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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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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鹏举见史文恭言语神色间有恃无恐,便冷笑道:“若真有内应,其人早已将燕青不知转移到哪里去了,翻遍营盘,只怕也是空耗力气,未必便能搜出来啊!”
史文恭是个义烈汉子,哪里受得了这等夹枪带棒?当下瞋目扬眉,直视段鹏举道:“当着梁大人的面,有话明说便是,何必言语中暗箭伤人 ?”
被史文恭凛冽的目光一逼,段鹏举遍体生寒,急忙往其他人身后一缩,干笑道:“我又没指名道姓,只是那么一说而已——但架不住内心有鬼的人那么想啊!”
史文恭听了更怒,他平日里相交的都是豪爽汉子,彼此间直抒胸臆,论起城府来,连曾长者这个外族人都比他深些。此时义愤填膺之下,只想计较曲直,哪里还顾得上其它?大抢上两步,便要从人丛中揪段鹏举出来。
段鹏举见他来得凶,拼命后退,同时尖着嗓子直叫出太监宣旨的味道来:“史文恭!你意欲殴打朝廷命官,莫非想要造反吗?”
李成挺身一遮,喝道:“恩相驾前,不得无礼!”
史文恭听了,这才心头一凛,暗想道:“我可不能只顾逞一时意气,却替曾头市招祸!”这才恨恨停步。
梁中书这时把脸一沉,喝道:“都与我住了!”此言一出,众人皆凛然无声。
焦挺抱了膀子,在一旁侧目斜睨。
只见梁中书背了手,冷着脸木无表情地绕着一片狼藉的场子转了几圈儿,蓦然间放声大笑起来。
这一笑,倒把众人笑糊涂了。李成上前拱手道:“恩相却笑怎的?”
梁中书笑道:“我笑那浪子无谋,燕青少智,他的逃生之法虽巧,但还是留下了多少破绽,哪里瞒得过本官的锐眼?”
众人听了,又惊又喜又惭愧又好奇。惊的是段鹏举那一干人,他们听梁中书那口气,原来燕青并无内奸接应,确实是凭他个人的本事逃走的;喜的是史文恭,梁大人锐眼察真相,证明了自家的清白,而且不管怎么说,燕青跑了就好;惭愧的是原来看守燕青的那小二百士卒,他们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但梁大人只是一目,便捉出多少破绽来;好奇的是焦挺,燕青是怎么逃脱的?他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这梁中书是从哪里觑破的?
一时间,焦挺心中倒不由得佩服起这个朝廷狗官来,怪不得其人能得西门庆器重,果然有他的真才实学在啊!
当下焦挺诚心诚意地揖礼道:“梁大人,我那小乙兄弟究竟是如何离开的?他却留下了些甚么破绽?还请大人明言,给咱们个痛快。”
这一言却是道尽了众人的心声,从段鹏举到史文恭,都眼巴巴地瞧着梁中书,其心也殷切,其意也急然。
梁中书胸有成竹地捋了捋须髯,心中却道:“燕青怎么跑的,我怎么知道?可要不这么说,你们这群人互相扯起蛋来,还怎么对付梁山?”
心中虽这么想,脸上却是怡然自得,曼声道:“这位使者,你我两家互为敌国,我方既然看出了你方的破绽,又如何能够明言于你,让尔等白长一斗的见识?使者之问,未免忒莽撞啦!呵呵呵呵……”
段鹏举等人听了,也配合着梁中书,幸灾乐祸地瞄着焦挺笑了起来。
焦挺听了,也不生气,只是暗想道:“待我日后重见小乙兄弟,逃生之法,一问自知。而那些破绽,以我家三哥的智慧,加上小乙兄弟的聪明,还怕弥补不过来吗?”
当下拱手道:“既如此,咱家的使命已完,这就向大人告辞了!”
梁中书向李成吩咐道:“你送使者出营。”心中却兀自不解:“燕青究竟是怎么跑的?”这正是:
鹤立鸡群原矫矫,鸿飞天际又冥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36章 麒麟会神将
李成送焦挺出营,梁中书对剩下的几个兵马都监道:“你们也各自回营整顿,明日与贼交锋,务要军势整齐,切不可自乱阵脚。”段鹏举等人领命施礼退下。
梁中书这才向史文恭叹道:“燕青的主人卢俊义与本官有旧,我念着从前的情分,只想略关他几天,折一折他少年人的骄狂之气,然后再由史义士你出面,卖个师门的交情暗放了他,岂不两便?谁知他自己跑得倒快!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史文恭听了,心下暗暗感激,向梁中书一揖到地,大声道:“大人厚情,在下无以为报,只好留待明日阵上,奋勇争先一回,请大人拭目以待就是!”
