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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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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和燕青得公孙胜一言提醒,二人看着樊瑞右臂上缠绞着的流星锤,暗中都留上了心思。

樊瑞大笑道:“法宝是死的,心才是活的,一辈子倚仗一件法宝,活不出人,修不成道!久闻入云龙公孙胜道法通神,见识高明,今日一见,何拘泥于法宝灵器如此之深?”

公孙胜听了,微微一笑,还未答话,已有西门庆接口道:“江湖盛传一清先生道法通神,却是道长凭自身修为挣回来的,未闻有何法宝助力;樊魔君各洞天闻名,惜乎一提魔君大名,就不由得想起流星灵器来,其中高下,不亦明乎?还好魔君自省己身,已悟昨日之非,知道倚仗法宝,成不得大事,若能把见识再修炼得更高明些,日后成就必然不可限量,恭喜恭喜,可贺可贺!”

樊瑞听了,嘿的一声,把锋利的目光转到了西门庆脸上,慢慢道:“阁下如此英雄气盛,梁山无二,必然是近日名震江湖的三奇公子西门庆了?”

西门庆抱拳道:“微名不敢有辱君听。”

樊瑞又上下打量他几眼,这才点头道:“传言三奇公子天星转世,文武全才,亦是我辈中人。今日一见,想不到言语更是如此锋利,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倒叫某家刮目相看。”

西门庆谦道:“得混世魔王一赞,敝人荣于华衮。”

樊瑞一笑,又把目光转到了燕青身上。这回他的眼光可就要挑剔多了,和菜市场那些挎着篮子掐头去尾的大妈还要啰嗦上百倍——直盯了燕青半天后,见燕青坦然与他对视,全无畏首畏尾之色,这才微不可察地点了半下头,傲然问道:“你就是那个浪子燕青?”

燕青不卑不亢地躬身向樊瑞施以一礼:“小子正是燕青,见过前辈!”

樊瑞冷哼一声,拂袖道:“罢了!等过了今天,再细细与你算帐!”

一听这话,燕青心中不由得打起鼓来,忐忑间向折小青那边望去,却见折小青又把那颗活该丢进粪坑里的珠子一举,燕青急忙把头转了开去。

这时却听樊瑞道:“三奇公子和公孙胜道长都是我樊瑞的有缘人,今日慨然前来,足见胆气。来来来!我先将我的两个好兄弟介绍给大家。”

说着,樊瑞指着自己上垂首一人道:“这位兄弟,是徐州沛县人氏,姓项,名充,左手遮一面团牌,右手仗一条标枪,背插飞刀二十四把,百步取人,无有不中,因此江湖人送他一个绰号,唤做八臂那吒。”

空间中云气一动,原来是项充踏上一步,向这边点头行礼道:“在下项充,见过西门庆公子、公孙胜先生!”西门庆、公孙胜各自回礼。

西门庆仔细看这项充时,只见他面貌生得好不凶恶,头戴铁帽,耳挂铜环,左手团牌画着狰狞兽头,右手铁标枪两头施刃,威风凛凛,煞气腾腾,果然天生一条好汉,西门庆一见便喜,当下心道:“若以后世动画片的标准看,这项充根本就是冒牌的那吒;但若以真真正正的本尊来看,项充绝对就是那吒转世!”

原来那吒是佛教故事中人物,是梵文“那吒俱伐罗”的简称,相传为佛教毗沙门天王的第三子。唐人敦煌壁画中,多有那吒形象,却不是后世那一类粉雪可爱的小娃娃,而是三头六臂,貌相峥嵘。到了明朝中叶,那吒的形象又逐渐道教化,说他本系玉皇大帝殿前的大罗仙,身长六丈,头戴金轮,三头九眼八臂,口吐青云,足踏磐石,手持法律,大喝一声时,云降雨从,乾坤烁动——不管是唐时的那吒还是明时的那吒,无论如何都跟英俊沾不上一文钱的边儿,和项充这样的粗豪大汉配合起来,倒是显得丝丝入扣。

