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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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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胡思乱想,觉得心中不安宁,害怕官兵前来捉捕要人,这个乱子实在闹得不小,未免短叹长吁,提心吊胆。
  怎么消磨这段光阴呢?
  有人提议大家痛饮放情,欢聚一场吧!马强无奈,叫家人备了酒席,在招贤馆请大家豪放快乐一次。众光棍见马强无精打采的,知道他是为了杀太守的事,便把小光棍闯世路的话头各各提起,什么“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了;又是什么“敢作敢当,才是英雄好汉”了;又是什么“砍了脑袋去,不过就是碗大个疤”了;又是什么“受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了;并且受了刑,咬牙不招,方算好汉,称得起人上人。说得马强像漏了气的干尿泡似的,虽一鼓一鼓的,却长不起腔儿来。
  正说着话,只见有个恶奴前来,施礼说:“回员外。”
  马强打了个冷战,忙与恶奴抢话说:“怎么,官兵来了?”
  恶奴回话:“不是,南庄地头儿交粮来了。”
  马强听了,一瞪眼说:“收就是了,这也值得大惊小怪的。”
  于是众贼一齐喝酒,继续高谈阔论。“偏偏今天事情多。”正在讲交情,论过节,猛然抬头见一个恶奴在那边站着,嘴儿一拱拱的,意思是想要说话。
  马强说:“你不用说,我也猜着了,可是官兵到了不是?”
  那位家人说:“不是,小人才到东庄取银子回来了。”
  马强说:“唉!好烦呀!交到帐房里去就结了,这也犯得上挤眉弄眼的。”
  这一天这般光景自有许多,直把马强折磨得坐卧不安。
  第十四章 惩奸除恶 妖狐多计
  只听白玉堂一声断喝道:“我把你们两个淫尼收拾了,你俩无端引诱良家子弟,残害好人,该当何罪?你等害了几条性命?还有几个淫尼?快快讲来。”
  如今既为此事闹到这种地步,何不借题发挥,除掉马朝贤,这样做一来为国家除害,二来可以剪除囊阳王的羽翼,为国除害。
  自逃走了太守倪继祖,马强惶惶不可终日,太守会不会派兵来捉拿自己,一个霸王庄可抵不住州府雄兵,听人讲包丞相是太守恩师,也算是朝中有人,他又是皇上钦派到杭州补缺。所谓做贼心虚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马强担了一天的惊怕,到了晚间,见一直毫无动静,心里稍稍感到宽慰,对众人说:“今日白等了一天,并没见有个人来,别是那个白头老仆夜时里着急,掉在井里淹死了吧!”
  众光棍也渴望不出事,他们也没什么本事,只不过在此混饭吃,讨马强欢心罢了,真是官兵来了,还不吓得尿了裤子。听员外言语自慰,也都随声附和说:“员外说的是。一个老头子有多大气脉,连吓带累,准死无疑,您老可放心休息吧!”
