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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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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出来。

西门庆唬了一跳,心说:“坏了!看那长度,必然是戒尺一类的东西吧?若是木头的还好,若是铁的,那今天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到悲惨处,只恨自己不曾练过铁尺排肋的硬门功夫。

等悟非大师一转身,西门庆大松了一口气,原来师傅手里捧着的不是戒尺,而是一个卷轴,展开挂在墙上,却是好一幅丹青妙笔。

这幅画画的是张人像,画中一个壮年和尚,凭高望远,一派英风锐气。画中笔触注重色彩工力,风格刚劲,重钩勒,画得比较工细,将那和尚眉目间的一股忧郁之气,渲染得栩栩如生,让人一见之下,胸中便似有不平之块垒横逸斜出,非纵情一醉或一舞不能尽其意。

却见悟非大师面容郑重,对西门庆道:“无色,这便是我龙潭寺十路潭腿的祖师爷昆仑大师之留影,你叩头吧!”西门庆一听是本门长辈,心中肃然起敬,深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

耳听悟非大师朗声道:“祖师爷在天有灵,弟子悟非,今日在祖师爷像前,收清河西门庆号四泉法名无色者,为我龙潭寺俗家掌门弟子!”

西门庆一时听得呆了,心说:“龙潭寺俗家掌门弟子,这个名头似乎响亮得很啊!但为什么会是我呢?”

礼毕之后,悟非大师和西门庆分别在画像左右坐下,悟非大师向画像伸手虚托,向西门庆道:“无色,为师知你心中必有疑问,但你可知,本派祖师是谁?”

西门庆又向画像看了一眼,毕恭毕敬地道:“昆仑大师正宗传,潭腿技法妙无边。”

悟非大师点头后又道:“除了潭腿始祖之外,昆仑大师还有一重身份——他是当年周世宗柴荣的兄弟柴贵,曾任龙捷右厢都指挥使,周虢州防御使的便是!”

“啊?!”西门庆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悟非慢慢地道:“当年,那赵匡胤陈桥兵变,周世宗柴荣不得已传位于他,柴贵祖师虽然心中不忿,但奈何其时大势已去,局面已非独木能支,若妄动刀兵,争那一家之位,只能让生灵涂炭。柴贵祖师既不忍陷百姓于战火,又耻于做赵宋之臣,因此远走这座龙潭寺,削发为僧,法号昆仑。后来他在龙潭寺立门课徒,传授武功医道,更研练出一门偏重腿功的武技,并借用发源地龙潭寺的潭字命名为潭腿。”

西门庆听了喃喃自语:“原来,我龙潭寺一脉,还是后周苗裔!”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在清河自己书房中时,自己刚刚称赞了魏徵的《谏太宗十思疏》,悟非大师就训诫自己,休要以这种帝王口气说话。当时自己还奇怪为什么师傅对这种帝王口气如此敏感,原来他老人家就是正宗的帝王家传人!

转眼望师傅时,却见悟非大师眼看昆仑大师画像,脸上全是敬仰之色:“再后来,那赵匡胤得了天下,于京城招开武林大会,我昆仑祖师单身赴会,十路潭腿踢遍世上英雄,人前显贵,傲里夺尊,也是要让那赵匡胤知道,柴家男儿虽然拱手让位,却并非无力与抗,只是不想让百姓受那烽火煎熬的苦楚而已。”

“民为贵,君为轻!”西门庆慨然道,“好男儿当如是!”

悟非大师把目光转到了西门庆的身上,眼中全是慈爱:“无色,眼见这赵宋王朝日渐昏庸,你天星转世之名已成,为师只怕将来会有小人借题发挥,踩着你来上位,因此,今日见你武艺大成,便收你做我龙潭寺俗家的掌门弟子,你可知其中深意?”

西门庆略一思索,便已恍然大悟,心中顿时感激到十二万分,却是道:“弟子不知。”

悟非大师昂然道:“赵宋夺了柴家江山,出于补偿,颁下了丹书铁券给我柴家子弟。今日无色你既已是我龙潭寺俗家掌门弟子,便属柴家一脉。日后若有人敢和你啰嗦,你便可去沧州柴家,请出铁券,却看谁敢动你?”