这时樊瑞又指着自己下垂首一人介绍道:“这位李衮兄弟,是徐州邳县人氏,与项充兄弟乃是同门的师兄弟。他左手使一面傍牌,右手仗一柄长剑,背插二十四柄短标枪,亦是百步取人,神鬼莫测,江湖人敬他手段高强,送他一个美号,叫做飞天大圣。他师兄弟二人占住了芒砀山,是我门下左右护法的好兄弟。”

李衮向前躬身道:“蛮人李衮,与三奇公子和公孙胜先生行礼了!”

西门庆一边还礼一边看时,那李衮亦是好一条英丑大汉——英气勃勃而相貌丑陋,是为英丑,比之世俗英俊,别有一番威武气象。听他自称蛮人,再看他背后标枪不同于中原之物,西门庆恍然大悟,这李衮必然是西南少数民族归化的蛮獠之人。

他使的标枪,又叫梭枪,长数尺,本出南方,蛮獠用之,战时一手持傍牌,一手以掷人,数十步内中者皆踣。以其如梭之掷,故去梭枪,又名飞梭枪。宋代熙宁征南,这梭枪之法才从南方少数民族传入,成为宋军中常规兵器,《武经总要》亦予以记载。

介绍完项充李衮,樊瑞又指了折小青道:“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折小青,前日在梁山脚下班门弄斧,倒叫有识之士见笑了——还不与我上前赔礼?”樊瑞客气,西门庆公孙胜自然连称不敢。

这时,樊瑞却把话锋一转:“好了!客气话俱已说过,现下咱们来论一论高唐旧事,却不知三奇公子、一清先生意下如何?”这正是:

英雄好汉随缘至,铁马金戈入话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72章 铜鼓

听到樊瑞终于说到高唐旧事,公孙胜稽首道:“便请樊魔君请出高廉,咱们三曹对案。”

西门庆听得一愕——高廉那厮不是已经死翘了吗?连头都被割了下来,怎么还能现身出来?

却听樊瑞冷哼一声,“道长何必明知故问?高廉在高唐州被你梁山兵解,最终勉强以魔门秘术凝聚成一道魂烟精气,千里投名,万里投主,来芒砀山求见于我。只是一路之上,阳光强烈,天风罡冷,于阴魂之类损耗太大,高廉的魂魄虽然大伤元气,但还是支撑到哭诉完毕,这才灰飞烟灭,我辈不得挽救,实属憾事。”

西门庆听着恍然大悟,当下接口道:“原来如此!樊魔君所以寻上梁山,竟是偏听偏信了高廉那厮的一面之辞啊!”

虽被西门庆说成是偏听偏信,樊瑞却不生气,只是淡淡地道:“结绿青萍,天外宁无巨眼?是不是一面之辞,你我两家当面对质,自有公论。”

公孙胜看着气度端凝的樊瑞,心下暗暗点头:“樊魔君这些年不入江湖,只在芒砀山一心入道,看来必有所心得,若是平时受了四泉兄弟这连番抢白,其人霹雳火爆的脾气早发作了,哪里还能按捺到此刻?”

当下开口道:“樊魔君说的对,是非自有公论,若恃势逞强压人一头,终究种下恶因,将来有损道果。咱们便来理论高廉之事——那高廉既属修道之人入世炼劫,须当谨记自家根底,心脱青云外,身蜕红尘中,才是正理。偏偏他贪恋荣华富贵,聚一帮宵小之辈,扰攘一方,伤天害理之事做尽,这才引出梁山征讨高唐州……”

樊瑞截口道:“道兄之言差矣。尔正道应运而生,我魔门应劫而起。如今这天朝文恬武嬉,上腐下贪,毒蛇厉鬼,纷纷秉权,禽兽豺狼,各各食禄,满天下地火燎燃,将成红莲炼狱,屠刀悬于顶梁,阴鬼徘徊门外,此正气渐消、魔气渐长之时也!高廉入世,正是顺势而为,推波助澜,加速这天下之腐朽,又有何不可?放眼世界,何官不贪,何吏不毒?若道兄真心欲以一己之力挽回天下气运,就当先诛首恶——京城那皇帝老倌儿和一众奸臣的人头,摘来易如反掌,道兄何以视而不见,眼中只见高廉一人 ?莫非视我魔门好欺否?”

