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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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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那可美极了。
  直上直下的这面石壁跟镜子面那么平,打算从这底下,一直上去,那就得施展狸猫登树的功夫。
  大家来到望云亭下,远远望上看,上头还有五尺的短墙,亭子在里头,平时郑昆和手下人在此饮酒赏月,喝着喝着一高兴,郑昆就给手下人来这一手,一蹬一蹬,嚓嚓嚓,转眼之间从底下上去,大家伙儿哈哈一笑,多喝几盅酒。
  郑昆仗着自己经常在此练习,觉得有把握赢了这一阵,所以才提出这么个要求。
  这回老侠王十古说话了:“刚才诸位都试过功夫了,也累了,下面我卖卖老,这第四样由我来吧。”
  只见老侠把衣襟掖了掖,收拾利索,走过去,脸紧贴着墙,鼻子尖都快挨上了,双手下垂,气贯丹田,这么一抬腿,刷!右脚起来了,脚尖微微然一蹬,蹭,左脚也就起来了。
  嚓,嚓,嚓,嚓,快极了,跟猫一样啊,猫爬树就是这么一手功夫。一步五尺,转眼之间就到了八字这儿。八字儿就是这墙往里缩进一头去,也就是一巴掌这么宽有点斜坡,王十古脚尖一蹬,上头还有五尺,右手一按这墙头一长身,“刷”又上去了。底下的人都抬着头望着王十古。
  “好啊!”又一片叫好声。
  郑昆傻眼了,自己会的人家开封府的人也会,自己能练下来的人家开封府的人也能练。这一下自己没说得了,也不能食言呀。
  一声令下:“把吴达、韩宝押出来。”
  早有人来到后面,把二贼押了出来,一搜身上,那玉镯还在,众人这才舒了口气。
  王十古哈哈一乐:“贤弟呀,你真是大明大智呀,日后到我庄上饮上几杯如何?”
  这郑昆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不过他对开封府的人可更恨了,对自己的这位王十古老哥也气不过。
  众人押了二贼,下山回开封府复命。仁宗闻讯,追回了玉镯,擒住了二贼,喜不自胜,可他却不知这其中费了多大周折,伤了多少人性命。真所谓“皇帝不知百姓苦,心有苦衷对谁言”呀。
  自亚然大师到了开封府后,包大人对他真是关怀备至,给他在开封府边专门找了个跨院让他和他的徒弟在那里住,而且还派了专人伺候着,送衣送饭,非常周到。
  亚然大师带了两个徒弟,一个叫夏九龄,一个叫司马良,这两个孩子都很乖巧,是最招亚然大师疼爱的,有什么事,总爱带着这两个年龄最小的徒弟去。
  这天,包大人有事要和亚然大师商量,去见包大人当然不能再带徒弟去了,就告诫夏九龄和司马良,我走后,你俩要留在家里,好好练武,谁成想,亚然大师前脚走,两个小家伙一商量,整天在家里憋闷着,真腻歪透了,咱出去逛逛吧,就这样,两个人也就从院里溜出来了。
  哥儿俩出来以后,上哪儿呀?离开丞相府到富贵巷,就发愣了。开封府地方太大,走到成贤街口,由南往北过来一个老头,一拍两人的肩膀头:“二位,我可认识你们,你们不是开封府的吗?”
  “是呀,大爷。”
  “你们两人怎么出来了?”
  “老大爷,我们没逛过开封城,您说这里哪最热闹?”
  “当然是集市上呗。”
  “在哪有大集呀?”
  “顺着这路你一直往南走,走到十字路口往东拐,那是成大集的正街,最热闹不过了。”
  哥俩按老头说得就来了。
  来到正街一看,“喝”人可真多。顶头上这一段是针蓖市,就是专门卖针的,卖线的,卖蓖子的,这地方大多是女人,男人逛这种地方的特少。
  哥俩在这里一走,立刻有许多女人的眼光投过来,品头论足,小哥俩特不好意思,低着头也不敢四处看,一直往前走。
  过了针蓖市,前面有个大茶馆,盛友如云,高朋满座。
  夏九龄说:“二哥,我走得挺渴的。”
  “你渴了,我也早渴了,咱喝点茶去了。”
  这样,哥儿俩来到茶棚,找了一张桌坐下,伙计赶紧过来,拿着茶盘子问道:“二位少爷,喝点什么茶?”
  “您自己带茶叶了吗?”
  “没有带着,你随便给夹点儿茶,端两盘干鲜瓜子就得。”
  时间不大,人家把茶沏好了端上来,瓜子也端上来。小哥俩一边喝着茶,一边嗑着瓜子高高兴兴。就在这时候,旁边有人说话:“哎呀,这两天我高兴的没法说了,你知道我为什么高兴呀?”
