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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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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多大功夫,他们就来到跟前,包兴到前面去敲门,柴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老汉,问他们是什么人。包兴走上前施礼以后说道:“老大爷,因为我们二人急着赶路,起得早了一点儿,现在看不出该走哪条路了,希望你老人家行个方便,等到天亮了以后我们就走。”那老汉也看出包公是一个书生,而包兴就是他的书僮,二人又没有行李,以为是附近的人,就说:“既然是这样,就请到屋里面坐吧。”
包公和包兴来到屋里,原来是通着的三间房子,房子里面有一个磨盘,并且有方屉、罗桶等用具,主仆二人当时就明白了,这个老汉是卖豆腐的。在里边有一个小小的土炕,老汉让包公、包兴坐下。然后包兴问道:“老人家贵姓啊?”那老汉回答说:“老汉我姓孟,还有一个老伴儿,并没有儿女,以卖豆腐为生,”包兴说:“老人家有热水吗?如果有就给我们一杯喝吧!”老汉说:“我这里有现成的豆浆,是刚出锅的。”包兴说:“那就更好了。”孟老汉说:“等我再去找个灯来,给你们盛上两碗。”
孟老汉从磨盘后面拿出一张三条腿的桌子放在炕上,又用了几块土坯把那条腿支好,然后他掀开旧布帘子,走进屋里,拿出一个黄土泥的蜡台,又在旁边的一个席篓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一支半截的蜡来,对着油灯点着,放在了桌子上。包兴在一边说道:“这个小村中竟然有胳膊粗的大蜡。”等他再仔细一看,模模糊糊地有两个字,这两个字是“冥路”,他这才明白这蜡是上坟时用过的,孟老汉给捡了回来,舍不得点,是预备着招待客人的。
这时孟老汉从锅台上拿了一个黄砂碗,用水洗干净,盛了一碗白亮亮、热腾腾的豆浆递给了包兴,包兴又递给了包公喝,包公喝着豆浆,觉得香甜无比,包兴在旁边看着,馋得流下了口水。只见孟老汉又盛了一碗递给了包兴。包兴连忙接了过来,咕咚,咕咚就是两大口,他觉得就像饮甘露一样,他们主仆俩个,为了逃命奔跑了一夜,又受了许多惊吓,现在到了这间草房里就好像进了天堂一样,喝这豆浆的感觉不亚于喝琼浆玉液。
没有多大的功夫,豆腐做成了。孟老汉沏了许多盐水,给他们俩人每人又盛了一碗热豆腐,他二人早已经饿得难受了,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觉得肚子里热烘烘的,十分痛快。吃完以后,主仆二人又与老汉闲谈了起来,问清楚了路途,才知道这里离三元镇还有不到二十里的路程。
三人正在说得起劲,忽然看见外边火光冲天。孟老汉他们三人赶紧跑到屋外一看,只见东南角上一片红光,包公、包兴俩人料到大概是金龙寺着火了,这肯定是侠客展昭干的。他们俩人正在想着晚上他们被困的情景,就听见孟老汉连声说:“报应,报应啊!”包公听了忙问他为什么这样说。孟老汉回答道:“你们二人是不知道哇,这金龙寺自从老和尚死了以后,留下的这两个徒弟那真是无法无天啊!经常打劫,谋杀过往的客商,抢掠妇女。他们比杀人放火的强盗还厉害呢!想不到他们也有今日,真是恶人有恶报啊!”
