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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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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迁也在被点的行列,他和其他几个怨声载道的伴当捧了礼物,分头去送。当送到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的营帐时,时迁不动声色地把一封书信羼进了礼单中去。

荆忠在高俅那里喝了一场闷酒后,终于回来了——自从他自告奋勇地出了一回战之后,他的地位在王焕等人眼里颇有升高,从前是狗屁不如,一文不值,现在是有如狗屁,值得一文,今日比之昨日,更胜了一筹。

更胜一筹的荆忠还是陪嫁妹子的命,在迎接程万里的酒宴上跑了一场龙套后,闷闷不乐地回来了。进到营中,穿着纸盔甲的亲兵上来禀告荆大人,刚才郓州知府程万里派人送礼来了。

荆忠就感慨:“果然是他妈的文官啊!做事面面俱到,连自己这没时运的都想着,要不怎么是读书人呢?”

感慨完了问:“礼单在哪里?拿来我看!”

礼单到手,荆忠三翻两翻,翻出一封书信来,打开一看,荆忠是大吃一惊。这正是:

故人欲走通天路,公子先铺试金石。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46章 战斗檄文

荆忠万万没想到,梁山的手脚竟伸得这么长,把密书都送到自己营帐里来了。

心惊胆战的荆忠急忙问亲兵道:“可有哪个胆大的狗才,妄动了本帅的书信?”底下人连称不敢。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荆忠这才稍微放心了些,背地里烧了书信,自己呆呆坐在那里思量。

程万里肯定和梁山有勾搭,这是无庸置疑的事了。在梁山脚下做官,如果没有在暗地里和梁山互通款曲,那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这道理不但荆忠能想明白,高俅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但那有什么关系?

大丈夫能屈能伸,在梁山的淫威下一时虚与委蛇,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现在朝廷大军到来,程万里不就来贡献他自己的力量了吗?其人送来的金珠宝贝可是实实在在的。

在此之前,高俅和荆忠都是这样想的,但现在荆忠却明白了,程万里和自己一样,其实都不愿意在朝廷这艘大船上老实呆着,都想趁机替自家谋算些什么——所以,西门庆的那封书信才会穿越过千军万马,出现在自己面前。

西门庆在信中说,荆忠如若想归顺梁山,必须献上投名状。眼前正好有一座三才天地阵,如果荆忠能把三才天地阵的阵图想办法弄来,那么梁山之上,必然给他荆家虚位以待。

这个条件令荆忠松了一口气,他甚至有些窃喜。或许在西门庆等梁山好汉看来,三才天地阵的阵图何等紧要,高俅必然密密收藏,唯恐泄露,但实际情况却是——

高俅根本没把那卷纸当回事!那些阵图就随便扔在中军帐的香桌上面,高俅美其名曰这是太庙请出来的神物,是祖宗传下来的宝贝,当然要供起来吃香火,最重要的是——大家查阅起来也方便。

王焕等人倒也深以为然,这些天几个节度使围着阵图布置了不少东西,不必每次都到高俅那里请一回,确实方便不少。

但现在如果荆忠过去临摹一份儿,同样是方便不少。

因为程万里和高俅相见恨晚,所以在高俅的盛情挽留下,程万里在高俅营中住了一天。第二天,荆忠和几个节度使都来回拜程万里——节度使的头衔虽比一州知府要大,但北宋重文轻武,仅有虚衔的节度使收了拥有实权的知府送的礼,是一定要亲身来回拜的。

荆忠又做了一回陪嫁的妹子,等前面八个节度使都与程万里寒暄完走了,他才上去,递出一个礼盒——程万里身边的时迁一看大喜,不等程万里开言推辞客气,他就自顾自地上前,把那个礼盒接了过来。

旁边的程万里先是心头愕然,随后就恍然大悟,暗叫道:“厉害!想不到梁山的细作无孔不入,连新晋的节度使荆忠都是他们的暗哨人马!”

荆忠和程万里想着,都是彼此相视一笑,颇有些志同道合的意味儿。这时时迁又向程万里使个眼色,程万里便摆开官腔,吩咐时迁等人先回东平府整理官衙之事,待他程大人辞过高太尉,随后就回。

暗看着时迁抱了盒子转身而去,程万里径来向高俅告辞。高俅虚留了几句,然后引众将把程万里一行人送出营门。程万里坐了轿子往回走,心也跟着轿子一颠一颠地起伏颤动,这样的经历,对他这种只会做官的书呆子来说,实在过于刺激了些,身在高俅营中时还不觉得,现在事定了,反而隐隐后怕起来,却又说不出的兴奋!