  众人只顾奉承恶贼欢喜,也不想想朝廷平空丢了一个太守,也就不闻不问,焉有此理。这些贤士中,独有两个人明白:一个是黑妖狐智化,心中早知内情,却一言不发;另一个是小诸葛沈仲元,瞧着事情不妥,说肚腹不调,在一边躲了。剩下些浑虫满脑子糊涂浆子混吃浑喝,也不去分析事情的严重性,顺着马强的竿儿往上爬,一味地抱粗腿,只说得恶贼把一天的愁闷都抛于九霄云外,端起大杯来,哈哈大笑,左一巡,右一盏,不觉已喝酒太多,醺醺略醉,想起老婆可爱,往后面相会去了。
  马强见了郭氏,未免搭讪地没话找话说,不可笑强笑,哄得郭氏脸上怒气消退,也说些互相安慰的话语。还是女人心眼细,老婆建议丈夫为安全起见,速速写信给在朝廷里做官的马朝贤,请他暗里照应,马强听了更觉欢喜,边喝茶边与郭氏闲谈。
  不多时已经到了二鼓时分,马强将大衫脱去,郭氏也把簪环卸了,脱去裙衫,马强上来帮着老婆脱内衣,这郭氏自幼宠着养大,生得丰满,皮肤白嫩,恶贼把嘴扣上去亲得左一口,右一口,毛绒绒的大手在胸上,腹部游来游去,然后是口对口的长吻,大手已到最隐私之处,只把郭氏弄得心花怒放,玉体乱扭,乳房胀满,肌肤润泽,马强已近高潮,两人才待脱去内裤,开放玉户,云雨一番。软帘“唿”的一响,进来一人,光闪闪碧睛放光,冷森森宝刀生辉,恶贼一见骨软筋酥,顿时扫了性趣,郭氏也一卷身从马强怀里脱出,用被子遮盖洁白的玉体。
  马强本能地从床上爬起,也不顾穿衣物,下得床来,双膝跪倒,口中哀求:“爷爷饶命!”
  北侠吩咐:“不许高声。”
  恶贼便不敢言语,马强本来惧怕真的英雄,又在赤身裸体时,从内房被捉,当然害臊心惊,北侠把帐子布一扯,刀一割,分成几条,这功夫他们两口已穿了内衣,遮住身体,北侠用布条子使劲勒紧把他们二人捆了,用衣襟塞口。这些平日作恶作威的狗男女,全依仗手下人出力,论他们自己全是无能之辈,刀往脖子上一放,他就磕头如捣蒜。
  北侠回身出了卧室,来到花园,将双手“拍”“拍”“拍”一阵乱拍。只见王恺、张雄带了捕快各站出来。他们是在瘟神庙会齐,见了北侠,受北侠之命,一起到了花园,王恺、张雄等人带众捕快于一更之后都在花园藏躲,听欧阳春拍掌为号。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跟了北侠来到卧室。见此二男女如两头大肥猪捆了躺在地上,北侠朝这对男女身上踢了一脚,对捕快吩咐:“你等好好看守凶犯,待我退了众贼,咱们方好离开这里,回去复命。”
  说话间,只听见前面人声鼎沸。原来有个丫环从窗外经过,听得屋内毫无动静,撕破窗纸一看,见马强夫妇都被捆了躺在地上,只吓得胆裂魂飞,急忙告诉了众丫环,又叫了主管姚成,到招贤馆请众恶奴。这些丫环素日被马强揉得有口难言,很少还是处女,有的才十四、五岁就被恶贼破了瓜,郭氏装作不知,任丈夫乱淫,只要他不出庄外寻花问柳就行。丫环个个惧怕马强,听说老贼被捉,心中又惊又喜。
  神手大圣邓车,病太岁张华听了主管姚成汇报,不知是谁来与马强捣乱,还想着救主立功,跟随姚成往后面而来。
  此时欧阳春在仪门那里持定宝刀,专等退贼。恶奴见了。谁也不敢向前。这个说:“好大身量!可能是个大侠。”
  那个说:“瞧那刀有多亮,必是锋刃尖利。”
  “这个展昭,我绕到后面给他个冷不防。”邓车不知深浅。