  “我不知道呀。”
  “告诉你,练完了功以后,你们全走了,师父不让我走,让我收拾场子,搬搬凳擦擦军刃,多干点活儿。我有心不愿干,干吗我练功,还管这个呀?敢情师父暗中教给我绝艺了,这绝艺这两天练得这熟啊,我想施展施展,可惜没有对手,你知道这绝艺是什么?”
  “我哪儿知道你这绝艺是什么?练练我瞧瞧。”
  “哎呀,哥哥我不能练呀!我要一练叫你学会,那怎么行啊。这绝艺是秘不传人的。”
  “兄弟,这话说远了,前些日子你知道师父让我完了事不叫走,叫我收拾收拾东西,然后师父把我叫到屋里,已经提前教给我绝艺啦,哈……你知道吗?”
  “哟,真的,师哥,您学的什么绝艺啊?您练练,我开开眼。”
  “可是师父也跟我提了,不让我到外边显耀。兄弟你不是外人,这样吧,我先练练,你瞧着,接着你再练。”
  “好吧。”
  司马良、夏九龄在旁边,一听就明白了,一看,这二位都是四、五十岁,穿着打扮也跟别人不一样,这两人都穿着白棉绸的汗衫,腰上没扎绳儿,大褂在边上放着,脚底下是螳螂肚的靴子,靴子上头扎着王毒、蜈蚣、蚰蜒、蝎子……全有。
  喝!这二人这模样,一瞧就不是好东西。
  原来他们的场子就在西北角的月亮门里头。这有一片房子,就是师父开的把式场,师父教他们。这两个一个王二狗,一个李三麻,分别有个外号,王二狗叫“滚地雷”,李二麻叫“净街神”。
  这两位都是吃闲饭的人,在当地就是混混儿,出来就横着,指着打架吃饭。什么打群架呀,打疯狗呀,骂傻子呀,踹寡妇门呀,刨绝户坟呀,哄哄小媳妇,大姑娘上庙呀。一句话,就是沾点儿小便宜,干点儿嘎咕事。这会儿,又逞能呢。
  王二狗说:“哥哥,我给你练练师父教给我的绝艺。”
  他说完了以后,往这一站,骑马兜裆式,两只胳膊往前一伸,龇牙咧嘴,就这样,然后一调脸,双拳又往前这么一伸,“嘿”两下练完了。
  李二麻一瞧:“这叫什么功夫?”
  “这您不懂,刚才那是老虎大张嘴,绝艺呀!”
  “噢,现在这下呢?”
  “现在这叫张嘴的大老虎,专门吃人哪!”
  “哈……你这能耐给我比起来,可差哩。”
  “那么哥哥,你练练,我瞧瞧。”
  李二麻站起来,两只胳膊顺着左、右两臂往前一伸,跟着一转身,两只胳膊又伸出去了。
  “哥哥,您这叫什么?”
  “我这也是两招呀,刚才那招叫一条扁担。”
  “那么这招?”
  “叫扁担一条哇。”
  司马良、夏九龄这个乐呀。夏九龄一仰脸儿,嘎嘎的乐出声了。
  王二狗,李二麻一听有人乐,可就不高兴了,再看司马良、夏九龄,原来是两个孩子,都长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
  这王二狗冲着李二麻一努嘴:“看见啦,沾点便宜。”
  王二狗说着话就过来了:“二位学生,下学啦?哥儿俩出来逛街喝茶呀?伙计,茶钱回头我付了。”
  这回王二狗就得着苦果子了,夏九龄“啪”一拍桌子:“你是什么东西?想找我们哥儿便宜,用你付钱,这茶还能好喝吗?喝茶,小太爷有钱。”
  “喝,我们俩练功你们乐啥?”
  “练得不好,就兴人乐。练得好,我们还要学呢。可惜你们这老虎大张嘴,老虎嘴大张,人家老师父不过蒙你们点钱,你们家也没供过文武圣人。”
  夏九龄这孩子够损的:“你们家没人读过书,没人练过功,文武圣人都不从你们门口走!”
  “哎哟,好小子,竟敢捣我们哥儿俩的短儿。哥哥,过来,拿你的一条扁担揍他,我拿我的张嘴大老虎咬他!”