眼望梁山方向,程万里心道:“不知那个时迁带走的那个盒子里装的是甚么?梁山的保密工作做得也忒好了吧?竟然连我也蒙在鼓里!”

程万里心上受委屈的同时,时迁已经到了水泊边,坐上了接应的快船,一桨荡开,直往金沙滩来。水路中遇到了梁山巡逻的船只,阮氏三雄听到是时迁回来了,亲自引大舰队过来保护,倒让时迁受宠若惊了一回。

到了金沙滩,时迁下船直奔聚义厅,西门庆等人早已接到了传迅的响箭,都等在了那里。一见面,也不必多说废话,从时迁带回的盒子中取出荆忠临摹的阵图,众人围成一圈儿参详。

有了阵图,在座的很多人都是行家,与观阵时的所见所闻稍做印证,这一座三才天地阵的奥妙,顿时便呼之欲出了。

西门庆却是个外行,阵图上那些圈圈点点杠杠道道看得他眼花缭乱,不由得问道:“这张图不假吧?”

栾廷玉笑道:“便有人想造假,也没那么大的才学,能凭空杜撰出一座这般严整的大阵来!”

呼延灼指着阵图也道:“总帅请看——这座三才天地阵确实非同小可,阵中有阵,阵里套阵,阵头、阵尾、阵眼、阵耳,处处皆有奥妙!若无这张阵图,我们贸然兴兵前去攻打,只怕是凶多吉少。”

西门庆不耻下问:“这张阵图,博大精深,我实在看不明白。还请众位哥哥从基础指点予我,让我也能领教一下这座三才天地阵的凶险精深之处。”

林冲、关胜都道:“主帅何须如此谦抑?”于是聚义厅上临时成立了讲武堂的课外组织QCC品管小组,西门庆一直拉着大家探讨到了梅梢月上,才意犹未尽地各回各家。

第二天一早,梁山聚义厅前击鼓鸣钟,众好汉不敢怠慢,全伙都到。进了厅中一看,却见西门庆顶盔贯甲,精神抖擞,早站到了圆桌中心,目光所视处,众人精气神无不为之一振。

见众人都来了,西门庆扬声开宗明义:“破三才天地阵,擒高俅,败官军——就在今日!”

聚义厅中先是一寂,然后轰雷一般欢呼起来。这梁山上大部分人本质上就是草寇,虽然暂时被西门庆以兵法约束起来,心中野性难驯,只是看在义气份上,不好意思让西门庆难做。这连日来被官兵堵着家门口摆下了一座甚么“散财舔地阵”,这些桀骜不驯的汉子哪里受得了这个?一个个摩拳擦掌,早把劲儿攒足了,今天听到西门庆说要大做一场,却是正中他们下怀!

西门庆伸手压住众人兽性回归一般的嚎叫声,正色道:“大战之前,有些话咱们要交代清楚了——这次来的官兵,却不是从前的那些软茬子,那些节度使当年征伐吐蕃西夏,一个个都是血海里钻出来的英雄好汉……”

这时有插翅虎雷横在人丛中叫道:“纵是十节度又如何?那些家伙已经是背时的人了!放着咱们梁山一帮如狼似虎的好弟兄,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那个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还不是一锤被俺震死了?也没见他长着三头,乍着六臂……”

雷横自郓城县城门洞里一锤砸死了李从吉后,正是得食的狸猫欢似虎,连带着梁山脚下的十几万官兵也轻视起来。美髯公朱仝见他轻狂得有些过于了,急忙上前拉住道:“雷横兄弟且收声,总辖大寨主还有话说呢!”

西门庆微微一笑,向朱仝一点头,继续道:“雷横哥哥说得不错,这些朝廷的节度使虽然都各有各的威风,但现在确实都背时了,但是,他们为什么会背时呢?”

不给众好汉对自己扔出的问题有反应的机会,西门庆挥起木榔头在桌案上重重一击,声如雷震,然后借一震之威喝道:“这是因为——那些节度使打吐蕃、打西夏,是为国御侮,是顺应了天理人心的好事,所以人民记着他们,把他们的事迹编成了戏文来传唱。但是——这些人自此之后,就以为自己这一撮人成了特权阶级,从此躺在功劳簿上吃喝,并跟风在贪官污吏的后面,处处与人民大众作对!括田强拆,镇压民众,时时都能见到他们那矫健的身影!他们却疏忽了,忘本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他们和一撮贪官污吏抱团取暖,也不会变成千年的铁门槛,在老百姓的唾弃下,他们势必要被民心民意大浪淘沙,扫荡进改朝换代的洪流里!”