  那个唤:“仁兄,你在前面虚招架,我绕到后面给他个冷不防。”
  邓车不知深浅,想在大家面前露一手,就高声喊喝:“你等不要如此,待我来给员外解围。”
  只见邓车向前跨了一步,伸手向弹囊中掏出弹子,扣上弦,拽开铁靶弓。北侠早已看见,把刀扁着,只见一弹发来,他用刀往里一磕。只听“当啷”了一声,那边众贼中便有人“嗳哟”了一声,叫道:“打着我了。”
  邓车连发,北侠连磕。
  此次非邓家堡可比,那是黑暗之中,这是灯光之下,北侠看得尤其真切。左一刀,右一刀,接连磕下弹子。也有打在众贼身上的,也有磕毛了的。
  病太岁张华见邓车一人无效,还是不把北侠放在眼里。他从旁边过去,嗖的就是一刀。北侠早已提防,见刀临近,用刀往对面一削,“噌”的一声,张华的刀飞去半截。可巧落在一个贼人头上,外号叫做铁头浑子徐勇,这一下子把徐勇头戳了一个窟窿。众贼见了,乱嚷道:“了不得了!祭起飞刀来了,这可不是玩的呀!我可受不了,不是他的对手,趁早儿躲开罢,别叫他捉了活的,或是做了活儿。”
  众恶奴七言八语,只顾乱嚷,谁肯上前。哄的一声,都跑回招贤馆,把门窗户壁关了个结实,连个大气儿也不敢出,要咳嗽,都用袖子捂着嘴,嗓子里撒着。不敢点灯,全在黑影儿里坐着。
  此时黑妖狐智化已叫艾虎把行李收拾妥了,师徒两个暗地里高兴,瞧到热闹之处,不由暗暗叫好。尤其是艾虎,第一次看这么精彩的场面,他见北侠用宝刀磕那飞弹子,迅速之极,夺人二目,只乐得他抓耳挠腮,暗暗称赞:“好本事!好臂力!”
  后来艾虎见北侠的宝刀削了张华的利刃,又乐得他手舞足蹈,险些儿没从房上掉下来,多亏智化将他揪住了。
  接着看到众人一哄而散,他师徒方从房上跃下,与北侠会见,问马强如何。北侠说:“我已将他们夫妻拿获,像捆猪一样捆好。”
  黑妖狐智化对北侠说:“郭氏没什么大的罪过,可以不往官府里送,只要把恶贼拿去就是了。”
  北侠同意,回答说:“吾弟所论非常有理。”
  随机吩咐王恺、张雄等捕快单把马强押解到荷府。智化又找着姚成,叫他备快马一匹,与员外乘坐。姚成不敢违抗,急忙备来。艾虎背上行李,跟定智化,欧阳春一同出庄,仿佛护送员外一般。
  忙完了这一切,天已五更时分,走到离府门还有二十五六里之遥。北侠见艾虎十分伶俐,而且少年一团英气,一路上与他说话,又乖巧得很,把个北侠喜爱得了不得。而且艾虎讲他无父无母,孤苦至极,幸亏拜了师父,蒙他老人家疼爱,才有机会学习了武术,这也是小孩的福分。
  北侠听了此番话,更觉得艾虎可怜。想了一会儿,回头对智化说:“令徒很好,很是爱惜。我意欲将他认为义子螟蛉,贤弟以为如何?”
  智化尚未作答,只见艾虎扑身翻倒在地拜谢欧阳春说:“艾虎原有此意,如今伯父也有此心,这更是孩儿福份造化。爹爹在上,受孩儿一拜。”说罢,连连叩首在地。
  北侠觉得艾虎缺乏稳重,更谈不上斯文,就正色说:“就是认你为义子,也不是这等草率,父子君臣大义,可有学问了。你还不明白吧!”
  艾虎答道:“什么草率不草率,只要心真意真,比那套虚假文礼强多了,师父干爹我说的对不对。”
  这一席话把北侠、智化都说乐了,示意艾虎爬起来,快乐非常。智化提醒三人说:“我说艾虎呀,你看,只顾你磕头认父,如今被他们落远了,快些赶上要紧。”
  艾虎听了,一看果然如此,说了声:“这有什么要紧?”
