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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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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是蔡京,又如何?当朝太师的女儿引颈就戮的时候,也不过同猪羊一样!是啊,你从前是主子,我是奴才,只能跪着仰望;但我站起来以后,你就只配蜷缩在我的脚下!惨叫!发抖!求告!都救不了你!”

梁伟锁深深地吸了口气,重重地搓着靴底的血泥,这一瞬间他仿佛踩踏着整个世界,即使是宰执天下的蔡京,也不过就是这种感觉吧?

这种介于虚无与真实之间的幻想,却真真切切地充实了梁伟锁的力量,他把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了!沸腾的热血甚至将刀子本身都熨热了,好象饮血后,它也有了生命,充满了更加迫切的表现欲望。

“夫人,你还记得府中的后花园吗?”梁伟锁此时的声音中充满了疯狂、迷乱以及歇斯底里的兴奋。但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心底真实在害怕,所以他要强迫自己表现得象一副铠甲一样强硬。

蔡氏也是个能言善辩的,但现在面临生死关头,却脸颊上肌肉发木,嘴巴里舌头发强,仿佛溅洒的鲜血将她平时能灿出莲花的舌头彻底胶粘在了牙床上,于是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再加上腕子上剧痛,让她一阵抽搐刚过,接着又是另一阵抽搐,源源不断,真是生不如死。

问话不答,梁伟锁却笑了,自顾自地说起来:“夫人,也许你是贵人多忘事了。当初老爷少年得官,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身边很是有几个美婢娇妾侍奉的。可是这些人后来都去了哪里?她们都被夫人你杖毙,埋在后花园里啦!今日你大限临头,可曾感觉到,她们的冤魂正站在你背后索命?我梁伟锁今天宰了你,正是替那些屈死的女孩子们伸张正义!”

西门庆和随在身边的几个头领相视而笑——连梁伟锁这样的家伙,都学会在收割人命前,先扮演一番正义的使者了。

蔡氏眼中一阵惊惶之色闪烁,翕动着唇皮儿,挣扎出两个字来——“饶命!”只可惜,她现在的声音,和从前被她杖毙的那些女孩儿垂死时的低语一样,模糊不清,似有似无。人到这时,早已经被幽冥剥夺了申诉的权利。

别说梁伟锁没听到蔡氏的哀求,就算听到了,他也收不了手了。事到临头须放胆,就象西门庆说的那样,斩草除根,杀人绝后!

一脚踢开蔡氏被斩落的那只手掌——这只纤纤的玉手本来保养得极尽秀美,但现在指甲尖儿上已经笼上了一层血淤后的灰黑色,并如时光一般逐渐在蔓延……

一切都不由得叫人感叹——越是美丽的东西,破灭后的面目就越显得狰狞。这正是:

单刀劈开阴阳界,一手献祭生死门。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90章 刀过无头

有些动物碰到致命的危险时,会呜咽着露出柔软的腹部,以这种暴露要害的方式来向对手表示降顺。

人和动物不一样。人在面临被屠杀的时候,如果没有接受或者反抗的勇气,就会蜷缩着极力用身体去保护自己的要害,那种白刃下的自欺欺人,衬着鲜血的背景,就显得非常的可笑。

好比现在的蔡氏一样,她在自己的血泥里缩成了一个人蛋,也许她还幻想着到了关键时刻,自己可以像刺猬一样,突然长出一身锋利的硬刺来也说不定。

梁伟锁并不觉得蔡氏的表现可笑,作为第一次杀人的新手,蔡氏这种并不高明的自我保护法也害他生出许多手足无措的狼狈。他想往蔡氏咽喉上或心口上捅刀,但蔡氏把自身的要害空间压缩到了极致,在旁观者看来,这恶妇下辈子很有转世为乌龟王八的潜质。

“这就是对黎民敲骨吸髓的下场!”梁山众好汉向着这边指指点点,轻声议论纷纷。

梁伟锁没那么好的耳力,他听不清众人在说什么,所以很自然地将众头领的指点当成了轻视与嘲笑。梁伟锁也是个男人,尤其是握着刀、见了血之后,那种咸鱼翻身后扬眉吐气的感觉就一发而不可收了,他绝对不愿意受到别人的小看——一个大男人,杀不动一个半死在血地上贱人——梁伟锁现在正在跃动的自尊不容许他接受这份草率的评价!

喉咙里模糊地咆哮了一声,象是猛兽嘴里噙着猎物向妄图靠近掠夺者发出的警告,梁伟锁双手握刀,红着眼睛向地下的蔡氏扑了上去。

贱人不乖乖一刀受死,非要尝尝乱刀穿身的滋味,本总管大官人就成全了你!