西门庆的声音在聚义厅里回荡,众人一时静悄悄的,只有那愤怒的余音像洪流一样在厅中席卷。

深深地吸一口气,西门庆伸手指着厅中诸人,说道:“站在这里的众家兄弟,都是官逼民反,不得不反,这才上了梁山。但王侯将相,没有天生的贵种,今天我们做贼,明天就会兵行开封府,马踏紫禁城!将一个腐朽的旧王朝,终结在自己手里——不亦快哉?不亦快哉?!”

众人的眼睛都亮了。如果义气之外,还有高官厚禄可以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拿,哪个人不想?

西门庆慢慢地道:“也许有一天,这里百战余生的众兄弟也会成为节度使那样位高权重的人物,那时如果你们想要忘本,受着人民的供养却又要践踏人民的权利——那么就想一想这些背时的节度使吧!今日在咱们梁山的兵锋下,民贼独夫,必然叫他们眼前报应!”

又一声槌击震耳,西门庆大喝一声:“众将听令!”无数个声音冲天而起:“末将在!”这正是:

且将豪情针腐世,只以烈气讨民贼!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47章 点将发兵

梁山聚义厅中,西门庆一番战斗檄文交代完毕,伸手拔出第一枝令箭,长声道:“大刀关胜何在?”

关胜奋勇而出,洪声道:“末将听令!”

西门庆道:“关将军引左军一万人马,以丑郡马宣赞、井木犴郝思文为副将,即刻往三才天地阵东阵门前列队,只听我军号炮声响起,立即带兵杀入敌阵。东门镇守敌将是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此人使一口九耳八环泼风大砍刀,杀法骁勇,武艺精通,关将军且需小心。”

关胜与宣赞、郝思文齐齐抱拳,异口同声道:“末将接令!”说着三员大将退在一边,静听接下来的部署。

西门庆又点将道:“金枪手徐宁何在?”

徐宁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出列道:“末将在!”

西门庆道:“因东阵门里还设有梅花阵,要想进阵,必须破了他的陷坑、翻板,因此徐将军引本部金枪班人马,随在关将军队后,只待关将军打开东阵门,金枪队立即上前,展开钩镰枪,为我军后队人马开路!”

徐宁答应一声:“得令!”接过令箭,退在一旁。

西门庆再道:“呼延庆、卢秀英何在?”

呼延庆、卢秀英夫妻二人左右齐出,并肩往西门庆面前一站,齐声道:“末将在!”

西门庆道:“进了东阵门,便是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领兵把守的右阵耳!韩存保此人武艺高强,若只是单打独斗,咱们哪里有那么多爪哇国时间跟他耗?因此你们夫妻二人并肩子齐上,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收拾了韩存保,然后一把火烧了他把守的高台,毁了高台上那一口传信的金钟,就破了三才天地阵的右阵耳!责任重大,贤伉俪可要努力啊!”

呼延庆、卢秀英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呼延庆向上拱手道:“此去若不成功,甘当军令!”说着,挺身上前接过令箭,和妻子站过一边。

安排好了东阵门破阵人选,西门庆放眼在聚义厅中一望,心中暗叹:“唉!可惜那个人不在这里,讲武堂前军人马,他操练最熟,如今却不得不临阵换将了!”

正要开口点将时,却听厅外有人大喝一声:“元帅且慢!”

一听之下,西门庆又惊又喜,转头道:“是霹雳火秦明秦将军吗?”

秦明大步进厅,虽然还在养病的他显得颇有些形销骨立,但两只眼睛又恢复了昔日的精光,甚至经过一番心灵的磨砺,其犀利处尤有过之。震三山黄信见师傅精气神尽复,亦是惊喜交集,急忙上前欲搀扶。

不料想秦明一挥手,黄信踉跄而退,秦明环视厅中众好汉,淡淡地笑道:“弟兄们还以为秦明是那个只会躲着养伤的懦病之夫吗?”

