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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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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奉命下书,却不知所为何事?”

施恩便起身抱拳拱手道:“各位头领,施恩此行,是为梁山传下的那枝绿林箭而来的。二龙山也接到了贵山寨的令箭,因此鲁、杨、武三位大寨主不敢怠慢,彼此商量了,便写下了书信,小弟特意前来下书。”

西门庆问道:“书在何处?”

施恩从怀中取出个密封防水的锦囊,铃涵从自己的百宝囊中摸出一柄小小的银剪刀,将锦囊铰开了口,从中拿出一封书信来。西门庆伸手接了,然后呈到晁盖面前。

晁盖打开看了,沉吟不语,顺手递给了西门庆。西门庆也看了,点点头,又把信递给了宋江。宋江和吴用凑在一起细读一番之后,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原来,信是花和尚鲁智深亲笔所写,字迹遒劲豪迈,虽然没甚么间架章法,但自有一股凛凛的威风。

信中言道,听说梁山泊的众位阿哥要把全山东的私盐道路都占了去,倒叫洒家这里吃了一惊。青州广陵最大的私盐帮伙海沙派,已经前往郓州祝家庄,其它小些的私盐团伙,有的随海沙派一同前去,有的便上了二龙山,向二龙山投诚纳款,说宁愿在本乡本土吃一口苦饭,也不愿意受梁山的盘剥。总之,梁山泊一声令下,山东道上动荡不安。

鲁智深信中劝道,梁山泊这些年来发展甚速,道上的兄弟们都是景仰的,但今日这一枝绿林箭,却大大的冷了好汉们的心。须知京东两路的私盐道路,这百十年来都已经无形中有了定规,众私盐贩子一直遵循,纵一时有逾越争端,但总体来说,掀不起大风浪来,所以山东的盐价一直稳定,穷老百姓才能吃得起一口平价盐。

如今梁山泊却要来硬出头,要独占全山东的私盐道路,胃口之大,确实是无与伦比。但如此举动,大失江湖义气,道上好汉无不侧目。京东两路,此际暗潮汹涌,将来必有一场大乱,想想大家江湖一脉,如果自相火并起来,多少人将要为之痛心?

事情若闹得大了,官府必然介入。私盐一事,本就大犯官府之忌,以前小打小闹,还则罢了,现在梁山泊却如此大弄起来,官府必然倾全力来攻。那时的梁山前有官府进剿,后有盐枭牵制,纵有金城汤池之固,只怕也是前景不妙。

若山东道上的私盐道路起了波动,必然影响盐价,那时遭罪的,还是穷苦百姓。如果辽盐、淮盐再趁虚而入,却岂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届时赔了夫人又折兵,却又何苦来哉?

因此梁山泊想一统山东盐路,于江湖、于百姓、于官府三处,都是不利,还望梁山晁天王三思而后行。如今祝家庄广纳英豪,要与梁山放对,二龙山也接到了祝家庄的邀请,但二龙山向来不沾私盐,因此念着江湖一脉的香火之情,不会与梁山为难,只盼梁山能立地成佛,回头是岸,否则最终只怕有不忍言之事。

信的最末,还有一段又及,却是武松补上的。武松毫不客气,直言问道,宋江宋公明和三奇公子西门四泉,一个是郓城及时雨,一个是清河西门庆,都是山东道上以义气为先的领军人物,今日何以利令智昏,做出这等损人利己的决策出来?如此行径,岂不令江湖上好汉齿冷?这假仁假义、沽名钓誉的风言风语传出去,丢的不但是梁山的人,连整个山东道上的荣光,都要被刮尽了!武松最后厉言道,如果宋江和西门庆不能悬崖勒马,他就和二人割袍断义!

宋江看了信,真如失魂落魄一般。他本来以为,以自家山东及时雨的名望,出来一统京东两路的私盐道路,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那时有了私盐之利,梁山之上,便可与西门庆分庭抗礼,争夺最终大权。

谁想到,牵涉到整体利益时,那些从前纳头便拜的江湖汉子,一个个都变了面皮,跟自己做起对来,闹到现在,更加有了众叛亲离之势!这当真是从何说起啊!

宋江的心中,一时间欲哭无泪。

这时,西门庆已经将信笺递往圣手书生萧让的手里,说道:“公让兄,你且读来,让众兄弟都听一听!”