  只见他一伏身,“突”“突”“突”“突”,登时不见了。北侠、智化又是欢喜,又是赞美,二人也就往前赶去。
  看看天都快亮了,马强已有些麻木了,如一大块肥肉。四四方方,搭在马背上,塞着口,又不能言语,心中暗暗打算。
  “这回我可要遭殃了,思量二十年内所做之事,俱是犯罪的情由,天网恢恢,疏而不露,这次落入法网,说不得只好舍去性命。不如我给太守咬定牙根,问什么都不答应,看他能把我怎样。”
  马强如一只丧家之犬,急得眼似蛮铃,左观右看,就见智化跟随在后,还有艾虎随来,肩头背定包裹。马强心内叹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开办招贤馆,结交了许多宾朋,如今事到临头,一个个畏首畏尾,全不想念交情,只有智贤弟一人相送,可见知己朋友非常难得。可怜艾虎小孩子天真烂漫,他也跟来了,还背着包袱,想是我应换衣服,若能够回去,倒要多疼他一番。”他哪里知道,智化师徒是另有打算的。
  北快见离府衙不远,便与智化、艾虎停住脚步。欧阳春问黑妖狐:“贤弟,你们师徒打算去哪里呀?”
  智化回答:“我俩要上松花府茉花村去。”
  北侠想起了氏二兄弟,对智化说:兄弟见了丁氏伯仲,务必代愚兄致意。“
  智化说:“欧阳春何不一同前往呢?”
  北侠笑了笑说:“我刚从那里来,不足一个月,原打算到杭州玩一番,谁知遇见此事,今已将恶人拿获,但尚有招贤馆余党,恐他们滋事,我只好在此耽误几时,等此案完结,我还要在此处游玩一回,也算没有白受这份辛苦。大丈夫闯荡江湖,肯定后会有期,请君上路吧!”
  智化与欧阳春短短的两天交往,已结下很深感情,既非一家人总有一别,艾虎又重新给北侠行礼叩别,恋恋不舍,几乎落下泪来,两班人挥手分别。
  再说招贤馆的众恶奴听了一会儿,毫无动静,方敢掌灯,邓车与张华余悸犹存,示意小奴们先把灯点亮,查看人数,一数智化不见了,再呼唤馆僮艾虎,也不见了,估计是逃跑了,这些人暗暗商量,总得出个主意,大有树倒猢狲散之迹象,马强被人带走,庄上没了主人,大伙一盘散沙,焉能长久。有几个人一致要求:“我们莫若上襄阳王赵舜那里去,他那里”树大有荫好乘凉,财大气粗好度日“,人家襄阳王派头大,赏钱多。大家说是去还是不去呢?”
  又有一些人说:“上襄阳去路途遥远,需要很多盘缠,我们又没有什么钱,如何是好?”
  另外几个人建议:“向郭氏嫂子借贷去。”
  又有人说:“她丈夫被人拿去。又是在卧室内,赤身裸体的她肯定不好意思见我们,也舍不得让我们走,大员外蹲了监,她还要靠我们生活,大家轮流伺候嫂子睡觉。她如果也这样想,还肯借给咱们盘缠去别处吗?”