西门庆心潮澎湃,他本想将攻打三才天地阵南阵门的主将委任给急先锋索超,但索超到底上山时间还浅,指挥起前军人马来,无论如何没有秦明那样如臂使指、得心应手——只是花荣被宋江伤得狠了,月前呕血不起,一直在养病,没想到今日大战临头,秦明却毅然奋起,只看他对黄信那一推,力道固然凝重,而变化精妙,更是别具一功,行家略一搭眼,便知其人已是功力尽复。

勉强按捺着心中因弟兄康复而生的喜意,西门庆正色道:“秦明将军,说句不中听的话,今日破阵,不是逞一时血气之勇去求死,而是要为咱们梁山求胜!”

秦明慨然道:“没有过不去的事,只有过不去的人!我秦明岂是那种受了挫折,便心灰意冷,一意战阵之上求死之辈?儿女之情,私也;保卫梁山,公也——秦明断不会因私废公!”

西门庆大笑道:“好!秦明将军可愿出任攻打三才天地阵南阵门主将之位?”

秦明瞋目扬眉:“此真吾所愿也!”

西门庆便拔出令箭,大声道:“既如此,便请霹雳火秦明秦将军统前军一万人马,以病尉迟孙立、镇三山黄信为副将,即刻往三才天地阵南阵门前列队,只听我军号炮声响起,立即带兵杀入敌阵。南门镇守敌将是京兆弘农节度使王文德,此人英勇,名下无虚,三位将军临敌时,却要小心在意!”

秦明与孙立、黄信齐齐抱拳,不约而同道:“末将遵命!”说着三人退开一旁,黄信又伸手和秦明互击一掌,二人一笑间,均感信心百倍。

西门庆又道:“圣水将军单廷珪、神火将军魏定国何在?”

水火二将并肩而出,宏声应道:“末将听命!”

西门庆道:“南阵门中,有敌军埋伏下了烈焰阵,专能放火烧人。因此要请单将军、魏将军引本部红甲军、黑甲军,单将军专司以水灭火,魏将军则正本清源,断了敌军火路,为我大军开道——二位将军可当此任?”

单廷珪、魏定国齐声应道:“定不辱命!”说着二人接了令箭,站过一边。

西门庆又道:“急先锋索超、青面兽杨志何在?”

索超杨志奋勇而出,同声道:“末将在!”

西门庆道:“二位将军只等秦明将军荡开南阵门,单廷珪、魏定国二将军扫平了火路,你们便引一支生力军,麾军由南向北,凿穿三才天地阵中央主阵!”

索超杨志齐声应喏,接令退过一旁。

南阵门事了,西门庆又安排西阵门:“豹子头林冲何在?”

想到自家和高俅积年的血仇,就要在今日分个因果,豹子头林冲热血沸腾,大步而出,声如雷震:“末将在此,只等元帅将令!”

西门庆亦正色道:“便请林将军引右军一万人马,以摩云金翅欧鹏、火眼狻猊邓飞为副将,随后往三才天地阵西阵门前列队,只听我军号炮声响起,立即提兵杀入敌阵。西门镇守敌将是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此人使两条囚龙棒,有万夫不挡之勇,林将军务要小心!”

林冲大声道:“得令!”接了令箭退下后,心中一片空明——万夫不挡又如何?妻子岳丈的冤魂,就在自己身边激励着自己,任你怎样的强敌,必克!他身后欧鹏、邓飞对视一眼,都不由被林冲澎湃的战意所感,均暗誓道今日此战有进无退,不胜不归!

却听西门庆又道:“花和尚鲁智深、灌口二郎神武松、八臂那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何在?”

鲁智深、武松、项充、李衮应声出列,齐齐抱拳:“末将在此!”

西门庆道:“西阵门里设有地索阵,飞签铁绳伏藏于各处进军要道,因此林冲将军打开西阵门之后,鲁智深、武松引步军弓箭手三千射住敌军人马,项充、李衮带本部牌手上前,以地堂刀阵将那些索子都清理干净了,为大军进阵开路!”

四员步军头领齐声应命:“遵令!”说着接令退到一旁。

西门庆又道:“小李广花荣、没遮拦穆弘何在?”

花荣与穆弘二人齐齐出列,同声道:“末将听令!”

西门庆道:“过了西阵门,就是三才天地阵的左阵耳,此处有瑯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把守。项元镇枪法精熟,弓箭了得,实是劲敌。二位将军奋力拿下此人,毁了他把守高台上的十面通讯之颦鼓,就破了这座三才天地阵的左阵耳!”

花荣和穆弘齐声领命,然后退到一边。

交待完了西阵门,接下来是北阵门。就听西门庆点将道:“双鞭呼延灼何在?”