刀光起落,血泉喷溅,梁伟锁象疯了一样,在蔡氏的惨叫声里挥刀猛戳猛捅。不过新手就是新手,即使癫狂到了这份儿上,还是能看出那种初学乍练的青涩来——垂死的蔡氏无意识地挥着残余的左手挣命,手指尖碰到了梁伟锁的脚踝,梁伟锁就像被五步蛇咬到了一样,腾一下直蹦了起来!

纵情杀戮者此时连续挥刀猛捅,好象是力大无穷,但他却不敢容许蔡氏无力的指尖在自己身上略沾一沾,又象是虚弱衰朽——这是初次杀人者心理上的防护,鲜血可以溅到身上脸上手上嘴巴里,这是无法避免的,但他却无法容忍被将死者的身体碰到,即使是最轻微的碰触,也会让那种对死亡的恐惧传导进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或许,从此之后就是一生一世的惊悸相伴。

梁伟锁为了掩饰自己的胆怯,他嚎叫起来,把蔡氏伸过来的那只剩手狠狠地踩在了脚下,蹍了几蹍后,又用力猛跺,仿佛要籍由这种粗暴,把自己躯体里潜藏的恐怖都转嫁回去。

落脚处,骨骼碎裂,但蔡氏那因痛楚而生的剧烈抽搐也传导到了梁伟锁的脚下,在一瞬间的恍惚后,梁伟锁更加胆寒起来,这种生命在死亡的抚摸下最后的悸动,无论对生对死,都是一种可怕的体验。

越是胆寒,手中的刀就握得越紧。梁伟锁口中呜呜地发着威,又举刀往蔡氏身上乱捅。

从小娇生惯养的蔡氏虽然营养充足,身体健壮,但现在被捅得象一盘后世的名菜松鼠挂鱼一样,终于还是死得透了。失去了活力的心脏再无法将鲜血泵往全身,梁伟锁手起手落间,溅起的血泉越来越小,红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变成了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了。

西门庆他们旁观者清,梁伟锁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从一个小细节上就能看得出来——他本来一刀可以将蔡氏的眼珠子戳爆的,但梁伟锁的手不知怎的一偏,刀尖歪了出去,戳进了蔡氏的发髻里——杀人者和被杀者都在恐惧,但被杀者在承受了一时的痛苦后就解脱了,留下的双倍恐惧都由杀人者一个来承受,对于梁伟锁这个新手来说,这种负担似乎太重了些。

所以,他那被恐惧盈满的心中,已经无法再装载更新鲜更麻辣的刺激了——一刀戳进眼窝里,让眼珠子伴着迸溅的晶体在刀光中飞翔的情景,他无福消受,在这种潜意识的导引下,梁伟锁的刀锋下意识地避开了蔡氏的脸,比起她千疮百孔的尸体来,这婆娘的脸保存得极其完整,甚至可以说是完美了。

在一片血泊里,只有这张脸显得不那么残酷,虽然脸上最后的表情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胶结成了一个古怪的面具——但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是蛇蝎美人,她在最后的时刻,那永远定格的脸庞上依然充满了一种另类的魅力。

梁伟锁不知道自己的怯懦已经被旁人洞悉了,他还在挣扎着,锲而不舍地往蔡氏的尸体上下刀。初杀人的兴奋只是一时的,鲜血与恐惧已经占据了他的本体,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判断力,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捅!

至于捅到什么时候,就不是他顾得上考虑的了。这时的梁伟锁,更像是一具并不精工的机械,过度的损耗,可能会让他在下一刻就崩坏掉。

西门庆当然不会让这枚棋子失去他的利用价值,换成比较伪善的说法——那是很不人道的。看着在血泥里滚成了红猴儿一般的梁伟锁,西门庆笑了笑,手指一弹,一枚铜钱镖激飞而出,正撞在梁伟锁扬起的刀口上,“铮”的一声响,血刀伴铜钱镖齐飞,穿破一座辎重帐篷后也不知射到哪一个犄角旮旯里地去了。

镖刀相撞的脆响,仿佛是一出大戏落幕的槌声,振聋发聩,让梁伟锁昏乱的脑海里恢复了一丝清明。但与此同时,他好象也失去了他所有的力气,腿一软,梁伟锁像被泼了一桶血的泥胎一样,慢慢地软瘫到了地上,萎靡不振。

蓦然间,放大了的血腥味儿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撞击着他的鼻腔胃壁,更有全身上下那种特殊的粘稠感觉推波助澜,四面楚歌八方风雨之下,梁伟锁再掌不住自己,“哇”的一声直呕了出来,经过一阵搜肠刮肚、炽肺煽肝的大吐,男人变调的哭声像是春寒中破土而出的小苗儿一样冒了出来。