  又有人说:“依我看,她不肯给,咱们连丫环每人一个,带些银两回家种田去。”
  众人听了都很欢喜,一个个顿时抖起威风,出了招贤馆,到了仪门,只听神手大圣邓车呐喊一声,叫道:“我们是北侠带来的官人差役,因马强陷害平民,刻薄成家,理应收官,先抢了他的家私吧,以泄众恨。”说到抢字,一拥齐入。
  “那郭氏多亏了众丫环们给她松了绑绳,哭够多时,刚入帐内蒙头安歇,由一名丫环陪着。忽听此言,哪里还敢出声,只把头蒙得更紧,乱抖在一处。过了一会儿,声响全没了,才敢探出头来一看。好苦!箱柜被掀翻在地。她也不穿衣服,露着大肚子,纵那双乳狂跳,在屋里乱走,把两个丫环从床下拉出来,战战兢兢。外面的丫环婆子全跟恶奴中相好的走了。环顾四周,好苦!箱柜中所有她的陪嫁东西被席卷一空,人也没了。
  到了天明,仔细查看,金玉簪环首饰衣物,能搬动的丧失殆尽。郭氏披了衣物,唤那姚成,哪知姚成从半夜官奴双方对阵时逃在外面巡风,不敢回来,等到天亮才回来,恰巧夫人唤他名字,他便应了来见郭氏,妇人把他夸奖了一番,同意这两个丫环由他挑一个夜里暖身,莫再受孤单之苦。
  于是郭氏稳住了姚成,一同商议写了失单,并声明贼寇自称北侠,带领官役,明火硬抢,姚成打算报到县里,郭氏暗想丈夫此去凶多吉少,须早早禀知叔父马朝贤,商议个主意,她到书房,找只破笔,细细写了书信一封,连同被抢一节,派姚成连夜送去东京,临行前那晚陪姚成痛玩了一夜。
  府衙官差,捕快班头王恺、张雄,将马强解到,倪太守立刻升堂,先追问翟九成,朱维贞两案。
  恶贼胡言二人欠债不还,自己情愿以女儿为人质。自己并无抢掠之事,这家伙性欲无度,反被他自己掩盖得不露马迹。倪太守又问他:“你为何将本府诓到家中,下在地牢?讲!”
  马强伶牙俐齿,回话说:“大老爷乃四品黄堂,如何会到小人庄内?既说大老爷被小民诓去,并说下在地牢,怎么现在稳坐在公堂问事呢?似此以大压小的问法,小人实实吃罪不起。”
  倪太守大怒,吩咐打这贼,差役当堂一边掌了二十个嘴巴,马强脸上鲜血直流。问他招不招,马强还是矢口否认,太守又吩咐拉下去,打了四十大板,马强是横了心了,无论如何他也不招供!太守又调翟九成,朱绛贞到案,与马强当面对质。这恶贼一口咬定是债务人自愿以女儿为人质,并无抢掠的事。
  正在审问之际,忽见县里详文呈报马强家财物被抢,乃北侠带领差役明火硬劫,掠去财物、妇女,现有原告递来“失单”备阅。倪太守看了,心中纳闷:“我看义士欧阳春,决不至于如此,其中可能另有情节,得财者反先逃了,把罪状嫁祸于北侠。”
  太守吩咐将马强暂且收监,翟九成回家听传,原案朱焕章留在衙中,叫倪忠唤王恺、张雄问话。
  不多时,二人来到书房,拜见太守,倪继祖问:“你们是如何拿得马强?”
  王恺、张雄便从头至尾,述说了一遍,太守又问道:“他那屋内物件妇女,你们可曾动用?”
  二人有点莫名其妙,回太守话:“小人们当差多年,是知道做事规矩的,他那里一草一木,小人们是断不敢动的。”
  太守又说:“你等固然不能,唯恐同往的其他捕快人手有些靠不住。”
  王、张二人回话:“大老爷只管放心,跟随小人当差的那些人,都伴我俩多年,由我俩亲自训练出来,凡是手脚不干净的人,我们都要坚决辞掉。”
  太守对二人解释说:“二位仁兄,非本任太守不信任你们,只因马强家内失盗,如今县内呈报前来,可能为官差所为,我令你二人暗暗访查,有了结果禀我知道。”王、张二人领命去了。
  太守又叫倪忠请来朱焕章,不多时,朱先生来到书房,太守以宾客相待,先向他谢了朱绛贞救命之恩,然后把那枝玉莲花取出。朱焕章看了此物,不由得泪流满面,太守把先生女儿以贞洁自守的话说了,朱焕章更觉伤心。继祖又告诉他,朱绛贞已脱离了马强的霸王庄,现在王凤仙家中居住,朱焕章听了反悲为喜,太守又想着问那个玉莲花从哪里得来。朱焕章如实讲来:“此事已有二十多年,当初我在仪征居住之时,房屋后门临着扬子江宽阔江面。一天从上游漂来一具男子死尸,此人约人三旬年纪,把他打捞上来后,我不忍心看他腐烂,因此备了棺木,将他收殓,临殓葬时,学生我给他整理衣服,发现他胸前有玉莲花一枝,心想为何不将此物留下,以供将来认尸时参考,因此将此物解下,交贱内荆氏收藏,多年来却并无人找来。后来我的小女儿见了此玉莲花,非常喜爱,随身佩带,如获至宝,老爷为何关心此物?”