呼延灼奋然而出,抱拳道:“末将在!”

西门庆道:“呼延灼将军且引合后人马一万,以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玘为副将,随后往三才天地阵北阵门处列队,只听我军号炮声响起,立即提兵杀入敌阵。北门镇守敌将是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此人此前虽被我以强弩埋伏挫过锐气,但今日结阵而战,依然是个劲敌,呼延将军不可轻视!”

呼延灼昂然道:“奉令!”说着接了令箭,和韩滔、彭玘退开往一旁。

西门庆又道:“北阵门中,别无古怪,但阵势却自然将一处港汊包容了进去,刘梦龙水军在此扎下水寨,与高俅人马水旱相呼应——阮小二将军,此地何名?”

阮小二应声道:“老辈人都叫这里金锁湾。”

西门庆大笑:“龙被金锁,还想飞腾吗?刘梦龙自投绝地,其水军休矣!便请阮氏三雄引咱们梁山水兵临于刘梦龙水寨之前,混江龙李俊、船火儿张横随后策应。刘梦龙若求战,我等且避其锋,敌进我退,敌退我复进,论起水泊里摇橹使船来,那些饭桶官兵根本就是澡堂子里练跳水——他们不知深浅!”

众好汉听着,哄堂大笑。

西门庆亦笑道:“只待岸上高俅军一败,敌水军必乱,那时咱们梁山水军再麾船掩袭,破敌军必矣!水军进袭时,却不可全攻,须给敌军留一条走路,兵多船少之下,敌军必自相残杀,先省我军一番力气,待高俅坐了船自以为逃出生天时,自有人做他的对头!”

众人听了,无不振奋。这正是:

只凭阵势分胜败,却以筹划走龙蛇。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48章 东阵门

高俅终于接到了西门庆破阵的战书,大喜,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太尉大人的如意算盘已经打好了,只要借着三才天地阵将梁山主力一网打尽,马上水路进兵,犁庭扫穴,将梁山上下刮刷一遍,听说那西门庆生意做得好大,梁山上下金浇银裹,一笔横财是跑不掉的了!

收拾完了梁山,回师的时候搂草打兔子,把济州城张叔夜的三个逆子给灭了!他们公然违背朝廷谕令,不束手就擒,只是倚一座孤城自守,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拿下了张家兄弟,自家的功劳簿上,官家也好,蔡太师也好,都是大大的面子!

所以接到梁山战书的高俅很是雀跃,当然他是主帅,不可能在众人的面前失仪真跃起来,只得把满腔的欣喜化成了一番狂笑:“哈哈哈!梁山草寇,自己作死来了!”以这轻蔑的笑声来反衬自家运筹帷幄、谈笑破敌的高大形象。

与得意洋洋的高俅一比,几个节度使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了。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知兵的人,西门庆这封战书送来时已经过午,梁山人马又在三才天地阵外四面集结,随时都可能发动进攻,兵锋一交,岂能骤解?这一仗可就要打到晚上去了。

梁山那帮人是什么?是土匪啊!土匪最善于打夜战,官兵在这一方面跟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菜!而且若是白日交锋,三才天地阵旗旙变幻,何等醒目?指挥赶来随机应变,得心应手,如果进了晚上,只能以各色灯号进行兵力调遣,各部官军的协调能力又打一个折扣。

不少人都在心底开始诅咒:“都说梁山西门庆诡计多端,果然是名不虚传。”

当然,兵者,诡道也,以我之锐,克敌之无锋,是兵家克敌制胜的不二法门。只不过自己算计别人时肯定很爽,如今被西门庆算计了,就由不得不让人心下别扭了。

于是几个节度使向高俅请令,各回自家汛地。高俅也兴冲冲地往大阵最中心的指挥台上去,并派门下闻焕章秉笔准备记录,将来加工润色一番,就是一出精彩的平贼戏文了!

三才天地阵里一番扰攘,众人刚刚准备完毕,就听阵外号炮连天,喊杀声四起——梁山人马如狼似虎,一往无前地破阵来了!

单说左军大将大刀关胜,一听本阵号炮声响起,立即引兵一万,与丑郡马宣赞、井木犴郝思文杀奔东阵门而来。方到东阵门外,就听阵内传来一阵阵钟响,长短声不一,随着钟鸣震耳,一彪人马已是当路摆开,为首一将,骑菊花青战马,提九耳八环泼风大砍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只叫道:“梁山反寇慢来!”此将非别,正是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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