萧让便放声朗读了一遍。鲁智深这封信,言辞浅白,通俗易懂,却是句句在理。梁山众好汉,听着大都是连连点头。

萧让最后评论道:“亚圣有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此正今日之谓也!”这正是:

未知明日何艰险,且看今朝辩得失。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41章 接风宴

看着萧让在那里摇头晃脑地念叨什么“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吴用从脚底板下的鸡眼一直不舒服到头发梢上的头皮屑,心中怨怅道:“我用计将这酸丁赚上山来,绝对是我这辈子所犯的最窝心的错误啊!”

偷眼向晁盖望去,却见晁盖手端酒碗,却停而不饮,愣怔的神色间现出凝思的表情来。吴用当年在东溪村和晁盖比邻而居,最熟悉晁盖的言行举止,此时一见,不由得和宋江对望一眼,心中都是大呼不妙。

晁盖并不是蠢人,他上梁山之前,担任的是东溪村的保正之职。那保正,是王安石效仿秦时的商鞅推行什伍法,设立保甲于地方洲县乡村,织就严密的治安网。事凡十家为一保,五十家为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选主力最有心力及物力最高者一人为保长、大保长、都副保正,统率着本地保丁,行治安和捕盗等事宜。

身为一个管着五百家的保正,也可谓是有点势力了。但晁盖不愿意勾结着贪官污吏来鱼肉乡里,那么他既要抚顺人心,还要应付官府,这保正就做得实在辛苦了。如果他手段稍差一些儿,还真干不了。

但晁盖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了。在与无耻官府的勾心斗角中,他练就了一身推搪的好本事,如封似闭起来,正是敷衍那些贪婪官差的不二法门。但时间久了,这种无关痛痒推诿竟然成了晁盖处事的本能,不到最后关头,他就是不做出决定。可见在一个腐朽的权力体制下,当官之毁人。

上了梁山后,晁盖还是习惯性地选择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当”的行事风格,以前他当保正时就不会着急,现在当了梁山的大当家,就更没有甚么事能令他着急的了。

所以他宁愿当甩手掌柜,把各种处理事物的权力分发下去,让兄弟们去做。他做了多少年的保正,面对那些贪狼恶虎一样的官差时,极尽胁肩谄笑、奴颜婢膝之能事,现在好不容易可以逍遥了,他当然要好好享享福,钻研钻研武艺,和亲近弟兄们吃酒笑语,那真是神仙都要羡慕的好生活。

晁盖信任他的兄弟们,这种信任是无保留的。但他不知道的是,涉及到权力的信任时,首先是要有严格的甄选,其次还要布置有效的监督,否则,执掌了权柄的人得寸进尺,很容易挥霍了这种珍贵的信任,将之公器私用,酿成大错。

就象现在的宋江和吴用一样。

聚义厅中的圆桌会议上,经过西门庆的抗辩,众兄弟的群辩,新兄弟火眼狻猊邓飞的言证,二龙山三位当家头领的书信实证,晁盖已经醒悟——妄想统一山东私盐道路,这件事梁山做错了。

他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心地光风霁月,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不必虚言巧饰,也不必粉墨遮丑,需要担心的事只剩下一件——现在改正还来得及吗?

心中想得通达后,便“咕咚咕咚”大口大口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喝了个痛快,接着向施恩笑道:“想不到俺梁山的此番作为,却惊动了道上恁多的英雄好汉!唉!我晁盖才疏学浅,见识平庸,做事只顾眼下,不顾后果,实实的有愧啊!来!施恩兄弟,铃涵姑娘,今日酒宴之上,咱们且不说闲事,只为二位接风,待明日到得酒醒之后,自有公论!”

当着施恩、铃涵的面,晁盖将宋江吴用所犯的过错,全部一肩担起,因为他觉得,这就是他的责任。

西门庆在旁边看得仔细,听得分明,暗暗点头,心中不由得慨叹——晁盖严肃起来时,确实不乏领袖的风采气度,令弟兄们心折。只可惜此人胸无大志,只愿寄情于安适的田园生活之中,每日里练练武艺,喝喝小酒,可以尽自得之其乐,可以养松乔之长寿。一联以蔽之,就是——当真山中无甲子,管它世上几春秋。

象晁盖这样出世的性格,碰上了醉心于修道的方外之人公孙胜、甘心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淳朴渔民阮氏三雄、漂泊四方动极思静的义气汉子赤发鬼刘唐,那自然是一见如故,就此倾心吐胆;但对于表面清高暗地里却热衷于功名利禄的智多腥无用,还有那个沽名钓誉、皮里阳秋的宋江宋公明,晁盖这种世间万事不搭理,只愿老死梁山泊的个性,却是他们野心求富贵,念念不忘持梁山泊待价而沽的拦路障碍。