  王二狗说完奔前一赶步,左手一晃面门,右手的拳头对准夏九龄就来了。九龄一叼他的腕子,坐在椅子上抬右脚,“啪”一下,端在王二狗的胸口窝上。只见王二狗噔噔往后一退,咕嚓,把房边那张桌子撞倒了,茶壶茶碗呼啦啦全掉在地上,他捂着脚,捂着腿到旁边哎哟去了。
  李二麻就奔着司马良了,李二麻往前一赶步,抬胳膊就打,司马良往旁边一闪,抡圆了胳膊给了李二麻一个大嘴巴,顿时,这腮帮子跟炸龙虾片一样,唿唿就鼓起来。好嘛,槽牙也给打活动了,腮帮子也破了,鞋也掉了。
  “哎哟,他打了我了,疼疼。”
  王二狗刚起来李二麻又来个咕嚓,两个人站起身来。
  “小子你们等着嘿!”
  说完两人抱头鼠窜,噔噔噔出了茶馆西门,奔西北角塔院那边的月亮门钻进去了。
  夏九龄,司马良站在那儿整理整理衣服,两人还怒气不息,伙计过来了。
  “得了,二位少爷,您把人也打了,你们哥儿俩不是也给茶钱了吗,你们走吧。我们这小买卖也是……。”
  小哥俩还来了劲:“不,他不是让我们俩在这儿等着吗?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夏九龄一伸手掏出十两银子,啪的就拍在桌子上了。
  “摔坏了你们的茶壶,茶碗我们赔,把你的桌子砸坏了,我们也赔。他让我们在这儿等着,我们就等着,带着徒弟来也没事,领他师父来也可以!”
  这伙计一摆手道:“二位少爷,怎么能这么说?人家老师哪能办这个事呀?请向二位小爷怎么称呼?”
  “你要问我,我姓夏叫九龄,人称‘多臂童子’。这是我的哥哥,复姓司马叫司马良,有个外号叫‘玉麒麟’。我们的师父,现在开封府包大人手下做事,他就是亚然大师。”
  小二一听这两位有开封府这个后台,心里才有了点底,说道:“小的不识大驾,不过看刚才那两位,估计不会来了。二位还是回去吧。”
  小哥俩一商量,也是,咱俩在这一支架式,谁还敢来这喝茶呀,这不是搅人家的买卖吗?想到这里,二人站起身来,向小二道了歉,给了银子,从茶馆里出来了。
  其实,塔院月亮门里头,人家师父可在那儿站着哪。这个师父可不得了哇!此人姓焦名雨字秋华,有个外号叫“竖背摘星”。内外两家,使一口刀,武术高强,威震草地十八寨。要在草地做下买卖来,甭管做多少银子,您得乖乖的交给焦二爷百分之三十,草地上出多大的漏子,多大的风险,姓焦的给您顶着。您要不给可不行,焦二爷是您的劲敌。这是人家焦雨凭胳膊腿儿打出来的。不管你关南的什么买卖,富商大贾,镖客,来到草地,你也得给焦二爷上点供。得说点好的,不然的话,你可吃不开。
  有一天,吃完早饭以后,焦二爷在客厅里坐着呢,好几个伙计在旁边伺候着。一挑帘打外边进来个人,这人姓曹叫曹成,有个外号叫“巧嘴八哥。”
  “请二爷安。”
  焦二爷一伸手:“起来,怎么回事?你们哪儿来?”
  “二爷我得跟你点儿事,你说在咱这块地,二爷您的名声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可是那关南的买卖,就有对咱们瞧不起的。”
  焦二爷的品性,脾气很暴,一听这话,忙问:“啊,谁呀?”
  “就是西河沿东光裕镖局里的金亏小二郎李国良。”
  焦二爷不解地问:“李国良,怎么啦。三节两寿,他不是给咱送礼了吗?”
  “不错,三节两寿是给咱们送礼,可是咱们的人,到他东光裕镖局就另眼看待。您就拿我说吧,这李国良把我给轰出来了。爱屋及乌,看佛敬僧,二爷,他也不应当把我轰出来。”
  原来曹成过去在李国良那儿当过伙计,由于他吃喝嫖赌,胡作非为,叫李国良把他给赶出来了。后来,他投奔了焦二爷。他知道李国良就仗着西北的买卖,没有那的买卖,李国良吃不上饭。
  曹成几次跟李国良的镖车闹事,李国良都忍了。这会儿他又跑到焦二爷跟前给李国良上眼药来了。焦二爷是个脾气暴躁之人,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曹成,李国良敢瞧不起咱爷们儿,传我的话,是他东光裕的镖给我扣下。”
  这可坏了,没有几天连扣五拨,李国良可倒大霉了,李国良不走别处镖,只走西北这一条道儿。从北京来说,他必须走德胜门,过官沟,然后奔草地十八寨。所以,他一点儿都不敢得罪焦二爷。这一回五拨镖都给截下了,人都扣到了焦家寨,连镖师,伙计一个也没有放过。
  最后一拨儿扣完了,禀报焦二爷,镖师伙计五拨儿,一共十八万两银子,全部扣下了。焦二爷听完,说:“好啦,把这五拨儿镖师、伙计全都叫上来,我有话商量。”
  五拨儿镖师伙计都很恐慌地给焦二爷跪倒磕头。
  “焦二爷,我们镖主没得罪过您哪,您这是怎么啦?”