公孙胜辩道:“这个腐朽朝廷,它们的律法衰弱,它们的道德败坏,他们妨碍了周天运行、大衍变化,所以才有这座梁山应时而起,奉替天行道之名,决然要将之铲除根绝。如何翦除?须知腐败之株,以制度为主干,昏君奸臣,皆枝梢末节也!主干不伐,何以破而后立?樊魔君只说先诛首恶,却将世情看得忒也容易了!”

樊瑞冷笑道:“好吧!你伐你的主干便是,怎的又伐到高廉的头上去啦?高廉在河北高唐,梁山在山东济州,两下里井水不犯河水,你修你的道,我炼我的魔,何以千里相欺,不能容物至此?”

西门庆听了半天,心道:“要不是高廉那厮要置柴大官人于死地,我梁山吃饱了撑的往高唐州去找他麻烦?也不知这樊瑞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假装糊涂?”

转眼看到樊瑞左右身侧门神一样凝立的项充李衮,西门庆心中一动:“有了!你们魔门中人跑进尘世当贪官,居然还理直气壮?老子这便让你后院起火!”主意已定,蓦然间哈哈大笑。

公孙胜和樊瑞互相扯皮正扯得欢乐的时候,突然被西门庆打横里这么一笑,不由得都是心下诧异,齐齐转过头来,一个问道:“四泉兄弟可有话说?”一个问道:“三奇公子何故发笑?”

西门庆正色拱手:“说到高廉,倒不由得令在下想起了一个问题,想要问一问李衮大哥。”

这一来众人皆惊愕,尤其是李衮,他跟高廉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如果不是樊瑞要替高廉出头,他才懒得找梁山打这场官司。听到西门庆有问题要问他,绝对是丈二的大圣摸不着头脑啊!

愣了一愣,这才上前一步,向西门庆微微点头:“三奇公子,有杀话问腌?”言辞间语气甚是诚挚。

对西门庆这样的义气勇烈汉子,纵然现在大家是敌人,李衮也是打心眼儿里敬重的。

西门庆听他荒蛮口音甚重,不由得想起讲武堂里一个当过南方烟瘴地配军的小喽啰说的笑话来——其人第一次踏入南蛮地住店,老板兜头就是一句:“捉!杀!腌!”惊得他戴着二十五斤重的连枷直跳了起来。给他和解差带路的当地人急忙解释,原来“捉、杀、腌”是南蛮土话“坐、茶、烟”的意思——当时众人听了大笑,但南蛮民风之彪悍粗野,于此也可见一斑。

李衮这一句“有杀话问腌”,翻译过来应该是“有啥话问俺”——西门庆微微一笑,深爱其人的憨厚,当下抱拳道:“李衮大哥,听樊魔君介绍,你不是徐州邳县人吗?怎的又自称是蛮人了?”

旁边的樊瑞听西门庆居然跟李衮聊起家常来,而且从高唐州、梁山扯到了徐州、南蛮,简直是离题万里,不由得心里大不耐烦起来,只是敬重其人义薄云天的名头,不好贸然开口抢白,于是转头看公孙胜,却见公孙胜一副凝神倾听的样子。

公孙胜想的却是:“四泉兄弟此时如此说法,必然有他的道理用意所在!”