梁中书喜道:“既是史义士有心,明日之战,我军必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那时本官再与义士贺喜庆功!”
史文恭受了鼓舞,也回到自己营盘,与曾家五虎摩拳擦掌,枕戈待旦,只盼明日厮杀。
回头再说焦挺,离了官军营盘后,终于舒了道长气,狠狠地啐了一口:“卧槽泥马勒戈壁!捏着嗓子装小生一样说了一大堆斯文酸话儿,现在才是真正的我了!”
快马加鞭进了青州,见了西门庆纳了回书,然后同众好汉说起燕青在万军连营中神奇逃脱的事情,众人听了尽皆喝彩:“燕青兄弟好手段!”
卢俊义则是呆若木鸡,心道:“我来此青州,实非本心,原只为小乙被擒,才不得不来相救。如今小乙已经脱了罗网,我明日若是出阵,就是铁了心与朝廷为敌,成了梁山的同党,那时怎得脱身?何况,若是出阵,必然要碰上师弟史文恭,先前他徒弟擒了小乙,我鼓勇而来,还可面对,如今小乙脱身走了,没了这个由头,我又拿什么脸去同史师弟相见?”
一时间,心头已经是搅成了乱麻一般。
却听西门庆又道:“徒弟已是如此了得,何况师傅?明日临阵,众兄弟且看玉麒麟风采,却又如何?”
众人又是齐声喝彩,彩声中卢俊义更是苦笑起来:“虽然是强我所难,但三奇公子厚恩,又不能不报!唉!小乙若在,还可做个挡箭牌;如今只剩我一个,却是没个推托的借口了……”
见卢俊义兴致不高,西门庆便道:“卢员外远来,身子困倦了,今日且早早安歇,明天辰时,抖擞起精神,也叫那边梁中书吃上一惊方好!”
卢俊义胡乱点头应承着,回自己的帐篷里休息去了。但这一夜辗转反侧,却哪里睡得安稳?
第二日天甫黎明,两军排开阵势,卢俊义隐在门旗下向对面看时,却见人如猛虎,马似欢龙,一骑当先飞出,座上将精神抖擞,喝声如雷:“既要斗将,却不知梁山哪一位头领来做我的对手?”
看得清楚,听得分明,卢俊义认出那员大将正是自己的师弟史文恭。只是一别十数年,二人容颜都有所改变,回想起当初的少年往事来,真恍如隔世一般。
回过神来,发现梁山众头领自西门庆以下,都含笑看着自己。卢俊义暗暗叹息一声,心道:“罢了!便是再抱愧十分,如今形格势禁,也只好鼓勇向前!”提马横枪,缓缓出阵。
史文恭见梁山阵上旗幡卷动,一将缓马步而来。修眉凤目,眼中无杀伐之气,低头敛额,面上有讨愧之容。说他是商铺掌柜,有余有余,算其做沙场悍将,不足不足。
“这人是哪里跑来凑数的?”史文恭目光一掠之余,就不由得暗暗好笑,“梁山怎的派这么一个人出来?莫非已是黔驴技穷了吗?”
当下丈二朱缨枪翻起,枪头遥向来人一点,喝问道:“对面来人为谁?速速报上名来。史某人枪明枪快,枪下却不挑无名之辈!”
卢俊义心中感慨万千:“少时我轻狂,他谦恭;今日却反了过来,他多少精神,我却几许畏缩……”一边想着,一边抬起头来,涩声道:“师弟,你真认不得我了吗?”
史文恭一听之下,心头剧震,张大了眼睛打量时,面前人眉眼间依稀透出少年卢俊义的端倪来,只是这气质变化实在太大,实叫人不敢贸然相认!
“竟是……卢师兄吗?”史文恭颤声道。
卢俊义抱拳道:“正是小兄。”
史文恭一时无言,只是心中苦笑:“我马上功夫有成后,念念不忘寻他一雪前耻;没想到今日其人真来到我的马前时,我居然差点儿就认不出他了……嘿嘿!世事无常,造化弄人,竟是如此滑稽!”
过了半晌,史文恭才道:“一别经年,师兄可安好么?”
卢俊义叹口气,向官军阵后望台上扫了一眼——正如自己觉得没脸见史师弟一样,梁中书可有脸来见自己?再摇头喟叹一声,卢俊义茫然道:“还算命大吧!没被敲骨吸髓的官夫人谋了命去——师弟你呢?”
想起风雨飘摇的曾头市,史文恭也是一声叹息,苦笑道:“天下男儿的苦难总是一般,师弟比之师兄,却也强不到哪里!”