  “哈……噢,非得李国良得罪我,我才动你们的镖哪,你们五拨儿人回去,今儿个我用点钱,这十八万两银于我全扣下了。告诉李国良,想要这十八万两镖银,叫他自己来,听见没有?”
  “是,焦二爷。”
  镖师伙计们哪里敢惹,姓焦的一口痰,把我们镖师伙计能给啐死。没法儿,五拨儿人回来了。
  来到东光裕镖局,李国良算计着这些日子该有西北的镖回来啦,怎么没有一点信儿?
  “李镖主,咱们的镖叫人家都给扣了。”
  “谁?”
  “焦家寨的焦秋华。”
  “不可能啊!三天两头咱们的礼总送去,凡是焦家寨的人,不管干什么的,上至头目,下至伙计,咱都好好对待。这条道儿他姓焦的给咱贵了面儿。”
  “您看,人家焦二爷说,五拨儿共十八万两银子,他打算花了。打算要这些镖呢,您得自己去。”
  李国良喝着茶,坐在客厅里,心说:我跟焦秋华没有这么大的仇恨哪!但是我亲自去焦家寨,凶多吉少,五拨儿镖师,伙计都干不过竖背摘星焦雨,就是我李国良去了,六个算一个我也敌不过他呀!那这镖银还要不要了?这拨儿西北的镖银,我还保不保了?我得吃这碗饭哪,十八万两银子我哪赔得起呀。李国良琢磨着,前思后想,左右为难。
  后来他一下子想起一个人,那是他的拜把子兄弟,人称“丑面佛”的马善。第二天吃完早饭,李国良就换好衣衫,溜溜达达就奔马善住处去了。
  这个“丑面佛”势力可不少,他如今是京城有名的大喇嘛,威振四方。李国良一径来到喇嘛的禅堂,挑帘进来。马爷正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光头没戴帽子,穿着紫袍,挽着袖面,显得精神很好。李国良一见便道:“哥哥,您好哇。小弟给您请安了。”
  “哟,国良来了,快坐下,坐下。”
  小喇嘛沏上茶端了进来。
  “哥哥,兄弟今儿个来有事相求。”
  “什么事?”
  “这次西北做买卖,出了点漏子,到草地五拨儿镖银,全叫人家给扣下了。”
  “谁呀?”
  “焦家寨的竖背摘星焦雨,现在五拨儿人都放回来了,人说要银子,得我自己去,因为他打算用俩钱儿。我不敢去,我的能耐哥哥您知道。我到了那就崴了。所以我今儿来找您,哥哥,您有人吗?”
  “哈……”喇嘛爷乐了:“国良,你可真会搬门子,你知道焦秋华是谁吗?”
  “我不知道。”
  “好,告诉你,这是我的新师弟。我跟他说一不二,已经好几年不见面了,他在草地,那可是不得了哇。我琢磨着要是动镖,你的买卖也就是他敢动,别人不敢哪!好吧,我给你写封信!”
  “真的!哥哥我给您磕响头了。”
  喇嘛爷取出文房四宝,提笔写了封信,交给李国良,嘱咐道:“你回去吧,带着这封信,就说是我让他赶紧将镖银收拾好,给你送去,别耽误太久了,赶快回吧。别的就甭提了。”
  李国良怀疑地问:“您先等等吧,哥哥。您有那么大份儿?让他给收拾好了,别的不提,就说要镖来了。”
  “对,就这么说,让他赶紧给,给晚了你不行。”
  李国良拿着信回到镖局,把五拨儿人全都叫进来:“你们过来,拿着这封信去焦家寨,就说马爷说了,让焦二爷赶紧把镖银送来,别的什么也甭提。焦二爷不给,咱们再想办法。”
  镖师们心里说,这可是得慌。
  五拨儿镖师伙计不敢耽搁,直奔草地焦家寨来了。来到焦家寨焦二爷家门口,不等传话镖师伙计们全进来了,焦秋华可气急了。
  “诸位怎么又都回来了?”
  “是,是……焦二爷,我们是来要镖银的,您看……?”
