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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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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拍手道:“说得好!若割河东之地,西夏边境便将直临太原府,王翰王子羽正是并州太原人,那时使者若想前往凭吊一番,却是忒方便了!”

察哥心中一跳,勉强笑道:“却不知梁山之主却又喜好何人诗句?”

西门庆兴冲冲地道:“我所爱多矣!使者吟诵《凉州词》,凉州者,西域歌舞之乡也!当此时,不由得便使我想起诗人元稹的一阙《西凉伎》来,其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一朝燕贼乱中国,河湟没尽空遗丘。开远门前万里堠,今来蹙到行原州。去京五百而近何其逼,天子县内半没为荒陬。”

察哥闻声色变。却又听西门庆叹道:“凉州,唐代时又称姑臧,河西走廊之冲要所在。唐玄宗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爆发,唐朝廷将河西陇右十五万精兵大半调入内地平叛。吐蕃趁虚而入,连连蚕食大唐边塞城镇,并于唐代宗广德二年占领凉州,丝绸之路就此断绝。凉州失陷四十多年,历代朝廷只知苟且偷安,边关将领只会拥兵自重,不思收复失地,反而沉溺在凉州歌舞中,因此诗人元稹才写了这一首《西凉伎》讽刺这些尸位素餐之徒——最后诗人愤然问道:连城边将但高会,每听此曲能不羞?”

察哥也是聪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却听西门庆再道:“诗人白居易看了元稹的《西凉伎》后,深有感触,也写了一首《西凉伎·刺封疆之臣也》与元稹唱和,其中有一段——自从天宝兵戈起,犬戎日夜吞西鄙。凉州陷来四十年,河陇侵将七千里。平时安西万里疆,今日边防在凤翔——哎呀!我这才想起来,割秦凤路土地之后,凤翔又将成为边防线了啊!历史重演!”

慢慢地把地图重新卷起,察哥道:“梁山之主汉学精深,令我边鄙之民大开茅塞——却不知割地之说……?”

西门庆悠然道:“我也很想偷偷摸摸地割地,以换东京开封府,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包不住火!万一这事儿漏了出去,再跳出个把圆稹扁稹、白居易黑居难来,也写几首《西凉伎》、《东凉伎》什么的,最后戳着我鼻子问‘每听此曲能不羞’……俺是生药铺掌柜的出身,见识狭,胆子小,实在是搂不住哇!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

察哥心里泛起最后一丝指望来,自己漫天要价,西门庆就地还钱,这才是政治协商的正理啊!于是,察哥赶紧问道:“却不知梁山之主还有何妙计?”

西门庆很真诚很真诚地看着察哥的眼睛,掏心掏肺地提议道:“要不这样?使者你先帮我把东京城扑楞下来,以证明你我两国地久天长的友谊,然后得个空儿,我便在边境上使力,今天一寸,明天半尺,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总有一天,那些不毛之地会在咱们默契的努力下,正式成为贵国的领土——却不知使者意下如何?”

察哥气得胡子眉毛都要飞了,当下飞起一拳,将西门庆的鼻子砸进了脸门里去……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察哥的脑补。在西门庆的地盘上,借他八个胆儿,他也没有冲冠一怒效荆轲的勇气。

察哥把地图重新揣回怀里¨ xuan shū wang¨,勉强笑道:“梁山之主说笑了……”

西门庆突然又一拍手:“哎——我又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察哥此时已经失去了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兴趣,但看西门庆那兴致勃勃的样子,估计自己不听也是不行,只好姑妄闻之——“梁山之主又有何计?”

西门庆斩钉截铁地道:“你如果敢帮我把东京开封府收拾下来,我就敢把这座世界第一城交给你西夏!”

这一言太过匪夷所思,察哥当场愣在了那里,呆了半晌后方道:“这……这却从何说起?”

西门庆再一次真诚地道:“西夏中原,本是一家,不分彼此,不用客气——只要夏主乾顺取消国号,归化中国,我就封他为东京开封府的府尹!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天地神灵,可为证鉴!”

察哥听着,心头那一团无明业火焰腾腾实在按捺不住,于是“砰”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大叫道:“梁山之主是在消遣我吗?”

