冷酷的夫人!只有她会高兴。其 他人都会难过。“我走了,他们都会难过——除了夫人!我真希望能踉大家 告别,也让他们为我送别,祝愿我们大家走运!”这个可爱、温柔的姑娘想 着想着,喟然一声长叹,转过身来,在她选定的小路上朝前走去。
她弯腰拍拍上尉的脑袋。“你愿跟我走吗,上尉?”她说;上尉高兴地 跳了起来,短促地尖叫了两三声,以示欢快。“好上尉,来吧!牧场里有的 是狗,他们不会记挂它的,”她想,“只要能有上尉在身边,它总会像是从家 里带出来的东西。”
亚历山德罗第一眼看见蕾蒙娜的身影在朦胧夜『色』中隐约闪现,慢慢走 近时,他还没认出上尉来,看见那玩意儿,他很担心。这奇怪的东西是什么 呢,在这样的夜晚,在这荒僻的草地上?他匆忙将马远远地牵进树丛里,自 己则藏在一棵树的后面,凝神注视。
不一会儿,他认出那是上尉,在那个弯腰曲背、步履缓慢的人影儿旁 跳跃着。然而那人影儿准是个被沉重的负担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印第安女人。 可是,一个印第安女人怎么会有像上尉这样高贵的柯利狗呢?亚历山德罗在 黑暗中瞪大了眼睛。紧跟着他看见那人影儿停了下来——把一部分包袱放了 下来。
“亚历山德罗!”传来一声甜蜜的、低声的呼唤。
他像头鹿似的跳了起来,叫道,“我的小姐!我的小姐!难道是你?怎 能想象你背着这么重的包裹!”
蕾蒙娜哈哈大笑。“你忘了,不是你告诉我印第安女人是怎样用网史把 这么重的东西背在背上的吗?那时我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这个办法。不 过,亚历山德罗,我的额头可真疼。但不是重量,是让带子给勒的。我再也 背不动了!”
“啊,你没有戴头罩,”亚历山德罗答道,他把两只网兜扔到自己肩上, 就像是两片羽『毛』似的。这时他『摸』到了琴盒。
“是小提琴吗?”他叫道。“我的天使,你在哪儿拿到的?”
“费利佩房间的桌子上,”她答道。“我知道你宁愿别的什么都不要,这 琴却是少不了的。我带来很少东西,亚历山德罗;我拿的时候几乎没有份量; 可是背在身上却很重。我们可怜的马儿累坏了,这东西它能驮得动吗?你和 我可以步行。瞧,亚历山德罗,这是上尉。它醒了,我只好带上它,让它安 静。能让它跟我们走吗?”
上尉跳了起来,前爪放在亚历山德罗的胸脯上,『舔』着他的脸,汪汪地 叫,极尽狗之能事,表示欢迎和它的感情。
亚历山德罗大声笑了起来。蕾蒙娜难得听他这么笑过,最多不过两三 口,这使她吃惊。“你笑什么,亚历山德罗?”她说。
“想想我要让你看的东西,我的小姐,”他说。“瞧这儿;”他转身朝柳树 林走去,轻轻地吹了两三声口哨,听到第一声口哨,巴巴就笃笃地跑出树丛, 直到套索将它拉住,它一看见蕾蒙娜,便高兴得又是喷鼻息、又是嘶鸣。
蕾蒙娜潸然泪下。这事情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你不高兴吗,小姐?”亚历山德罗吃惊地问道,“这是不是你自己的马 呀?要是你不愿带上它,我就把它送回去。如果我们慢慢地走,我的小马驮 得动你。但我以为这会使你和巴巴都高兴的。”
“哦,是的!是的!”蕾蒙娜头搁在巴巴的脖子上,哭泣着说。“这真是 个奇迹——奇迹。它怎么回来的?而且还有鞍子!”她刚刚发现鞍予,不由 得叫了起来。“亚历山德罗,”她敬畏地低声道,“是圣徒把它送来的吗?是 你在这儿发现它的?’看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以蕾蒙娜的信念而言, 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想是圣徒帮助我把它带来的,”亚历山德罗认真地答道,“否则我不 会这么容易得手。我只不过在栅栏达上叫它,它就来到我跟前,照我的吩咐 越过横木,就像上尉一样敏捷。它是你的,小姐。带走它不会有什么坏处吧?”