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西门庆一仰头干了一杯,心中却微笑起来——即使晁盖是这样避世的性子,那又怎的?这种性格害到人了吗?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所做的就是改变!因此,改变晁盖的命运!让他可以拥有不争的实力,远离小人的暗算,在梁山泊这个避秦的桃花源中,悠闲地颐养天年。

西门庆的念头一转,又想到了自己三十七岁那年的大限上。如果自己真的熬不过去那一关,在此之前也一定要把梁山打造成没有忧患、只有安乐的避世之所,把妻女托付给晁盖这样的豪杰,再有一帮热血兄弟帮着照看着,自己就算真挂了,也去得心稳。

当然,能不挂是最好的。可这生死,却他娘的实在是不由人啊!

想着想着,西门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霎时间客舍里四座皆惊。

西门庆旁若无人地笑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略敛狂态,向周遭或是惊诧、或显关切的众人一举手,笑言道:“噇饱了黄汤,一时忘形,倒惊扰了兄弟们,这个却是小弟的罪过了!”

晁盖笑道:“酒为合欢,何罪之有?象四泉兄弟这般,喜笑出自内心,形于言表,倒是人中的真性情!哥哥我倒是羡慕得紧呐!哈哈!哈哈!”

酒席上众人,听了大都跟着晁盖笑了起来。

西门庆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长袖挥洒道:“我欲乘风归去,却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那么,我还是混在咱们梁山泊吧!妹子妹夫,哥哥我可要回去了,你们还不快来扶着我?不扶,我就不带你们去见你们嫂子了!”

这时的接风酒也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晁盖便发话道:“四泉兄弟已经有酒了,施恩兄弟,铃涵姑娘,你们好生照看着他些儿!兄弟们都散了吧!明日聚义厅中,咱们再会!”

众人哄然应了一声。施恩和铃涵向众好汉告了个罪,上前扶了西门庆,退席而去。钟鼓震梁山时,玳安小厮早已探知是西门庆回来了,早早守候在门外,当下接着了,在前引路,把西门庆、施恩、铃涵三人引回家去。

一进家门,仿佛醉得萎靡不振的西门庆突然又精神焕发起来,倒把大家弄得愣住了。铃涵奇道:“大哥,你方才不是……?”

西门庆耸了耸肩膀,嬉皮笑脸地道:“我这个三奇公子架子端得久了,偶尔骗骗人,也满有意思的!”

月娘见了,摇头道:“唉!还是醉了!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西门庆向月娘瞪着眼道:“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在孟州时,我结识的义妹,她三叩九拜的认我做大哥,可惜我这个大哥那时穷得叮当响,于是厚着脸皮把见面礼给混过去了。你可是做嫂子的!今天可要好好翻翻咱家的箱子底儿,把那些好东西捡出来,挑几件给自家妹妹添妆,也不枉了人家叫你一声‘嫂子’!”

这时,铃涵早已乖巧地拜倒,深深叩下头去,口称:“见过嫂嫂!”月娘亦跪倒相扶,仔细看时,却见铃涵好一个娇俏玲珑的模样身段,心中不由得有一分酸涩,却有九分欢喜,扶起铃涵后,温言道:“请问妹妹姓名?”

铃涵低头道:“我自幼就不知道自己姓名,在卖艺的班子里,都叫我铃涵,结拜了大哥,我就是西门铃涵了!”

月娘听了,怜她孤苦,心中更疼惜这女孩子了,便搂紧铃涵道:“好妹子,你放心,我一定要你这‘哥哥’今后好生待你!”

西门庆听月娘语气中微有酸意,心中一愕,早已恍然大悟,大笑道:“哈哈哈!月娘,我再来给你介绍我这一位好兄弟!施恩小子!给我死过来!哪!这就是我在孟州结识的好兄弟金眼彪施恩,这小子可不是东西了,一见我铃涵妹子的面,就犯了相思病,后来一不做二不休,就把铃涵丫头给骗回家去,娶进门了!——你这家伙,还不跪拜见礼?”

施恩被西门庆说得头晕脑涨,一时摸门不着,连向月娘行礼都忘了,经西门庆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向月娘下拜:“施恩见过嫂嫂!”