西门庆便变了脸,大骂道:“操你妈!老子就是在消遣你!你们这些党项人反复无常,每每在国力衰弱时安静地接受宋朝岁币的赏赐,在国力强盛时就悍然入侵宋朝,以获取更大的利益——这么些年看下来,老子若还不知道你们,那就叫老子瞎了眼睛!我日死你先人板板的!还想趁火打劫,从老子这里割地?中国的土地是无数先辈用命血换来的!岂容割尺寸于贼?你们这些流氓,言而无信,不知其可!对付你们这种流氓,老子就要比你们更流氓!给老子滚!回去告诉你们的李乾顺,老子平了中原,下一个就来收拾他!滚!要不是咱们两家有地久天长的友谊,今天就砍了你的头来当溲器了!滚!”

察哥被骂得狗血淋头,摸门不着,在步步进逼的西门庆怒火下,只剩趔趄后退的份儿。但若是就此抱头鼠窜,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眼珠一转,察哥道:“在下这里有东京城的要紧情报,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西门庆翻脸比翻书都快,一听有东京城的内部消息,他眨眼间就把温文尔雅象面具一样重新挂上:“诗曰: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使者但说无妨。”这正是:

边壤界石万里外,风云气色一瞬间。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92章 再生一计

西门庆变脸之快,令察哥叹为观止,心道:“我读史书,见开国君主多集英雄、流氓、智者于一身,今一会梁山之主,更信之然矣!”

当下笑道:“梁山之主自困东京城以来,围而不攻,可是欲待城中粮尽吗?”

这一言正说中了西门庆的心事。他不想在攻城中出现无谓的牺牲,因此关起门来饿敌,只等城里人都饿得受不了了,他就在西城门那里大摆馒头阵,那时投降的宋军定然川流不息,目不暇接,东京城就此不攻自破。

不过这一番计较,却没必要向这个西夏的晋王承认。西门庆面不改色地道:“围三阙一,静而待时,此中奥妙,不足与外人道也!”

察哥笑了笑,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我就告诉梁山之主一个消息吧——就在前几日,城中乏粮,已至极处,军民皆怨谤。这时幸有国师通真达灵先生林灵素出面,去向城中几户高官重臣家里去游说。这位林先生真有郦生陆贾之口才,凭着三寸不烂之舌,那些宋朝的重臣无不慷慨解囊——于是东京城里新添了一座延丰仓,仓中豆粟,堆如山积!”

西门庆听了心中剧震,但面上却只是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点头示意知了。

察哥见西门庆无动于衷,反而心下狐疑起来:“莫非这梁山之主并不倚仗城中粮尽,还有别计破城?待我再以言挑之。”

于是察哥继续以艳羡的语气说道:“到底是天朝上国,仅仅是几户官宦人家倒腾几库陈年豆粟出来,就足够城中军民支用两年有余——如此大手笔,我大夏是万万不及呀!”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的,西门庆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然后就听察哥话风一转,真诚地看着自己说道:“梁山之主啊!如今东京城中粮秣足备,若无里应外合,只怕你取不下这座世界第一城!”

西门庆心道:“这王八蛋割地的贼心还不死啊!”这时他倒有些欣赏起这位晋王的锲而不舍来,不过在这要紧关头可不能示弱,于是西门庆轻佻地在脸前摇着手指,懒洋洋地笑道:“我们梁山雄兵百万,战将千员,取这东京城,如反掌之易,就不劳使者费心了!”

察哥笑道:“梁山之主欺我!说甚么雄兵百万,真真是虚张声势了!在下也经过些战阵,识得些虚实,观梁山围城之营帐旗鼓,梁山之兵不过三十万可明矣……”

“等等!”西门庆抬手止住察哥的高谈阔论,问道,“你一个西夏的使者,怎么能观得到我军的虚实?”

察哥笑道:“也没甚么难的——只消送上几贯钱,东京城墙就此畅通无阻,任我游玩——城头远眺,贵军营寨入眼,虚实自然分明矣!”

西门庆叹道:“熙宁年间,高丽入贡,一路收集地图,山川道路,形势险易,无不备载。行到扬州,高丽又向守扬州的陈升之要地图,结果陈升之不但不给,反而把高丽使者一路收集的地图集中起来一把火全烧了——山河关城,国之重宝,无论虚实,岂可付于敌国之手?遥想前辈英姿,我辈追慕啊!只可恨这大宋天朝官腐兵乱,才叫使者你捡了便宜,若陈公在世,你可能踏上城墙一步?”

听了西门庆这些言语,察哥彻底死了谋求割地的心,当下也昂然道:“若当年秀国公陈前辈依然坐镇中国,在下自然上不得东京城头,梁山之主只怕也围不住这座世界第一城了!”