西门庆心中苦笑:“师傅欸!你老人家想得太简单了。不久之后,连抱着丹书铁券的正宗嫡系柴家子孙都要在高太尉堂兄弟的小舅子手下吃瘪,何况是我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西门大官人 ?在一个制度崩坏的社会,最没保证的就是这一类看似特象回事儿的保证了。”

虽然知道这些不足为凭,但西门庆还是心中温暖。同师傅恭恭敬敬把祖师爷的影神图收起,然后悟非大师带他到了无人的练功房,传了一路拳法于他。

看西门庆演练精熟,悟非大师这才叮嘱他:“周世宗柴荣和本门师祖年轻时在郑州经营瓷器,曾上少林寺跟方丈研修少林拳。后来世宗创出了这路柴王拳,并由五皇子柴熙让传到沧州成为柴氏同备拳,为柴氏家传拳。你今日学了这路拳法,切记深藏若虚,不可人前卖弄。若有一天到沧州,可于无人处将此拳法在柴家人面前演练一遍,再说自己是龙潭寺俗家掌门弟子,大家自然心照不宣,视你如家人子侄。”

西门庆默默地将心中的感激埋进心底,同时却又有些匪夷所思:“天贵星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啊!想不到世事变幻,居然把咱们变成一家人了!”这正是:

时光似水流旧事,世事如棋谱新局。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64章 龙跃于潭

最后,悟非大师又叮嘱西门庆道:“无色,今日之事,你却须守口如瓶,否则若传扬开来,于龙潭寺、沧州柴家,还有你自己,均属不利。”

西门庆面色郑重,点头道:“弟子省的。”

悟非大师又道:“寺中众师兄弟,知道此事的,亦只有你大师兄无嗔一人而已。他是这一代龙潭寺僧家掌门弟子,你是这一代龙潭寺俗家掌门弟子,龙潭寺一脉的传承与光大,将来就要落在你二人身上了。”

西门庆点头:“原来,我龙潭寺每一代都有僧俗两位掌门弟子。师傅,却不知与您同辈的那位俗家掌门弟子却又是谁?”

悟非大师叹了口气:“唉!可惜!我那师弟,已经逝去三十多年了!回首往事,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就算是为师我,依然还是昨日那个在佛前偷香火钱的毛头小子!”

西门庆见悟非大师默默发呆,一时不敢再问,只是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日大雄宝殿前,师傅一见那寒士窘态,便命我转过身去,原来是他有过切身经历,所以才能一眼看出那寒士想偷佛前的香火钱。”

却听悟非大师慨然长叹:“当年若非恩师慈悲,焉有我悟非的今日?无色,你虽不是我佛门弟子,但行事之时,这‘空己为人’四字,却也要时时谨记,身体力行!”

西门庆躬身正色道:“多谢师傅教诲!”

他又想起了叶知秋叶道兄所传的九字真经——不欺心,不妄语,守廉耻,若再加上师傅所言的“空己为人”四字,一世人生真味尽浓缩于其中。若人人都可以奉行,世界便将变得更加美好,可惜世上偏偏有撮狡诈小人,皆盼大家个个都成君子,他们却来沾你们便宜,这一来弄得人人自危,彼此提防之下,却把整个世道风气都连累了。

正想得出神,又听悟非大师道:“无色,今日你武艺已成,天下大可去得,为师也就不留你了,你回家去吧!”

西门庆一听急了:“师傅,弟子刚刚得悟武学三昧,正要向师傅好好求教,当此一心精进之时,怎的却要让弟子回家去了?”

悟非大师呵斥道:“错!你今日刚刚得窥门径,便急着登明堂,入高室,却早已失了精进之心,而落了躁进之障!须知武道和禅理一般,都有万重境界,前脚不牢,后脚之失,你我之辈,安可不慎?”

西门庆被当头棒喝下,如梦初醒,便向悟非大师俯首道:“师傅,弟子知错了!若非师傅点醒,弟子险些便落了下乘!”

悟非大师面色这才缓和下来:“世间有言,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拳理禅理,均是一般。师傅我传授再多,若你不能自悟,亦不过取他人皮肉贴于自身,终究无益!”