李衮听西门庆居然问起自己的家长里短来,更是如堕五里雾中了,向樊瑞那边看了一眼,这才回答道:“三奇公子你不知道,咱老李本是蛮人,只是跟着樊大哥,练了些武艺识了些字,感恩,就跟进中原来啦!后来娶了邳县的婆娘,俺就是邳县蛮人了!”(李衮的蛮音,咱还是翻译过来吧!否则我写得麻烦拗口,你们看得更要闹勿清爽哉:)

听到李衮说感恩,西门庆不由得感慨——忘恩负义之辈讲究过感恩节,还有一帮糊脑怂推波助澜,真正知恩识义的却总是默默无闻——这世道的真相实在是讽刺啊!

感慨之余,西门庆也没忘了正事,当下点头道:“怪不得!李衮大哥这般好体格好武艺,必然是蛮人中有资格执铜鼓的好汉了?”

一听这话,李衮脸上便不由得露出骄傲的光辉来,语气里跟西门庆更加的亲近了七分,连连点头道:“三奇公子硬是要得!连俺们寨子里的铜鼓都知道!不是俺老李自夸,三川六国九沟十八寨,个顶个的好汉都聚在一起,掌铜鼓的还得是咱老李——妥妥的!”

西门庆连声附和:“照啊!铜鼓就得最英勇的汉子来执掌,才是正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要请教李大哥——这铜鼓是怎么造出来的呢?又是为什么造出来的呢?”

一听这话,李衮脸上的喜悦之色便如寒冬时冰上的火,一点点地黯淡熄灭了下去,代之而起的是一片肃穆沉痛,那是沉淀于血脉中的悲伤,即使他已经出了荒蛮,入藉邳县,也是掩盖不掉的。

舔了一舔嘴唇,李衮的脸上浮起狰狞的纹路,就好象刚刚吞下仇人的心脏,在回味口唇边角上美味的鲜血,他的双眼也象虎豹一样危险地眯了起来,话音也添上了锋刃的寒冷。

“这铜鼓哇,打老辈里流传下来,哪一面鼓上不是浸透了前辈的鲜血?几百年来,俺们蛮人总是被朝廷的大皇帝欺压,那些毒虫把山都刮秃了,把泉水都取尽了!俺们一步一步的退,总有退到悬崖边儿上的时候——于是就有了热血汉子铸出了第一面铜鼓!一声鼓响,山神水灵都帮着俺们呐喊——来啊!来啊!带上砍虎刀,带上猎弓,带上标枪,往鼓声响起的地方来啊!然后满山的火把点起来了,满寨的猎狗叫起来了,老少爷们儿放翻肥牛,满饮血酒,头人摇着旗,勇士敲着铜鼓,跟那些毒虫恶兽拼个死活……”

李衮的声音坚定而沉毅:“……这就是铜鼓的来源!悲伤而雄壮,一面鼓就是一部故事……是的!中原有很多好东西,那些音乐都很优美,但是——想一想我梦里回响的铜鼓声,我才知道,这——才是真的!”

李衮闭起了眼睛,仰头向天,眼角若有泪光,胸膛起伏间深深地呼吸着,似乎在这一刻,他又回到故乡的无尽山峦,品味到了山林间清甜的空气与花香,耳边正有铜鼓声蓦然响起……

这个空间中本来就压抑的气场此时变得更沉重了,众人半晌无言,似乎随着李衮言语的转折,周围正有不屈的英魂在聚集,任何突兀的插话,对这些英勇的灵魂都是一种亵渎。

又过了好半晌,李衮这才睁开眼睛,眼光在场中一转,歉然道:“俺老李一时忘情,却叫众位见笑了!”

西门庆道:“何来见笑之说?李大哥肺腑之言,才叫我知道,这——才是真的!李大哥,我问你,那些逼着荒蛮的好男儿敲响铜鼓的毒虫恶兽,该不该杀?”

李衮目光一凝,瞳仁中似有光焰暴涨,右手长剑一击左手傍牌,发出一响金铁交鸣声,随声斩钉截铁地道:“定要他满门鸡犬不留!”