梁伟锁涕泪横飞,脸上溅上去的鲜血也被冲刷开一道道犁沟,整张脸象是由一垄垄肥沃的棉花田组成。

等他在哭泣中将自身最后的力气都挥霍干净以后,西门庆一把将他搀了起来。现在的梁伟锁虽然全身上下血糊糊的沾手,但西门庆不在乎,他心如铁石,沾点儿血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好了!别哭了!”西门庆温言道,“身为一个父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勇于承担自己从来不敢想像的罪孽——这是一种莫大的勇气啊!我也是一个父亲,在这个立场上,我很佩服你。对!不必用那种受了惊吓后难以置信的眼神来看我,正因为你是一个不怎么样的混蛋,所以我对你此时的勇气才加倍的佩服!”

说着,西门庆很亲密地拍了拍梁伟锁的肩膀。男人一说玩女人就有了共同话题无话不谈,但一起宰一个象蔡氏这样的女人也是彼此拉近距离的方法,现在西门庆看梁伟锁已经顺眼多了。

“你应该洗个澡,里里外外换身衣服,如果能安心睡一觉,那就再完美不过了。”西门庆说着打了个响指,将蔡氏带到这里来的那个小喽啰又冒了出来,带着失魂落魄一般的梁伟锁去了。现在的梁伟锁就跟个木偶一样,谁牵他他都跟着走。

看着梁伟锁去远了,西门庆笑了一下,问随行的众人道:“谁有手巾?借我一用。”

梁山众好汉都是粗豪汉子,拉完屎随手摸土坷垃就能擦屁股的人物,身边带手巾的还真不多。还好,西门庆这回出征,身边还跟着一个文明人神医安道全,身为医师,对卫生还是十分讲究的。此时听到西门庆要用手巾,安道全急忙把自己的手巾递上。

西门庆接过来把自己手上的浮血擦了擦,然后又一伸手:“刀来!”

丧门神鲍旭不敢怠慢,赶紧拔出自己的丧门剑,倒转剑柄送了过去。

西门庆将毛巾干净的一面垫了手,提起丧门剑挽了几个剑花,点头赞道:“好剑!虽然不是甚么神兵利器,但剑锋上隐隐透着红光,显然饮血不少了吧?”

鲍旭脸露微笑:“小弟自出道以来,这把剑下砍了三百一十二颗人头,这‘丧门神’之名,就是这么来的!宝剑饮足了贪赃枉法之徒、作恶多端之辈的鲜血,自然也就有了灵性了!”

西门庆笑道:“那么,今日再于三百一十二颗人头之上,凑个数目!”

说着,踏着血泊来到蔡氏的尸身之前,看着狼藉中唯一精致的脸,西门庆悠然叹道:“如此美丽的人头,足可以当作艺术品来收藏了!”

一手揪起蔡氏尸体的发髻,一手引剑一挥,轻轻巧巧将人头割下。这时尸体的血差不多已经漏干了,腔子里的红潮只是略涌了涌,并没喷洒出大气候来。

提着人头,西门庆往安道全面前一送,笑道:“安神医,这颗头颅,你用药泡制妥了,等将来取了蔡京老贼首级,红颜白发,让他父女团圆团圆,也是一桩善事!”

众好汉听了,齐声大笑。这正是:

且喜今日除毒蟒,还思明朝斩蛟龙。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91章 回师

这一回二进河北,所获颇丰,不但巧计再次捉拿了梁中书,顺带发了笔大财,还搂草打兔子,将蔡氏妖婆的人头也砍下来了。

只可惜不能把这颗人头示众在河北父老眼前,替万民出一口心底的腌臜恶气,只好就这样衣锦夜行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把蔡氏的人头暂时雪藏比挑在枪尖儿上更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

首先,西门庆考虑的是河北四镇的安定。如今的河北不管如何民怨沸腾,但只要没有了蔡氏妖婆在梁中书身边作梗,梁中书就能把局面稳定下来。毕竟现在的辽国正在厉兵秣马,准备收拾女真完颜部,万一河北大乱,已经集结的辽兵说不定冲过白沟,往北宋境内大大地打一回草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名义上活着的蔡氏比死了的蔡氏有用。蔡氏“活”着一天,梁中书北京留守的位子就稳一天,从本质上来说,蔡京和梁中书是冰炭不同炉的两路人,身为天下巨贪之首的蔡京心里也明白这一点,但当蔡氏活着时,他可以容忍梁中书那点儿书生意气的耿介,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念鱼情念水情嘛!不过假如蔡氏死了,梁中书和蔡京之间失去了最后的缓冲,蔡京未必还认这个女婿。