西门庆被悟非大师一言点醒,再不贪功冒进,当日便辞了龙潭寺众家师兄弟,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一入家门,真好比天上掉下来了活龙一般,早轰动了一宅人。等西门庆到了后宅仪门,早见月娘带着女儿小凤在那里专等,一见西门庆面,未及开言,月娘的眼泪便象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了下来,一瞬间,倒叫西门庆心中内疚到了十二万分。

坐下盘点诸事,尽都井井有条,伙计家人,为转世天星办事,谁敢欺心懈怠?因此大家群策群力,尽心维持之下,倒也办得有模有样。西门庆大是满意,重赏有功人员,让大家的士气又是一振。

贲四又带西门庆又去看那新起的清河第一楼,却见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一面绣旗在楼头飘扬而下,“天上双星主,清河第一楼”十个大字迎风招展,而门前又挂着一付楹联,是清河首席老儒陈清亲笔。上联是:千里走单骑闻香下马;下联是:四海使风帆知味停舟。字字遒劲挺拔,真正是用了心的。

正要细看时,早有酒楼掌柜的武大郎听说西门庆回来了,从楼中没命地跑了出来,来到面前,纳头便拜:“西门仙兄,你可回来了!”西门庆急忙将他搀起。

似武大郎这般热情的人,何止一个?接下来的两天里,西门庆家中迎来送往,又扰攘了两日,还安静不下来。西门庆心中好生不耐,想到如今正是九月,便心中一动,暗道:“也不知,那宋江宋公明杀了阎婆惜没有?我何不就到郓城县去走一遭?若那宋江已经做了出来,我还可以从中取事,成就一个人!”

计较已定,便跟月娘说了,说欲向南方一游。月娘见他回来刚刚几天,就又要远行,虽然心中依依不舍,但这几天家中被一众趋炎附势之徒聒噪得确实不成话了,因此也不拦他,只道:“官人小心。”

第二日一早,西门庆便提条杆棒,乘了白马,马上驮了一褡裢钱财,出了清河南门,一骑绝尘而去。等有人再上门来认亲认友时,来爵便说,西门大官人已经出门游历去了,那一干人听了,也只能面面相觑,悻悻而回。

不一日,早进了郓城县,找间高大的酒楼坐下,点了酒菜后,先赏了小二哥十几文辛苦钱,那小二的脸便笑成了个弥陀佛的模样,西门庆这时便问道:“小二哥,这几日里,本地可有什么新闻没有?”

那小二精神一振:“怎的没有?这几日郓城县中,众口相传,说的都是宋押司杀人的事体。”

“哦?”西门庆挑起了眉头,“却不知,这宋押司又是哪个?”

小二便把大拇指一翘,傲然道:“若说起这宋押司来,山东河北,诸路军州,却是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看来客官您是外地人吧?”

西门庆笑道:“孤陋寡闻之人,倒吃小二哥见笑了。”说着,又递了十几文铜钱过去。

那小二翻手袖起,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见笑客官,小人哪里有那个胆子?世上之事,圣人亦不能全知,客官您就是没听说过宋押司的大名,又何足为怪?”

西门庆捧起酒碗喝了一口,心笑道:“这小二,和宋江那厮果然是一方水土养出来的。刚才还暗讽我孤陋寡闻,有了好处,马上就何足为怪了!”

小二又道:“我们郓城县这位宋押司啊,名江,表字公明,家中排行第三,祖居郓城县宋家村人氏。他少年时,因面黑身矮,人人都笑他为黑宋江;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位黑宋江,于家大孝,为人又仗义疏财,现在人人都称呼他为孝义黑三郎,更有那好事人,送他一个美号,叫做‘及时雨’,取他能泽被四方之意也!”

西门庆听了,微微冷笑。这正是:

昔年周公曾恐惧,今时王莽正谦恭。却不知西门庆要在郓城县中如何行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065章 郓城好汉

接下来小二说起宋江杀人始末。原来,今年七月间,宋江包了个粉头阎婆惜过活,到了九月前几天,半夜里两个厮吵起来,被宋江抄起压衣刀一把,顺手将那阎婆惜给杀了。

那阎婆惜的母亲阎婆岂肯善罢甘休?拉着宋江就在县衙门前吵嚷起来,没想到正有一个卖糟腌的唐二哥,叫唐牛儿的,因宋江经常赍助他,见宋江有事,便死命向前,把那阎婆揪着宋江的手一拆拆开了,再向老虔婆脸上一掌,打个满天星,等那阎婆从昏撒中清醒过来,宋江早跑没影儿了。

这阎婆便叫起撞天屈来,将唐牛儿扯上公堂,然后大家就一片忙乱,四下里嚷着捉拿杀人凶手,却哪里还捉得着?

西门庆笑道:“今日捉不着,明日便捉着了。我听说郓城县的两位都头,一个叫美髯公朱仝,一个叫插翅虎雷横,都是咬铜嚼铁的好本事,我只怕那位宋押司逃不出这两人的五指山。”

那小二冷笑道:“依小人看,便是一百年也是捉不着的,毕竟公道自在人心!”