西门庆大声应和道:“好汉子正当如此!烹食他的婴儿,屠戮他的父母,碎剐都尽,叫他看得心丧之后,才将他凌迟处死!万众的悲伤,只以其家数人承之,已显得便宜他了!”

李衮听了,意气飞扬,大吼道:“三奇公子说得好痛快!”随手掷开兵刃,从腰间取下一个酒袋来,放喉痛饮,如饮仇敌鲜血。喝得一半,李衮停口,将酒袋向西门庆一扬:“三奇公子愿饮俺残酒吗?”

西门庆大笑:“手剜人心,口饮血酒,方是男儿当为!”大步上前抢过酒袋,仰天豪饮,只觉一泓火泉顺喉而下,烈如刀割,正是豪男儿的味道!

须臾袋中酒尽,西门庆掷酒袋于地,杀气凛冽,逸兴横飞。李衮大喜,抱了他肩膀道:“从此之后,你不是三奇公子,是俺老李的兄弟!老项,你怎么说?”

项充在一旁看着,早已热血沸腾,见李衮一问,掷开了团牌铁标,沉声道:“咱师兄弟素来共同进退!”说着伸手过来。

西门庆、项充、李衮六手互握,三人同心,突然间齐声大笑,笑声腾宵而上,冲开了灰色的天穹,一道阳光直洒进这个颓废的空间里来。

混世魔王樊瑞、折小青看得目瞪口呆——西门庆居然明目张胆、理直气壮地阵前策反自家同伴!这这这——这他娘的到哪里说理去?

项充、李衮携了西门庆的手,回转身向樊瑞道:“大哥,你怎的说?”

樊瑞恨恨地道:“江湖上都说三奇公子足智多谋,今日一见,根本就是诡计多端才对!”

项充、李衮闻言面色一僵,樊瑞却把面色一转,右手五指在眼前如猛禽的爪子一样伸屈起来,骨节咯咯作响间狞笑着道:“不过——手剜人心,口饮鲜血,这调调儿老子喜欢啊!哈哈哈哈……”

自从相见以来,樊瑞一直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宗师派头,此时终于流露出混世魔王的一面。公孙胜看得暗暗叹气:“这才是当年那个日抢三关,夜平八洞,血手屠生,不留余类的樊魔君真面目啊!”

西门庆这时趁热打铁,便把高廉在高唐州作恶事迹,一一说来,最后把目光向李衮面上一转:“李大哥,高廉这厮行事,比当年压迫荒蛮的那些毒虫恶兽却又如何?”

李衮把牙咬得格格直响,恨道:“只恨杀得这厮迟了!”

说到此时,众人都把眼来看樊瑞。樊瑞嗅着自己的右手,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慢慢地道:“话说到此处都明白了,高廉自有其取死之道,该杀!不过——”

说到这里时,樊瑞陡然声音一厉,黑袍猛振,空间中的阳光仿佛被一刀切了个断,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铅云四合,如欲坍塌!这正是:

才悲蛮方鸣铜鼓,又惊魔道起战云。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73章 落魂阵

诡异空间中云气变幻,公孙胜也随之眯起了眼睛,一身道袍无风自动。

李衮大惊,上前拜倒道:“大哥,手下留情,这个西门庆兄弟可是响当当的好汉子呐!”

樊瑞扶起他道:“我又没说要将这些人怎样,兄弟何必惊慌成这样?”

李衮听了,心头略定,问道:“那……哥哥的意思是……?”

樊瑞肃容道:“既然你们都说高廉有取死之道,那高廉已经形神俱灭,也就算了。但是——为了今日之事,咱们在芒砀山排演了好几个月的阵法,这番心血难道就这样罢了不成?”

折小青心道:“原来我回山寻找‘回魂仙梦’法术的时候,师傅他们在修炼对付梁山的阵法,却不知是什么大阵?”