所以,李瓶儿的机会就来了,她将在西门庆、梁中书、梁伟锁的帮助下,完美地演好早已谢幕的蔡氏角色。梁中书不用说当然是心甘情愿,梁伟锁已是断了后路的人自然也只能死心塌地,而对西门庆来说,能和梁中书共同拥有一个糊弄蔡京的秘密,梁山和河北无形中就象缔结了盟约一样,如果将来到了要掌控河北的时候,遇上的阻力定然会小得多,或者就可以忽略不计。

就这样,蔡氏大快人心的死讯被牢牢地封锁了起来,甚至梁中书也被蒙在鼓里。通过梁伟锁的嘴巴,梁中书还以为蔡氏只是暂时被西门庆当成了与蔡京谈判的砝码,过不久后自然会还回来。

当然,不还回来也没什么。有了李瓶儿,还要蔡氏那泼妇干什么?梁中书早受够了她!只不过留守大人身为蔡京蔡太师的女婿,心里可以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在梁伟锁的斡旋下,梁中书和西门庆达成了口头上的暗中协议——在梁山低调请蔡氏夫人“作客”的时候,由李瓶儿假扮蔡氏,在大名府稳定人心。时候到了,梁山自然会把蔡氏不少一根头发地送回来。

至于送回的时候是哪个猴年马月,梁中书没有刻意去问,西门庆也乐得不必回答。

欢乐的时光过得总是特别快,又到了时候说分开。双方在和谐友好的气氛中告别,西门庆向梁中书拱手笑道:“世杰兄,我做主促成了一对好姻缘,你却该当如何谢我?”

梁中书想了想,庄容回礼道:“若再有机会与四泉兄战阵交锋,世杰退避三舍!”

西门庆听了,诧异地道:“怎么?你还要打?”

梁中书叹了口气:“青州进剿呼家将之事,小弟忝为前敌总指挥,还没有向朝廷交旨。待我定了河北民心,自然又要往青州城下走一回。那时,你我布下堂堂之阵,世杰再和四泉兄论个输赢!”

西门庆笑道:“你可是不服吗?”

梁中书脸一红,扬声道:“马陵道口一战,世杰只是一时疏忽,才中了四泉兄的埋伏之计;今日这遭,四泉兄更是因人成事,非战之罪——待我回去后勤修兵书,苦研战策,再与四泉兄会猎于青州城下——那时你若胜了我,我才算心服口服!”

西门庆嘿然道:“任你世杰兄是再大的掣天白玉柱、驾海紫金梁,但大宋这间屋子彻底的朽了,你再有担当,又能撑得几时?也罢!青州城下,我便还你个死心塌地,也叫你看看,甚么是个民心不可侮,民意不可轻!”

梁中书摇头道:“四泉兄此言差矣!当今官家,至圣至明;满朝文武,尽皆贤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四海,方是千秋万代的正道啊!”

西门庆大笑:“在我这个草寇眼前,世杰兄不必妆上那张官场虚情矫饰的画皮吧?咱们今日就此别过,日后青州城下,我这个升斗小民会一会你这个风流名士,且看在世杰兄你的世界之外,还能不能蹚出一条新路来!”

在和谐友好的气氛中,双方拱手而别。目送梁中书一行人远走,西门庆身边的吕方冷笑道:“梁中书这厮,身为大哥手下败将,还敢这般无礼!”

西门庆笑道:“他的开明程度,在这大宋的官员中,算是不错的了!咱们何必强求?青州城下,还有一场大战等着我们,传我将令,拔寨都起,回师梁山!”

郭盛问道:“哥哥怎的不往青州去?”

西门庆笑道:“在此之前,我先拔了大刀关胜这颗梗在咱们梁山与青州之间的钉子,救张横与小七出来!”

李俊听了喜慰道:“莫非四泉哥哥又有妙计了?”

西门庆洒然挥手道:“只不过临敌变化罢了!”

李俊听了暗想道:“四泉哥哥用计如神,必然已有了通盘的打算。只可惜平日里我与公明哥哥走得近,因此他纵有心腹话儿,也不会跟我说的!”想到这里,心中好生没趣儿。

其实,西门庆一心想着把人心从宋江那边笼络过来,倒没抱着冷落李俊的门户之见。此时看到这条混江龙突然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一怔后,马上领悟到其中的奥妙,笑道:“这回不是我卖关子,而是我心中的定计还未完全通妥,且待我胸有成竹后,自然要向众兄弟明言,那时集思广益之后,再请大家协助!”