两人彼此对望,突然间尽皆哈哈大笑。

笑声中西门庆拱手道:“使者眼中,我军虚实如何?”

察哥反问道:“梁山之主欲听真话还是假话?”

西门庆饶有兴趣地问:“假话怎讲?”

察哥便道:“真虎狼之师也!取这座东京城,不费吹灰之力!”

西门庆大笑:“真话呢?”

察哥道:“真话难听,若不怪罪,在下便说。”

西门庆抬手:“但请明言。”

察哥这才道:“我观梁山之主三十万大军,真正精锐者不过数万,其余皆草聚乌合矣!以此横扫腐宋,还可言胜,但若想与我大夏精兵决胜于西陲,嘿嘿,成败利钝,犹在两可之间啊!”

西门庆听了默然。察哥确实老于军旅,眼光毒辣。梁山人马虽多,但真正久经训练、军纪严明、杀熟了人见惯了血的精锐,也就是那么几万,其中一部分还要留守梁山根据地,参加东京包围战的就更少了。

精锐不够,人数来凑。梁山屡破官军,声威远振,前来投奔的江湖汉子、贫苦百姓络绎不绝,尤其是擒斩高俅童贯之后,梁山军势力陡然猛涨,这一来部队的整体素质自然大受影响。

还好,虽然扩充后的梁山军整体战斗力有所下降,但宋朝官军的战斗力更是垃圾,梁山一路横扫过来,硬是没碰上对手。

西门庆深知自家军队之弊,所以才告诫关胜呼延灼,并不是我军天下无敌,而是敌军太过于腐败无能。

而察哥是西夏宿将,近年来金戈铁马,无日不战,于血海中磨砺出来的眼光,自然一眼便看穿了梁山军畸形的本质。

如果事关国体,西门庆自然要争,但象这种应该实事求是的地方,他也不会去强词夺理。→¤炫··书·¤·网←

见西门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评价,察哥不但不敢起小觑之心,反而倍加敬重与戒惕:“这位梁山之主,大关节处固然铮铮铁骨,于自家的短处却也毫不掩饰,如此英雄之主,将来必是我大夏的心腹后患!”

当下长叹一声,尽最后的努力:“梁山之主休怪在下说——宋军虽然腐败,但倚坚城而守,粮草无忧,又与贵军军力相等——如果是我,若无内应,是说甚么也不会攻城的,早日退兵,分略州县,还可得利。若只求一国之富贵,勉强钝兵锋于坚城之下,曝破绽于众目之前,日久军疲,虽有智者,无从善其后也!此中得失利害,愿梁山之主深察之!”

这番话,一是敬重西门庆,送他最后的忠告;二来间以一句内应的言语,希望能挑起西门庆答允割地的念头,纵然希望渺茫,但即使死心也绝不放弃是西夏军人的行事风格,没有这点儿志气,西夏早灭国了;三来,察哥是在暗使激将计,如果能激起西门庆的好胜心,咬定东京城不放,和赵宋拼个两败俱伤,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西门庆却恍若不闻,只是拱手道:“使者可还有它言乎?”

察哥知道西门庆要赶人了,于是回礼道:“在下言尽于此。夜色已深,就此别过。”

西门庆正色道:“临别有一言,说与使者,转述夏主。”

察哥亦庄容道:“洗耳恭听!”

西门庆道:“使者此去,西夏必然兴兵犯我边陲,掠我疆土。两国交锋,趁虚而入,兵家常事,这一节我也不来怪你。但是,西门庆在此与使者订约——明日你西夏取我中国一地,将来我中国必夺回一地!那时再请使者登城眺望,看我们梁山精锐如何!”

听西门庆言中豪气凛冽,察哥震然不能对,遂深深施礼,倒退出帐,引从人潜归东京城中,坐定后暗想西门庆之言,越想越是心惊。

眼望孤灯,察哥思忖道:“这一回奉皇兄之命前来宋朝求和,不料想却斜刺里杀出了西门庆这等英雄人物!求和不求和,已经是旁枝末节了!如何在这纷乱时局里,为我大夏攫取最大的利益,才是当务之急!”