说着,向四下里看看,凑到西门庆耳边悄声道:“郓城县中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那阎婆惜有个相好,跟宋押司在一个公案上办事,叫做张文远,小张三。这两个狗男女绞缠在一起,只瞒着宋押司一个。满县人都说,必是宋押司气不过那贼娼妇,这才手起刀落,白的进去,红的出来,正是大快人心!县里的公人都头,都是和宋押司好的,谁肯下气力去捉他?因此小的才敢夸海口,一百年也是捉不到的!”

西门庆便故作惊奇道:“若公人们不肯尽力,知县相公追究起来,那限棒怎能吃得起?”

小二嗤笑一声:“客官你不晓得,我家知县相公平日里最喜欢宋押司不过,若不是那张文远挑唆着阎婆追案,也早葫芦提的出豁宋押司多时了!这动限棒追责,却又从何说起?”

西门庆便笑道:“看来,这件案子也要依足了官场上的惯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小二亦笑道:“可不是咋滴?小的听知县相公身边的书办师爷来吃酒时说,不是还有一个唐牛儿吗?就把那唐牛儿问成个‘故纵凶身在逃’,脊杖二十,刺配五百里外,听说那文书都已经做好,等缓上个几天,就要往济州府知府相公衙门里送了。这样一来,郓城县里这一天的云彩就都散了,宋押司且先躲上些日子,等朝廷大赦天下,诸罪减等,再花上两个钱儿,自然便无事了。”

西门庆沉吟道:“如此一来,只苦了那唐牛儿一个。”

小二无所谓地道:“那又如何?反正也只是一个卖糟姜的,平日里也只会在宋押司身边帮闲,今日让他替宋押司顶罪,也是他前世里修来的福气。”

西门庆摇头:“话却不能这么说。那唐牛儿为了宋押司舍身破命的,在县衙前若不是他从那阎婆手里打夺走了宋押司,现在关在牢里的,只怕就不是唐牛儿,而是宋公明了。这个人如此出力,到头来却拿他顶罪,说起来岂不令人寒心?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吧!若有一天,小二哥你也落个如此下场,你心中却又如何?”

“这……”一向伶牙俐齿的小二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酒菜都已齐备,西门庆也不再和那低头深思的小二说话,只是放怀吃喝,吃完后结账出了酒楼,牵着马直奔县衙而来。

到了衙门边,西门庆拉住个公人问道:“这位大哥,请问朱都头、雷都头却在哪里?”

那公人见西门庆一身光鲜的锦衣,身边又有高头大马,必然是非富即贵,因此不敢怠慢,忙应承道:“小人闲来无事,这便带公子去寻二位都头吧!”

西门庆谢道:“如此有劳了!”心中却想:“原来这世上的公人,勤勉奉公的少,游手好闲的多,千百年来,却也并没有长进多少!”

那公人带着西门庆来到一处耳房边,向门里吆喝了一嗓子:“朱都头,雷都头,二位可在吗?有贵客上门啦!”

话音未落,便听屋中有一人带着醉意瓮声瓮气地说:“哪里有这么多的贵客?却来打扰我兄弟二人吃酒?”说着,一人手抓酒葫芦,敞着怀,乜斜着醉眼从门里晃了出来。

西门庆看时,只见他身高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眼眸中虽然带着醉意,但开阖间,犹自精光四射,下盘看似醉后虚浮,但落足时,还是步步为营。西门庆心里有数,谢了带路人一声,便上前拱手道:“这位莫不是威震山东,号称‘插翅虎’的雷横雷都头吗?”

一听西门庆恭维自己“威震山东”,雷横的酒便醒了一半儿,留着另一半儿,做怡然自得的材料使用。当下急急的掩了怀,把酒葫芦往窗台上一搁,抱拳拱手道:“我便是雷横,你却是哪个?”

西门庆正要答话,却听脚步声响,屋中又走出来一条好汉。此人身长八尺四五,颔下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往院子里威风凛凛地一站,直如关羽再世,武圣重生一般。和雷横的豪放不羁不同,尽管此人面上也有些酒气,但衣服妆容,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人前一站,未知本领如何,先见威风出众。

见了此人,西门庆眼前一亮,也不急着回答雷横的问话,只是向此人拱手为礼,笑道:“猛虎不与犬羊同群,能与插翅虎为友者,岂同等闲?这位哥哥莫不是号称‘美髯公’的朱仝朱都头吗?”