二人齐齐叹息了一声,各自摇头无语。
又过了半晌,史文恭突然开口道:“师兄,既然相对无言,不如亮兵刃吧!”
卢俊义一怔,但随即苦笑:“说得也是啊!想不到早十余年离别前一场大斗,十余年后再会时又要大斗一场!造化弄人啊!”
史文恭双手秉枪,整个人如铜浇铁铸般巍然不动,但枪尖却“嗡嗡”地震颤起来。手上内力潜转,口中却依然是轻描淡写:“本来嘛,十余年前我技不如师兄,折足而走,心中不能无恨。但这两日和燕青贤侄谈谈说说,才知师兄早已悔不当初——人之真心一悔,所造罪孽天地尚能原宥,何况是小弟?但小弟复仇之心虽减,好胜之心却是更增——燕青贤侄说师兄百尺竿头更有精进,小弟不才,这便当面领教!”
话音刚落,“扑楞楞”枪头挂风,丈二朱缨枪灿起满天的枪花,直向卢俊义身前笼了过去。
这一枪来势平平无奇,但正是于平淡中见功力。满天枪影飞临卢俊义马头一尺时,突然枪势一凝,漫天枪花顿时不见,只剩一个枪头纹风不动地定在空中,偏又凌厉生姿于眼前,青光闪烁间,虽是无生无觉,也显神威凛凛。
卢俊义耸然动容,大喝一声:“好!”史文恭虽然只是随手一枪,但其收发由心间,功劲、功力、功架都是控制得恰到好处,形韵相生,已经卓然成家,再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
史文恭道:“还请师兄指点。”
卢俊义并不答话,只是深吸一口气,双手掣枪。就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那个富态员外蓦地里退散无踪,换成了一个英气勃勃、威风八面的雄壮汉子。
史文恭眼中精芒一闪——从前那个意气飞扬、睥睨天下的大师兄,挣脱了如今身上重重束缚的名缰利锁后,再次回来了!
卢俊义慢慢举枪,一柄没多少分量的点钢枪,在他掌中好象变成了千钧的重物,而且看其势,竟似越举越重,似无止境。史文恭看得也是暗暗喝彩,如师兄这般举轻若重,便知其人本门内力已然大成。
眼看卢俊义仿佛举重举得辛苦,但却是似慢实快,转瞬间点钢枪枪头已经与丈二朱缨枪的枪头崩在了一起。只听暗哑的一声巨响,悠长不绝若龙吟,史文恭的长枪宛如被迎头斩了一刀的朱蟒,电一般震颤着向巢穴里屈缩了回去。
史文恭如果以力对力,与卢俊义硬拼一记,未必便落了下风。但两股大力相较之下,手中的丈二朱缨枪只怕先要承受不住。前些日子临阵之时,伤了朱龙马,断了方天戟,倒让史文恭神伤了好几天,这柄丈二朱缨枪虽然不是甚么宝器,但也跟了他许多年,有了感情,是万万舍不得再损毁了,因此面对卢俊义的强力,史文恭不欲硬拼,只是轻轻巧巧一个借力,丈二朱缨枪切着卢俊义攻来力道的边缘划了个圈子,翩然而退。
师兄弟两个只是枪锋略沾,便已知对方这十余年来都是实力大进,而枪上招数之精妙,更是别具一功。当下齐齐勒马后退数步,两声断喝,两柄枪齐崭崭划两扇光圈,劲力洋溢处,将战场上的征尘都四下里逼开了。
猛听两军阵上山呼海啸般一声大喝彩,声势如雷动于九天之上。曾头市上识货的人固多,梁山之上懂行的人更是不少,眼看卢俊义气势转换,凌厉逼人,举轻若重,更逞绝技,而史文恭亦是随机变化,敛锐藏锋,一沾即走,轻飓远扬——瞬息之间,竟是精彩迭出,令人大开眼界。如此旗鼓相当,势均力敌的好戏,能有幸观摩,对习武之人来说真是难得的福缘,得之大有裨益。
一枪试过,两马齐飞间,才要师兄弟各献绝艺。这正是:
两条玉龙争上下,一双猛虎定输赢。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37章 曾头市来人
晨光影里,卢俊义和史文恭各显绝艺,两条枪上下翻飞,斗得难分难解。
官军本阵里,梁中书看得又是精彩,又是沮丧。心中暗暗遗憾,如果蔡氏没那么多事,此时卢俊义还是自己治下顺民,那么自己大可征调其人随军——战阵之上,自己左有卢俊义,右有史文恭,看他梁山如何抵挡?只可惜,旁人遭遇的都是财神福神,自己碰上的就是丧门神,被蔡氏一搅和,生生把一个武勇过人的卢俊义给逼上梁山了。