这时项充上前道:“哥哥,话既说开,大家就此一笑罢手岂不是好?这位西门庆兄弟跟咱们也是意气相投,大家坐下喝酒,胜过刀子相见。”李衮亦连声附和。

樊瑞指着西门庆冷哼道:“西门庆,若是你好言就高廉所为与我折辩,我樊瑞又岂是不通情理之人 ?但你偏要卖弄聪明,剑走偏锋直入,老子却咽不下这口气去!因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要想善罢,你给我好生闯一闯落魂阵去吧!”

此言一出,项充、李衮、折小青脸上都变色。李衮又扑翻身拜倒在地,只是道:“哥哥开恩!哥哥开恩!”

折小青看了燕青一眼,咳嗽了一声道:“师傅,这西门庆马马虎虎还算个人,您就……”

樊瑞用力哼了一声,折小青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西门庆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转头一看,公孙胜也是面色凝重,便问道:“一清先生,那个落魂阵是什么玩意儿?”

公孙胜脸色一变:“兄弟,你怎能如此口无遮拦?竟说落魂阵是什么玩意儿?这落魂阵号称天下十绝古阵之一,变化无方,神机莫测,我道中人提起时无不敬重,你却不可再出言轻渎!”

西门庆一听瞪起了眼睛:“什么?天下十绝古阵之一,让我去闯?!”

这时樊瑞一边把李衮从地下扶起来,一边微笑道:“三奇公子是天星转世,善得人心,神通广大,闯一闯小小的落魂阵,必然也是履险如夷,大吉大利的了!”

樊瑞的这一番笑里藏刀只听得西门庆毛骨悚然,心中暗道:“这厮的这些话叫魔王汤——和迷魂汤、罗刹汤、孟婆汤号称天下四绝古汤,是万万碰不得的!”

当下笑道:“樊魔君,你既然自称非是不通情理之人,高廉之事既明,何故又节外生枝,重寻事端?传扬出去,只怕弱了你一代魔门宗师的名头啊!”

樊瑞大笑道:“哈哈哈!声名如粪土,不屑仁者讥。本魔君行事随心所欲,想讲道理时那叫做你的福利,不想讲道理时那叫做你背了运气,你能奈我何?”

一听这话,西门庆顿时变了面皮,恨道:“插!像你这号人才,怎么不去干拆迁或是当警察啊?”

樊瑞倒好奇起来,追问道:“拆迁和警察是什么东西?”

西门庆这才想起这两样东西在这个时代暂时还没有,这种讥讽对樊瑞的自尊心杀伤力无限接近于零,于是只能无可奈何地一挥手:“我说错了,拆迁和警察不是东西,至少不是你樊魔君能够相提并论的东西——咱们先不说这个了,我倒是想问问——如果我不闯那个落魂阵又怎样?凭什么你说让我闯我就得去闯啊?”

樊瑞又是一派大宗师逍遥游养生主的风度:“啊?不闯?那也由得你,毕竟本魔君是很讲道理的。不过——前几天好象有一千多号人走进我的乾坤口袋里去了耶!现在还在里面晃荡着转圈儿呢!”

西门庆一下子气结,指着樊瑞叫道:“你……”

樊瑞看着西门庆气涨的神头鬼脸,云淡风轻地微笑了起来:“哦哦哦……我来想想看……啊!那些人好象带进去不少粮食欸!不过,坐吃山空,好象很快就应该吃完了吧?哦哦哦……他们还赶着三四百匹马,这个马也是可以吃的,虽然说马肉比较粗糙,但比起人肉来也算是无上的美味了……马吃完了呢?……哎呀呀,接下来想想就精彩兴奋啊!”

西门庆、公孙胜、燕青面面相觑,有人质落在对方手里的感觉真是令人不爽到骨子里啊!

公孙胜挺身而出:“樊魔君!你一代宗师,又何必耍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我家四泉兄弟虽是天星转世,但他前世的威能并未觉醒,若不嫌弃,就由贫道来闯一闯你的落魂阵!”

樊瑞悠然道:“公孙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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