  “我说了让李国良自己来,他人呢?”
  “他没工夫,这儿有封信您先瞧瞧。他让我们赶紧将镖银拿走,别的什么也不用提。”
  焦二爷一听,不乐意了。
  “什么?命令我,吩咐我?哪有这种事,岂有此理!”
  但当他打开信一瞧,又不禁乐了起来,说道:“李国良这小子还真能剜。他把我哥哥给剜出来了。这下子,看来不乖乖地给镖银是不成了。”
  于是,焦二爷吩咐伙计们,赶紧把五拨儿镖银整理好,由五拨儿镖师伙计全部带走。这封信怎么这么硬呢?能够让他乖乖地交出镖银来。原来焦二爷想这个,哎呀,一来不知道李国良跟师兄的交情,二来离乡多年,也惦着到京城看看。这样焦二爷把生意安置给可靠的人后,自己带好银两路费,又带了点土礼,由口外进了京城,看望喇嘛大师。
  焦二爷来到禅堂,心情激动,忙问:“哥哥在屋里吗?”
  这时,喇嘛爷去外间屋坐着呢。
  “谁呀?”
  “哥哥,我瞧您来了。”
  焦二爷进来,跪下给哥哥请安。老喇嘛一看,一把抱住兄弟,眼泪都流下来了。说道:“兄弟,我以为见不着你了。没想到今儿个咱哥俩又见面了,你好呀,你好呀?”
  “哥哥,托您的福,我也挺想您的。”
  “快起来,快起来。”
  马爷赶紧吩咐手下人打来洗脸水,让焦地爷擦脸,漱口。沏好了茶,哥儿俩就喝上了,马爷又吩咐底下人去准备饭菜。
  哥儿俩来到里间屋可就聊上了。
  “哥哥,您一向可好,您的信我见着了。”
  “镖银怎么着?”
  焦雨一笑。
  “您吩咐?我敢怎么着?赶紧把镖银还给人家了。”
  马爷点头。
  “不过李国良也不是外人。”
  “噢,这又怎么说的?”
  “那是我的拜弟。”
  “我还真不知道。哥哥,他走西口的镖,又是咱们的兄弟,您看这叫什么事?您应该给我送个信去,就不致于发生这一次误会了嘛!这一来,我这……我这个做哥哥的不是人了。”
  “不,不打不相交,也应当让他受点儿磕碰,做买卖怎么能是一帆风顺呢。”
  哥儿俩越聊越上劲儿,聊着聊着,焦二爷可就饿了。心说,都掌灯时分了,怎么还不叫我吃饭呀?正在这时,听到外边有人说话:“大哥,我听说二哥来啦。”
  焦二爷一听,李国良来了,忙对马爷说:“哥哥,您这……这怎么算,我怎么能见他呀?”
  说话间,李国良一挑帘进来了。
  “这就是二哥吧,我给您请安了,咱哥儿俩没见过面,大哥经常提起您来。咱哥儿俩没的说,跟亲兄弟一样。二哥哥,我走西北的镖就因为有您我才放心,您这回把我的镖扣了,我真抓瞎了。您吐口唾味都能把我李国良淹死呢,我可真是没辙了,只好来向大哥求援。大哥一听,说我门子找对了。二哥不是外人,是大哥的好兄弟。我想,那您写封信,搬您的门子吧。二哥,您来了,大哥派人给我送信儿,我实在太忙,让二哥久等了。看来,这酒菜都准备好了吗?”
  马爷道:“都已准备好了。”
  “二哥咱们喝酒吧!”
  焦秋华真没有想到,他坐在那儿直发愣,都说李国良这人不怎么样,目中无人,谁也瞧不起。可我看他不像那样的人哪,他虚怀若谷,光明磊落,是个朋友呀。要是那样我焦秋华可就不对了,焦二爷一想,我不能冷坐着呀。便说:“兄弟,兄弟,我来看咱哥哥,顺便也瞧瞧您,上回那个茬儿,我都有些害臊了。哥哥跟我说你是我们的小兄弟,我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可一想打得怪疼的,算了吧。兄弟,咱们一天云雾散,前头的事就别再提了。”
  “您这是哪的话呀?我看这我有好处,就说西北这条道,我原来不敢大意,当然我这次见到您以后就十分踏实放心了。”
  焦二爷大笑:“兄弟,西北这条道,你拿着大顶走都不会有差错。”
  马爷拦住:“得得!别摆了,咱们吃饭,这饭是国良准备的。”
  李国良说:“二哥能吃我这顿饭,咱们以后就是好兄弟,只是相见恨晚。”
  焦二爷脸色好了:“别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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