得了此言,李俊心里舒服多了。这时,多送梁中书一程的杨志索超也回来了,于是众人向西门庆行礼告退,都去做回师梁山的准备。

西门庆人马一路东向,自莘县阳谷,水陆并进,往梁山泊北面而来。行过东平府须城,太守程万里偷偷潜出城来参见,西门庆用好言安慰。

问起关胜事时,程太守倒是赞不绝口:“这个关胜关将军,倒颇有乃祖之风。他的兵马屯驻在郓州、济州、衮州的三路总口交界处,严令不得扰民,也未曾向各地官府要粮要饷,挟兵自重,今年的秋收能不受影响,这位关将军实有大功啊!”

西门庆听了,暗暗点头。别过程太守,兵马由北边转向东边,径往关胜军前而来。行到半路,一声炮响,早撞出一彪人马,为首一员大将,拈一条八宝驼龙枪,矫立在门旗下,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挡住去路后,只是叫:“来人慢行!”

栾廷玉是先锋,吕方郭盛又是栾廷玉的副将,见有官兵挡道,栾廷玉正待出马,早有吕方自告奋勇道:“这些跳梁小丑,何必岳丈大人出马?待小婿上前,将他们打发了!”栾廷玉点头,吕方一马当先,卷起一道红光,早到阵前。

对面那将见吕方火焰真君一般精神抖擞,心中亦是暗暗称奇,亦飞马出阵,大喝道:“来将通名!”

吕方跃马扬戟:“吾乃梁山小温侯吕方是也!敌将还不速速下马受缚,更待何时?”

那将听了冷笑道:“你就是吕方?我自来到这梁山脚下,就多闻你的名字,知道你和一个叫郭盛的,是梁山匪首三奇公子西门庆的左膀右臂。今日你既然自己送上了门来,我正好将你擒了,也叫西门庆那厮吃一惊——休走!看枪!”

说话间,那人虎一般催开坐骑,抖开八宝驼龙枪,满眼红缨闪烁,向吕方分心便刺。吕方横戟架住,喝道:“敌将无礼!你是哪路人马?快快报上姓字,本温侯戟下不死无名之辈!”

那人横枪报号:“我乃蒲东井木犴郝思文,此番特随关胜哥哥来收剿尔等梁山草寇!”

吕方听了大怒,叱道:“倒要看看你这厮有多大的本事!竟敢如此说嘴!”方天画戟一顺,使一招“大吉大利”,大击才能大利,劈头向郝思文砸去。

正是忙者不会,会者不忙。吕方戟势虽凶,但郝思文却是面不改色,八宝驼龙枪飞起一道电光,硬生生和吕方对拼了一记。耳轮中只听“呛啷啷”一声震响,两马错蹬间,二人竟是平分秋色。

拨转马头,吕方和郝思文齐喝一声,长枪大戟,各自抢攻。十几个回合下来,吕方暗暗喝彩:“二十八宿井木犴乃是四木禽星之一,善能上山吃虎,下海擒犀。这人如此勇猛,当真是名副其实的一员骁将!”

郝思文也是忍不住思量:“只说梁山梁山西门庆如何了得,想不到连他手下的爪牙,都有这般身手!那西门庆能驱策如此众多的英雄,真不知他究竟是何等人物!”

二人碰上强敌,精神皆振。各逞手段间,但只见长枪过人,画戟出众,激斗四五十合,兀自不分胜负。这正是:

虎牢关前声誉起,凌烟阁上姓名标。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92章 说英雄谁是英雄

英雄交马,三军呐喊,喝彩声早传到后面西门庆中军里去。西门庆吩咐人马快行,不多时来到前阵。

郝思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梁山本阵人马到了,虚晃一枪卖个破绽,拉马往下就败。吕方要呈头功,紧追不舍,却听自家阵里鸣金声大作。

军中同例,闻鼓而进,鸣金则退,违令者皆斩。吕方听到听锣声催促得紧,虽然心上不甘,但不敢怠慢,勒马回转,向已经赶到前敌的西门庆抱拳道:“大哥,小弟正要趁胜追赶,擒拿敌将,如何却鸣金让小弟回来?”

西门庆用马鞭指着前方道:“听说那关胜熟读兵书,通晓战策,你们看前方密林上空有雀鸟翔飞,徘徊不落,其下必有伏兵,众兄弟不可轻进。”

果然,郝思文见吕方不赶,又转马而回,看着这边西门庆旗号,点手道:“哪位是三奇公子西门庆?在下井木犴郝思文,启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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