说话之间,三人又回到屋里,歇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才听见公鸡的鸣声,包公主仆二人知道现在该赶路了,于是深深地向孟老汉行了礼,并说等有机会再来酬谢他。孟老汉说:“这点小事儿,何足挂齿。”说完,他又把包公俩人送到了柴门外,给他们指明了道路说:“出了村口,过了前面那片树林,就到了三元镇的大路了。”
包公又向孟老汉深深地做了一个揖,告别了孟老汉,出了村口,一直向着树林走来。他二人现在没有马匹,连银子也都丢了。可包公并没有在意这件事,只是觉得两腿酸痛,走起来十分困难,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一步一步地往前慢慢地走。
主仆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包公说:“从这里到京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照这样走下去,得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城啊?况且现在我们又没有了银子,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这该怎么办啊?”包兴听了这些话,又看见包公累得那个惨样,恐怕他愁出病来,于是就撒谎来安慰包公说:“这也没关系。只要咱们到了三元镇,我那里有个舅舅。咱们向他借些银两,再让他准备一头毛驴给你骑,我就走着跟随,超不过十天半个月的功夫,咱不就能到京城了吗?”包公说:“要是这样就太好了,只是要难为你了。”包兴说道:“这有什么关系,咱们走路,就仿佛闲游一样,感觉到其中的乐趣,也就不觉得辛苦了。”这些虽然是包兴安慰他主人的话,但却是真理。
主仆二人说着话儿,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三元镇。天气已经到了中午,包兴暗暗地打算:“这三元镇上哪里有我什么舅舅呀?现在已经到了镇上,先和公子吃午饭,把我身上值点钱的东西都卖出去,混一时说一时,不能让公子因为此事烦恼。”
这三元镇是一个很大的市镇,人口众多,店铺繁杂。包兴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没有去找炒南北大菜的大酒店,而是找了一家专门做家常便饭的小吃铺,对包公说:“相公,咱们俩就在这里吃午饭罢。”。包公也不分什么高低贵贱,只要能吃饱肚子就行了,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主仆二人来到铺内,虽然是小吃铺,却也是连脊的高楼。包兴领着包公来到楼上,找了个干净的座位,让包公坐在上首,而他自己仍坐在下首。跑堂的小二过来放好了杯筷。要了两碟小菜和随便的酒饭。没用多长时间,主仆二人风卷残云似的就吃完了,这时包兴站了起来,悄悄地对包公说:“公子,您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找找我舅舅,很快就回来。”包公点头答应了。
包兴下楼出了铺子,先抬头看清了饭铺的名称,原来叫做“望春楼”。他这才来到镇上,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里面穿的青绸夹袍脱下来,准备找个当铺,暂时当几吊铜钱,雇上一头毛驴,就说是从舅舅那里借来的,先混上两天再做打算吧。他万万没有想到三元镇从南到北四、五里地的长街,竟然连一个当铺也没有找到。
包兴急得浑身是汗,心里暗暗地说:“完了!这下该怎么办呢?”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簇人围观。包兴也走到跟前挤了进去,看到地上铺着一张纸,上面字迹清晰分明。忽然听到旁边有人阴阳怪气地说:“告白?白老四是我的朋友,为什么告他呢?”包兴听了,禁不住笑着说道:“不是那回事,你听我念。上面写得是:”告白四方仁人君子知之,今有隐逸村内李老大人宅内小姐被妖迷住,倘有能治邪捉妖者,谢纹银三百两,决不食言。谨此告白。‘“包兴念完以后,心中暗想:”真是天赐良机啊!我先揭上这张告白,如果事办成了,那么到京城就不用吃苦了;即使办不成,也可以混他两天吃喝。“