雷横此人虽然仗义,却有些心地匾窄,看到西门庆不先答他的话,却径自和朱仝招呼起来,肚子里便有无数的不自在想要发作了。但听西门庆说什么“猛虎不与犬羊同群”,仍然是将自己捧为一号人物,心中大喜之下,想到自己刚才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由得内疚到了十二万分。

朱仝见西门庆气宇轩昂,丝毫不敢小觑了,亦拱手为礼:“在下正是朱仝,却不敢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西门庆抱拳向朱仝和雷横团团为礼:“在下西门庆,号四泉,家住清河。今日识得二位英雄都头,幸何如之!”

朱仝眼前一亮:“莫不是那位地府还魂,炊饼济世的清河西门庆、西门大官人 ?”

西门庆只听得心中暗暗苦笑:“甚么地府还魂、炊饼济世?如此名头,听在这些江湖汉子耳朵里,客气的只当好玩儿,碰上那不客气的,便要骂我是死不了的酒囊饭袋了!”

心中虽然沮丧,但还是正色拱手道:“正是小可!”

他这一答应不打紧,那边雷横早跳了起来,一跃到了西门庆身边,当真是说不尽的轻剽迅猛。看来江湖传说此人能跳二三丈阔涧,实非虚语。

双手抱拳过顶,雷横向着西门庆深深一揖,那额头几乎碰到了脚背,动作幅度之大,不是杂技演员根本掌握不了。

就听雷横恭声道:“西门大官人,我和朱仝哥哥早听说了你的名字,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来来来!此处不是说话之所,我们进屋谈!进屋谈!”

说着,拉着西门庆的手一起向屋子里行去,神色间着实亲热。朱仝笑着摇摇头,自去牵过西门庆的马拴了,背了马背上的褡裢也回到屋里来。

西门庆一进屋,先闻到一阵酒气,只见屋中的桌案上摆着两个酒碗,地下垛着一排子酒坛,还有几碟子撕得七零八落的熟鹅与酱牛肉。想必西门庆来访的时候,这二位都头正吃喝得高兴。

闻着屋子里扑鼻的喷香肉味儿,西门庆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这可是北宋原生态的牛肉啊!比起那日本的佐贺黑牛来,还要正宗还要原汁原味儿的牛肉啊!虽然西门庆已经吃过喝过了,但他还是忍不住食指大动。

雷横却是个眼尖的,见西门庆喉结一动,马上邀请道:“我和朱大哥正在喝酒,若是西门大官人不嫌弃的话,也来凑一伙儿,大家热闹热闹?”

西门庆笑道:“如此再好不过!”是啊!吃着不含激素的牛肉,梁山的好汉陪着痛饮,在男儿汉心中,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三人便随意坐了,大碗筛酒,大块吃肉。朱仝和雷横见西门庆虽然生得斯文,但行事却极为洒脱,二人心中都喜:“这西门大官人却不是那等扭扭捏捏的鸟人!”

酒过三巡,朱仝便问道:“不知西门大官人今日光临,却有何指教?”

西门庆把酒碗一搁,说道:“在下心上有一桩要事,非来和二位都头商量不可!”这正是:

排开磊落英雄胆,挑破潜藏傀儡形。却不知西门庆有何要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066章 议救唐牛儿

听到西门庆说有事和他们二人商量,雷横大感高兴,当下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大包大揽地说道:“西门大官人,你若有事,尽管吩咐,办得到的,我和朱大哥必然要替你办;办不到的,我雷横拼命也要替你办!”

西门庆听雷横话说得如此决绝,心下倒犯了嘀咕:“这插翅虎今日亦只不过初见,却为何对我如此掏心掏肺?”但见朱仝双目紧盯着自己等待下文,一时间也来不及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多加思索,便一抱拳正色道:“在下今日冒昧来访,是为了宋江宋公明哥哥之事而来的。”

一言既出,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朱仝固然看着西门庆目不转睛,雷横也放下了手里的酒碗,呆呆地瞪着他。

过了半天,雷横才喃喃自语道:“想不到,西门大官人也识得宋江哥哥。”

西门庆急忙摆手:“在下哪里有这等福分,能够得见公明哥哥的尊容?在下这一次慕名而来郓城,本来就是想当面拜见大名鼎鼎的及时雨的,谁知一进城就听说他杀了个泼烟花,逃走在江湖上,唉!我却恁的无福,进了庙门,都看不到个佛的真容!”惆怅着,“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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