其实梁中书计算略有偏差,虽然卢俊义现在代表梁山出阵,但他还属于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级别,并没有死心塌地的上梁山。换句话说,激战中的卢俊义,连个为何而战的目标都没有。
倒是史文恭一来要雪前耻,二来要报梁中书的知遇之恩,一条枪使得有如蛟龙出海、怪蟒盘山,一招一式间气势昂扬,而且是越斗战意越高。
卢俊义出招收势之间虽然也是极尽精彩精妙,但在旁观者眼中看来,比之史文恭的一往无前来总是缺少了点儿什么。但饶是如此,卢俊义依然拆招破势、批亢捣虚,和史文恭斗了个均势,一时间难分胜败。
两军阵上,曾家五虎、单廷珪、魏定国和梁山好汉们都是看得目不转睛。象这种级数的高手对决,岂是常见?能有幸目睹,实是莫大的福缘,潜心印证之下,对自身的武艺修为大有借鉴之处。
西门庆看了也是暗暗赞叹:“卢俊义斗得心不在焉,却依然能与神将史文恭并驾齐驱,果然是无双的武艺;史文恭在原著中被卢俊义走马生擒,但那是在他遭遇十面埋伏下走投无路力尽时的表现,看眼前这场激战,神将就是神将,实力不容轻侮啊!”
由辰时至巳时,卢俊义史文恭大战百余合,兀自不分胜负。史文恭心中焦躁起来,暗想道:“我在曾头市精研马战之术,心无旁骛;师兄却是又要结交官府,又要通畅商路,还有诸般家长里短,千头万绪乱如麻,能有多少时间研修武艺?偏偏一战下来,我出尽全力,也只是与师兄旗鼓相当,我这些年来的心血都练到哪里去了?”
不服不忿之下,史文恭的招数越出越险,卢俊义虽然接架得没半丝儿参差,但在旁人看来,终究惊心动魄。西门庆只唯恐两个里伤了哪一个,灵机一动,早已计上心来,当下跃马而出,扬声道:“二位且住,吾有话说!”
虽是两家敌对,但史文恭还是卖西门庆的面子,招式一收,与卢俊义两下里分开。
西门庆拱手道:“二位好汉虽然还有余勇可贾,但坐骑已经不济,何不略作休息,养歇马力?”
史文恭见自己战马的脖子上确实已是汗津津的,想起逝去的朱龙马,心下一痛,于是点头道:“就依三奇公子!”卢俊义更没甚么说的,于是两家暂且休战。
歇息之时,史文恭静心思索卢俊义招数中破绽,却是一无所得。焦躁之下,索性弃了盔甲,只着箭袖扎巾,再次跃马临阵:“师兄,还堪战否?”
卢俊义苦笑一下,心道:“能与师弟化解前嫌固然是好事,但这一战打得却是实在无谓。”扳鞍上马,勉强出阵。
战不数合,西门庆再次姗姗而来:“两位且住!”
史文恭不耐道:“西门四泉,你又要怎的?”
西门庆正色道:“神将稍安勿躁。二位棋逢对手,将遇良材,要分出上下输赢,不是一时一刻所能办到的事。现下已入午时,三军已经肚饿,若只图胜负,不恤千军,非为将帅之道——因此敢请二位休战。”
他这大帽子压下来,史文恭卢俊义都没的说,他们吃饭是为了活着,不象身后的很多大小官兵那样活着是为了吃饭,挡了他们吃饭的道路,很难有好下场。
西门庆便向远处的梁中书叫道:“梁大人,饭点儿到啦!我们梁山不逼你,你带了你的酒囊饭袋们去吃饭吧!咱们改天再战!”
在一片哄笑叫骂声中,两下里收兵回营,各自吃饭。史文恭却是毫无胃口,独坐于一棵树下,回想今天与卢俊义拆解的一招一式,越想越是皱眉。
困扰之时,寻找借口总比反省自身要来得轻松,史文恭也不能免俗。此时他就由不得想道:“今日之战,只恨马力不济,若我那朱龙马还在,应该早胜过师兄多时了!”
想到这里,心头又悔又痛,于是史文恭又来到埋葬着朱龙马的马冡之前,坐下来默默无言。
而此时在梁山营中,西门庆正看着被围拢在贺功的众人群中的卢俊义冁然而笑——今天这一战,卢俊义就算是在官府的悬赏簿上挂了号啦!再想从梁山这棵大树上把自己摘出来,哪儿有那么容易?只要卢俊义留在了梁山,燕青又能跑哪里去?这一来,真是两全其美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燕青究竟跑哪里去了?脱险的他怎么还不回来啊?莫非浪到哪个美眉的床单上去了不成?