包兴想到这里,看见旁边站着一个人,他就向那人问道:“这隐逸村离这儿有多远呀?”那人见问,连忙回答说:“不过三里地的路程,他问这个干什么呀?”包兴说:“不瞒你们说,我家公子最精通驱逐邪祟,降妖捉怪,可真正的是手到病除哇!只是有一点,我们主仆二人是从外乡来的,我家公子虽有神通,却不敢抛头露面,惟恐妖言惑众,所以轻易不替人驱邪。必须来人至诚恳求,他才会答应。开始问他,我们公子必然说不会降妖,他越说不会,越要恳求,等他试探了来人果然是真心,并且一片至诚,才会答应。”那人听了包兴的一番话后说:“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家公子答应,我就是赴汤蹈火也情愿。”包兴说:“既然这样,闲话少说。你马上把这张告白收起来,跟我走。”在两边看热闹的人,听说有人会捉妖,情不自禁地都要看看这捉妖的人,所以包兴的后面也跟了不少人。
包兴领着那人,来到小吃铺门口,就转身向众人说道:“众位父老乡亲,如果我家公子不肯应允,想要走时,请诸位帮忙拦阻一下。”那人也向众人说:“麻烦各位乡亲们了,如果法师不答应,求大家帮帮忙。”
包兴把门口布置好了以后,进了饭店。又对那人说:“你先到柜台上把我们的饭钱付了,省得出来时又要耽误功夫。”那人连连称是。他来到柜台上,只见柜台里面的人都双手施礼,说:“李二爷请了,好长时间没有来到我们这儿了。”(这个人姓李名保,是李大人家中的主管)李保连忙答应说:“请了!多谢关照!楼上的那位公子和这位管家一共吃了多少银子,都写到我的账上吧。”掌柜的连忙答应,暗暗地告诉跑堂的不要和包公二人要钱了。
包兴和李保来到楼梯的前面,叫李保听到咳嗽声以后,就赶紧上楼恳求。李保答应,包兴独自上楼去了。这时包公正在楼上等得心内焦躁,眼都望穿了,也没有见到包兴回来,心里便胡思乱想起来。他先前以为包兴见到他舅舅必是有一番纠缠,或者是没有借到钱,不好意思回来见我。后来他又转念一想,我从来没听说他在三元镇有这门亲戚啊,不是他见我的行李、银两都没了,独自逃走了吧。也许是他年纪幼小,走错了路,这也是可能的。
包公正在疑惑的时候,突然看见包兴笑嘻嘻地从下面走了上来。包公一看见他,不由的十分生气,责怪他说:“你这个狗奴才到哪里去了,叫我在这儿等这么长时间!”包兴走到包公跟前悄悄地说:“我没有找到我舅舅,现在倒有一件事情,可以帮我们渡过难关……”他就把隐逸村李家小姐被妖精迷住请人捉妖的事说了。“现在请相公到李家去混他一混。”包公听了以后,气得大发雷霆,骂道:“你这狗奴才!”包兴没容他再骂第二句,就在楼上连连咳嗽。
李保听到咳嗽声,慌忙跑到楼上来,对着包公双膝跪倒在地说:“公子,小人名叫李保,奉我家老夫人之命,到外面请法师去搭救我家小姐。正好刚才遇见公子的亲随,说公子您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望您发发慈悲,搭救我家小姐一回吧!”说完就在地上磕头,无论怎样都不站起来。包公这时急得满头大汗,急忙说:“管家不要听我那仆人胡说八道,我是不会捉妖的。”包兴在一旁插言道:“你听见了没有?说出不会来了,快磕头罢!”李保听了包兴的提醒,又连连地磕起头来,连楼板都碰得咚咚地响。这时包兴又说:“公子,你看他一片诚心,怪可怜的。没办法,公子您就慈悲一回吧。”包公听了,双眼一瞪,说道:“你这狗才,满口胡说。”又转过身来对李保说:“管家,你快快起来吧,我还忙着赶路呢,我根本不会捉妖的。”
李保哪里肯听包公说的话,他对包公说:“公子,现在您是走不了的。我已经请了许多父老乡亲在楼上帮着小人拦着您呢。再说,众位乡邻都知道公子是法师,公子要是走了,如果被我家老大人知道了,小人可实在是吃罪不起呀。”说完,又连着磕头。包公被纠缠得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得暗恨包兴。包公又转念一想:“这事肯定有假,这人世间哪里会有什么妖魁。我包某以正胜邪,不如随他去看看,然后再想脱身的办法。”想到这里,他对李保说:“我不会捉妖,但却不信邪。既然你这样恳求,我就和你去看看吧。”李保听到包公答应了,当时满心欢喜,又给包公磕了三个响头,他这才站起身来,在前面带路。
包公他们三人下了楼,来到铺子门口一看俯,人山人海,都是来看法师的。李保看到这儿,连忙走到前面,向众人一抱拳说:“有劳各位乡亲们了。现在法师已经答应我李保了,马上就到我们家里驱除妖怪,不用各位拦阻了。希望众位闪一闪,给我们让开一条路,也好让我们早点儿赶回去。”说完,他向众人作了一揖。众人听了,赶紧往两旁一闪,当中让出一条胡同来。仍然是李保在前面引路,包公在后面跟着,包兴走在最后,就听见人群中有人称赞说:“真是好相貌!好神气!难怪有高明的法术。就凭他脸上那一团正气,也就可以退邪了。”其中有许多好事的,他们不辞劳苦,也跟随着到隐逸村。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来到了村头,李保先跑进村子向李大人禀报去了。