  倪太守听了,身不由已落下泪来,朱焕章更是不明白太守为何如此动情。
  只见倪忠过来,建议说:“老爷何不将那枝对上一对,看是怎么样?”
  太守一边哭,一边将内衣解开,把自己的那枝玉莲花拿出,两枝合起来,恰好成为一朵,而且精润光泽,一丝也是不差。太守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手捧莲花,放声大哭,朱焕章还是不明白其中缘由。倪忠把玉莲花的原委,粗略说了一遍,朱先生听了才明白,连忙劝慰太守说:“此乃珠还壁返,大喜之兆。无意中明白了太守先人下落,虽则可悲,其实可喜。”
  太守听了,才止住悲痛,又深深谢了朱先生,留朱先生在衙门内居住。
  倪忠想到继祖年纪不小了,绛贞姑娘却实不错,就想用力撺掇二人婚姻,提议说:“朱小姐对咱们有救命之恩,而且又有玉莲花为媒,真是千里婚姻一线牵定。”
  太守也认为非常在理,同意接受这门婚事,倪忠就托王凤仙为媒人,向朱先生求婚,朱焕章对此表示满意,慨然答应了,王凤山又托了倪忠,向翟九成说合锦娘与儿子结为夫妻,想亲上加亲。翟九成见有官府为媒,欣然应允。霎时间,几家人在患难中成为亲眷,都感到感情比以往加深了。
  太守思念双亲,打点行装,派倪忠接取家眷,把玉莲花一对交老仆好好收藏,到白衣庵告诉母亲,如今二事已经具备,专等母亲到了住所,商定迁移安葬父亲灵柩之事,并拿获仇家陶宗、贺豹报仇雪恨,待这几件事办妥,再和朱绛贞姑娘完婚。
  倪太守上任初始,捉拿了地方恶霸,打算为民除害,却实解救了不少冤男怨女,自己确也找回白玉莲花一枝,结识了朱绛贞姑娘,奠定了婚姻基础。但是,正如前文所表,马强的叔父马朝贤在朝廷做官,他侄儿被拿,又接到姚成所送文书,恶言相告,危言耸听,马朝贤信以为真,上本弹劾倪继祖,又生出无限风波,险些儿叫太守含冤。
  不几日,由京城发下一套文书,说有马强家人姚成进京上告太守倪继祖私行出游,迫害良民,结伙大盗,明火抢劫。今又有官员奉旨:“将马强解来归京,交大理寺严讯;太守倪继祖暂行解任,一同来京,归案备质。”
  倪太守奉旨,尊奉来人,将印信事件交代委署官员,即派差役押解马强赴京。倪太守将众人递的状子案卷都带好,由长班二人陪同进京。
  这天进得京城,并未先到开封府拜见丞相,只因与包公有师生之谊,理应回避,所以先到大理寺报到。大理寺主管文老大人见此案人证到齐,便带马强过了一堂,马强也已得到叔父口信,上堂时一口咬定,说太守不理民情,残害百姓,又结伙大盗趁危打劫,现有报失单尚未收获。
  文大人让差役把马强带到一边,又问倪太守此案的端倪原委。继祖一一将前事说明:如何接状如何私访被扣压两次,多亏难女朱绛贞和义士欧阳春搭救;又有如何捉拿马强恶贼,他家有招贤馆窝藏众寇,至五更天由欧阳春协助,拿获马强归案,如何升堂审讯,恶贼狡赖不应。
  现今马强强词夺理,颠倒是非,暗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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