月娘顿时红了脸——她方才一时心错眼错,竟然把铃涵当成了西门庆在外面纳的小星。此时面对着人家姑娘的丈夫,简直是无地自容啊!这正是:

男儿豪放真如铁,女子缠绵总挂酸。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42章 家宴

也难怪月娘误会,以前的西门庆,就是个潘驴邓小闲,整天在妇人身上做惯功夫的,这只大灰狼突然间吃斋了,还真叫月娘一时习惯不过来。

不过令月娘庆幸的是,自己只是心里怀疑,没有将这误会宣之以口,否则当着这两位结义的妹子妹夫,自己这个做嫂嫂的当真是要羞得无地自容了。愧疚之下,月娘急忙招呼了施恩铃涵,其亲热程度足尺加三,令小俩口尤其是铃涵切实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西门庆点手把丫环小玉叫了过来,吩咐道:“小玉啊,你去隔壁将我武大哥武大嫂他们请过来,当面听施恩兄弟和铃涵妹子说说我武二哥的近况,也好安一安他们倚门悬望的心。”小玉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声,自去请武大郎潘金莲。

武大郎和潘金莲一到,见了铃涵这般人才,潘金莲便是一阵大呼小叫,接着三言两语,便将铃涵的心勾搭了过去。西门庆在旁边暗暗揩汗——万幸潘金莲是个女人,如果她是男人的话,施恩今天非被铃涵给遗弃了不可。

于是大家设下家宴说话。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当真不假,席间三个女人那话密得,大老爷们儿削尖了脑袋都钻不进去。西门庆、武大郎、施恩他们就在另一边,畅谈了一番二龙山的情况。

原来自花和尚鲁智深、青面兽杨志双夺二龙山宝珠寺之后,不久操刀鬼曹正累受官府中的贪赃小吏勒索,索性把几个害民贼当猪羊开剥了,也上二龙山入伙。

人就是这样,但凡眼界一宽,选择的道路就不一样了。曹正没有结识鲁智深和杨志之前,面对赃吏的盘剥,从来都只是逆来顺受;但自打帮助鲁智深和杨志夺了二龙山宝珠寺之后,身前突然多了条道路,心中反抗之念自然大炽,面对那些贪狼恶鬼,男儿的血性一觉醒,焉有它们的好果子吃?

曹正上山后不久,又有灌口二郎神武松来投,二龙山声威大震。不久后,又有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金眼彪施恩和铃涵相继上山,二龙山人才鼎盛,隐隐已是青州第一寨之势。

树大招风。青州知府换成了慕容彦达,这个走妹妹裙带关系爬上来的家伙,正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便想要对自己辖下的贼寇山寨扬刀立威。先是进剿清风山,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剿寇不成,反而反了霹雳火秦明、镇三山黄信、小李广花荣,若不是慕容知府有蔡京这便宜妹夫做靠山,他的官就算是当到头了。

进剿清风山失利,慕容知府老羞成怒,就打算从二龙山这里找回场子,于是提调了精兵强将,三次围剿二龙山。但二龙山地势险要,鲁智深又是久经沙场,杨志是军班子弟,那些只会配合贪官欺压老百姓的官军哪里能讨得了便宜?二龙山三战三胜,杀得这些官匪落花流水,望风而逃,施恩、铃涵也出了大力,很是立了些功劳。

听着武松、施恩等人在青州大杀官匪,英名主震于四方的英雄行径,西门庆不住的大呼痛快,酒到杯干,豪情逸志横飞。后来施恩说到梁山泊里传来绿林箭,声称要独霸山东私盐道路,祝家庄派人前来串联,鲁、杨、武三位大头领商议了,因念着江湖义气,便写下了一封恳切的书信,施恩铃涵便自告奋勇,前来梁山泊下书了。

提起这事,西门庆便兴味索然,挥手道:“道上的热血男儿,总要象二龙山的弟兄们一样,杀贪官污吏,破腐败官军,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象我们梁山这样,自家窝里先勾心斗角算计起来,实在是令人面羞啊!施兄弟,你还是把二龙山的英雄事迹多说一些,说详细些,于我下酒,便是武大哥听到武二哥如此英勇,心下也多了些喜欢。”

于是施恩便收了梁山抢私盐的话题,只将三战二龙山的战况细细讲了一遍,西门庆和武大郎听得连连喝彩,酒喝得也特别快。西门庆在接风宴上时并没喝多,只是心中感慨,借酒挥洒狂态而已,但现在感受着二龙山三战之英风,却不知不觉喝醉了。

这边西门庆喝得大醉,月娘她们那边赶紧停了话题,过来扶了西门庆去安歇。西门庆醉梦中还在创作着半阕《念奴娇》:“……惊回噩梦千年,霹雳横空,截断天魔舞。弹冠相庆酒尚温,又有贪狼凶恶。力绝赃官,气吞污吏,龙泉不堪折。手挽狗头,冷笑一天空阔!”