这隐逸村中的李大人,就是原来的吏部天官李文业,告老还乡以后就住在这里。这隐逸村名,也是李大人起的,不过是退隐山林的意思。他的夫人张氏,膝下没有儿子,只生了一位小姐。这位小姐因在花园游玩,偶然间就中了邪祟,原来是不准备声张的,怕外人知道了脸面上不好看。怎奈老夫人疼爱女儿,特意吩咐李保到各处去觅寻法师驱邪。李老爷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了。
这天,夫妻二人正在卧房中谈论小姐的病情。只见李保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禀报说:“法师请到了,是一个少年儒生。”李老爷听了,心中暗想:“既然是儒生,就应该读圣贤之书,哪里有能降妖除怪的道理。待我出去责备他一番。”想到这里,他吩咐李保把包公请到书房里来。李保回身来到大门外,把包公主仆二人领到了书房。他们二人刚刚坐下,进来一个使唤丫头,给他们俩端来了茶。二人喝了几口,这时李保又走了进来说:“二位公子,我家老爷来见你们了。”包公,包兴赶忙站了起来。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位须发半白,面若童颜的老人。
包公见了李大人,不慌不忙地迎到近前,双手一抱拳,对李大人说:“大人在上,晚生给您拜揖了。”李大了看见包公气宇轩昂,相貌清奇,连忙给包公还了礼。二人分宾主坐下。李大人问道:“公子贵姓?家住哪里?为什么来到这里啊?”包公就将上京城赶考,半路上遭遇到了劫匪,没有一丝一毫的隐匿都说了出来。李大人听了,知道了他原来提一个落难的书生,又看他言语直爽,是一个忠厚诚实的人,但却不知道他的学问如何。于是,在谈话中李大人就出了许多题来考问包公,谁知包公竟是问一答十,即使是宿儒名流,也没有他的学问渊博。李大人心中不胜欢喜,暗暗地想:“这孩子骨格清奇,学问又如此地渊博,将来必定为人上之人,前程不可限量。”
二人谈了时间不长,李老爷有事就先告别包公走了。他走时吩咐李保好好地服侍包公,不可有一点儿怠慢,晚上就让他们主仆二人在书房安歇。说完,就回到卧房去了,关于捉妖的事情,他连一个字也没有提。
那老夫人却和李大人不一样,她救女心切,暗地里通知李保,务必请求法师到小姐屋里捉拿妖怪。现在已经把小姐挪到老夫人的卧房去了。李保领命后来到书房,问包公说:“法师应用什么东西降妖?告诉小人,我好马上去预备!”包兴说:“用桌子三张,椅子一把,把椅子放在桌子上,在小的室内设立法坛。所有的朱砂,新笔、黄纸、宝剑、香炉、烛台,都要清洁干净的。等我家公子定性养神,二更鼓一响就上坛做法。”李保答应着去了。
时间不长,李保回来告诉包兴说:“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下面该干什么呀?”包兴说:“既然所有的东西都已经齐备,就叫他们把这些东西都拿到小姐绣房里去,然后大家帮着我设立法坛。”李保听了以后,慌忙吩咐家人们抬桌搬椅。所有易碎的东西,都是自己拿着,然后他又请了包兴,领着他一同来到了小姐的卧房。
包兴一走进绣房,就闻到了一股幽香。他吩咐在明间堂屋,先把两张桌子并在一起,然后把另外一张放在前面桌子上,又把椅子放在后面的桌子上,在桌子的四周系好了围布,在椅子上搭好了椅披;最后摆设好香炉烛台,安放好了笔、墨、纸、砚和宝剑等物品。一切都布置好了,他才和李保出了小姐绣房,一直奔书房而来。他吩咐李保不要远离书房,听到叫他,就赶紧来。李保连声答应。包兴进了书房,这时已经到了初更的时候。