想了又想,陡然拍案而起:“何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于是第二天,察哥便去拜见杨戬、梁师成,就两国和约的签署表达了积极的意向,杨戬、梁师成都是喜出望外,他们早就恨不得签约,然后把边境上的精锐兵马调回来打西门庆,只是察哥进了东京城不久,就开始水土不服生起病来,提不得笔写不得字,大宋君臣也只能干着急。

按理说这类外交事务,应该归枢密院和鸿胪寺共同负责,但收集西夏土特产是杨戬、梁师成这俩太监强烈的业余爱好,因此他们既然想要插一脚,旁人不愿的不敢,敢的不愿,也就随这两位公公折腾去了。

于是在杨公公、梁公公的英明领导、温馨关怀、辛勤斡旋下,西夏与大宋的和约成功地签署了。得到这一好消息的徽宗在百忙中亲自接见了察哥,双方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共同回忆了两国地久天长的兄弟友谊,然后察哥在醉中义不容辞见义勇为兄弟义气舍生取义地说出了一句胡话——两国是一衣带土的兄弟之邦,西夏军愿意接受雇佣,助大宋攻剿逆贼西门庆。

这一言正好提醒了宋朝君臣——对呀!西贼素来重利,只消多给他们银钱绢帛,把他们弄来跟梁山西门庆打生打死,岂不是现成的驱虎吞狼之道?

察哥故意胡言乱语,却引得宋朝君臣起了贪心,动了痴念,从此生出多少事来。有分教:

欲擒故纵情实狡,驱虎吞狼智何愚。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93章 廷议

徽宗自当日失言之后,正愁变不出阎罗大王、五道将军率领十万天兵天将来给自己助阵圆梦,没想到就有西夏这个冤大头碰上门来!两眼放光之下,徽宗向爱卿蔡攸丢个眼色。

蔡京死后,蔡攸满以为就该轮到自己上相了,没想到徽宗提拔了自家的舅子郑居中为相,蔡攸只好为其副贰。蔡攸年轻气盛火力壮,哪里肯屈居人下?可想要上位就得立功,立大功,蔡攸自己又没有一口水平吞梁山三十万大军的肚量,只好每天烧香祈祷,盼郑居中早死。

现在天赐良机,如果能把西夏出兵的事情撺掇成了,功劳岂不是大大的有?那时想办法将郑居中坑下去,妥妥的就该自己人前显贵、傲里夺尊了!

于是蔡攸接到官家的指示后,抖擞精神,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就上金亭驿馆拜见察哥去了:“晋王千岁,昨日筵上所言可当真?”

察哥便故意含糊道:“小王量浅,昨日纵然说了些什么,也是醉后胡言,作不得准。”

蔡攸心中燃烧着进取的火焰,表面上却是云淡风轻,拉了察哥只问些西夏的风土人情。说到西夏土地贫瘠,百业不振的困局时,蔡攸便道:“贵我两国既已停战,便是兄弟之邦,兄弟有难,合当援助——正好我大宋境内有巨寇西门庆作乱,吾皇愿加一倍岁币,雇佣贵军入宋助剿,如此一来,我得臂助,君开财源,岂不是两全其美?”

察哥便摇手道:“军马调动入异国,这是何等大事?若无我皇兄作主,万万行不得!”

蔡攸鼓动如簧之舌,许下了诸般明里暗里的好处,察哥终于意动,踌躇道:“若要我帮着劝说皇兄出兵,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价钱……”

听到事情有门儿,蔡攸喜上眉梢,于是大包大揽:“晋王千岁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包管贵国君臣满意!”

察哥便道:“我皇兄是一国之主,岁币什么的,打动不了他。若贵国真有诚意,须割边境土地,我必出兵!”

蔡攸听后呆了半晌,方道:“兹事体大,我却不敢做主,须禀明我主万岁圣裁。”说着匆匆告辞,去见徽宗商议。

君臣两个秘密计较了两日,期间也征询了杨戬、梁师成、王黼、郑居中等重臣的意见,这些人都收了西夏的土特产,除郑居中唯唯诺诺没个准话外,其它人都是唯徽宗马首是瞻的。君臣一心,终于拍板定案,于是召开朝会,与百官廷议。

徽宗先引言道:“如今梁山猖獗,兵围汴梁,大宋国威,荡然无存,却不知哪家文武,有神机妙算,与本道君做解忧之杜康?”连问三声,并无一人能应。

这一下情何以堪!徽宗便作色道:“朝廷养士百年,值此存亡之际,却无一人为本道君出力,要尔等何用?”群臣皆惭愧惶惧,莫敢仰视。

蔡攸见火候已足,急忙出班跪倒,大声道:“我主万岁,微臣有言上奏!”