不过,现在还没那个工夫追寻燕青的下落——卢俊义已经算在梁山挂了号,接着需要在神将史文恭那里下工夫啦!自己不久以前伏下的计谋,终于到发动的时候了。
于是西门庆唤了一名讲武堂的近卫过来,交给他一枝令箭:“传令没羽箭张清将军,叫他那边依计行事!”
接下来的几天里,梁山营里没等到浪子燕青归来,卢俊义望眼欲穿,只恨不能归去;梁中书营里史文恭捉不着卢俊义招数中的破绽,苦脑子苦得一塌糊涂,因此也不来挑战,两下里暂时相安无事。
这一日史文恭正在自己营中同曾家五虎试招,突然听营外一阵喧哗,然后一个打雷般的声音嚷起来:“曾家哥儿们,史教师,兄弟我看你们来啦!哈哈哈……”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营门口站着一条凛凛大汉,身高过丈,腰阔十围,在那里被风一吹,衣袂飘飘,跟纸糊的险道神不差毫厘。众人又惊又喜,一齐接了过去,笑道:“原来是郁保四兄弟来了!”
郁保四是曾头市的异人,此人特殊身高,膂力惊人,是驯马的好手。只可惜幼时家穷,营养跟不上,落下了骨头里的毛病,长大了不能久站,否则光他自己的体重就能把自己的腿骨给压垮,若走长途,非坐特号的大车不可。
看到来的是郁保四,史文恭心下诧异。若不是发生了甚么要事,不良于行的郁保四决不会从凌州曾头市,跋涉到这青州城下来。放眼看时,却见郁保四身后跟着两人,被郁保四那恐怖的身材一衬,倒象是钟馗靴下跟着的小鬼一般,差一点就能让人忽略了他们的一表非俗。
但见上垂首一人,碧眼重瞳,虬髯过腹,貌若番人,背后背一条金鞭,英姿凛凛。
下垂首一人,虽生得骨瘦形粗,却也有些豪杰气概。焦黄头发,卷髭须,眼光顾盼处,当真是一头猱狮都没那么威风。
史文恭心道:“这二人却非等闲之辈。”
与郁保四见礼毕,史文恭便问道:“郁兄弟,这两位好汉,却是何人 ?”
郁保四笑道:“来来来,我来与大家介绍这两位好朋友——这一位背着金鞭的,祖上乃是辽国幽州人氏,到他这一辈,迁居博州东昌府,复姓皇甫,单名一个端字。皇甫兄善能相马,知得头口寒暑病症,下药用针,无不痊可,真有伯乐之才!”
曾涂听了惊道:“皇甫端?莫非是江湖人称‘紫髯伯’的皇甫一骠皇甫先生吗?”
郁保四大笑拍手道:“然也!”
曾家五虎齐齐抢上行礼,皆道:“久仰皇甫先生大名,今日相见,幸何如之!”史文恭亦拱手为敬,好生看重。
原来这皇甫端在京东道上颇有声名。有一回博州东昌府太守派兵押送军马,请他随行。众人赶着马群夜宿山下时,突有贼人夜袭抢马。当时一军皆乱,独有皇甫端临危不惧,仗一条金鞭,单人独骑,连打强贼多员,贼人不得逞而退。后来博州太守在自己的《东轩笔录》里记载其人其事,并赋诗一首——昨夜阴山吼贼风,帐中惊起紫髯公。英勇不待全师出,连把金鞭打铁骢——博州太守清廉知名,皇甫端得他一赞,从此名震河北山东。
但比起皇甫端的武艺,曾头市众人更敬重他医马的才华。若能请此人坐镇曾头市,还怕有马儿生疫病吗?因此曾头市众人无不放下身段,倾心结纳。
皇甫端名气虽响,人却极谦冲有礼,与曾家五虎、史文恭揖礼酬答,并无倨傲之色。
曾涂又问道:“与凤同飞,必出俊鸟——却不知皇甫先生身边这位好汉又是何方高人 ?”
郁保四道:“说起这个兄弟,北地有名。他就是最善盗马,江湖人称‘金毛犬’的段景住!”这正是:
先以丝罗拘猛虎,又将香饵钓金鳌。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38章 马说
段景住得郁保四介绍后,抱拳向史文恭与曾家五虎行礼:“小人见过神将与五虎了。”
众人还礼。曾涂问道:“段兄弟号称‘金毛犬’,莫不是来自于桃园英雄三结义之所——涿州的那位段景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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