包公劳碌了一夜,又走了许多路,早已经就十分困乏了,包兴一见就笑着说:“我们相公,吃饱了就困;也不怕存住食。”他走到包公跟前,叫了声“相公”。包公一下子就被惊醒了,他看见包兴回来了就说:“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快服侍我睡觉吧。”包兴急忙说:“公子现在怎么能睡觉呢?咱们不是来捉妖的吗?”包公说道:“那不是你这狗才干的?我不会捉妖,你要会,你就去好了。”包兴悄悄地说:“公子您也不想一想,小人费了多少心机,才给相公您找了个这样好的住处,吃那样好的美撰,喝那样好的绍酒,又香又陈。现在您吃饱了,喝足了,就要睡觉了。俗话说得好:”无功受禄,寝食难安。‘相公您就这么过意得去吗?咱们为什么不到小姐的绣房看一看?凭着公子的正气,如果战胜了邪魅,这难道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包兴的一席开导,登时把包公的心给说活了,再说,他自己也不相信有妖怪,原来打算就是要看看的,只得说:“好了,就由着你这狗才的性子胡闹吧。”包兴见包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忙大声喊道:“快掌灯呀!”只听外边李保连声答应着:“伺候好了。”
包公出了书房。李保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来到小姐卧房一看,只见屋内灯烛辉煌,桌椅高搭,所需的东西都设摆齐备,心里早已经明白是包兴闹的鬼儿。他迈方步来到屋中,就听见包兴吩咐李保说:“所有闲杂的人都要回避。最忌讳的是妇女窥视。”李保听完,连忙退了出去,按照包兴说的吩咐下去,自己也找个地方躲藏了起来。
包兴拿起香来,点燃插在香炉内,趴在地上,又磕了三个响头。包公看到他那个样子,不觉暗笑。只见他上了高桌,把朱砂墨研好,蘸了新笔,又把黄纸撕成了纸条儿。拿起笔来,刚才要写,只觉得手腕一动,仿佛有人把着一样。自己再看纸上,只见上面写着:“淘气,淘气!该打,该打!”包兴看到这些,心里有些发毛,急忙把纸在灯上烧了,匆匆的下了台,人看见包公端坐在那边,就走到跟前说:“公子与其在这里坐着,还不如到高桌上坐着呢。”包公无奈,只好站起身来,走上高台,坐在了椅子上。他看见桌子上放着宝剑一口,又有朱砂、黄纸、笔砚等物,心内也暗自欢喜,难为包兴想得这样周到。因此,他不由得将笔提起,蘸了朱砂,铺下黄纸。刚准备要写,不自觉的腕随笔动,顺手就写了下去。写完以后,他拿起刚要看时,就听见外边有人“哎呀”地叫了一声,然后咕咚栽倒在地。
包公听到叫声,急忙提了桌上的宝剑,下了高台,来到卧房外面一看,倒在地上的人却是李保。
李保惊惶失色地说道:“法师老爷,吓死小人了!刚才我来到院内,只见一道白光从窗户里冲了出来,我看见以后,就吓得我倒在地上了。”包公听了,心中也觉得十分纳闷。
包公和李保一同走进屋时,四下张望了一会,却不见了包兴。包公急忙吩咐李保寻找。原来包兴被吓得钻到了桌子底下,缩成一团,看见有人进来,这才伸出头来。他见李保在旁边,觉得十分没面子,于是就遮掩说道:“告诉过你们,我家公子做法的时候不可窥视,连我还得在桌子底下藏着呢。你们为什么不遵法令?幸亏我家公子法力无边,否则那后果不堪设想。”一席谎说得很象,这也是他聪明机变的好处。这时李保说:“只因我家老爷和夫人唯恐公子深夜劳苦,特意吩咐小人前来照应请相公早早歇息。”包公听到这儿,叫包兴打着灯笼,前往书房去了。
包公、包兴二人走了以后,李保叫人来拆了法台,见有一张朱砂纸字帖,他以为是法师留下的镇压符咒,所以就和宝剑一同拿起,转身来到内堂,向李大人和老夫人禀报说:“包公子现在已经歇息去了。这是宝剑,还有符咒,都一块儿拿回来了。”丫环从旁边走到李保跟前,双手接了过来。李保刚转身要走,忽然听到李大人说道:“先等一下,把符咒拿来我看看。”丫环把黄纸字帖双手递了过去。李大人拿过来在灯下一看,哪里是什么符咒,原来是一首诗句。诗中写道:“避劫山中受大恩,欺心毒饼落于尘。寻簪井底将君救,三次相酬经好姻。”李大人看过以后,知道诗中隐藏着事情,但又不太明白,于是就暗中吩咐李保在私下里向包兴探问诗中的事情,并打听一下包公娶妻没有,明天早上给他回话,李保领命离开了。
李大人为什么如此关心这些呢?只因为昨天在书房见了包公以后,回到内宅见了夫人,连声夸奖,说包公人品好,学问深,将来前途远大。张氏夫人听了以后,说:“既然这样,他如果把我们的女儿病治好了,我看我们就把他招为女婿,那样不是更好吗?”李大人说:“夫人的话,正合我意。咱们先看看我们女儿的病能不能治好,等有了结果以后,我们再考虑这件事。”所以老两口儿十分惦记这件事情,又听李保说包公到了二更还要上坛提妖,因此他们也不敢早睡。到了二更,老两口儿仍然没有休息,还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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