安顿好了醉得昏沉的西门庆,众人蹑手蹑脚回到前堂坐下,铃涵便问道:“嫂嫂,在二龙山时,武二哥好生埋怨大哥和那一个及时雨宋公明不顾江湖义气,全忘了兄弟们在一起时许下的誓愿,气苦得不得了!但今日小妹见了大哥,却觉得事情满不是那么回事。其中有什么隐情,请嫂嫂说给妹妹听吧!”

潘金莲听了先笑道:“好铃涵妹子,不枉你哥哥与你结义一场,关键时刻,你心里终究偏着他三分。不过,你的偏心也没偏错地方,此事与你哥哥,一拈线的关系都没有。可气的是武兄弟还是那样没长进,听个风就是雨,枉称英雄好汉,倒不如一个小丫头见事明白!”

月娘唯恐武大郎脸上下不来,急忙拿话开解道:“武二哥是血性汉子,知道他三弟是梁山泊里坐头排金交椅的,如今出了恁大的事,不怪他这个主事的人,却又怪谁去?这是人之常情,倒怨不得武二哥有想法。武大哥,我一个妇道人家,外面的事,没有我插口的余地,还是你来给施恩兄弟、铃涵妹子解释吧!”

武大郎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几日的事情啊,全是那宋江和吴用搞出来的!四泉兄弟今日刚刚回山,却哪里关他的事?凭良心说,这梁山上已经有了一位神算子蒋敬来主理财政了,偏偏这两个看着眼红,非要插进一脚来,分一杯羹!他们也知道从我三弟手中揽权无望,索性便想了这个抢私盐的道路出来。唉!我也搞不清楚这江湖上的许多事,但我知道,三弟想的是做自家的买卖,于人无害;那宋江吴用却想的是抢别人家的买卖,损人利己!天理良心,也不能容他这般胡为啊!”

施恩听着愣了半天,这时才犹犹疑疑地开口道:“哥哥嫂嫂恕罪。小弟听说,那宋江号称山东及时雨,极有仗义疏财之名,他怎会生出这般没见识的念头,要来坏同道中人的衣饭?”

潘金莲冷笑道:“听说听说,又是听说!天下有多少伪君子的名头,都是这般道听途说来的!施恩兄弟,我只点醒你一句,那宋江若真是英雄,他也不会生出这种龌龊念头,跟那无用贼书生勾结着来扯我家三弟的后腿了!”

施恩唯唯诺诺地答应了,满脸苦涩地灌自己的酒,心中偶像突然破灭,尽管这些天来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一量挑明,那种打击依然是非同小可。

铃涵蹙起了秀眉,沉吟道:“今日我和夫君拜山,有两个矮子,一个明目张胆地盯着人毒看,一个脸上板得倒是正气凛然,但不时的眼睛就瞟过来剜上两眼——那个最矮的是黑胖子后来知道了是及时雨宋江,凭那厮看我的眼光,就知道他心里曲里拐弯,不是甚么好货色,怪不得要坑陷我哥哥——却不知另一个好色的矮子是谁?却和宋江走得那般近?”

说着,铃涵突然醒悟,“啊”的一声惊跳起来,便急急下拜道:“妹子要死了!一时只顾胡言乱语,却冲撞了大哥哥!还求哥哥念我年轻见识浅,恕了妹子这一回吧!”

常言说“当着矮人别说短话”,武大郎听着铃涵左一个“矮子”右一个“矮子”,本来心中略有不满,但铃涵这一拜,却拜平了他心底的所有块垒,当下赶紧跳起来摇手道:“妹妹快请起!我知道你说的不是我!”一边说一边推了潘金莲一把。

潘金莲便扶起铃涵,“呦”的一声笑了起来:“铃涵妹子真是个多心的玲珑人儿!不过咱们自家人说话,却不用学外面那些男人那样瞻前顾后的,扭扭捏捏没的叫人恶心!该说矮子的地方妹妹但说无妨,难道只因宋江那厮生得矮,你哥哥就不能活人了不成?走遍天下,也没这个道理!”

铃涵松了口气笑道:“哥哥姐姐不怪小妹就好!”

潘金莲亦笑道:“不怪不怪!妹妹的两只俊眼如针一般尖,脾气又爽利,正对老娘的胃口!你说的那另一个矮子,必然是从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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