“哦,不会!”蕾蒙娜答道。“它比我所有的东西都更属于我;因为当它 刚能站起来的时候,费利佩就把它送给了我;那时它出生才两天;我天天亲 自喂养它,直到现在;现在它五岁了。亲爱的巴巴,我们永不分开,永不!, 她两手捧着它的头,爱抚地把脸颊贴着它。
亚历山德罗在忙活着,把两只网兜分别系在鞍子两边。“巴巴永远不会 知道它驮着东西;这同宪并没有我的小姐所想的那么重,‘他说。“只是因为 她的额头上没有东西保护,带子勒痛了她的皮肤,她才觉得分量不轻。”
亚历山德罗飞快地拾援着。他的手在哆嗦。“我们一定要尽快收拾,最 亲爱的小姐,”他说,“时间不多了。然后我们休息一下。天亮前我们要找到 一个整个白天都能安全躲藏的地方。我们只有在晚上赶路,否则他们会追到 我们。”
“他们不会追的,”蕾蒙娜说。“不会有危险。夫人说她什么也不管。什 么也不管!”她狠狠地重复道。“她让费利佩也这么说过。费利佩要帮助我们。 他愿意你留在我们这里;但他所能得到的只是,她将‘什么也不’管!但他 们不会来追我们。他们希望再也不要听到我的消息。我是说,夫人希望再也 不要听到我的消息。费利佩会难过的。费利佩是个好人,亚历山德罗。”
现在他们全都准备好了——蕾蒙娜骑上了巴巴,两只装东西的网兜挂 在马鞍两边。
亚历山德罗牵着他疲惫的小马步行。对于一个就要结婚的人来说,这 样儿太寒酸了,但蕾蒙娜的心里充满欢乐。
“我不知道为什么,亚历山德罗,”她说,“我本来以为我会害怕的,可 我一点儿也不怕——一点儿也不;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怕,亚历山德罗,” 她加强语气重复说。
“是不是有点儿怪呀?”
“是的,小姐,”他庄重地回答说,他挨近她走着,把手放在她的手上。 “是奇怪。
我害怕——为你害怕,我的小姐!但事已如此,我们不能回头;也许 圣徒会帮助你,让我来照顾你。他们肯定爱你,小姐;但他们不爱我,也不 爱我的乡亲。”
“你难道永远不叫我的名字吗?”蕾蒙娜问道。“我恨你叫我小姐。夫人 每次生气的时候总是这么叫我。”
“我再也不叫你小姐了!”亚历山德罗叫道。“圣徒禁止我用那女人的话 来跟你说话”
“你就不能叫我蕾蒙娜?”她问道。
亚历山德罗迟疑不决。他说不出为什么蕾蒙娜这三个字他似乎很难说 出口。
“你不是说你想到我时总会想到另一个名字,那叫什么来着?”她继续 道。“那个印第安人的名字——那个野鸽子的名字?”
“麦琪儿,”他说。“那个晚上你吻了我之后,我整整一个晚上注视着你, 两只野鸽子在黑暗中相互应和,就打那时候起,我想到你就当你是麦琪儿; 当时我对我自己说,我的爱人就像那样,像那鸽子:鸽子的声音像她一样低, 比世界上任何声音都要美,鸽子对配偶永远是忠实的——他停了下来。
“就像我对你一样,亚历山德罗,”蕾蒙娜说,从马上弯下腰来,把手搁 在亚历山德罗的肩上。
巴巴停下脚步。以前它从女主人最微小的动作中就能知道她要于什么; 可现在情况变了,它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前蕾蒙娜骑着它的时候,从来 没人这么近地挨着它走,『摸』着它的肩膀,手搁在它的鬃『毛』里。要不是亚历山 德罗,换了其他任何人,即便是现在,它也不能容许。但是,既然蕾蒙娜平 安无事,那一切都准没错;现在她伸出手去搁在了亚历山德罗的肩上。这是 不是表示要停下休息一会儿呢?巴巴心想也许是这样,于是便停了下来;它 把头转向右边,朝后面看看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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