徽宗做余怒未消状,点手喝道:“讲!”旁观者见了,无不为蔡学士捏一把冷汗。

蔡攸却是不慌不忙,侃侃言道:“梁山虽然围城,但上有我主圣明,中有百官忠义,下有军民一心,汴梁城实有金城汤池之固。但城不可独守,须有勤王之师外援,方能里外夹攻,克贼破敌。”

徽宗便道:“这不废话吗?这几日军情报道,有几队好不容易来勤王的人马,都被梁山西门庆打散了,还有何处兵马,可为外援?”

蔡攸便道:“我主天威浩荡,感怀远人,致使西夏束手归心,望东而拜,夏主乾顺遂派弟察哥,来我大宋献款求和,如今和约已成,正好集聚边境悍勇人马,回师攻剿梁山,必能一鼓而平!”

众臣听了,都吃一惊,侯蒙便出列道:“我主万岁,西夏虽与我约和,但其国虎狼之心,万不可信!边兵若东调,西夏必然撕毁和约,侵我疆土,那时内有叛匪,外有宿敌,国无宁日矣!”

梁师成是个重义之人,收了西夏的土特产,当然要帮人家说话,当下奋然而出,大声道:“侯大人,西夏仰我天朝上国之荣光,不远千里,特来求和,其心诚挚,人所共见。如今和约墨迹未干,你就妄言和约将被撕毁,如此诋毁友邦,你安的是什么心?莫非两国兵祸连绵,烽火日举,你侯大人方才心中快意?”

侯蒙听了,急得两手齐摇:“老夫可不是这个意思……”

徽宗主持公道道:“梁爱卿所言有理。疑人不信,信人不疑,若逆而行之,非招抚远人之道也!然侯卿所言,亦有中肯处——若边军东调,边境空虚,却当如何?”

梁师成便顺水推舟道:“臣有一计,可釜底抽薪,边境虽虚,亦可保圣心无忧。”

徽宗做大喜状:“梁爱卿计将安出,快快献来!”

梁师成眉飞色舞地道:“夏人重利,只消官家修下国书,许以重酬,请西夏军起兵助我平叛,西夏兵锋指向梁山西门庆,边境复有何忧?”

徽宗便拍案叫绝:“好!好一个釜底抽薪!”

杨戬闪出:“我主万岁,梁公公此计何止釜底抽薪,还有驱虎吞狼之效!以西夏人马攻打梁山叛逆,敌则两弱,而我独强,亦不战而屈人之兵之善法也!”

徽宗笑容满面,突然叹息一声,垂头做沮丧状:“若要西夏出兵,必然许以重酬——然江南山东俱叛,朝廷国库空虚,如何拿得出财帛?”

侯蒙一听,心惊胆战,急忙拜倒在丹墀下:“我主万岁,户部实在是没钱了啊!”其声怆然,闻之涕下。

王黼出班拜伏:“我主万岁,臣有一策,可济户部之急,可遣西夏之兵。”

侯蒙一听,如同绝处逢生一般,也顾不上君前失仪,抢先问道:“却不知王大人有何善策?莫非是各位大人捐了粮食后,还要捐钱吗?若如此,社稷幸甚!天下幸甚!”这位侯大人天真烂漫,还想着蔡京、杨戬、梁师成等人家里都是富可敌国,不拘哪里省一抿子出来,也够国家花用几年了。

这一言,却戳在了几大权臣的肺管子上。前些天他们之所以捐了一仓陈粮霉米,是因为形势所逼,不得不填饱那些小兵的肚子,来保卫他们的身家富贵,米粮虽捐,心中滴血之惨状,又有谁知?现在侯蒙还想着让他们捐钱,简直是穷疯了在做中国大梦!

众人如欲杀人般的目光,正做中国大梦的侯蒙视而不见,但王黼的话一字字传入耳中,却如同冰水淋头,让他激灵一下醒了过来。原来王黼说的是——

“西周末年,犬戎围镐京,国家丧乱。当此时,有周王奋起,封秦以关西之地,秦贪其利,遂鼓勇抗击犬戎,逐北千里,边患终平,秦亦成为周朝屏藩——今日之势,与当日何曾相似也?我主万岁何不效仿周王,尽以关西河东之地封西夏,利诱其心,必能驱虎吞狼,最后终成大业!”

侯蒙听了,目眦欲裂,正要上前痛叱王黼,却早有一人扑出,大叫道:“我主万岁,王黼此计万万行不得!”定睛看时,却是太尉宿元景。

徽宗问道:“原来是宿卿——却不知王爱卿之计,如何行不得?”

宿太尉叩首道:“万岁,如今河北已降梁山西门庆,大宋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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